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鲁班书
将邪剑在临近恶龙口下的凹槽时,突然爆发一股浑厚的罡气,将四周围拢上來的黑气瞬间震散,尔后,师父双手握剑,狠狠地刺了进去,。
“噗,。”
一股浓烈的黑气,顺着将邪剑的剑身,迸射而出,紧接着,四周所弥漫的凶恶黑气,一瞬间消失无踪,谷潭在半空中猛地甩了个趔趄,纵身跳了下來,与此同时,师父也缓缓落到地面,看到此处,我和鬼娃相视一笑,噬魂局终于被压制住了。
我们飞快地赶到各自的师父身后,皆怔怔地站在石门面前,接下來所面临的难題,就是如何打开石门。
师父和谷潭试着推了推,竟发现石门稳如泰山一般,竟连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沒有,而且,石门边沿的石缝,也是细如针毡,沒想到古时的工匠,竟有着如此巧夺天工般的手艺,不得不让人暗自佩服。
眼看着噬魂局算是压制了,可石门打不开,众人的一番忙活恐怕就要白费,谷潭冷哼一声:“石门打不开,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唉,如若不然,我们便合力将这块石门震碎,我就不信一块破石头还能逆天不成。”
“此法不可行。”
师父突然摇头否决,并接着道:“仙陀宝塔本就悬于一线,如果我们的动静过大,唯恐震碎的不是石门,而是我们所有的希望啊。”
上官锦冷不丁插话道:“师父师叔,再不然,我们用斧凿刀刻之法,再寸寸击溃如何。”
谷潭转身破口大骂道:“这是最为坚固的玄武岩,期间不知吸收了多少天地精华,就算我与你师叔合力也不一定就能震开石门,斧凿刀刻……亏你想得出这么个骚主意。”
“咳咳。”
师父莫名地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哪里不明白师父的意思,他与谷潭谁也不肯降低各自的身份,所以谁也不愿自称自己是师弟,皆是时刻维护着自己的位置。
我马上笑呵呵地道:“我说师兄,谷师叔和我师父乃是密显二宗的掌门宗师,他们说话你插个什么嘴呢,现在倒好,挨批评了吧,我们做弟子的就应该给足师父的面子,时刻将师父的教诲谨记在心,当然,师父说是什么,那就什么……”
说完,我看着上官锦青一片白一片的脸色,以及谷潭黑沉着的老脸,终于痛快地舒了口气,但马上,师父微微瞪了我一眼,道:“怎么和你师兄说话呢,沒大沒小。”
我嘿嘿一笑,道:“是,弟子不敢造次。”
上官锦也低着头退到一边,用杀人般的目光狠狠地刮了我几刀……
谷潭沒好气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杨远山,你该不会就这点能耐吧。”
师父沒有理会谷潭的挑衅之言,而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噬魂局的布置,突然,师父微笑道:“我明白了。”
谷潭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然后,他即刻向左手方的罗睺石像走去,而师父,则向右手方的计都石像走去,师父点了点头:“嗯,我们同时移动。”
“嗯。”
谷潭沒有二话,重重点头,随即,在我们一筹莫展之下,师父与谷潭竟同时搬动着两尊石像,吃力地移动起來,慢慢的,两尊石像转了个身,同时面朝石门站着,刹那间,师父闪身跳了开去,大声喝道:“快退后。”
我不明所以,忙与鬼娃急急后退,刚退了三四步,但见两尊石像的额头处突然各自爆射出一道浓烈的凶恶黑气,奇异的一幕刚刚开始,却见石门上方的恶龙口中,也冒出一道同样的黑气,三股黑气闪电般相触为一点,同时在石门的中心位置聚集。
“轰隆隆~~~”
一道沉重的闷雷之音,伴随着石门缓缓开启,而回旋在周遭空气之中,仿佛是一座大山,在巨力之下一点点撕裂开來,场面震人心神,动人魂魄。
昏暗且古朴的气息,自塔内荡漾出來,里面的一切皆是模糊不清,而且,意念的感应,在里面竟如石沉大海一般,我惊愕地看向师父,哪知师父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就是一旁的谷潭,也是怔怔地发不出半点声响。
“师父,石门已经打开,我们快进去吧。”
上官锦欣喜地走上前,却被谷潭一把拉住,谷潭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并似笑非笑地道:“杨远山,最后一件镇山之宝你志在必得,不如你先进吧。”
师父沒有过多犹豫,缓步走了进去,我深知谷潭的用意,乃是拿着师父來探路,很想阻止师父,但也不知师父是怎么想的,率先就走了进去,我无奈,拉着鬼娃紧跟着追了过去,而身后的谷潭与上官锦,迟疑了一下,很快走了进來,。
我來到师父身旁,低声道:“师父,这里的光线很暗,根本看不清,我们要小心一点。”
师父点了点头,他刚欲开口,却猛然转身,急急叫道:“不好。”
“砰,砰,砰。”
我随着师父转过身,却震惊地看着门外的两尊石像应声炸开,以及上方的那条恶龙雕像,也顿时炸成了粉碎,灰尘荡漾,还未临近石门,但见石门突然颤动起來,紧接着发出一阵“轰隆”闷响,缓缓合在一起。
“噬魂局被毁。”
黑暗中的一道惊诧之音,是谷潭发出的,随后,师父补充一句,道:“不错,噬魂局被毁,仙陀宝塔之中的禁阵也同时运转,而我们众人……也被困在其中。”
“现在怎么办,。”
谷潭询问道,听脚步声,他似乎在四周摸索着什么。
师父沒有应声,但脚步声也传了出來,不一会儿,一个火盆“腾”地冒出了火焰,而火盆边上,却是站着师父,师父回头淡淡地开口道:“其实刚才我想说,这里有一个火盆。”
不单单是师父那里,谷潭也很快点燃了另外一个火盆,不多时,四盏火盆被点燃,一个八角状的洞窟,缓缓浮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这个洞窟不算大,但也不小,应该是仙陀宝塔底层的其中一角,鲜亮的光线,将洞中的一切照射在内,众人皆是吃惊,这里面的一切,竟然和外面的场景截然不同,外面有凶神恶煞护法,有恶龙布置噬魂局,甚至更远处,有鬼森林,有地下暗河等等,到处都充满了邪恶与黑暗,但在这里,那些妖气恶气,竟连一丝一毫都不存在,这里,是一片纯粹的净土。
和先前想象的完全不同,氤氲的灵气,充斥在整个洞窟之中,宁静而祥和,让人体内本已涣散的意念以及魂魄,都在一瞬间恢复如初,且不说这些灵气是哪里來的,单就说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绝对是一个修行的好去处。
突然,迎面的石壁上,一块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篆体字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师父和谷潭几乎同时叫道:“鲁班书,。”
谷潭唏嘘不已地叹道:“难怪……难怪在古时就有如此精妙的建筑构造,原來是他老人家传下來的手艺啊。”
师父背负双手,上前观摩一番,才开口道:“传说鲁班书又叫《缺一门》,分为上下两卷,上卷习法,乃是各种奇妙仙法秘术,下卷为退法,乃各种解法破咒之术,由于鲁班书逆天造化,得此书者足以洞察天地玄机,所以为了避免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在修行之初,便要在鳏、寡、孤、独、残任选一样,也就是《缺一门》的由來,否则必遭天谴,但世人仍然对此书趋之若骛,有的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意欲修炼此书之中的仙法,但往往仙法必须有仙缘之人才能修炼,后世曾传言此书上下两卷分别失传,再有出世的典籍,多半是后人编造,而这里的鲁班书,却是如假包换的古传真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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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无尽迷宫
看了半天,众人仍旧停留在此间洞窟之中,究其原因,乃是八面石壁,竟看不到一个出口,唯一的出口,是进來时的石门,但此刻已经完全关闭,想要再次开启,绝非易事。
但我们此行的目的还未达到,现在说退出,为时尚早。
师父与谷潭左右观摩着刻有鲁班书的这面石壁,突然,师父屈指敲了敲,竟发出“咚咚”的空响,一旁的谷潭也跟着敲了敲,却是同样的反应。
“这面石壁是空的。”
谷潭确认之后,惊喜地道。
师父微微皱起眉头:“应该是如此,不过……若是打开此处出口,必将毁掉此间石刻的经籍,或许这也是玄蟾真人布置的一招妙棋,如若贪恋鲁班书,此地便是尽头,意欲开辟蹊径,必将舍弃鲁班书,取舍之间,尽显智慧。”
谷潭肉疼地看着满壁的字迹,摇头叹息道:“可惜了……”
我疑惑地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先记下这些文字,再打碎这面石壁呢。”
师父沒有回话,倒是一旁的上官锦逮住话茬子讥嘲笑道:“师弟,你沒听到杨师叔刚刚所说的《缺一门》么,这些文字一旦触碰,便是宿命的开始,不想修都不行,你以为玄蟾真人就那么傻,让你事事兼得。”
“呃……”
我沒好气地白了上官锦一眼,便不再说话,不过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玄蟾真人既然布置了这个局,又怎会沒想到如此肤浅的道理,说到底,是我低估了鲁班书,也低估了古先贤的智慧。
师父与谷潭相视一眼,二人皆是点了点头,一把将邪剑,一把泥水剑,同时劈了出去,。
“咔咔……砰,。”
先是几道细微的裂纹,尔后越來越粗,只听一道闷响传來,整块字迹顿时化为一堆碎片,与此同时,一个狭窄的门路,出现在眼前。
师父将将邪剑递还给我,并走到火盆旁,拿起其中的一根木棍,也不知这些是什么木料,放了那么多年非但沒有风化,居然和刚砍下來的树枝一般模样,点燃一端,师父举着火把率先走进门路。
眼前,居然是大了十数倍之多的洞窟,模样和刚进來时的并无区别,只不过,这个八角状的洞窟,竟是有着八个门,分别开在八面石壁,我们先是向左边走出一道门,入眼的,顿时让众人瞪目结舌,依旧是一个八面洞窟,八个门,而且每个门,似乎都连接着一个同样的洞窟,只是,这些洞窟之中都是空空如也,再沒有半个石刻字迹,更加沒有半点杂物。
师父皱了皱眉,道:“这里太过古怪,像个迷宫,又像个迷阵,总之,我们得退回去看看,或许我们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谷潭这次沒有再提反对意见,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马上点头应承一声。
如此,我们立刻转身走回,但回到最初的洞窟时,原本应该看到的火光,却是不见了,而且这个洞窟明显不是我们最初遇到的那个,我们,迷路了……
谷潭诧异地道:“难道是移形换位之法,可是这样的空间要施展此类法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师父想了想,道:“或许……并非是移形换位法,而是我们的感应能力消退的缘故,记得在外面时,我们曾试探过一次,意念在这里面大大的受到了限制,也就是说,我们刚刚看似往回走,其实是走向了另外一个洞窟,并非这里的空间欺骗了我们,而是我们迷失了自己……”
上官锦着急道:“师父,这样的洞窟到底有多少,不如我们分开寻找,一定能回到原地的。”
谷潭面色一寒,道:“不行,就连我与你杨师叔的意念都受到了限制,更不必说你们几个小子,这里的洞窟或许只有一个,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或许有八个甚至十六个以此类推,永无穷尽,如果这里的气场原本就是混乱不堪,那倒是好办,但若不是,那这里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师父微微点头认同,道:“不错,虽然我的意念受到限制,但还是能感应到一点,这里似乎有着一股特别的气息,在暗中操纵着我们的辨别能力,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想到的一切,甚至是感应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被那股气息牵引的作用。”
谷潭接着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对眼下的状况有些帮助。”
此言一出,我们皆齐齐看向谷潭,谷潭顿时卖起了关子,先是得意一笑,尔后捋了捋胡子,才缓缓开口道:“我们再次走的时候,违逆自己心中的想法,很想走的偏偏不走,向相反的方向,想必会看到不同的东西。”
师父想了想,道:“这个法子可行,但这里的气息太过怪异,为防止不测发生,我们务必小心谨慎才行。”
谷潭看了一眼师父,即刻道:“你走前面,我垫后。”
说完,谷潭竟真的提着泥水剑走到我们身后,做起了防范准备,不过师父也沒有太过意外,举着火把走在前面,我们三人则各自守一侧,如此这般,师父先是走到对面的洞门前,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果不其然,这里的一切和先前的洞窟沒有什么两样,依旧八面石壁,八个门。
这次师父先是走到对面的洞门前,马上急转,围绕着洞窟走了一圈,竟向着我们來时的洞门走了回去,可是这次,明显不是先前的洞窟,但仍然沒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哪怕是一丁点异样的痕迹,也不曾看到……
往回走,的确是违逆了我们所有人心中所想,不管如何,总感觉一直向前走才对,但我们还是回过头,却什么也沒有发现,这也说明了谷潭的办法总归还是沒能起到作用。
沒想到,刚刚走进仙陀宝塔的第一层,便遇到了此等困窘之事,那下面的第二层第三层……又该是怎样的地方,如果再这样下去,非但到不了下面,单就是这一层,恐怕也出不去了,唉。
接下來,我们试过了画标记、走直线等等,但沒有一处是原先所在的地方,就在我们无计可施之际,师父猛然停下,并低头看着手中的火把,道:“你们看。”
我定睛一看,却是惊诧不已,师父手中的火把在行走时,竟沒有一丝变化,但一停下,火焰马上窜了起來,木棍也“噼噼啪啪”地炸响不断,甚是奇怪,我看得惊呆,上官锦更是说不出话來,这般异象,绝非我们这样的修行能够解释的。
谷潭与师父缓缓对视一眼,随后急急向四周看去,并低声吩咐道:“快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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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七章火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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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刚出,但觉一股炽热的气息应声划过脊背,竟留下一丝烧焦的剧痛感,我连忙大叫一声跳到师父身前,急道:“师父快救救我,我后背着火了,。”
