第16章 蛋糕
在距离床边还有一步远的时候,夏槐花像一尾鱼般滑进了被窝!
“……”凌肃。m.www.uu234.net
小样,竟然还看出了他心里想的什么。
来到床前拍了拍被子,“出来!”
“我不!你要扒我脑子,傻子才出去!”夏槐花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出来。
“你不是傻子吗?吃了傻子的脑子,会不会变成傻子?”凌肃戏虐。
夏槐花忽然从被子中窜了出来,“你骂我?”
凌肃勾唇笑了,把蛋糕拎到她面前,“吃吧。”
这一刻,夏槐花觉得凌肃不像杀人犯,也不像贼,更不像吃人脑子的妖怪。
他背着光,身上的作战服还未来的及脱下,坐在自己床前,手上拿着一个粉色的盒子,蛋糕的香气从里面飘出来,香喷喷,甜蜜蜜。
尤其是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极了聊斋里魅惑人的妖怪,“说吧,找我什么事?你不用这样出卖自己的色相,毕竟我的照片还在你那里!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会帮你的!”
“……”凌肃。
他现在真想变成吃脑子的妖怪,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已经这么明显了,难道还不够吗?
夏槐花无视凌肃满脸的黑线,从他手上接过蛋糕,理所应当的吃起来。
这是她的报酬,不吃白不吃!
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有求快说啊,等我吃完了就不认账了!”
“……”凌肃。
就不能是对她好才给她买的蛋糕?
可气的是,他会打报告,会恐吓匪贼“站住,别动”,就是不会……表白!
“算了,吃了就吃了吧,不怕你赖账!”凌肃憋了半天,准备放过自己。
夏槐花拿着叉子的手一顿,“我可给你说啊,这是你心甘情愿给我吃的!我虽然饿了,但不受嗟来之食这一点,劳资很明白!”说话间,不断有蛋糕屑从嘴里喷出来。
“嗯,这事完全出自自愿!”这话凌肃说的很实在,也很诚恳。
夏槐花不放心的瞄了他一眼,总感觉这事处处透着诡异。
她可是时刻记着,面前的这个人是苏彩衣的竹马,自己把苏彩衣害的那么惨……
呃,一口蛋糕卡喉咙了,她忽然意识到这蛋糕里不会有毒吧!
这货那天很有可能听到她和鸦明亮的谈话,过来毒死她为苏彩衣报仇的!
凌肃还在美滋滋的看着夏槐花狼吞虎咽,猝不及防蛋糕被夏槐花一下呼在了脸上。
凌肃一愣。
夏槐花捏着脖子抬起脚想把凌肃踹下床,一脚,没踹动,两脚,还是岿然不动,两只脚一起蹬,猛然蹬了个空。
凌肃抹了一把脸,英俊的轮廓上沾满了各种颜色的奶油,他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槐花。
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这一刻,他脸上狠厉尽显!
而夏槐花丝毫不觉得在太岁头上动了土,坐在床上破口大骂,“好你个杀人犯!你在蛋糕里下了什么毒了?”
夏槐花奋力的捏着脖子,声音都变调了。
半夜溜进她的房间给她送蛋糕,如果不是为了有事相求,就是为了下毒谋害!
凌肃嘴角抽动。
他下毒?
他堂堂特种部队最年轻有为的少将,竟然会下毒谋害一个小丫头!
这想法可真够可笑,奇葩!
“如果你明天死了,我不会让你马革裹尸的!”凌肃撂下一句话,转身从来路返回。
一路上,越想越气,诚心诚意的对人好,对方不领情不说了,竟然还怀疑自己,这让凌肃很受伤。
回到家,凌馨怡正坐在桌边喝甜汤,见到凌肃回来,问,“哥,那个夏槐花没事吧?”
这几天也没见着苏彩衣,万一人死了,这不得赖上她么!
凌肃扫了一眼凌馨怡,直接回了房间。
“喂,凌肃!我可是你妹妹,你就这样对我吗?”凌馨怡大吼,引得厨房洗碗的凌妈笑着摇头。
“你哥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啊!赶紧喝,喝完把自己的碗洗了!”
凌肃对这个妹妹向来冷淡,到底不是亲生的,她可以把凌馨怡当做亲生女儿,凌肃做不到,她这个做妈妈的也不能勉强,只能尽力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
凌妈妈正想着怎么让这姐弟更亲近,忽然看见凌肃刚进屋又出来了,“小肃,你去哪?”凌妈妈探头问。
“回部队!”凌肃头也不回。
“这么晚了还回部队啊?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啊?”凌妈妈问。
见凌肃没有回她。
她也知道,部队的任务有很多是机密,这也是她坚决不让凌馨怡当兵的原因。
母子之间的共同话题少了,关系就显得身份了,叹息了一声,继续催促凌馨怡赶紧喝。
凌肃这次不是因为任务回部队,他就是心里烦躁。
本想回房睡觉,可走进房间发觉自己坐立难安。
叫上李林,带着啤酒二人坐在训练场上,开始喝闷酒。
“哥,你今个儿有些反常啊?”李林喝了一口酒问,“咱们还是头一次在这喝酒吧,你就不怕犯纪?”
凌肃没说话,一口闷了一瓶啤酒。
远处路灯昏黄的光亮下,他脖子上被夏槐花挠的痕迹若隐若现。
“咦,哥,你脖子怎么了?”
凌肃一顿,“树枝划的!”
他能说这是夏槐花挠的吗?
买块蛋糕都被李林嘲笑半天,不停的追问是送给哪个小妹妹的,这要是让他知道了,就相当于用部队的大喇叭朝整个军区吆喝。
“你单独出任务了?不对啊,咱们分开这一会功夫,不够你出一趟任务啊?”李林嘟囔。
城市里的树木是整齐栽种,看凌肃脖子上的痕迹,这是去茂密丛林了吧!
李林在心里纳闷。
“李林,一个人不领情,通常有几种原因?”凌肃两瓶闷酒下肚,开了口。
他从小就在部队,上学也是军事化学校,很少跟人相处,思来想去,他都搞不懂夏槐花这种生物想的什么?
简直比罪犯的心理还难琢磨。
“这个嘛……”李林头一回被凌肃问,当即觉得自己的身价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肩膀宽了,腰杆直了。
导师的谱也摆上了,“这种情况一般分为两种……哎呦,哥你打我干啥?”
李林刚翘起的尾巴,就这么被凌肃一巴掌给折了。
第17章 中毒
被凌肃拍了一巴掌的李林,独自闷了一口酒,“这事得分在什么人身上,要是你对我好,兄弟我绝对领情!你说要是大街上一个人,冷不丁的对你好,换谁都觉得这个人有所图谋!”
李林这小子有时候还挺靠谱的,经他这么一分析,凌肃觉得很有道理。www.uu234.net
归根结底还是槐花不了解他,跟他不熟。
凌肃这么想着,心里不得劲了。
“我觉得吧,这事要是发生在槐花身上,就好笑了!”李林险些笑出声,“那家伙,对谁都防备!”
李林的话说到凌肃心坎里了,“怎么说?”他看着李林。
“那家伙绝对会以为你有事求她,又或者是来害她的!”李林笑道。
凌肃的心里更不得劲了,身边这个人比自己还要了解槐花。
“说到底啊,槐花也是个可怜孩子,爹妈都不在了!也没人真正对她好,她那个舅舅我上次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谁家孩子病着,还坚持让出院啊!唉,槐花真可怜……”
李林喝多了,自言自语又嗦了一大通,听的凌肃心坎疼的嚯嚯的!
忽然,李林话锋一转,“哥,不如我跟上头打报告娶了槐花吧!这样她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他抬起醉醺醺的脸,黝黑的面庞上流露着真挚。
那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他想照顾她,不受委屈。
凌肃脑海中警铃大作!李林喝糊涂了,他清醒着啊!
上下打量了李林,觉得李林不是情敌的料,可该死的面前这个家伙,偏偏比自己还了解夏槐花。
有时候,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夏槐花给吸引了。
脑中浮现出夏槐花的身形。
就那个干瘪的身材,臭石头般的性子,他是越想越瞧不起自己!
可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
自己出来喝闷酒,结果李林喝的一滩烂泥,凌肃拖着他往回走,听他嘴里喃喃着,“槐花,槐花!”
想把他扔大马路上!
而夏槐花丝毫不觉得伤了一个男人的心。
凌肃走后,她躺在床上等待毒发,想起来写一封遗书,发现不知道该写给谁?
算了,就这么死了吧!
希望不要被让你发现的太迟,到时候尸体都臭了,她自己都嫌弃!
等着,等着,还没等到“毒发”她倒是先睡着了。
吃了一顿夜宵,睡得格外踏实。
就连早上看见苏彩衣,都觉得她其实也挺可爱!
“早啊!”夏槐花伸着懒腰给她打招呼。
苏彩衣理都没理夏槐花,背着包出门了。
夏槐花眨眨眼。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没怼自己几句?
呸!
夏槐花暗淬,这不是自己找怼吗?苏彩衣不理她正好!
苏彩衣现在真没空理她,她请了假,要去打胎!
这个孩子待在她肚子里的每时每刻都让她觉得膈应,恶心!
拿着自己存起来的所有零用钱,她准备找个小诊所,今天就要解脱!
开着苏耀辉的桑塔纳,在外面转悠了近一个小时,终于相中了一家隐蔽的诊所。
她把车停在远处,揣着钱,准备去诊所。
刚下车,一个男人骑着一辆凤凰牌大杠自行车停在了她的面前,男人追的气喘吁吁。
见对方贼眉鼠眼的看着自己,苏彩衣吓得捂着包,“你是谁?想干嘛?”
鸦明亮长长吐了一口气,“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听着声音,苏彩衣如遭雷击!
这个人的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当时在草丛中,他粗鲁的威胁她,“腿岔开!”
“你……你想干嘛?”苏彩衣说着往回退,手搭上了车门把手。
鸦明亮扔了自行车,伸手把苏彩衣拉到一边,“啧啧啧,汽车都开上了,不帮衬下你的相好吗?”
苏彩衣炸了毛,“我不认识你!你滚开!”
“不认识?你不认识我,我不能拔吊无情啊!本来想去你家找你的,结果就看到我的相好开车出来了!你可真是让我好追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彩衣听鸦明亮要找到家,急了。
这事要是闹大了,她的脸往哪搁?
名声坏了,凌哥哥还怎么娶她?
“我缺钱了,帮衬我点!”鸦明亮直接表明来意。
“我没钱!”苏彩衣紧紧抱着包,低声道。
鸦明亮无耻的笑了,一把扯过苏彩衣的包,慌乱间,苏彩衣想向路人求救,可她又不敢。
她怕事情闹大了,被别人知道这件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鸦明亮把她准备打胎的钱翻走了。
“呸,就这么点钱?我要一大笔钱!你最好在最短的时间准备好,不然我可上你家求婚了!”鸦明亮骂骂咧咧的扶起倒地的自行车走远了。
只剩下满脸惊慌的苏彩衣颓废的蹲在车边。
泪水顺着眼底话落。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狼狈,好丢人!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钱被鸦明亮抢走了,胎是打不成了,再过一段时间,万一被别人看出来,她就完蛋了!
反胃的感觉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蹲在地上,不停的干呕。
她觉得这事她一个人扛不住了……
回到家,找到马素琴,她正在苏彩衣的房间给她换被罩。
“妈!”怯怯的喊了一声。
马素琴手上动作未停,“上哪去了,我听你爸说你请假了,急匆匆的开车出去了!”
