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24)
顾晚晚却以为系统叛变了,生气道:“爸爸,说好这一生一世只有我一个女儿的,你怎么能向着别的女人呢?你是不是想找个新女儿了?你这样子,让人家的小心心,真的好痛苦好痛苦的呢!”
系统:“……”
系统啐了她一口,并且表示,以后再也不给这个人渣任何关于小桃(顾欢心)的提示了。
吃-饱-喝-足的顾晚晚,腰呀腿呀还都是酸酸的呢,可等小桃进来,就立马换上一副精气神十足的模样。
“小桃。”
顾晚晚故意趴在床上,只用云被盖住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
露出来的娇嫩皮肤上,全是涂翰懿那双罪恶的大手给她留下的痕迹。
而顾晚晚就是故意把这些痕迹给小桃看的。
让她喜欢涂翰懿,哼,她顾晚晚对情敌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我身上好酸好痛啊,昨儿晚上爷把我折腾的够呛,我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呢,你说,我还能下得了床吗?”
这话顾晚晚自己听着都觉得贱嗖嗖的。
其实她还想跟小桃说一声,“嘿,婊贝,比比谁更白莲花吗”。
可小桃的反应居然在她的意料之外。
小桃只是用旁边屏风上挂着的白纱裹住顾晚晚的身体,然后、然后横抱起了大早上就开始撒娇说自己腿根颤儿受不了的顾某人。
顾晚晚:“……”
她她她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大啊?
这真的是个女孩子吗?!
“喂,我说,我没让你抱着我,你……”
“姑娘。”小桃语气沉稳,还夹杂着淡淡的宠溺和无可奈何,“你若是不洗,身上会脏到连你自己都受不了的。”
小桃很想笑。
顾晚晚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什么专门当着她的面和涂翰懿说那些不知羞耻的话呀,什么和涂翰懿翻滚后偏偏让自己来给她更衣呀……不就是因为,顾晚晚误以为她爱上涂翰懿了吗?
她的晚晚,还真的是……
聪明的时候,让你恨得牙痒痒的;愚蠢的时候,又让你忍俊不禁怜意恒生,恨不得把人变小塞巴塞巴揣兜里,谁都不给谁看,就这样把她据为己有才好。
顾晚晚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小桃把她放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给她拿开热毛巾、搓澡巾、沐浴露、香水什么的,刚要动手,就被顾晚晚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我自己洗。”
小桃懵了下。
她可是期待着给她洗澡,期待了好长时间的呢。
顾晚晚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心里的一种直觉小桃和其他的婢女不一样。
而且自己也不能让她给自己洗澡。
这可能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像是纯洁的小白兔遇到披着羊皮的狼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吃抹干净。
小桃虽有千万不甘心,但也不想不听顾晚晚的话。
她选的人,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自然是要宠着的。
--
那天以后的三个月里,涂翰懿都和顾晚晚过着没羞没躁的幸福生活,而顾晚晚似乎也习惯了被小桃横抱着去浴室这一举动……
317: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25)
但也仅此而已。
顾晚晚还是不让她帮她洗澡。
哪怕前一天晚上,被涂翰懿折-腾得再狠,也不会让小桃帮忙的。
小桃很伤心,但是小桃不说出口。
三个月以后,府上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水清清。
那几天,涂翰懿都没有回来,顾晚晚一个人在督军府都要寂寞死了。
据说是日国人联合别的国家的人,用十分可笑的借口来侵犯他们国家。
而他们决定最先攻打的城市,就是涂城。
或许,是涂翰懿威名远扬,也或许,是他们真的聪明,觉得若是打败涂翰懿,其他人都会惶恐不安。
连涂翰懿都挡不住这群恶贼的攻击,更何况他们呢?
涂翰懿若是败了,他们心里防线崩塌,整个国家也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这段时间,涂翰懿忙的焦头烂额。
这次的水清清,没有用假冒涂翰懿救命恩人的身份,来到督军府,她换了一个身份。
涂翰懿的临危不惧,视百姓为衣食父母,深深打动了这位隐藏身份的间谍特工。
涂翰懿原本可以抛下涂城的百姓们,自己带着家当离开,找个安稳的地方,安度余生的。
可他誓与涂城的百姓们共存亡。
水清清被他感动,也深深地爱上了他。
水清清原本就是个孤儿,所有的身份都是伪造的,方便她做任务而已。
甚至她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清清”。
因为这次是假扮水家大小姐,才告诉让人她的名字是“水清清”。
一个国家,有忠义之士,也就会有朝代痈疽。
一些怕死又放不下权利富贵的人,就组成了汉奸团队。
水清清是被一个汉奸带回家的,从小被当成特务培养大。
养父成了汉奸,她就是小汉奸。
不过还好,那个能够改变她一生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可这男人,心里早就有了别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是个妓/子。
从小都没有失败过的水清清,哪里会把顾晚晚放在眼里。
她以为,顾晚晚于涂翰懿而言,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
所以出言,让涂翰懿把顾晚晚送出去,讨好那些日国人。
顾晚晚若是真绝色,若是真的懂得知恩图报,就应该替他拖住那些来侵犯的人。
涂翰懿没答应。
水清清又把自己的身份抖落出来,让自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暴露在涂翰懿面前。
又说:“你若是把千枕送出去,让我做你的女人,我便帮你解决掉那些日国人,我说到做到。”
涂翰懿……
涂翰懿答应了。
当水清清来到督军府,向顾晚晚转告这一切的时候,顾晚晚还不相信地摇摇头,道:“他是我看上的男人,怎么会这般无用,需要用女人换他江山社稷的安危?”
