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条件
维兰克女王愣住了。她预想过对方可能开出的很多条件，也将自己可接受的心理价位提得相当高。但无论如何她也没相当的是，对方提出的竟不是赔礼、不是补偿，而是......结盟？
虽然契约上没有用类似的措辞，但在她看来大概就是这样。契约上要求斯克鲁尔人在太阳系内建立空间站，设立一个可以随时从斯克鲁尔母星到地球双向空间跳跃的虫洞。而相对地，斯克鲁尔人也必须在自己的主要星域内至少腾出一颗相当于月球大小的卫星，人类（其实就是天剑）也会在那颗卫星上建立前哨站。
然后在地球遭遇任何形式的外来侵略、或者异空间威胁时，斯克鲁尔人都有义务出动军队和资源提供帮助，反之亦然......说是这样说，但维兰克女帝可完全没有指望斯克鲁尔帝国在遭遇什么重大灾难时地球人能帮得上忙......除了眼前这个人类之外。
当然，上面也提到了最基本的禁忌。比如未经允许双方都不得派遣军队或任何武装力量侵犯对方的领地，还有当前所有停留在地球上的斯克鲁尔间谍都必须被撤出、今后未经允许也不得派任何斯克鲁尔人伪装成他人形态踏入地球领土之类的。一旦发现有人未经注册就以他人样貌踏足地球，其行为将视为侵略处理。
契约书内容不多，维兰克女王很快便读完了。她抬起头，用有些怪异的目光看着迈克尔，道：“这些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只是......为什么？”
她确实有些不理解。他们是侵略者，而且还是战争中的战败方。对方本可以提出很多要求、要求巨量的赔偿，可对方却没有。就好像昨天双方还扭成一团要打个你死我活，今天却便握手言和称兄道弟了。
“不为什么，因为这就是最好结果。”迈克尔平静地解释，“我们自己也很清楚地球现在的斤两，一个长期的助力要远比眼前的利益来得实在。而且关于地球你们可能不大清楚的一点，那就是地球它......总是有种能吸引麻烦的特殊潜质。各种各样的危险物品、侵略者甚至一些神级的存在，他们总是能被各种理由吸引过来。
所以你们看，你们的预言说你们将迎来灭顶之灾，而地球压根不需要预言我们三天两头就会撞上灭顶之灾。所以也许我们能互相帮助。”
维兰克女王狐疑地看了他一阵，但很快就放弃了隔着这层蓝黑的铁壳子看穿他想法的愚蠢念头。
“那好吧。”她说，“我们接受条件。后天我就会联系星际联邦，正式宣布斯克鲁尔帝国和地球的盟友关系，这样可以吧？”
“可以。”迈克尔说，“那么现在，尊敬的女王陛下，只需要你在契约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或是滴上一滴血，我们的问题就解决了。”
维兰克女王点了点头。经过之前的打斗她早就已浑身挂彩，她随便从伤口处沾了点血划在了签名的位置，契约便成立了。
眼看双方协商谈妥，一众斯克鲁尔人悬着的心脏才纷纷归位。
尽管说出去有点丢人，但他们确确实实给打怕了，而现在这个结果确实是对所有人来说都可以接受的结局了。
面对克里人的军队，他们或许还能勇猛地冲锋、奋战致死。但面对这个仅仅穿着层盔甲的人类，他们却连反抗的意志都提不起半点。
他们不惧死亡，但他们害怕哪怕至死都看不到取胜的希望。
能好好活着，谁会想上去送死呢？
这也是迈克尔最初的预期。如果他刚来到斯克鲁尔星便向维兰克女王抛出这份提案，对方绝对不可能这样干脆地就和他签订契约。毕竟在斯克鲁尔人看来人类是低等的种族，他们觉得人类没有和他们平起平坐谈条件的资格。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必须先展现实力，用刻骨铭心的方式将一个完全不可能战胜的形象烙印在这群斯克鲁尔人的脑海深处。只有当引起对方足够的重视，他们才能坐下来达成一致。
契约签订，迈克尔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大半，剩下的就只有一些细节需要协商了。维兰克女王当场就用她的专线远程呼叫了驻扎在地球上的所有斯克鲁尔间谍，要求他们无论如何必须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撤出地球，帝国这边会派专门的母舰去接应。
接下来迈克尔又在斯克鲁尔主星上停留了半天完成一些细枝末节的讨论。有趣的是，直到刚刚为止他的身份还是个人人喊打的地球侵略者，而如今却摇身一变、直接成了维兰克女王的座上宾。
众斯克鲁尔民众得知事态变化时一个个都是懵圈的啥？就不打了？
什么？还要跟地球建立盟约？
那咱们下一步是不是就打算去给克里人送小红花了？
......
斯克鲁尔王宫和主舰都被炸毁了，于是维兰克女王便将迈克尔请到了斯克鲁尔首都的军事中心感觉就像国防部一样的地方。
在这里，女王向迈克尔展示了斯克鲁尔帝国预言中的未来，一副他们相信未来将会变成的光景。
“这是我们用斯克鲁尔帝国最强大的超级计算机根据预言的方向进行推演，最终得出这颗星球将会变成的样子。”
维兰克女王说着，激活了某种立体投影技术。房间内景象顿时切换，两人犹如身临其境地落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暗红色的天空，恒星高高地挂在空中、释放着惊人的热量灼烤着残破的大地。视野所见之处满是废墟残垣，一艘艘巨大的母舰像死去的鲸鱼般倒在地上，遍地燃烧着战火。
仿佛世界末日。
“这就是斯克鲁尔帝国的末路，我们的未来。”维兰克女王说，“也是我一直在极力避免的东西。”
迈克尔环顾了一圈，道：“所以这场浩劫，它是从何而来？”
“我们不知道。”
“那你们的敌人呢？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我们......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迈克尔摊手，“你们其实没有线索、没有证据，只是因为一则毫无根据的预言说你们快完蛋了，你们就对此深信不疑？”
第五百一十二章 传说武器
“预言从不出错。”维兰克女王面对迈克尔的质疑脸上毫无波澜，“关于斯克鲁尔帝国的一切预言最后都成真了，无数个世纪来从未有过一次差错。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预言最终都将兑现，会出现偏差的只有我们的理解而已。”
维兰克女王坚定不移的样子让迈克尔不禁想到某些狂热信徒。某些自称“神的代行者”之类的野心家振臂一呼，总是会有一大票白痴前赴后继地为他们献身。
人们总是愿意把未来寄托给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幻想出世界上有一些超越了他们理解的高等存在、幻想出自己的命运其实是掌握在其他什么人的手里，就好像这就足以成为他们什么都不做的理由一样。
现在看来这貌似还是普遍状况，不仅仅是许多人类会如此，外星人也一样。
维兰克女王看出了迈克尔的不以为然，只摇了摇头：“我不指望你会理解。但这确确实实就是我们种族所面临的境况。我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也许几年之内，也许就是明天，但那场灾难已经迫在眉睫。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寻求出路......”
“或许吧，可能你们的预言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那就这么说吧......我问你一个问题，”迈克尔顿了顿，说，“如果说你们的预言确实准确无误，如果你真的坚信它绝不会出错......那么告诉我，为什么地球没有被你们征服？按照预言，地球应该会是下一个斯克鲁尔主星不是吗？”
维兰克女王皱眉思忖了片刻，似乎确实想不出理由。
“我不知道。”她承认道，“这样的事之前从未发生过。我们之前都以为拿下地球是十拿九稳的事，从来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么我来告诉你这是为什么好了。”迈克尔看着她，说道，“因为我们为之战斗了，我们为保卫自己的家园而奋起反抗。你说被你们斯克鲁尔人占领就是地球的命运？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命运已经被我们亲手粉碎了。”
维兰克女王一时无言。
“就像我说的，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了。”迈克尔续道，“如果你之前真的对地球有所关注应该就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虽然偏僻、但可从来不太平。虽然一般没人跳出来说什么毁灭预言，但我们遇上星球毁灭级的灾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其中许多敌人都是那种动辄毁灭星球的强者，甚至是你们整个斯克鲁尔帝国也都束手无策的级别。
可正如你看到的，地球现在还是好好的在绕着太阳打转，人类的文明也仍在延续。这无关乎你们有多大的战舰、多强的火力，这仅仅在于你们是否愿意为之而战。
这就是你们和我们的差距了，女王陛下。生存也好毁灭也好，至少我们掌握着自己的命运。”
维兰克女王沉默了半晌。
“也许吧。”她轻叹了一声，苦笑，“这么说来作为领导者，我可能确实不大称职。反抗预言的决心么，我们可能确实没这么想过......”
她闭上眼睛，沉思良久，似乎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才做出了某个决定。
“有一件事......某样东西，我们已经调查了很久，但至今都还没有结果。”女王说道，“但现在看到你，我觉得或许你会是托付这件事的更好人选。你这样强大的实力、你所处的层次，还有这件我们闻所未闻的外骨骼装备......这是你自己造的吗？”
尽管对她要说的事一头雾水，迈克尔还是点头：“是。”
“不可思议。”维兰克女王评价，“以人类的文明程度竟能造出这样可怕的装备，我没法想象如果像你这样的人出生在更高等的文明会是什么样。或许......或许你是当今这整个宇宙里最适合托付‘那个’的人也说不定。”
迈克尔皱了下眉：“你究竟在说什么？”
维兰克女王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她转向迈克尔，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神秘地说道：“人类，你有没有听说过......‘弑神者’？”
“......没有。”迈克尔摇头，“但要我说，如果有谁给他自己造的东西这么命名，要么他就是个妄想家......要么他就是个神棍级的天才。”
“正是这样。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我们现在所在讨论的这件武器绝对能配得上它狂妄的名号。那是个名副其实的弑神者，一件真正以科技触及了神的禁忌领域的盔甲......”
“等等，”迈克尔打断她，“你说这个‘弑神者’......是一套盔甲？”
维兰克女王点了下头。
“你出生地球或许没有听说过，然而但凡是在稍微高等一些、消息不那么闭塞的星球上，人人都知道弑神者的传说。它是一个传奇，一个几乎终结了神的时代的超级兵器，很可能也是科技这种东西所能创造出的究极造物。”
有这么厉害？
迈克尔对此有些不以为然。传闻这种东西大多都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里面，一般不会完全是凭空捏造、但往往也会被过分夸大。如今在外骨骼装甲这方面迈克尔多少也算是权威人士了，至少他所见过的高等外星科技所打造的盔甲也并不比他自己的出色。
“我知道这么空口地叙述对你来说很难想象，但我可以保证刚刚对这件武器的描述里没有一个字是过分夸大。传说是一个早已没落的种族打造了这件盔甲，他们在上古时期就有着现在宇宙中最高等的文明也比拟不了的技术。假如他们到今天依旧存在，就算统治这整个单体宇宙应该也没什么难度吧。”
她越说越扯呼，感觉就像在说某些力量体系爆炸的网络小说，总有种她接下来就要说那个种族全体都已经破碎虚空前往更高位面的赶脚。
“嗯......好吧，那么这件神乎其神的武器......这个‘弑神者’，它现在在哪儿？”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维兰克女王说，“没人知道。”
第五百一十三章 弑神者
“罗幕伦人（rigellians）。”维兰克女王说，“这就是那个已消失种族的名字。但关于这个种族剩下的也只有名字而已了，他们的科技、他们的创造都已经几乎成为了传说，在如今这个时代已所剩无几。偶尔有某些种族在某些遗失星系中侥幸发现了罗幕伦人遗留科技的只鳞片爪，他们的科技都得以得到了大幅的提升、开发出了相当强力的武器......”
