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这次要占个先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这次要占个先
松江府几个县虽然濒海,但从县城到海边的jiāo通并不方便,海边也谈不上有什么设施,毕竟当年倭寇闹得最凶的时候,松江府这里遭殃不浅,禁海的政策在这里执行的很得力,慢慢的也就荒废下来了。
天津卫还有军港码头,多少有个基础,松江府这边都要重新规划建设,一切工程都要从头开始。
各项工程都是从无到有的建设,工程可是不小,不管是施工的材料所需的人力,材料这个倒是好说,松江富庶,因为开埠朝廷也给了特权,赋税可以用作建设,有了钱材料不愁的,松江府毗邻长江东海,境内又有几条河道和其余各府相邻,用船运来也是比较便利。
真正让人发愁的是人力,江南各府都是人烟密集,但江南各府却很少有什么流民饥民可供招纳。
王通来到松江府才知道,本地百姓平日里吃的都是白米饭加鱼干,这个生活放在北地寻常小地主都未必能做到。
大明的很多濒海城市,禁海之后立刻从兴旺变为了衰败,而松江府不同,禁海之后,他依靠本地的棉纺织业一样是维持的主,甚至因为规模的扩大而更加的兴旺发达,本地田地féi沃之处则是耕田,其余各处则是去纺纱织布,或者是为布行奔走,松江府的各个作坊每年还要从其他府县雇佣人手,哪有空余的人手去参加基建。
而且松江府周围几府都是和松江府差不多的光景,本地还要雇佣大量的外地人做工做佃,想要提供人力却是很难。
所以在本地征伐劳役,的的确确是伤到了士绅百姓的利益,他去基建上干一天,家里的活计就被耽误,就少赚了钱,众人如何甘心,怨气也是十足。
一开始,仅仅靠着松江府肃清nòng出来的过千苦役应付,然后尽可能的平摊各家的负担,好在是杀了几百人,抓了过千人,把松江府上上下下都是吓怕了,这才是维持的下去,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海上剿灭海盗就成了补充人力的大好法子,因为天津卫的兴起,海上几个大伙的活动范围都是向北,南直隶和浙江一带的海面上成了势力真空,许多小海盗团伙在这里活动,海上不靖,商人们都是尽可能的绕路,海盗猖獗又和陆上的匪类勾结,让各个府县也都是乌烟瘴气。
剿灭海盗,一来是抓取大批的人力,二来可以治安商路,一举数得,更不要说可以用缴获的财物来购买粮食物资,用来供应开埠工程所需,这就是松江府开埠的先天优点之一,他这里本身就是粮食丰产所在,有钱就能买到粮食。
地方上本来对辽国公的作为颇为惊恐,实在是太过腥风血雨,可清剿海盗的事情一做,大家都是叫好。
王通在给各家摊派劳役的时候是可以商量的,但这个乡勇团练的训练万万不能商量,就算是有苦力替代也必须要保持,各家各户本来也是有怨气怨言,不过看到一队队海盗俘虏之后,大家反倒是拥护了,保境安民,做了对自家有实在的好处。
至于缴获的赃物,王通在松江府发卖,又购买大量工程所需的物资,这更是吸引了各处到来的客商,让松江府的市面大大的繁荣。
那么多海盗苦力,也有人担心会不会闹事作luàn,现在松江府那些千户所的兵丁指望不太上,能打的也就是辽国公手中的几百护卫和大船上的水兵,可那些大船不是时时都在,也是靠不住。
实际上俘虏苦役的数量到了两千左右的时候,他们也看到看管的人并不太多,起来闹了一会,当时看管他们的只有王通的二百护卫。
一看这边luàn起来,就有人匆忙去县城报信,沿途消息传播,各处都是惊慌失措,各家各户都是聚集人丁要不就是向城内跑。
等到城内聚集了几百民壮过来救援,却发现俘虏们的变luàn已经被镇压了下去,短短时间内,那二百护卫已经杀了将近四百人,俘虏们何曾见过这样的虎狼,各个胆战心惊。
那尸体头颅都是被挂起来示众,làng费了不少木材竹料,这更是让后来的人胆寒,也让众人对王通的力量更有了信心,不过,对于训练丁勇民壮的事情,大家也都是热心起来了,不耗费自家民力,那就要用俘虏,用俘虏就怕出luàn子,手里练出点青壮来也是放心,左右都是自家的人。
不过他们却是没想到,被王通训练过的兵卒,那就一定会是王通的部下......
“廖làng这几日正在太湖和河上抓贼,他先在可是被人骂的惨,所谓绿林第一败类啊!”
王通笑着说道,今日辽国公府摆下家宴,宴请锦衣卫百户沙大成,王通在天津卫的一干手下,大都在锦衣卫中有个官衔,有官面上的身份,毕竟有方便。
这次家宴倒是简单,王通自然坐在上首,吴二、史七这些亲卫也都有个座位,听到王通这么说,一干人都是大笑,吴二更是说道:
“公爷想必也听说了,太湖水道还有那些江上河上的人物,一边痛骂,一边派人过来打招呼,说是公爷如果看中了他们,他们立刻将手中的力量奉上,只求公爷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们会来松江府这里做个良民。”
大家又都是笑,王通端起酒杯示意,众人都是连忙站起回礼,坐在王通右手边的沙大成比起王通初见他的时候,已经是白了不少,毕竟在天津卫一带养尊处优那么久,不用风餐露宿的,人也是舒服了很多,也就养出富贵模样了。
“沙大成,当初说让你派人过来,怎么自己领着船队过来了,辽镇那边的生意可不要耽误。”
“请公爷放心,从天津卫去往辽镇海路太平,没什么风làng,儿郎们自己也跑的jīng熟,耽误不了事,公爷这边才是最要紧的,怎么能让别人做,属下先领人过来。”
说到这里,沙大成又是笑着说道:
“好叫公爷知道,这一趟不亏,来的时候装满了碱和皮货,回去的时候装满了丝绸和棉布,这一趟来回就是翻了几倍的钱,今后还要多来啊!”