水清清嗤笑,“千枕,你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妓/子也有眼光?你们不都是给钱就会张/开/腿的贱/货吗,装什么高岭之花?”
顾晚晚起身,打碎了茶杯,二话不说用茶杯碎片划伤了水清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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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26)
她用力很大。
血肉撕裂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饶是身为汉奸,功夫了得的水清清,都没想到,顾晚晚性子这么烈。
她原本以为顾晚晚只是用茶水泼她一脸罢了。
若真是如此,水清清不到不会躲,还会高兴的迎上去。
反正这点微不足道的茶水,哪怕把她的脸给烫伤了,也是可以养回来的。
不过她还可以用这伤,去找涂翰懿卖可怜。
没有男人不喜欢被依赖的感觉。
可顾晚晚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直接稳准狠地找到了水清清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她的那张嘴巴。
水清清认为,自己就像是战国时期的张仪一样,哪怕不费武力,仅仅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便可将天下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顾晚晚用力狠到刺破她的脸颊,渣到了她的舌头。
水清清愣在那里,双手想碰碰自己的唇瓣,可半天没有下去手。
她嗓子里眼里发出一声极其难听的叫声,像是丛林母兽的哀嚎声。
就在这时,涂翰懿回来了。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顾晚晚是有些激动的。
“爷……”
顾晚晚起身,手里的茶杯碎片啪叽掉在地上。
她眼里含着泪光,身子微微颤抖着,迈着小碎步跑过去,声音委屈极了。
“爷,你总算回来了……我……”
“清清。”
而涂翰懿只是随意地用手挡住她想靠近自己的身体,走向在旁边哭都要哭不出来的水清清。
顾晚晚瞬间感觉心里有根弦直接断了。
有些时候,现实会告诉你,有些“你以为的”,不过是简单的“你以为”而已。
她不说话了,只是冷冷地看着涂翰懿走过去,把受伤的水清清横抱起来。
再走过来,对她说:“千枕,你还记得爷给你说过的话吗?爷说过,你若是听话,爷会宠你一辈子的。那现在爷再说一句,你若是不听话,爷直接不要你了。”
那么多日子过去了,顾晚晚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摆布的梨园头牌,可涂翰懿还是那个涂翰懿。
他不会对任何人上心的。
顾晚晚看着他冰冷的眸子,没有一句质问,只是轻缓地道:“爷要把我送去哪里?”
涂翰懿说:“日军领头人岗野,他对我们华国古文化很是着迷。你这种会唱古代艳曲儿的,他更喜欢。”
所以,涂翰懿直接把她送给了岗野。
她还以为,涂翰懿会把她送回梨园。
或者……大方一些?给她点钱让她养老?
顾晚晚低头,手指摸着自己的小腹,道:“爷,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孩子?
涂翰懿想,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没喂她堕胎药,才有了今天这个祸害吧。
男人的不言不语已经告诉顾晚晚答案了。
顾晚晚凄凉地笑了笑,道:“千枕明白了,爷,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千枕走了,这一走,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听到这话的涂翰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掐了一下。
等他想挽留的时候,女孩已经不见了。
是他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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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27)(为我的美腻公主加更)
能用一个女人,换得整个涂城百姓的安危,这种买卖,他为何不做?
而且岗野也会好好对待顾晚晚的。
顾晚晚没走两步,就听到里面得到涂翰懿安慰的水清清,颤抖着声音问男人:“爷,她不是你最宝贝的女人吗,你真的舍得就这样送她走?”
这就是明显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水清清觉得,自己都伤成这样子了,还考虑涂翰懿的心情,这样善良的举动,一定能打动他的。
可涂翰懿真的被她的问题带进去了。
以至于他都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是水清清问出来的。
涂翰懿皱眉半晌,才道:“一个戏子而已,若想要,拿去便是。……怀孕了?那便打掉,勾栏里出来的姑娘,谁知道怀的是什么东西?”
还没有走远的顾晚晚,因为他这几句无情的话,差点儿哭出来。
你说你哭什么呢?
人家本来就不缺自己一个啊。
可孩子……
顾晚晚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小腹,即便胎儿还没有成型,做母亲的,也仿佛能听到它的声音。
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是涂翰懿的孩子。
可是身为父亲的他,连认都不想认这个孩子。
顾晚晚勾唇笑了。
她这样子笑的时候特别美,迷倒众生的那种美。
可惜现在,欣赏的人却变了。
顾晚晚回到房间,重新换上了旗袍,手里拿着一把圆扇,表情一直冰冷。
小桃一边替她梳妆,一边在她的旁边落泪。
三千青丝快要挽好的时候,小桃终于忍不住,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泪,问:“姑娘,督军大人真的打算就把你这样送走了?而你也愿意去伺候那个日国人?”
顾晚晚不语。
“姑娘!”小桃哭的越来越厉害了。
那时候的顾晚晚,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并没有去考虑,为什么身为督军府的丫鬟的小桃,会对自己这么上心。
为什么会为了自己流这么多的眼泪?