师父上前一把将我制止住,并严厉地道:“不要慌张,你,你身上并无伤痕……”
说着,一旁的鬼娃也跟着点了点头,饶是谷潭与上官锦,则十分紧张地四下观察着,我怔了怔,刚才明明是有股炽热之气,看谷潭的表情,一定也看到了,就连师父,恐怕也已看到,只是他为什么告诉我沒事呢。
我咧了咧嘴,后背上很快传來火辣辣的绞痛,仿佛有一条毒鞭在后背上抽打的感觉,只是师父说沒事,我伸手摸了摸,的确也沒有伤痕,可为什么会这般疼痛,。
正值诧异之际,鬼娃猛地将我向后拽,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小脸都吓得惨无血色,但这次我决心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捣乱,左右踅摸一圈,四周很显然什么也沒有,除了师父手中的火把,哪里有什么别的东西。
只是这个时候师父与一旁的谷潭师徒皆紧紧盯着那根火把,似乎一切奥秘,都在这里。
“呼。”
突然,火把上的火头陡然向右边一摆,师父急忙向谷潭叫道:“快,它出來了,。”
谷潭沒有二话,提着三尺长剑纵身一跃,虽然已年迈的身子骨,却是沉稳矫健,一剑破口刺出,冷不丁的,空气中传來“锵。”的一声脆响,待我们看清,谷潭剑下竟是出现一头全身赤红色的怪物,全身长毛,眼似火珠,隔老远,都能感应到它周身散发着的炽热之气,我瞬间醒悟,刚刚莫名被袭击,一定与这个怪物有关。
一个趔趄,谷潭急退开去,泥水剑似乎对这怪物起不到半点作用,而此刻,谷潭远远站在怪物的另一边,与我们堪堪将此怪物夹在中间,上官锦忍不住喊道:“师父,您老人家沒事吧,。”
哪知另一边传來了谷潭的怒喝之声:“哼,师父当然沒事,这东西并非真身,而是一道精魄,它只对我们的魂魄有伤害的能力,只是对付起來稍显麻烦。”
师父单手举着火把,冷笑一声,道:“都到这个地步还在嘴硬,如果你的眼睛还沒瞎一定认得此物吧。”
上官锦急道:“杨师叔,我师父现在另一边孤身一人,情况很糟,您快想想办法吧。”
师父回头看了上官锦一眼,并未立刻回复他,倒是另一边的谷潭再次传來话道:“杨远山,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这次如果我吃了瘪,你也好不到哪去。”
“砰。”
谷潭的声音还未落下,师父突然挥出一掌破口打出,与此同时,一团火焰竟如闪电般与师父的手掌应声相触,但师父的一掌似乎早已蓄势待发,火焰剧烈一颤,瞬间熄灭,我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紧盯着师父手中的火把,但见上面的火头一摆,我立刻看向前面的赤红怪物,只见它猛然甩了甩头,张口吐出一团炽热火焰,如箭矢般向另一边的谷潭飞射。
对面随即传來了一道混乱的劈砍之音,我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怪物,它的速度简直快到惊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火焰何时出现便已被撂倒,师父微微抬起手掌,只见上面沒有半点伤痕,但师父却是紧皱着眉头,似乎痛的并非手掌表面,而是内在的精魂气魄。
“师父,您……”
师父挥手阻止我说下去,并摇头道:“为师沒事,只是眼下这关若是过不去,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我着急道:“师父,那这怪物到底是什么來头,竟然连你都如此忌惮。”
这时,上官锦也用恳求的眼神看向师父,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让谷潭有事,那毕竟是他的师父,也或许,他不想死在这里……
师父点头道:“嗯,你们只知僵尸有很多种,却不知僵尸也有修炼的等级,而眼前的这个怪物,就是僵尸的至高等级……其实它已经不能被称作僵尸,而是一种口吐火焰的火犼。”
据师父所说,最普通的就是刚刚进入养尸地的白僵,浑身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更怕人,再高一级,白僵若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白僵转化为黑僵,气力大增,但此时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一般來说黑僵见人会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厮打,往往在人睡梦中才吸食人血,黑僵与白僵合称为“黑白僵煞”,黑僵纳阴吸血再过几十年,黑毛脱去,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怕阳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平时再怎么狂叫的狗,一旦遇到“黑僵”或“跳尸”就不叫了,此乃黑僵的更高一层次,跳尸。
跳尸长年累月吸收阴月之精华,功成之后,便会演变成飞尸,也就是传说中的飞僵,飞僵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魄而不留外伤,一般飞僵已经渐渐产生了自主意识,更加珍惜修炼机缘,所以世人很难见到飞僵。
飞僵若是吸纳精魄数百年之后,相貌愈发狰狞,可谓青面獠牙啖人罗刹,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古代,瘟疫如果伴随着旱灾蔓延,老百姓们就会坚信不疑地认为是旱魃在作怪,魃,又称“旱魃”“火魃”“干魃”,魃再往上修炼,便会产生神通,变成各种模样的怪兽,但最为普遍的,便是犼。
若是修炼成犼,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僵尸,他拥有着不下于神的力量,能与神魔叫板,屠神弑魔,这种僵尸就叫做犼,一般情况上这种僵尸有数千年甚至数万年道行,也有人叫他魔王,相传数千年前华夏大地曾有这样一个魔王,最后被观世音菩萨所收服,是为金毛犼。
袁枚《续子不语》有云:僵尸可能化成犼:“常州蒋明府言:佛所骑之狮、象,人所知也;佛所骑之犼,人所不知,犼乃僵尸所变。”僵尸尸变后,便会发出怪声哀号,三跃三跳,化作兽形而去,故或曰: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
犼有各种神通,依照本身修炼为主,有口吐火焰,能与龙斗,有请瘟神下界,祸害一方,有招引洪水……而眼前的犼,则是口吐火焰力大无穷的火犼,只不过,这头火犼并非真身,而是一道精魄,但仅是一道精魄便有如此神通,若是真身在此,那还了得,。
“啊,我的泥水剑。”
突然,谷潭惊恐大叫,但见他手中的泥水剑,竟瞬间变成了通体黑色,而且还在冒着白烟,只不过刚刚攻向他的火焰,已经消失不见,看到这,不难想象,泥水剑正是被火犼吐出的火焰烧成了这般模样……
师父怒声喝道:“泥水剑本是一口精魄所化,而火犼所燃烧的正是天下精魂气魄,你,你居然毁掉了祖师爷留下的泥水剑,。”
“我……”谷潭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泥水剑,但马上一抬头,急急叫道:“杨远山,你先不要说我,顾好你自己吧。”
“呼,。”
但见火犼猛地甩头,两团火焰立时应声飞射,师父翻手一掌将我们推到一边,然后急忙闪身躲开,似乎想到了什么,师父突然开口道:“我明白了。”
火焰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陡转直下,再次向我们飞射而來,师父闪身來到我们身前,沒有半分犹豫,挥手将火把打了出去,。
ps:连番熬夜写字,身体有些吃不消,也使得朋友们半夜三更还在等更,以后更新都将控制在白天发布,下一章,预计下午两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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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铁竹道人
“轰隆,。”
突然,四周应声传來一阵剧烈的震颤之声,还未等我回头看个究竟,便被师父一掌拍了出去,师父怒声大喝:“快离开这里。”
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接下來会怎样,只记得师父的一句话“快离开这里。”,上官锦率先跑在前面,而我则拽住鬼娃飞快地跟了上去,师父垫后,很快,我们走出了这间石洞,但入眼的竟不再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洞窟,而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地下通道,刚刚踏入通道,身后随即传來一阵颤动之音,回过头,却看到身后已经被封死。
不多时,我们站在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这里并不是八面石壁,而是一间古朴的石屋,看到这里,师父微微点头,道:“嗯,我们已经身处仙陀宝塔的第二层,火犼是下不來的。”
上官锦着急地问道:“杨师叔,那我师父他……他现在不会已经……”
师父想了想,摇头道:“虽然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但我可以肯定,他还沒死,你不用太担心了。”
石屋的中堂上赫然悬挂着一张画像,上面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站在一座山峰之巅,双手背负,仰望虚空,其神态,绝世出尘,超凡入圣。
“铁竹道人……”
我暗自念叨,随即回头看向师父:“师父,铁竹道人是……”
师父缓步走上前,微微惊愕道:“原來是道渊真人。”
说完,师父赶紧上前恭敬地施了一礼,然后才点头说道:“此乃穹窿山派的创派祖师施道渊,穹窿山派位居苏州穹窿山,玄妙观,道号铁竹道人。”
穹窿山派,为正一神霄支派,以苏州穹窿山和玄妙观为中心,《金盖心灯·道谱源流图》记载,施道渊,字亮生,号铁竹道人,尝受初真戒、中极戒于王昆阳,后精于法,改皈正一真有府,派名姑苏穹窿山一派。
清顾沅《玄妙观志》卷四记载:施道渊,生吴县横塘乡,童真出家为朝真观道士,遇异人张信符授以丹诀,年十九,从龙虎山徐演真授五雷法,能驱役百神,时为人除崇魅,疗疾苦,不以为利,初筑室尧峰,晨夕修炼,移往穹窿山,即茅君故宫,……鼎新之,顺治戊戌年,五十三代真人张洪任请于朝,赐额上真观,并赐渊号“养元抱一宣教演化法师”。
施道渊传弟子胡德果,号云庐,吴郡人,尽得道渊之术,康熙四十三年,吴中大旱,被官府延请祈雨,德果登坛作法,大雨如注,自后名望愈著,胡传潘元珪,字允章,号梧庵,吴郡人,出家玄妙观,为胡德果高弟,善五雷法,德果死后,凡吴中有大醮法事,俱延元珪主之,可见当年的穹窿山派也是盛极一时。
我左右看了一眼,这里除了有铁竹道人的画像外,并无其他,只是下面的石台上,却有几处方方正正的石槽,我问道:“师父,当年的玄蟾真人为什么会收集铁竹道人的画像,还有,这些石槽是做什么用的。”
师父对于石台上的石槽,也是有些不解,伸手抚摸一下,倒是起了一层灰尘,师父想了想,道:“看來这些石槽已经许久沒有用过,或者……是存放某些典籍的也说不定。”
此话说來,或许也是极有些可能,玄蟾真人还在世时,曾游遍大江南北,更是收罗天下奇珍异宝无数,也许这里正是库藏某些典籍之处,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用途,突然,我们皆是被石屋中央位置的一个石台所吸引,其实吸引我们的并非石台本身,而是石台上面放置的一个红木锦盒。
如此这般,整个石屋,除了铁竹道人的画像,便只有这个锦盒,我看向师父,师父似乎也沒了主意,走上前,刚欲伸手打开盒子,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上官锦转悠了一圈,尔后紧盯锦盒道:“杨师叔,这里除了画像就只剩下这个,我们何不打开看看,里面有着什么宝贝,当年玄蟾真人以收集天下奇珍异宝而名声大作,想必这锦盒之中,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但就在上官锦试图打开之际,却被师父严厉地制止,并皱眉道:“切勿乱动,这里太过诡异,想想第一层所遇到的火犼,再看看这里,我觉得这一层也应该有着什么守护兽存在,但眼下明显沒有,只有这两样东西,看來,玄机就在这锦盒之中,只是我们还未做任何准备,若是贸然打开,不知……”
上官锦古怪地笑道:“此地乃是仙陀宝塔的第二层,放眼望去,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屋而已,况且这里又有杨师叔在,区区一个锦盒,能有什么通天之能,难道……杨师叔是不想让师侄得到此锦盒之中的宝物,呵呵,即便如此,师侄也不敢在杨师叔面前造次,一切都是杨师叔说了算。”
“你……”
师父脸色微怒,但还是忍了下來,微微后退几步,并示意我与鬼娃道:“小心。”
上官锦激动地抚摸着锦盒,视线最后停留在上面的锁链上,定了定神,上官锦屈指一弹,一丝刚猛的劲道“咔”的一声便将锁链震断,回头向我们得意一笑,双手缓缓将锦盒的盖子打开……
“呼,。”
一股白烟突然自锦盒之中冒出,白烟弥漫之间,仿佛有一头巨兽在缓慢地行走,我刚想看个仔细,却猛然被上官锦的一声惨叫给引了过去。
当我们齐齐看向锦盒时,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毫无征兆的变化,让我们彻底慌乱,四周随即刮起了剧烈的阴风,森冷刺骨,让人毛骨悚然。
很快,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很弱,但能依稀看清某些事物,入眼的,竟是冷冰冰的黄沙,视线所及,仅是如此,我呆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昏黄,沒有日月,更沒有星辰,只有一缕缕森黑阴气,在其间漫无目的的飘荡。
这是什么地方……
我心中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就只有这个,左右看了一眼,师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侧,以及一脸木讷的鬼娃,当然,也少不了躺在远处的上官锦,只是他此刻有些狼狈的样子,浑身衣衫褴褛,且四仰八叉地斜躺着,这和他原本的形象,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师父仰头看了一眼,皱眉道:“这是阴黑地狱,也不是……若是阴黑地狱,恐怕我们此刻应该已被万鬼分食了,那这里……嗯,应该沒错。”
我听得云里雾里,师父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除了阴黑地狱我能听清,其他的一句也沒听懂,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我缩了缩脑壳,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地方啊,好像阴气很重的样子,却又看不到一只鬼怪妖孽,我们该不会是來到了阴府的地界了吧。”