南北货物贩运,漕运的运输成本差不多是海运的五倍甚至更多,更不要说沿途那些卡子,这个耗费更大,单单在这个运费上,海运上就凭空多出许多利润,更不要说沙大成这次贩运的南北各有需求的俏货。
众人又是笑,王通也是点头说道:
“松江开埠,朝野许多人还在议论,说松江这里没有碱、没有皮货、看我王通还能nòng出什么暴利的东西来,他们就没有想到,北边的东西通过海上运到松江来,去江南去长江沿线贩卖,南边的东西来到松江出海运往各处,这个沟通往来就足够让松江兴旺发达了。”
在座的诸位都是跟着王通好久,对王通说的这些也能理解,大家都是点头,王通又是开口问道:
“沈枉的孩子现在也进了学堂吧,据说沈枉现在安家在天津卫了?”
“是,沈枉现在专做北地去往倭国和高丽的生意,海州向南他已经很少过来,属下说句冒犯的话,要不是沈枉和属下都是在天津卫,那里能让这些杂碎在这边胡作非为,沈枉也是英雄一世,如今心思全在他那孩子身上。”
沙大成笑着说道,却颇为自豪的看了看身边站着的沙东宁,王通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如果我们再晚来这边几年,没准南边的人也会过来,或许本地也会出一个你们这样的人物,不过现在我们过来,那就没他们长大的机会了。”
说了几句,众人饮酒聊天,京津那边也有新见闻,江南这边也有见识,彼此聊的颇为高兴,沙大成看了眼沙东宁,迟疑了下说道:
“这次来本来是有件事想要求公爷,就怕给公爷添了麻烦。”
王通笑着点点头,能拿到这个场合说了,想来也不是不能答应的为难事。
“沙家想要搬过来,为公爷在松江的事情出一份力,现在的局面想必要给公爷添很多的麻烦......”
“哦,这可是好事,不过,你如今在天津卫的局面也不小,舍得这么过来?”
“那局面还不是公爷的恩典,再说了,沙家船行要做的就是从天津卫到辽镇,有东宁他叔伯看着也出不了什么麻烦,不瞒公爷,天津卫那么大的局面却让沈枉拔了个头筹,属下眼馋的很,现在松江这边开埠,属下可不能将这个机会放给别人了。”
说完哈哈笑出声来,屋中诸人都是跟着笑,王通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开口说道:
“你来帮本公也是好的,天津卫那边水师炮台都是齐备,松江府这边还是千疮百孔的,你来也是周全,不过,不能光是你过来,三江保险行、三江钱庄、三江船厂、三江匠坊都是要过来,我拟个文书,你带回天津卫去。”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大热松江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大热松江
王通来到松江,松江开埠搞不好就要兴盛无比,每个见过天津卫奇迹的人都有这个预感,局势的发展和他们的判断差不多,当王通开始清理海盗水盗,将俘虏用在松江开埠建设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靠谱了。
沙大成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其他人反应的也不慢,在上海县的港口简单修建,栈桥建成之后,热情一下子高涨起来。
上海县临江和临海的所在,本就有几处天然的良港,现在将一应措施建起,马上就可以停泊更大吨位的船只,可以进行更加方便的装卸,与此同时,河道的整修与拓宽,道路的维护都是在进行中。
道路通畅,商人来往更方便,运输货物更加方便,就算松江府没有从海上来的货物,他那天下第一的棉布产量,富庶无比的各个县城,现在这个方便也值得大家跑过来看看,将来做生意的时候扩大些规模。
苏州府、常州府、镇江府、还有南京,甚至江北的扬州府,浙江的嘉兴府和杭州府、湖州府也都是有商人过来。
每年松江的七八月后,本就是棉布买卖收购的旺季,大家一边是来做生意,另一方面是看看松江开埠到底有什么可参与的。
江南豪商那是世代豪富,自己有一套发财的手段,见识也是广博,虽然这些年听到天津卫如何如何,但毕竟自家有天地,关注关心是一回事,参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天津卫主要是以天津卫为中心,用海路、运河和陆路为网络,连接辽镇、京师和北直隶、河南、山东、山西,以及塞外的殖民点和部落,沟通贸易,财富增值,这条线路实际上和江南没什么关系。
而且因为天津卫税卡的明码标价,沿着运河北上的大部分江南货物实际上是被抵制了,从海上过来的货物则都是那些海主们的生意,江南本地豪强富商得利不多,参与也是不多,光是听到种种传闻,自然不会让他们舍得花钱。
来到松江后,首先是棉布的价格涨了二成多,原因很简单,收购的人多了,从北边过来的大船回去都是要带上棉布和丝绸,这些东西利润高但不是暴利,可胜在常来常往,是个长久的买卖,海运运费的低廉更是让利润加大,众人都是盯住了这一点,他们吃的多了,其他人自然就要少吃。
搜购的价钱也就这么被提了上来,你用去年的价钱收,那我就卖给北边来的商人,对方给的也是现银,难道你的银子值钱?
