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57)
面对旁人,苏鸿的大脑清楚思维清晰,毫无刚刚那副又怂又弱的姿态,但他潮红的脸色却暴露了他只是在强装冷静的心思。
所幸,被挖出痛脚的飞鹰没有功夫观察苏鸿。
苏鸿悄悄喘了口气,幸好转移了注意力……
而后,飞鹰突然跪地:
“皇上恕罪,属下……有所隐瞒。”
苏鸿一顿。
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立马装作深沉:“说!”
飞鹰一顿,僵硬地垂眸:
“摄政王身边的锦衣守卫扶烬……是属下的同门师兄,前些日,属下在调查摄政王背景的时候,被他发现了踪迹……”
苏鸿深吸一口气。
飞鹰立即说道:“皇上放心,飞鹰并未泄漏是皇上在探查摄政王背景,但扶烬……要求属下不可将实话说出来。”
苏鸿撑起下巴,若有所思:“扶烬的要求……你倒是听话。”
他敏锐地察觉出飞鹰的耳尖又红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飞鹰打探出了消息,若是自己失去了这些消息,就等于失去了主动性。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摄政王是朕的皇叔,朕必然不会对他如何,但你若是不说,对扶烬如何……却说不定了。”
飞鹰僵硬许久,缓缓道:
“属下打探道……摄政王……并非大宗皇室后裔……而是前朝大梁的太子!”
苏鸿的眸色突然暗沉了下来。
果真,这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原来苏胧月对原主的仇恨不仅仅是个人原因,此番看来,更是涉及国仇家恨!
幸好自己今日被飞鹰先带出来了,否则以苏胧月的心机沉沉,哪怕今天上了床,肯定也不会暴露dna的……
未等到他问个仔细,突然凌空一条长鞭卷起苏鸿。
“飞鹰!”
苏鸿惊惶大叫,飞鹰却因跪地,没来及拽住苏鸿。
“扶烬!!!”
飞鹰刹那间眼底血红,迅速爬起,可是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扶烬将苏鸿掠走。
完了完了完了,苏鸿疯狂嘶吼着,他还没完全握住砝码,可不能这么再度落入苏胧月手中啊!
【系统:我我我给宿主调低了痛觉敏感程度……】
【苏鸿:……谢谢你啊!】
再度被扔进苏胧月的卧房,苏鸿战战兢兢地背倚着门框,早已惊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稍稍整理了仪容的玉面阎王,面色黑的像黑云压境,靠坐在床边,双手撑在下巴上,冲苏鸿低声叫道:
“过来。”
苏鸿:“……不!”
【系统:小祖宗你快过去吧可!】
【苏鸿:我过去还有命啊!不得把我艹翻了???】
【系统:你再不过去原主精神快崩溃了!!!早死早超生吧!!!】
苏鸿羞愤不已,原主这个辣鸡皇帝,居然连挣扎都不挣扎,对苏胧月这么言听计从,怪不得最后在沉默中爆发,一举要杀掉苏胧月。
苏鸿艰难地一步一步挪过去,沉浸在去是死,不去也是死,但对面之人是我皇叔啊总不至于杀了我的纠结中。
苏胧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起身一把将人拽上床榻:
“既然皇上这么有兴趣调查本王,不如今日,一起来了解个彻彻底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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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58)
“既然皇上这么有兴趣调查本王,不如今日,一起来了解个彻彻底底吧!”
苏胧月深深笑了一声,明明君子如风的面容,动作却把苏鸿先前穿好的再次粗暴撕扯开。
苏鸿震惊:“你知道了!?”
苏胧月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皇上以为扶烬不说,本王就不知道了?本王不仅知道皇上想要调查本王的身世,甚至连皇上精心准备的话本都日日研读了,否则,又怎知皇上的心思呢?”
苏鸿:“……不是这样的,朕只是不喜欢那个叫宁鸾的女人一直缠着你!所以才……”
“哦?那皇上喜欢谁缠着本王?要夜夜陪睡,要一同写上话本,更要特意去南风馆学习这方面的技术……让本王猜猜,皇上到底想做什么?”
苏鸿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了。
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他到底是哪里想不开,要撩一个城府深如大海的老流氓?
最关键的,他一开始就不该接这个任务!
大不了一死嘛,不像现在,不仅要死,还是要在床上死。
那人前风度翩翩,总是一副深沉笑意的摄政王,眼底一片通红,似是早已被春药折磨得不行。
他从床榻边的柜子里拿起一个小瓶,打开瓶盖,修长手指剐蹭一番……
苏鸿羞红了脸,两腿抖得被打开得毫不费劲。
“鸿儿……既然你已知道我们并非亲叔侄,那本王也不用安慰你什么了。”
苏胧月意味深长地咧嘴一笑,手指便径直进入了苏鸿的身体。
“啊!!!”
苏鸿挣扎着要溜走,不料苏胧月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将他按得死死,任凭青年如何扭动,他手下动作越发迅速,眼眸也越发深沉。
苏鸿这下才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八年酝酿,酿出的可是一坛叫人沉醉不醒的陈酒!
前戏做足,苏胧月抚摩这苏鸿的额头,轻声叹道:
“鸿儿,你不该一次次来招惹本王的。”
苏鸿两眼微瞪,瞬间感到有个尺寸不太和谐的东西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苏胧月!!!”