师父慎重地摇头,道:“我们明明身在石屋之中,当然不会出现在阴府的地界,若是为师说的不错,这里应该是一种类似须弥界一类的地方,简单的说,也就是一种另类的小世界,这里沒有日月星辰,只有这些漫无目的的阴气和恶气,如果沒有办法出去,我们只能困在此地。”
我怔了怔,道:“师父,那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沒道理啊。”
师父扭头扫了一眼远处的上官锦,冷声道:“想必与那锦盒有关,就在上官锦打开锦盒之际,我看到了……”
“咳咳~~~啊,这,这是什么地方,。”
上官锦剧烈地咳嗽两声,将师父的话语打断,并艰难地站起身,走到我们身前,皱着眉头道:“杨师叔,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叫道:“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打开了锦盒,才使得我们跑进了这须弥世界,我倒是要问你,你打开锦盒时,看到了什么,。”
“我……”上官锦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什么不想说,迟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我,我沒看清……”
师父走到上官锦身前,疑惑道:“当时你距离锦盒是最近的,再有,锦盒也是你亲手打开,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你沒看到,仔细想想,这对于我们能否走出这里有莫大的关系。”
“还想什么,。”我一下子跳到上官锦面前,大声怒斥道:“师父,你不要对这个假惺惺的家伙那么客气,锦盒里面有什么他一定知道。”
“不。”上官锦一口否决,道:“初七师弟,我们之间有过节,这个我承认,但是我现在不也被困在这里么,如果能帮助我们走出去,我为什么要撒谎呢,我,我当时只是扫了一眼,剩下的真的都忘记了,当时,当时一片混乱……”
师父紧皱着眉头,道:“忘记了,那好吧……我再问你一事,就在你打开锦盒之时,起初有一股白烟冒出,而白烟之中明显藏有一头巨兽的精魂,你距离最近,应该能够看清那是什么巨兽的精魂,可否告知与我。”
上官锦像是在极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随后他眼睛一亮,欣喜地道:“我记得。”
PS:下午家里來了客人,耽搁了一点时间,第二章送上,下一章,预计十二点左右。() 第十九章 鬼骆驼
“骆驼。”
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道:“你所看到的,真的是一头骆驼。”
上官锦想了想,用极为肯定的语气道:“我确定看到的就是一头骆驼的身影,而且是一头白色的骆驼。”
我急忙看向师父,沒想到师父竟微微点头,道:“嗯,你和我看到的一样,所以应该沒错,那就是一头鬼骆驼,也正是第二层的守护兽。”
“还真是……”我好奇地道:“师父,我怎么从未听到过鬼骆驼的记载呢,还有,鬼骆驼不是传说中,应该穿行在沙漠之中吗,在这里,有什么守护的能力呢。”
师父指了指地下的黄沙,道:“那你看这是什么。”
“呃……是黄沙……”
我瞬间恍悟,莫不是这须弥世界指的就是沙漠之地,但是我还是有问題想不通,这和鬼骆驼守护仙陀宝塔第二层有什么关系呢,好像并沒有什么能连得上的关系吧。
师父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不解,并再次指了指脚下的黄沙,道:“你再看看……”
我仔细看了看脚下的黄沙,一时之间竟什么也想不到,倒是一旁的鬼娃无端端插话道:“师兄,骆驼行走在沙漠之中,而这里不就是沙漠么。”
被鬼娃这么一提醒,我猛地拍了一记脑壳,急道:“对啊,难道那鬼骆驼,就是我们走出此地的唯一法门,。”
上官锦顿时急了……“可我们进來之前,那鬼骆驼明明是进了石屋,并未和我们一起走进这须弥世界啊。”
师父突然看向上官锦,道:“或许很少人知道,骆驼乃是沙漠之中的神兽,它不但能适应各种恶劣的环境,还能在人鬼之间穿行无阻,当然,它最大的能力,就是穿梭于阴阳两界。”
“穿梭阴阳两界,。”
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叫出声。
“不错。”师父淡淡地说道:“有过阴的法师,常用阴阳之水或是柳枝,其实有一样东西要胜过那些东西,就是骆驼的眼泪……这一层的守护兽是骆驼的精魂,也就是俗称的鬼骆驼,其实说來,应该是一半一半,与这个须弥世界加起來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守护。”
我欣喜地道:“既然鬼骆驼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里,那如何才能请它下來呢。”
师父再次看向上官锦,道:“办法就在锦盒之中,而看过锦盒的人……”
“杨师叔。”上官锦突然开口阻止师父说下去,并微微低下头,道:“难道……难道我们一定要用锦盒之中的东西么,其实……”
“当然要用,而且是非用不可。”
师父非常肯定地回复上官锦,表情异常坚定,甚至任何人听了这句话,一准连回旋地余地都想不到。
上官锦低头想了半天,随即抬起头,道:“可那锦盒里面的东西,与那鬼骆驼根本就沒有半点关系,那是……那是……”
“啊。”我顿时睁大双眼看着上官锦,立时挽起袖子意欲冲上去,并怒声大喝道:“恁娘的,你还真撒了谎,你倒是说,锦盒之中是什么东西,。”
上官锦紧皱着眉头和我对视一眼,但看到师父后,他又微微低下头,并道:“杨师叔,那东西……那东西是我先……”
师父轻叹一声,道:“我对于所谓的稀世珍宝并不在乎,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此刻倒还沒事,若是一会儿陡然骤变,出现个什么风暴之类的,我想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上官锦执拗着,缓缓取出一本古朴的典籍,还未拿出手,便急急收回,道:“这,这只是***法典籍,和鬼骆驼一点关系也沒有,真的一点关系都沒有……”
师父沒有再说话,接过古书,眼睛猛地一睁,念道:“《雷公墨篆·五雷正法》……竟是五雷正法,难怪……”
一听到师父说起五雷正法,我顿时想起了虚老,当初在羊驼村打旱魃时,用的就是虚老交给我的五雷正法,虚老曾言道,诸法之中,雷法最大,而五雷法正是神霄派主修的功法,看來这正是穹窿山派祖师施道渊的宝贝家底了,也是石屋之中唯一珍藏的***门典籍……
但想到虚老,我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他处处为我安排一切,让我感到可恨又可怕,但他总是在危难之际救我脱离死境,而且,他还想收我为徒,我……我内心有些矛盾了……
一阵分神,我赶忙醒转,偷偷地瞅了师父一眼,发觉师父正专注在五雷正法上面,才稍稍放下心,但见师父紧皱着眉头仔细翻阅着整本书,里面或许真的沒有请鬼骆驼的法术,因为五雷法是……
突然,师父手指一弹,一叠纸张“腾”地飞起,师父将书扔给上官锦,并一把将纸张捏在手中,上官锦张大嘴巴看着师父,却是呆呆地捧着书,不知所措。
师父将纸张伸开,上面赫然是一张古怪的图,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的图,师父点头,道:“原來这第二层与第三层的连接点,就是这须弥世界,嗯。”
还未等我回过味,师父当即咬破手中,并在图上面的空白处画了下去,口中急急念道:“赫赫洋洋,日出东方,请神开道,请鬼搭桥,一请天地动,二请鬼神惊,三请诛邪尽退,神符一到,听吾使令,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说也奇怪,师父所画的符咒,堪堪将空白的部分填满,而那些符文之间的空隙,仿佛就缺少那一道符咒而已。
咒语念罢,师父翻手一掌打出,符图竟化为一道白芒飞了出去,就在三丈之外,一头通体白色的骆驼身影,赫然出现。
鬼娃惊喜地叫道:“师父,鬼骆驼下來了。”
师父微微一笑,道:“嗯,我们骑着这头鬼骆驼,可找到仙陀宝塔的第三层的入口,走吧。”
虽说鬼骆驼只是一道精魄,但在这里,竟如同真实一般存在,只不过少了正常的温度,全身摸着的感觉都是冷冰冰的,但它的性格却是极为温顺,老实地趴在地上等着我们上去,我和师父以及鬼娃很快坐在上面,我刚想说启程,但师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上官锦,并道:“走吧,毕竟是同宗,我不能见死不救。”
上官锦激动地点头道:“谢谢您……杨师叔。”
如此,我们一行四人骑着鬼骆驼,缓缓上路,就在鬼骆驼起步的瞬间,只见两侧的恶气与阴气,竟如流云一般,嗖嗖地向后飞射,而鬼骆驼却是依旧慢吞吞地走着,并未有多快,更看不出要加快的迹象,但我知道,这就是鬼骆驼与须弥世界的神秘之处。
“不好,杨师叔你看那前面,是……是黑色的风暴。”
上官锦骑在最前面,指着前面的方向急急叫道,师父重重点头,却半天沒说话,就在鬼骆驼即将临近的时候,师父突然开口:“大家小心,想必这里,就是通往第三层的入口。”
鬼骆驼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只是每走一步,两侧的恶气与阴气倒飞的更快更猛了,而前面的顶天风暴,也渐渐临近……
我忍不住拽住师父的衣角,而我身后的鬼娃,也与此同时紧紧拽住我,我能感应到,感应到大家的心跳都在不断加快,任谁也想不到风暴之中有什么,还有就是通往第三层的路是如何的艰难坎坷,或许与先前一样,只是数百层石阶,也或许是垂直的悬梯,更或许……
面对着逐渐临近的风暴,大家仿佛在同一时间窒息,短暂的窒息,已是永恒。
我几乎能清晰地看到那粗若百十丈大的风暴圈,高约数千丈的身姿,正等待着将我们一个个吞进肚子里,也就在鬼骆驼一只脚踏进风暴的刹那,我们齐齐地发出一道震破喉咙的大叫之声,。
“啊,。”() 第二十章 悬空殿
强大的黑色风暴,其中夹杂着数以万计的狂暴气旋,鬼骆驼刚刚迈入其中,瞬间便被闪电划过的气旋击成碎虚,与此同时,我们一行四人顿时腾空而起,但仅仅是短暂的刹那,竟伴随着烈烈气旋猛地坠了下去,原本应该被席卷飞起,却不想直坠而下,这种诡异的场面让我们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眼前是一片昏暗的虚空,沒有天和地的分别,只有无尽的气旋风暴,将我们四人狠狠地甩了个七零八落,。
“抓住铁索。”
混乱之中,突然听到师父大声喊叫,我急急看下去,果然有数十条手臂粗细的铁索,摇摇晃晃地悬浮在半空中,而师父与上官锦,已经各自抓住了一条,堪堪稳住身形。
我抬头看向远处的鬼娃,但见他竟是在风暴边缘盘旋,无力地挣扎在铁索近前,但努力了半天,还是无法触摸到近在咫尺的巨大铁索,我微微失神,冷不丁被一道气旋迎面击中,眼前一黑,脑壳一阵眩晕……
“初七,抓住铁索,。”
朦胧中,师父的声音再度传來,我翻身打了个漂,艰难地睁开双眼,只见万丈之下,竟是有着一座巨大的石殿,虽然依旧隔得老远,但气派非凡的宫廷殿阁,仍能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而这些铁索,正是连接在石殿的四个角落,而石殿周遭,则是漆黑一片的无尽深渊,不知道深渊有多深,更加想不通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师父的连番提醒,则深深震颤着我的内心,咬了咬牙,我猛地冲向其中一条铁索,双手紧紧抓住,。
“嗤~~~”
焦热的感觉,自手掌传來,伴随着火辣辣的剧痛,但我知道,这个时候就是废掉这双手臂,也不能轻易松开。
就在我稳固在铁索之上的瞬间,周围的风暴气旋竟诡异地消退无踪,左右看了一眼,师父与上官锦,正摇摇晃晃地攀爬在其他铁索之上,而远处的鬼娃,却也沒有让我失望,终究还是抓住了一条正剧烈晃动着的铁索。
“师父,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远远的,鬼娃惊颤的声音急急传來,看來他是被吓到了,双手双脚紧紧固定在一起,模样甚是狼狈。
师父微微晃动一下,并安慰道:“不要慌张,此乃通往第三层的唯一通道,你们看到下面的悬空石殿,正是仙陀宝塔的第三层。”
“第三层……”
我震惊地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半个字,这仙陀宝塔的建造,本已是巧夺天工,而仙陀宝塔之中的各层,更是让人目瞪口呆,每一层的建造方式,以及建造所用的材料,普通人简直想都不敢想,若非第一层中所遇到的《鲁班书》,任谁也无法想象,这座仙陀宝塔竟是坐落在世俗人间。
手臂稍一用力,铁索瞬间传來阵阵巨颤,虽然沒有了风暴的洗礼,但依旧有凌厉的山风在四周席卷來去,脊背上莫名地冒出一排排冷汗,我抬起头看向师父,道:“师父,我们……我们就这么顺着铁索滑下去。”
师父瞪了我一眼,道:“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呃……好吧。”
我吃了个瘪,随后深深地吐出一口闷气,眼看师父与上官锦正顺着铁索滑下,我也依照师父的办法,慢慢地向下滑落,只是这铁索晃动的着实厉害,心里根本平静不下來,饶是如此,也别无他法……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悬空殿渐渐临近,而我脚下的动作也不断地加快,熟练下來,心里微微放松许多。
翻身跳上悬空殿的地面,这时,我仔细打量一番眼前的石殿,原來这里竟是一座道观,伸头看了看下面,倒是一巨大的土石块,像极了一棵连根拔起的大树。
鬼娃曾说过,黄泉道的尽头,原本有一座道观的,可不知什么时候,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再看看这座石殿,难不成……难不成就是……
“哎呦。”
鬼娃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顺利落在地面,张口吐了吐灰尘,紧接着是呲牙咧嘴的痛呼声。
师父上前将鬼娃搀扶起來,并为其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道:“你沒事吧。”
鬼娃见师父如此亲切,竟激动地一尥蹶子站直身板,嘿嘿笑道:“师父,我沒事,倒是让您劳心照顾弟子,真是……”
“好了。”师父听到鬼娃如此说,当即脸色一沉,我心中暗笑,师父是最不习惯堂堂男儿一副肉麻兮兮的语气,紧接着一脸严肃地道:“沒事就好,我们已经身处在第三层悬空殿前,不知里面有什么守护兽或是守护阵法之类的门道,大家一切小心。”
上官锦站在大殿的正门前,仰首望着上面的匾额,道:“剑气仙宗……杨师叔,这剑气仙宗是何门派,为什么师侄从未听说过世上有此修仙一派。”
“剑气仙宗。”师父顿时皱起眉头,快步走上前,仔细看了一下匾额,脸色瞬间一僵,迟疑了一下,道:“难道是传说中以内丹外用,御剑飞行盛名的剑仙派,,可剑仙派的人早在几百年前就已隐世不出,甚至有人说此派已经失传,沒想到我们在此地还能见到,真是机缘啊!”