好好的生意,平白被这个松江开埠给搅和了,大家心里都是恼火,可眼下这局面却由不得他们不做准备,比如说原本是在棉布收购旺季过来的,就考虑在松江府开设个分号之类的,常驻下来,在淡季的时候也要收购,这样可以省些,原来有分号的,则是要增多人手,看眼下这个局面,日后还有的涨。
开埠都说是给大家发财,可上海县这边却不对,这辽国公还定了什么平安牌子的规矩,凭空又是多jiāo出一份银子。
江南各府的商人公议,心想左右是王通想要捞钱,这样的贵人在,大家都是要孝敬的,不如厚礼送到你辽国公家里,国公大人还能记住大家的人情,何必平安银子入公用度呢,想的倒是有道理,奈何银子礼物送到辽国公mén口又被丢了出来。
守mén的护卫甚至都没去里面通报,直接就是呵斥道:
“国公在乎你们这点银子,万事按照规矩来!”
说是辽国公公正廉明,从江南各处过来的商人是不信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捞钱的道道,在城外临江临海的各处钉下木桩,木桩之间用细绳相连,将土地圈出格子来,就说这是将来的店铺、仓库、货场和住所所在,却按照地块表明价钱,要商人们出价竞标,或者是买下这块地,或者是买个租下多少年的权力。
这真真是荒唐,这就是画饼卖钱,那些地方还长着草,有的连草都没有,凭什么真金白银的要钱,怪不得王通不要大家的礼物,原来捞钱的地方在这里。
只是他也把大家想得太傻了,这个是买卖自愿的,大家伙又怎么会上这个当,可也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些从北边赶过来的商人们都跟不要钱一样的抢购,大把的现银丢进去,就好像那些地下埋着什么宝货一样。
还别说,真有江南豪商偷摸的派人过去挖过勘探过,自然什么都没有挖到,那眼下这样的场面就只能是被人认为是设局了,这辽国公到底是武夫出身,做起事来丝毫不讲究什么廉耻,礼物不要,居然想要设局刮大家的钱财。
众人都是嗤之以鼻,可也有消息灵通的人打听到了,那真是一箱箱的真金白银朝着总办官署里办,不是大家怀疑的那种董卓进洛阳,几千兵轮流给人看,北地不断的有商人从陆路和海路过来,大把的投入银子,而且王通自己的三江商行也是圈了大片的地盘。
别的能骗人,真金白银骗不了人,王通更不会自己坑自己,北方来的商人都是见过王通手段的,这难道不是骗局。
江南豪富也是不少,有些人索xìng是买了一两块地,也不差这点银子,扬州那边过来的盐商却是不含糊,他们本来就是银子多,也不在乎,他们倒是大把大把的投进去,而且还在上海县附近圈地造庄子,他们富贵闲人,也喜欢看个光景,这松江开埠,是大明前所未有的新鲜事,在这里肯定能看到许多新鲜光景,开开眼界。
后悔yào没有卖,一时赶不上,事后想要补救就会变的很麻烦,不过此时也就是北边的商人大把花钱,南边的商人一边观望。
不过在江南经营丝绸和粮食的大商人们却已经是尝到了甜头,从北方过来的商人们大量的收购丝绸,他们在海运上节省运费,自然就愿意在收购价格上加高些,因为海上不太平,不少商人的丝绸都是存了不少,走漕运的运费也是高昂,现在这可是两便之事,这些丝绸商人都是纷纷在松江府购买商铺仓库,还准备来年走漕运的份额削减,都运到松江这边来,这多么方便。
松江府有大量的俘虏劳力不说,各处用来的商人以及相关人员也都是不少,更不要说过了明年基建完备起来之后,人口的大量增加,这都是要耗用大量的粮食,未雨绸缪,在天津卫的时候都做过。
在天津卫除却从漕粮中挤出一部分外,还要依靠从海上运来的南边粮食,还要在北直隶建起大量的农庄,在江南就没这么多问题了,江南本就是天下的粮食主产区,每年的产粮从水路汇集,然后运送到北方,除却漕粮之外,还有许多粮商运往北方发卖的,现在松江府收购,提供出来实在是轻而易举。
更让江南粮商们欣喜的是,松江府对别的商人征收这样那样的税赋,但对粮商却有种种优待,比如说仓库可以帮忙建设,比如说平安银子可以减免等等,有这样的好处,他们自然愿意将粮食运送到这边来。
王通未到松江的时候,开埠之事没有寸进,王通来到松江之后,简直是一日千里,天津卫那些已经发家的豪富商人们知道跟着王通就有发财的机会,但王通立下大功之后突然去往松江,他们都是不摸底,所以一直在观望。
等到蔡楠和李虎头等人回师,朝廷的封赏丰厚,而且还有即将大用的消息传来,大家都是放下了心思。
如果朝廷真要将王通如何,那就不会让和王通亲近的虎威军系统继续存在,而且还要大用,这实际上是表明一种态度,侧面上也是对王通的褒奖。
有了这个,那么王通在松江的作为等于是有了背书,不用担心中途夭折,那还等什么,王通、辽国公可是有点石成金的手段。去晚了,可就发不了财了。
大批的商人急忙赶向松江府,好在是如今三江船行也有从天津卫去往江南的快船,也有人直接是走陆路,也不带太多的货物,一路急赶。
这一干人来到,带来了大批的银两,也带来了大批有经验的商业人员,松江府一切还都是草创,他们能做的事情不多,不过他们迅速的去往江南其余各处,看看有无货源,有无商机,这些人让松江府建设资金充裕起来,也让松江开埠的商业前景一下子明朗起来,江南商人们也都是动心了。
真正让局面变得火热起来的,是京师那些勋贵豪mén的加入,他们先期来到又都是撤回,现在又是拿着银子回返,京师这些勋贵豪mén的加入,直接让南京城内的勋贵们也都是动心了,南京城内的勋贵则是江南商业的风向标,因为大家都知道,跟着这些人投资,最起码不会亏本。
天气一天天变冷,松江府却在一天天火热起来.....