“妈……”这声带着明显的哭腔。
马素琴发觉了不对劲,转过身来,看见苏彩衣脸色苍白,满脸的泪痕,当即觉得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孩子?出什么事了?”她来到苏彩衣跟前,用手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妈,我怀孕了……”苏彩衣抱住马素琴泪如雨下。
马素琴险些没站稳。
前几天她就想问衣衣身上怎么没来事,结果被夏槐花闹腾的忘了问了。
她当时觉得是孩子贪凉,所以推迟了几天,没想到……
“确定了吗?”马素琴缓了缓心神,抱着苏彩衣问。
“嗯,虽然没去医院检查,但也**不离十了!”
她没敢说鸦明亮来威胁自己了,依马素琴的性子,她怕她跟鸦明亮鱼死网破暴露了自己。
第18章 孩子是他的
“孩子,你听妈给你说,这事儿必须得百分百确定!”马素琴推开苏彩衣给她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妈的一个朋友,在军区医院妇产科上班,妈明天带你去找她,如果……真怀上了,这个孩子咱绝对不能要!听见了没?”
苏彩衣在马素琴的嘱咐下,委屈的点了点头。顶 点 X 23 U S
世上只有妈妈好,这个事有妈妈撑腰,她忽然就安心了!
不怕,不怕,只要把孩子打了,没人会知道她怀过孕,她依旧可以嫁给凌哥哥!
夏槐花终日像个无所事事的人,在院子里溜达,昨晚没毒发,这让她一头雾水。
她踢了踢脚上的鞋子,千层底的鞋子已经毛了边,被她这么一踢,险些开了线。
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再抬头看看院子里晒得苏彩衣花花绿绿的衣服,夏槐花心里嫉妒!
不能再这么下去,她要挣钱,挣好多的钱!
“吃现成的,喝现成的,这小日子过的,可真自在啊!”王玉巧拄着拐杖走近。
她越看夏槐花越不顺眼,整个家被她搞得不得安宁,没有一个人欢迎她,这脸皮得有多厚,赖着不走?
“舒服!”夏槐花回道。
“人要脸,树要皮!这人一旦不要脸哪,就连阎王爷也没办法,你说是不是?”
夏槐花抬头看了一眼阴阳怪气的王玉巧,笑道,“那您可得多练练脸皮,到时候黑白无常都不敢来勾您!”
“少在这跟我耍贱嘴皮子!你以为有辉子给你撑腰你就能在这个家为所欲为了?痛快的嫁人滚出去,兴许我还能多陪你点嫁妆!”王玉巧重重的杵了两下龙头拐杖。
“舅舅非要给我撑腰,我能怎么办?当初可是舅舅把我接过来的,又不是我要来的,您老跟我说这些有啥用?看不惯您可以走啊,咱们落得个两清净!”夏槐花伸了个懒腰。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破烂货!”王玉巧骂骂咧咧的走了。
本以为给夏槐花的台阶她就会就坡下驴,没想到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这回,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夏槐花扬起头,傍晚的霞光照的一切都成了暖色调,看着很舒服。
无意间看到苏彩衣的房间敞着窗户,窗帘随风摆动,苏彩衣站在窗口看向远处。
夏槐花顺着苏彩衣的视线看去,原来是在看凌肃家,从她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凌肃的院子。
那个院子,苏彩衣看了十几年,从凌肃小时候顽皮挨打,到他成了军区里人人不敢惹的少将。
从小到大,她的梦想就是能住进那栋房子,成为参与者,而不是旁观者!
她一直追随着他,就连进文工团,也是为了他!
她不会,也不准许任何人破坏这一切!
就这么站到大半夜,直至冷风带走了她身上大半的温度,她猛然惊醒,擦掉不知何时挂在脸上的泪水躺进了被窝。
第二天,军区医院的医生刚刚上班,苏彩衣和马素琴早已顶着黑眼圈在妇产科的过道里等着了,娘儿俩一夜未眠。
经过昨夜的折磨,马素琴仿佛老了十岁,脸上也没了光泽。
七点半刚到,走廊的尽头走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她就是马素琴口中的朋友王莲。
昨晚已经和她通过电话了。
“呦,等急了吧!赶紧进来,趁这会没人!”王莲热情的招待了魂不守舍的母女二人后,给了苏彩衣一张试纸。
怕遇到熟人,王莲嘱咐苏彩衣就诊室里间测一下。
当苏彩衣拿着两根红杠的试纸出来的时候,马素琴险些站不稳。
今天之前,她还怀有一丝侥幸。
毕竟,就那一回,不会这么准!
不知是苏彩衣命好,还是不好,竟然怀上了。
接下来就是做b超等一系列检查。
检查过后,王莲坐在诊桌对面,脸色越来越难看。
马素琴昨晚就跟她说过了,如果怀上了就把孩子打掉!
可是这……
她看着报告单犯起了难。
这位可是苏长官的家属,她费尽心机才和她拉上关系,成了较好的朋友。
只是这事……
“有什么你就说吧!”马素琴见王莲迟疑,率先开口。
不管怎样,孩子绝对不能留。
“素琴啊,我可跟你说啊,衣衣子宫畸形,要是这胎不要了,以后可是很难再怀上啊!这事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别到时候怀不上了再回头来找她,她可担不起这个责。
马素琴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咽不下,吐不出!
“妈!这个孩子不能要,你可是答应我要打掉的!”苏彩衣扯着马素琴的胳膊,满眼泪水。
连日来的折腾,早已没了傲气,像个无助的孩子。
“行,我知道了,你先忙!我回家考虑一下!”马素琴对王莲说道,没理苏彩衣。
她现在烦的透顶,苏彩衣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让她想炸毛!
“好,不能等太久,到时候风险就更大了!”
马素琴听王莲嘱咐完,拉着苏彩衣从后门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马素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她在诊室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想法,这个孩子未必非要打掉。
“衣衣,你听妈妈给你说!要是你以后不能怀孕了,依张凤雅喜欢孩子的性子,早晚得是个大事……”
“不!妈你可是答应我的!这个孩子必须打掉!我现在一想到我肚子里怀的是那个人的孩子,我都想一头撞死!”苏彩衣打断了马素琴的话,痛苦不堪的哭诉。
“可是你不能怀孕了怎么办?”马素琴怒吼。
这是她头一回吼苏彩衣,其中不乏掺杂了气急败坏的情绪。
苏彩衣当场被马素琴唬住了,哭都忘了!
马素琴叹息一声,手绕道驾驶座,用袖子给苏彩衣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妈想过了,这个孩子不能打!你也绝不能嫁给鸦明亮那个祸害!过几天妈就做主让夏槐花跟鸦明亮结婚,离开这里!大不了多给鸦明亮点钱!”
“那这个孩子怎么办?”苏彩衣再次打断马素琴的话,试探问道。
她不知道自己妈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孩子,是凌家那小子的!也只能是他的!”
第19章 一屋睡
苏彩衣睁大眼睛看马素琴……
天气逐渐转凉,路上人流涌动,长袖衬衫加喇叭裤,偶见几个时髦的穿着背带裤。www.uu234.net
经过一路的商量,马素琴和苏彩衣回到家已近中午。
苏彩衣头一回知道事情还可以这样干,也对自己的母亲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心里美滋滋的把车停到院子里。
王玉巧、王玉凤和夏槐花正在吃午饭,奇怪的是今天家里来人了!
一个男子背对着母女二人坐在饭桌上,正滔滔不绝的在说着什么。
二人疑惑的走进客厅,见到来人,苏彩衣瞳孔猛缩!
自家餐桌旁坐着的竟然是鸦明亮,那个比魔鬼还可怕的男人一直扎根在苏彩衣的心底。
苏彩衣险些背过气去!
幸好马素琴在身后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她的心才定下来!
王玉巧坐在主位,看到二人进来,一张老脸笑成了风干的大白菜。
“素琴回来了啊,快过来吃饭!”话落朝马素琴摆摆手,看着二人入座,王玉巧接着道,“我瞅着亮子在门外不敢进来,就自作主张,他以后就住在咱们家了,正好和槐花培养一下感情!”
王玉巧觉得这事她做的太明智了,她一个过来人,最了解那点儿事,男人,只要尝一回甜头,他就惦记着了。
只要把鸦明亮和夏槐花凑一块,两个人正是**的年纪,早晚得成!
到时候她顺水推舟,赶紧把那个赔钱货嫁出去,这事就算是办成了!
王玉巧心里越想越觉得这事办的好,可是看着那母子俩的神情,好像有点不对啊!
倒是夏槐花,乐的眉开眼笑!
夏槐花能不高兴么,她现在觉得王玉巧简直就是老仙女!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马素琴添堵,这事办的真好。
心里想着,嘴上就开始夸赞,“外婆,您的心眼真好!我一定好好和他培养感情,尽早给您生个重外孙!”
这句话,简直是戳了在场几人的心窝子,苏彩衣的手攥的都赶上石头了。
“槐花说的对,外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鸦明亮抬起头接着夏槐花的话茬。
他敢不接吗?
小腿肚都快被夏槐花给踢肿了!
想反抗,又不敢,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女人,就跟个神婆似的,啥啥都知道,每回看见她就觉得自己活见了鬼!
“我先上楼了!”苏彩衣拎着包就往楼上跑。
“这孩子,不吃了啊?”
王玉巧知道这事让苏彩衣堵心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自己不忍,又怎能把夏槐花和鸦明亮弄的远远的?
“成,我也吃饱了!亮子吃完就去收拾收拾东西,你就在槐花那屋住吧,两个人好培养感情!”王玉巧见苏彩衣没有理她,也没了心情吃饭。
王玉凤放下还剩半碗米饭的碗,搀扶着王玉巧回了房。
临走之前,王玉巧看了一眼马素琴,只觉得心里拔凉。
她这样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她清净,为了她的女儿,这一进屋就给她摆脸子,生怕她这个娘不知道她不高兴吗?
马素琴的脸拉是真难看,用夏槐花的话来说,就跟死了亲娘似的!
可这亲娘还好好的在自己面前呢,怨不得王玉巧生气!
夏槐花乐的险些笑出声,一顿饭吃了两大碗米饭,看的出来倒水的王玉凤憋了一肚子的火!
吃完了饭,鸦明亮像个小学生似的跟着夏槐花回了房,他害怕!
本就想离她越远越好,结果还得跟他一房睡。
鸦明亮害怕,夏槐花是一点儿也不怕!
她正好可以报了前世的仇!
这不,刚进房间鸦明亮冷不丁的就被被夏槐花一脚踹翻在地,他抬眼看着夏槐花,没敢吭声。
欺负苏彩衣的劲头全然不在!
夏槐花冷哼,上辈子自己就是软柿子,才会受他的欺负,果然还是恶人好当。
这么想着,她又抬起脚,吓得鸦明亮连忙抱头。
夏槐花冷哼,调转方向,踹在了他的小腿上。
鸦明亮闷哼一声,坐在地上不敢起来。
“想跟王迪尽快扯证?”夏槐花坐在床边问,“想离我远远的?”
鸦明亮继续不吭声,因为夏槐花全说对了,她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那就赶紧行动啊!等苏彩衣把孩子打了,你毛都捞不着!”
苏彩衣怀孕了?!