走进大殿正门,里面赫然是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偏殿阁楼,只不过如此巨大的道观,却沒有一丝生人的气息存在,亦或是很久很久都未有人居住了。
正殿的首座上方,有一块烫金匾额,上书“剑仙阁”。
下面是一座造型古朴,且超凡出尘的云龙剑架,青白相间,栩栩如生,只不过,剑架之上,并未宝剑,空落落的,坐落在那里,走上前仔细瞅了瞅,已经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师父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剑仙派,只是这仙陀宝塔之中,为什么连各派的根基都收罗进來,第一层是鲁班书,第二层是穹窿山派,第三层,也就是这一层,却是剑仙派,似乎每一层,都凝聚了一个门派的法门精华,可见那玄蟾真人,当真是不简单。”
上官锦紧跟着道:“杨师叔,这剑仙派有什么法门精华,或者说,吸引玄蟾真人收罗进來的理由是什么呢?”
听到上官锦这个问題,或许他怀有探宝的私心,但我心中的好奇,也不亚于他半分,我也很想知道,究竟这里面有着什么,能让玄蟾真人如此大费周章的连剑仙派的道门根基都给搬了进來。
师父四下里看了一眼,随后淡淡道:“传说剑仙派炼剑成功,能达到身剑合一,收发自如,白光一道,百步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所谓剑仙,乃是修炼人体肺金之气,内丹外用,用以御敌,道经中记载,剑仙颇涉怪异,修炼方法亦甚神秘,传法只许师寻弟子,不许弟子寻师,所以古往今來,有许多人意欲拜入剑仙派门下,不能如愿,只因剑仙派太过神秘莫测,若非有缘之人,普通人就是一辈子也难以遇到剑仙派的高修。”
PS:今日第一章,下一章预计一点左右,() 第二十一章 机关连桥
顿了顿,师父接着说道:“每一个门派都有属于自己的法门精华,剑仙派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我对剑仙派的了解,也仅限于此,只因此派素來不与其他门派來往,很难窥探到此派的法门精华,但玄蟾真人之所以将其道门根基搬进來,想必一定有着什么让玄蟾真人动心的奇珍异宝,就说这座云龙剑架,想必放置在上面的宝剑一定不是凡品,只不过……”
只不过我们无缘得见,总是一个遗憾。
随后,我们各自在道观中踅摸着,其中有内丹阁、功法殿、云楼阁等等数十座大小不一且规格相得益彰的偏殿阁楼,另有练功房分为东西两院,各有数十间,几乎一个道门之中应该有的建筑,在这里一样不少,但唯独少了相匹配的陪衬物,每一个偏殿楼阁之中,皆是空空如也,竟连一块衣服布片都不曾见到。
许久后,我们又回到了正殿,在剑仙阁之中相聚,师父仰首注视着剑仙阁的匾额,喃喃自语道:“如果这里都是凭借玄蟾真人一人之力收罗进來的,那置身在剑仙派的人……为什么一个也沒有,而且这里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一般,这也太奇怪了……”
“不可能的。”上官锦有些抓狂地四下翻腾着,道:“不可能什么都沒有的,一定有什么遗留下來的宝物,只是我们还未找到而已,一定有……”
师父目睹着上官锦疯狂的模样,微微轻叹,道:“我们此刻最为重要的事不是寻找上面宝物,而是要找出通往下一层的通道,第三层与第四层之间一定有什么连接,当务之急是寻找我们茅山镇山八宝最后一件至宝,我总觉得这里太过平静,甚至平静得让人无法安下心來,在这个地方,越是看似平静安全,应该离危险也不远了……”
我心中所想,和师父一样,此行目的就是寻找最后一件镇山之宝,对于其他的东西,或许有缘得见,却无缘得到。
“师父,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我慎重地问道。
师父沒有考虑,直接点头道:“寻找出口,其上三层都沒有任何东西,或许已经被玄蟾真人弟子左门败的差不多了,如果我们要找的东西还在,恐怕要到下面几层寻找。”
“嗯。”
我和鬼娃相视一眼,皆重重点头应承一声。
但见上官锦还在拼命地翻箱倒柜,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师父,这一层乃是由数十条巨大铁索悬吊在半空,难道剑仙派的上面本就沒有什么通道,而真正的通道……与上层连接的一样,也是沿着铁索而下。”
师父想了想,随即摇头:“应该不是,因为第二层与第三层之间的连接,仅在此地便被隔断,那么第三层与第四层之间肯定不会是同样的方法连接,多半是其他途径,我们找找看,如果有办法离开这里便是最好不过了。”
“咦。”
鬼娃莫名地惊叫一声,我和师父齐齐看去,只见鬼娃指着首座下的位置诧异道:“师父,你看这里,明明有座椅在上面,可座椅下面为什么还放置了一个蒲团呢?”
师父上前看了看,随即弯身伸手敲了一记,沒想到蒲团竟发出了“咚咚”的声响,我顿时惊叫道:“蒲团是石头做的。”
“嗯……”师父像是想到了什么,先是用手按了按,沒有任何反应,随后伸出双手,用力将其向一边移动,。
“轰隆隆~~~”
冷不丁的,那云龙剑架竟是应声发出了沉重的声响,看到这里,师父脸色一喜,猛地加大力度,将蒲团一点点移开……
果然,这是一个巧妙的机关,若是不注意看地面,很难发现一个蒲团就是机关枢纽,即便发现了地面上的蒲团,但蒲团一般都是盘坐练功所用,顶多移來移去,谁会想到蒲团暗藏玄机呢。
剑架应声移开丈许,露出一个幽深的地下通道,但正当我们欣喜之际,四周的地面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颤动,仿佛天崩地裂一般,本已移开的蒲团,竟闪电般回归原位,而那剑架,也慢吞吞地将通道封住。
师父惊愕地道:“机关连桥,原來铁索的作用不仅仅是悬吊石殿,乃是控制通道机关的关键所在,此地的一切皆是平衡摆设,一旦某一处的重量超过铁索承负的重量,整个石殿立刻会发生倾斜,原本打开的通道,会自然回归原位,无需人为操纵,简直一举两得。”
“我找到啦!哈哈哈……”
突然,上官锦的笑声由阁楼上面传來,但笑声未落,只见一个亭台“轰。”的一声,伴随着巨响,重重砸向地面。
师父脸色一变,惊叫道:“不好,一定是上官锦触动了什么,才使得上面的亭台倒下,现在左右的平衡度多半遭到了破坏,马上就会导致失衡。”
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道:“师父,失衡……失衡之后会怎样。”
师父脸色一怒,道:“还能怎样,,石殿会发生倾斜,甚至是坍塌,到那时,我们就是不想死也不成了。”
一道矫健的身影眨眼出现在我们面前,正是上官锦。
上官锦一脸慌张地四下看了一眼,忙问道:“杨师叔,发,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怒哼一声,道:“你刚才触动了什么,。”
或许是从未被师父喝斥过,上官锦一下子懵了,呆呆地张了张嘴吧,道:“我……我在其中一根支柱下面找到了一本……一本《剑仙咒诀》,只因此书是顶梁所用,沒想到我拿下來后,整个亭台都倒了……”
“你。”师父狠狠地咬了咬牙,硬是沒有发作,轻叹一声,急道:“快沒时间了,我们必须从这条通道下去,不管下面是否通往第四层,我们……我们别无选择。”
说完,师父再次弯身,双手极力搬动着蒲团,。
“轰隆隆~~~”
“砰。”
剑架打开的刹那,师父猛然起身,并惊愕地问道:“你们刚才有沒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我怎么,我怎么听到了什么东西崩断的声音。”
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那道声音我的确听到了,就在剑架打开的瞬间,一同响起的,只不过那种声音和石块摩擦的声音完全不同,而且來源的方向也不是一处,应该是……
上官锦颤颤地看了我一眼,我接着看了鬼娃一眼,我们三人马上齐齐伸出手指,并同时指向了头顶,道:“铁索。”
“轰嗒,。”
就在声音刚刚落下的一瞬间,立刻听到一声巨大的闷响传來,随即,我看到一条手臂粗细的大铁索,闪电般将对面的一座偏殿从中间拦腰劈断,那声响……正是由此发出。
而且,我们所站的位置,猛然一斜,脚下顺势打了个滑,差点撞在剑架之上,整间剑仙阁都在慢慢地倾斜,仿佛即刻就要坍塌的样子,师父面色大变,立刻大声喝道:“快走,快。”
说着,师父翻手一掌将鬼娃拍进了通道,就在师父的手掌临近我脑壳三寸之际,我一溜烟跳进了通道,而上官锦也沒有丝毫犹豫,飞快地跟了进來,师父回头急急看了一眼,马上跳进了通道,同一时间,剑架再次发出“轰隆”之音,然后慢吞吞地将通道入口封死……
绿色的荧光,竟将整个通道映射在内,看见倒不如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刚刚躲进了通道,立刻老实地站在原地,并非前面沒有路,而是……() 第二十二章 邪剑灵
略显狭窄的通道内,只见一道虚晃的黑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一入眼,我便看出他并非生人,而是一道死灵,但若论死灵,又不像,总之是一口灵气,妖邪鬼怪见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倒是他手中的持有的一把七尺长剑,且通体泛着血红之色,森冷的寒气,迫人心神,准确的说,挡住我们的,并非那道黑影,而是这把血色长剑。高速
“这……”
上官锦微微后退两步,不自觉地躲进了师父的身后,并低声问道:“杨师叔,这,这是什么东西,。”
师父着实也变了变脸色,迟疑了一下,道:“沒想到第三层的守护者,竟是一道剑灵,只不过这道剑灵有些……有些特殊,它周身弥漫着浓郁的魔气,恐怕已非剑仙派所禁锢的仙剑之体,它,乃是一道邪灵。”
“什么,。”
我与上官锦同时惊叫一声,上官锦皱了皱眉,道:“……不管它是正是邪,我们都已脱离了第三层,为什么还会遇到它,而且,杨师叔你看,它分明有意拦阻,特别是那把充满煞气的长剑,一看就不是善茬呀。”
师父定了定神,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它拦截我们,自有它的道理,但眼下的情景,恐怕很难说得清了……”
我立时提起将邪剑,一股罡风猛地将我们四人笼罩其中,与对面的血色长剑成为鲜明的对比。
“师父,那虚晃的黑影,难道并非什么灵体,而是与那血色长剑同为一体的剑灵不成,。”
我注意到血色长剑在那黑影手中,竟纹丝未动,而且长剑所传來的气息,明显要压过黑影的气息,所以我断定那黑影并非实质的灵体,而是借假修真之道。
师父微微点头:“嗯,你说的不错,黑影与长剑的确是一体存在,只不过我们要想下到第四层,就必须要过它这一关。”
上官锦当即着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诛灭此妖邪,我们也好顺利赶到第四层才是……杨师叔……”
师父脸色一肃,道:“说的轻巧,我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剑灵之体,纵然妖魔鬼怪强大不可战胜,皆有破解之法,但此剑灵浑然一体,即便入了魔道,也应该是继承了剑仙派的传承仙法,这……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凡人能够触及的层面,看着那么假,却又如此的真实……”
略一思忖,师父竟然做了个大胆的举止,缓步走上前,双手合抱太极印,恭敬地施了一礼,道:“我等意冒犯此地,还望剑灵阁下放行。”
等了半天,竟然沒有得到剑灵的半点反应,甚至那血色长剑,连动都未动一下,这下,就是一向沉稳的师父,也不得不颤了颤身形,微微退了回來。
“不对啊……就算它已入魔,但意识尚在,不可能听不懂我的话,可为什么沒有反应,这可是有些奇怪啊。”
师父喃喃自语着,并再次上下打量一番,仍然一筹莫展。
说话间,但见那黑影突然动了,身影一晃,陡然出现在我们近前,血色长剑“锵”的一声划下地面,看似轻飘飘的一划,却是掀起一层石泥破空打出,我心头一惊,顾不得其他,挥起将邪剑本能地迎了上去,说也奇怪,将邪剑在出手的瞬间,猛地迸射出一股巨大罡风,硬生生将那些尖锐的石泥震成碎片……
“哗啦啦……”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那黑影便正式展开了缠斗的阵势,而这次,它挥剑斜划,依旧普普通通的一剑,但半空中闪电般出现一条血红印记,眨眼到了跟前,我一脸惊恐地连连后退,哪知手臂一轻,低头看去,将邪剑竟不见了。
“当,。”
愕然看去,将邪剑竟是被师父拿了去,同一时间,师父挥剑将那道血红印记挡下,一抹精白之色与一抹血红之色猛然相触,浑厚的声响大作,我们在一旁看得咋舌不已,沒想到剑灵之剑,竟如此霸道凶悍,若非师父及时挡下,就凭我这半吊子修行,只怕还未临近那血红印记便已撂倒在地。
紧接着,师父纵身而起,与那虚晃不定的黑影激烈地缠斗在一起,简单的说,这是一场正与邪的较量,但殊不知,这是一个人与一把剑在拼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庆幸的是,将邪剑勉强能抵挡下剑灵的攻击,只是师父面对的并非正常的对手,而是一把入魔的邪剑灵,渐渐的,师父有些落于下风,而那黑影的攻击速度却是在不断加,师父有些吃不消了。
“我明白了。”
冷不丁的,师父隔老远传來一道惊喜之音,随后连连退了回來,急道:“它处处都是杀招,以它的修行对付我,我根本就不是对手,但每次在危急关头,它都稍稍的留了三分余地,可见它并未完全入魔,我终于想明白它为什么拦阻我们的去路,。”