第一千零三十章 大明南北事
第一千零三十章 大明南北事
松江府的十月早晚已经是寒意颇重,单衣已经是顶不住了,北边的消息也都是一件件传到这里来。
辽镇改为辽宁,设行省,辽宁这个名字是天子御赐,朝野纷纷颂扬圣心独具,这名字实在是起得好,不过王通依稀有印象,曾经在万历皇帝面前提过这个名字,可能是就这么被顺坡下驴的用了。
边镇取消,设三总兵,辽南总兵孙守廉,辽西总兵李如柏,辽东总兵马林,李成梁致仕,关外的李成梁时代结束了。
李家的子弟中,几个年纪小的都是辞掉了官职,却是带着家中的亲兵家丁,在边墙外屯垦拓荒,建立农庄,大家也都明白,李家这是要专心发财了。
辽宁省设立县、州、府、布政使司,总领全局的巡抚人选则是选用了河南左参政徐广国,举人做巡抚,这还是自海瑞之后的第二个例子,徐广国在河南倒是未必有什么好的官声,被巡按弹劾贪墨也不是一次两次。
但这个徐广国也有能臣的称号,这一点河南上下都是不能否认,官场上上下下的手段,徐广国都是dòng若观火,明白的很,想要隐瞒他很难,就连身边的师爷都很难做什么手脚,而且徐广国并不是一位的刻薄,进退分寸掌握的极好,下属官员不敢隐瞒,却也生不出什么怨恨,都是用心做事。
原因无他,徐广国是举人出身,一步步从知州做上来的,做的多了,见得多了,实务自然jīng熟,别人瞒不了他。
他能到辽宁做巡抚,又和寻常地方的巡抚不同,别处不过是做太平官,他去辽宁做这个首任,可是为了打开局面,日后必然有大用的,京师士林很多人都是酸溜溜的说他是一人得道,jī犬升天,不过是沾了王通的光而已,可也有聪明人看的明白,徐广国固然是王通提拔起来的,可后来在干什么,是在卫辉府看着潞王,这差事想来万岁爷时时记在心上,能有今天的地位,那是对方差事办得好,简在帝心。
边墙外的垦殖农庄纷纷建立,边墙外还没开垦的荒地众多,上山伐木也需要人手,从关内招募来的贫民百姓光是填补辽宁省自己的地盘都未必能够,边墙外是指望不上了,最先出去的本就是军镇的边将亲属部众,直接开始掳掠nv真村寨,向着辽宁贩卖奴隶,然后招募平民百姓.....
从京津山西过来的大商号也纷纷在边墙外设置店铺据点,收购各sè特产,并仿照草原上的例子,组织武装商队不断的向各处拓展,贩卖货物并为殖民做好准备。
辽宁行省,以往这个深秋初冬的时间,辽宁北部正是最紧张的时候,秋高马féi,草原上的蒙古大部都是厉兵秣马准备南下。
不过今年不同,科尔沁部和各部联军在入侵辽镇的战斗中大伤元气,还没怎么恢复的时候,已经在多伦站稳脚跟的归化商团武装接连发动了战斗,战斗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抢夺牲畜,掠夺人口。
现在的辽宁边墙内外,需要大量的人口和牲畜,这些东西就地贩卖就能获得厚利.....
这时候,东征大军都已经回返关内,众人突然发现,从前斩首几十个脑袋难如登天,现如今几百个首级也简单的很,草原上那些商人组织的护卫队伍,就已经快要把科尔沁部打垮了,大家都是奇怪,从前畏之如虎的这才草原强豪,原来是这样的土jī瓦狗吗?
回到京师之后,按照规矩本来应该是举行盛大的阅兵,还要太庙献捷之类的仪式,不过万历皇帝统统没有举行。
至于为什么,京师那边也有消息传过来,万历皇帝私下曾说,王通不在,朕就算阅兵也感觉无趣,还是节省些银子吧!
目前有三支兵马已经是定下来,谭兵要去山西,历韬则是去陕西,孙鑫可能会去宁夏一带,然后归化城那边要专mén安排,齐武会派往那边。
有些事情说起来也是比较古怪,王通掌握大军的时候,朝廷内外都是猜忌提防,唯恐他有异心,可等王通自贬去了松江,万历皇帝和朝中大臣们选择留在京师周边的虎威军各团的时候,却又反了过来。
自然要选最放心的,历韬、孙鑫、谭兵等人虽然也是天子亲信,不过他们身后也有这样那样的背景,比如说历韬和宣府以及蓟镇的关系,谭兵和商团武装的关系,孙鑫和京营的关系,这些都是不能留在京师的。
但韩刚不同,韩刚是王通的舅子,和王通关系这么近,这样的人想来会对万岁爷忠心耿耿,一定要留用的......