苏鸿惊叫着喊出他的名字,虽然系统降低了他的痛感,但异物入侵,痛感消失,酥麻快感更加强烈,令这具年轻的身体,茫然又惊慌。
“叫皇叔。”
苏胧月急促动作着,却又没忘在言语上刺激苏鸿,他克制了许久的药性,在这一刻得到无比强烈的释放。
他宛如一只饥饿了许久的恶狼,又饮下了苏鸿为他准备了八年的陈酒。
苏鸿似痛苦又似沉沦地呜咽声,响彻卧房。
“皇叔……放过我……放过我吧……”
他的呻吟被掩盖在剧烈的动作声中,混着令人面红心跳的碰撞声,只叫那行凶之人更加兴奋。
这夜,明明已经所剩无多,但被干得快要晕厥过去的苏鸿却觉得,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夜。
……
次日,摄政王当庭宣布,皇上抱病,早朝取消,并且一连半月都不必再升早朝了。
众臣面面相觑。
其中不乏有保皇党提出异议,但摄政王负手投足丝毫不慌,明明不过才二十多岁,却生生比那些老臣更要老气横秋,令人无处击破。
最令人担心的,莫过于摄政王手中的十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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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59)
“不要了……求求你了……不要了……”
苏鸿手脚被柔软的锦缎束缚,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型被困在龙床上。
纤弱俊秀的身躯,便这么明朗地展现出来。
而某位位高权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则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具身体的喜爱,两具身体紧紧交缠,几欲摇断那脆弱不堪的锦缎。
“鸿儿不是喜欢皇叔吗?怎么才几下就受不了了?”
磁性沙哑的低吟缓缓在心头摩擦而过,苏鸿的心弦几欲断裂。
再喜欢!
也不能天天吃啊!
小林子白着脸,两腿抖个不停地守在养心殿之外,将所有前来拜见皇上的人都拒之门外。
“林公公,皇上已经好几日没上早朝了,再这么下去如何是好?”
苏泽沉着脸妄图闯入养心殿,不料小林子一把跪地抱住他的腿:
“苏大人,您行行好,不能进,真的不能进啊!”
他这个大内总管,头一次做得这么胆战心惊小心翼翼,还不是因为……除却殿内的两人,养心殿外,乃至皇宫中,处处都站立着摄政王府的锦衣侍卫!
他哪怕是为了苏大人考虑,也万万不能将殿内那两人暴露出来啊!
苏泽握紧拳头,还欲再争取一番,不料养心殿的大门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得人头皮发麻的喊叫
“啊!”
带着痛苦,却又带着男人一听便能知晓的……**之色。
苏泽脸色赫然煞白。
这……
这声音是皇上的……
小林子立马将苏泽推开:“苏大人您快走吧!”
苏泽是个文官,猛然被推得踉跄,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能封锁整个皇宫,不让皇上上早朝的只有摄政王,而养心殿内里皇上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招人入宫寻欢作乐……
难道!
他猛地抬头看向养心殿,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却见林公公一脸悲伤地冲他摇头,让他快走,他只觉得心脏沉入冰窖。
摄政王竟然对皇上……
他们可是叔侄啊!
苏泽跌跌撞撞地出了宫,只觉得心冷,血也冷了。
少帝还未完全掌权,但他可见少帝一腔热血,所以也尽心尽力地辅佐着苏鸿,不曾想……那权势滔天的摄政王竟能对着自己的亲侄子,做出这等事来!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出少帝!
可他一届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对方更是执掌十万边关军……
一路走出皇宫,苏泽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年关将至,百姓们越发高兴起来,可这一片祥和的背后,竟是如此难以言表的真相。
一路走回府邸,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白了一些。
不料,刚刚进府,便见一个黑衣身影从墙外翻了进来。
“何人!”
尚书府的护卫们赶紧将那人围在中央,不料那人似乎及其虚弱,用面具蒙着半张脸,任凭家丁们将他架起。
“你是何人?”
苏泽眉头紧蹙,谨慎问道。
那人冷冷看了眼四周围的家丁奴仆,苏泽顿了顿,也不知何来的勇气和信任,让家丁松开了对方。
只见那人缓缓抬起眼眸:“皇上遣我前来,命苏大人立即前往西北边关,与多罗国接触,结盟以匡扶我大宗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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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60)
“皇上遣我前来,命苏大人立即前往西北边关,与多罗国接触,结盟以匡扶我大宗正统。”
苏泽一惊:“皇上要让多罗国涉入我朝内政!?”
“难道苏大人认为,还有谁能与摄政王手上十万大军相抗?”对方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苏泽最后一丝幻想。
若要想多罗国求助,那必然会再次遇到萨拉罗那只狡猾的狐狸……
苏泽艰难地看向对方:“皇上可有给予我什么信物?”
对方无奈摇头:“皇上如今身陷囹圄,能交代我这些话已经不易,况且,苏大人与萨拉罗王子应当有几分情分,所以您去求救兵再好不过。”
苏泽紧咬嘴唇。
的确是这个道理……但,他却觉得哪里不对。
“你发誓,这是皇上亲口下的命令。”苏泽看向对方。
对方立即举手向天:“我对天发誓,少帝命令,除你我二人之外,再无人知晓,如果不然,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苏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半晌,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微臣……领命。”
对方说道:“在下也体谅苏大人一介文人,明日清晨,我会派到几名手下扮作普通百姓,护送苏大人一路前去。”
苏泽点了点头,心情已然一片复杂。
而那黑衣人……正是飞鹰。
传达完命令,飞鹰从苏府小心谨慎地飞窜了出去,不料在半路便被一只手捂住口鼻,拖进了街边的小巷中。
“师弟,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飞鹰浑身僵硬,抬头便被那一身锦衣晃瞎了眼。
只见扶烬似无奈又似残酷地扣住他的手腕命脉,低声道:“王爷已在全国搜索鹰隼余党,你为何要从我的住处逃走?”
飞鹰脸色蓦然涨红:“不逃,被你……那样对待吗!”
他性格偏向耿直木讷,让他说出这句话,无异于又是一轮处刑。
扶烬挑了挑眉,长相风流轻浮的他,伸出手指轻轻划过飞鹰的脸:
“师弟,我以为,比起被摄政王杀死,你会更愿意死在我的床上,毕竟我们同门一场,你还那么喜欢我。”
飞鹰:“……”
要不是打不过他,这人早死了。
只希望……苏泽大人一定要求到多罗国的救命,救出皇上!