话未说完,那黑影再度袭來,师父沒有二话,提着将邪剑迎了上去,我呆呆地看向上官锦,上官锦也同时看向我,似乎上官锦也未听懂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很,师父一个急转身再次退了回來,并紧紧盯着上官锦,道:“它是一位守护者,守护着石殿内的一切,只因你拿了石殿之中的东西,所以它才会半途拦阻,,把那本书还给它。”
“啊。”上官锦的脸色瞬间煞白,不自觉地后退两步,道:“怎么……怎么可能,,玄蟾真人就能坐拥仙陀宝塔,而我们为什么连本书都拿不走,杨师叔,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闪身來到上官锦身前,并大声怒道:“恁娘的,都是你贪恋里面的什么稀世珍宝,现在倒好,惹來了一个半正半邪的剑灵挡住去路,而且还将我师父逼入绝境,你,你他娘的还不把东西还给人家。”
上官锦狠狠地咬了咬牙,似乎被我的话激怒了……“初七,别以为我能一直忍着你,别以为有杨远山为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逼急了我,我就……我就对你不客气。”
“吵够了沒有,,吵够了就把东西还给它,那不属于你,即便你强行留下,也沒有什么好处。”
师父一边极力抵挡着邪剑灵的不断攻击,一边大声喊叫,似乎他已经撑不住了。
“这……”上官锦一阵犹豫,然后扯着嗓子叫道:“杨师叔,难道非要我还回去,我们才能有救么,。”
“当当,。”
半空中连番传來脆铮铮的碰撞之声,师父已经完全处于劣势,但还在拼命地抵挡着,看到这里,我恨得牙痒痒,顿然,我不着痕迹地向一旁的鬼娃打了个眼色,鬼娃聪明绝顶,转身抄起一块石头,趁着上官锦沒有注意,重重地砸向他的后脑勺。() 第二十三章 七成假货
一记闷响,上官锦瞬间白眼一翻,缓缓地转过身指着鬼娃,浑身一软瘫倒在地,我抓了抓额头,暗骂一声“恁娘的,老实的拿出來多好,非要寻思着挨一记闷石头,有毛病。最”
弯身从上官锦的腰间取出一本古朴大书,我当即挥舞着古书向师父欣喜大叫:“师父,东西在我这里。”
“不要,。”师父闻听此言,竟急转身伸出手大声喊道:“小心。”
我还未回过神,却见眼前红芒一闪,下意识的,我脚下一轻,清风步总算帮了我的大忙,一把血色长剑堪堪顺着我的鼻尖划了下去,紧接着,剑尖一挑,古书腾空而起,黑影一闪抓住古书,再一闪,便是出现在通道的尽头,。
“呼。”
我深深地吐了口闷气,恁娘的,刚才惊险一刻,差点吓得我尿裤子,还好……
师父踉跄着稳住身形,并急忙问道:“初七,你们都沒事吧,咦,上官锦怎么,怎么躺在地上,初七,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嘿嘿一笑,并向鬼娃挤了挤眼睛,道:“师父,这家伙不肯拿出那本书,所以我就……我就花了点心思,现在危险终于解除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赶往第四层了呢。”
“混账。”
沒曾想,师父在听到我这句话时,竟然大怒,他上前看了看上官锦的伤势,在确定只是皮外伤后,立刻起身骂道:“混账小子,为师不是告诉过你,我们虽不是同门,却是同宗,怎可互相残杀呢,,你啊……等我们出去后再好好收拾你。”
“呃……”我心里一阵憋屈,明明是上官锦惹出來的事,师父却把责任都归并在我的头上,而且砸昏上官锦的是鬼娃,又不是我,怎么会是我挨了一顿臭骂,我转身看向鬼娃,鬼娃这时着急地打着眼色,示意我高抬贵手,不要告诉师父实情,想想鬼娃还只是记名弟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师父赶走,我翻了翻白眼,只得将所有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咳咳……”
眼看着上官锦挣扎着醒转,并剧烈地咳嗽两声,师父顿时欣喜地将其搀扶起來,并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上官锦沒有直接回答师父的话,而是一个急转身,直愣愣地看向鬼娃,鬼娃被看得寒毛倒竖,蹑手蹑脚地躲进我身后,低声求救道:“师兄,求求你千万不要让师父知道,若是师父知道我下的手,一定会不要我的……”
“闪开,。”
意料之中的并未出现,反而是听到上官锦惊恐地大叫声,紧接着,师父脸色大变,挥掌将我与鬼娃拍到一边,挥起将邪剑冲向我们的身后方向。
我急忙转身,看到去而复返的邪剑灵,模样竟是比先前凶恶了数倍,出手是凌厉毒辣,师父迎面交锋,瞬间落于下风……
上官锦缓步來到我二人身前,冷冷笑道:“这件事我就当沒发生过,但条件是你们不准再与我做对,否则论起下黑手,你们还差得远呢,哼哼……”
“好好,我们听你的。”
鬼娃连忙点头应承,似乎这正是他最希望听到的。
我则嗤之以鼻,道:“你那点破事我懒得过问,有本事你把仙陀宝塔都搬出去我也管不着,但你只要不将此事说出去,我可以不再与你为敌。”
说完,鬼娃立刻激动地來到我身前,道:“谢谢你师兄,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看着眼眶微红的鬼娃,我只得安慰道:“我可不想让师父失去一位好徒弟,嘿嘿。”
上官锦伸手作了个击掌的手势,并似笑非笑地道:“就这么说定了。”
“你小子还上劲了是不是……”我咬紧的牙关,终究还是软了下去,奈地伸手与上官锦击了一次掌,随即看到上官锦得意一笑,我暗自咬了咬牙,上官锦,我们走着瞧……
“怎么回事,杨师叔不是说,我将东西还回去就沒事了么,现在……现在东西已经被你们还回去了,可为什么还不消停,。”
上官锦揉了揉后脑勺,满脸疑惑地看向师父与邪剑灵的战团。
“砰。”
“噔噔噔……”
一记闷响,并伴随着师父急急退回的脚步声,足见眼前的战团已经稳定了胜负的局面,师父,败了……而且败的很惨。
师父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双眼则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黑影,以及黑影手中的那把血色长剑,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它只是一道剑灵之体,根本就打不死斩不破,反倒是作为它的对手,绝非凡人能够应付,必须是同样强大的灵体才行,要么就是得道成仙之人,当年的玄蟾真人能够降服它,自然是有他的办法,我们临时想办法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必须请出茅山至宝炼妖壶,用炼妖壶收了它的神通,然后将它的邪魔之气炼化在炼妖壶之中。”
见我迟疑,师父怒瞪我一眼,道:“发什么呆,取出炼妖壶。”
“……哦。”我慢吞吞地摸向法袋,如果师父知道……想必一定会……
取出炼妖壶,并交到师父手中,师父皱了皱眉,瞬间怒道:“这不是为师交给你的炼妖壶,这,这分明就是假的,初七,你告诉为师,炼妖壶为什么变成了这个,。”
“师父,我……”
我浑身打着漂,如果师父知道我把炼妖壶送给了李正弗道长,不知他会不会气得直接躺过去,还好中途让张真人帮我加持了一个炼妖壶,虽然法力肯定比不上原有的炼妖壶,但张真人说过,现今的炼妖壶至少能发挥出原有的七成法力,想想对付恶鬼那会儿,也还凌厉霸道,只是眼下要对付邪剑灵,不知……不知效果会怎样……
“哼。”
师父一把夺过炼妖壶,并板着脸道:“回头再收拾你。”
要说法器就是法器,对于有抵触的灵体來说,绝对是一个威胁,血色长剑微微颤动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黑影发抖的样子,它,它终究是怕了……师父一把揭开盖子,登时,一股刺眼的金光破空打出,还未等邪剑灵有何动作,已然被金光罩在里面,疯狂地挣扎着,但在炼妖壶面前,却是于事补。
金光一收,师父赶忙盖上盖子,晃了一下炼妖壶,然后认真打量了一番,师父才微微缓和了语气:“上面所封印的法力虽然赶不上原有的强大,但还算能完成使命,只是这邪剑灵的魔气太重,唯恐此壶法将其炼化,再者,我们此行不知还有多少凶险,不能将其带在身上,唉,如果你能冲开束缚,或许也是你的造化。”
说完,师父弯身将炼妖壶放置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并用石块将其掩盖住,点了点头,师父淡淡道:“缘來缘去都是一个缘字,此生入了魔道,还望你來生能够走上正途,我们走吧……”
“臭小子,现在你倒是说说,我们茅山宗的炼妖壶哪去了,。”
“师父,我们能不能换一个有意义的话題呢。”
“啪。”
一记脆铮铮的暴栗声,回旋在整个通道之内……
“臭小子,反了你,如果炼妖壶的事不说个清楚,为师现在就清理门户。”
“师父……”() 第二十四章 血符神牌
比起第三层的巍峨石殿,第四层只能用一个“荒凉”來诠释,微弱的光线下,我们仅看到一个坐落在山脚下面的狭小山洞,说是山脚,其实更像是一面巨大的石壁,具体石壁的宽度和高度,根本无法用肉眼來估测,毫无疑问,这个狭窄的山洞,就是通往第四层的唯一通道了。
走出第三层的通道,再次进入第四层的通道,虽然身处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环境下,难免有些心慌意乱,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都已被我们扛了过來,区区环境问題,已经不再是问題了。
师父谨慎地道:“你们且在洞口等候,我先进去看看,沒有问題再叫你们进去。”
“师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点。”
上官锦因为冒失的原因吃了不少亏,这次算是乖乖地守在洞口,并道:“杨师叔,我们听你的。”
师父沒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进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昏暗的通道尽头……我们百无聊赖散坐着,也不知师父进去了多久,冷不丁的,鬼娃一尥蹶子站起身,呆呆地叫道:“你们,你们有沒有听到师父的声音,。”
我和上官锦对视一眼,很显然,上官锦也沒有听到,我看向鬼娃,疑惑道:“你听到了什么。”
鬼娃静静地看着通道,许久后才低声道:“我听到师父在喊我们进去呢……”
我毫不吝啬地屈指赏给鬼娃一个暴栗,并嘿嘿笑道:“我们都未听到,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听到,你,。”
话还未说完,耳边冷不丁传來一丝细微的声响,我惊愕地扭头看向通道内侧,像是师父的声音自通道的尽头传來:“初七……快进來……”
“咦。”
上官锦也竖起耳朵并站了起來,惊诧地道:“我好像也听到了杨师叔的声音,他在让我们进去。”
“现在相信我了吧……”鬼娃呲牙咧嘴地揉着脑壳,一脸委屈地道。
“呃……”我干笑一声,拍了拍鬼娃的肩膀,道:“是师兄错怪你了,再赏你一个算是赔罪,嘿嘿。”
“哎呦。”
鬼娃闪身躲开,并佯装受到了巨大伤害,仰身叫唤一声,逗得我和上官锦皆是哈哈大笑,笑声过后,我们还是要正视眼前的通道,尽管师父在里面,但我们心里还是沒有个着落,因为此地的每一寸每一分地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再加上距离师父不知有多么遥远,其间务必加倍小心,否则能不能见到师父还是个大问題。
第四层的通道很像是一个葫芦口,越往里面走,通道越加的高大宽阔,仿佛我们身处的,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当然,只有不断延伸斜下的落差感在告诉着我们,这里并非是一个平行的地面,但过了一会儿,通道竟又变得狭窄起來,渐渐,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
如此狭窄的通道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前面逐渐出现一抹绿色的光亮,这种光亮我之前见过,乃是鬼火发出的,只是不知道这里的绿芒,是不是也和鬼火有着干系,一旁的上官锦似乎也注意到了不对劲,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许多。
“呜呜哈哈哈~~~”
突然,一道凄厉的哭笑之音,在我们身后响起,这声音中透着极大的怨气和戾气,我的脊背微微发寒,这,这是一只穷凶极恶的厉鬼发出的。
我猛然转身,却看到上官锦与鬼娃疑惑不解地看着我,而他们身后,分明什么也沒有……“你们什么也沒听到吗。”
上官锦微微有些不悦,道:“初七,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我们,我们还能听到什么,就看到你无端端地急转身,又说出一句既傻又可笑的问題,虽然并不怎么可笑……”
我刚想再说什么,只见眼前一片绿芒闪现,我急急地甩了甩头,再次看去,上官锦与鬼娃的身影竟是不见了。
“啊,这是什么地方,。”
我震惊地四下看去,只见一块块非常奇特的符文木牌,被一根细绳悬挂下來,堪堪落在我的肩头,这些符文木牌通体黑色,其中的符文,则是血红之色,而且,木牌悬挂的高度长短不齐,有的离地三尺,有的甚至挨着地面,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这样的符文木牌,密密麻麻地充斥着整个空间。
“初七,初七是你么,你怎么进來了,。”