等后来,她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你还怀着身孕,如何能去伺候第二个男人?督军呢?他知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
略懂医术的小桃,是第一个发现顾晚晚怀孕的人。
小桃是嫉妒的,心里酸的要命。
当时的她,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
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她多么希望能让她怀孕的那个人会是自己,只可惜,永生永世都不可能了。
但在伤心的同时,她也替她高兴。
两个人之间有了孩子,涂翰懿说什么也会好好对待她,不顾及她的出身了吧。
可是,小桃没想到,全天下的渣男都是一样的。
涂翰懿不过是一个长得比较好看的渣男罢了。
毫无怜悯之心的把自己的妻儿送给别的男人,也亏他能做得出来……!
顾晚晚不用说什么,小桃便已经猜到了答案。
“姑娘。”小桃贝齿重重地咬了咬下唇,道,“姑娘,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不去伺候什么日国人,也不在乎什么涂翰懿,我们去找一方安康之隅,把孩子生下来,如何?”
320: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28)
其实小桃还想再加上一句等孩子生出来了,我照顾你们母子。
可她努了努嘴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怕顾晚晚意识到什么,更害怕以后再也没有陪伴她的机会了。
顾晚晚听到这句话,表情才有所松动,可眼睛依旧是冷漠的很,仿佛时时刻刻都能迸出冰碴子来一样。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涂翰懿的丫鬟吗?”
那个渣男都不要自己了,顾晚晚也就没必要再用爷来称呼他。
小桃低头,说了个比较蹩脚的理由:“小桃虽然是督军府的人,但现在是姑娘的婢女,小桃一生只认一个主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何止是这一生啊。
她是她生生世世的可遇不可求。
顾晚晚低头,咯咯笑了笑。
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很美,只是这冷笑,给了旁人一种从未见过的疏离感。
“小桃,谢谢你了。”
顾晚晚起身,身姿婀娜,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别人的心尖尖儿上一样。
她还是那么美。
从来没有改变过。
顾晚晚上了软轿。
系统说:“闺女,爹可以让你走,但条件是,你有五年不能见他,你愿意吗?”
顾晚晚自然是愿意的。
别说是五年了,就算是五十年,她也愿意的很。
于是,善心大发的系统就这样把软轿里的顾晚晚给变走了。
抬着顾晚晚出督军府门的仆人们,正打算掀开帘子,让顾晚晚坐上涂翰懿为她准备好的汽车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
里面的人,一点儿声音都不出的。
……难不成是死了吗?
她要是死了,那他们也别想活了。
“千枕姑娘!”一个仆人掀开了帘子,往里面看去,直接傻眼了。
千枕不见了。
轿子还是完完整整的,那她是怎么不见的呢?
这几个仆人亲眼看着她走上轿子的。
甚至从她房间,到门口的这段距离,他们都能感觉到轿子和里面的人的人的重量。
可顾晚晚,怎么会这样凭空消失呢?
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民国时代的人们,虽然逃脱了封建社会的桎梏,可脑子里的封建思想还没有完全消失。
仆人们一直以为,顾晚晚很可能是化仙逃走了。毕竟像她那么漂亮的女人,存在于这世间,本来就是不可多得的。
当仆人们把这件事情告诉涂翰懿的时候,涂翰懿正坐在书房里,看着文件。
江烟替他斟了一杯提神醒脑的茶,涂翰懿只是喝了一口,就皱眉,再也喝不下去第二口了。
江烟泡的茶,和顾晚晚泡的茶,味道差别太大了。
没有那人身上的铃兰香味。
更没有那人在泡茶时的柔情在里面。
“她……消失了?”涂翰懿揉揉太阳穴,“行了,我知道了,不用去查她去哪里了,就这样吧。”
仆人们这才战战兢兢的退下去。
涂翰懿第一次感觉到疑惑。
他问身旁的江烟:“你说,这是上天在惩罚我吗?”
江烟摇摇头:“督军大人为了涂城的百姓们殚精竭虑、废寝忘食,上天怎么舍得惩罚你呢?”
321: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29)
涂翰懿起身,走到西窗旁边,推开窗户,可即便如此,他也觉得身边的空气让他窒息。
“人人都以为我骁勇善战,毕竟是喜欢打仗的,可谁知,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枪火战争。”涂翰懿看着顾晚晚记住过的房间所在的方向,眼角爬上了一层哀伤。
“只要有战争,那就会有人员伤亡,无论敌方还是我方。若是能用一个女人,换得我涂城百姓的安康,用一个女人,减少一次我手下战士们上战场的机会,我为什么不答应?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答应?!”
涂翰懿眼眶红了。
他不经常哭的,哪怕是很小的时候,就被逼着练枪,失去了许多同龄人都能拥有的乐趣,他也只是紧紧抿着嘴唇,一句怨言也没有。
可这次,明明谁都没有说他做错了或者是没有人敢说他的错,就连被他伤害的顾晚晚,从头至尾也只是冷漠的看着他而已,可他就是想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时。
“……”江烟不敢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涂翰懿。
现在的涂翰懿,简直太柔弱了,不用敌人来打,仿佛风刮一刮,他就会死掉一样。
涂翰懿接着说:“江烟,我知道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当然也舍不得。可若是不把她送走,我自己带兵去打仗,我死了没关系,可是我的兵呢?我的兵若是死了,会有多少人伤心?每次我打赢一场胜仗,我心里都不高兴。”
“只要是打仗,我的兵就不会不死。如果能用我的孩子,换他们的活路,我涂翰懿愿意。”
他这样,何尝不是一种牺牲?