“你知道，从你所描述的话语听起来，”迈克尔道，“你说的就好像这些古老的外星人把他们超神的科技全部拿来造枪造炮了。他们就没点武器之外的发明？”
“当然有，有记录说罗幕伦人在各领域的知识都相当完备，只不过在武器科技方面尤其如此。”维兰克女王回答，“他们是一个极度推崇知识的种族，但同时更崇尚武力。他们......用现在的话，就是野心家。他们造枪造炮，因为这些东西能帮助他们征服、帮助他们扩充地盘，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所以比起用他们超先进的科技解决问题，他们更喜欢用它来获取利益。”
迈克尔没吭声。
这听起来好像是个远古种族的愚蠢和过错，但人类何尝又不是一直在犯着类似的错误？你交给他们火种，他们就会去考虑用它来烧死别人。这也是迈克尔从未把天剑缴获的大量尖端科技分享给其他人的原因，因为他们没做好准备。
而现在听到这个叫罗幕伦的种族的故事，迈克尔感觉就像听到了地球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他努力至今想避免自己生活的蔚蓝世界被虎视眈眈的异族占领，他做了这么多的事、建立了这么多的东西，但搞不好到头来地球没有毁灭在侵略者手里、反倒被人类亲手埋葬。
“所以也很自然的，他们是一个科技树不大平衡的种族。他们的科技水平总体都远超现在的高等文明，但他们在其他领域远远比不过武器科技。”维兰克女王道，“所以你可以想象，当一群野心家手握那样强大的枪管，他们的野心会膨胀到什么样的地步。”
“‘弑神者’。”迈克尔淡淡说道，“这个意思是，他们希望窃取神的权力吗？”
维兰克女王肃然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宇宙天神组’（celestials）吗？”她问。
“听说过这个名字。”迈克尔说。
他对漫威漫画了解不多，但天神组的大名多少还是听说过的，只不过了解有限。他知道那些家伙对普通人来说基本就是全能的神明，连奥丁那种天父级的神族在不借助特殊装备的情形下也根本不是对手。他还知道那些家伙都特别高，是一群尺寸夸张的巨人。不过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了。
“天神组的地位在这个宇宙中是至高无上的，他们有着最高的权能、最强大的力量，对于他们来说像我们这样的文明便如蚍蜉，他们举手之间便能令我们覆灭。”维兰克女王说着，抬眼出神望向了别处，“其实说起来，我们种族的起源也是拜伟大的天神所赐......上古时代的斯克鲁尔人和你现在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是天神组的一次实验改变了我们种族的轨迹，随后才有了现在的我们。”
这个部分迈克尔倒是没听说过，他也不关心。但他大概倒也猜到了女王为什么要提这些。
“这么说‘弑神者’，”迈克尔道，“正是为了和这群全能的神的战争而设计的？”
维兰克女王机械地点了点头。
“罗幕伦人征服了一个又一个星系，一个又一个文明。时至今日已经没人知道那场战争爆发的真正理由了......有人猜测是征服星系已经无法满足他们膨胀的**，也有人说是因为他们做得太出格，以致神都决定要出手制裁他们。
但理由都无所谓了。总之，战争爆发了那或许是这个宇宙的历史上最激烈的一场战争。所有天神倾巢而出，天神组史无前例地和一个星际种族爆发了全面战争。放在今天，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那场战斗的规模和激烈程度因为说到底现在也根本没剩下那么多神可以同时出手了。”
顿了一顿，她话锋一转：“如今天神组已几乎绝迹，任何一个天神组的降临都会在该星域内引起轰动。但是你知道，在那场已没剩下任何痕迹考证的战争之前，世上有多少天神组吗？”
迈克尔摇头：“不知道。”
“多如星空中的繁星。”
迈克尔必须承认，他确实吃惊了那么一下。
“你是想说，就这么一套‘弑神者’铠甲......就让那样惊人数量的天神锐减到了今天的数量？”
“至少目前还能考证的记录是这么说的。”女王陛下耸肩，“别这样看着我，我没说半句假话忽悠你。我们找到了一台由罗幕伦人创造的记录机器人就是他们专门用于记录自己辉煌历史的那种，相当于是他们的史官。我们发现时那台机器人已经高度损毁，我们设法取出了它的内核，但其中保留的记忆数据也十分有限。我刚刚所说的全部是那台机器人所记录的，当我得知这些时震惊程度一点也不比你少。”
迈克尔沉默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他觉得这应该不是谎话，那么这个所谓的“弑神者”装甲应该具有甚至远超过宇宙天神组的战力，甚至于它或许能在成千上万的宇宙天神组组成的大军里横冲直撞。
而且这件武器独一无二。
可以想象的是，这件武器落到任何一个种族手里都会导致星际格局的变化。
但它已经遗失了，甚至没人知道它现在是否依然存在。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迈克尔问。
维兰克女王盯了他很久。
“你知道，我也曾伪装在人类之中，所以我了解人类的社会模式，也了解你在地球的......特殊地位。实际意义上说，你才是地球真正的守护者，但你并不是领导者和统治者，对吗？你在契约书上写明了如果斯克鲁尔星遇到灭族灾难，地球方面也有义务提供援助。我想不管是复仇者还是政府都不可能同意给予我们帮助，所以如果那个时刻真的到来，只能是你、或者你的天剑局，亲自前来援助对吗？”
“原来如此。”迈克尔明白了，“所以你希望我能找到‘弑神者’、并在你们存亡危机时开着那件神挡杀神的机器来助阵？但如果说包括你们在内、全宇宙那么多个高等种族无数个世纪都没能找到那件武器，凭什么你觉得我就能行？”
维兰克女王认真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她说，“但在经历了......之前的冲突之后，我觉得，除了你之外或许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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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你真是个小天才
在“弑神者”这件事上，维兰克女王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她把斯克鲁尔帝国一代代人耗费无数资源探寻了无数个世纪的资料全部打包送给了迈克尔，尽管其中多大内容和那套无敌盔甲都只是稍有关联，但信息量也相当巨大了。
弑神者的传说在无数个星系间广为流传。事实上不仅仅是这一套神级战甲，罗幕伦人遗留下的其他舰船、重炮什么的也一直是各大文明探寻的对象。但截至目前为止，大家所发现的都只有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一些能提供一定的好处、却不足以影响大局的东西。
探寻者们期盼的是更非同寻常的东西，就好比弑神者这样能直接决定持有者话语权的武器。
还有一种说法，是之所以一直没有人能找得到弑神者，是因为一直没有出现合适的人。
同样是通过某些传言，很多人了解到弑神者装甲并非任何人都能驾驭。要驱动这件超越神的盔甲需要许多关键因素，就算是构筑了它的罗幕伦人也并非人人都能胜任驾驶员的职责。据说当初也只有被选中的罗幕伦人才有那个资格让弑神者接受命令，而要在别的种族中找到合适的驾驶员更是近乎不可能。
所以也有人认为在罗幕伦人已经灭绝的现在，就算弑神者重新露面，也再没有人能让它重新动起来了。
但维兰克女王在这件事上倒是惊人地对迈克尔有信心。
“或许如今确实已经没人能让那套装甲动起来了吧。但如果这宇宙间真的还有这么一个人在，那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你。”她是这么说的。
迈克尔对此不置可否。他对自己目前为止的一切是如何得来的心知肚明，他拥有非常多的知识、还有在旁人眼中可能都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但他从未因此而膨胀过。
事实上迈克尔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结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盲目自信正是庸人自掘坟墓的惯常做法，他从不会因为自己已经拥有的实力而去低估旁人。
如果其他人也都没法让那个“弑神者”动起来，他并不觉得自己一定就行。
不过这个传说确实勾起了他的兴趣，至少如果有着手方向的话确实值得探索。传说和流言的成分往往都是半真半假，但关于弑神者的传说哪怕只有一半是真实的，那么这套装甲都能替他直接解决今后的大量麻烦。
这之后，他在斯克鲁尔帝国的事务总算处理完成了。维兰克女王保证了三天之内，星际联邦就会正式宣布斯克鲁尔帝国和地球的结盟关系当然消息一向闭塞的地球方面可能是收不到讯息了。
随后，他终于可以踏上归程了。
斯克鲁尔帝国的母星位于仙女座星系，距地球足有两百多万光年的距离。这是用人类目前已知科技手段一个世纪也无法逾越的距离，就算以斯克鲁尔星的星际航行技术来回一趟也需花费不少时间。
但对于现在拥有空间原石的迈克尔来说，距离已经仅仅是个存在于概念层面上的数字而已了。只需要一秒，他甚至可以从宇宙的一端飞跃去另一端。
回到地球仅用了一次眨眼的瞬息。空间原石的使用和传送法术不同，你不需要确切地在脑海中还原出你想去的地方、甚至都不需要对你想要去的位置有一个印象。它所需要的指令只是一个简单的愿望，你只需要在心底告诉它一个位置、一样东西、或者是一个人，它便能准确地理解你的意思。
所以上一秒迈克尔还站在斯克鲁尔人的主星上，而此时此刻，他已穿过一片漆黑的混沌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里。
走进实验室的瞬间，他的装甲也自动和本地服务器连上线了。房间内的投影装置自动激活，光线在空气中迅速变幻出了虚拟的倩影，女孩穿着轻便的装束、垂着长长的蓝发，带着甜美的笑容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好，先生，欢迎回来。”雪莉夸张地给他行了个礼，笑着问，“您的星际之旅还算愉快吗？”
“马马虎虎吧。”
迈克尔一边走着，空间装甲一边自动从他身上解除，变回液态收进了装甲容器里。迈克尔随手将容器递到一边，雪莉很快机灵地操控着一条机械臂探过来接住了容器。
“外空间作战和地球上还是存在着诸多差异。”迈克尔沉吟道，“有些问题是我们之前就预想到的，但还有很多是我们之前所忽略的......但最关键的部分还是缺乏人工智能辅助的问题。虽然我之前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个问题，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没有你强大的分析计算能力辅助装甲的许多功能都受到了限制，所能发挥的性能也大打折扣。对了，还有反应模块。应用铠甲内置电脑的反应模块显然迟钝了一大截，平常倒不是特别严重，但在和一些相对强大的敌人交战时延迟就十分明显......”