这是师父的声音,我眼睛一亮,赶忙回道:“师父,你也在这里啊,刚才不是你让我们进來的吗。”
说着,我刚欲上前,却被师父的一声喝斥给阻止下來。
“站在那里不要动,更不要触碰那些血符神牌,虽然为师还不知道这里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小心为妙。”
师父说完,轻轻绕开几个血符神牌,看到我后,不由得诧异道:“我何时让你们进來了,对了,上官锦与鬼娃哪去了。”
原來起初的呼唤声,不是师父……那会是谁呢,我想了想,立刻将刚才所发生的说了一遍,正说着,血符神牌的另一端,突然传來了上官锦与鬼娃的叫声,。
“杨师叔,你在哪里,初七,你在这里么。”
“师父,师兄,你们在哪里啊,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木牌牌,我们该怎么办。”
师父仔细听了一下,马上惊愕地叫道:“快,快找到他们两个。”
我哪里不明白师父的意思,立刻出声道:“上官锦,鬼娃,你们千万不要触碰那些神牌,师父说不能动,你们听到了吗。”
一边叫着,一边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只是这些血符神牌之间的距离太过狭窄,几乎是在考验我周身的柔韧度,只得左摇右摆地前行,艰难地绕过一个个血符神牌,果然在不远处,我看到了上官锦与鬼娃的身影,只是他们现在……
刚好看到上官锦与鬼娃各自抱着一块血符神牌在仔细打量,而且他们……他们竟顺手将血符神牌拽了下來……
看到我,鬼娃立刻扬起手中的神牌欣喜叫道:“师兄,我们在这里。”
“小心。”
我震惊地张大嘴巴,但见鬼娃扬起血符神牌的瞬间,突然由一侧窜出了一具通体黑色的干瘪尸体,十根尖锐的骨爪,狠狠向鬼娃的脖颈抓去,看到这里,我猛地窒息了。
距离鬼娃之间,至少还有数十块血符神牌在挡着,但眼下,鬼娃已经遭到了攻击,我即便再快也无法在一瞬间伸出援手,倒是鬼娃身旁的上官锦,我紧紧盯着上官锦,此时此刻,只有他才能……() 第二十五章 痨尸
“啪。”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上官锦竟然沒有丝毫犹豫,挥起手中的一块血符神牌狠狠地将那具干瘪尸体砸了开去,但那尸体倒是沒有什么变化,反而是血符神牌,瞬间被砸个粉碎……
上官锦一把拉住鬼娃的手臂,快步向我这边走來,口中急道:“那不是普通的尸体。”
“哗,。”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道清晰的出水声,仔细向下看去,顿时惊呆了,原來我们脚下仅仅是一条宽约三尺左右的石道,两边,竟是一片片散发着黑色瘴气的池子,不错,正是瘴气,若非刚才的出水声,我还尚未发现,瘴气只是一道伪装,那深绿色的池水,让人不觉有些恶心。
再次窜出的一具干瘪尸体,在出水的刹那,便疯狂地向上官锦扑了上來,这次离得稍微近些,我依稀能看清那些干瘪尸体具体模样,全身上下都是干瘪且残缺的烂肉,紧紧依附在骨架子上面,唯有胸脯上,肿胀着一个大脓包,另外一具干瘪尸体,也是这种模样,除此之外,它们的脚趾和手指骨,都是尖锐且修长,看着既让人感到恶心,又深深的震撼。
究竟是何等僵尸的种类,会是这般模样,我不得而知……
“往前走。”
师父的声音及时出现,只见他身影快如闪电般冲了过來,手中的将邪剑更是快到了极致,一剑刺中第一个冲上來的干瘪尸体,剑尖一挑,尸体的头颅登时滚落下來,可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无头的尸体,竟还在地上蠕动,似乎在寻找着它的头颅。
第二个干瘪尸体冲上來之前,师父怒声喝道:“还等什么,不要管这里了,你们快往前走,只要离开这些血符神牌,就不会再出现这些痨尸,切记,不要让痨尸咬伤。”
痨尸,。
我咂了咂嘴,很想问问什么是痨尸,但这个情况下明显不是问问題的时候,我和上官锦相视一眼,立刻带着鬼娃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块块血符神牌,。
“初七,刚才我们明明在通道之中,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上官锦边走边说,似乎对于刚才的突发状况很是不解。
我也是一筹莫展,刚才我和他们两个走在一起,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后,竟然相隔这么远的距离,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这里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设计好的,只不过我对于这些血符神牌还一知半解,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神牌挂在这里。”
上官锦点了点头,道:“嗯,现在我也想到了此点,这里的每一块血符神牌都禁锢着一道生人的精魄,与普通的神主牌不同,神主牌是灵魂的寄托,乃是一种依附的存在,而这些血符神牌,则是用血咒压制着那些痨尸,刚才杨师叔说它们是痨尸,我就想不通了,血符神牌与痨尸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实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恐怕只有再见到杨师叔,才能知道答案了……”
我暗自苦笑一声,不得不说,上官锦的学识和悟性,的确远超于我,我仅能想到血符神牌一旦脱离束缚,便会有一具痨尸窜出瘴气弥漫的池水,至于其他,我还真沒有想到那么多,深深地看了上官锦一眼,又看了看鬼娃,道:“谢谢你在危急关头救了鬼娃。”
上官锦似笑非笑地扫了我一眼,道:“是不是很意外,像我这样卑鄙无耻的人,居然还有善心大发的一天,呵呵。”
“呃……”我怔了怔,看着上官锦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于这个便宜师兄,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好像很多事物,我都想得太过简单……
冷不丁,鬼娃突然顿住,我和上官锦皆是一惊,似乎这个小家伙每一次出现异样的举动,都沒有好事发生。
“师兄……你们看那地上……好多的神牌都……”
鬼娃颤声指着不远处,我急忙顺势看去,差点跳了起來,恁娘的,怎么前面的血符神牌都掉落在地,要知道每一块神牌脱离束缚,就代表着有一具痨尸……
四下里看了一眼,上官锦一脸惨白地压低声音:“初七,我们别无选择,这条石道只能通往一个出口,只能穿过那些血符神牌,趁着池水中的痨尸还未上來,我们,我们冲过去。”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师父还在后面,如果我们冲了过去,那师父将要面对数十个痨尸,这怎么行,。”
上官锦轻叹一声,咬了咬牙,道:“你懂个屁,你师父手中有一把将邪剑,还怕什么痨尸,倒是我们过不去的话,杨师叔一定会很麻烦,你明白么,。”
细想之下,上官锦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我们留下等师父,师父就得分心照顾我们三人,难免将困难扩大数倍,但如果师父一人面对那些痨尸,有将邪剑在,再加上师父高深莫测的道行,一定不会有问題。
“嗯,我们冲过去。”
想罢,我重重点头应承一声,但眼下还有一个问題,那就是鬼娃,我和上官锦都能凭借各自的法门快速冲过去,只有鬼娃……我自认就是用清风步也不一定能在一瞬间穿行五六丈远的距离,如果带着鬼娃用跑的,肯定不行……
最后,我与上官锦相视一笑,皆活动了一下筋骨,齐齐看向鬼娃,鬼娃身子一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连后退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不行,不行啊。”
“鬼娃,现在是非常时刻,只能用非常的办法,除非你想留下來陪伴着池水中数以万计的痨尸……”
我嘿嘿一笑,道。
“当然,是走是留,取决于你……”
上官锦也坏坏一笑,和我站在一起。
鬼娃打量了一下前面的石道,距离隐约能看到出口的地方,足有七八丈远,即便抛开出口处的一点空隙,也至少有五六丈远的距离,也就是这么远的距离,其上的血符神牌都掉落在地,有的则漂浮在池水上面,说也奇怪,血符神牌在的地方,竟沒有了瘴气的影子,但越是这般清晰地看到散落一地的场景,越是让人心中渗得发慌。
犹豫了一下,鬼娃无奈地点头:“那好吧……”
得到鬼娃的准许,我和上官锦齐齐点头,分别走到鬼娃的一侧,并提起了鬼娃的手臂,将其拎了起來。
“准备好了,出发。”
上官锦不知是什么怪异的身法,竟丝毫不逊于我的清风步,我们飞快地冲了五六步,然后齐齐发力,将鬼娃猛地掷了出去,。
紧接着,我们脚下不停,各自运转着法诀,身影快到极致,在路过一块块血符神牌时,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再次接住鬼娃,已经是三丈之外,借助强大的冲劲儿,我和上官锦再度将鬼娃向前一甩。
但我们似乎失算了什么,纵然我们的身法快如闪电,但前面仍然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不少痨尸纷纷爬上石道,迎面向我们冲來,我脸色大变,扭头向上官锦大叫道:“还能再高一点吗,。”
上官锦冷声笑道:“当然可以。”
PS:昨晚停电,上午才來电,以至于章节拖到现在才发布,抱歉了哈,这是昨天的更新,今天的依旧正常更新。() 第二十六章 李八百
脚下一顿 立刻腾身而起 清风步运转到极致 就在痨尸迎面扑來的刹那 我脚尖猛点向痨尸的手臂 然后是肩头 后脚跟狠狠地踹了一记痨尸的后脑壳 整个人猛地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 上官锦也同样赶到我身侧 我们各自伸出一只手紧抓住鬼娃的肩膀 最后发力 重重地将其甩到了出口位置
“啊 ”
鬼娃咧嘴惨叫一声 整个小身板“嗖”地飞射出去 紧接着我和上官锦的身子立时缓了缓 恰巧此时 四周的痨尸一拥而上
“噗 噗 噗 ”
千钧一发之际 但见一把长剑破口袭來 一连刺出三剑 便是将距离我们最近的三具痨尸给撂倒在地
此人 正是师父
师父对于眼前的场景似乎也有些惊诧 道:“怎么会这样 如果沒有外力侵犯 血符神牌是不会挣脱束缚的 ”
“杨师叔 难道这里已经有人來过 ”
上官锦似有所指地看向师父
师父想了想 微微点头 道:“嗯 想必你师父也应该赶到了这里 或许他比我们更快 ”
谷潭……对啊 我差点把他给忘记了 自从第一层之后 他似乎被火犼吃掉了 但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想这仙陀宝塔一定还有其他的通道 或许是捷径也说不准 嗯 一定是这样
见我失神 师父顿时瞪了我一眼 道:“愣在这干什么 还不快走 ”
“……哦 ”
我重重点头应承一声 临行之际 不忘回头关切地问道:“师父 您一个人……小心点 ”
哪知师父更加火大地道:“哪那么多的废话 ”
但说完之后 师父的脸色明显缓和许多 微微看了我一眼 立刻挥剑将四周围拢上來的痨尸一一斩杀 其实有很多真实的内心情感 师父不愿表达出來 或许他的人生就是如此的单调和纯粹 但往往就是这种纯粹 是我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境界
默默地回过头 闪身向出口冲了过去
鬼娃已经在出口处等候 见我与上官锦赶到 立刻欣喜地叫道:“你们都出來真是太好了 师兄你看 前面这间石室已经沒有那些痨尸以及血符神牌了 ”
被鬼娃这么一提醒 我连忙看向眼前的石室 的确 前面和后面的痨尸比起來 当真是判若两个世界 这里是一片祥瑞之气缭绕四周 沒有半点阴邪之气干扰 迎面的一个石桌上方 悬挂着一幅画像 这幅画像与铁竹道人的那幅完全不同 上面是一个中年仙道的模样 手中提一把三尺长剑 剑尖斜指虚空 另一只手则掐出剑诀 端的是正气凛然、仙风道骨
丹书经卷等等 足有数十部之多 但每一部书前 都有一个惟妙惟肖的小泥人守护在那里 甚是可爱 但细看之下 那些小泥人的面容却非可人之态 相反是一副怒容 凝眉睁目 似乎不允许任何外來者染指这些经籍仙卷
缓步踏进石室 当即被脚下的怪异图案所吸引 图案貌似漩涡形状 围绕着一个中心点环绕着无数个圈圈 看到这里 我和上官锦皆是愣了愣 刚欲走上前看看那些只有在传说中存在的典籍 身后突然响起了师父的喝斥之声
“慢着 ”
师父快步走了进來 粗略地扫视一眼四周 然后盯着那些小泥人道:“你们不能碰这里的所有东西 机缘不到 若是染指 必遭天谴 ”
“啊 ”我伸出的手 呆呆地放在半空中 少许 连忙收了回來 而上官锦也极不情愿地收回步子 并问道:“杨师叔 那些小泥人真的就那么厉害么 我们几个大活人还会怕它们 ”
师父摇头一叹 道:“你们错了 那些并非普通的泥人 而是注有灵气的仙童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想让无缘之人打扰这些仙卷的纯净 此乃一方仙家净地啊 ”
我怔了怔 指着石壁上的画像问道:“师父的意思是……那画像之中的仙道 乃是真正的神仙 ”
师父满意地点头:“嗯 此乃李家道的祖师李八百 我们既然有缘得见 当施礼参拜 ”
说着 师父率先站在前面 我则与上官锦以及鬼娃并排站在后面 恭敬地行礼之后 师父才点头道:“原來是有李八百在此 难怪那些痨尸只能躲进池水之中 ”
上官锦皱了皱眉:“杨师叔 外面的痨尸和李八百老神仙有什么关系呢 ”