可他终究是没有想到,顾晚晚不见了。
书房里又沉寂下来,不单单是书房,整个督军府都沉寂了。
没有顾晚晚的督军府,一下子就变的死寂了。
安静了好半晌,江烟才重新开口说话,他问涂翰懿:“督军大人,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千枕姑娘的感受?”
涂翰懿问:“我为什么要考虑她的感受?”
“……”江烟无话可说。
涂翰懿轻蔑的笑了一声,道:“她不过是个妓/子而已,因为她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我才看中她几分,你不会以为,我是爱上她了吧?那怎么可能……”
那怎么可能呢?
可明明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还是她,而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涂翰懿在想,她若是滑胎了,身体会不会受损?
她能不能撑过去?
女人的身子娇弱的很,刚来的时候瘦瘦巴巴的,被自己养了几个月,好容易身上有了点肉,就这样被送走了。
她听话的时候就像只小猫一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再柔顺不过了。
想来,她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最后把自己给她的兔子给煮了。
可当时的他,只想用这个做借口,好好的折磨她一番,并未真该怪罪她。
千枕。
不,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爱上一个妓/子呢?
322: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30)
江烟再也没有办法隐藏下去了,他大胆的开口,对涂翰懿道:“督军大人,只是因为身份悬殊,所以你从刚开始,就认为千枕姑娘只是一个玩意儿而已,也一定不想承认,自己会爱上一个玩物吧?可是,您扪心自问一下,千枕姑娘到府里的这段日子,你有哪天……不,你有哪一秒不是围着她转的?现在她走了,你整个人就像没了生气一般!”
江烟第一次对涂翰懿动手,就是在现在。
他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到了旁边的镜子前面。
而后指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憔悴、眼神写满倦怠的男人说:“您曾经不止一次的说,千枕姑娘只有乖乖听你的话,才能活下去;可在我看来,不是她离不开你,而是你离不开她!只是你自己一直不想承认罢了!”
“若非如此,你又怎会在她消失以后,不去查她的下落,不就是想让她离开,不就是想逃开你那些所谓大道理的束缚,不让她去伺候另一个男人吗?”
“督军大人,你也是人,你也有七情六欲,你也会离开一个女人就活不了的!”
江烟一口气说到这儿,嗓子干的很。
他甚至已在预料到,涂翰懿可能会直接掏出手枪,一颗子弹崩了他了。
毕竟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
可让他意外的是,涂翰懿并没有这样做。
相反,他只是,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在江烟特别疑惑的时候,一巴掌打上了自己的右脸蛋。
“啪”
一声脆响。
涂翰懿对自己下手,从来不会留余地。
他一耳光把自己抽的嘴角流出鲜血。
江烟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莫名其妙自残的涂翰懿,不敢说话了。
涂翰懿扇完了右脸扇左脸,一直到两个脸蛋都高高肿起,鲜血滴答滴答从嘴角流下,在地面上积成一个小小的液洼。
他才十分悔恨地、艰难的开口:“原来我喜欢上她了啊……”
“那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呢?”
--
最后的涂翰懿,还是自己带兵去打日国人,以一个人,打几个国家联合起来的军-事领导人。
他真的很擅长打仗,也特别的聪明,以一敌多,也游刃有余。
日国人实在没有办法,便转移了阵地,去俘虏那些还想让封建社会重建的人的心。
涂翰懿管的了涂城,却管不了整个华国。
华国很快沦陷了。
涂翰懿誓死抗争,这边跑了跑那边,把自己累出一身的病。
终于,他认识了一位长头发的青年,青年至真报国,领导华国人民打败日国人,建立了新华国。
那也是在五年之后了。
他和青年成了好朋友。
后来青年成了华国的主席,想给涂翰懿一个军-事最高领导人的职位,他却拒绝了。
涂翰懿回到了他的督军府,继续做着涂城一个小城市的管理人。
他的这种执拗,仿佛是在坚持着什么,也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人……
-五年后-
封建残余毒瘤终于被清理干净,千万万华国子民进入了新的时代。
323: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31)
再也没有主人和奴隶之分,再也没有高贵和低贱之分,华国人民站起来了,成为了国家的主人。
那时的涂翰懿,已经二十八岁了,好多好友都劝他结婚,他都拒绝了。
心里有座城,住着未亡人。
真的没有办法忘记了。
他翻阅古书,读《霸王别姬》、品《牡丹亭》、欣赏《贵妃醉酒》……
从每一个故事里,都仿佛看到了他的千枕的影子。
她或许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吧,那样娇俏可人的一个姑娘。
又是一个雨天,涂翰懿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深巷口,怀里抱着一只红眼睛的小兔子。
那是春天,怀里的兔子都发情了,每天往外跑,怎么拦都拦不住。
涂翰懿怕它跟别的兔子跑了,只好寸步不离地跟着它。
就在这时,一辆汽车突然停在他们面前,汽车扬起水坑里的脏水,直直往涂翰懿身上撒过来。
涂翰懿怕怀里的兔子被泼到脏水,便把它塞进自己的风衣里,用自己魁梧的身躯,挡住这脏水。
“哗啦”
透心凉,可是心不飞扬。
怀里兔子似乎也意料到,它的主人为了它受伤了,顿时怂了吧唧地他怀里,乖巧地像只玩偶,不敢动了。
汽车门打开,一道清亮带着丝丝媚意的声音传出来:“先生,你没事吧?”
