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再见，人间
姜舒言用了好大的勇气，才把页面点开。
现场的照片上，只有已经把现场隔离开来的警方人员和四周混乱的人群，以及一张地上大片还没有干涸的血泊的特写，还有一只躺在血泊边缘的断了跟的红色高跟鞋。
没有看到人，或者说，尸体……
但是后面附有两张单独的近两年的尹裕贞的照片，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认，这个人和她手里那个邮箱里的主人，是同一个人。
然后，死了。
昨晚才见到活人，今晚，就已经死了。
姜舒言感觉有点窒息，丢开ipad起身到客厅外面的小阳台上，她身上穿得很单薄，傍晚的风，很大，很冷。
但姜舒言感觉到的不是冷，是清醒。
她拿起电话，翻开联系人，拨通了孔元善的号码。
“人死了。”姜舒言说，开头就是这样一句毫无厘头的话。
但孔元善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甚至在看见她打进来的电话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她要说什么会说什么。
“我看到了。”孔元善答。
“元善姐，”姜舒言顿了顿，有些艰难的说，“我昨晚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怀揣着那么一丝的向我求救，她抓着我的手臂求我救救她，可是，我没有，没有救她，我还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些人生生带走，她当时的眼神，从希望到绝望我都看得真真切切，那可能……可能是她生前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向人求助，可是结果……
“结果是多每一次求助，没多一分的希望，最后就又多一分的绝望，我甚至在想，如果她昨晚没有碰见我，我没有让她又一次看到希望又绝望，你说她会不会……还能再坚持久一些？”
孔元善听得出来，姜舒言是在自责，“舒言，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你救不了她，你我都救不了她，而且你怎么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也许对于她来说，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呢？！”
听到这里姜舒言忽然轻笑了声，“不，我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元善姐，我知道。”
孔元善听得有些困惑，“舒言？你知道？你从哪知道的？你……又都知道了什么？！”
姜舒言：“昨晚还有一个细节没跟你说，尹裕贞在被人带走之前，塞给我我一张纸条，纸条是一个邮箱，而邮箱里面，就是证据，很多很多的证据。”
孔元善差点听愣了。
姜舒言扶着护栏，仰起脸，迎着风闭上眼，声音却沉着坚定的异常，“元善姐。我知道这潭水很深也很可怕，也知道自己或许无能为力也根本揭不开这张巨大的黑幕，弄不好甚至可以殃及自身，可是元善姐，我的良知，不允许我视而不见坐视不理。”
孔元善有点慌了，“不是舒言，你先听我说，越是这样越说明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说……”
“我已经想得很不简单了，元善姐。”
“那也不行！！”孔元善直接在那边吼，“你现在在哪儿？在家还是外面？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没有？！”
“在家，现在知道这个邮箱存在的只有我和宋薇。”
“你把邮箱账号和密码给我。”
姜舒言却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有些犹疑，“你是要看，还是……要把里面的东西清除？”
“清除。”孔元善很坦然的承认。
“那我不能给你，”姜舒言说，“元善姐，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理解你是为了我的安全，可是元善姐，人已经没了，连生前留下的最后的甚至可能是唯一的证据，你还要彻底消灭它吗？哪怕现在这些证据无法拿出去，无法为尹裕贞讨回一个公道，可我相信也总有那么一天的不是吗？”
孔元善沉默了好一会儿，放缓了语气，“舒言，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可能事情的严重性都还稍微的轻一些，可是现在已经出了人命，尹裕贞死了！你明白吗？当事人已经死了，她已经说不了话了，而这件事也从一般的犯罪变成了人命案，这背后也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两个黑手，首当其冲就是她的经纪公司isaiah娱乐，然后是那艘游轮的老板金俊英肯定也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还牵涉他的岳父大监察厅一位高级检察长，其他方面有没有有多少人牵涉其中我们还完全不知道。”
“舒言，你得清楚，这种情况下谁敢去触碰这件事，谁就很可能立刻成为这背后的整个利益链的公敌，你单从尹裕贞身上就该看得出这背后的这些黑暗的利爪是有多么目无法律多么只手遮天，你如果触碰了他们的利益，不仅会害死你自己，还有我，还有宋薇。”
姜舒言闭眼，“可是你要我假装不曾见过尹裕贞，手里捏着那么多的证据却还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元善姐，我做不到，真的……”
“你必须做到！”孔元善沉声道，“你听着，是必须。你如果因为她的死而内疚心里实在过不去，那你就换个角度想，对于一个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彻底底绝望了的人，死亡就是解脱，尹裕贞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所以，她也算是解脱了。”
姜舒言那边良久的沉默，听筒里传来的只有隐约的风声。
“舒言，这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孔元善再次说道，“你在这边本就只待两年，两年时间，如果这期间出了什么事情，你是想一直被禁锢在这边吗？”
过了好一会儿，姜舒言才终于有了声音，到底还是妥协了，“容我想想吧。”
孔元善深吸了口气，“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心里很难受，可是舒言，管不了就是管不了，我们不是超人，更不是正义的勇士，在我们连维护自己的权益都小心翼翼步步艰难的情况下，我们根本管不了别人的。你也不要觉得我自私觉得我冷漠，世道如此，不冷漠不自私的人，最终只会让自己也沦落成受害的人。”
“嗯……”姜舒言低低的应了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没听进去。
孔元善叹息了声，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也就挂了电话。
姜舒言又吹了会儿风，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登录邮箱。
万万没想到的是，邮箱里竟然多了一封新的邮件……
是通过别的邮箱发送进来的，邮件名：[再见，人间]，发送时间是今日下午19:34。
尹裕贞跳楼的17分钟前。
第211章：会有光
是尹裕贞的遗书。
和邮箱里之前那一百四十七篇短记不同，这一篇的内容很长，很长很长，页数长达二十七页，总字将近三万，整个篇幅几乎已经超过了那一百四十七篇短记的总和。
这么长的篇幅，字句之间也可以看得出是很有条理的。
可以证明两点，第一，这封遗书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写成的，她肯定是很早，很早很早，就已经有轻生的念头并且已经把遗书都准备好了；第二，如此清晰的思路和言语表达，她的精神状态至少在写下这些内容的时候，绝对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
遗书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在前面短记里面记录的那些事件，同时还有短记里在去年就戛然而止之后的这一年多里面发生在尹裕贞身上的所有大小事情的交代，一如姜舒言所料，在去年的五月到今天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尹裕贞的所有悲惨遭遇是几乎是此前三四年的总和还不止。
由于一天至少要接待五到十个甚至十几个的“客人”，就在三个月前，经纪人强行将她带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为的是让客人们可以不用戴套，“玩”的更加畅快也不用当心因此受孕带来后续麻烦。
换句话说，别说她有没有脱离苦海的那天，哪怕是有一天脱离出来了，不止心理，连生理都是终身无法挽回的创伤。
人名，遗书里出现了很多很多的人名，有些只出现过一次两次，也有些反复出现过不下十次。
姜舒言拿了手机打开便签，把这些每一个名字，名字出现的次数，一个一个记录了下来。
八十三个人名，有十几个只出现过一次的，还有十几个都是重复出现了五次以上。
每一个名字，没一次出现和重复，都是一次犯罪。
姜舒言忽然就想起了莎士比亚在《暴风雨》里写的一句话：hellempty and all the devils are here.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可不是吗？该活着的人，下了地狱，该去死的人，还逍遥人间。
中间有一句话尤其刺眼：
“哪怕是他们把我卖出去，让我去做酒店小姐我都愿意，我求之不得，因为酒店小姐一天都最多也就接待三四个客人，而且她们还有人身自由，他们也不会挨打，不会挨饿，不会被灌药物甚至毒`品，而我呢，我活得连酒店小姐都不如。”
姜舒言把这句话反复的读了两遍，复制，粘贴，发送到了自己手机上，准备转给宋薇。
可在点击发送那一瞬，却犹豫了。
孔元善的立场很明显依然是坚决的反对，反对她和这件事有丝毫的沾边。
那宋薇呢？从早上的时候来看，和孔元善一样，也是坚决反对她的，可是现在呢，她不确定。
她答应了孔元善说想一想，可没答应就真的不管，至于怎么管，她有她自己的考量。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一边希望至少宋薇可以支持她，一边又怕把宋薇拉下水，如果哪天真的出事了，不仅是她自己，还会害了宋薇。
还是不了吧。
姜舒言轻叹了口气，把已经粘贴进对话框的内容又一个字一个字的点了删除。
外面有了开门的声音，跟着是团圆和球球的叫声。
宋珍华回来了。
姜舒言出去打招呼，宋珍华笑着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姜舒言其实当然不饿，下午饭局结束就回来了，但是基本不用猜都知道在自己说了会回来比较早的情况下，宋珍华就多半还没有吃晚饭，非得等着她回来。
于是让宋珍华做几个简单的中国菜，自己也套了个围裙跟着进厨房帮忙打下手。
吃了饭后，姜舒言回到房间。
不可避免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打开的笔记本上，屏幕虽然熄了，内容却历历在目。