鸦明亮脑瓜子有点绕!
旋即一想,是啊,孩子没了,她再来个死不承认,自己什么捞不着,还白白受这女魔头的欺负!
“从今天开始,你就睡在大衣柜里!”夏槐花琢磨了一会说道。
上辈子她可是死在了密闭的空间里,现在虽然不能挖墙,不能刨坑,但是大衣柜,却像立起来的棺材,比啥都好使。
而且,她的大衣柜,又窄又短,给他睡正好!
鸦明亮默默的看了一眼大衣柜,准备起来收拾,却被夏槐花呵斥的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谁准你起来的?既然都起来了,那就跪着吧!”夏槐花觉得这种感觉简直要飞起,越加的肆无忌惮。
“俺娘都没让俺跪过!”这是鸦明亮进屋以来说的头一句话。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一种侮辱!
“成,有种你就别跪,我马上就把你和王迪还有苏彩衣的事说出去!不过……你对苏彩衣做的事要是传出去,恐怕是要坐牢的吧?!”夏槐花像个魔鬼一般笑道。
笑的鸦明亮遍体生寒,千不该万不该,接了马素琴的差事!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只能任由这个女魔头、女变态折磨他!
心里服了软,鸦明亮挪到了大衣柜前跪下。
看着这一幕,夏槐花心理敞亮了,跪吧,忏悔吧!就像对着前世闷死自己的那面墙一样!
再多的忏悔,也换不回她的生命,跪的再久也弥补不了她逝去的青春。
这么想着,她冲着鸦明亮的后背又是一脚,踹的鸦明亮欲哭无泪。
他现在只想从苏彩衣那拿到钱,赶紧逃走。
心里想着,就坐不住,在夏槐花那得了解放之后,他一直盯着苏彩衣的房间。
马素琴也怕鸦明亮再跟苏彩衣有什么牵扯,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又发生了那种事。
在苏彩衣房间待了一下午,安慰了苏彩衣一下午,马素琴觉得,要去找王玉巧说说这事,不然她再做出什么事来!
第20章 劳资揍死你
从楼上下来,马素琴走到隔壁客房,王玉巧躺在床上,王玉凤正在伺候她,见马素琴进来,王玉巧赌气的翻过身。
“娘!”马素琴喊道。
王玉巧没理会马素琴,王玉凤借机插嘴,“素琴啊,我跟你娘听说你出事了,连夜就赶来了,来到就是你这一堆烂摊子,
吃不好,睡不好,都是为了谁?别说你娘生气,这事我都不痛快!俺们姐儿俩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吗?图个啥?”
马素琴咬了咬牙,继续喊,“娘!我知道错了,可是你能不能做事之前跟我说一声!你这事办的也忒……”
王玉巧背着身子,本以为马素琴是来认错说软和话的,这绕来绕去不还是来怪她的吗?
当即坐起来打断了马素琴的话,“当娘的做事什么时候要先禀告闺女了?这是谁家的理?”她扯着嗓子高声道。
马素琴被她吓了一跳,她虽然早就结婚生子,但面对王玉巧还是打心眼里发怵,小时候因为犯错,王玉巧大半夜了都能摁着她在院子里打,如今看她发火,当即蔫了。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几个意思?马素琴,告诉你,我还没老糊涂,能看懂别人的脸色!”那句‘别人’她咬的的特别重。
可不是么,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是老话啊!
怪就怪她自己,没明白这个道理,还想做女儿的主!她这一辈子活来活去,还不如身边的妹妹对自己好!
伸出树枝般的手,握住了妹妹的手,“凤啊,咱明天就回家!不惹这份闲气了!”
王玉凤清晰的在姐姐眼里看到了无助,没错,是无助!
姐姐脾气不好,偏偏就生了素琴这一个闺女,老了连个依靠都没有。
从小到大,她都是仗着姐姐的腰过活,这还是头一回看见姐姐这样无助。
当即,她就做了决定,“好,咱们明个儿就回家!”余下的人生,让我来护着你,王玉凤在心里暗暗发誓。
“娘,你这是说的哪的话?”马素琴急了。
她深知如果这次让王玉巧走了,她母亲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她。
余下的话她也不敢说了,老人犟起来跟她辩不出个理。
“娘,以后啥也不说了,这个家,您说的算,您看成吗?”马素琴服了软。
王玉巧冷眼看着自个儿唯一的女儿,没说话。
早干啥去了?
她是生她养她的人,当家做主都做不到,要这样的女儿还有什么用!
马素琴是满脸的无奈啊,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是母亲,两边都想维护好,她夹在中间怎么做都不对!
就在马素琴离开苏彩衣房间的这会儿功夫,鸦明亮瞅准时机上了楼。
苏彩衣以为是马素琴给她送吃的,背对着门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我都说了,不想吃了!”
“呦,这是吃饱了?你饱了,我还饿着哪!”鸦明亮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口,完全不似刚才被夏槐花欺压的模样。
苏彩衣“噌”的从床上坐起,听着这个声音,心里直翻恶心,抬手指着鸦明亮,“你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
“滚?朝哪滚?我可是你们家请进来的,再说了,滚也要钱滚啊!”鸦明亮丝毫不在意,步步紧逼床边。
苏彩衣吓得抱着被子往床里面挪,“说吧,你到底想要多少?”
“上道!”鸦明亮打了一个响指,“不多,十万块!”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
十万!
苏彩衣的手在被子里紧纂。
十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她家里全部的存款估计都没有十万!
“太……多了!”苏彩衣视图让自己不颤抖,说出的话还是打着颤。
“多?”鸦明亮看向苏彩衣被子下的小腹处,“我既然滚,总得滚远点吧!不然,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介意!”
“你做梦!”苏彩衣面色变的更惨白,她勒着嗓子咆哮,“这个孩子,就算是拼了命,我都要打掉!”
“行!”鸦明亮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这个随便你,但是钱,你必须得给我!”
“我没有钱!!!要我说几遍,我没钱!没钱!没钱!”苏彩衣忽然发疯似的拍打着被子吼叫。
鸦明亮见此,偷偷溜了出去。
他刚下去,就看见马素琴从客房出来上了楼,堪堪躲过的马素琴,一转身,忽然看见夏槐花就站在他的身后。
吓得他险些跪在地上!
被夏槐花折磨了一下午,现在看见她条件反射想下跪。
“怎么样?”夏槐花问。
“没……没成。”
“回屋跪着去!”夏槐花低声斥责。
她最近几天做梦,老是会梦到妈妈,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仇恨!
如果妈妈不是苏耀辉的妹妹,那她是谁?她来自哪里?
当年妈妈是以苏耀辉妹妹的身份出嫁的,苏耀辉是军人,家里平白出现一个人上面不可能不调查。
既然调查了,就会有调查报告,还有户口本……
这些东西,苏耀辉全锁在保险柜里了。
所以,她撺掇鸦明亮勒索苏彩衣,为的就是等她打开保险柜的那一刻!
没想到鸦明亮这个废物,屡次三番的办不成事!
夏槐花气啊!
回到房间,鸦明亮已经乖觉的跪在大衣柜前,夏槐花上去就是一脚。
没别的原因,就是想打他!
当天晚上,鸦明亮就睡在大衣柜里,翻身伸腿全做不了,他整个人就像被镶嵌在大衣柜里一样,卡的难受,怎么也睡不着。
可就在半夜,他忽然听到了房间里有声音!想探头出来看看,又怕是夏槐花起夜,自己平白挨揍。
可听着听着他发现不对劲,外面传来了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
难不成,闹鬼了?
本就是惊弓之鸟的鸦明亮,吓得当即不敢动了。
夏槐花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呢,柜子里躺着一个人,还是上辈子杀害自己的人,让她想起来就手痒,再次翻身时忽然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床边走来。
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鸦明亮跑出来了!
她从被窝里伸出腿,朝着黑影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踹去,“让你往外跑,劳资揍死你!”
第21章 肉球
黑影灵活的躲过一击,并反手握住了夏槐花的脚踝。www.uu234.net
夏槐花一惊,抬头去看,这个黑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你来干啥?”她扭动身子试图挣脱。
“给你送吃的。”凌肃牢牢的抓住她的脚腕不松。
依他对夏槐花的了解,只要他一撒手,夏槐花保准会给他一脚。
“用脚丫子吃?”夏槐花问,“你不松开我,怎么吃?”
凌肃想想也是,松开夏槐花后,潇洒的扔给了她一个烤红薯。
每次在路上看到吃的,就想道她瘦不拉几的个头,让人……不忍心下手。
夏槐花不知道凌肃的这些歪心思,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也没有毒。
坐在床边就开吃!
红薯滚烫,包着纸袋子,又甜又粉,夏槐花吃的停不下来。
抬眼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凌肃,边吃边犯嘀咕,长那么高的个,爬墙还这么顺溜,这要是做小偷,得成神偷!
还好自己这里没有什么可偷的,不然真得防着他点!
凌肃丝毫没理会夏槐花的这些弯弯绕,搬了书桌的板凳,坐在夏槐花床边。
他今天刻意穿了小一号的军衬衫,刚好将身上若隐若现的肌肉展现的淋漓尽致。
全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尤其是他坐在椅子上的角度,正好迎着窗外的月亮,清冷的月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照的如同刀刻,俊美中露着坚毅,还有这那么一丝坏坏的狠劲儿!
“槐花,好吃吗?”他用眼角扫着夏槐花,等着她的视线出现在自己身上。
希望李林那小子不会骗他,这么做,真的能吸引女生的注意吗?
前提得是那个人不是夏槐花。
夏槐花头也每抬,“好吃!”
“……”凌肃。
好看的眉头蹙起,凌肃恢复了坐姿,开始琢磨他和李林商量的下一个计划。
“槐花,我眼睛进虫子了!”凌肃闭上左眼。
这回夏槐花的注意力果然从红薯上转移到了凌肃身上。
她看了看凌肃,又瞅了瞅外面的天。
都已经深秋了,怎么还有虫子往眼睛里钻?
怀着疑惑的心情,夏槐花开了灯,用黢黑的手扒拉开凌肃的左眼。
凌肃眯着右眼,看着夏槐花的小脸在慢慢靠近,越来越近……
他忽然有种亲上去的冲动,就在凌肃艰苦的克制着内心邪恶想法的时候,只见那夏槐花沾着红薯的嘴撅了起来。
近了,更近了!
“噗!”一股夹杂着红薯渣子的疾风直冲凌肃左眼球。
凌肃条件反射的想闭眼,可眼皮被夏槐花扒拉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红薯渣被一股强风吹进了眼睛里。
“嗷……”凌肃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觉得自己瞎了,这回铁定瞎了!
他可是号称军区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这下居然毁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
“好了!”小丫头淡定的坐回椅子上,继续吃红薯。
凌肃捂着沾满碳灰的左眼,想着李林那小子口中的小美人轻轻给你“呼呼!”
他忽然开始怀疑人生!
这哪里是“呼呼”,这是大沙漠中夹着砂砾子的龙卷风啊!他觉得,夏槐花要是再使点劲,能把他眼珠子都给吹没喽!
“咳咳!”
就在凌肃想着赶紧去军区医务室“抢救”一下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咳嗽声。
与此同时正在吃地瓜的夏槐花忽然停下动作,与凌肃视线相接,夏槐花心里直咯噔。
这要是让王玉巧知道,他让鸦明亮在柜子里睡,岂不是露馅了?