“什么没事嘛,没看到人家衣服都这么脏了吗?你们女人就是没有眼力见儿……”
一道稚嫩的童声趾高气扬地对那女人讲话。
小孩接着说:“在车里等着,不许下来,我去看看那位叔叔。……绝对不可以下来,听到没有?你感冒还没有好呢。”
分明是个孩子,可已经很会照顾人了。
涂翰懿觉得这孩子不错,就冲这一点,也不会跟这女人生气的。
他转过身来,小孩也从车上下来。
穿着红色的雨衣,踩着小皮鞋,噔噔噔地朝着涂翰懿跑过来,手里拿着两块白色的手帕。
“叔叔。”小孩呼哧呼哧喘着气说,“我妈妈感冒了,身体不好,你不要跟她计较好不好?”
涂翰懿笑了笑,对上这小男孩的眼睛,刚想说两句话,可看着他和自己宛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的五官,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这这……
这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他啊!
他妈妈,他妈妈的声音……
如果忽略她感冒的沙哑声,那她的声音,简直就和她的千枕,如出一辙……
“你,你妈妈,我能见见……见见吗?”涂翰懿激动到声音有些哽咽和结巴。
怀里兔子又冒出一个头来,被涂翰懿再次按下去。
小孩转身,看着汽车里的女人。
从涂翰懿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纤细的,被米白色毛衣包裹起来的手臂。
毛衣袖子有些长,盖住了半个手腕,余出来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纤细漂亮,宛若嫩葱。
这世间,再也没有女子,能有和她一样漂亮的一双手。
可他没来得及见顾晚晚的正脸,顾晚晚便对小孩道:“寒寒,回来。”
小孩的名字叫做顾寒,随母姓,没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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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32)
顾晚晚希望他做个心冷的人,不要轻易把自己的心交给别人,不要轻易地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一个人的心上。
顾寒虽然小,可很会察言观色。
顾晚晚虽然总是跟他说,他没有父亲,是顾晚晚一个人制造出来的,可他知道,自己不是没有爸爸,而是因为自己的妈妈,不喜欢自己的爸爸。
看到这男人和自己长得那么像,顾寒也就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小孩乖巧地跑到车上,并且在涂翰懿过来之前,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千枕……”
涂翰懿连顾晚晚的脸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那汽车就开走了。
好在他记忆力比较好,记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顾晚晚,手指紧紧抓了抓方向盘。
千枕?
呵。
抱歉,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顾晚晚,没有千枕。
--
涂翰懿回到家里,连忙派人去查了这车的车牌号主人。
最后查到,这车子属于一个三十岁的男人,那一刻,涂翰懿就不敢查下去了。
他怕查到自己不想知道的东西。
五年了,哪怕孩子是自己的,她也没必要吊死在自己一棵树上。
她那么漂亮,即便是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小包子,也肯定是追求者无数的。
涂翰懿揉了揉眉心。
他并不奢望顾晚晚还能回到自己的身边,他只是心里很痛很痛,一时接受不了,别的男人会拥抱她,这件事。
涂翰懿有些疲累地靠在座椅上。
兔子黏人的很,见他不睡,自己也不睡,乖巧地坐在台灯下陪着他。
--
翌日,许久不见的江烟来了,还给他带了很多的补品。
……涂翰懿最近可是瘦了不少啊。
“督军大人……”
“叫我翰懿就好。”涂翰懿坐在桌边,即便现在不是旧社会了,他的身上,也有一股天生的君王气魄,让人不得不臣服。
“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要再拘泥于旧社会的规矩。”
江烟抿唇,好半晌才开口,喊了句:“翰懿。”
“嗯。”
涂翰懿给他倒了杯茶,问:“今天怎么到我这里来了,不用在家里陪小桃?”
当年顾晚晚不告而别以后,小桃主动请求嫁给江烟,哪怕是以小妾的身份。
因为她知道,顾晚晚一定会回来的,只要她回来,就一定会再去找涂翰懿算账。
她的晚晚就是这样,睚眦必报,记仇可爱的很。
她想来想去,只有江烟妻子的身份比较适合她。
他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哪怕,哪怕顾晚晚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她也要……也要为她守身如玉啊……
这大概就是,对自己爱人的一种执着吧。
而江烟也欣然答应,因为他喜欢男人,对女人没兴趣,和小桃结婚,不过是不想让外面那些多嘴的人拿他的事情,大做文章罢了。
往他脸上抹黑不要紧,可万一牵连到了涂翰懿,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新社会来了,实行一夫一妻制,小桃也就成了江烟唯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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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33)
当然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江烟是不会对涂翰懿说的。
“最近不是新出了好几场新电影吗,小桃忙着约那些名媛看电影去了。”
这些年,小桃也在不断的学习,不断的与人接触,不断扩大自己的交际圈。
她是个没有系统的穿梭者,来到这里,一切都靠自己。
若是顾晚晚死了,她就要重回地狱,又不知熬多少年,才能再换来顾晚晚去了哪个位面的消息。
涂翰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烟敲了敲桌面,道:“那你……翰懿……你这周六,有空吗?”