姜舒言打开各大新闻网站，搜索查看尹裕贞相关内容。
她当然不是找新闻的，她是在找人，或者说，找一个合适的媒介，一个可以散播一点消息出去的，平台，或者个人。
她想，趁着当前这个热度，试试先甩一点东西出去，也不指望达到什么目的，仅仅是，看看到底能激起多大水花。
差不多找了将近两个小时后，姜舒言终于是翻到了一个大约合适的媒介。
是一个推特主，名称叫，会有光，皮下本人似乎也是一家不太知名的小杂志社的新闻记者。
至于为什么选中了这个人，因为第一，这个人对尹裕贞事件非常关注，事件发生到目前也不过几个小时过去，这个人就已经发了两篇推文；第二，从往期推文内容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正直正义，甚至有些嫉恶如仇的人，尤其对官圈和商圈，十篇推文里起码有六篇都是揭露和质疑各种社会问题和业内黑幕的内容，其中有不少还引起了挺大的社会反响，导致有关政`府部门也因舆论压力而不得不做出相对的回应和处理。
娱乐圈倒是不太多，大概因为主要是新闻记者不是娱乐记者的原因。
谨慎起见，姜舒言临时注册了一个无任何真实信息认证小号，以私信的方式，把尹裕贞和isaiah娱乐经纪公司签订的十五年期的《经纪人合作协议》，以截屏的方式，发送了过去。
然后盯着屏幕等了很久，没有任何回音。
不过也正常，要是kakao消息或者手机短信肯定很快看见，可像发推特或者ins私信，普通用户尚且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看何况是有一定粉丝量的推主呢。
姜舒言叹了口气，准备收起了出去陪宋珍华看会儿电视，然后早点休息。
恰就是这个时候，有回复了。
：你是谁？这张图片是哪里来的？！
姜舒言立刻拿起手机回复：不用管我是谁，总之图片内容是真的。
：但是我又如何确定你这个图片不是伪造？
姜舒言：你保证两点，第一，我可以给你整个协议的原文本内容，而你需要想办法把这些内容放出去，否则我不会给你；第二，接收完内容立刻删除全部记录，也不要追查我是谁。
：如果确定真实，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爆出去的，也不会追究你是谁。
姜舒言深吸了口气，从笔记本邮箱里，将协议内容转到手机上，然后，发了过去。
第212章：后两位客人
可能是因为白天睡太足了，真正到该睡的时候反而全无困意。
人是躺在床上，眼睛却是睁着的。
怎么一直睁到半夜一点多，还是完全没有睡意，最后索性起了声，拿手机刷了刷新闻，顺便看看，拿到协议文件的那位，有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翻了下他的推文，并没有更新。
有那么一丝的失望，但更多的还是别的感觉，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杂。
姜舒言轻轻叹息了声，起身拿了笔记本，坐到窗边的懒人沙发里。
邮箱里的文件已经被她全部备份在了本地一个加密文件夹里，虽然一般也没谁会碰她的电脑，一是一般都丢家里放着，而且即使搁在别处孔元善和林鲲要管也只是管理一下她的社交账号，她的手机，还有ipad跟电脑都是不会轻易碰的。
姜舒言拿了耳机插进电脑并戴上，然后点开了最长的那段音频文件。
反正也睡不着，这么长的音频，如果里面真的含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证据，到时候直接甩出去也不合适，除非是最后走到需要把它当证物提交给检查方的时候，平时当证据甩出去一个十多个小时的音频谁能有耐心去完完整整的听？
而放其他时候她也不一定有时间，不然趁着这会儿，听不完也能听一段是一段，然后看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证据可以先单独剪出来，再不济当个催眠背景乐也行。
然而催眠肯定是不可能了。
姜舒言本还怕因为尹裕贞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的录所以会做得小心到极致，声音也可能很小甚至听不见，因而还特地先把系统音量拉高了些，结果刚一点开，里面上来就先是很重的“哐”的一声，原本声音就绝对不低，再加上姜舒言还特地拉高了音量，直接先震得她耳朵跟脑子里都是一阵嗡嗡的回响。
连忙压下音量的同时，姜舒言的听觉和大脑神经也没有一丝的松懈。
首先，开头那一声应该是摔门的声音，但即使当时进门的人把门摔得很重，录下来的音量也不应该有这么足，如此得出一个结论是，用的手机也好，其他录音设备也好，尹裕贞当时把东西藏在门口附近很近很近的方位的，甚至可能直接就是门框的上下方某处，不然声音都很难有这么大的。
当然，这个也不是太重要。
摔门声后，很快就是由近渐远的脚步声和男人的笑声，至少有两个人。
然后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高社长，崔本部长，还有……林，林代表，你们，三……三个人吗？！”语气明显带着些无措和恐慌。
“要不然呢？”一男人嘻笑着反问，“三个，不，我们应该是四个，就是人多一起那才好玩嘛你说是不是？！”男人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急促，伴着说话的同时还有一阵的声音，以及东西砸落在地的清脆的声响。
大约……是皮带扣。
“诶老崔啊，你别这么急嘛！金成赫那儿工具都还没拿来呢！”又一男人笑道，“不过裕贞啊，你看我们都进来了，你这衣服……还不赶紧的？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还没学会怎么伺候人呢？”
金成赫，是尹裕贞的那位经纪人。
“我先来一把，你们爱上上，不上先等着吧！”被称呼做“老崔”的男人急不可耐道，“裕贞，脱，赶紧的！”
“行吧，你下我上！老林你呢？来不来？要不你，先用会儿后面？”
“你们先玩着吧，我……再等等……”被称为“老林”的男人笑着道。
然而说的等等连五分钟都没到，就也参与进去了。
……
大约有十几分钟后，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是金成赫拿了“工具”来了。
房间里的人玩得正是兴头，各种不堪入耳的**之声此起彼伏重叠交错充斥于耳，金圣昊的进入非但没有打扰房间里的人们的兴致，反而令这些人的兴致更上了一个高度。
从听到“工具”这个词的时候，姜舒言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金成赫进入房间之后没一会儿就得到了证实。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极其惊惧的东西，尹裕贞当即惊叫了声，连忙祈求他们不要。
三个男人自然是不领情，于是尹裕贞又连忙祈求自己的经纪人金成赫。
但东西不就是金成赫专门送来的吗？而且既然是“接待客人”，那他理所当然就是主人了，哪有主人不顺从客人的心意反而让客人顺从主人的心意的。
果然，金成赫先是出声呵斥尹裕贞不懂事，让她好好服侍好客人，然后就直接甩手走人了。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立刻就响起了尹裕贞痛苦的叫喊声，求饶声，哭声，以及三位“客人”此起彼伏的笑闹声……
尹裕贞的痛苦的叫喊声断断续续，求饶声每一会儿就没有了，哭声断断续续，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三位“客人”似乎玩累了，终于勉强消停了，尹裕贞的声音也已经基本听不见了，不知道是嗓子喊哑了，还是身体的力气耗尽了。
其中一个男人打电话叫了酒水进来，还特意嘱咐让带一副花牌。
几个人开始喝酒，并且逼迫着尹裕贞也跟着一起喝，然后他们要玩牌，也要求尹裕贞陪着一起玩儿。
期间一人接了个电话，似乎有什么急事不得已走了。
还剩下两个，牌也没玩儿多久，觉得没意思，于是两个男人又把尹裕贞丢回了床上……
从进入房间到离开房间，整个过程逗留了差不多有四个多小时，剩下的这两个男人也才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
姜舒言以为到这里就算结束了，结果两个男人前脚刚走，尹裕贞的经纪人后脚就进房间，让尹裕贞立刻洗澡换衣服，好好洗洗脸化个妆，然后到隔壁房间去等着，说待会儿还有两个客人马上要过来……
不知道尹裕贞是无心还是有意，竟然还有力气特意问了句待会儿的两个客人都是谁。
而姜舒言也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完完整整的听到了两个名字，而且，还是连带着身份一起。
云山集团的理事长吴政敏，以及监事朴达荣。
原来这段音频的最大价值，是在这里。
第213章：做了什么
二十多分钟后，尹裕贞在金成赫叫进来的几个人寸步不离的监视下，洗了澡换了衣服再化好了妆，然后去了隔壁。
剩下的录音里是金成赫叫人来打扫房间的声音，等清理房间的人也出去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之所以录音还在继续，大概只是因为在受人监视的情况下没办法把把东西拿走。
姜舒言把这段长达十个多小时的音频导入au，把从开头到四小时二十一分的这一段，截取了下来，同时又把最后时长不到一分钟的金成赫与尹裕贞的几句对话单独备了一份。
姜舒言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就这么听了将近五个小时的音频，拿掉耳机起身动了动腰和脖子。
再才想起看了一下时间，不出所料，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
竟然又熬了一个彻夜。
幸好，她记得她今天是没有什么工作安排的，那就再倒一天时差吧。
天还没亮，剩下这几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干脆就熬到早上算了，姜舒言想，同时换了个姿势坐会懒人沙发里抱着电脑继续忙碌起来。
倒不是继续听音频，五个小时已经够耳朵疼了，再听受不了，外放又怕吵到宋珍华休息，虽然这样的高级公寓的房间隔音自然是不差，可也以防万一。
她查了下云山集团的详细资料，同时也着重查了音频里提到的理事长以及监事。
云山集团姜舒言是知道的，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超级大财阀，但是就韩国本土而言，财团排行前二十还是排的上的。
可毕竟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家公司，连其最高领导人是谁都不清楚，更何况一般中高层人员的姓名及资料，而且音频里虽然准确的说出了全名，但具体是哪个姓名还是无法直接确定。
但查也还是不难查，起码身份已经确定，一个理事长一个监事，整个理事会也就那么些成员，要找一个名字和音频符合的并不难，监事也是同理。
一个吴政敏，一个朴达荣，两个已经完全坐实也确认了的名字。
姜舒言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把这两个名字和对应身份记了上去，同时还对应的贴上了从网上查来的个人资料信息和本人照片。
随后姜舒言又刷新了一下推特，意外的发现就在一小时前，那位“会有光”的推文竟然更新了，内容正是关于尹裕贞的那份和isaiah娱乐签订的单从十五年期限就已经可以直接判定违法的《经纪人合作协议》的内容。
而在这一个多小时时的间里，当前浏览次数已经过千，点赞次数三百多，而转发已经有一百余次，评论四百多条。