“咳咳!”夏槐花粗着嗓子学着刚才的声音干咳了两声,“嘿嘿,噎着了,有点噎着!”她向凌肃展现一个无比憨厚的笑容。
凌肃听着两声明显不同的咳嗽声,看着面前小丫头低劣的演技,整个人觉得透心凉!
如果他没听错,刚才是一个男人,这个人的方位就在床边的大衣柜里。
而夏槐花,明显的是在维护这个男人。
凌肃缓缓的放下了捂着左眼的手,盯着仍旧在闷头吃红薯的夏槐花,身为男人,他的领地绝不容侵犯!
他倒要看看,槐花维护的是哪个混蛋!
雷厉风行是军人一贯的作风,只见凌肃身形一晃来到了大衣柜前,以左扇柜门为遮挡,伸手打开了右扇柜门。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如同抓捕逃犯。
夏槐花眼睁睁的看着柜门打开,鸦明亮卷缩的跟肉球一样的身子从柜子里滚出来……
“呃!”这回是真噎着了。
“什么人?”凌肃居高临下的站在鸦明亮面前。
鸦明亮躲在柜子里听到外面动静的时候,早已经吓慌了。
他知道,他是发现了女魔头的秘密,他不知道女魔头会不会杀他灭口。
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躲在柜子里装睡,可好死不死的,不知道是吸入了柜子里毛毛还是咋的,没憋住,咳了两声。
鸦明亮滚出柜子就跪在了地上,“我啥也没听见!别打我,别打我!”
待抬起头,发现自己表错了对象的时候,调转身形,对着夏槐花的方向,“我真的没听见,别打我,别打我!”
夏槐花正在跟嗓子里的红薯作斗争,一时说不出来话,捏着脖子憋得脸通红,从床上跳下来。
这副模样出现在鸦明亮的眼中,和她气急败坏踢他的时候如出一辙,吓得他当即抬手护住了头。
“……”凌肃。
难道,槐花喜欢这样的?
夏槐花挣扎着拍着自己的后背,“呼!”终于咽下去了,“滚进去!”她沙哑着嗓子低吼。
鸦明亮得了解放,乖觉的爬进了大衣柜,懂事的拉上了柜门。
“……”凌肃。
他忽然觉得发生在夏槐花身上的一切都好神奇。
就这样一个干瘦的小丫头,刚才那股劲,比他手底下的兵可强多了!
扫了一眼紧闭的柜门,忽然就联想到和夏槐花婚后的生活。兵终究是兵,他的未来,令他很担忧。
“嘿嘿!”夏槐花一改刚才的凶神恶煞,傻乎乎的冲凌肃笑了。
这个笑意,看的凌肃冒起了白毛汗。
要是没发生刚才的一幕,夏槐花在他的心里,绝对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整日在他的心里蹦!
可现在……
他不由的又瞅了一眼柜门!
第22章 吃太多
“那个人……不理就成了!”夏槐花摆了摆手,地瓜是吃不下去了,被噎了一下,食欲也没了。
不理?
凌肃眯着一边生疼的眼,看着夏槐花。
这可是大事,连句解释都没有,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
凌肃扯起夏槐花的手就往外拉。
“你干嘛?”夏槐花谨慎的往后挣扎,三更半夜的,把她往窗口拉干啥?
“带你出去吃东西!”凌肃加大了手上的力量,跟夏槐花形成了一场拉锯战。
吃东西是假,审讯她才是真。
想起槐花的房间里藏着个男人,他回去了也睡不着。
“我不去!”夏槐花叫道,这里是她的地盘,到了外面可就不是她的可控范围了。
再者说……
她瞄了一眼凌肃充满力量感的手臂,他要是想谋杀她咋办?
别怪她整天提防着身上的这二两肉,她可是被人杀过一回的人。
虽然鸦明亮现在被她制得服服帖帖了,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威胁感。
因为他是苏彩衣的发小!
“由不得你!”凌肃大手一挥,直接把夏槐花拦腰抱起。
轻!
太轻!
抱在手上都感受不到分量!
而他怀里的夏槐花,脚刚离地整个人就炸了毛!
太没安全感了!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拼命的在凌肃怀里挣扎,凌肃的脖子眨眼又被挠了两道。
“使劲叫,把睡着的人都叫醒!”凌肃咬着后槽牙。
带去吃个饭都跟逮猪崽子似的,怎么就那么费劲!
他扛着夏槐花捞起床尾的衣服,翻墙回家开车!
夏槐花在车里哆哆嗦嗦的穿上衣服,看着车窗外,不说话。
客房中,翻来复去睡不着的王玉凤耳尖听到了旁边杂物房的动静,用胳膊肘捅了捅王玉巧,未待王玉凤开口,王玉巧拉长了语调说道,“听着了,**弄一块,不出事就见鬼了!”
她今天被马素琴气的也是睡不着,寂静的夜里,夏槐花的惊叫声早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别看那个夏槐花平时倔的跟茅坑里的臭石头样,骨子里还是随她娘,贱!”王玉巧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可惜啊,素琴她不肯听我的,好好的日子被她过成啥样了都!”
“这事也不能怪素琴!”王玉凤插嘴,“你看那个夏槐花背地里早就不知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兴许啊,都不是大姑娘了!素琴跟这么个不要脸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能不吃亏吗?”
“唉,这事,苦还是苦了衣衣!咱们就该早一点过来。”黑暗中,王玉巧连连叹息。
她前阵子跟素琴通电话,她愣是一句没提,要是早些个儿跟他说,这事能办成这样?
就在王玉巧还在暗叹马素琴不争气的时候,夏槐花也在感叹。
上辈子从来没敢在晚上出过门,她怕舅舅和舅妈对她失望,一直保持着乖乖女的姿态。
没想到阳城的夜晚这么美,跟农村的关灯一抹黑完全不一样!
阳城的小吃街距离大院子只有十分钟不到的车程,位于阳城高中旁边,生意火爆,大多是住校的大学生。
“哇,这么多好吃的!”夏槐花站在小吃街上,闻着四周传来的香味,满嘴生津。
冷飕飕的夜晚,小吃街对每一个人都具有极大的诱惑。
摊铺前的生意甚至比白天还好。
“你看那个,还有那个!还有棉花糖!”夏槐花欢乐的像刚放出来的大白鹅,拽了拽凌肃的袖子,“可惜没有卖冰糖葫芦的!”
凌肃很开心!
李林的三十六计还没有他忽然想到的一个点子管用。
对付夏槐花,美男计果然没用,还是得用美食计。
二人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旁,点了各种油炸锅焖的小吃,夏槐花搓了搓手,开始大快朵颐。
热闹的夜晚,笑颜如花的女子身旁,端正的坐着一名容貌俊美的军人,比路边的美食还要吸引人。
过来过去的大学生无不朝这边看两眼,然后连连摇头。
为啥?
因为夏槐花此时的穿着跟旁边的男子格格不入,二人就连气质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尤其是她自顾自吃的的模样,跟乡间进城的土耗子没啥两样。
反观她身边的凌肃,唇角微勾,面如刀削,坐姿标准。
可气的是,男子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女子,本不相干的两个人,以这样一幅热恋情侣的摸样出现在众人眼前,成了小吃街的奇景。
夏槐花旁若无物的吃着,丝毫不在乎别人鄙视的眼神。
吃的正起劲,凌肃忽然开始跟她抢。
夏槐花疑惑的瞄了一眼凌肃,伸手去拿另一串炸肉串。
心里嘟囔着,他不是不吃吗?
可另一串也被凌肃摁着。
靠,这是不给吃了!
夏槐花可算明白了,吃人家的就得看人家的脸色。
可她……吃的正香!
“说吧,柜子里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啥怎么回事?关你啥事?”夏槐花的食物被截胡,张嘴就像点了炮仗。
凌肃一噎。
关他啥事?这关系可大了!
“你要是没地方睡,我家客房空着。”凌肃依旧摁着桌子上的食物。
“不去!”夏槐花果断说道。
不去?
凌肃内心纠结,这是想跟那个男人一屋睡?
“那个人,是你什么人?”他实在好奇。
“哎呀,你手拿开!家里介绍的对象,成了吧!”夏槐花急眼了。
干看着,不给吃,这是什么意思?
凌肃默默的收回了手,心里不得劲。
槐花才多大,苏耀辉就给她介绍对象了?还让住进了屋子!
这苏耀辉怎么越来越不靠谱!
心里越想越气,直到回去的路上,他也没再说一句话。
夏槐花酒足饭饱的坐在副驾驶上,扭脸看着身边的男子,觉察不对劲!
他这是跟她甩脸子呢?
难不成是嫌她吃太多,心疼自己的钱包了?
可明明是他把她带出来的呀,“你啥意思?”想着,她就问出来了。
凌肃拧眉,看了一眼夏槐花生气涨红的小脸,没说话。
他没啥意思啊,说什么?
“你这是嫌我吃的多了!”夏槐花很肯定。
第23章 小混混
“没!”凌肃目视前方,诚恳道。www.uu234.net
没?
夏槐花不信!
苏彩衣,凌肃,包括大院子的每一个人,都不差钱!
独独她,没钱!
心里打着小九九,直到回到家,夏槐花下车也没说过一句话!
她要挣钱!
今晚到小吃街才发现,那里有好多的商机,而且,这个年代还没有城管,到处都可以摆摊!
记得小时候二叔经常带她赶集卖糖货。
二叔有一手熬糖的好手艺,糖花生,糖葫芦,糖米花。
只要她认真琢磨还愁挣不到钱?
夏槐花觉得,重生之后,不仅要报仇,还要发家致富,走上人生的巅峰,这才不枉她重生一回。
躺在床上琢磨了一会儿,睡不着了!
“鸦明亮,你知道阳城哪里有批发市场吗?”夏槐花问柜子里的鸦明亮。
今晚在小吃街,通过她的观察,她发现,小吃街人流量很大。
犹记得小时候二叔做糖货的时候说过,所有的糖货中,就数冰糖葫芦最挣钱!
基本上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最主要的是本钱还小!
在听到柜子里满意的回答之后,夏槐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只恨天怎么还没亮!
瞅着窗户外面的天色,晨光刚现的时候,夏槐花就扯着鸦明亮,揣着仅有的积蓄前往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位于阳城护城河城边,二人骑着自行车到了目的地夏槐花才发现,她是有多蠢!
竟然还在家里眼巴巴的等着天亮,批发市场在凌晨三点就开始营业了。
带着鸦明亮这个免费的导游加小二,夏槐花从百货批发市场买了竹签、锅,又去逛了水果批发市场。
等手里的钱都花光了,夏槐花暗叹,这个年代的东西好便宜啊!
只不过,与之相对的是,这个年代的人也没有多少钱,包括她。
在这里,万元户都是地主老财般的存在,夏槐花当即就决定,自己一定要成为一个万元户!
手上有钱,干啥事才能有底气不是!