涂翰懿每天都有空。
他什么都不用做,吃那些战后补助,就能养活自己好几辈子。
可他好像每天都很忙一样。
去她待过的地方,尝她爱吃的东西,然后,抱着她枕过的枕头睡觉。
如此反复,不知疲倦。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吧。
因为
“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我曾拥有全部。”
这是涂翰懿常说的一句话。
江烟接着道:“是这样的,上面办的一场宴会,我知道,这种宴会你从来都不去的,可是这次,大家都盼着你呢,还请了许多国外的学者,你好歹去一趟吧。”
涂翰懿依旧拒绝:“都说了,以后不参与政事了,这种宴会,我不去。”
江烟道:“安排这次宴会的人,把整个宴会的主题,设置成了铃兰……”
铃兰花,是千枕身上的味道了。
江烟提醒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了。
涂翰懿也不能确定,这场宴会里到底有没有顾晚晚。
可是,一听到铃兰两个字,他就忍不住想去看看。
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物,他都想要靠近。
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已经不承认了……
他又比别的东西好到哪里去呢?
涂翰懿终于点头,“那就去吧。”
江烟乐不可支,要知道,请这位尊佛,可是比请神仙还困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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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翰懿的胃一直不好,尤其在顾晚晚走后,他抑郁在心头,吃饭不规律,久而久之,落下了毛病。
在去宴会的前一个小时,他还在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出来漱过口,喂过兔子,吃了两片药,才开车往宴会地点赶去。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一直很慌乱。
有种少年时期偷偷跑出去见喜欢的女孩的那种慌乱……
他真的是想她想的魔怔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有缘分的两个人,刚刚在雨天碰到一次,不久以后,又在宴会上碰到呢?
涂翰懿停了车,交了请帖,从酒店正门进去。
迎面便是几个为这个国家殚精竭虑的文客对他嘘寒问暖,涂翰懿一一应过后,自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要了一杯热水。
他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就仿佛有根针在里面狠狠地刺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功夫,那股疼痛缓过去,涂翰懿的脸上恢复了血色,正打算去找几个老朋友叙叙旧,突然就看到两道正在纠缠的身影,往洗手间那边走去。
326: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34)
千枕……
这次的涂翰懿,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那么多年的姑娘。
而和她纠缠的那个男人,应该是谁家的不听话的官二代,仗着自己家里的势力,在这种高级官员聚会的宴会上,也敢胡作非为?
更可恶的是,还把咸猪手伸到他的姑娘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涂翰懿迈着长腿,蹬着长靴,走过去。
洗手间门前放了个“正在施工”的牌子,似乎是里面的人想隐藏什么。
积郁在心头多年的思念和怒气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涂翰懿一脚踹开了洗手间的门!
然后看到了里面,被顾晚晚踩在脚下的可怜官二代。
“……”有那么一瞬间,涂翰懿觉得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
“救我……快救救我……”
被踩在地下的官二代,看到涂翰懿,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可怜巴巴地流着眼泪,颤抖着伸出手指,“翰懿哥,救救我……这女人简直就是母老虎……我以后再也不招惹她了!她他妈的打人太疼了,连我都敢打!不知道我是……呜呜呜我不说了,姑奶奶你别再踩我了!”
说实话,顾晚晚也没想到,涂翰懿会跟过来。
这次的宴会,是她设计的,自然会用铃兰了。
可没想到,还真的用这一点把涂翰懿给招惹来了。
顾晚晚眯眸,眼神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千枕……”涂翰懿往前一步,问,“他欺负你了是吗,我帮你收拾他。”
官二代:“……”
顿时感觉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他流下了更加悲伤的泪水。
“别往前走了。”
顾晚晚突然出声,制止住了涂翰懿的步伐。
她笑容明媚,蹲下身,单手托着已经没有力气的官二代的后背,轻轻地吻上了他留着血的唇瓣。
虽然只是简单的触碰,可这场景,还是让涂翰懿恨的浑身颤抖。
“千枕……”
“抱歉,涂先生。”顾晚晚抬起头来,再次站起来,踢掉高跟鞋,踩在放肆的官二代的身上,“我叫顾晚晚,不叫千枕。还有,恋人之间总是有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玩笑的,我和我的爱人正在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你进来做什么?”
涂翰懿懵了:“我……”
顾晚晚?
他来之前,是看过,这次宴会的设计人,是一个叫做顾晚晚的留学生。
据说是从法国回来的,特别懂浪漫。
顾晚晚用这种话噎他,他没有办法反驳。
可他不想走。
以前是他没有好好珍惜,明明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却没有好好保护她。
这次,就算是拿枪指着她的后脑勺,他都不会走的。
涂翰懿不听话地走过去,把那不知天高地厚、想着家里有几个钱就胡作非为的官二代从顾晚晚脚底抽出来,一路拽着,扔到了洗手间外面。
“今天的事情,敢说出去半个字,我一枪崩了你……的鸟。”
涂翰懿威胁人威胁到了点子上。
那官二代立刻觉得头皮发麻。
……这这这,这次杀了他还要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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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35)
“翰懿哥放心……我我我……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
官二代连忙伸出手指发誓,他可不想像个太监一样活着啊。
涂翰懿冷哼一声,理都懒得理这毒虫一样的人,转身回了洗手间,顺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刚才还在那官二代面前耀武扬威的涂翰懿,在进来面对顾晚晚的时候,立马怂的一点儿节操都没有了。
“那我……现在叫你晚晚行吗?”