下面评论的内容清一色是：震惊于在当下社会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毫无公平公正可言的无耻的奴隶协议存在，并且很多人怀疑这可能就是尹裕贞选择从经纪公司跳楼自杀的真正原因。
自然，也有人严重质疑这篇推文的内容的真实性，认为这个协议条款太过夸张严重失真不符合现实逻辑，推主是在故意编造虚假新闻吸引眼球赚取流量甚至以此敲诈isaiah娱乐以获取封口费之类。
目前还没有出现第三种声音。
当然这个水花到底能溅到多大，现在也还看不出来。
主要就要看这条内容到底能发酵到什么程度了。
看完这些又翻了翻别的，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
宋珍华难得也还睡着没有起，连团圆也自己的窝里睡得不能再熟，球球倒是听到动静的瞬间立刻就睁了眼还竖起了耳朵，结果瞧了一下是姜舒言，耳朵顿时耷拉了下去，一双漂亮的小狗眼也马上又啥事没有的闭上了。
姜舒言哭笑不得的穿过客厅去了厨房，想着既然宋珍华还没起，那正好，难得一次她来做一回早餐。
当然她做，主要就是心意到位，全凭敷衍了。
想起楼下还有个大懒人宋薇，发消息问她在没在家里，结果秒回，昨天下午去了外地参加活动没回来。
于是蒸了两人份的白米饭，然后一份大酱汤，两个煎蛋，没了。
泡菜倒是有，但是她吃不惯宋珍华在中国生活久了也不太喜欢了。
宋珍华起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姜舒言正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脸上表情不用说，看姜舒言背影的时候，真的就仿佛以前看自己亲女儿一样。
从那天在飞机上姜舒言从阿姨改口喊妈妈那一刻起，早就没差了。
宋珍华也没去帮她，乐得坐在客厅里逗逗狗听听新闻等一顿女儿亲手做的早餐。
吃了早餐后，姜舒言还特地打电话问了孔元善自己今天有没有安排，得到的回答是明天有一个本土时装品牌的发布会邀请，但是今天没有。
今天没有就好，姜舒言又刷新了一下各大新闻网站，以及“会有光”下面的最新动向，结果和前面刷出来的出入也不大。
也不知道该为之感到失望还是高兴，姜舒言叹了口气，回床上补觉了。
这一觉却明显没有昨天上午那一觉睡得踏实。
几乎没睡着一个多不到两个小时就要醒过来一次，在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宋薇的电话进来了，“舒言，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怎么了？”姜舒言不知道宋薇说的哪方面。
“协议，尹裕贞的《经纪人合作协议》，被人爆了。”宋薇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这种东西能拿得出来的我相信肯定只有经纪公司和艺人本人，经纪公司不可能，艺人尹裕贞已经没了，所以也不可能，我第一个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了。”
“嗯，是我。”姜舒言坦然承认。
“舒言！”宋薇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语气也跟着急躁起来，“你……你那天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了你不管了的，可是你现在……你现在怎么又参与进去了呢？这里面到底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姜舒言深吸了口气，语气平和，“阿薇，人已经没了，而我，可能是除了背后的元凶和那些冷漠的帮凶以外，现在的唯一一个知情，并且还手里握着她交给我的证据，或者说她生前以及死后寄托以最后的全部的希望，的那个人。”
第214章：不正常现象
有一句人们总是坚信的话：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可在姜舒言眼里，反而再没有比这句话更荒唐的了。
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那难道迟到就可以什么都不算了吗？你随口的迟到对于受害者来说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然后才等来一个不会缺席？！
就像《七号房的礼物》里，由于辩护律师的昏庸无能、警察局长以权谋私、相关人对权利的惧怕和无奈以及法律对智障人士的冷漠，导致有智力障碍的父亲李龙久被误判入狱。局长明知道不是他杀的自己女儿，还是迁怒与他，以他女儿的前途威胁他，所以他为了女儿，在法庭上承认了自己杀了局长女儿，被判死刑了。
直到多年后，已经长大的他女儿在法庭上为他翻案，证明了他的清白。
整个故事仿佛真真切切的印证了那句所谓的正义虽然迟到了但是并没有缺席，可是对于李龙久父女来说，正义真的没有缺席吗？那李龙久凭白无辜进去坐的那么多年的牢该怎么算？被扣上那么大的莫须有的罪名乃至被执行死刑怎么算？还有他的最最无辜的女儿受到的那些创伤又该怎么算？
而是这样的案例还不在少数，就像几乎每年都在听说有人被判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冤案在受害人与受害人家属花了几年十几年的不断努力下，终于得以重新翻案洗清罪名，而所有相关执法者也均得到了相应的处罚，钱不用说，上面给下来的补偿金肯定是够受害人及其家属好好生活一辈子了。
于是乎，看起来正义真的没有缺席，甚至更夸张的，姜舒言还见过在这样的新闻下面评论说别说几年十几年，坐个二十年出来有这么多钱也值了，要是能换自己还求之不得……
姜舒言就想啊，要是真换这些人经历一遍这些，这样的话不知道他们还能否说得出口。
连真正犯了罪理所应当的去坐牢的人在监狱里尚且有熬不下去的，何况是一个受了无妄之灾的普通正常人？他们要承受的不仅是身陷囹圄的身体上的煎熬，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煎熬，被冤枉，正常的人生戛然而止，即使出去也是一辈子的人生污点，还有牢狱生活日复一日的麻木，压抑和绝望……
这些伤害，是多少钱能够买得来的？是迟到的正义还能挽回的？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缺席吗？！
再到尹裕贞身上，人都已经死了，别说她的正义会不会来，就算来了，自她从isaiah娱乐公司大楼跳下的那一刻开始，属于她的正义，就已经是彻底的缺席了。
至于说为什么姜舒言明知道什么结果对尹裕贞都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还坚持要插手这件事，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无辜的人已经下了地狱，而恶魔，又怎么能让他们逍遥人间。
来世上走一遭，做了恶还想不付出代价，怎么可以呢？！
世上绝没有这样的道理。
姜舒言再次打开“会有光”的最新推文，发现浏览量已经超过两百万，评论一万三千多条，转发量已经超过一七千万。
isaiah娱乐并不出名，尹裕贞当然更没什么名气可言，但这件事之所以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一个是因为出了人命，艺人跳楼自杀，还是从公司大楼跳下的，再一个就是紧随其后就爆出来的这份目前还无法确定真假的尹裕贞与其隶属的经纪公司isaiah娱乐的经纪人合约，两相加在一起，自然就成了一个新闻爆点。
如此的浏览量散播的区域自然也已经不只是局限于推特上了，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这篇推文已经迅速的以各种方式被转载或者二次加工扩散到各大新闻网站和社交平台，全部加起来的总浏览量已经直逼千万。
虽然这个名词难免有点虚高，毕竟不论是否真的特别关注了，但凡点开简单扫过了一眼的，也能算一个浏览记录，其中还有很大部分人可能在每一个平台都有浏览记录，但对于人口总数约五千万的韩国来说，这个数量，已经算是一条爆热新闻了。
有些诡异的是，闹出这么大个动静，反响最积极的全是小型媒体，少部分流量不是很大的自媒体和个体用户们，而最该在第一时间强写新闻的各大新闻媒体和自媒体大v们，却基本没多大反应……
再到isaiah娱乐的公司大楼，按一般情况下，这时候整个公司大楼前后肯定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蹲点抢第一手新闻消息的媒体记者们，结果事实是，别说里三层外三层，除了昨天在尹裕贞跳楼后的第一时间有不少新闻记者赶去外，在今天从早上消息爆出到现在数个小时过去，在isaiah娱乐大楼前出现过的媒体记者统共不超出十个，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没一会儿就自动离开了。
而截至目前，isaiah娱乐也还没有做出任何官方回应。
是这个新闻不够引起大媒体们的注意还是他们的消息不够灵通还停留在两天之前？
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媒体们假装视而不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isaiah娱乐与几乎所有的较大的新闻媒体和自媒体大v们率先一一打了招呼不许报道，再一个，就是媒体们本身就知道些什么消息或者说内幕，不想给自己惹事所以明哲保身。
至于isaiah娱乐又为什么在网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情况下还能淡定如此，很有可能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完全没觉得这个有什么可担心……
还真是叫人不敢细思。
姜舒言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再次登录了昨晚联系“会有光”的小号，发了一条私信过去，提醒他务必注意自身安全。
依然是很久没有回复，当然她现在发这么一条消息不过一句善意提醒而已，回不回复也没所谓。
但在临退出账号的时候，姜舒言想了想，还是又多等了一会儿。
在延时等了差不多两分多钟后，有回复了，可回过来的内容却是：谢谢，晚了。
姜舒言一愣，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儿，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了上来，连忙再回复过去问什么意思的时候却发现消息已经发不过去。
这是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第215章：被带走
姜舒言连忙再返回到“会有光”的主页，跟着第一时间就发现，那篇文章已经不见了。
大概在十分钟前姜舒言都才刚刚浏览了一遍评论区的推文，转眼说没有就没有了。
还不只是早上发布的与尹裕贞和isaiah娱乐的经纪合约相关的那篇，连着昨天发布的那两篇与尹裕贞的死相关的也已经不见了，但再往前的内容却又一篇没少。
这是……isaiah娱乐找上“会有光”了的意思吗？那么，他们是找的线上id，还是现实本人……
姜舒言立刻给林鲲打了个电话过去，“小鲲，快帮我查个人，很急，马上就要的那种。”
“啊？”林鲲听得一懵，“什么人？！”
“今天早上爆了关于昨天跳楼自杀的那位女艺人尹裕贞与其隶属公司经纪合约的那个推特主，我现在需要他的现实真实信息，他可能是某个中小杂志社的新闻记者，应该也不会太难查，反正尽快，以及能查到多少是多少。”姜舒言语速极快的吩咐道。