鸦明亮骑着自行车,带着夏槐花和一大堆的货,早饭都没吃上一口,也不敢埋怨,还要随时观察着夏槐花的情绪。
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女人,一个什么都敢干,也能干出来的女人……
当天晚上,夏槐花就出现在了小吃街上,她扛着自己扎出来的靶子,上面插着十几根冰糖葫芦。
果然,生意很好,没一会,十几串冰糖葫芦就卖光了。
夏槐花算了算,就这十几根,她就赚了六块多钱。
扛着光秃秃的靶子,夏槐花数着钱美滋滋的往家走。
“站住!”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夏槐花吓得一咯噔。
她左右看了看,脱离了小吃街四周根本就没人。
刚才做生意的时候,她就看见,有几个街头混混盯着她,后来,生意一好,她高兴的把这事给忘了。
果不其然,身后五个染着黄头发,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把夏槐花团团围住。
“姑娘,摊位费还没交就准备走?”一名头发遮住半边眼的混混叼着根烟,坏笑着问。
夏槐花一怔。
感情这时候没有城管,有收保护费的啊!
“什么摊位费,劳资站着做生意,又没有摊位!”夏槐花捂紧了口袋。
她还准备用今晚挣得的钱去进货,明天大干一场呢!
“就算你只用了针尖大的地方,也得交摊位费!”另一名混混说道。
夏槐花不服气,“这地方你家开的?大马路你家铺的?劳资凭什么要交钱给你?”
“嘿,不识趣是吧!”
“丫头,我劝你还是交了吧!前阵子就有个犟货跟我们老大犟,腿被打折了!”
夏槐花缩了缩脚。
腿被打折了……
可摸着口袋里才挣的钱……舍不得!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靠自己挣的,一毛也不能给!
“我没钱,先欠着!”夏槐花说完准备跑路。
黄毛,也就是他们的头头堵住了夏槐花的去路,“没钱?成啊!我看你这长的……算了,黑灯瞎火的,我看你像个女人!不如伺候伺候哥哥我,伺候好了,今儿个就不收钱了!你看怎么样?”
“伺候你个头!劳资的钱凭啥要给你们?想要钱,管你妈要去!”夏槐花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当即爆了粗口。
混混头子啥时候见过这么不识相的?
在这一带做生意的,谁不是乖乖交摊位费?当即扔了手里的烟头,“哥几个,把她拖走,哥哥我今天倒要看看,哎呦……哪个混崽子打我?”
混混头子一句话没说完,后脑绕就被人用石子砸了,紧接着,又飞来一块石子砸在了混混头子的脑门上。
混混头子捂着额头四下看,昏暗的路上,除了他们几个,哪来的人?
“哎呦!”
又是一声惨叫。
这回不是混混头子,而是刚才劝夏槐花的小混混,看样子刚进这行没多久,当即就吓的结巴了,“哥……哥,咱…咱们还是先走吧!看样子是有人暗算咱们啊!”
“走啥走,给小爷找!垃圾桶、树后头都去找!小爷倒要看看是哪个缩头乌龟!”
几名混混面面相窥,四下分开去找。
就在这时,一名岁数不大的男孩子手里拿着弹弓从一棵大树后小心翼翼的猫腰过来,拉着夏槐花就跑!
夏槐花愣了!
这是哪个英雄好汉出手相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跑再说。
她任由男孩子拉着自己的手腕,听着身后混混的追赶叫骂声,越跑越开心!
“呼!你笑什么?”男孩子边跑边问,他不理解夏槐花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没觉得,咱们像玩猫抓老鼠么?”夏槐花回道,如果她没猜错,这个救他的人就是他们口中被打折了腿的那个孩子。
因为,夏槐花明显的看到,他跑起来有点跛!
黑暗中男孩对夏槐花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拿命玩?
他很熟悉这一带,几个转弯,钻进巷口再从另一个巷口出来,果然,甩掉了那群混混。
一阵疯狂的奔跑,二人都气喘吁吁,夏槐花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儿。
不大,应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剪着板寸头,蜡黄的小脸跟她的有一拼,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第24章 代沟
也是,那个时候,贫富不均,有的孩子早早的就出去谋生。
“你叫什么名字?为啥救我?”夏槐花问道。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男孩明显不愿和夏槐花多交谈。
夏槐花乐了!
这脾气,她喜欢!像她!
“你不说我可就叫你弟弟了?”夏槐花嘻嘻乐了,打定主意上赶子也要热脸贴冷屁股,没办法,她实在是喜欢这个孩子!
男孩又翻了一个白眼,“少套近乎,我只是看不惯那群无赖欺负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咋跟我没关系?嘿嘿,弟弟,你家在哪?不带我去坐坐?”夏槐花刨根问底,打算先套出住址再说。
重生回来,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臭味相投的,不能让他跑了!
男孩谨慎的扫了一眼夏槐花,像躲苍蝇一般掉头就走。
夏槐花也不介意,扛起自己的靶子就跟上。
“你跟着我干什么?不用回家吗?”男孩回头藐了一眼夏槐花。
“回家?”回家多没意思,她房里还有一个鸦明亮,想想就不想回去,“回不回都行!”
这回男孩终于仔细看了一眼夏槐花,“也是,出来做小生意的,肯定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不回去也没人找!”
呦!
这小嘴!
她喜欢!太喜欢了!
跟他才聊几句,夏槐花就觉得,找到同类了,聊起天来,特别顺溜!
“所以,你准备带我回家?”夏槐花紧走几步,跟上男孩。
男孩顿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眼夏槐花,“啧啧啧,我带回家也不带你这样的!你瞧瞧你,我都没眼看!”
……扎心了。
夏槐花摸摸小心窝,果然是啥都没有,连个孩子都嫌弃。
“你的腿是他们打的?为啥不报警?”
“报警有啥用?等警察来了,我早被打死了!”男孩不屑一顾,“我叫王雷,少拿弟弟来套热乎!”王雷说道。
“嘿嘿,雷子!大雷子!”
“别,你还是喊弟弟吧!”
“我现在觉得大雷子比弟弟顺口!”
“……”
二人你一言我怕一语,很快来到了王雷的家。
他家就住在距离小吃街不远的一座小院子里,夏槐花左右看看。
住的也不差啊?
怎么把自己养的面黄肌瘦的,还有他的腿……
看他走路的姿势应该是没伤到骨头,如果好好医治的话,不至于落成这样。
屋子里的摆设也很普通,桌子和木质沙发,沙发油亮亮的像包了浆,一看就是有年头了。
“随便坐吧!我一个跛子,你一个……”王雷恶劣的扫了一眼夏槐花的胸,“咋俩算是俩残疾,也算是有缘!”
夏槐花嘴角抽动。
她只是胸小好吗?又不是没有!胸小也是残疾?
深吸口气,她不能激动,等会儿再被撵出去。
“家里就你一个人?”
“我妈病了,隔壁躺着呢!”王雷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病了咋不上医院?你爸呢?”夏槐花疑惑的问。
没想到这句话却让王雷炸了毛,“你查户口的?问这问那的有什么目的?”
夏槐花愣了,“我没干啥啊?”
她确实觉得自己没干啥,只不过简单的聊天,怎么就聊出气来了?
“行了,我家你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王雷伸手拿过夏槐花面前的水杯,把水直接倒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夏槐花这回是真懵了,刚才好好端端的给她倒水喝,这也不是六月天啊,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还没缓过神来,夏槐花就被王雷给推了出去,看着紧闭的院门,夏槐花挠了挠头。
这时院门再次打开,夏槐花刚想上前问问咋回事,一根棍子被扔了出来。
……那是夏槐花的靶子。
夏槐花无语望着黑咕隆咚的天,默默的捡起靶子,回家!
经过刚才的折腾,她一路上专挑亮堂的地儿走,生怕再遇见那群混混挟怨报复。
回到家数了数钱,夏槐花乐不可支,找到生财的路子了,终于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过活了。
每天晚上数钱就是夏槐花最开心的时刻。
她想多攒点钱,然后开一家糖货店。
到时候把王雷也接过来帮忙。
她还想在阳城买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钱。
日子有了奔头,过的也舒坦,这阵子夏槐花没理会马素琴母女俩,每天进货卖货,手头也越来越富裕。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晚上,夏槐花扛着靶子刚想出门,忽然看见凌肃正坐在客厅中和苏耀辉喝酒。
夏槐花一怔,旋即扭脸就走。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凌肃对她再好,他也是苏彩衣内定的未婚夫,他们以后会是一家人。
而她,终究是个外人。
“你去哪?”凌肃追了出来。
夏槐花顿住了脚步,头也没回,“你瞎吗?”
她明明扛着插满糖葫芦的靶子,他还问,不是瞎就是盲!
凌肃大步走到夏槐花面前,一把夺过了她的靶子,“缺钱花跟我说!”
哎呦!
夏槐花的小心肝气的直抽抽。
这是瞧不起人?
“管你要钱?你是我爹啊还是我姥姥?”
“你好好说话!”凌肃觉得面前这个小丫头不治不行了。
怕不是到了叛逆期,怎么那么喜欢犯浑!
“我这就是在好好说话!不想当我爹和我姥姥,就不要管我!花瓶里插大葱,臭显摆啥呢!”夏槐花顶嘴。
凌肃险些被这丫头气的背过去去,杀伤力太强!
他缓了缓心神,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现在天太冷,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你家夏天卖冰糖葫芦?”夏槐花觉得跟这个人说不通。
转身就走。
凌肃拉着她,不让走,“你给我回去!缺多少钱,以后我给你!”
夏槐花真想仰天长啸,“我自己能挣钱养活我自己,我为啥向你要?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轴呢?代沟,咱们绝对是有代沟!你撒手,我不跟你废话了!”
代沟?
凌肃咬着后槽牙。
爹?姥姥?代沟?
这些话也太让人伤心了,钢筋铁骨也给腐蚀没了!
“小肃啊,干啥呢不进屋喝着?”马素琴探头出来问,把夏槐花当做隐形人。
今晚可是衣衣人生的转折点,决不能出一点乱子!
第25章 便宜爹
夏槐花趁凌肃分神之际,扛着靶子溜了。
凌肃看着夏槐花的背影,脑壳疼。
不给他省一点心!
回到饭桌,桌子上又添了两瓶白酒。
“素琴,你这是干啥?小肃明个还要去部队!”苏耀辉斥责。
马素琴冲着凌肃眉开眼笑,全然不顾苏耀辉的训斥,“怕啥?咱两家住那么近,你们爷俩敞开了喝!”
苏耀辉一想也是,难得凌肃同意过来,“成!小肃啊,咱爷俩可有好久没一块喝酒了!”
凌肃心不在焉的点头,如果不是顾忌苏耀辉,他现在早就追出去了。
一晚上,基本上都是苏耀辉在说,酒劲上头,话匣子也打开了!
从以前,聊到未来部队的发现。
眼瞅着都十一点了,夏槐花还没回来,凌肃气的火气蹭蹭直上头。
怎么就那么不听话?
气着气着,又开始担心,“槐花每天晚上都这么晚吗?”
冷不丁的转移了话题,苏耀辉和旁边端茶倒水的马素琴都一怔。
马素琴心里开始盘算这事的不寻常。
凌肃对夏槐花的关系有点过头了,就连他的亲妹妹,都没见着他这么关心!
不成,夏槐花跟她娘一样,会勾人,她不得不防。
还是得让她跟鸦明亮早些个结婚,滚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苏耀辉干咳了两声,“槐花大了,我也不好怎么干涉她!她喜欢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吧……”
言下之意就是每天都这么晚回来了?
凌肃心里不痛快了,家里愣是没个人关心槐花!李林说的没错,谁家孩子会这样放养?
这已经不是放养了,这是在放生!