顾晚晚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手指上沾着的鲜血,道:“请你叫我顾小姐。”
“……”涂翰懿吸了吸鼻子,“顾小姐,你有没有被吓到啊?那孩子的父亲是个农民,当初救过主/席,才爬上了高位,他不知道规矩,我会替你收拾他的。”
顾晚晚没说话。
涂翰懿怕她离开,怕她这一离开,自己又没有办法找到她了。
于是他很艰难、很激动地找着话题:“我们也是……也是老朋友了是不是?不然你给我你的手机号,我回头请你吃饭?”
手机这种东西,在两年前传入了华国。
不过还是那种只能发短信打电话玩玩贪吃蛇五子棋的老式手机。
顾晚晚擦完了手指,随意地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
然后踩上高跟鞋,往前两步,和涂翰懿离的非常近,抬头看着他眼眶微红的双眸,问:
“涂翰懿,当初是你先不要我的,你现在再来我面前装什么深情,有意思?你还想再骗我一次?”
涂翰懿被她说的羞愧不已。
可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晚晚,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我很想你,我甚至都没有再找其他的女人,我就一直在等着你。晚晚,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他涂翰懿不轻易求人。
可在顾晚晚面前,他心甘情愿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顾晚晚却是不屑地嗤笑,道:“什么叫做‘你甚至没再找别的女人’?那是你的事情,怎么,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还想让我拍手叫我,为你感动?涂翰懿,你以为你是谁?”
涂翰懿,你以为你是谁?
涂翰懿早该想到的,他爱上的女子,和他一样,是个心狠的人。
下定主意,这辈子不再有纠缠的人和事,她就不会轻易地回头。
涂翰懿低头道:“我不以为我是谁,我不过是个犯过天大错误的罪人而已,晚晚,那朋友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和你做朋友的机会?”
“不能。”
顾晚晚几乎是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拒绝。
已经扬了的沙,哪怕再收回来,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顾晚晚推了涂翰懿一把,道:“滚,在我心里,你只是仇人。”
她的话于他而言便是万箭穿心。
涂翰懿看着旁边的洗手台,打算再赌一次。
既然讲道理不管用,那再来一招苦肉计……三十六兵法,七十二阵法,我涂翰懿熟读古今兵书战书,能降得住山河,征服得了千军万马,我不怕追不到一个我心爱的女人!
328: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36)
他打开水龙头,以最快的速度喝了两大口冰凉冰凉的凉水。
他的胃才刚刚舒服一会儿,是万万受不了刺激的。
可他偏偏这样做了,喝完以后,立马蹲下身子,难受地呻叫一声。
顾晚晚推门,准备离开,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对他的卖惨,她视而不见。
涂翰懿咬着牙,捂着腹部起身,连忙跟上她。
走廊里没有人,大家应该都在开会。
涂翰懿来这里一次,原本就挺不容易的,所以哪怕他不参加会议,也没有人来叫他。
而顾晚晚,只是宴会设计师罢了,也没人管她去哪里。
空旷的走廊,两边的墙壁有点冷。
顾晚晚没走两步,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人,不由分说地搂住她的纤纤细腰,把她按压在旁边的墙壁上。
这人还是有良心的,知道护住她的后脑勺,免得她撞到。
涂翰懿的霸道冷冽气息越来越近,顾晚晚所在的逼仄空间,仿佛都被打上了带有“涂翰懿”三个字的印记。
“你……”
“千枕,晚晚……”
涂翰懿没能忍住,猛地低下头,衔住了让他魂牵梦萦多少年的唇瓣。
依旧是那样香甜,依旧是记忆中的味道。
对不起……他在心里说……对不起,真的坚持不住了,我真的想吻你,想要你,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按在床上让你为我哭。
顾晚晚睁着眼睛,脸上没有一点儿情动的表现。
相反,她猛地用尖锐的小虎牙咬上了涂翰懿的舌头。
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伴随着女孩挣扎的动作,倒是让涂翰懿……愈发的激动了。
五年的隐忍和痛苦,快把他逼成了一个抖s..
可若是放在五年前,他怎样对她,她都会答应,都会顺从的。
他喜欢极了她的那份柔顺。
五年后,顾晚晚不是千枕,不会再忍让着他,不会再依附于他了。
那血腥味,再让他野性愈发蓬勃的同时,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涂翰懿松开顾晚晚,胃里这时候也翻腾难受起来。
“涂翰懿,你让我恶心了。”
顾晚晚擦了擦还沾着他的血的唇,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礼服,正要从他的身旁走开。
“唔……”
胃里的东西没能忍住,被涂翰懿吐出来,他连忙用手给接住。
那是血,他吐血了。
手指是兜不住的,嫣红的血液从指缝里蔓延出来,滴答落在地上。
涂翰懿眨巴两下眼睛,无辜可怜地看着顾晚晚。
她……会管自己吗?