“哦，好，我马上。”林鲲连忙应着。
“好。”临挂断电话姜舒言又补了一句，“对了，切记不许让跟元善姐知道这件事。”
“啊？为什么？！”林鲲又有点懵了。
“你听我的就是了，你要是敢泄露了消息……怎么收拾你我先想想，反正你就等着吧！”姜舒言硬声道。
林鲲顿时感觉背脊一凉，保命要紧，当然只能先选择答应了。
林鲲的效率也还是算快的，没出半个小时，第一手的粗略信息就已经先到姜舒言手上了，随后又陆陆续续补充了很多，“会有光”的现实身份和人物形象已经基本完整的呈现在了姜舒言面前。
推特id，会有光，本人实名刘元浩，男，现龄三十九岁，最早竟然是供职于韩国联合通讯社，并且早期还曾拿过不少的各类新闻奖项，但后因某次新闻通讯稿内容严重失误而从一线记者被迫退居为二三线幕后工作者，其后不久就又因为与其直属上司发生言语冲突而直接被辞退。
之后刘元浩又去了首尔日报，再然后到京乡新闻，也都不久就被动或主动的离职了，目前挂名在一家不怎么知名的小杂志社，但其重心还是在自己的推特号上，杂志社那边只是定期供稿从而抽取部分稿费。
如果事先没有接触到这个人，没有先看过他所有的推文，姜舒言或许觉得一个新闻工作者在诸多光环加身后为了谋求更大的名誉或者利益而出现失误，再由于从一线退居二三线而出现心理落差然后心理不平衡，出现与上司不和甚至言语冲突而直接被辞退也都可以理解。
但是现在姜舒言觉得，很大原因上，可能其实是因为这个人太诚实太说真话，而当年那篇所谓的出现了“严重失误”的新闻稿也并没有具体指出到底是抄袭他人了还是捏造虚假新闻了又或者其他哪方面的失误，更大的可能，是他的那篇新闻报道里涉及或者牵扯到了一些不应该被报道出去的内容……
这虽然只是她的一种主观猜测，也似乎有些偏向于恶意的揣测，但未必，就不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
现在的问题在于，就在她总觉得媒体和isaiah娱乐对这件事的反应都不太正常上小号去提醒他注意安全的时候，刘元浩给她的回复是：晚了，然后她就被拉黑了。
几乎同时他从昨晚到今天先后发表的那三篇推文，也说不见就不见了。
她现在好一点的猜测是，isaiah娱乐在推特上联系上了他并以某种条件逼迫刘元浩删除了那三篇相关推文；而不太好的那一个猜测是，isaiah娱乐已经直接找上了他现实本人。
先看看网上的最新情况吧，姜舒言想。
深吸了口气，先把林鲲传过来的刘元浩的相关资料暂时搁下，刷新了一下新闻页面。
都不用去搜索相关，刷出来的第一条最新新闻就是，isaiah娱乐的回应。
首先当然就是针对前一刻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其旗下跳楼自杀艺人尹裕贞和公司方面的经纪合约，第一，isaiah娱乐称推主id“会有光”所爆出内容纯属捏造，怎么证明呢，他们甩出了“真实”的那一份尹裕贞和公司方面签订的的经纪合约作为证明，除了甲乙双方名字一样外，其余各项内容条款和早上“会有光”爆出的那一份简直天差地别。
十五年的合约期改成了五年，利益分配的9：1成了6:4，各项代言费分配从8:2成了5：5……
整个合约内容条款完全就是拿的当前的标准合约来的啊！也是厉害了，尹裕贞和isaiah娱乐签约的时候“标准合同”政策可还没出台呢，他们竟然这么有先见之明，那时候就已经跟着标准合同走了。
而且按这样算的话，那尹裕贞不是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合约到期了？
果然，随后isaiah娱乐就对此作出了解释，也一如那位在游轮上那几个男人对姜舒言所做的解释一样，说尹裕贞犹豫出道多年还事业却一直没有成绩，精神压力过大，导致于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病，公司劝医不肯，而在合约到期后，公司无意续约而尹裕贞却坚持不肯离开公司，在几番谈判无果之后，就发生了昨天的事故。
换句话说，尹裕贞的跳楼自杀公司方面并无任何责任。
并且还称推特用户“会有光”，即xxx杂志社新闻记者刘元浩伪造虚假证据并恶意抹黑isaiah娱乐，对此isaiah娱乐已经报警，刘元浩目前已被警方控制……
果然是姜舒言最不想看到的那个结果，甚至……已经有点，超出了她的预料范围。
她以为最多就是isaiah娱乐方面的人亲自找上刘元浩，以金钱利诱或者以人身安全家人安全等威逼，可断然没想到，isaiah竟然直接动用了警方。
所以她是不是……就这么，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好像，确实是，如果她不怎么莽莽撞撞就把资料给刘元浩，而刘元浩又就这么似乎不加遮掩的就直接爆了出去，是不是也就不会被警方带走？
关键是整件事才发生多久？这就直接先把人给带走了，都不需要时间具体查实一下的吗？！！
第216章：长远考虑
但凡对这个圈子稍微了解一点的人，就可以明显得看得出比起通过刘元浩曝光出去的长达十五年期，利益分配还是9:1的经纪人合约，isaiah娱乐甩出来的这份直接一几乎条不该完完全全按最新出台的标准合同拟出来的所谓尹裕贞和公司签订的经纪人合约，到底哪一个更可信而哪一个跟假。
别说标准合同出来之前，就是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某些无良经纪公司在对待新人上都并不愿意按照标准合同来，而私底下悄悄按自己的想要的利益分配方式走，为此甚至不惜把之后签订的合约生生改成是在标准合同出台之前的。
所以在那之前，还是在一个刚刚出来的，既没有什么特殊身份背景，也没有什么极高的才华优势或者相貌优势的新人身上，不惜退让出那么大的利益空间签下一份后来才出来的标准合同，可能吗？！
恰恰相反，合约期限十五年的确实是另人惊叹，但在那时候七八年十年的比比皆是，少数个例的十一年十二年也不是没有，由此再往夸张里推一点，十五年也不是不可能，再到利益分配上，当时比较普遍的是7:3和8:2，条件好些的新人给7:3，差些的8:2，而一样是十个百分点的差距，往上走十个点个往下走十个点的差距却是截然不同。
6:4的比数，在那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在娱乐圈相当有地位的艺人在跳槽或者解约二次合作的时候才可能拿到的分配比了。
9:1放到这样一个三四流经纪公司和各方面条件都并不如何的尹裕贞身上，反倒显得合理很多。
但现在的情况是，合理的被认定为假是造谣，爆料的人还直接给警方带走了；而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的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甩出来，同时把自己的责任也摘得干干净净。
关键是，要是刘元浩没有被带走的话可能有不少的人会质疑到底那份合同真那份合同假，可现在刘元浩这边的相关原文已经全部删除，连本人也被警方带走了，所有人下意识就认为，警方带走的，肯定就是造谣的那一个。
而反观isaiah娱乐这边，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合逻辑，可是他们如此理直气壮甚至已经直接报警，那就是真的了咯！
看这些已经没有了自己的辨别能力，随波逐流的人们啊。
稍晚一些的时候，孔元善发了几组图片过来，她明天需要去参加的本土婚纱礼服类时装品牌cherry-ee的冬季新品发布会，图片就是明天需要穿着出席的衣服。
新来的造型师从cherry-ee的冬季新品中选出了五六套比较利落大方也很符合姜舒言气质的，经过孔元善手里又侃掉了两套，最后具体穿哪一套，看姜舒言自己。
姜舒言在穿着上其实没有多高的要求，别太繁琐穿得麻烦还成为累赘就行。
最后在一条黑色抹胸连体裤和白色中裙之间犹豫了片刻，想起连体裤多少穿起来有些麻烦，万一期间还想去个洗手间……最后果断选定了里面的纯白色的一字领带一点翻领的收腰及膝蓬松a裙。
把自己选定结果回复过去的时候孔元善还在语音里笑她说早摸清了她的审美，基本就是非黑即白，然后怎么简单怎么来。
姜舒言回复，“反正你告诉她，除非是品牌方特别要求或者供选的普遍一样，否则太华丽太繁琐的别给我挑，比如第一条橙色裙，又是大片大片的立体绣花又是珍珠水晶的，穿起来太麻烦的别给我挑，比如第三套的黑色抹胸连体裤，当然，如果上衣和裤子是分开的可以。”
孔元善笑，“忘了先跟你说，事实上那套衣服其实就是上下分开的。”
“……”
姜舒言淡定再回，“但是也毕竟还是太素了，一身黑，会显得没有存在感。”
孔元善：“没关系，你脸蛋好看，走哪里都闪闪发光的。”
“……”
孔元善：“对，希也要去，已经跟品牌方那边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过去，一起入场，品牌方也会把你们的位置安排在一起挨着。”
姜舒言：“那还有哪些人在受邀行列？说我认识或者知道的就行。”
“你知道的啊，韩申伊，也就是不久前被爆被圈外男友家暴深夜送进医院的那位，听说是后面分手了，反正她现在是已经恢复正常工作状态，再就是朴慧智好像要去。”孔元善说道，跟着又补了一句过来，“对，还有李明珠。”
韩申伊姜舒言只是知道其名目前还没有见过其人，朴慧智虽然不仅认识还接触过挺长时间，而且之前还从金圣昊那里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照片，但毕竟也没多少交集的人，她也没多在意，就是李明珠……
怎么说呢，她还挺慌跟李明珠出现在同一个公众场合的，因为怕她来事儿。
可偏偏她们还真是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一个场合。
姜舒言当然不是怕她，她只是怕自己麻烦。
反正，敬而远之吧。
关于明天发布会的事情说完了，话题就转这么到了姜舒言的新剧安排上。
当然不是说目前这两个月，十一月倒是还好，零零散散的小事居多，主要是十二月份里面，12月12日的ieonac12的新品发布会，同在前后时间段的《十二妖姬》的新闻发布会，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已经确定了日期的十二月二十七金允熙的婚礼她要去当伴娘。
所以这两个月另外的大安排就免了。
但是过了年底以后，从明年一月开始目前就的行程列表上就还是空档期，姜舒言现在也早已经不是底层跑龙套那种，临到最后才赶着去找新合作，
现在已经是需要长远考虑的了，肯定是得提前准备好，别说两个月，遇到一些抢手的好作品大制作，提前上一年两年，还在雏形阶段就先约上都完全可以。
而且其实从《雄者时代》的新闻发布会之后，陆陆续续就已经也相当多的导演和剧组主动联系姜舒言工作室希望可以与姜舒言合作的了，有些殷勤的甚至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各种条件各种优惠都献宝儿似的拿出来了。
第217章：好看的痘痘
不过绝大多数到孔元善手里都过一眼就直接掐了，因为主动找上来的，不论是剧本质量还是剧组团队基本都不过关。
反正逃不过一个法则就是：会主动找你的都不是太好的，很好的基本都不会主动来找你，而是得你自己去主动去找别人。
在这上面孔元善和姜舒言的一致原则都是，宁缺毋滥。
孔元善在提了，大概就是最近已经寻觅到还不错可以尝试争取的好剧本了。
姜舒言在消息里问的时候孔元善还说得神神秘秘，说把资料发给她让她自己看自己感受。
等看到资料的时候，嗯，姜舒言感受到了。
是一部文艺电影，宣扬传统文化方面的，还是明确说了最终会院线上映并且要kbs电影频道播出的。
可其实姜舒言有一个问题就是，这种纪录片，在选用出演艺人上……从一般角度来讲，导演都应该会选演技比较扎实，然后长相一般，不太特别突出的那种艺人吧，而且宣传韩国传统文化的电影，选一个中国艺人，好吧是半个中国艺人……