翌日清晨,因为不用再上早朝,苏泽换上一身低调灰质的常服,吩咐完管家一些事宜后,悄悄从后门出去,发现果真有几人见他后,神色微动,俯身行李。
他喉头微动,只觉得心情更加沉重了些。
皇上突如其来的命令,宛如一张巨大的网,而等他挣破了网之后,等待自己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
这是少帝不上早朝的第三十一日。
原本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的平民百姓都开始有了微辞小皇帝才多大,已经开始倦怠朝政了?
这样的呼声越来越大,最后,却是摄政王站了出来,向天下解释,少帝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之后朝廷大事,都将由他暂且处理。
摄政王的风评向来要好过小皇帝,百姓们一听,虽然心中有疑惑,但只要还有个人管事,不至于最后把大宗搅和得一团糟,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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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61)
苏鸿听到这些传闻,却没有多少反应。
小林子急了。
“皇上,您,您别难过,那些刁民不知您的好,也不知其中发生了何事……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苏鸿却淡淡摇了摇头:“他们才不会在意谁好谁坏。”
小林子愣了。
“皇叔比我会做人,比我会安抚民心,哪怕我做得在好……也比不过他,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不该把我找回来,不该让我当皇上,更不该……”
“本王不知,皇上竟对自己没有底气至此。”
一声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小林子脸色瞬间一白,求生欲极强地从苏鸿身旁退步三尺。
苏鸿神色微变,却强撑着冷傲说道:“难道不是?如今我坐在这帝位之上,不仅像个傀儡一样,凡事都是你在处理,甚至在后宫……”
“后宫如何?”
一身黑色绣金朝服的苏胧月走到他身旁,俊美尊荣的面庞,却带着令人看不透的危险笑意。
苏鸿咬紧牙关,装出一副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完了还要羞辱我的委屈模样!
苏胧月见他如此,心中邪火顿时凭空升起。
苏鸿一见他眸色深沉,立刻扭过头去:“小林子,你出去。”
小林子怔了怔,见少帝眼眶微红,似有眼泪在强忍,立即意识到,摄政王莫非……
“还不快走!”
苏鸿勃然大怒,小林子忙不迭落荒而逃!
苏胧月却微微眯了眯眼:“现在鸿儿可以说了,后宫如何呢?”
苏鸿握紧拳头。
他听得出来,苏胧月就是想听自己亲口说出那些令人羞愧的词句,苏胧月就是想让他难堪。
但不论是原主,还是苏鸿自己,都不是轻易就屈服的人。
只见苏鸿突然狠狠笑道:“后宫如何,皇叔心知肚明!朕一片赤诚真心,纵使有违人伦,却未曾恼怒,可这一切……全都被皇叔视作弃履,成为皇叔控制我的手段,随意妄为!”
苏胧月嘴角的笑意微微冷凝。
苏鸿说着,竟流出泪来:“我知皇叔恨大宗,恨苏家,恨我……那又如何!我自小也非是皇家养大的,我难道不是无辜的吗?”
苏胧月却突然笑出来:“无辜?流着苏家血脉的人,也会是无辜的?”
苏鸿惊愕,满是惶恐的模样,可他心中却一顿紧张狂喜快了,就快知道苏胧月心中芥蒂最深的是什么了!
只见苏胧月缀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狭长的双目宛如刀锋般闪烁着寒芒,缓步逼近。
“苏隆庆将我母后逼死的时候,可没顾忌她腹中还有一个未成形的胎儿,而且那胎儿,同样流着你苏家的血脉!”
苏鸿:“……???”
等会儿大哥,我理理!
【苏鸿:快快快把历史书翻一翻,符合苏胧月他妈人生履历的前朝妃嫔们都有谁!?】
【系统:……找到了,大梁皇后!】
【苏鸿:艹……果真是个嫡长太子。】
【系统:苏家的太祖皇帝原为前朝大梁的护国大将,谋反之后因为觊觎皇后美色,将皇后收入一处单独的别院中,皇后为了让胧月太子活下去,不惜委身叛贼,之后怀了太祖皇帝的龙种,随后被原主的爹……杀了。历史书上这么写的。】
苏鸿心底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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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62)
原本国破家亡已是悲痛万分,那年的胧月太子不过才四五岁岁吧,正是懵懂的年纪。
他和母后被一位穿着戎装,浑身血污的人带去了一座城外的庄子里,虽然荣华富贵的生活没有多大变化,但他却发现母后的目光中,日日含泪。
母后告诉胧月太子,这个经常来庄子里的男人,是他们家的仇人,是灭了他们大梁的罪人,但为了胧月能活下去,她不得不委身于对方。
日日夜夜,谆谆教诲。
白日里,他是被教诲成为谦谦君子的胧月天子,而每到夜晚,母后都要一遍遍向他灌输复仇的信念。
直到七岁那年,有一天,那个男人没有来了,可母后还没有高兴多少,他便看一把剑刺入了母亲的腹部。
那时,他才听到对方说:你以为,你怀了苏家的骨肉,便能重新搅乱苏家吗?
原来母后那时,已经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再后来,为了掩人耳目,胧月太子假装清心寡欲,不争事实,重新换取了一线生机,成为了所谓的“大宗朝小王爷”。
而那个杀了他母后,又杀了苏家其他人的人,登上了大宗的皇位。
那一刻,胧月才知道,这些苏家的人,都是没有人性的恶鬼,早晚有一天,自己要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然而或许是老天报应,苏隆庆的儿女还没有等他下手,便死得一个都不剩了,唯有一个……还是在苏隆庆临死前,透露出的下落。
他找到那少年的时候,本打算将他捧杀,将苏家彻彻底底结束在自己手中,可那雪夜中的轻轻一吻,少年人不含任何杂质的单纯眼神,却将他的心……狠狠撼动了。
一晃眼,八年过去,他真的,还能对这个孩子实施他最开始的打算吗?