雪莉在边上一边听一边记录，然后托着精致的小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他：“先生您可以干脆点直说，就是我不在的这阵子里想我了呗......”
“这是实话。”迈克尔认真地点点头，“如果说这次星际实战给我最大的经验启示是什么，那就是你在一直以来的战斗中所发挥的作用一直都被我低估了。我已经考虑了几种跨星际建立远程通讯的方案、可以使得我在任何星球作战时都能跟你保持双向链接。按照我的预期，实现效果应该就像和好朋友打电话一样。”
“很形象的描述，先生。”雪莉笑了笑，“那么我想，空间原石的能力应该能完成这项任务？”
迈克尔摇摇头：“那也只解决了空间装甲作战时的问题，很显然我不可能今后每次在外空间作战都只用空间装甲。”
“那么也许有几条咒语都能帮上忙？”
“我确实想到几条，但要么就太麻烦、要么就不稳定，总之都有些弊端。”
“那么利用媒介呢？您有想过这个方案吗，先生？”雪莉又提出道，“比如用一些特殊的法器？或者别的魔法物件？”
“......”
闭口思忖了好一阵，迈克尔才微微一笑。
“你真是个小天才，雪莉。”
第五百一十五章 归来
迈克尔觉得雪莉确实提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主意。目前他们手头已有的通讯技术都不可能在通讯双方相距数万光年时维持稳定的联络，并且迈克尔所能想到的几招长程通讯的法术在发挥雪莉高超的性能上也都还会存在一些问题。
但如果使用本身就具有相关属性的魔法物件作为媒介，这个问题就能轻易解决。更确切一点说，迈克尔刚刚所想到的那个媒介，正是精灵的听小骨。
九大王国中的某些精灵种族具备着极其优秀的听觉，特定情形下甚至能听到其他国度中的风吹草动。从物理上来解释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再强的听觉也不可能无视空间的壁垒。曾有某位魔法师对精灵的这项天赋十分感兴趣，于是他专门研究了精灵的生理结果、尤其是其耳朵部分的构造。最后那位法师发现，精灵的这项天赋的秘密来源于他们听小骨的与众不同。那是他们与生俱来的魔法，一个天生就寄宿在他们听小骨内的刻印，赋予了他们通过各空间中流通的魔力能量进行听觉感知的能力。
迈克尔翻阅过大量古老的魔法典籍，他记得是在一本杜姆从欧洲收集到的一本典籍上翻阅到了相关记录。据此推测，如果他能设法弄到一块精灵的听小骨、并植入进战衣的长程通讯模块，从道理上说应该能无视空间障碍长程通讯。
这倒也应该不会太难，反正如今有空间原石穿越九大国度什么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去捉一只活的精灵回来也并不费事。再者自大蛇的事件后迈克尔和阿斯嘉德也算是建立了盟友关系，讨要区区一块听小骨奥丁那老头儿肯定也不会小气。
主人的赞扬雪莉听的还是相当受用的，她开心地笑了一下：“多谢主人夸赞。”
“给我直接把这件事记下来吧，我们建立个项目。”迈克尔说着，伸手凭空划开了悬浮屏幕。他觉得反正这事业不复杂，早点搞定早完事，谁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得进行下一次外空间作战呢？
“所以，你回来的一个计划就是闷在实验室里捣鼓你的新项目。”
空间中泛起了猩红的涟漪，旺达马克西莫夫有如凭空地出现在了实验室中间，气鼓鼓地嘟着嘴。
“你就完全没想到有人会想知道你回来了吗？”
迈克尔摸了下鼻子：“嗯......我正准备让雪莉通知你的。”
“帕索先生才没有呢。”雪莉轻笑，“我知道先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的，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联系马克西莫夫小姐了。”
迈克尔挑了下眉毛，看了雪莉一眼。
小姑娘本事见长啊，都开始学会自作主张了？
雪莉吐了吐小舌头，虚拟的身躯凭空消失，在投影仪的光影下重新浮现、躲到了旺达背后：“我猜现在帕索先生肯定在盘算着把我扔进回收站了。”
旺达走到他面前，问：“这么说，你这趟还算顺利？斯克鲁尔人......他们答应退兵了？”
“嗯，十二个小时之内所有斯克鲁尔间谍都会撤出地球。”迈克尔说，“他们的女王代表斯克鲁尔帝国和我签订了契约，他们永远没法再打地球的主意了。”顿了顿，他补充，“并且我们还算是建立了同盟。”
旺达有些吃惊：“和那堆恶心的变形人？为什么？”
“他们也不过是想拯救自己的世界，我认为我们确实能达成一致。另外我们今后也确实可能会用得上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哦。”旺达点了点头。
虽然个人来说她十分反感那堆斯克鲁尔人，对建立同盟的事也不是很感冒，但既然迈克尔觉得这是最好的，她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后面几天内星际联邦就会正式承认地球和斯克鲁尔人的同盟。”迈克尔道，“之后天剑需要在斯克鲁尔帝国附近建立空间站，他们会把辖区内的一颗卫星让给我们。”
旺达觉得这听着倒是挺新鲜的，这是天剑准备拓宽业务范围到太空里了？
“这么说，这事应该就算是解决了？”她问。
“算是吧。”
旺达笑了笑：“看吧，我就知道什么样的问题你都能摆平。”
雪莉在边上轻笑：“旺达姐姐不诚实哦，这两天你明明担心得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着。”
旺达面上微红：“我......没有啊，我只是最近恰好一直在节食，因为要控制体重......”
好吧，旺达其实知道雪莉说的是事实，她这两天确实愁得茶不思饭不想，连开会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望着漆黑的星空深处发呆出神。
可担心也没什么不对嘛，毕竟她关心的人单枪匹马跑去了人家一个外星帝国的大本营“谈条件”，换谁都会紧张得睡不着觉吧？
雪莉微笑：“旺达姐姐，你知道我有你们所有人的睡眠时间和每天饮食量的统计对吧？”
旺达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可能没什么好处，立刻话锋一转：“迈克尔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了，等你这趟从外星回来就放下手头所有事，我们好好出去转一圈吗？”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
迈克尔表示去外星跑了一趟这事还真差点就给忘了。
雪莉连连点头：“是的我也记得，帕索先生有答应过。”
“好吧我记得。”迈克尔摸了下旺达的脑袋，“我们出去玩一趟随便去什么地方，这次哪怕天塌下来我们也不理它。不过还得稍微等一阵......如果快的话就几天吧，但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
某处，旧神盾局的安全屋。
稳健有力的脚步声顺着漆黑的长廊逐渐靠近。尼克弗瑞走到木制的门板边，扒下了门边的某个开关，木门顿时滑开、露出了厚重的合金铁门。他在密码盘上迅速输入了密码，接着又进行了虹膜验证，最终才走进了房间。
而当他打开房灯，却只发现他的客人早已经坐在房间的沙发里等着他了。
“弗瑞局长。”迈克尔平静地向他打招呼，“上次你提过的话题，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最佳人选
“弗瑞局长。上次你提过的话题，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
尼克弗瑞站在房间门口，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这对他来说倒还算新鲜。作为神盾局长、特工之王，大多数情形下都只有他突然出现在别人的沙发上把别的什么人吓个一跳，很少会是反过来。这种情境让他情不自禁想起最初和迈克尔打交道的时候，他还记得迈克尔那会儿的那套原始型号的装甲，记得他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冒出在他的局长办公室里、带来关于九头蛇的第一手情报。
弗瑞前局长不由暗自感慨，真的是沧海桑田啊，想当初他还是威风八面的神盾局长、而这个黑骑士还是单枪匹马的孤胆骑士。而如今形势倒转，他尼克弗瑞早已巅峰不再、手底下资源和人手都捉襟见肘，而黑骑士现在却已成为了地球上实际权力最大的人，拥有能匹敌神明的个人战力，还掌握着能把这个星球上任何军队都甩出八条大马路的军事力量。
哦，补充一句，现在的情况是尼克弗瑞正努力想说服迈克尔接受更大的权力，问题只在于对方对此是否感兴趣。
弗瑞走进房间，旁若无人地绕到自己的座位处坐了下来，隔着办公桌看着沙发上的迈克尔，不由只觉得这情境和他们最初相会时更像了。只不过那时迈克尔每次都身着铠甲，而现在他则是西装革履。
弗瑞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朝客人晃了晃杯子：“来一杯？”
“我就免了。”迈克尔摆了下手表示不用。
弗瑞喝了口水，问：“既然你人已经在这儿了，那是不是说我们的星际外交问题已经解决了？”
“算是吧。”迈克尔说，“斯克鲁尔人很快就会撤出地球，并且他们永远不会再来。”
“你确定？”
“百分之百。”
弗瑞点了点头，露出了肯定的神色，表情就像是“我看中的人果然没错”一样。
“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弗瑞放下水杯，打量了他片刻，问道，“你说想谈谈，这么说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结论了？”
“在此之前，我想先稍微问一句，你是真的已经别无人选、还是说你仅仅就是希望我坐上这个位置而已？”迈克尔反问。
尼克弗瑞和他对视了片刻。
“神盾局长的职位性质特殊、并且十分关键，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你应该最能理解这一点才对。如果当初有人能顶替我坐上这个位置，那理事会早就把我强制罢免了。正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才在这个位置上干了那么久。”弗瑞顿了顿，补充，“另外我也确实很希望你能坐上这个位置，因为确实没有人或许甚至包括我比你更加合适。”
“我可不觉得。”迈克尔摇了摇头。他觉得弗瑞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只是因为他不了解自己。毕竟尼克弗瑞才刚刚察觉黑骑士的真实身份，他所看到的只是黑骑士和天剑局做到了些什么，其实对他本人的了解算不上深入。
“菲尔科尔森就不错。”迈克尔说，“之前你留下的神盾烂摊子不就是他接手的么，我觉得他的队伍干的也不错。”
“除了他们几乎搞砸了接下来的每一项任务。”弗瑞靠在椅背里，“科尔森是个优秀的特工，也具备一定的领导能力。但他更适于指挥作战而不是掌管大局。让科尔森特工继任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由他来领导，迟早事情会以悲剧收场。”
迈克尔不置可否。他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他确实也不认为科尔森特工是个理想人选。《神盾局特工》的美剧中弗瑞离开后的神盾在科尔森的领导下每况愈下，故事的最后对多数神盾仅剩的追随者来说却是也充满了悲剧。
从这一点上说，尼克弗瑞的预测倒确实出奇地准确。
“那么玛利亚希尔呢？你的副官？她看起来是个挺精干的女人。”
“希尔确实是，我也很欣赏她的才干。但她只适合于成为副官而已，站在顶点的压力对她来说有点太大了，她的性格也并不适于成为那个人。另外如你所见，选择斯塔克更是一个灾难。”弗瑞说道，“所以当有人让我推荐下一任局长的最佳人选时我确实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坐在这儿、笃定地对你说，是的，没有其他人。”
他话说的斩钉截铁，就差没直说“神盾局长非你不可”了。
迈克尔沉吟了半晌，徐徐说道：“好吧，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那么我确实可以答应负责这个新神盾局的事务。但是也正像你可能已经知道的那样，我个人可能有些分身乏术。我已经有一个业务范围囊括全球的组织需要照看了，而且我们现在还在试着向太空拓宽业务。
另外我每天同样需要大量的个人时间，毕竟你知道我本身并非是什么异能者，我只是一个利用知识去战斗的凡人。而我的盔甲可不会自己升级自己，魔法同样需要持之以恒的修炼。
除此之外，我最近还在试着丰富我作为黑骑士之外的个人生活，那同样需要......一定的精力。”
弗瑞皱了下眉：“这么说，你还是想推辞这个职务了？”
“我只是说，我没法直接成为神盾局长、亲自去日理万机，但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打算完全置之不理。”迈克尔十指交叉，说道，“今后我会分配天剑的资源和一定的精力去处理神盾的事务，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不喜欢站到聚光灯下、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个英雄。我没法成为那个人这一点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不过你说你在局长人选的问题上遇到了点麻烦？那我就帮你解决这个麻烦。局长的事我会解决，你只需要保留这个推荐名额就好。”
弗瑞挑了下眉毛，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这个推荐人选总让他有种不靠谱的直觉......