但是似乎还是可能性不大。
姜舒言有这样的疑虑，也就这么问了。
对此孔元善给出的回答是：她从内部消息是那位导演没有请大腕艺人的打算，但是也没说不用她这种不大不小的，而且反正本来也没特别指望拿到，争取一下，试试就好……
所以原来这么没谱儿的吗？
姜舒言叹了口气，思绪又转到尹裕贞尤其是今天被警方带走了的刘元浩身上。
从那天上午一次谈完之后，这两天孔元善就再也没跟她提过一次尹裕贞这个名字，哪怕是在尹裕贞跳楼之后，哪怕是今天上午被爆出的尹裕贞与公司的经纪合约问题还有最后爆料人直接被警方带走。
要说完全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是明显，孔元善是真的希望并且在用实际行动让她从这件事中彻底摘除关系。
不过孔元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手里有邮箱的事，想必也没有怀疑尹裕贞的经纪合约原件其实是从她手里出去的，不然怕得气死。
姜舒言不想气她，所以尽管不太想对她隐瞒，也还是忍着了没有说。
其他方面没有隐瞒就好了，至于这件事，是唯一一个例外，如果真的有正大光明的把这些证据甩出去的时候，她想孔元善也是可以理解和原谅她的隐瞒的。
但是那位记者刘元浩……造谣，就算警方真的不讲证据直接就非给他这罪名压实了，但处罚上应该也还是经济处罚为主，可能会有短期拘留，坐牢应该还不至于。
可万一呢，姜舒言越想，越觉得自己把那份协议给刘元浩是应该很错误的决定……而且给别人害出事了她自己还安然无事。
沉重的负罪感让姜舒言又一夜没有睡好，梦里还好几次出现那晚游轮上尹裕贞像她求救的场景，紧跟着就切换成了尹裕贞从isaiah娱乐公司大楼跳下的画面，而她不仅成了眼睁睁看到了全过程的目击证人，坠下的尹裕贞的尸体还就躺在她的面前，她的脚边，鲜血还溅到了她脚上，裤子上，衣服上，甚至脸上……
然后她被惊醒。
值得欣慰的是，早上的时候刷新新闻，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刘元浩已经于今早被释放回家了，而关于此事件的处罚，按isaiah娱乐的要求是，向刘元浩索赔名誉损失费5.1亿韩元，约合人民币三百万。
这个数额，对于刘元浩来说，还真不是小数目……
不过，她来吧！
晚一些想办法联系上刘元浩，这个钱，也理应该她来出。
而看到刘元浩有惊无险的被安然释放，起码人没什么事，姜舒言也终于松了口气。
饶是她一直以来都很注意作息时间也已经很注意保养的皮肤，结果这两三天里又是时差颠倒也是休息不良，第二天起来脸颊上成功的冒出了两个已经非常久违的小痘，眼睛还挂了两黑眼圈，万幸的是不算太明显，遮一遮都能遮掉。
林鲲来家里接人的时候看到姜舒言的状态都觉得惊奇，尤其是半年来还是第一次在姜舒言的侧脸颊上看见了两小痘，像是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非但没有一点同情，还第一时间掏出手机说一定要拍特写给孔元善看看。
姜舒言拿手挡了半天镜头逃不过还是被林鲲抢拍到了。
没想到的是这货何止是分享给孔元善看，还直接发了一张上ins，配文：看，这是什么，居然是痘！
当看到自己ins最新动态而为时已晚的姜舒言：“……”
翻了翻下面粉丝们的评论，意外的发现粉丝们的反应居然并没有因为自家女神居然也会冒痘而声称“这不可能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女神怎么可能冒痘”“原来女神也是凡人”等这种不正常脑回路但是在粉丝这种群里里面偏偏还真的很常见的反应。
基本都是“女神长痘了也还是好看”、“为和女神拥有同款痘痘而感动哭了”、甚至还有人夸“女神连痘痘都长得都比一般人的好看”……
痘痘好看？？？
好吧，这种脑回路好像也挺那啥的。
但这么多夸奖也没能阻止住姜舒言点击删除这条动态的小手指。
新的一天，从想掐死助理开始。
cherry-ee的发布会开始时间是上午十点三十，时长大约一个小时，听着有些短，但是时装发布会基本就是t台秀展的形式呈现，有个半个小时就已经算挺长的了，cherry-ee的t台展示时间大约有四十分钟，前后各有十分钟做开场和收尾谢幕，完了就可以离场了。
姜舒言换好礼服化完妆，说好一起去的李希还硬是让姜舒言这边等了小半小时才姗姗来迟，解释不出所料，睡过头了。
李希式日常有正事就睡过头。
到地方的时候，沾了李希的光，cherry-ee的老板兼总设计师亲自出来迎接。
开始还有一会儿时间，姜舒言没什么认识的人，就直接先落座了，李希肯定是认识很多人的，尤其是到场的女艺人，十有**都认识，换做正常情况下，这会儿风月场上的交际达人李二公子大约也早已经跟人交流感情去了，今天却似乎兴致缺缺，竟然也跟着姜舒言就直接落座了，甚至连人家主动上来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跟着视线一转，猛地发现身边的空座贴的小标签竟然是：ieo社长赵鸣阳。
？？？
第218章：别说话
就是旁边贴的是吴泰铉的名字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赵鸣阳？
一个主打婚纱礼服的女性时装品牌，本来邀请男艺人出席，比如李希来就已经只是为了捧个场助个气势而已，如果ieo是服装品牌或者赵鸣阳是像李希这种混在娱乐圈和时尚圈里的富二代也可以理解，但是很明显，赵鸣阳除了也是富二代这一点，其他都完全不符合。
不过人还没来，她也总不能就因为这个而跑去找人家主办方问为什么吧。
既然是时装秀展，到场的男女们自然都是男俊女俏，尤其基本都是明星或者名媛贵妇、时尚达人的第一第二排，基本是能把自己包装得多抢眼就多抢眼。
包括今天到场的韩申伊也是一席抹胸大红礼服裙，裙摆还是带水晶带珠钻，灯光一打，整个人卟啉卟啉闪闪发光那种，加上本身也是挺漂亮的大美人，身材又好，还有名气光环加身，某种程度上也确实艳压全场了。
相比之下，反倒是一身纯黑色经典款西服的李希跟一身纯白色一字肩礼服裙的姜舒言往这中间一放，顿时就显得暗淡无光了，两人还恰好挨了一块儿，跟黑白双煞似的。
姜舒言的目光简单扫了一圈，很诧异竟然没有看到李明珠，不知道没来还是在哪个视线死角或者其他地方。
反倒是入场就看见了朴慧智，在她斜对面稍靠前一些的位置，穿的是一身比较中规中矩的橙色无袖修身包臀式短裙，在和旁边的一个穿着打扮和面相气质都相当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侧着头低声说着话。
两人也没有打招呼，一是两人本身就没什么交情，朴慧智也在剧组的时候就表现得很明显不喜欢她，包括今天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也只是轻飘飘的一扫而过，多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而且中间隔着一个大t台，四周也尽是人，吵吵闹闹的，这样还主动贴上去打招呼才是奇怪了。
反倒是在李希也坐下来后，朴慧智的目光往这边瞟了好几眼，期间有一次李希目光也恰好往那方向看过去，然后朴慧智还连忙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但李希却毫无反应，目光也只是一扫而过很快就又转向了别处，同时还笑着跟身边姜舒言低声道，“发现没有，到场的特邀嘉宾们，就我们穿得最没看头。”
姜舒言扭头往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十分嫌弃道，“我穿这个衣服只是我觉得这衣服好看，你这一身纯黑我就不知道了。”
“我这当然是是配合你啊！”李希道，“要是我一个人来，女的就算了，男的你看全场还有谁能比我帅！”
姜舒言微笑，“你是来看秀的还是来选美的？”
“……”李希摸了摸鼻子，“都不是，我就只是来凑人数的。这是女装又不是男装，我看了也不买啊！”
姜舒言点头，“对啊，凑人数的那就更应该低调了。不然你抢了人家秀展的风头还不买人家衣服，合适吗？”
……
意识到李希根本就不是甚至可能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朴慧智脸色顿时一僵，只好尴尬而优雅摸了摸耳发并缓缓的放下了手，跟着目光里还看到李希还正跟身边姜舒言有说有笑，同时也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两人的衣服颜色……
姜舒言再抬眼的时候，恰好对上朴慧智转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姜舒言从朴慧智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好多把刀子，一把一把朝自己扎过来那种。
姜舒言转头看了李希一眼，“你和朴慧智，很熟？”
“谁？”
“朴慧智。”姜舒言无语重复，“她刚刚朝你打了下招呼，结果你不仅没回应别人还转头跟我说起话来了，导致她现在看我的眼神，很有一种想亲手把我送上解剖台的感觉。”
李希连忙往朴慧智那边看了两眼，表示疑惑，“她明明没有看我啊！而且我跟她也不熟，只是好早之前搭过一部电视剧，在一些活动场合碰见过几次，而且她年纪比我大两岁多，长相也不对我的审美。”
“……”
ok，姜舒言顿时就无话可说了。
整个内场的人基本已经到齐，除了姜舒言身边那个贴着ieo赵鸣阳的空位。
在姜舒言差不多已经认定这个位置不会来人了的时候，秀展开始前的最后一分钟，这个位置的人终于还是来了。
而且人还当真是赵鸣阳……
在门口的时候，可能是因为面生并且赶得太急还被门口的工作人员拦了一下，跟着赵鸣阳拿出邀请函并解释了一句什么，工作人员立刻化冷漠为毕恭毕敬，连忙的把人往里边引。
然后，人就这么到了姜舒言旁边的位置。
本身这时候才入场，所有人坐在他一个人站着，还是生面孔并且位置又是第一排，光是如此就已经够吸引注意够扎眼了，结果临坐下前这人还不分场合的朝旁边的姜舒言笑着热情无比的打招呼，“hi，my goddess~”
空气突然安静。
姜舒言：“……”
李希：“？”
场内齐刷刷看过来众人：“？？？”
姜舒言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赵社长，您先坐下说话好吗？”
赵鸣阳连忙坐下，还非常自然的就从英文切换到了中文频道，“好的女神。”
姜舒言真的很想把这人当成是ieo韩国的社长的身份正经看待，可架不住赵鸣阳也是真的在用实力让她无法把这人当一个跨国大公司的的分社社长去正经看待。
最后姜舒言到底是放弃了挣扎，用命令的语气打断从他坐下来后就一直没完没了的巴拉巴拉，“看秀，别说话！”
“好的女神。”赵鸣阳立刻闭了嘴。
同时赶忙着拿起手机做了个捂嘴的手势并马上来了一个侧面自拍，自己露半个脸，再把姜舒言整个侧脸都框进去，咔嚓。
然后连忙去更新ins动态，配图文：女神喊我别和她说话。
旁边稍稍目光一侧就把图和每一个字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姜舒言：“……”
第219章：开除粉籍那种
左边的赵鸣阳才刚刚消停下来，这时候左边的李希忽然冒出一声莫名其妙的冷笑。
姜舒言转头，见他正双手抱怀，两腿交叠着一翘一翘，同时带着一脸不屑一顾的斜着眼睨她。
“希，你是眼抽了吗？”
“……”李希嘴角抽了抽，往姜舒言的右边瞟了眼，“那谁啊？我怎么没见过这号人？好上来就‘hi，my goddess~~~’又用中文讲话，生怕我听懂你们说什么了是不是？！”
“？”姜舒言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李希，他就是我粉丝……不、不是，他是ieo韩国的社长赵鸣阳，ieo总裁的亲弟弟，中国人，习惯说中文就说中文了，还怕你听懂，你是在想什么呢？！”