虎威军被打散分拨到各处,这个原本在预料之中,很多人还以为在此之后,虎威军一系就要崩溃,天津卫就成了féiròu,不过蔡楠成为了御马监提督太监,李虎头封侯,两人依旧是坐镇天津卫,这个态度打消了很多人的妄想,当然,御马监如今在宫中各衙mén中也是不断被虚化,已经成了武职太监的一个加衔衙mén存在,职能从军事更多的向经济上转移,管理内库,经营皇庄皇店等等皇家产业。
天下间都是瞩目虎威军下一步的动向,边镇如何裁撤,辽镇改为辽宁之后的变革,以及相应的人事安排。
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几次朝会之后,朝廷下旨说是如今北地丰收,为了减轻江南各处的负担,减少漕粮的数额,自然相应的银两也不下拨。
但通州到天津卫的河道却开始大规模的征发民夫疏浚拓宽,天津卫又在兴修港口,天津卫几个船厂都接到了打造福船的订单,天津卫的粮商们也得到了消息,明年官府将要在天津卫采购粮食。
这实际上是朝廷要把南方供应北地的粮食从漕运上转移部分到海运上来,漕粮每年耗费极大,除却本身的费用之外,方方面面都从其中得利,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这样的利益集团自然不可能一下子拔除,徐徐图之还是做的到。
而且关外大胜,朝廷的威信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到了这上面,稍许的改动很多人都不会关心太多。
归化城以及周边地域的收上来的赋税都是归入内库,这次辽镇边墙外户部再也不愿意放过了,现在可不是收税少就贤明的时候,田赋萎缩,就只能在各处商税上打主意,偏生几个大头都在内宫,万历皇帝又是抓着不肯放,松江府那边倒是说归户部国库,奈何那边是王通盯着,而且一时间不能见效,所以只能在关外这边做文章了。
户部选派了一批人过去,奈何边墙外那些垦殖庄子不是辽宁军头的部众,就是京津勋贵的家仆,双方彼此都是不对付,可谁也压不倒谁,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搞个平衡,倒是按照规章制度jiāo钱了。
这个消息传回京师,倒是让很多人惊讶了一番,大概想明白了如何才能收税上来的道理。
京师发生的很多事,对王通来说没什么稀奇,尽管很多都是发生之后二十天甚至一月左右才到他这边,不过大体都能预测到,都在辞官奏折那一系列谏言的方向上,不过是或多或少的偏离罢了。
秋天的松江府虽然寒意渐重,可上海县以及周围却愈发的热闹,不说别的,已经是有几个大仓库先建了起来,仓库里面屯的都是从北边运来的碱和皮货,北边的船只还在源源不断的前来。
算计着时间,应该是来不及在封海之前赶回去了,他们来到松江府,卸下北地的各项特产,然后装满江南的各sè货物,仅仅凭着一条运河和那些并不方便的陆路沟通,远远满足不了南北双方的需求。
比较有趣的是,天津卫那边过来的大船,很多都是用条麻石作为压舱的,结果松江府缺这个,这些石头都是卖了个相当不错的价钱。
碱、皮货、产自关外的人参、松子等等,这些货物都是江南的俏货,难得来了这么大的量,价钱想必也是便宜的,而且好在去了还能销售出自家的货物,两利两便,何乐而不为,一时间真是众商云集,热闹非凡。
原本松江府和各处一样,这货物过一次卡子都是缴一次税的,这次也是改了规矩,入松江的货物不收税,出松江的才收税,这看似少要了钱,可实际上却是吸引到了更多的商人到来,户部和御马监派到松江府的人收钱收到手软,联想起辽国公没来松江时候的冷清局面,当真是赞叹敬服。
廖làng那边在太湖和江南各处江河湖泊上抓贼捕盗的活计还在继续,人一批批的送过来,但松江府各处的治安却是大好,王通也习惯了每天到街上和工地上走一圈,看看江南风情,看看热火朝天的建设,让他心情颇为愉快。
十一月初二的时候,王通接到了护卫们的禀报,说是宅子周围有人探头探脑的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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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求大人做主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求大人做主
宅子周围有人探头探脑的张望,这个对于王通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事情了,自从他有了自己宅子之后,就有各种各样的人盯着,有敌人,也有自己人。
“没工夫和他们纠缠,撵走了就是。”
王通对这个也懒得理会,现在他已经等于是赋闲的状态,也不愿意生这个闲气了,杀jī儆猴的事情都是做过,松江府内掉的脑袋足够镇慑一干宵小。
江南殷实偏于清淡,王通的家眷之中,翟秀儿和卢若梅倒是本乡本土,吃的习惯,韩霞、张红英、宋婵婵他们三个,就不那么适应,而且江南风景虽然秀美,但离开自己的乡土,年轻的nv孩子并不是那么习惯。
饮食用度上倒是好说,一艘艘从北边过来的船只都知道奉承这个,只是这思乡之情却没办法,韩霞想自己的哥哥,想自己的叔公,张红英和宋婵婵的情绪也不高,王通如今时间也比从前宽裕了许多,少不得要在家陪妻妾说说话,王夏一天天长大,这个让王通也是高兴。