第五百一十七章 神盾局长
旺达穿着深红色的长裙，对着试衣镜比划了半天，似乎最终还是没法拿定主意，决定向自己那不怎么靠谱的队友求助。
“你觉得这件看起来怎么样？”
黛西歪着头打量了好一会儿，摇了下头：“不大行。”
一个难得空闲的星期六，从那群变形外星人的邪恶入侵计划以来作为天剑特工的她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休过假了。这天一大清早，黛西就急吼吼地跑来了旺达家里，拽着她跑出来逛街购物。
旺达有些失望，她对着镜子又转了一圈，：“是吗？我觉得好像还可以啊......”
“你没有抓住重点。”黛西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着，目光迅速地从一排排货架间掠过，最终停留在了某片“诱惑力十足”的区域。
“不。”旺达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立刻果断回绝，“想都别想，我不会穿那个的。”
那简直是个糟透了的主意，大概也只有黛西能想出这样糟糕的点子。老实说旺达其实不介意穿搭稍微大胆一点，关键就是黛西看中的其中某些装束......让她甚至忍不住想起阿莫拉。
旺达感觉没法想象自己穿成那副模样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黛西开始进入导师模式，循循善诱：“你看，我早就说过了，你必须主动！主动！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是个闷葫芦，你想等他先动手那黄花菜都凉了！”
旺达冲她翻了个白眼，如今习惯了黛西这套之后她甚至都懒得搭理。
“你说，你们接下来要出去旅游对吗？”黛西转而问。
“嗯。”旺达随口应了一声。
“你看，这就是机会啊！”黛西继续劝导，“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超级反派、没有恐怖分子、也没有入侵地球的外星人，只有你们两个！你还有可能等到更好的机会吗？”
旺达有气无力：“这个之后再说吧。”
咱们到底是来买衣服的还是怎么的？
“这可不能以后再说，你必须......嗯？稍等一下。”
黛西意识到她牛仔裤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表情顿时犹如触电般瞬间僵住。
“老板打来的......”黛西表示有点慌了，她看着旺达，小声问，“难不成老板还随时都在监视偷听我们不成？”
这么一想她顿时感到脊背发凉。老板不会真有这种奇怪癖好吧？
“不会。”旺达无奈，“他找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黛西表示怀疑。自从上次被发配去纳（na）粹余党的南极基地，老板的形象在她的印象里就变得狰狞可怕了起来。谁知道呢？说不准他其实就是这么小心眼......
她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今天还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说呢，不就是跟借他的旺达出来逛个街而已嘛，难道这还有错么？
这么一想她突然稍微觉得有底气点了，鼓起勇气接听了电话。
“嗯，是我，黛西。”
“立刻回母舰报道。”迈克尔开门见山，“现在。”
说完他就挂断了。
旺达好奇地问：“他说要你做什么？”
“不知道。”黛西哭丧着脸，“但是我觉得十有**不是好事。”
也许老板就是一直看她不顺眼，想随便找个借口弄她？
黛西觉得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命令就是命令，她还是得放下手头的事乖乖回母舰报道。临走前她把已经买了的大包小包的衣物交到了旺达手里：“如果我没能活着回来，这些你就自己收下了吧，毕竟我们姐妹一场......”
旺达：“......”
黛西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母舰，直奔总指挥办公室找到了迈克尔。
刚一进门，不等迈克尔开口她便急忙说道：“老板我发誓我这次什么闲话也没说什么馊主意也没出，我们真的只是逛逛街买买衣服......”
迈克尔挑了下眉毛：“你在说什么？”
“啊？”黛西眨巴了下眼睛。莫非老板找我是真有正事？
“跟我来。”迈克尔没再多问，从座位里起身随手划了个圈，打开了一道法术传送门，“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个人？怎么感觉有种被老爸老妈忽悠去相亲的既视感？
黛西心底直犯嘀咕，有些不安地跟在迈克尔身后穿过了法术传送门。一秒之后，他们已经来到了一间密封的办公室里。她一眼就在办公桌后发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卤蛋前神盾局长尼克弗瑞。
“弗瑞局长？”她惊讶地脱口而出。她看看迈克尔，又看看弗瑞，懵逼的表情就像追剧跳了一整季的吃瓜观众。
这什么情况？老板跟尼克弗瑞达成了什么秘密的协议，决定从今天起就要把她黛西卖给弗瑞了？
然而这两个人却都并没有吃惊的样子。弗瑞用那只令人不安的独眼打量了黛西片刻，随即看向迈克尔，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最佳人选’了？”
“黛西是我手下最好的人之一。”迈克尔说，“并且她也曾是神盾特工级别相当高的神盾特工。她了解神盾的那套运作模式、知道神盾的办事风格，她也曾在和各种敌人抗战的第一线上活跃。更重要的是她天生有着一种凝聚力、能让人自发地向她靠拢，作为领导这是相当重要的因素。”
迈克尔说的确实都是事实。黛西虽然在神盾干的时间不长，但当初还确实是个高级特工，毕竟那会儿神盾垮台、科尔森局长手里剩下的特工一共就那么点人，外勤特工级别都低不到哪儿去......
“我当然知道约翰逊小姐的事。”弗瑞皱了皱眉，“但这也正是我表示怀疑的原因。”
“你大可不必。”迈克尔看着他，笃定地说，“我的人有这个能力，我能替她担保。”
黛西继续茫然地眨眼睛：“额......那个，作为当事人，我可以冒昧地问一句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吗？”
黛西表示夹在两个大佬的谈话中间压力真的不是一般地大......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弗瑞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觉得她能行，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是哪样啊？黛西表示要抓狂了，这感觉就像是家长把你卖给了人贩子，还当着你的面跟人贩子讨价还价......
迈克尔这才转过头，对黛西说：“黛西约翰逊，从今天起你需要被调离去新的岗位上。”
“啊？”黛西茫然，她这是要升官了？加薪水不？
“我需要你去当神盾局局长。”
第五百一十八章 升官了
“我需要你成为新的神盾局长。”
迈克尔这句话说完，黛西愣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似乎大脑一时间都没能转过弯来。
好一阵之后，她才“哈哈”地干笑了两声，看了眼弗瑞又看了眼自家老板：“很好，非常好笑，有那么一瞬间你们还真唬住我了。好吧好吧，你们肯定不会就是为了拿我寻开心才把我叫出来的对吧？认真点，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们肯定得有个正事要谈对吧？”
迈克尔和弗瑞均是面无表情，以一副波澜不惊淡定无比的表情看着她。
然后黛西终于不得不接受事实了。
迈克尔也好尼克弗瑞也好，他们很显然都不是那种幽默的家伙，尤其是在像神盾局长这样重大的事上。所以无论听起来有多么不可思议，这似乎都是事实了。
黛西张大了嘴巴：“你们......认真的？我？神盾局长？”她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接着又转向迈克尔，“拜托，老板，你肯定看过我的履历对吧？你应该知道我学生时代连班长都没当过！当教室卫生打扫的负责人已经是我这辈子当过最大的官了！”
听了她这话弗瑞不由再度怀疑了起来这货真的能做好神盾局长么？
“别担心，黛西，我看到了你的潜力，你天生就应当成为这样的人。”迈克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可以做到，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你愿不愿意。只要你不拒绝，明天弗瑞局长就会带你去见总统。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新身份，一份无可挑剔的全新履历，证明你就是神盾局长最完美的人选。你觉得怎么样？”
觉得怎么样？黛西觉得她得稍微缓缓，脑袋有点晕晕乎乎的......她黛某人有生之年竟然能成神盾局长？那可是神盾局长啊！
过去刚听说神盾局那会儿，她甚至一度觉得神盾局长的地位几乎等同于地球村村长。
“我......好吧，我可以。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到......”