“苏隆庆将我娘逼死的时候,可没顾忌她腹中还有一个未成形的胎儿,而且那胎儿,同样流着你苏家的血脉!”
苏胧月吼完这句,猝然发觉苏鸿怔忪了脸色,似乎完全被镇住了。
他的心也仿佛被狠狠揪住了。
实施不了啊……哈,实施不了啊!
苏胧月一把揽住苏鸿,将年幼的小皇帝狠狠揽入怀中,脸上净是疯狂狠厉的神色。
早在他按倒苏鸿,要了对方第一次后,他就再也狠不下心再用当初的手段对付苏鸿
“我不杀你,也不会篡位,我要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却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苏鸿似乎缓缓反应了过来,脸上神色一时精彩纷呈。
虽然这和当初的原剧情不同了……但还是很特么不对劲啊!
真爱呐!?
没真爱哪来的dna呐!
老子辛辛苦苦攻略你八年,心肝肺都要掏出来了,你却要和老子玩傀儡禁脔play???
不料正当苏胧月要将苏鸿再次扒光,养心殿外突然传来匆忙的急报
“禀告……摄政王!边关告急!多罗国突然撕毁了与摄政王签下的和平协议,向我们开战了!”
苏胧月的动作蓦地一顿。
苏鸿大口喘息着,假装根本不在意听到了什么,两双眼睛在凌乱的发丝下,咻咻咻地乱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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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63)
多罗国一直是盘踞在大宗西北方的一头狼,自从上次萨拉罗王子前来拜会少帝,大宗的朝臣们都以为这是求和的意思。
大家心里都想:这么亲切会晤了,总不会翻脸不认人吧?
万万没想到,回去才多久,居然真要开战了……果然是蛮夷之人!
摄政王大怒,代皇上主持早朝的时候,当庭宣布,他将率领大军,不让蛮夷踏入国境一步。
“王爷……”
王府的第三任管家,将获得通传的宁鸾带入了王府内。
苏胧月已然换上了戎装,在这寒冬腊月,人人裹着雍容大袄的时刻,他却冷峻如山,宛如大宗朝最坚实的后盾。
那一头墨发严苛束起,戎冠紧束,俊美的容颜透着不符年纪的深沉与算计。
宁鸾见他第一面,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王爷,您何苦……?”
苏胧月却不似先前那般冷酷,反倒唇角微微一扬:
“这不正是我们大梁后辈们,最想看到的结果吗?”
宁鸾一愣。
她忍不住猜测,边关动乱,难道都是苏胧月一手谋划的?
她不禁激动道:“王爷难道想趁着国乱,一举倾覆大宗朝?”
苏胧月但笑不语,但他眉宇间的自负从容,给宁鸾的感觉就是如此!
太好了……只要苏胧月心中还有大梁,那她就还有机会。今日不过是她听说了苏胧月即将出征,意思意思来拜会一下,想不到竟得到了如此消息。
不料苏胧月转身一瞬,却露出淡淡的忧愁。
宁鸾眯眼,莫非还有什么困难?
她既然还要攻略苏胧月,那自然须得时刻注意苏胧月的动向,定要在对方需要的时候,成为那一株必要的解语花。
“王爷,你若有难出,不如说来,宁鸾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苏胧月沉吟片刻,缓缓道:“本王出征,本是为了搅乱大宗局面,为我大梁子弟的入主造势,可如今,大梁的子弟们多受大宗同化,除却本王,再无血脉可以延承,若是本王在边关……”
“王爷!”
宁鸾面色凄然,“您是大梁最后的天子,除却您,还有谁可以担此重任?若是您有个意外,大梁可就完了啊!”
苏胧月沉默了。
仿佛他从未提及的重任,早已将他的肩头压得直不起。
宁鸾思来想去,贝齿轻咬,缓缓道:“王爷,若您信得过宁鸾……宁鸾手上尚有一支精锐小队,虽不及军队威猛,但却是我爹当年掌管的一支武装,尚可一用。”
苏胧月微顿,毫无欣喜之色,立即拒绝:
“宁阁老当年为大梁做了太多,这支小队留于你自保,本王怎可拿走。”
宁鸾也不是傻白甜,虽然苏胧月拒绝了她,她仍旧保留了一丝算计,只见她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双眼含泪道:
“王爷,你当我……为何叫了你这么多年的胧月哥哥?”
苏胧月负在背后的手掌微微弯曲,似乎心情很差要杀人似的,可他面对着宁鸾的神情,却是隐忍中带着难舍……演技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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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64)
“因为,宁鸾早就将自己这颗心寄予王爷您了呀!
宁鸾知道王爷背负了太多,知道王爷为了复兴大梁忍了太多,所以宁鸾也从不说什么,
但只要王爷需要宁鸾了,宁鸾必然不负王爷!”
声声如泣如慕,这等桃花般明艳动人的女人,试问,又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呢?
宁鸾紧紧盯着苏胧月,只见苏胧月的神情似乎微微松动。
宁鸾趁机继续说道:
“若是胧月哥哥觉得这情太重,宁鸾愿意等,
等到胧月哥哥平定西北,收复大宗,复兴我大梁,
只求胧月哥哥,不忘宁鸾还有一份情……”
苏胧月终是没能拒绝掉这个诱饵,他咬紧牙关,最终沉声道
“待本王复兴大梁,你……必是皇后。”
宁鸾那一瞬间,眼中顿时闪烁出爱的泪花装的。
两人分开后,几乎各自换了一副面孔
宁鸾走出摄政王府,走到一处阴暗角落,立即有人过来接应。
她冷冷看向皇宫,笑道:“摄政王出征前的几天,给我盯死了,但凡他再进一次皇宫,便证明他刚刚那些话中有水分,若是他对我有二心,便吩咐我的飞鸾军,在边关找机会将他软禁住。”
而对这些,似乎早有预料的苏胧月,在送走宁鸾之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推开门的一瞬,手脚被缚,嘴里还塞着一团布的苏鸿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他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似乎就在不久前还经历了一场疯狂的欢爱,而此刻苏胧月的出现,则令他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唔唔唔唔(臭流氓滚!)!”