顾晚晚的无情,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她压根儿就没有用正脸看他,只是用余光扫了眼他脸上的鲜血,便踩着高跟鞋,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那一刻,涂翰懿心碎的不成样子。
身体还是得要的,若是自己先她一步走了,她就是别人的了,涂翰懿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涂翰懿直接去了就近的医院。
下车以后,才发现,汽车后面躲了一个小包子。
小包子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他的嘴巴,问:“虽然很讨厌你,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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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37)
虽然很感动,但涂翰懿还是擦了擦嘴巴,先问他:“你叫……寒寒是吗?你妈妈呢?你怎么一个人躲在我车上?她找不到你,会着急的,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涂翰懿说着便打开了车门。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不让顾晚晚着急,比他去看胃,更重要。
顾寒十分不屑地拿出自己的手机,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会让女人着急的男人吗?呵,我才没有那么猪蹄。我来之前给妈妈打过电话了,我就是给她取药而已,等会再让她来接我。”
“……”涂翰懿莫名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这样也好,让他和自己的儿子培养培养感情。
但是……
“晚晚她……你妈妈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居然要拿药。
顾寒摇摇头,“我不知道,那种药是干爹给她配的,说什么姓……什么银?我记不清楚了,哎呀,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赶紧去医院啦,等会你又吐血,我可不会理的哦。”
涂翰懿只能像个小跟班一样,跟着顾寒大爷进了医院。
不过他也没有立刻去看病,而是偷偷跟着顾寒去见了他那位所谓的“干爹”。
拜托,亲爹就在你身后,你却去找你干爹什么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考虑他的感受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考虑他的感受。
顾寒不仅没注意身后的他,还噔噔噔跑过去,搂住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的脖子,小嘴甜甜地大声叫着:“爸爸~~!”
涂翰懿在那穿的像个衣冠禽兽的医生开口之前,偷偷快速说了声,“哎,爸爸在呢”。
“寒寒来啦,帮晚儿拿药?来跟爸爸来,在这边……”
晚儿……呸,油腻的男人,哪怕有几分姿色,也被这句不要脸的称呼给毁掉了!
晚晚是我的,你凭什么这样叫她?!
涂翰懿还想跟上去,结果小护士拦住他,道:“这位先生,前面是秦医生的私人办公室,没有预约是不能进的哦。”
……呦,谱还挺大的。
什么秦医生啊,就是个禽兽还差不多。
涂翰懿冷嗤一声,不看就不看,谁稀罕呢。
主要是他的胃也疼的抽搐了,他必须现在去检查。
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触手可及,他怎么能现在离开呢?
可老天还是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胃癌。
涂翰懿被查出了胃癌,晚期。
那时候的华国,是没有治疗胃癌的完整设备的,涂翰懿若是想让自己活得久一点,就得去国外。
可是,到了国外,就见不到他心爱的姑娘了。
而且,治不治得好,还不一定呢。
涂翰懿拿着检查报告单,从不畏惧死亡的他,在那一刻,真的好想问一句,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不能让他多爱她点时间?
为什么,不能让他把欠她的,都给还回去,再收走他的性命呢。
医生说:“胃癌的初期表现是便秘、发烧,随后食欲不振,经常性的发高烧,到最后,你的身体就会慢慢消瘦……”
330:粉白旗袍,微乱的领口(38)
“会变得和鬼一样,身上也长很多大大小小的红包……你确定,不接受治疗吗?”
医生说的这些,听起来都特别的恐怖。
涂翰懿是不想死,可治疗的话,那就会更痛苦,会掉头发,会躺在病床上,一动都不能动。
更重要的是,他不敢保证,自己卧床多日,顾晚晚会不会来看他。
涂翰懿选择拒绝。
不过就是少活几个月而已。
那他就用剩下的时间,好好补偿他的爱人吧。
“不用了,给我开点药吧。”涂翰懿下定了决心。
医生也为他感到惋惜,“先生也不像是缺钱的人,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涂翰懿但笑不语。
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可却被年少无知的我给错过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选命,我选她。
医生叹口气,给涂翰懿开好单子,让他去拿药。
虽然刚刚得知自己快要死去,涂翰懿还是想从医生嘴里套点话。
他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刚才我走错了门,一个小护士说那是秦医生的办公室,没有预约是不能进的……怎么,现在还有这么高傲的医生吗?”
他面前的医生噗嗤笑了笑,道:“秦医生人很好的,待人亲和,医学造诣又高,是m国第一个拿到生殖学博士后学位的华人,而且才二十八岁哎,黄金单身汉呢!想见他的人,都快要把我们医院的门槛给踩坏了,有为了他那张帅脸来的,有为了他的医术来的,人家不得不高傲一些,提前预约才能见啦。”
待人亲和……
生殖学……
黄金单身汉……
帅脸……
呸!
小白脸而已,有什么好吸引人的。
“我看着也没那么好。”涂翰懿脸色忧郁地站起来,道,“谢谢医生了,我走了。”
涂翰懿说完便离开了,还重重地砸了一下门,把医生吓得够呛。
不都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怎么到了这位病人的身上,就不一样了呢?
今天最大的收获,一是亲了他的爱人,二就是……趁顾寒拿手机的时候,偷偷记下了上面顾晚晚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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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顾晚晚来把顾寒接回去,顺便把他的药给收好。
“妈妈我好困。”
小孩躺在副驾驶座上,道:“妈妈记得按时吃药哦,我先睡一会儿。”
顾晚晚看着手里没有标签的白色药瓶,望着远处越来越低的乌云,眼眶微红。
涂翰懿,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得这种奇奇怪怪的病,也不用背着别人吃这种奇奇怪怪的药。
你想让我原谅你?怎么可能?
“轰隆隆”
远方打起巨雷。
顾晚晚一边开车往前,一边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一辆一直跟着她的汽车。
起初,她以为,那是涂翰懿,是涂翰懿还想来骚扰她,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身后那辆汽车里的人,身形纤细,虽然带着黑色的口罩,还有黑色的帽子,可也能隐隐约约看出来,那是个女人。
……女变态?
顾晚晚倒是不怎么害怕,这些年在国外,她学了不少防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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