“你当然能。好了那我们没别的什么问题了。”迈克尔转向弗瑞，“那么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准时把她送到你这儿来。你安排一下吧。”
弗瑞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反驳。
其实他并不特别在乎迈克尔挑出的人选是谁，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超级反派或者智商缺陷人士他都没什么意见。重点不在于这个坐上局长位置的人，而在于他（或她）必须是黑骑士的人。因为这样一来，就意味着神盾局还是间接地由迈克尔负责。
虽然按原本预想弗瑞是希望迈克尔能直接坐上局长的位置，但现在这种间接的模式他觉得也能接受。他仔细思忖之后，觉得如今的形势下新的神盾交到任何人手里似乎都不能完全放心，只有黑骑士和天剑局是最佳选项。
他甚至有预感，很快这整个世界都将迎来巨大的变化、一场向更好方向转变的变革风暴。
而导致这场风暴的根源，很可能便是黑骑士。
***
迈克尔接下来又为了神盾局长的事停留了好几天，完成一些包括和天剑系统对接在内的事项。并且在黛西正式获得局长权限之后，迈克尔即刻便将雪莉接进了神盾的系统内，将神盾的整个内部网络都囊括到了天剑的体系之内。
从许多层面来说，过了今天，神盾局就正式成为了天剑的分部之一或者说更像是天剑的官方面孔。
雪莉获得了在神盾的全部系统内畅通无阻的权限，同时她也成为了神盾的辅助人工智能。她伪装了自己的身份，假装自己是一个叫做“公主”的人工智能，给予神盾各部门以及外勤特工辅助和支援。
不过相比起迈克尔，这些天新任局长黛西约翰逊其实才是最忙的人。
首先她跟着尼克弗瑞去见了一次美国总统。她看着弗瑞拿着一份分明贴着她的照片、但她压根不认得的简历，在总统面前把她吹得天花乱坠。有那么几秒钟连她自己都差点被弗瑞说服了，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超一流的人才，不去当神盾局长简直是国家和世界的损失。
紧接着第二天她又去见了世界安全理事会。理事会的成员在旧神盾解散后也基本上全部换人了，但那群老头老太太可并不比过去的要好说话多少。黛西硬着头皮接受了他们的审查，最后在弗瑞局长的帮助下总算是熬过去了。
可这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联合国的考察小组、还有各大国家的高层首脑......这几天忙下来黛西感觉自己仿佛瘦了好几斤，每天就忙着跟一堆官僚打嘴皮子去了。说起来她分明已经算是正式继任局长了，几天下来连三曲翼大厦和自己的航母都还没见过。
于是她好像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老板不亲自来当这个局长而要让她来做了。
而现在，神盾局长的事已经敲定，迈克尔终于能兑现他的诺言、带上旺达去进行一次久违的度假了。
而他们此次旅行的目的地，则是浩瀚无际的星空。
迈克尔专门改装了一架克里人的空间飞梭，将自己的几套铠甲都装载进了飞梭。他把这艘船称之为“武器库”，也是他们此次行程的主要载具。虽说天剑这边受时代限制暂时还没解析出星际跳跃引擎的运作原理，但克里人的飞梭上本身就搭载了该引擎，他只需要直接拿来使用就好。
当然，用空间原石进行星际穿梭会快得多，但显然那样就没有旅行的意义了。
迈克尔正在对“武器库”进行最后一次检修，蓝发的少女一如既往无声地出现在了他身后。雪莉整个人横趴在长桌上，套着白丝长腿晃啊晃的，托着下巴说：“帕索先生你们准备走了吗？”
“嗯，稍微出去一阵。”迈克尔头也不回，“我们不在的时候就拜托你了。”
雪莉撇撇嘴：“我也想一起去。”
“等我解决星际长途通讯的问题，下次你就也能......嗯？”
迈克尔转身说话的瞬间，手肘不经意地碰到了雪莉的小脑袋。
这时他才意识到，趴在实验桌上的雪莉并不是投影、不是光和影所构成的虚拟幻象。
她是真实存在的。
第五百一十九章 第一站
碰到雪莉的小脑袋时迈克尔愣了好一会儿，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感官出现了错觉。
雪莉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她是一个人工智能，是由他亲手编写、之后经过长期的自我学习和进化而变得无比接近人类的一个程序。
作为迈克尔所创造过最完美的人工智能，其实对他来说内心深处雪莉从来不只是一段0和1构成的冰冷代码而已，她就像是他的孩子，需要依赖服务器、光纤和无线信号才能得以存在，但仍是一个鲜活的存在。
可这并不能改变的事实是，她终究不是一个活着的人。
为了更好地模仿学习人类，她按照自己的喜好给自己创造了虚拟外型，一个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和旁人交流对话的形象，但那也只是全息投影，是光和影组成的幻象......本应是这样的才对。
但现在，迈克尔确确实实地触碰到了她，就好像趴在他身后的是个真实存在的女孩。
迈克尔确实惊讶了那么个一两秒，但略一思索便反应了过来：“你给自己造的身体？”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雪莉似乎很高兴看到自家主人惊讶的样子。她在长桌上坐了起来，点了点头：“嗯，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迈克尔伸手摸了下她的小脸蛋，触感滑腻柔软，就好像真正的少女肌肤一样，他甚至还能感觉到体温。
“很逼真。”他说。
“我试着解决了大部分问题，包括用一个最长可维持四十八小时的能源电池来调节体温。期间我一共换用了二十三种不同材料组合来合成皮肤，最终才确定了这套方案。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配方发给您看。”
“唔，那就不必了。”
“哦，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只是在通过远程遥控的方式操作这具身体，我的本体意识其实还是在本部的服务器里。”雪莉续道，“这意味着如果这具身体离开地球、或者到了某些信号无法传递的地方，它就会脱离我的掌控变成一具制作精良的玩偶......”
停顿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除非您想用我的身体做一些别的事情，那么您只要屏蔽信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迈克尔没有理会她的玩笑：“你是说你也需要一个精灵的听小骨来解决遥控问题。”
“是的。”
“我知道了，我会给你捎一个。”
雪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先生，你最好了。”
迈克尔低头看着雪莉，若有所思了起来，但没有出声说什么。
他早就注意到了，随着智能的飞速成长尤其是在汲取了克里人和康的技术之后雪莉的情绪也随之变得愈加丰富了起来。她有着比以前明显得多的情绪波动，反应也更加活跃，有时表现得真的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
但她在工作上也一直是一丝不苟，或者倒不如说工作效率在变得越来越高，至今为止从来没出过任何岔子。正因如此，迈克尔才觉得所有迹象都只是在表明她正在愈发成熟。
而现在，亲眼看到她自己打造出的新躯体、感受着她的拥抱和体温，他不禁开始疑问现在的雪莉距离一个真正的人类还剩下多少不同？
这会儿旺达恰好进门，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不由愣住了。
雪莉扭过头，朝她微笑了一下：“旺达姐姐。”
“雪莉？”旺达有点不确信。
“如假包换。”
“你怎么......？”
“这个一会儿路上我们可以慢慢说。”迈克尔打断道，“你准备好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带的......大概就这些吧。”旺达点点头，纤指一勾，地上凭空变出了一堆大包小包。
雪莉退去了一边：“那你们好好聊一下吧，我就先不打扰啦。”
准备完毕，两人登上了“武器库”。旺达系好安全带坐下，看着迈克尔激活飞船引擎。房间顶部的天花板左右分裂、敞开了蔚蓝的天空，克里飞梭在轻微的震荡间悬空升起，引擎发出轻微的蜂鸣。
旺达发现自己还是稍微有点小紧张的，毕竟说起来她还从来没离开过地球，从没见识过地外空间。她预感到这趟旅行可能会比她想象的还要有意思，她幻想着会不会在太空遇到会说话的章鱼之类的，就像动画片里常有的那样。
“所以，嗯......我们有没有个旅游攻略之类的？”她试探地问道，“你不会恰巧有一份《星际指南》吧？”
“没有，不过计划倒确实算是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第一站的接待方已经备好酒席期待我们过去了。”
旺达眨了眨眼睛。
接待方？我们还有人接待？
谁？外星接待办？地球驻地外空间大使馆？
但很快，她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坐稳了，”迈克尔说着，飞梭已经以惊人的高速冲出了大气圈，“我们准备要被热烈欢迎了。”
旺达睁大了眼睛，看到飞梭前的玻璃外出现了彩色的光流。整架机体开始震动，仿佛有看不见的手从虚空中伸出，轻轻托住了这架飞梭。
星空中张开了漩涡，七彩的光张开了漩涡，像缤纷的彩带般在飞梭前方回旋。飞梭停止喷射、引擎熄灭，任由那彩光温和地托起了它的身躯，将它拽进了漩涡深处。
旺达觉得这辈子好像都没有过如此令人难忘的旅途经历。
彩色的光宛如肉眼可见的风暴从机舱外飞掠而过，船体在长长的隧道中被提至了极速，感觉有点像高速公路上飙至限速的汽车。直到旺达被窗外绚烂的景象闪得有些睁不开眼，飞梭才穿出隧道、从某个闪耀的出口冲了出去。
然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城市，一座金色的、如同梦幻般的城市。
她还看到不远处那位抡着大锤、披着披风的金发肌肉男神面色兴奋地朝他们飞来。
旺达朝迈克尔投去了疑问的目光：“这里是......”
“阿斯嘉德。”迈克尔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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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欢迎光临阿斯嘉德
穿越彩虹桥的虫洞、空间跳跃来到阿斯嘉德之后，率先前来迎接迈克尔和旺达的正是雷神托尔。这位锤哥这会儿精神满面，抡着他的战锤，飞到飞梭的窗外热情地向两人挥手打招呼，就像是来迎接多年不见的老友。
这也是阿斯嘉德人爽快性格的体现。其实过去迈克尔和托尔之间的关系还算是稍微有些紧张的，虽然说他们间那么点小小的过节也算不上矛盾、但很显然他们也不是关系亲密的挚友。
可现在不一样了。在经历了地球上和大蛇的战争之后，在托尔眼里黑骑士已经是一起扛过枪打过仗的哥们了，换句话说也就是过命的交情了。另外他回到阿斯嘉德皇宫醒来之后听人都说是那个叫黑骑士的地球人在他倒下之后战胜了大蛇，并给予了大蛇最后一击。而那个瞬间，那则用预言束缚了托尔和大蛇的强大咒语也就随之被打破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托尔从必死的预言中获得了自由。
不仅是托尔，阿斯嘉德的多数人都把这看作是他们欠黑骑士的人情。命运的枷锁被打破，他们第一次被从中解放了出来，整个阿斯嘉德神族都迎来了一个崭新的起点。
虽然早就对阿斯嘉德有过不少了解，但首次亲身来到异域旺达还是很有点紧张的。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迈克尔拍了下她的肩膀：“没事的，在这里我们可是贵宾。”
旺达和他对视一眼，似乎真觉得安心了不少，便点了点头。
没什么好紧张的。她的男朋友可是个孤身冲进外星大本营谈条件的家伙，跟着他在一起就算去宇宙的尽头也没什么好怕的。
飞梭在托尔的领路下降落到了王宫，奥丁早已亲率着亲信在这儿等着了。旺达跳下飞机时甚至有些被吓到了阿斯嘉德迎接队伍的阵仗着实有点吓人。奥丁那老头儿感觉像是把全王宫的亲卫队仪仗队什么的都给拉出来了，那排面就仿佛在准备迎接别国领导人。
再转念一想，旺达觉得对阿斯嘉德方来说他们搞不好真的就是在迎接别国领导人......