“……”李希愣了两秒，“他，ieo韩国的社长？关键是，他还是你粉丝？！！”
这个问题……姜舒言也不知道怎么说好，然后有些尴尬的，不清不楚的嗯了声。
上面的开场已经结束，正式进入t秀阶段，姜舒言收了神，结果没一会儿李希忽然推了姜舒言一把。
姜舒言扭头，低声道，“你又干嘛？？？”
“往前挪一点。”李希说。
“？”姜舒言表示困惑。
“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李希说。
“……”姜舒言无语的，在不打扰身后人看秀的情况下稍稍的往前挪了一点空间。
“阿西！”结果李希跟着就低骂了声，“他穿的白西服！”
“白西服怎么了，有问题吗？”姜舒言恢复了位置，咬牙切齿的低声道。
“有！”李希说，“按道理黑白才是cp搭配，也就是我跟你，但是两个白色挨在一起，导致黑色就会显得没有存在感，于是现在看起来你跟他更像是cp搭配了。”
姜舒言非常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那要不要我跟你换一下位置，然后我挪远一点，让你们两个黑白cp算了？！”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你穿什么衣服甚至知道了会跟你一起来的我会穿什么衣服，然后故意跟你穿一样颜色来排挤我的！”
“……”姜舒言真的好想撬开李希的天灵盖儿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脑。
李希继续小声哔哔了几句，发现姜舒言明显已经不想搭理他，也就安静了。
一黑两白的三人就这么开启“认真”看秀模式。
同时姜舒言也很快知道了没有在嘉宾席里看见李明珠的原因，原来人家都直接晋升，到台上做模特去了，而且还是放压轴出场那个。
身材好，衣服挑的也好，脸蛋放在场嘉宾席里的女艺人们中间不算什么但至少在台上一众模特们里面绝对是碾压的，从眼神到面部神态的拿捏控制到整个台步上看都多少是下了些功夫的。
虽然比同台的专业模特们相比肯定还是差了很多，但平心而论也算不错的了，又有衣服和脸蛋的加分，再加上李明珠虽然段位不怎么高奈何为人处世向来比较高调，台下大多都一眼就认识她是谁，因此她一出场，自然是引得全场呼声一片。
四下立刻多了很多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在不影响台上走秀正常进行的情况下，整个秀场的气氛也顿时活跃起来。
也包括姜舒言左右这两人。
左边：“女神，你觉得这套好不好看？”
右边：“舒言，这套你觉得如何？”
……
左边：“诶！女神，这套很好看啊，你喜不喜欢，要不我送你吧。”
右边：“舒言，他那套太没品味，这套好看些，我买了送你怎么样！”
左边：“女神一般喜欢简单一点的款式，李先生那套太复杂了，还是我说那套合适些！”
左边：“但是舒言不喜欢偏黄色橙色的衣服，小赵社长选那套太黄了，她就喜欢黑白，所以还是我选那套更好。”
……
……
说的每一句都是围绕姜舒言，等她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竟然完全没有自己插话的余地，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莫名其妙就杠起来了的这一左一右一直到整个秀场全程结束的。
临散场的时候，赵鸣阳还不死心的问，“女神，你还没说你到底喜欢哪一套。”
然后是李希，“舒言，你要记住你是艺人，公众人物，不能收粉丝的贵重礼物。”
就在姜舒言觉得他终于说了句勉强正常的人话的时候，结果李希话锋一转，接着又道，“当然，我也是艺人，而且我们是平等的朋友，所以收我的是可以的。”
姜舒言点头，朝他微微一笑，“我们是平等的朋友对吧，那要不然我送你一套你拿回去穿怎么样？”
李希：“……”
结果旁边赵鸣阳立刻举手，“我可以，我可以！既然李先生说了艺人不能接受粉丝的贵重礼物，那粉丝接受女神的礼物总是可以的对吧，所以女神，你买一套送我也行。”
姜舒言微笑看他，“你真的想要？附赠开除粉籍那种。”
听到前一句还没来得及惊喜的赵鸣阳顿时委屈巴巴道，“女神，你不能这样……”
姜舒言站起身，转过身来朝着二人，“第一，这是人家的新品发布会不是慈善义卖现场，而且这些人家都已经是拿给我看过选过了的，我喜欢的，现在已经在我身上穿着了，所以你们想给我选一套也真的是费心了。”
“第二，”姜舒言把目光转向赵鸣阳，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赵社长，您也得注意一下您的身份啊！就算您是我的粉丝，但是呢，我们就维持二次元的爱豆和粉丝关系好不好？您这样代入到三次元里来，甚至为了见我专门跑来看一个婚纱礼服品牌的新品秀展……我压力是真的很大。”
赵鸣阳摇头，小声解释道，“不是女神，我也没有专门为你来，虽然座位安排上，是我主动要求的，但是我是真的受邀才来的！”
“？”
赵鸣阳低低的咳了声，“女神你之前拍代言广告的时候，出镜头的那几套衣服，就全是cherry-ee的。”
“……”姜舒言转身往外走，“大家都退场了，我们也出去吧！”
第220章：再想想
晚上回到家里，稍做犹豫之后，姜舒言通过林鲲瞒着孔元善悄悄给她查来的刘元浩的联系方式，拿小号打了个电话过去。
出乎意料的竟然很顺利的就接通了。
“你是哪位？”
“我是前天晚上联系您的那位，您可以称呼我，舒小姐。”
那边刘元浩顿了顿，有些意外道，“我没想到你是个女人。”
“是吗？刘先生，您那边，现在方便说话吗。”姜舒言浅笑着问。
“嗯，我身边现在没有其他人。”刘元浩答。
姜舒言抿了抿唇，道，“非常抱歉，没想到这件事却是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刘元浩：“不是你的错，虽然内容是你给的，但是把东西发布出去是我自己的个人行为。”
姜舒言：“但是我的责任也确实很大，所以就算是作为责任分担，isaiah娱乐那边索赔的那5.1亿赔偿，我愿意全额支付给你，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刘元浩笑了，“看样子你很有钱。”
姜舒言也笑，“不算很有钱，只能说，不缺钱吧。”
“不用全额，你出……出三个亿吧，我穷些，不过剩下2.1亿我自己也总还是有办法的。”刘元浩说道。
姜舒言没跟他争，直接跳过到下一个问题，“还是那个账户吗？”
“不，那个账户这时候无缘无故大额入账肯定会被他们查的，我换成……你先等我先想想吧，反正之前那个账户肯定不行，具体哪个我晚点再发给你。”
姜舒言却一下就听出了这句话里的重点信息，“被查？被查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不是暂时已经算结了吗？！”
刘元浩轻笑了声，“怎么说呢？我确实是今天早上就被释放出来了，但是你知道我昨晚都经历了什么吗？他们把我关到一个单独的封闭的房间里，然后，四个警官，轮番审我，问我手里那份，也就是你给我的那份文件，从哪得来的。”
姜舒言顿时就惊了，“他们什么意思？！”
“还不止是如此，”刘元浩继续道，“他们审了一轮也没有从我嘴里得到想得到的东西，然后有一个警官出去打了个电话，大概半个小时后，警所里来了一个人，不是警方人员，他们喊他金代表，人我不认识，但是基本可以肯定绝对是isaiah娱乐的人。
“和前四个警官一样，他也口头审问了我一会儿，没得到满意的结果，然后他就跟我谈条件，让我说出文件的得到渠道，并且说他可以给我八千万韩币作为酬劳，再然后，就是企图用暴力解决问题了。”
“暴力？！！”姜舒言深吸了口气，很难置信道，“不是，他们……他们对你滥用私刑？！”
“不，那四位警官没有动手，甚至可以说都没有在场，他们就只是帮那位金代表把我的手捆绑上，然后就出去了。临关门前还特别提醒那位金代表第一不打脸，也不要打任何露在外面的地方，毕竟进去一晚上就带满身伤出来实在说不过去，包括今早释放我出来的时候，还是警方开车亲自送我到家门口的，为的就是怕被人看出来问题。”
“那你……你现在还好吗？伤得重不重，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要不然，我给你安排医院……”
刘元浩：“检查过了，也不算很严重，主要就是一些软伤，养段时间就好了，不过你那五千万韩币，我就收下了。”
“那他们就这样释放了你？有没有……威胁你什么的？！”
“有啊，”刘元浩笑着道，“他们让我一定要把自己嘴管好了，说他们要把我送进里面去真的一点不难，并且等到下一次进去的时候，下场肯定会很惨，甚至很有可能进去就出不来了。”
不管是isaiah娱乐那边临时通过金钱收买或者其他什么手段也好，还是一直以来长期就有某种潜藏关系也罢，起码已经证明了一点，警方并不可靠。
也难怪当时尹裕贞试图报警求助的时候，非但没有被受理反而……
姜舒言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了一会儿，只能非常歉意道，“对不起，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会很危险，我就是那种，又想伸张正义又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才找上的你……”
“没关系，毕竟每个人都各有个的处境各有各的选择，而且从你的资金宽裕度上来看，我猜你应该是身份上有些特殊的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做法。”那边刘元浩轻笑着回道，“不过，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手上，肯定不止这些东西，对吧！”
姜舒言一顿，轻笑了声，“您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
“因为既然你连尹裕贞和isaiah娱乐的经纪合约这种外人连边角都碰不着的资料都可以拿到，那肯定就不可能只有这一份资料了，而且我猜你现在抛出来的这份合约资料，还仅仅只是想探个底而已。”
姜舒言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刘先生，还想继续插手这件事？！”
“差不多。”
姜舒言：“可是刘先生，您图什么呢？”姜舒言问，“只是探了个底，您就已经为此付出了这么大代价，这潭水有多深可想而知。”
刘元浩：“正因为水很深，所以我还才更想把这潭水抽干了，看看这底下到底是什么样。”
刘元浩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很显然，可姜舒言的顾虑依然很多。
第一，这潭水真的很深，这才溅起一点涟漪事情就已经弄到这种程度，稍微再大一点呢？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继续往下走的后果……
第二，她不怀疑刘元浩的用心，但是如果她真的直接跟刘元浩交了底，万一不久刘元浩就又出事了呢？别说她也有很大的被扯出去的风险，就算没有，刘元浩因此一再出事，那躲在背后安然无恙的她的良心又怎么过得去？
第三，就像那天宋薇所说的，她只是一个艺人，不是警察，不是执法人，更不是维护公平正义的使者，她没有义务让自己冒着巨大的危险去帮助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抱歉，容我再想想。”这是姜舒言最后给刘元浩的回答。
第221章：地摊货的既视感
姜舒言没有给出正面回答，但钱还是在刘元浩把账号发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转了过去的，5.1亿韩币，一分都不少。
出于谨慎再谨慎，依然是走的第三方转账，并且还是分成了三笔，还另外换了多个渠道。