“小凌啊,你就别管那丫头了!自从带了个男朋友回来,家里谁说的话她都不听了,这不?”马素琴指了指夏槐花的房间,“那人还在房间躺着呢!”
凌肃喝了口闷酒,没说话。
他这一沉默,到让苏耀辉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打着哈哈劝凌肃多喝点,不喝透了不准走!
话落,又亲自给凌肃倒了一杯,一来二去,凌肃酒劲上头,坐在椅子上有些打晃。
马素琴一看时机到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耀辉,今晚就让这孩子在这睡吧,喝成这样,回去了也得凤雅照顾!”
苏耀辉一想也是,以前没发觉凌肃酒量这么差啊?
这才两瓶白的就不行了,可是,“咱家没地儿住了啊?”
“你就甭管了,回房睡吧,我给这孩子打个地铺!”马素琴催促苏耀辉。
苏耀辉的头也有些昏昏沉沉,听马素琴这么说,放下心来回房了。
军人的身子铁打的,在哪睡不是睡?
马素琴目送着苏耀辉回房,搀起凌肃就往楼上苏彩衣房间走。
苏彩衣穿着夏天的睡衣,早就在房里等的不耐烦了,听到敲门声,忙将凌肃扶到自己房间。
“记住妈给你说的话,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马素琴轻声叮嘱了苏彩衣几句将房门关上。
只要今晚一过,衣衣和凌肃的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马素琴想着,下楼回房去伺候苏耀辉去了,依苏耀辉的性子,明天早上肯定得去老凌家兴师问罪,过个几天,她再说衣衣怀孕的事,这事就算是成了!
熄了灯,整个家里一片漆黑,只有心怀鬼胎的母女俩难以入睡。
苏彩衣看着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就连他身上的酒气都那么醉人!
这是她头一次跟他这么近的距离。
黑暗中,男人坚毅的面容像致命的毒药,吸引着苏彩衣。
缓缓的打开他的臂弯,将头慢慢的枕进去。
心从没有一刻,这么踏实。
这时,床上的凌肃忽然动了,吓的苏彩衣赶紧离他远一点。
凌肃翻了个身,背对着苏彩衣,黑暗中,他的一双眼睛犀利、清澈,丝毫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他可是特种兵中的佼佼者,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暗算!
他早就发觉了酒被掺了高度酒,可是他观察了苏耀辉一晚上,发觉这事不是苏耀辉做的。
嫌疑人很明显,就是身边一直端茶递水的马素琴!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凌肃想不明白的,所以只有将计就计,看看马素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以前,他对马素琴是一点儿也不了解,通过夏槐花,凌肃对马素琴产生的也都是厌恶感。
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凌肃觉得,夏槐花再待在马素琴身边,太危险!
他要找一个好借口让槐花搬出去!
得到答案的凌肃,蹭的从床上坐起,吓得苏彩衣刚想尖叫却被凌肃一掌劈在后脑勺上,晕了过去!
黑暗中,凌肃下床,拍了拍被苏彩衣碰触过的地方,悄悄开门出去。
刚下楼梯,就看到一个小身影进了客厅。
夏槐花像往常一样回到家,借着月光往自己房间走,今天生意挺好,有了王雷在一旁护着她,那群小混混也不敢找她麻烦了,夏槐花成了小吃街上唯一一个不交摊位费的小商贩。
小混混也是拿夏槐花没办法,王雷躲在暗处,只要他们一靠近夏槐花就有弹弓打他们脑壳!
而夏槐花每天也会将当天的收入分一部分给王雷。
这比交摊位费让人心里痛快。
最近她的小金库是一点点的见长。
此时的夏槐花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个人跟着她,直到进房间打开灯,才看见身旁有一个黑影,夏槐花险些将手里的靶子抡出去。
“你咋还没走?”夏槐花低声问,连忙关上房门。
放下靶子,走到床边,也不顾及凌肃,开始点钱,“舍不得走就别走了,赶紧跟衣衣结婚还能当个便宜爹!”夏槐花边点钱边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他问。
看来槐花知道的挺多,所以这才是马素琴的最终目的?
尤其是那句‘便宜爹’,刺激的凌肃肝儿疼。
“我说,一块,两块,三块,点钱呢!”夏槐花头也不抬。
忽然,手上的钱被人一把摁住。
夏槐花急了,抬起头,“你干啥?你缺钱?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姥姥!把钱还给我!”话落就去掐凌肃的手腕。
第26章 一家人
夏槐花使劲掐了一把,对方不动,下死手去掐,还是不动!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晚上了还在记仇。顶 点 X 23 U S
“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把你爪子砍断!”夏槐花捏着钞票的一头,不撒手。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凌肃威胁。
夏槐花眨巴眨巴眼,说就说,又不关她的事,“苏彩衣怀孕了!”
她刚话落,手上的力道便松了,夏槐花忙把钱展平收好,这可是她的命根子。
凌肃恍然大悟,他觉得马素琴人品恶劣,但也没想到竟然恶劣到这种地步。
“你这么晚不走,不是想当便宜爹么?她那个孩子,到现在没打,肯定是有别的用途!”说都说了,夏槐花也不怕多说几句,“对了,她不会是真想让你做便宜爹吧!”
夏槐花脑瓜子一转,察觉到这事不对劲!
“这感情好,买一送一啊!凌肃,你赚了!”她抬起头,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气的凌肃想掐死她!
有这么往自己男人身上泼脏水的吗?
他叹息一声,坐在了她床边,“槐花,我被马素琴设计了,所以,明天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掺和,听见了没?”
他不能让马素琴抓到槐花的把柄,这事得先把她撇清。
夏槐花一怔,旋即乐了!
“啥都不知道?这事哪成?”她手忙脚乱的把钱踹裤兜里,走到大衣柜前,踹了两脚,“出来!”
鸦明亮从里面乖乖滚出来,看了一眼夏槐花,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
“知道怎么做了吧?”夏槐花冷哼。
鸦明亮眼中满是迷茫,倏而一亮,“明白了!”话落,他慢慢拉开了夏槐花的房门,猫腰上了二楼。
“……”凌肃。
槐花跟马素琴待在同一屋檐下,应该吃不了亏。
第二天一早,苏耀辉起床没看到凌肃,找到厨房做饭的马素琴,“小肃呢?”
马素琴关了火,瞅了一眼苏耀辉,“你还说呢?你的好兄弟,好战友,他养的什么儿子这是?半夜爬衣衣房去了!虽然这两个孩子早晚得结婚,但也不能这么急啊!”
苏耀辉一听,头都炸了!
这是什么事?
还没结婚,就住一块了?
把他女儿当成什么人了?
当即就要上楼,被马素琴一把拽住,“你一当爹的,现在上去合适吗?”
“那你说怎么办?”苏耀辉又急又怒。
“去找凌天和张凤雅,来看看她儿子是个什么东西!”马素琴话刚落,苏耀辉就冲了出去,外套都没来得急穿。
马素琴冷哼,张凤雅呀张凤雅,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装清高!
出了这样的事,还不乖乖的准备婚事?
苏耀辉怒气冲冲的来到凌家,正赶上早饭时间,凌天、凌馨怡、张凤雅正在吃早饭。
“老凌!”一声怒喝吓得一家人放下了饭碗。
“怎么了这是?”张凤雅连忙迎了出来,“出啥事了?”
“是啊老苏,啥事啊火急火燎的?进来慢慢说。”凌天紧随其后。
“慢慢说?老凌,咱兄弟俩可是铁关系!你说你儿子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平时我瞅着凌肃那孩子挺老实,凌天!这事你们家干的忒对不住人!”苏耀辉在院子里就开始嚷嚷。
自己家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啊,就这么被凌肃那小子给糟蹋了,苏耀辉想想都觉得气!
在他的观念里,自己的女儿可是宝贝,没结婚,谁都不能碰一根手指头!
张凤雅和凌天互相对视一眼。
凌肃昨晚去他家喝酒可就没回来,这……
张凤雅当即明白过来,可转念一样,觉得这事不对劲啊!
自己家儿子,当娘的能不清楚吗?
凌肃向来自控能力强,这是怎么想都不像是他做的!
想到这,张凤雅冲凌天摇了摇头。
她这一摇头,倒是刺激到了苏耀辉,“咋地?你们还想狡辩啊?”
“老苏啊,”张凤雅开口,“我和你去看看那不争气的,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事!你放心,我们家绝对是有担当的人家!”
话落,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苏家。
苏家和凌家本就是大院里的翘楚,众人艳羡、留意的对象。苏耀辉这一嚷嚷,早有好事的人开始看热闹。
人也是越聚越多,纷纷猜测向来交好的两家人怎么就吵起来了?
张凤雅来到苏家在马素琴的带领下直接上了二楼,“凤雅啊,小肃这事干的,我都觉得害臊,你别怪我不讲情面!要不是我家老苏兜着,我都想把小肃拎出去打一顿了!
你说我家衣衣,一心扑在学业上,这下子,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马素琴瞅着上楼的这点时间,可劲打压张凤雅。
她是农村的,而张凤雅是知青,无论是气质,还是才貌上,她总是矮张凤雅一头。
当年,张凤雅生了儿子,而她偏偏生了个女儿,虽然国家宣传生男生女都一样,但是骨子里重男轻女的封建迷信观念还是入了骨髓。
就连跟院子里的人吵架,也有人骂她绝户!
后来,赶上苏耀辉出轨,她就觉得更抬不起来头了。
可张凤雅呢?母慈子孝,老公又安分守己,多年来的保养,愣生生比她年轻了好几岁!
张凤雅听着马素琴叨叨,只当做耳旁风,始终保持着微笑。
没见到小肃亲口承认,她谁也不相信,她只相信她自己的儿子!
如果小肃真是酒后做了这样的事,大不了扯证拉倒!这事,还没坏到那个地步,她的是儿子,总归不会吃亏!
马素琴要是真的太过分,在这件事上,她照样能给她点颜色看看。
多年的相处,好歹衣衣不随马素琴,不然,小肃娶了一个这样的媳妇回来,什么家庭都能搅和的不得安宁!
一个不停说着,一个不断思考着,始终面露得体的微笑,二人很快上了楼。
而此时门口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纷纷探头往家里看。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这两家,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老苏啊,这事你也别急!两个孩子这是早晚的事,大不了咱们年前就成一家人,搁一块过年也热闹!”凌天安慰着苏耀辉。
他的态度刺激了苏耀辉。
第27章 扯证
吃亏的是他女儿,凌天这毫不在乎的姿态让苏耀辉很不舒服。
这么多年的交情,最起码,凌天要先跟他认错,态度还要诚恳!
这样一想,苏耀辉越看凌天越来气,可还没等他发作,楼上就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又是一声。
第一声是马素琴的,第二声很明显是苏彩衣的。
马素琴带着张凤雅推开苏彩衣的房门,本以为这事早已板上钉钉了,没成想看到的竟然是鸦明亮和苏彩衣躺在一起。
而她的尖叫声惊醒了苏彩衣,苏彩衣简直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躺在她身边的是凌肃才对!
“素琴,我看咱们两家是做不成亲家了!”张凤雅说。
“不对,昨儿晚上明明是小肃,怎么变成他了?”
“素琴,既然没小肃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喜糖!”
张凤雅说罢转身下了楼,临走不忘了拉着凌天。
苏耀辉看的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刚想上楼去问,就看到从楼梯口滚下来一个人。
那人衣着不整,头发凌乱,从身形上看,根本不是凌肃!