托尔从空中降落到了飞机外，两人走下飞机的瞬间他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好久不见了，吾友。”
“托尔。”迈克尔打量了他一阵，“你气色很不错，甚至比之前还要好。看上去恢复的不错。”
托尔哈哈笑了一声：“如果你能有幸得以摆脱从出生起就困扰了你一千五百年的宿命，我相信你也会精神百倍的。说起来我听说这还都是多亏了你，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强大，黑骑士，我从没想过在我之外还有人能斩杀得了大蛇、打破这则预言。这是我欠你的。”
迈克尔摇摇头：“你不欠我任何东西。大蛇试图毁掉地球，所以我打倒它，就这么简单。”
“对你来说或许就是这么简单，可对阿斯嘉德可就不是了。”托尔说着转过身，“来吧，来见见其他人和父王，大家一直都很想见你。”
于是他们进入大殿，来到了奥丁和那一众阿斯嘉德战士面前。
“我一直等着你造访呢，地球的领袖。”奥丁道，“我早知道你或早或晚总是会来的。”
相比起上次见面，这老头儿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给人的整个印象都亲切了不少。或许真的是儿子被从必死的命运中解救出来让他改变了吧。
“也很高兴见到你，天父。”迈克尔平静地和这位老人对视，“只不过我可不是什么领袖，我只是人类中平凡无奇的一员而已。”
奥丁没反驳，但表情分明也不相信。他们阿斯嘉德才不理会地球上的那套官僚主义，他们甚至对人类自己划分的国家、成立的政府都不以为然。阿斯嘉德人最信奉的就是实力，而在他们看来黑骑士显然是地球人战斗力的巅峰。
再者阿斯嘉德也比多数地球人都更清楚谁才是现在的地球真正意义上的守护者。如果说奥丁要和地球方面沟通对话、必须挑一个最具话语权的人类，那么他肯定会选择迈克尔。
“来吧，我们好好聊一聊。”奥丁说着，转向身后，“希芙，给另一位客人安排休息。”
英姿飒爽的女战士希芙走上前，欠身应下了。
迈克尔拍了下旺达的肩膀：“你先跟他们去吧，我和这位天父稍微聊几句，一会就去找你。”
旺达乖巧地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希芙离开了大殿。
旺达全程都没有吱声，陌生的环境更让她全身都不大自在。她有种自己现在是“人类代表”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全体人类，所以务必得无比小心不给同胞丢脸。
两人沉默地走了好一阵，希芙突然扭头看了她一眼：“所以，你就是他的女人吗？”
这个问题问的旺达猝不及防：“什么？我不是......哦，我是说......好吧，我是他的女朋友，但是......”
希芙微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之前还一直在好奇，究竟得是什么样的女性才配得上像那样优秀的战士。”
旺达挑了下眉毛，感觉有点懵。阿斯嘉德人的脑回路让她一时半会儿没跟上节奏......
希芙仔细打量了一下旺达：“恕我冒昧，但是你有什么特长吗？或者特别之处？”
旺达有些不高兴了。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其貌不扬没点特长肯定配不上他吗？
其实这也算是文化差异了。在希芙看来既然旺达是黑骑士那样强大的战士的女票，就算战斗力比他差肯定也不能差得太远才对。只是旺达的造型在阿斯嘉德人眼里一看就娇滴滴的不像是很能打的样子，所以希芙是纯粹出于好奇才有此一问。
但旺达想自己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初来乍到也不好发作，便只摇了摇头：“不，我没什么特长，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而已。”
是啊，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普通地挥下手就能凭空造物的那种......
第五百二十一章 “普通”的女巫
旺达坚持说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别无什么特长。希芙女士显然不信，但也不再就此多问。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宫殿，希芙领着旺达来到了她休息的房间。女战士推开门，站在门边，道：“这就是你的房间，你可以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有什么需求，门外不远处就有侍女，你可以直接向她们提。”
旺达点头谢过了，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客房倒是挺大的，就是布置和装潢让她看着不怎么习惯。整个房间让她不由自主联想起那些中世纪城堡里的房间，感觉就像穿越去了古代。但平心而论这间房的布置倒挺好看，光线也很充足。房间正中盘旋着一股凉飕飕的风，吹得人心旷神怡，她推测那应该是某种咒语的效果......
就是在这个瞬间，冰冷的危机感像蛇一样爬上了她的脊背。旺达瞳孔收缩，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本能控制下警觉了起来。她想也不想，身子一旋，浑身魔力激荡、绯红波动如细密的水流淌遍了她全身。她纤指一栋，混沌魔法顺着指尖使用而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剑从她身后破空穿刺、直指着她的后心而来，被混沌魔法猛击中剑身偏转了去势，飞掠而过时距旺达白皙滑腻的面颊仅不过寸许，剑锋锐利地从她飞扬的红发间穿过，带走了几根发丝。
旺达想也不想，防御成功后魔力几乎是随身体本能倾泻、瞬间凝作了奔涌的狂流反击而去。希芙女士一剑刺出，还未及收剑，剑刃便被大力击中、拿捏不住脱手飞出。同时混沌魔力如无形之手般扼住了她的手腕，涌动的魔力像重锤直轰她小腹。希芙女士抬起胳膊一挡，勉强承受住了魔力冲击、整个人却也踉跄后退，连退三五步退出了房间之外。
两人这下交手仅在瞬间之间，虽眨眼的刹那里高下已判、过程其实却相当惊险。旺达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刚刚全无防备，若非她反应敏锐、身周又长期环绕着微量的混沌魔力以增强自身感官，应对得稍迟半秒恐怕就给这女人捅个透心凉了。
这是什么意思？阿斯嘉德人其实早就密谋开战拿下地球了？还是说其实只是这女人单纯看自己不爽想要干掉自己？
可为什么？
旺达突然想到，这女人之前话语里似乎就很在意迈克尔的样子。她不止一次将黑骑士评价为“如此优秀的战士”，这么说迈克尔之前单独造访阿斯嘉德的时候应该是和她见过的。
这么一想这女人长得还挺漂亮，而且举手投足间带着股女武神般的英气。难道说迈克尔和她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而自己无辜地被卷进了一场战争都毫不知情......
就在旺达的思绪越飘越远时，希芙却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果然非同寻常。”
旺达一怔：“啊？”
“你是地球的巫师吗？还是......”
“我......是个魔法师。”旺达迟疑了一下，说，“迈克尔是我的师傅......算是吧。”
“难怪。果然，我就猜到你肯定并非凡人。你的名字是......？”
“旺达。旺达马克西莫夫。”
“旺达。”希芙女士郑重地重复了她的名字，露出了尊敬的表情，缓缓收起了自己的长剑，“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你是个强大、值得敬佩的女人，他值得像你这样优秀的女人......”
旺达有些晕乎。刚刚她还感觉受到了轻视，现在怎么感觉好像突然就被捧上天了？
阿斯嘉德人的脑回路都是怎么回事......
“呃......谢谢？”
“刚刚有些冒犯，请见谅，因为我实在好奇。”希芙女士拍了拍她的肩膀，“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吧，轻松一点。晚上我们会有一场宴会，场面会很热闹的，你们一定要来。”
说完，这位女战士便退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旺达神色有点古怪。
旺达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心思其实根本没她猜的那么复杂，其实对方的脑回路其实单纯就是一条笔直的直线而已。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这样简单。
她开始好奇是不是所有阿斯嘉德人都是这么直来直去。
如果是的话......那她突然有点不怎么期待晚上的宴会了。
***
“我一直都没机会说句谢谢，人类的领袖。”
奥丁带着迈克尔站在宫殿的高处，迎着阳光俯瞰着金色的都市。
“你化解了阿斯嘉德、甚至整个九界的灾难，打破了就连神也无可摆脱的预言。更重要的，你还救了我儿子的性命。”奥丁说，“这些阿斯嘉德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仅此而已。另外我也强调过了，我可不是什么领袖，多数人类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奥丁摇摇头：“有的时候你并不需要其他人承认才能成为领导者。人类早就已经在你的领导之下了，只是他们一直不知道而已。这个部分我想我还是有一些心得的。成为领袖意味的并不只是更高的位置、让所有人仰望而已，它更意味着随之而来的责任，意味着一些非你不可的义务......意味着你必须能做出其他人都无法理解的艰难决定。”
奥丁轻叹了一声。
“我的儿子，托尔......他是个天生的战士。他能在战场上冲锋前阵、身先士卒，但他就不具备身为领导者必须拥有的素质。或许只是他还没能准备好吧，但我恐怕时日也不算多了。”
迈克尔斜睨了他一眼。
“你是统治九大国度的至高君王，众神之父、至高无上的天父奥丁。你拥有如此辽阔的领土、无边的神力，还有所向披靡的阿斯嘉德军队。你还有什么好忧心忡忡的？”
奥丁摇了摇头，望向了远方。
“有些事......你暂时还不明白，人类。”他说，“但如果有一天你也和我一样经历了那么多、见识了那么多，你也会明白......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事，哪怕你拥有通天的力量也无法改变。”
第五百二十二章 出行计划
奥丁这老头儿谈及这个话题，整个人就像苍老了不少，眼神和神色里都透出了股浓浓的沧桑和无力感。
奥丁有着人类无法想象的漫长寿命，迈克尔不知道他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经历了什么、也就无从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年轻时的奥丁曾经也像托尔一样意气风发、不惧一切，他当时四处闯荡、带着阿斯嘉德的大军打遍九界，哪怕面对像天神组那样强大的敌人时也从来未曾退却。
但在奥丁的迟暮之年，他却开始变得瞻前顾后了起来。岁月磨平了昔日征战四方的王者的棱角，让他顾及得更多、更加谨慎，甚至于有些胆小了起来。
迈克尔没法认同他的观点：“他们都说你是全知全能的天父，但看来至少这一件事上你也并非那么全知。你说哪怕有通天之能也总有无法改变之事，我看到的却并非如此。很多时候关键根本不在于你是否拥有力量，而在于你是否愿意去努力尝试。没有什么事是无法改变的。
你说大蛇无法被击败，唯一的结局只能是托尔和他互相毁灭，但这个预言就被我打破了。你说诸神黄昏注定到来、九界都会为之动摇，但那场危机我们同样化解了。诸神黄昏已经结束，谁也没有死、世界也没有毁灭。”
奥丁固执地摇了摇头：“束缚大蛇和托尔的预言源自一个强的咒语，你能打破这则咒语确实令我吃惊，但其实并非完全不可能。至于诸神黄昏......这是你所不能理解的事，人类。这是只属于我族的诅咒......是一个无尽的轮回。如果说什么都没有毁灭，那只说明真正的诸神黄昏还未到来。”
迈克尔确实并不大理解，过去的古一法师也好奥丁也好，像他们这般强大的存在为什么会在名为命运的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前如此软弱？古一身为九界最强的至尊法师，仅仅是窥得了自己的死期、甚至不知道方式和缘由便决心坦然迎接。而神王奥丁拥有九界至强的神力，却对那个“诸神黄昏”的预言深信不疑，他相信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毁灭都不可能被避免。
也许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理由吧，但迈克尔并不认同。
所谓命运，就是每个人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道路，无论是好是坏属于每个人自己。
“你现在不明白，但如果是你的话，今后或早或晚也会面对这一刻吧。到那个时候，当你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种族像我一样做出牺牲，你也会明白的。”奥丁长叹了一口气，“而我，我也时日不多了。强大的敌人在窥伺着阿斯嘉德，我知道只要我一离开、灾难就会降临。我只希望托尔能尽早承担重任，还有......”