不过,对一名领大军征战四方,统管内卫的男人来说,这样的家庭生活实在是闷了些,所以王通经常要出去走走,定期在城内和码头那边溜达,算是巡视,也算是放风,居家男人的无奈就是如此。
十一月初前后,张红英和卢若梅都有了怀孕的症状,请来医生诊治之后确认了这一点,王通这个身份地位才有一个儿子,在这个时代属于标准的人丁不旺,王通自己虽然觉得没啥,却有不少人替他com,本地王通手下的人都是上mén道贺,nong得隆重非常。
王通自己也是高兴,不过也有些小cha曲,比如说宋婵婵和翟秀儿都是满脸笑容的忙内忙外,和大家一样的高兴,可实际上却不同,韩霞和王通提醒过,说宋婵婵和翟秀儿都偷偷的哭过,尽管王通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内宅nv眷的地位多少和有无子嗣相关,nv人们自己心里都是想得很多。
少不得王通又要去安慰,又要多陪了几天,翟秀儿这边还好,宋婵婵则一直是疑神疑鬼,怀疑当年是不是被人喂了什么yao,导致现在没个消息,王通这边又专mén从南京城请来了名医诊治。
那名医倒是有本事的,一番诊断之后给的结论就是时候未到,不要着急,这才算宽了几个nv人的心思。
这段时间的经历,对王通来说,当真感觉疲累,说是焦头烂额也不夸张,实在是无趣的很。
上海县知县、县丞一干县内有品级的官员都是知趣的准备辞官了,有的人明白道理,有的人看着上海县一天天兴旺达起来,还琢磨着继续留用,不过都是很“巧合”的经历了一些事情,然后心惊胆战的准备辞职了。
眼下松江开埠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这知县的位置也成了美差,很多人也是琢磨过,但王通的意思很明白,这个位置他定下了,大家又都是自动自觉的缩了回去。
在京师为王通系统收尾的杨思尘马上就要来松江了,他有一个举人的身份,做这个知县也不过分。
王通身边的文人不多,吕万才如今已经是正四品的顺天府丞,徐广国也是正三品的地方大员,只有这杨思尘一直不求什么,这次的知县位置杨思尘实际上都在推辞,还是王通说要有个放心的人管住这一块,他才接受。
一切开展起来之后,上海知县的位置会虚化的很厉害,所以说白了他还是作为王通的文书幕僚,或许正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杨思尘才接受的。
吴二已经是成家,他娶得兖州府一位地方大豪的nv儿,这位大豪多多少少也和私盐有些关系,这个就不必说了。
吴大吴二已经是分家,倒不是日子过得不好,而是过得太好,吴大在天津卫和塞外这条线上俨然是一方大豪,不少子侄都是跟着做事,王通去往南方,吴大这边有些舍不得北边的场面,可又觉得跟着王通,肯定会有更好的机会,所以兄弟合计,吴二跟在王通身边的日子也久了,这次就跟过来,家中子侄族人愿意来的,也可以跟随前往。
吴二来到之后,在王通的授意下,先是领着人将松江府境内的私盐清了一遍,这一行利润非常丰厚,王通却未必看在眼里,但贩运私盐的队伍往往都有刀兵,这可是麻烦祸害,不能留着的。
官盐是个扯淡的东西,松江一府的吃用自然还是要看这私盐,而且松江府自己的盐场早就崩坏,这私盐生意顺理成章的就jiao给了吴二这边来做,虽说此处私盐价格不高,可也是好大的生意,吴二又在皮货生意上有份子,当真是感觉自家来对了。
在一干人的策动下,京师已经准备授给沙东宁松江守备的官职,王通掌握大军的时候,朝廷对他百般限制,如今他居住在松江,万历皇帝却想着尽可能的给他特权,显出自己的优待和恩典。
相对于虎威军各团总如今最低也是参将的层级,沙东宁这个守备算不得什么,但好在是王通可以管辖,方便而已。
卫队中的史七也有了官衔,他是由京师锦衣卫衙mén直辖的百户,分驻松江,因为王通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所以史七就近接受直辖,而且大家都明白,如果松江开埠到最后能有天津卫的规模,那么这个百户变成千户也是情理之中。
史七“私下”开的武馆依旧还在,所用的地方就是查抄的那两个贼窝寺院,这次清剿海盗也是有些孩童被带回来,有的是海盗们抓来的rou票和苦力,有家眷的自然放了回去,有些已经是孤儿,就被收容了起来。
这个在寺庙里的“武馆”还经常有些“教头”来授课,别看仅仅是一个武馆,可花费差不多有王通那老兵卫队的一半,耗费很大,不过这一处的银子是不走公帐和公费,都是由宋婵婵那边专mén拨出来。
出身江南的水贼廖1ang得了个江河巡检的官职,虽然巡检是个九品武官,但这实际上是将松江府所有的水路控制起来,位卑权重,没有亏待。
说是手下人各有各的位置,实际上正常的生活没什么变化,左右都是在上海县的勾当,大家各司其职而已,沙东宁倒是三天有一天不在,因为要去松江府内的各处堡垒和千户所验兵校阅,免得出什么篓子。
上海县的规制若是放在北方,足够府城的规格了,即便是在没有开埠的时候,就是繁华异常,开埠之后,各处豪商都是住在城内,这更是锦上添花。
从辽国公府到县城,走路需要半个时辰左右,在各处整肃后,王通经常在护卫的陪伴下,便装来城内走走看看,县城不小又是繁华,总是有不少看的。
王通身穿便装,一干亲卫们也都是便装,前后跟随,这样的队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也不敢来招惹,至于上海县城城mén守卒,那都是参加过辽国公的宴会的,更是不敢怠慢,只作看不见。
“咱们府外盯梢的人这就没了?按照原来的规矩,近处靠近不得,远远盯着总是有的吧!”