苏鸿剧烈挣扎,但苏胧月却毫不滞涩地朝他走了过来。
“唔唔唔唔(干不动了!)!”
苏鸿欲哭无泪。
自己这皇帝干得太憋屈了吧,居然被从皇宫带到摄政王府,被苏胧月藏在卧房里,有事儿没事儿来一炮!
大宗朝的面子都给他丢尽了!
不曾想,这次苏胧月却没有上来就脱衣服。
苏鸿逆着光,隐约看到这位被称为玉面阎王的俊美青年缓缓朝他走过来,侧卧在自己身侧,少有温柔地轻轻抚摸了下他的脸。
“大宗不会覆灭。”
苏胧月突然出其不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苏鸿满脸狐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便见苏胧月将苏鸿按进怀里,用沙哑又低沉的嗓音又添了一句
“大梁……也永不会复兴。”
苏鸿愣住了。
他猜不透苏胧月突然说这句话的意图。
按说,原剧情中的苏胧月,想方设法败坏原主的名声,为的就是引得百姓不满,大宗国乱,才能名正言顺地杀死苏家最后的血脉,再复兴大梁……
但今日,苏胧月却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苏鸿顿时想到前些日子,在皇宫中,那人缀着深沉笑意,宛如深海中的猛兽一般定定看着自己,耳旁还回响着那句
“我不杀你,也不会篡位,我要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却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人……到底想做什么?苏鸿心惊肉跳,发觉自己似乎一直猜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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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65)
苏鸿的面色微微沉下,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似乎有什么在渐渐枯萎。
苏胧月见他似乎并未多开心,忍不住捏起他的下巴:“鸿儿,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
苏鸿冷冷地瞪着他。
你丫把嘴巴塞起来再说话给我听听?
但苏胧月却假装看不懂他的神情,反而自顾自笑了出来:
“既然鸿儿没话要说,那本王就当鸿儿乐得见到这场面,乐得与本王永世厮缠了。”
苏鸿愕然。
这人是故意的?
故意不想听自己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故意假装喜悦,也故意将他自己沉溺在他编织的虚浮又盛大的梦境中。
要说这不是虚假的梦?苏鸿笑容凝滞,若不是故意营造的虚假的梦,为何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获取不到dna呢?
苏胧月的心中,一定还有更深的执念,需要自己去挖掘。
苏胧月……这人的心到底有多少道弯弯,竟是连自己都看不懂了。
……
这年年关,皇帝的寿辰刚过,摄政王便出兵前往西北了。
各方的探子都来报,自从少帝苏鸿抱病休朝之后,摄政王几乎也再没去宫内看望皇帝,两人的关系似乎已经降低到了冰点。
若是这次摄政王凯旋,大宗朝的主人,或许就要易主了。
边关战事,一打便是数月。
这数月内,春风又绿了江南岸,无数封报告战事的奏折被呈上朝堂。
摄政王已在前线,早朝的龙椅桌案上,奏折已经堆积如山。
“皇上,到底何时才能康复!”
国将不国,有老臣实在不看下去,掷地有声地叹道。
林公公站在空旷的龙椅旁,战战兢兢,却不敢回应一个字。
“林公公!您也辅佐皇上多年了,皇上如今究竟如何,您到底可否与我等说说?”
堂下的大臣们忍无可忍,竟来逼迫他。
正当林公公焦急不已地应付这些大臣的时候,突然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在林公公耳畔说了些什么。
林公公一愣,对方深深点了点头。
“诸位,既然大家都心有疑惑,不如同咱家一起去趟养心殿,直面皇上问清楚吧?”
群臣愣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皇上抱病只是一个说辞,事实如何……有人猜皇上早被摄政王杀了,有人猜皇上已经逃走了,但万万没想到,皇上竟还在宫中!?
而这群人中,自然也有与大梁沾染了千丝万缕关系之人,他们早就想打探出少帝的近期状态了,当下愿同前往。
群臣悠悠跟在小林子身后,一路走到养心殿门口。
只见殿门大开,殿内幽暗昏沉,似乎殿门已有许多日没有开启过启过了。
见众人都犹豫,小林子微微躬身:“诸位大人,请。”随后便率先走了进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跟着一同进去。
只见龙床之上,躺着一个面色蜡黄的青年。
虽然皇帝刚刚过了他的十六岁生日,但看上去,一点都没有青年人朝日蓬勃的模样,反而有些像先帝弥留之际,那副恹恹的病态!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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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66)
“皇上!”
大臣们愕然,悲痛不已地匍匐在龙床之下,真好似苏鸿快驾崩了似的。
苏鸿内心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一片漠然,仿佛生死看淡:
“众卿看也看了,也请留朕一片清净吧……”
他说得可怜又可悲。
堂堂皇帝,毫无自由,也没有真为所欲为的任性权力,虽与前世的原主本质上没有区别,但却被苏鸿用另一种方式,更加直观地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你们看,老子虽然任性乖戾又狂妄,但老子真的只是一个受人操控的傀儡小皇帝啊。
所有人看到苏鸿如今的模样,都会下意识把眼前的情景与摄政王联系到一起若非摄政王,又有谁有本事,令苏鸿不能下床呢?
哦不,不是这个意思,意思是,只有只手遮天的摄政王才能令少帝没有自由。
嗯,一定是这样。
大梁的探子将眼前景象加以揣测,汇报给宁鸾的时候,她才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看来,苏胧月是真的对小皇帝下手了。”
她嘴角终于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这才对嘛,大梁的太子,必然要将大宗的天下搅和得一团乱,才得以被她趁乱而入内心啊。
苏胧月的皇后必然是她!
苏胧月最后心中的那个人,也必须是她……!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天下不久将要易主的时候,边关却突然传来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
“摄政王遇袭,昏迷不醒!”