他说到这儿顿住了，看了迈克尔一眼。
“我明白。”迈克尔淡淡说道，“如果你所说的时刻真的到来，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两人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迈克尔觉得那也毫无必要他们的思维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他向奥丁提了精灵听小骨的事，奥丁也不出他所料爽快地答应了。几块听小骨本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资源，双方作为盟友卖个人情也不过是顺手为之。
夜幕降临，阿斯嘉德人在宫殿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那规模和气氛就像是全军刚刚打完了一场胜仗、大家举杯狂欢一样。
两位客人亲眼见识了阿斯嘉德人在酒桌上的豪迈，一帮彪悍的男人和一帮更加彪悍的女人喝起酒来眼不带眨，一个个就好像恨不得直接抱着酒坛子倒灌一样。部分人喝高之后情绪亢奋起来，甚至直接就抽出刀枪对砍了。旁边的围观群众还完全没有半点觉得不妥的意思，反倒一个个在边上举着杯子高声呐喊，就仿佛在喊着“砍死他丫的”。
旺达有些被这气氛震住了，她明确表示了自己不会喝酒。她看到迈克尔也平静地回绝了所有共饮的邀请。她感到有些好笑，虽然迈克尔面上不动声色，但她估摸迈克尔可能也掂量着自己不是这群剽悍男女的对手、所以识趣地知难而退了。
“哈！真想念你，哥们！”留着红胡子的壮汉热情地凑到了他们的座位边，像树干一样粗大的胳膊将迈克尔一把搂住，“你肯定还记得我对吧？阿斯嘉德最勇猛的战士之一？”
旺达斜眼看了下这家伙魁梧的身材和夸张的肚子。
最勇猛？是最能吃的战士吧......
“沃斯塔格。”迈克尔说，“有一阵不见了。”
“何止有一阵，自从那次打败了洛基你就不见人影了，庆功会你都没来......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人打完仗不来出席庆功会的？那样的话可不就错过所有乐趣了吗？”
旺达向迈克尔眼神询问：“你和他很熟？”
迈克尔摇了摇头，表示压根不熟。
“唉，后来听说和大蛇那混沌战斗时你也在场......可惜了我们都没能参与。我多希望那时我是和托尔并肩到最后的人呐。”沃斯塔格道，“不过我有个不错的主意，你看如果你们要建立个地球最强的英雄联盟什么的，那可简单的很。你们把沃斯塔格的名字写进花名册，一切就都搞定啦！”
旺达一脸黑线，这家伙这么自信的吗？
“多谢建议，沃斯塔格。”迈克尔吃了块神域特制的小点心，“我会考虑的。”
“好了，沃斯塔格，你要让我们的客人喘不过气了。”
希芙女士一改平日的战士装扮，竟换上了一身华丽的礼服。她款款地走来，坐到桌边，朝两位客人微笑了一下。
“听说，你们是来度假放松的？”她问，“有什么计划没？”
“没什么具体的，就是去九大国度转转，看看每个地方的风景吧。”迈克尔说。
“那你们可得当心了，有些地方可不大安全。”希芙说道，“尤其是像海姆冥界，那可不是个好去处。”
“放心好了。”迈克尔无所谓地耸肩，“我很确信，那里的居民会很高兴看到我们的。”
第五百二十三章 快点解决
天空是通红的，大地仿佛一整块被烧红的巨岩。闷热的气旋仿佛挥之不去，连空间中所流通的空气也仿佛是灼热滚烫的。
迈克尔和旺达站在一块火红的山岩高处，极目眺望，入眼之处尽是一片荒凉。灼热的恶魔统治了此处的一切，似乎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在这里存活。
“再说一遍，这里是什么地方来着？”旺达问。
“穆斯贝尔海姆，被阿斯嘉德人称作火之乡。”迈克尔说道。
“为什么他们给地方命名都喜欢用这么复杂又难记的名字？”旺达撇撇嘴。
这会儿他们已经逛过九大国度其三了，可转眼她就把那些古怪的地名忘了个干净。而且你也不可能期望在亚马逊淘到《九大国度旅游指南》之类的。
九大国度的环境差异也很有些夸张。刚刚在约顿海姆还是冰天雪地，结果一到隔壁来就突然又成了一片火海。要不是有法术护体，一般人还真扛不住这种极端变化。
但就算有混沌魔法保护，旺达还是不带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的气氛实在太诡异了，走了老半天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四处都是被烧得红热的光秃秃巨岩，氛围着实让人不大舒服。
“火之乡是恶魔苏尔特尔的地盘。”迈克尔解释，“苏尔特尔是掌管火焰的恶魔，拥有位列九界顶点的神力，是最强大的恶魔之一。”
掌管火焰的恶魔......旺达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她问，“是不是那个头上长角、个头特别高大的火焰怪物？”
“是，就是和大蛇、死亡女神相结盟的家伙。”迈克尔点点头，“我们交过手。”
旺达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原来是那个家伙啊，早说嘛，那好像“九界顶点”也并没有特别厉害？
反正她觉得似乎也就那样。
“苏尔特尔同样是阿斯嘉德最大的敌人之一。”迈克尔续道，“更重要的是，他的现身是‘诸神黄昏’预言中的开端，相比起他本身的强大预言对阿斯嘉德人更加意味重大，所以奥丁才对这个敌人忌惮无比。”
“‘诸神黄昏’。”旺达努力在自己有限的北欧神话知识里搜寻这个词，“我好像有点印象。是说神都会陨落的世间吗？”
迈克尔点点头：“奥丁和我谈起时似乎提到说这是个诅咒，一个轮回。我并不完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也许‘诸神黄昏’并不是只有一次。反正奥丁那老头儿对这个预言怕的不行。”
“为什么？他不是九界最强大的神吗？”
“不知道。”迈克尔耸肩，“也许有某些更加强大的东西让他也觉得无力抵抗吧。”
旺达没说话了。两人在高处的山岩上站了片刻，随即开始沿上来时的原路折返。
“知道吗？我总觉得有种......不真实感。”旺达突然说。
“不真实？怎么说？”
旺达侧过头，用她棕色的眸子认真地看着迈克尔。
“因为你陪着我一起，就像这样什么也不做、悠闲地闲逛，总觉得......就好像那不是你一样。”她歪着头想了想，“怎么说呢？因为我总感觉好像只有一直在忙碌的你才是真实的，我似乎一直想象不出没有拯救世界、也没有阻止入侵，只是普通地活着的你是什么样子。”
迈克尔沉吟了好一会儿。
普通地活着......他好像确实有点忘记这个词的含义了。他从没往这个方向去想过，但似乎确实总是会不断有事情需要他去做往往也只能由他去做。
因为很多事如果他不去做的话，就不会有人做了。
他拍了拍旺达的肩膀。
“这就是我‘普通’的样子，旺达。”他说，“没有拯救世界、没有阻止入侵，只是陪着你、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就是这样。”
旺达笑了，她用力点了点头：“嗯。”
***
迈克尔说谎了。
他其实并不单纯是陪旺达来这儿享受生活的至少并没有全身心地投入。
他来这里还有一件别的事要办。
穆斯贝尔海姆深处，被奥丁封印的结界之内。
恶魔苏尔特尔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目仿佛在熊熊燃烧。
“谁？”他用浑浊的嗓音发出沉重的质问。
烈焰仿佛响应着他的质问跳跃而起，火光映亮了整片空间。漆黑的铠甲出现在了恶魔眼前，装甲外壳上映射着跳跃的火焰，v字目镜中透射出了冷光。
艾克恩之形。迈克尔留下了一个分身代替自己陪旺达溜达，而他本人则来到了火之乡的封印之内，直面这位上次没能彻底解决的恶魔。
“是你。”苏尔特尔眯起了眼睛，“人类的魔法师，我记得你。是什么让你不惜冒死闯进我的领地？”
“上次我有三个强敌需要迎战，而且还赶着去救雷神托尔，所以才遗留了你这个残留问题。”迈克尔直视着高大的恶魔，平静地说，“这一次，我是来解决剩下的问题的。”
苏尔特尔示威般地暴吼了一声，四周的火焰仿佛瞬间化作柱体拔地而起，灼热的气浪发疯似地席卷了整个空间。
“你？想要解决我？在我的地盘里？”恶魔感觉受到了轻视，愤怒地嚷嚷，“我要让你有来无回、去地狱里后悔自己的愚昧！”
“你的地盘？我只看到了一间牢笼，而你不过是笼子里可悲的囚犯而已。”
“吼！”
仿佛代表着恶魔愤怒到了顶点，一个巨大的火球从苏尔特尔口中喷射而出，划出灼热的轨迹俯冲而下。迈克尔早有准备，轻轻抬手，掌心魔法阵一闪即逝。火球轰在法阵上的瞬间竟一分为五，分别朝五个方向散射开去、爆炸了开来。
“你会为你的轻狂付出代价，人类。”苏尔特尔寒声说，“你不明白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我要让你就算到了地狱都忘不了这份恐怖。”
嗯，事实上地狱迈克尔也去过了，还不止一次。只怕那边管事的也不敢收留他。
“实话说，我这边还在赶时间。”迈克尔淡淡说着，手掌一翻，从法阵中抽出了漆黑的巨剑，“所以就让我们尽量快点解决吧。”
第五百二十四章 恶魔陨落
空气变得滚烫而灼热，仿佛空间中的每一个微粒都在不要命地升温。主宰这片领域的恶魔沉重地粗喘，每一次吐息都像在释放灼热的气浪。四周的火焰愈烧愈烈，仿若要焚尽一切。
“你有与众不同之处，人类。上次是我措手不及，没能使出全力，而这次在我的地盘上、你就不可能那样走运了。”巨大的恶魔眯起了眼睛，恶狠狠地威胁，“我要把你的头颅砍下来、把你的尸骨用永恒的火焰焚成灰烬！然后你的首级还有你的装甲，它们会成为我新的战利品至少你为自己赢得了这样的价值。”
又来了。为什么不管是外星还是地球还是别的维度的恶魔，所有的反派好像脑回路都差不太多？首先他们一个个都信心爆棚，其次他们都喜欢放狠话还是又没营养又没创意的那种。
“啊啊啊！！！”
恶魔的吼声淹没了整个洞穴，火红的巨人高举起右手，烈焰从他掌心喷出、火焰旋转着凝作了一柄巨剑！巨大的火焰之剑势若直刺苍穹，带着万钧之势和灭世般的火焰当头轰落。
迈克尔手腕一抖，重剑扬起，隔空轰出了月牙形的光刃，凌空撞在了那柄燃烧的剑势之上。火焰和魔力相互激荡，就像一锅被烧焦的大杂烩被倾盆扣下。
燃烧的巨剑去势被阻，迈克尔趁机加速，脚下尾焰喷射、身形有如黑色的箭矢刺穿了火幕。他从苏尔特尔腿边掠过，身形回旋，重剑横扫，力场激活、魔力爆发，一剑之中蕴含的惊人能量甚至牵动了空间的扭曲。
恶魔旋过身来，“暮光之剑”斜劈而下，双剑轰地相互撞击，烈焰倒卷、火花迸发，双方被相互倒震了开来。
“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股勇气，”苏尔特尔高举起双剑，爆喝道，“但肚子闯进这里绝对是你这一辈子做出过最愚蠢的决定！就算是奥丁他都不敢在这里直面我！你甚至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迈克尔隐约记得上一个家伙可能也说过类似的话，上上个家伙也是，而他们坟头草现在可能丈许高了。
火焰巨剑笔直劈下，这一次和先前声势都完全不同！那是足以破开空间、无可抵抗的绝对神力，巨剑划落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裂口，便似血的殷红。
迈克尔剑身一横，粒子屏障张开、并在同一秒附上了神域装甲内的奥丁神力加持。紧跟着是法术盾牌，磅礴的魔力从异空间被抽取而来、幻化成了镜面般的金色巨盾横在了双方之间。劈开空间的火焰剑气当头斩落，触及屏障防御的刹那便如爆炸般横向扩散，有如火的海洋般将防御连同迈克尔本人一同吞没......