苏耀辉大步上前,揪起鸦明亮的衣襟一看,险些没站稳。
他不是槐花的对象吗?
这几天还住在槐花房里,怎么……
苏耀辉一拳挥在了鸦明亮脸上,“你个王八羔子!”
这一拳可是十足十的硬拳头,鸦明亮觉得满口的牙都开始晃动。
吐了一口血,他愣是没为自己辩解一句。
紧接着,苏耀辉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把鸦明亮打的险些背过气去。
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夏槐花赶紧上前拉架,她怕鸦明亮屈打成招把她卖出去!
“舅舅,你这是干啥呢?我都没生气你气个什么劲?既然衣衣和亮子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就把他让给衣衣就是了!”
苏耀辉手上动作一滞,槐花这是来安慰他的吗?
这明明是来给他添堵的!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夏槐花赶紧冲着大门外招手大喊,“愣着干啥?赶紧来拉架啊!等会凌家的姑爷就被打死啦!”
这话一喊,门口登时轰动了,一阵交头接耳之后,人开始往家里涌。苏耀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拉到一边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有道喜的,有劝慰的,还有夸鸦明亮一表人才的!
总之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听得苏耀辉翻白眼。
客厅里的动静终是吵醒了王玉巧和王玉凤,姐妹俩出来看到家里这个烂摊子,王玉巧差点站不稳。
“又被那个贱丫头算计了!少了她不成事!凤啊,你瞧着吧,那个丫头绝对不像表面上憨实!”王玉巧扯着王玉凤才能保持自己不瘫倒。
看着夏槐花开心的样子,王玉巧一拍大腿,这都是什么事啊!
此时的苏耀辉被众人劝着,心里有火也不好发作,见鸦明亮爬起来躲回夏槐花的房间后,苏耀辉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回军区了,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冲才从楼上下来的马素琴说道。
他在家里一直是甩手掌柜,这些年马素琴也把家里处理的井井有条,可是最近,他对马素琴很失望!
马素琴刚想说什么,瞧着苏耀辉的神色干张了两下嘴。
看热闹的人瞧着苏耀辉走了,鸦明亮也跑了,没有热闹看不说了,马素琴的脸色一脸不是一脸。
纷纷识趣的离开了。
夏槐花见此,也不在马素琴面前触她霉头,转身回了房。
所有的事,她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如果马素琴没有这份心思,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整个家由热闹陷入了死寂,只有苏彩衣如女鬼般不甘的哭泣声在家里萦绕。
“你没说这事会挨打啊?”鸦明亮在房间里质问夏槐花。
苏耀辉那是拳拳到骨,疼死他了!
夏槐花冷嗤,上辈子怎么没发现鸦明亮怎么这么蠢!
这事要是事发了,他能不挨揍么。
“我也没想到吴耀辉会打你啊?要不是我劝架,你现在小命都不保了,还有时间在这里斥责我?”
鸦明亮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房门上锁的声音,连忙去拉。
一拉竟然没拉动。
“坏了,你舅妈估计想弄死我们!”鸦明亮慌了。
马素琴是真想弄死她!要不是估计苏耀辉的官衔,她早就打死她了,怎么会由着她兴风作浪!
现在她也想明白了,再留着这个祸害,整个家都不得安宁。
既然没法杀了她,就把她锁起来!
“慌什么!”夏槐花训斥鸦明亮,对着门外的马素琴说道,“舅妈,一切都晚了,我劝你还是让衣衣跟亮子扯证吧!”
“做梦!你这个贱人!”随后传来的就是一阵上锁的声音和王玉巧惊慌的声音,“素琴!快来啊!衣衣上吊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钱捞不到了!”鸦明亮听着声音慌了。
苏彩衣要是死了,别说钱,就连他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你急什么?”夏槐花打断了他的话,“富贵险中求,想要钱,还不敢承担风险,活该你一辈子就这样!”
鸦明亮被夏槐花骂的没了声,不一会儿,救护车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苏彩衣被送去了医院。
夏槐花坐在床上,一直等到外面的天逐渐黑了,他恐吓了一番鸦明亮,自己顺着窗户爬了出去。
她今天没法出去做生意了,倒也乐得逍遥,去找王雷玩也比待在这里强。
趁着头顶的月光,夏槐花轻车熟路的摸到王雷的家。
此时还没到他和夏槐花约定的时间,王雷还在家里,夏槐花上前敲门。
厚重的门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门内传来了熟悉的脚步。
大门先是打开了一条缝,王雷见来人是夏槐花,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随后“吱呀”一声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做生意了?”王雷问。
“歇歇总成啊!”话落夏槐花毫不见外的走进了院子。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你这德行,干啥都干不成!”王雷嘟囔着把大门关上,落上了插销。
第28章 收棉花
进了屋子,夏槐花依旧没有看见王雷的母亲,这让她不免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病需要卧床那么久?
“你妈妈没事吧?”夏槐花是个藏不住话的主儿,心里想着嘴上就问出来了。www.uu234.net
王雷被夏槐花问的面露纠结,半响才说道,“夏槐花,你要不要跟我干票大的!”
夏槐花一怔,不过也对他口中的大票特别感兴趣,二人坐在沙发上开始细谈。
“今年的棉花行情陡峭,”王雷说道,“你现在手里有了本钱,咱们可以把农村的棉花倒卖到城里,这一来一去,可以挣不少钱!”
见夏槐花迟疑,王雷接着说道,“我妈快不行了,我得挣钱把她送到大医院去……你放心,你出本钱我出力,咱们四六……不成的话,三七也行!”
房间里沉默了!
只剩王雷焦急的等着夏槐花的回答。
好一会儿,夏槐花才开口,“你妈什么病?”
这句话有点答非所问,王雷有些讶然,他没说话,而是带夏槐花到隔壁屋子里去看了自己的母亲。
屋里一贫如洗,只剩一张还像点样子的床,床上的被褥由于长时间没洗晒,已经干硬黑亮,而床上,躺着一个不停咳嗽的女人。
女人虽然干瘦,但眉目清秀,和身边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反差。
借着屋里昏暗的光线,夏槐花忽然发现这个女人似曾相识。
她的眉宇间……竟然和自己的母亲有三分相似!
看着眼前的一幕,夏槐花的心生疼,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要和王雷干一票大的!
王雷母亲的病,拖不得,当晚,夏槐花就租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和王雷回了乡下。
司机姓王,是位热情敦厚的大叔,满脸的络腮胡子,为人甚是爽快。
乡下的路不好走,一路上拖拉机“突突突”的叫着,好似随时会断气一般,而机头的排气筒不断的冒着滚滚黑烟。
晃的夏槐花下来吐好几回,每次都觉得拖拉机随时会倾翻。
这一趟,她的目的地是自己的老家邢楼村,那里每家每户都有几亩棉花地,做被子,套棉服,用的都是地里的新棉花。
偶有剩下的,也都是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卖了。
这么多年,村上的棉花一直都是自己消化。
所以,当夏槐花下定决心和王雷一起干的时候,首先瞄准的就是自己的家乡。
经过一夜的折腾,才看到远远的山脚下一座小村庄,望山跑死马,所以当她们来到村上的时候,都已经快晌午了。
下了车,夏槐花没直接去棉花地,而是驾轻就熟的来到小卖部买了纸钱。
重生回来,她一直想回来看看爸妈,只是最近手头上才宽裕。
“这不是槐花吗?哎呦,长成大姑娘了!到了城里到底是不一样了!”小店老板是个老头,不断的说着恭维的话。
无外乎,她走出山里,攀上富贵亲戚了。
夏槐花和对方打着哈哈。
来到父母的墓前,四周的野草都已经干枯泛黄,景色凄凉。
没有墓碑,只有简单的两个土包。
如果,她能回来的早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改变这一切了?
夏槐花不知道。
当年的事她至今都不清楚,妈妈为什么会当别人的小三而又为什么会嫁给爸爸?
每回看着温温吞吞的苏耀辉,看着呲着嘴脸的马素琴,她好想开口去问,可是,她又不敢!
她深知这些人不会告诉她真相,更怕他们肆无忌惮诋毁自己的父母。
纸钱燃尽成灰,刻画着风的痕迹,凝聚,飘散。
“妈,爸,虽然你们已经不在了,但是,当年的事情并没有翻篇……”
“妈,我一定会查清当年事情的真相!我不信!不信我是苏耀辉的女儿……”
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每次照镜子都怀疑,她的容貌像极了母亲,没有一点儿随苏耀辉,更不像她的养父!
那么,她的父亲,究竟是谁?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槐花不知道躺在下面的父母是否能听见、看见。
但是,他们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收棉花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何况夏槐花给出了比市面上高百分之十的价格。
村上的人对这个黄毛丫头还是挺信任的,毕竟,她现在是大城市的人,还有个当大官的舅舅。
收购的场面,几度控制不住,一下午的时间,夏槐花就收了四五百斤的棉花。
村上的人大多憨厚,大娘、大婶们无不感激的拉着夏槐花问长问短,毕竟,夏槐花走出了大山后还能回来造福相邻,这是没忘了她们!
坐在充满棉花香气的车厢里,夏槐花向村上的人挥手告别,颠簸的山路因为有柔软的棉花垫着,像躺在摇篮中。
看着澄蓝的天空,夏槐花捅了捅身边的王雷,“怎么不说话?”
王雷自从到了邢楼村就闷闷的,让她很不适应。
“我在想,这批货,会不会砸手里。”
夏槐花蹭的坐起来,看着躺在棉花上的王雷,不高兴了,“说啥呢!开弓没有回头箭,想干大事就要有干大事的魄力!”
王雷翻了个身,躲开夏槐花的视线。
这是槐花全部的积蓄,如果赔了,他还怎么见她。
槐花的钱是怎么挣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站在冷风中冻的直哆嗦,几天的功夫,她就黑了一圈,风吹的。
所以,他怕,怕血本无归,怕夏槐花指责他。
而夏槐花却和以往一样,依旧没心没肺,面对这么多的货,丝毫不为销路犯愁。
夏槐花确实不愁,此刻的她,满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虽然寒冷,但是自由!
张开双臂,任由冷风吹拂她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不长的短发尽情的在头上飞舞,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王雷就这么看着她,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不得不说,夏槐花总有种神奇的感染力,能带动身边人的情绪。
可是,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不对劲,拖拉机走的不是回路,而是一条陌生的道路。
来时不放心,他特意记了路线,所以,他很肯定,这不是回阳城的路!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底升腾,王雷拽了拽夏槐花的小薄袄,“槐花,这不是回阳城的方向!”
第29章 人工呼吸
夏槐花一怔,倏而笑了,“谁说咋们要回阳城的?”她盘腿坐下,“阳城虽然是县城,可离乡下也没多少距离,到阳城卖才能挣几个钱?”
王雷懵了,“不回阳城?那去哪?”
夏槐花笑的特别贼,很多倒爷爷,倒奶奶都是在这个年代发家的。所以,她这次决定要倒棉花。
越冷的地方,棉花越稀缺,在咱们这边是根草,到人家那边可就能卖出宝的价格!