大宗朝的顶梁柱倒下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而这些人里,却唯独不包括苏鸿。
这个消息传来的第二日,久不上朝的少帝突然驾临早朝,让原本以为少帝快不行的众臣们,措手不及。
“怎么,诸位见到朕,很差异?”
苏鸿重新出现在人前,脸上哪还有前些日的憔悴?有的,只有那双雏鹰展翅,大杀四方的精光……
“传朕旨意,即刻派人将摄政王带回盛京,派出使者,以朕名义与多罗国交涉!”
几乎所有人都被苏鸿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给震惊了,那个只知享乐,大事全交给摄政王处理的小皇帝变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心中只有巨大的惊恐。
边关战事,皇帝抱病,摄政王遇袭,这些事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纽带,隐隐将它们都拴在了一起。
苏鸿看着堂下神色各异的大臣们,嘴角缓缓露出一抹恣意又霸道的微笑。
朕是皇帝。
再受尽屈辱,也是大宗的皇帝。
半个月后,摄政王归京,而皇帝的使臣也到达了边关。
不知皇帝到底许诺了多罗国什么好处,原本打得火热的两边,居然立即就停战了!
这下,百姓不得不相信,这个小皇帝是有些真本事的,竟然连把摄政王坑掉的多罗国都能搞定。
而皇帝再上早朝后,有人突然发现,礼部尚书苏泽不见了!
高高在上的青年皇帝皱眉沉吟片刻,派出禁军全城搜捕,却没有搜到苏泽的下落,反倒是搜出了一些欲图谋反的大梁余孽!
这可比大臣失踪更重要,很快,诛杀余孽的消息便盖过了苏泽的消失。
宁鸾看着自己被捣毁的好几处基地,恨恨咬牙
“苏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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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67)
“禀告皇上,摄政王的外伤几乎已经痊愈,可他仍旧长睡不醒,微臣无能,实在查明不了原因!”
一干太医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无奈地对坐在御书房内的青年说道。
青年一身龙袍,眉目精致却充满戾气。
“人人都说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在皇宫之中,但依朕看,天下最好的大夫,并不在宫内啊。”
苏鸿冷冷笑道,起身长袖猛得一甩:“都给朕滚!三日之内找不到医治好皇叔的方法,朕不如将你们都给革职了,免得你们占着茅坑不拉屎!”
太医们愕然。
皇上……皇上怎能吐露如此粗鄙之语!?
却见苏鸿骂完一群人后,眼眶竟渐渐红了。
他如今已不是几岁孩童,十几岁的青年,纤瘦的身子强撑着作为苏氏嫡系最后的骄傲,面容却早已被悲伤扭曲。
太医们傻了。
他们原以为皇上和摄政王关系视同水火,哪怕救不活摄政王,皇上也不会怪罪他们,如今却意识到,皇上与摄政王是真的叔侄情深啊!
苏鸿发完了一顿火,看着屋内不敢说话的人群,突然似哭死笑地退后几步,扶住额头:
“是朕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生死有命,岂是你们能左右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小林子见皇上突然失态,赶紧朝底下的太医们使眼色“皇上累了,咱家看,不如太医们先行离去思考解决办法,皇上也赶紧休息吧。”
苏鸿沉默地挥了挥手,太医们赶紧谢恩离开。
小林子作为照顾了苏鸿最久的太监,无奈又心疼地走上前,替苏鸿递上一杯热水:
“皇上,摄政王昏迷不醒已有半月,这半月,您日夜陪伴,喂食喂水地照顾王爷,也要顾及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他这么一说,苏鸿才意识到怪不得自己这些天这么累。
苏鸿神色疲倦地抬起头,苦笑了笑:“皇叔是为了大宗,为了朕才受这么大罪责的,若是朕再不尽心……”
他顿了顿。
两滴泪突然落下,“苏家,可只有皇叔与我了啊。”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连小林子都忍不住红了眼,为这可怜的少帝……
哦不,如今苏鸿已然成年了,可他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
摄政王是如何对皇上的,作为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宫人,小林子一清二楚,可怜皇上看似狠厉又决绝,但内心深处,仍是一片赤子真诚啊!
片刻后,苏鸿起身:“今日还未去看皇叔,小林子,你带路吧。”
小林子甩了甩泪水,躬身哑声道:“遵命。”
一席龙袍,纷飞而去。
养心殿旁的偏殿内,躺着那俊美无俦的摄政王,大宗的百姓和朝臣们,曾经都私自猜度摄政王才是大宗内真正的实权掌控者。
但如今,他躺在这里不过区区半个月,曾经的那些声音全部烟消云散,也不知到底是民意使然,还是有心人刻意操纵了一切……
关上殿门的一瞬,殿内的苏鸿似乎微微扬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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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68)
“你听说了吗,摄政王在边关遇袭,可能是咱们小皇帝的手笔呢。”
摄政王纵使沉睡不醒,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在街头巷尾小声传播起这样的猜想。
“多可怕啊,皇上为了从摄政王手上夺权,居然这样痛下杀手,置大宗的安危于不顾!”
然而……
“你在胡说些什么?”
听到这些传闻的人,但凡有一些家世背景的,都会立即反驳
“我叔父可是皇宫太医院里的,听说皇上日夜守在摄政王身边,逼着他们去医好摄政王,这叔侄关系,你告诉我是皇上策划的阴谋???”
“对啊,你哪里来的消息,简直胡言乱语,可不要再出传出去了,听闻皇上最近因为摄政王一直不醒,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番话若是传入他耳中,他该得多伤心?”
这流言竟不攻自破,连一个上午都没顶住!
“他们真这么说的?”
宁鸾听到自己散播的消息竟没有一点作用,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苏鸿苏鸿苏鸿!怎么到处都是苏鸿在坏我的事!”
探子以为宁鸾在生气苏鸿阻碍了他们的光复大业,立即进言:
“宁姑娘,若是王爷身陷囹圄,无力再战,不若我们直接对那小皇帝开刀?”