烈焰深处传出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恶魔手中的巨剑上分明反馈回了切实击中的触感。苏尔特尔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暴吼，趁机继续加大出力，几乎将全身神力都灌注进了这一劈之中。毁天灭地的神力在空间中激荡，大地碎裂、墙体破碎，仿佛构筑成这个洞穴的一切都在分崩离析。
熔岩般的烈焰刹那间成为了空间中唯一的主宰，它们欢呼着、咆哮着四下涌动，肆无忌惮地熔穿一切，却在冲出洞穴、碰触到外部那层法术结界时被阻绝了下来，在接连数次徒劳的冲击尝试之后只得悻悻放弃。
苏尔特尔虽然嘴上说的硬气，还嚣张地放话说要砍下这个人类的脑袋当战利品，然而其实他心里对这个人类法师还是很有点忌惮的。他清楚地知道上次在地球上交手时根本不是什么“措手不及”，纵是他老苏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未必是这个怪胎的对手。
所以他嘴上嚣张，手上却半点都不敢怠慢，逮到机会便是全力爆发、力求一剑将对方连灵魂都轰成碎渣。至于战利品什么的......那不过是吹出来好听罢了，谁会当真啊？
然而他的必杀一击也并未能凑效。
苏尔特尔似感应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什么！？”
仿佛就是在突然之间，整个洞穴中横冲直撞的烈焰全部停滞了，就像被按下了暂停按钮......还不仅如此。恶魔能分明感受到火焰的流向开始发生了变化，就仿佛烈焰的彼方产生了一个漩涡，一个无底的黑洞。空间中的一切都开始被朝着那个黑洞吸去，连最小的元素微粒也无法幸免。
充斥在天地间的魔法之炎全部被吸收浓缩进了迈克尔手中的剑刃上，黑色的剑附上了恶魔之炎，俨然便如苏尔特尔手中那柄“暮光之剑”的缩小版。
迈克尔右手持剑，重剑高举，烈焰旋转着冲天而起。磅礴的魔力不知从哪个维度被汲取而来，幻化成金色的巨剑直指天空。旋转的烈焰萦绕在巨剑周匝，蓝色的雷霆四下跳动。
恶魔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强大到就连他几乎都没办法理解的魔力涌动，那股就连天父奥丁本人都所无法比拟的恐怖力量。
而这样庞大的魔力竟是来自一个人类！
可是这怎么可能？
名为死亡的阴影笼罩了苏尔特尔，这是在他漫长到近乎无限的生命中就算是被奥丁挫败之际也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力感。
他大吼一声，双手握紧了他的巨剑，暮光之剑燃起了最后的火焰，带着一个恶魔临死的不甘朝天空中的巨剑狠狠轰去。金色的剑光猛然斩落，雷霆击穿了火焰的虚影，直到最后将那火焰也搅进了这一剑的威势之中。恶魔圆瞪着双眼，直视着巨剑斩落，便仿佛看着死亡的宣判被下达。剑光将他一斩两段，爆发的余波犹如失控的野兽笔直冲出，撕裂了洞穴、轰击了外层结界，最终竟将那层坚不可破的结界都一劈两段。封印着火之乡的法术结界在一声轰鸣中碎裂开来，火柱和着雷霆直冲天际，就仿佛是在向整个九界宣告着一个王者的陨落......
第五百二十五章 是错觉吧？
永恒的火焰熄灭了，苏尔特尔的洞穴彻底垮塌，结界也分崩离析，恶魔漫长的生命终于迎来了终结。
迈克尔半蹲在残留的火苗中央，缓缓站起身，向四周环顾扫描了一番。地底和阴影里还有不少生命反应，但都不强，应该是本就居住在穆斯贝尔海姆的生物。迈克尔和苏尔特尔的战斗在这些喽们眼里那无异于神仙打架，它们压根没有插手的余地。而如今它们亲眼目睹自家老大被人堵在家里灭了，一个个都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声，生怕被这个可怕的入侵者注意到。
迈克尔也没有跟这群虾兵蟹将过不去的意思，他本就是顺路来这儿清理掉苏尔特尔这个隐患。既然那个“诸神黄昏”的开端便是苏尔特尔的苏醒，那么他把这个恶魔一劳永逸地干掉、预言岂不永远没法兑现了？
反正这家伙是阿斯嘉德的死敌，而地球现在和阿斯嘉德又维持着不错的同盟关系、迈克尔本人更是从奥丁那儿拿到了空间原石和几块用于通讯的精灵听小骨，不如趁着这次路过顺手替他们把这个麻烦解决了好了。天晓得留着这恶魔活着会不会哪天他就突然杀回来要霸占九界什么的，这也算是替地球清除了一个潜在隐患了。
上次和大蛇的一战之后，苏尔特尔和死亡女神海拉都被重新封印了。本来迈克尔也想过去冥界时顺手把海拉也解决掉算了，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海拉虽然厉害，但在上次的交手中他发现其实她并没有天父奥丁强大。如果奥丁想的话，他早就能把她处决了。
奥丁之所以没这么干，十有**可能是因为海拉毕竟还是他的长女，当初跟随着他在阿斯嘉德征战四方可能也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或许奥丁对她的感情还在，毕竟这老头儿还是比较看重儿女亲情的至少从大蛇入侵的那阵子里他对托尔是如此。
所以既然奥丁不想动海拉，那就随她去好了。苏尔特尔不过是阿斯嘉德的死敌，但海拉可就是他们的家务事了，贸然插手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封印结界都粉碎了，奥丁那边应该也有所察觉了。迈克尔毫不怀疑在九界内被称为“全知全能”的奥丁已经知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就省得亲自再回去告知一声了。
但由于没有动用无限原石，战斗所耗费的时间比之前用的更久了一点。另外对战苏尔特尔所输出的魔力也比预期的要更高，不知道对那边陪着旺达的分身有没有什么影响，还是赶紧回去为妙......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迈克尔头也不回，突然就像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好了，现在苏尔特尔已死，你的仇也算是报了。那么现在你还打算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片刻的沉默，随后空气中陡然凭空飘出了一缕绿烟。雾气逐渐凝成实体，变幻成了雪白曼妙的身躯。魅惑魔女阿莫拉妖娆地靠在一块巨岩边，咯咯直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最开始。”迈克尔淡淡说道，“你的伪装骗不了我，我只是一直没揭穿而已。”
“我想也是。”阿莫拉看了眼地面上被炸开的焦黑空洞，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我这辈子还从没像这样憎恨过任何人，苏尔特尔让我破了这个例。他剥夺了我的意志，把我变成他的傀儡、他的奴隶，我这辈子都没法忘记。你杀了他，一个永恒的恶魔......这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到的。我想也许我欠你一句谢谢......”
“不必，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迈克尔顿了顿，“但你肯定不是专程为了他才跟着我对吧？你从很早之前就跟着我们了我早就察觉了这一点。你想做什么？”
阿莫拉咯咯地笑了笑：“你果然敏锐。是的，看到你解决苏尔特尔不过是意外惊喜，最初我可没期望看到这一幕，谢天谢地我没错过。不过一开始我只是在好奇，你和那个小女巫......你们真的是来玩的对吗？至少我觉得她似乎是这样。”
“我也是。”迈克尔平静地说，“我可不是专程为他而来，我只是恰好路过。”
阿莫拉被逗乐了：“是是，你只是瞒着她‘恰好’路过。苏尔特尔要是知道你这么想怕不是得被气活过来。我看到还有一个你这会儿还陪着那个小女巫一起？那是个分身对吗？”
“别自作聪明，阿莫拉。如果我是你......”
“知道知道，我会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我也不会跑去告诉那个小女巫你留了个分身陪她约会自己跑出来跟恶魔单挑。”阿莫拉似乎越说越觉着好笑，她用一种古怪而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迈克尔，“你其实真的很在意她，对吗？”
“这和你无关。”
“谁知道呢？”阿莫拉意味深长地说，“说不定和我有关呢？”
迈克尔眯起了眼睛：“你想说什么？”
“谁知道，也许是我脑子抽风居然看上了一个凡人......又或者我只是喜欢看到像你这样的人为这种小事不知所措的滑稽样子。”
“阿莫拉，我了解你的那套魅惑的伎俩。”迈克尔冷冷说道，“但你早该知道那一套对我不管用......”
“是是，我当然知道。”
阿莫拉叹了口气，扬了扬手，一团绿色的雾气凭空升起，将她裹了进去。
“你该尽快回去。”她临消失前最后说道，“再久她可就要看出问题来了。”
***
“喂，还在吗？”旺达在迈克尔眼前挥了挥手，“听到我说话吗？”
迈克尔回过神：“抱歉，刚刚在想事情......你说什么？”
“我说......算了不重要了。”旺达显然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开心，她狐疑地看着迈克尔，“我说，你一定没有一边在这里陪我乱逛一边去做点别的吧？”
迈克尔面不改色：“没有，还能做些什么？”
“真的？”旺达挑了下眉毛。
“真的。”
“......好吧。”
旺达不再追问了，但仍皱了下眉头。
总感觉从刚刚开始像是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还是别的什么......是错觉嘛？
嗯应该是错觉了......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