夏槐花越想越激动,既然要干大的,那就干一笔大的,这一趟下来,王雷妈妈看病的钱有了,就连王雷治腿的钱也有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
路上,夏槐花找到一处池塘,把棉花打湿后往蛇皮袋子里使劲塞,棉花经过一番折腾,体积小了十分之一。
年过半百的司机在一旁抽着自制的烟卷,看着两个孩子在池塘边忙碌。
这个小丫头是真有点子,这样一来,棉花虽然重了一点,但是体积小了,搬运的时候只要多出点力气,根本就不占什么地方。
很难想象,这是两个孩子能想出的点子!
司机把手上的烟头扔地上,抬脚踩灭,去给两个孩子帮忙。
几百斤的棉花浸水后装了四五个麻袋,“王大叔,谢谢您啦!”夏槐花笑着感谢,“回头给您加钱!”
王雷腿不好,有了他的帮忙可以省不少力气。
“钱就不用了,俺也是看你们两个孩子不容易!”王大叔一人扛着两袋棉花。
在这寒冷的天儿里,给了夏槐花一份陌生人的温暖。
棉花装上了车,拖拉机又突突突的启程了,这回没了棉花包围,两人哆哆嗦嗦的挤在一起取暖,夏槐花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
直至到达附近的一处火车站。
火车站上人流涌动,火车掐着点出发,就算你买了票,挤不上去也只能怪自己点子不正!
所以,下了车,夏槐花着急忙慌的买了几个窝窝头和水,就拖着王雷把货往车上搬。
王大叔跟着帮忙,两人最后是抢着火车出发的点爬上了车。
夏槐花在火车上扒拉开拥挤的人群从窗口把车费递给了王大叔,感谢他一路上的照顾。
火车冒着白烟,在暮色中鸣起欢快的笛声缓缓前行,并越开越快。
这是一列开往俄罗斯的火车,车上异味很重,有臭脚丫子味,各种食物的味道,还有烟味。
夏槐花挠了挠头,拉着王雷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坐票早就卖光了,只能买到站票,所以,他们得站上七天才能到达目的地!
好在车上也不无聊,一名中年男子像喇叭似的跟同座夸夸其谈,讲到激动处,还手舞足蹈的打着手势。
通过他们的交谈,夏槐花才知道,火车上的乘客大部分都是倒爷爷倒奶奶。
有倒卖首饰的,手表的,还有倒卖衣服的。
大家都走南闯北多年,相互聊起自己的光辉事迹来也不见外。
倒是夏槐花和王雷成了火车上的异类。
他俩不敢说话。
人生地不熟的,怕被人给骗了。
很快,夏槐花发现跟他们一样谨慎的还有一名男子,这个人就坐在她斜对过。
男子近三十岁的样子,似睡非睡的眯着眼,面容清秀,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这样一身正装在杂乱的火车上很惹眼。
他的身边还有一名像保镖一样的男人,男人生着冷酷的四方脸,上车这么久,夏槐花就没见他变过表情。
车上的人对两人频频侧目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招惹。
两人一看就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他们这些倒爷爷倒奶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你困不困?”夏槐花压低声音问王雷,“要不你先睡,下半夜我再睡?”
货就在身边,全都睡着了不放心。
王雷点了点头,在火车密闭的空间中,他早就困的不行了,虽然不知道夏槐花究竟要把这批货卖到哪里,不过,看这形势他也猜的**不离十了。
火车到了后半夜才安静下来,夏槐花掏出小布包中的馒头,咬了一口,左看看右瞧瞧,火车上的人都已经睡了,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难闻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夏槐花吃着馒头,闻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吃不下去了,就在这时,她忽然瞥见斜对面的男子有些不对劲。
他先是嘴唇有些发紫,胸口起伏的明显,紧接着,一头栽了下去。
“先生,先生,你撑住!”他身边的保镖也慌了神,不断的摇晃男子。
夏槐花叼着馒头,含糊不清的说,“不死也被你摇死了!”
以为演琼瑶剧哪?摇一摇就能醒?
“你是医生?”方脸男抬头看着夏槐花,“你能救他?”
夏槐花一惊,她可不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招惹是非。
那人一看就是心脏不好,这要是死在她手上,方脸男绝壁能劈了她!
她的犹豫在方脸男眼中就是能救而不想救,为了自己的主子,也为了自己的小命,方脸男顾不得其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枪。
夏槐花在部队见过枪,可那些枪对她是没有威胁的,而现在枪口指着她,却像地狱的入口,吓得她嘴里叼着的馒头滚落到了地上,后背飕飕的凉!
车厢里的人见到枪纷纷起身往前面车厢走,任谁都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
他们为的是求财,不想把命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快,你救他!”方脸男举着枪的手又近了一点。
四周的响动吵醒了王雷,王雷睁开眼看着有人拿着枪指着夏槐花,魂都快吓飞了。
惊呼声还没喊出口,他忽然被方脸男控制了,枪口转而对准了王雷的太阳穴,“救人!不然,我就杀了他!”
靠!
夏槐花不知道这是倒了几辈子霉才能摊上这样的事。
“姑娘,我看他是心脏病发作了,你翻翻看他身上有没有药?”前排的一个中年男子对夏槐花说道。
男子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夏槐花经过男人的指点,连忙去翻对方的口袋,口袋里除了车票和几张卡,什么都没有。
眼看着男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夏槐花把心一横,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把男人放平,按压他的胸部,并对他进行人工呼吸。
第30章 没人
“夏槐花,你疯了!万一他有传染病……”王雷大喊,换来方脸男一记枪托。顶 点 X 23 U S
王雷闷哼一声。
“你再动他一下,劳资这就不救了!”夏槐花恶狠狠的看着方脸男。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男子情况已经开始转好,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丝,他抓住夏槐花的手腕,示意她扶自己起来。
夏槐花将男子扶到座位上坐好,转身回了自己的小窝坐下,方脸男见此,也没再为难王雷,火车上又恢复了平静。
“刚才,谢谢你!”男人对夏槐花说道,声音清冷。
夏槐花冷哼,她可没忘刚才被他的手下拿着枪指着。
男人也不在乎夏槐花的态度,示意身边的方脸男给了夏槐花两瓶水。
在火车上,最缺、最贵的就是水,夏槐花抬眼瞅瞅男人,默默的接了水。
这是她的报酬,不要白不要!
男人见此,苍白的脸上微微勾了勾唇角,又恢复了闭目养神的状态。
火车哐当哐当的继续前行,躲开的人没听到枪响都陆陆续续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但是,明显没有刚才的那种放松的气氛,大家都提防着那个男人。
就这样过了五天,这天天刚亮,夏槐花看见原先还在座位上的倒爷爷倒奶奶们全都冲着窗口喊着什么。
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开卖了?
冷风顺着窗口往车厢中灌,火车慢慢的靠近了俄罗斯站。
夏槐花赶紧摇醒王雷,二人连拖带拽的拉着麻袋中的棉花。
下了火车,夏槐花才知道,什么叫天寒地冻!
冷风像刀片般刮过脸颊,她身上的小薄袄根本就不管用,一阵风吹来,就冻透心了。
“夏槐花,你冷不冷?”王雷把蛇皮袋子拎下火车,站在雪地里问。
废话,能不冷吗?
夏槐花浑身一哆嗦,这简直掉进冰窟窿了!
也忒冷了。
“夏槐花,冷的话,我看咱们还是回车上吧~这棉花……”在这么冷的天里,舍不得卖了。
“狗屁!不想挣钱了啊!咱们来是干啥的!”说话间,已经有当地人上来询问价格。
夏槐花还是头一次见到白皮肤,黄头发的人,鼓起勇气上前,可……她听不懂对方说的啥,对方也听不懂她说的啥!
就在夏槐花急的挠头皮的时候,火车上曾经提点过她的那位大叔斜跨着帆布包走过来,“小丫头,倒的啥呀这是……”
话落就去看夏槐花的蛇皮口袋,一看,乐了,“这不是咱家乡的棉花吗?”
“棉花怎么了?“夏槐花谨慎的看着老头子。
老头子穿着虎皮外套,一看就是常年在俄罗斯混的老油条。
“丫头啊,我跟你说,你得这么吆喝……”
看他叽里咕噜的吆喝起来,夏槐花有样学样的跟着学……
就在夏槐花在俄罗斯卖棉花卖的不知冷的时候,阳城的老凌家和老苏家早已炸了锅。
凌肃在夏槐花走的头天晚上,熟门熟路的翻墙进了夏槐花的房间,可房间清清冷冷,床上被子整整齐齐,根本就没人!
凌肃焦急的来回踱步,心里想着上百种可能,可每一种可能,都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时,大衣柜的柜门突然打开了,鸦明亮从里面探出头,“爷,您能别来回走了成不?槐花她今晚根本就没出去做生意!”
他在大衣柜里睡的正香,脚步声忽远忽近,忽近忽远的,迷迷糊糊中,还以为闹了鬼了。
凌肃一听,心提起来了,“她去哪了?”
“我是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这一天都没见着她!”鸦明亮险些哭出声来,这两天他被锁在屋子里,前两天都没人来送饭,就这两天,吃了两顿热乎的。
喂猪都管饱呢,他这倒好!
一个两个的全是怪胎!
凌肃眉头皱了起来,大半夜的不在家,会去哪里?
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这位年轻的少将,赫赫有名的军人,再次从窗口翻出去,顺了顺身上的军装,凌肃装作若无其事的敲开了凌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马素琴,看到凌肃,有些吃惊,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凌肃早已绕开她走了进去。
马素琴赶紧关上大门在后面追。
难不成这凌小子开窍了,来找衣衣了?
正好衣衣才出院,有凌肃的安慰应该好的快些。
凌肃来到客厅,脚上的军靴发出“哒哒”声,满脸的道貌岸然。
如果不是他刚从夏槐花的窗口爬出来的话……
“苏耀辉在不在家?”苏耀辉虽然比他年岁大,按官衔,他依然可以直呼其名。
马素琴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公事,连忙去卧室把苏耀辉叫出来。
二人面对面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桌子上的红茶散发着袅袅香韵。
“叔叔……”凌肃道。
这声叔叔把苏耀辉给叫糊涂了,马素琴去卧室喊他的时候说凌肃找他有公事啊,所以才进了书房。
“槐花去哪了,您知道吗?”凌肃开门见山。
这话苏耀辉听着更糊涂,跟上级打交道就是麻烦,随时随地猜测他心中所想还怕一不小心想歪了。
“我……这个时候槐花应该在房间睡觉吧!素琴,你去看看槐花在不在?”苏耀辉冲门外喊。
马素琴得了苏耀辉的吩咐,拉着脸来到夏槐花的房间,拿钥匙打开房门,里面静悄悄的,哪来的人?
这死丫头,去哪了?
还有鸦明亮也不见了!
门她明明锁的好好的啊?
嘴上嘀咕着,穿过楼梯冲书房没好气的大声说,“不在房间,不知道上哪野去了!”
苏耀辉有些犯难,“我这……还真不知道她去哪了?这丫头是不是犯什么事了啊?小肃啊,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有啥事你可要事先给我透个底啊!”
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夏槐花在外面惹祸了,而能惊动凌肃的,就是大祸!
“你是槐花的监护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去哪了?”循序渐进的审问方式,咄咄逼人的言语,令苏耀辉语结。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烟点燃,烟雾和桌子上的茶雾形成两缕不相干,目的地却又相同的线,在空气中萦绕,飘远。
“我是槐花的监护人,但是这孩子我管不住你也知道,小肃,有啥事你就说吧!叔叔我抗的住!”苏耀辉抽了几口烟,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