至于刘元浩在警所里看到的那位“金代表”，isaiah娱乐的会长虽然也姓金名金俊英，并且不需要任何怀疑这个人也一定是这潭深水里的大鱼之一，但一个是金代表和金会长区别还是很大的，其次，想来那位金会长也不大可能会为这种事还半夜里亲自去一趟警所。
倒是尹裕贞生前的那位经纪人金成赫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也不用姜舒言去查，刘元浩已经亲眼见过了本人，也看过尹裕贞和isaiah娱乐的经纪合约，要查到金成赫这号人头上去不难。
不出所料，第二天刘元浩就给了她回复，去警所那个“金代表”，就是尹裕贞生前的经纪人金成赫。
遗憾的是，他拿不出任何证据，不论是自己身上那些出自金成赫之手的看不见的地方的淤伤，还是警所那四个故意纵容外人殴打暂押公民的警方人员。
对此刘元浩的态度似乎非常乐观，仿佛明天就能把事情真相大白了一样，而截然相反的，在这件事情上短时间里姜舒言是没有抱任何希望的。
甚至已经向刘元浩明确表态：绝不会让自己冒过大风险，并且任何情况下，如果出事，自己一定会优先考虑自身安危和得失，其次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考虑他的，如果无能为力，她会直接放弃。
这种做法肯定是自私得不能再自私的了，然而对此刘元浩竟然也没有任何意见，接受了。
于是姜舒言把那一百四十七篇短记发给了刘元浩。
要完完整整了解整个事件已经足矣，至于刘元浩之后要怎么做，她需要知情但不会干涉。
而剩下的视频和音频，就真的是实打实的证据了，每一个放出去都肯定会是一枚威力巨大的深水炸弹，不是炸伤对方就是炸伤自己。并且如果贸然放出去，那么十有**都是炸伤自己。
现在肯定不是时候，她暂时也还没有放出去的打算。
说到这个契机，姜舒言倒是也有些想法，尽管这个想法有些大胆甚至可以说有点夸张。
青瓦台的主人换届，同时也是政府大洗牌，快到了。
尹裕贞事件背后的黑幕一旦真正揭开，绝对是一场牵扯众广并且可能震惊全社会的重大社会事件，而在换届前后的这种段时间里，恰恰也是从上层建筑到底层平民涵盖社会各界的大事件的频发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目前官方的说法是候选人登记工作将在明年的五月份才正式开始，但是实际候选人们是不可能真的傻傻的等到明年的四五月份才开始准备，他们一定会至少半年甚至一年来做准备，只提前两三个月那种，要么是非常有信心有把握，要么就是纯粹的心大。
总统不能连任，候选人无非就是各大党首们，目前也还没有谁宣布弃权，加上这边的政体的原因，尽管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政府方面关联的艺人，但是真要和政体内人员接触，其实并不难，也就是……风险比较大。
先看着来吧。反正人都没了，如今求也就是求一个结果，只要求得到，早一点晚一点又还有什么区别呢。
要说机会，来得到是也挺快，就是关于孔元善说的那个文艺电影。
这样的主打宣传民族传统文化的非商业电影，牵头基本是政府文化部门，所以文化部要是发了什么话或者提了什么特别要求，导演都还未必可以另行做主，就比如说选角。
姜舒言也不知道孔元善是怎么做到的，反正，给她安排了一个饭局。
到时候文化部副部长会出席，当然这种级别的肯定不可能是纯粹为她一个人组的饭局，是文化部以审查文艺工作的名义组的，每年都会有一到两次，到时候一起出席的除了姜舒言外，还会有很多文艺工作者参加，会有一线演员，有知名歌手，有舞蹈家，有钢琴家……
换句话说，姜舒言可能只是去打个酱油的。
但孔元善的意思就是，这部文艺电影，正经有资格参加饭局的演员们都已经没有资格参演，而且那些基本都早是熟面孔了，她这样突然挤进去一个生面孔，如果副部长记住了她，一高兴，说不定就顺水推舟的把机会给她了呢？
姜舒言安安静静听她解释完，然后灵魂一问：“别人都是正经凭实力去的，那我去像什么？像不像那种顶级珠宝展柜里面不小心乱入了一个三百韩元一件的地摊货的既视感？！”
“……”孔元善噎了噎，道，“舒言啊，你怎么能这么贬低自己呢！就算是乱入吧，三百韩元也还是不至于，少说也得值个三千韩元了对不对？！”
“……”
“吓你的！”孔元善笑着道，“放心吧，我既然能安排你去，肯定就不能让你遇上这种尴尬啊，你不是中韩混血么，文艺工作嘛，我们要面向世界，跨国交流对不对？！嘿你别说，幸亏你不是纯中血国籍也是挂这边的，要不然还真去不了。”
“为什么？”
“你是不是傻呢我的舒言啊，说跨国交流就真跨国交流？你信？你见哪国家的这种级别的内部文化交流，就算只是个饭局吧，会请外籍人士出席吗？就一个说法而已，你要真是纯中血国籍也是那边的而且万一还知道你待个两年就不留这边了，那这种场合，可能会让你去？！”
不等姜舒言说话，孔元善接着马上又道，“对，金允熙和吴泰铉很可能就会去，你可以私下问一下他们，如果到时候一起去的话那当然就更完美了，也省的你单独去夹在那些人中间尴尬。”
姜舒言心里想的是很抱歉我就是纯中血，嘴上说的是，“好吧，我听你的。”
至于孔元善想让她通过这个饭局争取到那个文艺电影的角色的目的，姜舒言觉得孔元善这个逻辑是真的不大行得通，但是反正多接触一些人际关系总不是什么坏事，去一去也没什么不好。
第222章：格格不入
这个饭局孔元善相当重视，提前一星期的时候就先把她从内部消息得知的出席人员名单给姜舒言过目了一遍。
着重让她记住会出席饭局的文艺部副部长的及随同的几位官员，照片肯定是不会少下的，为此甚至还把人家的具体个人资料，甚至别人的性格，个人习惯和爱好都整理了出来，直接弄了份资料到姜舒言手里让她务必要看，要是能够记住更好，记不住也得看熟了。
姜舒言倒是觉得其实这种大饭局又不是只有三五个人坐一桌那种，人家其实是真不一定注意得到她的存在，而且那么多人一起，而整个饭局的时间又就那么长，就算是注意到了也可能话都搭不上一句那种……
当然，孔元善的意思她还是得顺着的，反正……她也尽量吧。
再然后，她穿什么衣服去又成了一个愁坏孔元善的问题。
首先，姜舒言跟届时一起参加的其他大腕们的身份差距毕竟在那里，所以穿着打扮上肯定不能去抢了其他人的光环，这样不仅显得很没有礼貌不尊重其他人而且非常败坏好感，可你要说整个人弄得太过低调，完全没存在感了，那又如何去引起上面的注意并且争取机会呢？
对此新来的服装师也是非常委屈，花了四五天时间至少挑了二十套已经尽量按着孔元善的要求选的礼服拿到她面前。
结果，嗯，孔元善说给她最后一天时间，还挑不出一套合适的就换人了。
最后亏的还是姜舒言自己说让服装师把她前面挑出来那些款全部拿给她看一遍，然后从里面挑出两套有些相近又不相同的里外和上下两件套，拆分，再一混搭，完美。
姜舒言拿了衣服直接先去试衣间换上了，出来给两人一看，孔元善一边鼓掌的同时，一边用眼神告诉新来的服装师：你真的要失业了。
在衣服穿搭上，只是因为嫌麻烦所以从一边都是怎么简单舒服怎么来，但这也不代表姜舒言的衣品和审美就不好，包括以前的时候，她的服装师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先挑出五到十套备选衣服，最后具体穿哪个再由她自己从中敲定。
有两种情况是由服装师直接决定穿什么，一个是她忙得没有时间，再一个就是服装是由品牌方提供不能自主选择的情况下。
最后姜舒言自己选定的是一条白底淡粉色立体花纹的dior的刺绣半身裙配的一件白色chanel抹胸露脐短上衣，外搭dior的一件淡粉色刺绣长外套，既不会太扎眼抢了别人的风头，整体风格也非常衬托姜舒言的本身气质。
至于孔元善叮嘱她的最好提前联系一下到时候也会去的金允熙和吴泰铉，金允熙她确实是先联系说明了一下，但吴泰铉没有。
一则以金允熙与吴泰铉两人的关系，去的时候约着一起过去也是有可能的，二则，虽然之前的事情差不多也算是揭过去了，但是心底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介意的。
也不算是介意，就是感觉上可能有些怪吧。
而事实上金允熙在不知道姜舒言也会去的情况下，却实是准备打电话跟吴泰铉通个气儿到时候一起过去的，但在她打出这个电话之前先接到了姜舒言的电话。
对于姜舒言竟然也会去感到有些意外，无关嘲笑更不是歧视看不起什么的，而是真的意外，毕竟姜舒言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是摆在那里的，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说，也确实跟姜舒言扯不上什么联系。
不过对于一起去这一点，甚至都不等姜舒言开口，金允熙那边就已经先主动提上来了，于是就这么说定。
与此同时，金允熙也立刻打消了再约吴泰铉一道过去的念头。
按道理来说本应该是姜舒言这边主动去找金允熙的，但金允熙是从市郊的私人别墅出发，和姜舒言工作室的方位恰好顺路，金允熙也不讲究这些，于是就成了金允熙到姜舒言工作室大楼下接应姜舒言了。
两人汇合了，姜舒言坐上金允熙的保姆车，两人再一同去饭局。
不论是电话里甚至是路上面对面坐着聊天的时候，两人都非常默契的一次没有提到关于吴泰铉。
但是不提归不提，该来的总会来，该碰的面，也总是要碰。
而且她们和吴泰铉居然还是几乎同时到地方。
姜舒言和金允熙挽着手一起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在门口处和吴泰铉自然而然的迎了个正面。
金允熙其实有些怕两人尴尬，其实倒也不至于。
“好久不见，舒言。”吴泰铉先打的招呼。
“前辈好久不见。”姜舒言微笑着回应。
然后吴泰铉绅士的请他们先行，姜舒言又礼貌的让吴泰铉先行，暴躁的金允熙推了吴泰铉一把，然后挽着姜舒言大步往里走，“随便进不就完了嘛，这外面还讲究那些做什么！”
三人一起入场。
果然，到场的基本都是大腕中的大腕，放眼望过去全是即使一次没见过本人也一眼就能认出对方身份姓名甚至有什么代表性的典型作品的那种。
金允熙和吴泰铉一进场，四周顿时就此起彼伏响起了一片的打招呼声，两人也这边打招呼那边回应的要忙不过来。
然后，就是姜舒言的尴尬了。
这种场合即便有金允熙是熟人，也人家也不可能守着她就不去应酬其他人，于是所有人都在热络的交流着，唯独她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好在是金允熙没走开一会儿就也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先返回来带上姜舒言再去和其他熟人打招呼，顺便也向其他人介绍一下姜舒言的身份以及一起来的原因。
要说都不认识姜舒言也不太可能，其实绝大多数都还是知道也认得出姜舒言这么一号人的，尤其是这里的演员前辈们。
毕竟姜舒言的在这个圈子的横空出现引起的圈内反响并不算小，加上长相还不是一般的漂亮，加上她之前又与吴泰铉传过绯闻，还是徐东寅的《雄者时代》里的唯一新人演员，演技也绝对不会差。
第223章：要好好加油
这个圈里大多数人都是懂得居安思危的，一个长得非常漂亮演技还不是一般的好上升势头也相当的猛的同圈新人，如果这样还不值得留意着些，万一哪天自己的某个角色突然就被一个光芒耀眼的新人拿去了，而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是谁，那不是也太尴尬了些。
演员也好，歌手也好，在场的女性们对姜舒言大多都是回之礼貌而不失仪态但是也绝对讲不上多友好的态度，有极个别直接就是对姜舒言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表示了困惑，哪怕金允熙帮忙解释了也完全依然是一脸“不好意思，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以及“我还是不理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表情。