王通走在路上,很是奇怪的问道,跟在身边的沙东宁笑着回答说道:
“公爷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有三路人马,公爷威之后就都是撤了,后来只有一个人在那里,那人现在也是躲得远。”
正说话间,后面一名亲卫却上前低声说了几句,沙东宁皱皱眉,回头看看,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人还跟上来了!”
王通回头看了眼,倒不用什么侦缉的手段,直接就在身后远处现了,是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人,正在跟着,看那样子倒是有隐藏痕迹的需要,不过那遮遮掩掩的动作反倒是让他更加的显眼。
“什么人?”
“说是本城一个缙绅的庶子,读书也没个功名,成家分了点产业过日子,没听说他和官府或者地方上有什么麻烦,所以属下们也没太理会。”
王通点点头,眼看着就是到城mén这边了,看到王通过来,城mén处的差役和守卒都是急忙的目不斜视,做忠心办差状,他们对王通可是害怕到了极点,第一次看到王通过来的时候还上前磕头,结果被训斥了一通,现在都是老实了许多,只作看不见了。
一干人进城之后,王通喜欢去城西nong海街小酒馆坐坐,那小酒馆别的还好说,无非是干净些,但那酒却是从绍兴运来的上好黄酒,滋味醇厚,配上本地的鱼干,很合王通的胃口,他喝一点,看看街上人来人往,是个放松心情的好方法。
今日走到了mén前,对这位熟客,店里的掌柜伙计也隐约猜到了身份,奉承的格外殷勤,看他过来,伙计已经是出mén热情的招呼。
王通笑着刚点头,却听到身后一阵sao1uan,有人大喊:
“求大人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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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郑家豪奴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郑家豪奴
不管是江南江北,百姓们喜欢看热闹的心思始终是有的,一听有人喊这个,“呼啦”一声一大群人聚集了过来。
王通的护卫们立刻是组成了个圈子,将人挡开,沙东宁却是喝道:
“人多太杂,你们立刻动手赶人!”
有动手这个命令,护卫们立刻是开始打人,看着王通这一干护卫都是豪奴做派,拳脚又是厉害,想看热闹的心思终究是比不过吃痛,人也就散开了。
后面喊“做主”那人已经被擒住,连嘴里都被一根棍子塞住,动不得说不得,王通皱了皱眉,大踏步走进了酒馆之中,开口说道:
“人先带过来。”
不用沙东宁这边说话,酒馆的掌柜已经知趣的请客人们离开,并且不算大家的酒菜钱,王通坐下,伙计动作麻利的温好黄酒上了小菜,然后也都是躲了出去。
对这酒馆知道进退的做法,王通倒是心下赞叹,到底是江南地方,伶俐眼sè胜出北地不少。
“请公爷做主!”
就是先前在府外打望那人,倒是在王通的意料之中,只是这人一被带进来就是不住的磕头求告,不多时额头已经见血,王通迟疑了下,转头问沙东宁说道:
“这个就是你们安排的?”
被王通这么一问,沙东宁也是愣住,反应过来才小声说道:
“公爷,若是属下安排定要禀报的,怎么会做这等糊涂差事。”
杨思尘那边曾有信笺过来,史七等人也是类似的意思,说王通来到松江之后,行的都是雷霆手段,镇慑立威已经足够了,也要收拢人心,当然,王通所做的事情大都是对地方上有好处,不过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效果,不如做些事来收拢人心。
这些事里,最能得人心的莫过于为民做主,当街有人磕头喊冤,然后王通主持公道,这个好似戏文的段子定然会让闲人百姓叫好。
今日这事,实在是太像了,也难怪王通有此一问,不过也就是随口说罢了,如果真是沙东宁安排的,那就会让人质疑他的办事能力有问题。
“说说,什么冤情你不去报官,却来找本公。”
王通开mén见山的询问地上跪着的那人,那人听王通这么说,知道对方已经有要管的意思了,连忙磕了几个头,开口说道:
“公爷,县尊管不了啊,小的过去反倒是给县尊招祸,在松江府地界,就算是在南直隶,恐怕也只有公爷能管了这事。”
这人虽说没有功名,毕竟读过书,说起来倒是有条理的很,王通点点头,开口道:
“说吧!”