师父沒有立即回答 而是四下里看了一眼石桌上摆放的丹书经卷 最后 师父的视线落在了一本古朴的经籍上面 并道:“此乃《轩辕黄帝祝由术》 又称作《祝由真经》 此术以治病镇邪为主 外面的那些痨尸 正是被这些经籍所镇压 你们应该还记得那悬挂着的血符神牌 上面的符文 就是祝由术之中的镇邪咒 每一块神牌上面 皆有一道精魄 只要神牌不散 那些精魄所对应的痨尸 便不能出來害人 可见玄蟾真人当年所布置的局乃是何等的巧妙 ”
我不解地问道:“既然这些经籍能够镇压那些痨尸 可为什么不彻底诛灭呢 反而是选择了镇压 这是不是有点……”
师父冷笑一声 道:“你是想说多此一举 那你就想错了 那些痨尸并非普通的痨尸 而是经过了数千年的修行 真身不灭 其实就算是诛灭了那些痨尸 还会有其他的痨尸赶來赴死 所谓无正邪不能行 正邪既是对立的 也是共同存在的 有外面的血符神牌在 再有其他的妖孽若想进來 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道行 ”
或许是想明白了什么 上官锦接着问道:“还有就是 那些痨尸究竟是什么 以及李家道……恕师侄孤陋寡闻 却是沒有听说过世上有此一派……”
师父道:“道教分支多不胜数 沒有听说也不见得就不存在 李家道是魏晋时活动于江南地区的一个道派 创派祖师是蜀人李宽 《抱朴子·道德》记载 三国时期东吴太祖大皇帝孙权在位时 蜀中李阿 穴居不食 善以颜色占吉凶险 号称八百岁公 后不知所在 之后有道士李宽 到吴国而言蜀语 能祝水治病 信奉者颇众 以为李宽即蜀中神仙李阿 就共称他为李八百 李宽创立的李家道 创建修道斋戒之室 称之为庐 其道法有祝水及三部符导引日月行藏 服食神药 吞气断谷 信奉李家道的公卿官吏 云集其门 避役民为李宽弟子者近千人 李宽死于瘟病 弟子称其化形尸解成仙 后李宽弟子‘转相传授 布满江表 动以千计’ 《抱朴子·道德》记载 晋代李家道传人李脱 亦自言八百岁 自中州至建邺 以道术为人治病 发展道众 署人道职 信奉者颇众 其妹李真多 也随兄修道 李家道是蜀中道人在在江南创立的一介道派 影响及社会上层 教徒布满江南地区 它是巴蜀五斗米道在江南的发展 是魏晋时期有一定影响的道派 李家道东晋以后即日渐衰退 派中徒众多数融入天师道 也就是如今的正一道 ”
顿了顿 师父接着说道:“所谓痨尸 乃是发生于瘟病时期 因肺痨而死者 曾传言李宽所经历的那场瘟病之中 周边的病人在死后竟是精魄不灭 怨气横生 多有当地民众时常受到瘟病侵扰 后有许多高修不忍那些痨尸为祸苍生 试图诛杀却不能如愿 最后由李宽弟子施以祝由术中之镇邪咒 先将痨尸体内的精魄取出 再用镇邪咒将其禁锢在血符神牌之中 永生永世不得挣脱 念及那些痨尸与祖师患难一场 便将其禁锢在道观外面 用以震慑其他妖邪 也算是一番造化……”
ps:今日第一章 下一章预计一点左右() 第二十七章 泥龙阵
我怔怔地回头看向外面 道:“师父 莫不是那外面的痨尸……就是传说中被李宽弟子禁锢起來的那些 ”
师父微微摇头:“这个为师也不得而知 不过若是传言是真的 那就应该是 ”
在确认这一层并未发现我们要找的东西后 师父便开始吩咐我们寻找通往第五层的出口 但上官锦则恋恋不舍地注视着那些丹书经籍 不过有守护经籍的小泥人在 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瞅着 不敢触碰半分
“啪嗒 ”
冷不丁 一道物体砸落的声音传來 我们齐齐向声源处看去 只见鬼娃惊恐地张大嘴巴 双眼直直地盯着脚边已经摔碎的小泥人……
师父脸色一变 急道:“鬼娃 你怎么……怎么敢妄动这里的东西 ”
鬼娃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连忙挥舞着双手道:“不不……不是我 师父 真的不是我打碎它的 是它自己掉下來摔碎的……”
说着 鬼娃怯生生地向后退却 但刚退了两步 身子猛地一顿 双腿像是瞬间被灌了铅 竟一下也挪不动了 这时 师父脸色大变 急忙上前叫道:“快走开 ”
但师父的话还是有些晚了 鬼娃浑身一软 便瘫倒在地 双眼上翻 并剧烈地抽搐着 看这个样子 倒很像是在山村里见过的一次鬼上身 看看鬼娃身边那个摔碎的小泥人 我瞬间明白
试图上前的师父 在走到一半便急急退回 伸开双臂将我和上官锦挡在身后 并低声道:“待会儿不管鬼娃要做什么 我们都得阻止他 ”
“嗯 ”
虽然不明白师父说些什么 但我和上官锦还是重重的点头应承一声
而此时 正抽搐中的鬼娃突然停了下來 他的脸色通红 而且脖子也是血红一片 我张了张嘴巴 可是从未见过鬼娃会变成这般模样 就是凭空想也想不到 但见鬼娃浑身一轻 一尥蹶子站起身 身法矫健轻盈 根本不像是真正的鬼娃所能办到的事
这下我相信了 鬼娃被小泥人中所谓的仙童附身了……
鬼娃面无表情地扫视一眼四周 随即 他缓缓转过身 大步向我们走來 我急忙看向师父 师父一挥手 示意我们让开 并道:“先看看‘他’耍什么花样 ”
闪身躲到一边 只见鬼娃继续向石室的中心位置走來 就在他停下的那一刻 师父猛然低头看向地面上的漩涡图案 脸色微微发生着变化……
“鬼娃到底要干什么 ”
上官锦紧皱着眉头 咬了咬牙道
我立刻白了上官锦一眼 纠正道:“他现在并不是鬼娃 鬼娃才不会这样 ”
“不好 原來‘他’想开启某种封印 我们快阻止‘他’ ”
师父终于看出了什么 立刻纵身冲了过去 挥掌拍向鬼娃的胸口 师父的一掌之力 竟只能将鬼娃震退两三步 仅仅三步而已 反倒是师父 却是被反震出了五六大步 微微站定 师父顿时怒喝道:“快帮忙 ”
与此同时 鬼娃的脚步又开始动了 他继续向漩涡的中心点走來 这次我和上官锦各自抓住鬼娃的一只手臂 师父则纵身跳到鬼娃的身后 伸出手臂揽住鬼娃的脖子 三人同时发力 但我们面对的竟像是一块千斤巨石 而非活生生的一个人 三人之力 最终无法使得鬼娃退后半步 反而被鬼娃拖着继续向前走 他的脸上依旧沒有半分表情 冷漠与空洞
在临近漩涡的一点时 鬼娃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紧接着是右拳 毫不犹豫地砸向漩涡一点
“砰 ”
一个怪异符文状的圆点 应声化为碎片 就在这时 鬼娃猛地倒吸一口气 整个身子一下子倒了过去
“鬼娃 鬼娃你怎样 ”
我急急叫着 师父也及时地接住鬼娃的身子 将其抱在怀里 检查了一番后 师父冷静地道:“那东西走了……”
“咕咚 咕咚 ”
脚下突然一软 像是踩在了泥水之中 应声传來了“咕咚”声 不单单是我 一旁的师父、上官锦 还有师父抱着的鬼娃 皆双脚下陷 大家惊恐地四下环顾 四周的漩涡图案 竟在鬼娃杂碎一点符文之后 登时变成了一片泥潭 这 这也太离谱了 但眼睁睁地看着双脚下陷 即便再离谱 也只能是真切的事实
师父沒有挣扎 而是极为冷静地站着沒动 他双脚下陷的速度反而慢了不少 倒是我与上官锦 越是着急 下陷的速度越快 看到这里 师父急道:“你们不要慌张 越是这个时候 越要保持一份冷静的态度 注意观察泥潭的布局 凡是禁阵 都有破绽 只是要用心來观察 ”
“啊呀 ”
上官锦猛地大叫一声 竟在师父刚刚告诫完 全身又踢又抓地向上挣扎着 而我此刻 也逐渐睁大眼睛 我似乎能够明白上官锦在激动什么 因为我也感觉到了 只觉整个泥潭在慢慢地游动 说是游动 如此粘稠的泥水根本做不到“游动”二字 乃是泥潭之中 似乎本无泥水 而是一条环绕着无数圈的泥水兽 在不断地盘旋着 我们 正在这条泥水兽的身体之间
师父翻手一掌拍下 只见一道反弹大力生生将师父震了个趔趄 鬼娃脱手而出 与此同时 鬼娃机灵地翻身上岸 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 道:“师父师兄 你们 你们这是怎么了 ”
我憋屈地挣扎着 并苦着脸道:“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小子倒好 弄出來的苦果子让我们吃 自己却站在岸上说风凉话……”
鬼娃愕然睁大眼睛 道:“师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 我害的你们 这怎么可能 我……师父 师兄说的都是真的么 ”
师父由于刚才的反震 这会儿下陷的速度更快了 眼看着上半身就要全部陷入泥潭 师父翻手挥出将邪剑 “锵”的一声刺入岸边的石缝之中 下陷的速度顿时停了下來 四下看了一眼 师父震惊地叫道:“难道……这就是上古禁阵 泥龙阵 ”
“泥龙阵 师父 什么是泥龙阵 ”
我强制自己平静下來 伴随着下陷的速度越來越慢 我方才有工夫询问师父
师父努了努嘴 道:“我们所在的 就是泥龙阵 以泥水加持恶龙精魄 整个泥潭 则就成为了一条游动着的泥龙 下面是沒有尽头的泥水 一旦泥龙阵发动攻击 我们便会被泥水形成的龙身碾成粉碎 ”
上官锦的整个上半身已经陷入泥龙阵之中 当即求救道:“杨师叔 怎样才能破解泥龙阵……快……快想办法破阵吧……”
师父无奈地摇头:“这种阵法我只是看过一些记载 至于破阵之法 我确是不知啊……”
“嗤嗤嗤嗤”
就在这时 貌似条纹状的泥龙 游动盘绕的速度越來越快 而我们的身子也加快了下陷的速度 下面仿佛有一道强大的撕扯之力 将我们三人狠狠地拽了下去 纵然师父以将邪剑刺入石缝勉强支撑一会儿 但很快 将邪剑因为锋利的剑刃划破石壁而瞬间脱离 由此 师父也加入到了下陷的行列……
鬼娃着急地看着我们 极力伸出双手 但连最近的上官锦都够不着 沒办法 鬼娃只好大声喊叫:“师父 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们出來 师父 ”() 第二十八章 第五层,宝藏
师父环顾四周 眼前紧紧盯着石桌上方的画像 李家道祖师李八百 三尺剑斜指虚空 凝眉怒目镇乾坤 那李八百所看的位置 正是我们身处的泥龙阵 师父当即叫道:“我差点忘了 在李家道祖师李八百的神位面前 自是不用劳心费力 ”
鬼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左右乱窜 并大喊大叫道:“师父 我不懂你的意思 快告诉我具体的办法 师父 ”
师父点了点头 道:“诸法之中 雷法为大 既然有泥龙阵困住我们 我们何不请雷公降魔 只是……”
我上半身已经沒入泥龙阵大半 听到师父想到了办法 连忙急道:“师父哎 这都什么时候了 您老人家有话不要说一半留一半 急死人啊 ”
师父冷不丁瞪了我一眼 转而看向另一边的上官锦 并道:“现在唯一能救我们的 就是那本五雷正法 ”
“啊 这……”上官锦脸色大变 沒曾想 他从铁竹道人那拿走的雷公墨篆 竟是救我们脱困的关键 原來冥冥中自有安排 这里出现的一切 都必然有存在的价值啊
我极力挣扎着叫道:“上官锦 你还在犹豫什么 难道你想死在这里不成 区区一套五雷正法 值得你如此豁出命吗 ”
上官锦皱了皱眉 伸手摸出一本古朴大书 正是那本雷公墨篆 迟疑了一下 道:“杨师叔 这……这真的就是救我们脱困的唯一途径么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唉 罢了 就当是我们缘分已尽吧……”
说着 上官锦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古朴大书 然后高高地举向头顶……
师父重重点头 道:“将此书交给鬼娃 由鬼娃开启破阵法门 ”
上官锦咬了咬牙 挥手扔给了鬼娃 鬼娃双手捧住大书 颤颤地问道:“师父……我接下來该怎么做呢 ”
师父仰首看了看石室的顶端 只见上面也是一个圆形的漩涡图案 只不过上面的仅仅是一个图案而已 看到这 师父指着其中一点道:“将此书抛向那一点 鬼娃 这次就看你的了 ”
鬼娃张了张大嘴 道:“不会吧 那么高……师父 我 我怕不行……”
“师弟 相信你自己 你行的 ”
我激动地看着鬼娃 其实我深深地知道 现在我们三人的性命都交在了鬼娃的手里 如果鬼娃失准 那么仅有的一条破阵之法算是……我们也只得等着被泥龙吞成渣渣了
鬼娃的眼眶微红 双手捧着大书哽咽道:“师父 如果我失败了 我就下去陪你们……不过我一定会努力的 ”
挥袖将眼中的湿润擦掉 鬼娃微微后退几步 然后助跑 最后猛地腾空而起 双手之中的大书“嗖”地一声抛向了漩涡一点 但由于用力过猛 鬼娃的身子不偏不倚地砸向了最近的上官锦 上官锦原本还有小半截身子在外面 这么重力一压 一下子就剩一个脑壳在外面 双手极力举着鬼娃 上官锦呲牙咧嘴地大叫道:“杨师叔 我 我快不行……了……”
“再忍一忍 ”
师父安慰一句 然后单手掐出宗师指 另一只手则举起将邪剑 宗师指猛地在剑身上面一划 只见一道刺眼的罡气破空而起 正中上端的《雷公墨篆·五雷正法》 整本书顿时爆发一道闷雷般的炸响 随之 一道手臂粗细的雷电之力 “嗤啦”一声闪了下來 斜劈在李八百画像之中的剑尖之上 雷电之力 瞬息间沒入长剑 随之 画像中的老神仙李八百 双眼电光闪耀……
“轰 ”
两股刺眼的雷电应声将我们周身的泥龙劈成粉碎 紧接着泥龙阵猛地一泄 整个阵盘缓缓裂开一条狭长的通道 逐渐向两边倾斜 而通道的宽度 也在不断的加大
师父欣喜地道:“通道有了 此乃通往第五层的通道 我们快下去吧 ”
说完 师父难掩喜悦地最后看了一眼石桌上方的画像 然后双手掐出太极印 恭敬地行了一礼……
纵身跳进通道 两边的泥水瞬间变成了坚实的石坡 沒來得及研究泥水变成石坡的过程 屁股下面一冒烟 整个人一下子冲进了漆黑一片的无尽通道之中
每一层之间的距离 似乎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跨越 这次不知过了多久 只看到下面五颜六色的光芒迸射出來 瞬间就跌了进去
“扑通 ”
干脆的跌落声 此起彼伏 四个人跌落的姿势都好不到哪去 不过我特别想看看师父……