后面金允熙也只能等走开了才有些尴尬的跟姜舒言解释那位是某某高官之女，原本也是世家大族，自小被人捧惯了，说话风格向来如此，而且虽然都属于文艺工作者，但毕竟从事演员工作的和从事音乐工作的交集也不会很多，让她也不必往心里去。
倒是在场的男士们，不论年轻的老一些的，也不分是什么身份的，对姜舒言的态度都明显要亲和友好得多。
怎么说呢，两者其实都主要也是因为姜舒言的长相太漂亮的原因，同为女性尤其是艺人的，再有实力也还是靠着一张漂亮的脸靠吃青春饭，对同为艺人却还比自己更年轻也更漂亮的陌生女人，仿佛就是存在即是敌人。
至于男士们对姜舒言的态度基本都相当友好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审美这个东西因人而异，一个普通的美人往往很难做到让所有男士都觉得美，但是美到姜舒言这个程度却可以，这世上也没有几个男人会对一个非常非常漂亮而且还美的很温和毫无攻击性的美人不友好不想亲近。
甚至对于部分在场男士来说，姜舒言这个名字，其实早就已经是属于久仰大名的那种。
也就是早闻其名，一直未见其人。
什么知名度什么影响力他们是不在乎的，第一，他们自己不缺，却也跟姜舒言不会有任何冲突；第二，男人喜欢美人就只是喜欢美人，并不会在乎这个美人有多少名气有多少实力，恰恰相反，如果这个美人的实力太强甚至压过了自己的，才反而会让很多男人们觉得不舒服。
都是圈内老人，绝大多数人姜舒言是第一次接触金允熙对这些人却是了解的很。
除了有一部分是真的私下关系错的，其他的基本都是当面笑脸相迎把酒言欢，转背就跟姜舒言分析讲解其人如何如何，尤其在场的男性们，哪些是真的人好哪些人面兽心，哪几位可以接触而哪些务必保持距离。
在这个饭局的上面几位大人物还没到场前，孔元善花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把平时一般都是由孔元善做的工作都给她做完了。
等上面的几位大人物姗姗来迟后，以单方面宣讲式的做了一会儿的交流后，饭局正式开始。
姜舒言自然是没能安排到与以文化部副部长为首的几位大人物们那一桌，吴泰铉是在那桌上的，金允熙原本也该是，但为了照顾姜舒言，她自己也不在乎这些，就到临桌和姜舒言挨着坐了。
而且这一桌上恰好还男士居多，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的是因为友好一点的氛围会让人舒服很多。
如果换成和满满一桌虽然都没有对她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喜欢或者排斥但也基本属于礼貌而疏远态度的女性们坐一起吃饭，姜舒言想自己大概是宁愿下席还舒服一些的。
原本除了姜舒言外其他人基本相互都是熟人，而姜舒言也在前面都时候和在场大多人都已经做过介绍聊过几句，到这时候大家也全算是熟悉了，在副部长和几位随同官员先后讲话结束，让大家可以开始用餐并随意交流后，差不多也是他们这桌最先交流起来。
话题大多都是围绕着姜舒言转的。
同时姜舒言也在想，按照目前这局面，孔元善交代她的任务，要完成难度系数只怕是有点大。
像之前那些酒会上的酒姜舒言还有很多都可喝可不喝，但在今天这饭局上，还真不行，几乎全是同一个圈子里的，还都是大前辈们，怎么拒绝。
尽管大家对姜舒言也已经算客气，起码没有人强行要求她必须喝以及得喝多少，但起码轮一圈还是得有的。
然后十二人桌，十杯半，半杯是金允熙的。
偏偏今天来的时候都思考别的去了没想起这个，饶是姜舒言的酒量不差，这么十杯多下去，也是有点够呛的了。
本来后面还有一轮的，幸好是金允熙立刻站出来说再轮一圈姜舒言肯定就得趴下了，一圈儿的男士们好像也才想起这茬，连忙让把姜舒言的酒换成果汁，然后代酒表示一下就行。
同时姜舒言也在想，按照目前这局面，孔元善交代她的任务，要完成难度系数只怕是有点大。
可后面的时候副部长起身亲自来一桌一桌的和大家喝，这第满十二杯姜舒言也还是没能躲得过去。
也是这一杯酒，姜舒言的任务完美完成。
“你就是，姜舒言对吧？！”副部长突然care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她还差点没跟上这变化的节奏。
“是的，全副部长您好，我是姜舒言。”
“中韩混血？”
姜舒言笑着点头，“是的，我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韩国人。”
副部长拿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停留在脸上，看着她笑，“美人啊，确实是美人！”
“谢谢副部长。”姜舒言微笑着礼貌的回应，然后举杯，“副部长，我敬您一杯吧！”
副部长笑得更开了，连连点着头的同时也回应了她的敬酒。
回座位的时候，副部长对她说了句话，“努力的女人一定会有前途，美丽而且还努力的女人会更有前途的，而且你还这么年轻，要好好加油。”
如果姜舒言没有听漏的话，这似乎是整个饭局从开始到现在，这位副部长唯一单独对某一个人说过的一句话。
还恰好就是她。
第224章：单独约见
当然，在饭局期间，姜舒言和这位全副部长的全部交流也仅限于此，全部的话加起来没有超过十句，跟不可能有机会提到其他什么上面去。
饭局结束的时候，自然也是大人物们先走，姜舒言和金允熙一起来也开始就说好的一起离开，但金允熙又不比姜舒言，需与其他熟人们一一道别，有些关系好的甚至还多少要聊上几句。
毕竟已经到这个地位的基本都是大忙人，就是待在一个地方平时也不一定有多少时间和机会碰面。
而姜舒言和几位席间坐一桌的男士们简单道了别，就在一旁等着金允熙那边结束。
差不多等了十多分钟后，金允熙那边终于结束，连踩着细高跟小跑着朝姜舒言走过来，十分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舒言，让你干站着等这么久，该让你先走的。”
“没事的，也就几分钟而已，反正我也没其他事情，不着急。”姜舒言笑着道。
“那也正好，设计师那边挑好了几套备选的伴娘服的，一会儿我……”
金允熙的话还没说完，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朝二人这边快步走过来，面带微笑十分礼貌地向二人道，“金允熙小姐，姜舒言小姐，抱歉稍微打扰一下二位。”
姜舒言带着些疑惑看向旁边的金允熙，然而发现金允熙也是一脸的困惑，“您有什么事吗？”
男轻男人微笑点头，“我是全副部长的秘书徐在源，副部长现在还在外面的车上，我代副部长过来，想邀请姜舒言小姐过去说几句话。”
姜舒言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道，“我？！”
“是的，姜舒言小姐。”徐在源微笑着道。
“我以为全副部长他们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原来竟然还没有吗？”金允熙微笑着若有所指道。
“其他人已经先走了，二人可能不知道，全副部长跟郑元承先生的父亲有一些私交，所以出来后把郑元承先生叫到车上说了会儿话，郑先生也是刚走。”
姜舒言稍微顿了顿，问，“那……全副部长有没有说，找我是什么事？”
“副部长就只是说请您过去说几句话，没有说其他。”
“就她一个人吗？还是还有其他人？”金允熙又问。
“就姜舒言小姐一人。”徐在源十分诚实的答。
就见姜舒言一人……
金允熙对这位全副部长虽然有过几次接触但了解的也并没有多少，只能说大体印象里似乎应该是个还算不错的人，但都说了她了解的并不多，政府方面的人哪怕你想查也不是那么好查的，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更不清楚了。
像姜舒言这样的，又是圈内都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也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单独约见的话，有可能是好事，比如全副部长印象不错单纯的想找她说几句话，也有可能……不是好事……
金允熙转头看姜舒言，挽着的手并没有立刻松开，而且不管有什么想法，当着人家的面也不好具体说什么，她是在看姜舒言的意思。
金允熙都顾虑得到的问题姜舒言自然也顾虑的到，不过她想的是徐在源用的说辞是让她过去“说几句话”，这句话单从字面理解来说，应该就真的只是说几句话的。毕竟如果有别的什么意思，那可能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姜舒言也不敢耽搁着人家的时间，尤其是可能人家副部长还在等着，很快就坐了决定，转头向金允熙道，“那不然允熙姐您先走吧，我一会儿乘自己车回去就好。”
金允熙看了看来请人的秘书，不管是什么事，真丢下姜舒言自己先走还是不大放心的，便朝姜舒言道，“只是说会儿话的话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反正下午也没什么要紧事情，我上车去等你吧！”
“那也……行吧。”姜舒言点头，放开了金允熙的手，朝徐在源礼貌一笑，“那还请徐秘书您带路。”
徐在源便把姜舒言领了过去。
一辆加长版凯迪拉克正停在酒店大门口侧边不远处，旁边站着两名随行下属，车门是关闭着的。
徐在源亲自将车门打开，然后站在旁边，“姜舒言小姐您请。”
“谢谢。”
姜舒言朝车门里稍稍一瞥，已经看到了坐在车里的副部长全政民。
姜舒言上了车，“全副部长。”
全政民笑着点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先坐。”同时车门已经被外面的徐在源关上。
姜舒言神色微微顿了一下，但还是依言在全政民对面的位置坐下来，微笑着礼貌道，“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很像一个人。”
“哈哈，是吗？”姜舒言微笑着迎合道，心里想的却是果然这种直男式的开场方式在哪里都适用。
“我是说真的，”似乎看出姜舒言没大相信，全政民接着又道，“你稍等，我给你看照片。”
然后拿起身边的平板点开翻了翻，几乎没两下就已经翻到了，递给姜舒言，“你看，你和她，像不像？”
姜舒言接过平板，只一眼就顿时愣住了。
照片其实并不是很清晰，甚至五官感觉都有些模糊的，不论是整个照片风格还是分辨率上都可以看出明显不是近期甚至不是近两年的，但照片上的姑娘和她，也真的很像，不用看的很清楚也绝对很像……
姜舒言愣愣的抬头看全政民，“这位是？！”
全政民淡淡笑了笑，“这是我大女儿。不过，人已经不在好多年了，六年前的时候，跟她妈妈一起去澳洲旅游，回来途中飞机失事，两个人，一起没了。”
姜舒言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全政民说她像一个人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但又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他的女儿。
然后，人还没了。
全政民收了平板，低低的叹息了声，神色间多了几分沧桑，“刚刚在席上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像，真的很像。”
“很抱歉，让您伤感了。”
全政民浅笑着摇头，“没有，活着的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伤感也就是那么几年，我平时也很忙，心力基本都花在工作上了，时间久了，伤心什么的慢慢也就淡了，最多就是偶尔想起，不过今天看到你的时候，我还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