“不可!”
宁鸾想也不想,立即呵斥道,“胧月哥哥那般在意小皇帝,若是我们趁他昏迷,贸然伤了那小皇帝,岂不是会造成日后我们君臣之间隔阂?”
她说的义正言辞,令探子自愧不如。
但她转眉间,眼中却闪过狠厉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苏鸿一定得死,并且还不能死在自己手中,哪怕是明面上。
她要获得苏胧月的爱,就不能让苏胧月对她产生埋怨和憎恨。
苏鸿是她的绊脚石,可她就连杀了苏鸿,也不能让苏胧月知道……而现在苏胧月正处在昏迷中,恰是一个好时机。
……
是夜,养心殿内。
“皇上果真神机妙算,截至今日,宫内的所有钉子都已拔除,朝廷中所有与大梁有关系的大臣们也都被我们控制住了。”
飞鹰一五一十,把重要的信息都呈报上来。
苏鸿一身衣冠穿戴整齐,坐在桌案后轻轻点了点头:“外部的大梁余孽们有处置干净吗?”
飞鹰顿了顿,声音渐低:“大部分已经伏诛,但仍有一小部分,他们的行踪非常不定,特别是王爷没了动作之后,他们也将自己藏了起来,许久没有动静。”
苏鸿沉吟许久,他的那双桃花眼越长大,越有令人看不透的狡黠气质这一点上,似乎和那位摄政王不谋而合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长一双眼。
片刻后,苏鸿轻轻说道:“那么……便放任她吧。”
飞鹰敏锐地察觉到皇上说的是一个单数的他/她?
难道皇上心中已有定夺?
苏鸿又问道:“皇叔身边的那位扶烬,你可妥善安置好了?”
飞鹰一顿,低头道:“回皇上,扶烬在王爷出征的时候一直在京中,待王爷回京后,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将他安置在了街边人流最多的宅院里,他必然能听到路人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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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69)
“回皇上,扶烬在王爷出征的时候一直在京中,待王爷回京后,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将他安置在了街边人流最多的宅院里,他必然能听到路人的传言。”
飞鹰兢兢业业地汇报着,苏鸿却淡淡笑了笑。
扶烬是苏胧月最得力的杀器之一,可他却将扶烬特意留在京中,苏鸿也不知,此举究竟是为了监视自己,亦或是……
苏胧月对他已然动了情。
苏鸿眼眸中情绪流溢……
算了,多想无益,便当这一切,是他回应苏胧月机关算尽的一叠小菜好了。
待苏胧月醒后,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自然都会慢慢揭晓。
“你也去休息吧,我去陪皇叔了。”
苏鸿站起身,慢慢伸了个懒腰。
路过飞鹰身侧的时候,飞鹰面上露出一丝不忍“皇上。”
苏鸿脚步一滞,不解地看着他。
飞鹰话到嘴边,终是忍不住轻声问道:“皇上与王爷明明彼此都心怀对方,可为何非得……”
“彼此?”
苏鸿突然笑了笑,带着飞鹰看不懂的苍凉,与他这般十几岁的模样格外不相符,却又完全不冲突,仿佛他早已习惯了用这样的表情来看待万物。
“若真是彼此,我又何必……”
说到一半,苏鸿又笑了笑了,摇头不语。
若真是彼此心怀对方,他又何必步步为营,费尽心机呢?
说到底,还不是苏胧月的心里,设了层层围栏,挡住了自己,也挡住了他。
他只有将这一道道围栏勘破,才能碰触到那个最深处的人……
当苏鸿踏进偏殿的时候,守着蜡烛和香炉的宫女们微微躬身。
苏鸿挥了挥手,她们便离开了。
苏鸿缓步走到床榻前,深深看着床上那面色苍白的男子,也不知为何,心中忍不住传来隐隐的痛楚。
【系统:……要不给你放个安眠曲?】
【苏鸿:我以为你要通知我原主的精神又要被我弄崩溃了。】
【系统:哦那倒没有,原主对他皇叔也是又爱又恨的,只是人家还是个孩子,没太弄懂你的爱是那种爱,所以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
苏鸿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脱去外衣,轻轻躺到苏胧月身侧,伸出手将男子略微凌乱的发丝微微拨正,露出那挺拔如山脊的鼻梁。
苏鸿忍不住肖像每个世界的皇帝都长得如此好看,而他真人,会是怎么样的模样?
真人的他,是会像苏胧月这样步步为营,还是会像上个位面的图兰一样单纯坦诚呢?
呵……无论怎么样,肯定都是个老流氓就对了。
苏鸿竟忍不住红着眼笑了出来。
“你总是这么欺负我,总令我难堪,可为什么……却总是把我的心都攥得紧紧,让我无法呼吸呢?”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臂,轻轻搭在苏胧月的肩头,如同朝圣般炙热又真挚地看向那昏迷不醒的男人。
若是旁人哪怕是闭着眼的,但凡有一丝意识,也能感觉到这目光的火热。
“皇叔,你会后悔将我培养成你的绊脚石吗?
鸿儿有时,真的会后悔呢,后悔为何要当这么个皇帝,身不由己……
但鸿儿有时也在想,若非皇叔将我带回来当皇帝,或许我连皇叔的面都见不上,
如此一想,鸿儿便觉得,这皇帝,当得再苦,被旁人欺负得再狠,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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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70)
“如此一想,鸿儿便觉得,这皇帝,当得再苦,被旁人欺负得再狠,也是值得的……”
一声声叹息,回荡在偏殿的床榻之上。
苏鸿似乎终于撑不住了,沉沉睡了下去。
……
几日后,苏鸿刚下早朝,飞鹰突然出现在回殿的半道上。
“何人!”
小林子满脸慌张:“何人?刺客!?”