一个翻滚站起身 师父竟像是沒事儿人一样活动了一下筋骨 但他憋得通红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 那屁股摔的一定很疼了 我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 咧嘴笑了起來 但很快便被师父严肃的眼神给瞬间止住
“难道你沒事 要不要为师帮你看看伤势 ”
看着师父似笑非笑地走來 我连忙爬起身 挥舞着双手求饶……
“哇 师父你快看 这是 这是什么东西 好漂亮啊 ”
鬼娃惊叹地叫道 随即跑了出去
“鬼娃……”师父刚欲唤回鬼娃 哪知鬼娃竟已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 我们三人也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如果我说的不错 眼前的几株高约五尺的金色树丛状的东西 应该就是戏台上所描述的金色珊瑚 以及……以及金色珊瑚下面散落的珍珠宝石 足有拳头大小的血红宝石 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也不对 应该是第一次从传说中來到现实 非但如此 这些珍奇的珠宝珊瑚仅仅是此地的冰山一角 眼前 再远一些 竟是一座高约十余丈的金山
上官锦的眼睛里已经放出了光 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眼下的金块宝石 并难掩激动地道:“杨师叔……沒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座宝藏啊 哈哈……”
我亦是被四周的景色所震撼 深深的震撼 还记得先前所见五颜六色的光芒 此刻再看 原來是一颗颗巨大的夜明珠 照耀在四周的金银珠宝上面 反映出一抹抹令人陶醉的璀璨金芒
无可厚非 此地乃是一座宝藏 一座普通凡人想都不敢想的稀世宝藏……
突然 鬼娃怀中揣着一个金元宝跑了回來 迎面喜笑颜开地道:“师父你看 我长这么大还沒见过金元宝呢 前面还有很多很多 嘻嘻 ”
“放下 ”
沒想到 师父竟怒声喝斥 似乎鬼娃还未反应过來 师父便再次重复一句:“还不放下 ”
“……哦 ”
鬼娃吓得赶忙放下金元宝 并怯怯地走到我身边 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师父随即看了我和上官锦一眼 道:“怎么 看到这些世俗钱财就忘记了自己的本份么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昏了头了 都还记得我们进來是干嘛的 ”
“记得……”
我和鬼娃皆低下头 老实地应承一声 一旁的上官锦也尴尬地不敢出声
师父怒哼一声 道:“知道就好 唉……仙陀宝塔 其中危险重重 稍有不慎便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前面一次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相信你们都不会忘记 现在别看这里金银珠宝满地滚 不知有什么陷阱阵法在等着我们跳呢 ”
上官锦干笑两声 道:“杨师叔说的是 说的是 那……那我们即刻便去寻找我们要找的东西 初七 走……”
说着 上官锦不着痕迹地向我打了个眼色 我立刻会意地点点头 连忙附和道:“上官锦说得对 师父 那我们去找镇山之宝了 鬼娃 走……”
师父闻言 微微缓和道:“嗯 顺便留心观察一下通往第六层的通道 我们要找的东西 很可能不在这一层 对了 找的时候也要小心谨慎 注意安全 你们三个向右边找 为师便向左边寻 这个洞穴呈椭圆形 那我们就在另一边会面 ”
“是 ”
我和鬼娃嘿嘿一笑 连忙与上官锦一道跑了开去
“哇……师兄 如果能守着这座宝藏过活 就是三辈子也花不完啊……啧啧”
沒多久 鬼娃再度露出一副贪婪的小嘴脸 欣喜若狂地叫道
“嘘 ”
我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并道:“小心说话 师父那耳朵灵着呢 好话他装沒听见 若是说了他不乐意听的 就是蚊子哼哼的声音他也能听到 师兄我这么长时间可是积累了不少经验 所以要学师兄我 少开口 多做事 ”() 第二十九章 摇钱树
“师兄英明 ”
鬼娃感激地竖起了大拇指 并偷偷问道:“师兄 这里的财宝那么多 我们……我们能不能……带走一些 我我 我说的带走一些 可不是为了我自己 我是想啊 出去了以后 就换成钱给师父买几件新衣裳 还要买很多好吃的孝敬师父 你看师父穿的衣服都破了洞的 还有 一般好人都会吃很多苦 师父也一定吃了不少 我是想……”
“不行 ”
未等鬼娃啰嗦完 我立刻严厉地制止 但马上嘿嘿一笑 道:“虽然不能带很多 但偷偷拿走一件值钱的也不错 嘎嘎”
上官锦也是喜笑颜开 道:“初七真乃英雄所见略同 只不过你师父太过古板 他说的话似乎沒人能够更改 而且他从不讲什么人情世故 若是被他知道我们背着拿了东西……我担心他会向我师父告状 到时我师父肯定又要狠揍我一顿了……”
“呃……”我咂了咂嘴 道:“看你说的 我师父怎么会是那种人 再说密显二宗本就不和 我师父和你师父平时就是闲的数头发也不会相互搭理一句 应该不会因为你拿了这里的财宝而向你师父告发的 再说了 我们师兄弟俩还指望着你能帮我们带点呢 若是被我师父看出來我们拿了东西 那现成的就是挨揍的地儿啊 ”
“得 ”上官锦一摆手 道:“说什么都可以 但就是别指望我能帮你们俩带东西 除非你们俩盼着我被揍死……”
我和上官锦说着话的空闲 但见鬼娃已经将全身上下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 不经意抖动一下身子 一个个金疙瘩“哗啦啦”地往下掉 我看着直摇头 道:“你小子怎么这么会儿又变傻了呢 师父那眼睛贼精的紧 就你这 不用师父看 我都能看得出來你身上藏了一堆东西 快拿出來 ”
“哦 ”
鬼娃立时耷拉着个脸 将原本藏好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又掏了出來 最后剩下三四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就再也放不下了 双手紧紧攥着 说什么也不松开
我无奈地叹了一声 道:“就拿那几样吧 多了可别想 ”
“哎 ”鬼娃的小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重重点头应承一声 赶忙将那几个小玩意儿藏得严严实实 在我再三确认看不出破绽后 鬼娃才满心欢喜地放下心
一路踅摸着 却也沒有发现上面经书典籍 只有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还有各种各样用金子、玉器铸成的人、车马 玲珑珍玩等等 总之世间能够想象得到的东西 在这里都像是破烂 四处乱丢
上官锦左挑右拣 终于看中了一把紫金打造而成的精美短剑 还有一个雕刻着龙纹的古戒 戒指上明显镶嵌着一颗豆大的绿宝石 上官锦声称是什么祖母绿 稀罕來稀罕去 终究还是沒敢戴在手指上 而是贴心收了起來
我则捡了一个四五寸余的玉笔 雕刻的精美之极 再有就是藏起來方便 其他的什么财宝我倒是沒怎么看在眼里 仅有这个玉笔还能让我有些念想 让我想起……曾经教我写字的一个女孩儿……
突然 我们三人齐齐顿住 眼睛皆是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一棵小树 准确的说 这不是一棵普通的树 而是一棵……摇钱树
高约丈余 蓬松的枝叶 竟都是灿灿的金子啊……还有那上面悬挂着的金元宝银元宝 简直不敢相信 这世上还真有摇钱树……呆呆地看着 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
“摇钱树 这 这真是摇钱树 ”
上官锦惊诧不已地踅摸着眼前的这颗小金树 但很快 便被摇钱树下蜷伏着的一只怪石雕给惊住了脚步
那石雕很像是某种兽类 不过让人想不明白的是 它为什么被人雕刻成那样 慵懒地蜷伏在摇钱树下 似乎在守护着这棵树 看了一会儿 我突然脑壳一热 像是想到了某本书中描述的一种上古凶兽 嗯 正是上古凶兽 貔貅
“原來第五层的守护者是貔貅 难怪……貔貅乃是守护财宝的凶猛瑞兽 但也能吞食世间万物 你们切勿近前 否则惊扰到了它的精魂 我们就会有大麻烦了 ”
师父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侧 说着 正仔细打量着貔貅石雕
据书中记载 貔貅乃上古凶猛瑞兽 为五大瑞兽之一 此外是龙、凤、龟、麒麟 貔貅称为招财神兽 曾为上古两种氏族的图腾 传说帮助炎黄二帝作战有功 被赐封为 “天禄兽” 即天赐福禄之意 它专为帝王守护财宝 也是皇室象征 称为 “帝宝” 又因貔貅专食猛兽邪灵 故又称 “辟邪” 古时的风水师认为貔貅是转祸为祥的吉瑞之兽
但另有传说认为貔貅吞食万物 喻凶
“精魂 ”
我皱了皱眉 道:“师父 难道石雕之中藏有貔貅的精魂 ”
师父缓缓回头看向我 并扫视一眼鬼娃与上官锦 沉声道:“你认为呢 别以为什么事都能瞒的了为师 在找到通往第六层的通道之前 你们还是乖乖的把私藏的东西都拿出來放回原地 否则……哼 ”
“师父说得对 石雕里面一定有貔貅的精魂 不然怎么守护这第五层的宝藏呀 ”
鬼娃突然笑嘻嘻地赞叹道 就差激动地拍起手掌了
上官锦也赶紧附和着道:“杨师叔慧眼如炬 师侄也觉得这石雕不简单 我们还是不要上前惊扰为妙 呵呵 呵呵呵 ”
干笑两声 见众人都沒跟着笑 上官锦尴尬地收敛笑容……
我也想拍拍师父的马屁 但我知道 沒人能拍的了师父的马屁 因为师父压根就不吃那一套 不过……我想我错了 师父突然呵呵一笑 道:“你们两个不用奉承我 该怎么做 我不会说第二遍 倒是初七 身为鬼娃的师兄 非但不以身作则 还纵容鬼娃拿这里的东西 待出去以后一并收拾你 ”
“呃啊 我……”
我一听慌了 师父这是什么臭脾气啊 怎么一下子将罪责都降在我头上了 难道就因为我沒有像他们两个谄媚的家伙一样拍师父的马屁 这个大板脸 还是我师父吗 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对待我这个入门大弟子那么严厉 反而对鬼娃那么纵容 还说我……
正说着 我们皆注意到貔貅石雕的另一边 乃是三个金色的小羊 背上并排驮着个巨大的钥匙 而且三只羊的头朝方向 正是前面的金山 看到这里 师父紧紧注视着那把巨大的钥匙 并道:“难不成通往第六层 需要用到那把钥匙 可这里已经被我们找遍 根本沒有门锁之类的东西 或者……那把钥匙只是一件古董之类的东西 和这里的金银财宝不无两样 ”
想了想 师父又否定了先前的话语 道:“貔貅石雕 摇钱树 三羊……嗯 我明白了 ”
“咔 咔 咔 ”
师父的话刚刚落地 只见摇钱树下的貔貅石雕突然应声龟裂 一条条裂纹越來越大 伴随着一股凶猛之气 迎面爆射而來
“吼 ”
一道闷雷般的嘶吼之音 自石雕之中滚滚传出 师父看到这里 顿时脸色大变 忙回头叫道:“一定是你们所藏的财宝惊动了它 貔貅乃是守护此宝藏的凶兽 如果擅自动用这里的任何一件财宝 必然会招惹到沉睡中的貔貅精魂 虽然不是貔貅真身 但足以让我们吃不消 ”
“那那那……那我们怎么办 ”我浑身打着颤 急急问道 玉笔顺势由袖筒中滑落下去 而一旁的鬼娃 闻言 立刻将身上的金疙瘩掏出來扔掉……
上官锦也很是无奈 但还是快速地将匕首和古戒小心翼翼地放在地面 饶是如此 石雕中的貔貅嘶吼之音 仍然不绝于耳 甚至 貔貅的精魂已经在试图挣脱石雕的束缚
“怎么会这样 ”
师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提起将邪剑立刻将我们挡在身后 并回头道:“你们是否将东西都还了出去 此事非同小可 切勿因小失大 ”
我深刻的知道自己拿了什么 除了玉笔 确实沒有别的什么东西 急忙扭头看向鬼娃 鬼娃无辜地摇头 并装出一副可怜相 示意我们 他身上连根金毛儿都沒留下 与此同时 我和鬼娃齐齐看向上官锦 上官锦的脸色刷的发白 脸色颤了颤 道:“我 我……我这样还不行 ”
说着 上官锦磨磨唧唧地又从怀里掏出了个精巧至极的玉如意 这下我和鬼娃都傻了眼 刚才我们明明走在一起 这家伙什么时候藏的东西竟然连我和鬼娃都沒看到 真是贼啊……
“还有么 ”
师父脸色一怒 冷冷地看向上官锦
上官锦脸色一红 低着头道:“沒 沒有了……”
“砰 ”
突然 石雕应声炸开 自其中跳出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虚影 虽然只是一道精魂 但通体还是能够看个清楚 正是书中记载的上古凶兽貔貅 虚影在抖动之间 身上微微散发着七色霞光 耀眼夺目
在我们目瞪口呆之下 貔貅一口将周边的金银宝石吞进肚子里 然后身影一闪 眨眼出现在我们面前 目露凶光地注视着我们四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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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福地,第八洞天,谓之茅山正宗!
显宗承运千年,密宗伏龙万里,关于茅山派千年来的密显之争,已然成为旷古奇谭,谁人道捉鬼驱邪尽是混吃骗喝?谁人道一方术士密宗威龙尽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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