苏鸿却伸手将他拦了下来,用眼神逼退了周围的侍从们,可他看向飞鹰的神情却带着不满。
飞鹰的身份,必然不能这样直接地出现在人前。
但飞鹰却没有管这些,脸色僵硬地看向苏鸿:
“禀告皇上,太医院传来消息,王爷的毒……还是没有找到解决办法,而且似乎因为王爷长期未能进食,身体越发虚弱了。”
苏鸿一顿。
“今日,还没有醒?”
飞鹰垂头,咬牙道:“未醒。”
“超过几天了?”
“五天。”
苏鸿匆忙赶向偏殿,推门冲进去的时候,太医们还在殿内商议医治办法,见到苏鸿,脸色纷纷变化。
“皇上……”
苏鸿看着床上的苏胧月,颤声问道:“皇叔还未醒?”
“皇上恕罪,臣等无能,请皇上降罪!”
这些太医们也无奈至极,但他们已然见识到皇上对摄政王的情深义重,知道再也没法侥幸逃脱。
“出去。”
不料,苏鸿却突然低声说道。
见众人似乎呆滞了,苏鸿突然大声喝骂道“出去!统统给朕出去!”
一群人慌不择路地逃出偏殿,似乎殿中有什么吃人的大魔头似的。
却见苏鸿跌跌撞撞奔到床前,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还有失算。
“皇叔,皇叔……你该醒了啊,你为何还没醒?难道是萨拉罗骗了我!?”
他想用力,却又不敢用力,只能颤抖地抚摸着苏胧月的脸颊。
“我明明只让萨拉罗给你使用了一个月的药量,待我清理完盛京的杂虫之后,你就该苏醒了呀……皇叔,你别吓鸿儿,你别吓鸿儿啊……!”
可无论他怎么叫唤,怎么哭诉,苏胧月都毫无苏醒迹象。
不该这样的……
他不想让苏胧月死……
他明明只是和萨拉罗合作,分散掉苏胧月的注意力,再将他控制一个月,好让自己在这一个月时间内清理盛京,却不想,萨拉罗竟然还留了一手!
该死!
“骗子!都是骗子!都在骗朕!”
“一个个……都想害死朕,都想夺走朕的江山!”
哈哈哈……哈哈哈!
苏鸿毫不掩饰自己的暴戾,疯狂地将内殿中的一切都扫落在地,疯狂吼叫。
这般模样,落在任何人眼中,都能看得出,苏胧月在苏鸿心中已经占据了无比重要的位置。
可有人惆怅,自然有人欢喜。
“没打听错吗?我们的人手已经不够了……甚至我的飞鸾军也被控制在了边关,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隐秘的小楼中,宁鸾的声音压抑又低沉。
而她对面所坐之人,有许多熟面孔,竟都是出入过朝堂之人,甚至连许久之前被苏胧月送至江南的曾旭咏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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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朕与江山谁更美?(71)
“那小皇帝这次清算了这么多大梁子弟,唯独我一人藏了起来,他自然以为朝中已经安全,所以想打探道消息,并非难出。”
说话的,竟是刑部的一位侍郎杨文秀。
曾旭咏本就年迈,折返长途更加虚弱,可他双目精芒闪闪,似乎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果然啊……王爷养虎为患,被这黄毛小儿算计了一道,如今王爷已经无法再给予我们支持了,只能靠我们……”
“曾大人,杨大人,恕我直言,王爷一直各种阻拦我们对小皇帝下手,如今王爷还在昏迷,我们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但若是待王爷醒了,要责难我们怎么办?”
有人艰难问道。
众人都沉默了一瞬。
王爷的态度,决定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动作风向,也正是因为王爷的态度暧昧,所以大梁的复兴停滞了好几年都没有动静。
而如今,王爷甚至被小皇帝软禁了起来,小皇帝对外说是王爷遭到偷袭昏迷不醒,但谁知道是不是小皇帝自己使的手段呢?
小皇帝固然可恨,但在隐隐之中,这些人竟连王爷也一同埋怨上了。
宁鸾双眼微眯,适时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诸位,稍安勿躁。”
她是大梁宁阁老的女儿,更是当年皇后许配给苏胧月的太子妃,她的话,自然分量极重。
“皇后当年殁在胧月哥哥眼前,胧月哥哥对苏家的国仇家恨必然不会比我们浅……他所做的这一切,或许是受了小皇帝的蒙蔽,也或许是另有原因,更者说,如今大梁只剩他唯一一丝血脉,我们怎能弃他于不顾呢?”
字字珠玑,几欲流泪,这演说级的话术令在场所有人都微微沉思。
而宁鸾……却侧脸微微冷笑。
她这番话,无论起到多少效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苏胧月醒过来开始着手正事了,这些话,必然会传到苏胧月的耳中。
听听,多感人呐?所有人都在埋怨他,所有人都在质疑他,只有自己,坚定又果敢地追随着他……
这样的女人,苏胧月真的能够坐视不理吗?
况且,苏胧月在出征前便已答应了,只要大梁复国,她就会是皇后,哪有皇后不与皇帝同一条心的道理呢?
三日后的夜晚,一支精锐的小队悄悄从皇城后门潜入,杀了一地守卫,换上了他们的衣服。
这是大梁最后的反击,也是大梁最尖锐的一支小队。
苏鸿正在偏殿内一勺一勺地喂苏胧月喝水,飞鹰被他派去多罗国交涉解药了,此刻他身旁……几乎没有任何防护。
突然,一支羽剑破空穿来。
苏鸿眼神一厉,瞬间将苏胧月护在怀中,俯身伏在床榻上。
“来人有刺客!”
小林子的声音在偏殿外惊叫响起,随即兵戈之声响彻皇城!
苏鸿紧紧抱着苏胧月,身体颤抖不已。
“刚刚……刚刚……”
苏鸿略微结巴地起身,赶紧将苏胧月全身打量一遍,幸免于难般笑道:“还好没事,还好……”
“皇上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一个熟悉却不怀好意的女子声音在殿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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