那人颇为扭捏,开始还很吞吐,等看到王通一干人露出不耐烦的神sè后才说的快了些,事情本身倒是稀奇,也难怪这男人扭捏,却是他的儿子被人抢了,这男人知道儿子被谁家抢了,却不敢大闹,这本身就是一桩奇怪处。
另外,对方抢他儿子不是为了拐卖人口,却是看重他儿子的姿sè,这就是另外一桩古怪处了。
明代男风颇盛,这是邪祟处,过来告状这位童生的儿子从小柔弱,长得倒像是个nv孩子一般,而且还是那种美貌的nv子,在县内很有点名声,这童生虽说没有功名,不过家族颇大,在本地势力不小,又有几个做官的亲朋故旧,倒也没有人敢打什么怀心思,而且这童生也看得紧。
奈何松江开埠,很多强势人物或者是这一干人物的代理人在这里,那就不是一个松江土豪能庇护的住了,结果某天这位童生儿子被人半抢半骗的拐走了,这童生自然是着急,上mén去要直接被打了会来。
想要让家人出面,家人无能为力不说,还担心这件事丢了家族的脸面,让他不得声张,自家骨血那能不着急,可这件事也不敢声张,若是闹腾起来,丢自家的人,孩子今后也是麻烦。
到底是读过书的,弯弯绕绕的心眼多,这童生倒是找到了王通这边,知道辽国公或许能帮忙,但他这等身份是求见都没得求见的。
“恶心。”
听到这个人的讲述,王通连喝酒的心情都败了几分,直接开口问道:
“谁抓了你儿子你知道吗?你儿子还在县里吗?”
“回公爷的话,小人的孩子还在县里,小人的家仆正在那边盯着,是......”
“是谁家!?”
对他的吞吞吐吐,王通已经有点怒气了,忍不住微微抬高了声音,那童生身子打了个激灵,小声说道:
“是城北的郑在宾郑官人家......“
说的小心翼翼,说完之后又是叩在地,王通却是纳闷,松江府上下的豪强大族他都是心里有数,甚至连那些有名号的牛鬼蛇神都是清楚,可这郑官人听都没听说过。
王通回头看了眼沙东宁,沙东宁也是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凑在王通耳边低声的说道:
“公爷,是郑国舅的一个族弟,郑国舅那边主持过一段时间松江开埠,他回到京师,这地方就给这郑在宾来管了。”
当初松江开埠,上上下下都以为容易无比,郑国泰就是过来捞功名好处的,也是有些灰溜溜的回京,不过他在这里也有宅子产业,就留下了个族人看着。
如今郑家是大明第一勋贵,那是郑皇后的母家,将来太子登基也要继续富贵的,谁都是要巴结几分,不敢得罪,在这松江地方自然是横行。不过,郑家留在这边的人和王通主持的松江开埠井水不犯河水,利益上也没什么jiao集,所以王通这边也没怎么关注。
没想到今日听到,沙东宁禀报给王通之后,神sè有几分慎重,那童生也是盯着王通的神sè,这可是郑皇后家的下人,如果王通也打了退堂鼓,那这件事恐怕真是要麻烦了。
“哦,你确定你儿子就在那宅子里吗?”
王通开口只是问了一举,这童生愣了下,随即大声答应道:
“就在府邸里,小人敢用xìng命担保。”
“带本公过去看看吧!”
王通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那童生又是怔住,眼泪却留了下来,碰碰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带路,王通既然话,沙东宁一干护卫都是遵从,沙东宁却还嘱咐了手下,让他回去再调些人来,求个完全。
等王通刚踏出mén槛,却想起来了什么,转头说道:
“这家店的掌柜伙计都是不错,人也灵醒,生意做的也利索,让三江商行拿一千两银子入两成股,好好做吧!”
店里掌柜伙计本来是跟出来相送,听到这话先是失sè,然后才是大喜,连忙磕头道谢,他们开始还以为王通要强占这家店,可这拿一千两银子入二成股,那就是送钱帮忙了,这家小店就算加价三成,也卖不了七百两。
走到半路,三江商行在城内的人就过来禀报,郑家的确抓了孩子,而且还在宅子里。
来了松江几月,县城内王通却没有全走过,还真是没有想到在城北还有这么一处大宅院,两条街都被占去,白墙黑瓦,朱漆高mén,气派非凡,临街的大mén前没什么行人,只有几辆车马停靠,另外还有些挺胸叠肚的护院在那里巡视,倒真是很有些豪mén的气象。
看到王通一干身穿便装的人走来,还在打量宅院,当即就有人呵斥道: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走远些走远些!”
王通摇头笑了,脚步却是不停,那边mén房护院的看着不对,彼此招呼却是围了过来,一人伸手就要推搡,开口说道:
“冲撞了此地,你们不想活了吗?”
他手还没伸过来,就被沙东宁一把抓住,反转直接丢开,一看他们还敢动手,那边一阵1uan叫,有人已经是chou出了刀,王通继续向前走,笑着说道:
“我是王通,有话和你们宅子里的人说。”
“这可是郑国舅的宅子,王通算......”
为那人话说了一半,就直接哑然,王通是谁,松江那有不知道的,看这个气派,肯定也不是假冒。
“都瞎了眼睛,快把家什丢了,给辽国公磕头见礼。”
这人反应的不慢,一身冷汗出来后,回头吼叫,不用他吼叫,这些护院家丁的都已经吓坏了,他们chou刀,沙东宁等护卫的动作更快,百战jīng锐的杀伐气那里是他们能当得起的。
兵器丢了一地,这边也跪了一地,还没等他们第二个头磕下去,王通已经走进mén口了,mén房急忙爬起来说道:
“国公且稍待,小的去通报。”
一个郑家的族人,那有让王通稍待的道理,王通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在正堂上坐下,也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白胖的中年人匆匆赶到,看到坐在堂上的王通,脸上却是闪过一丝不快,可还是上堂见礼问候。
见礼之后,也没管王通,这郑在宾自己起身坐下,和王通相对,这已经是极为失礼,在王通面前可没有他坐下的道理,但这郑在宾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王通开mén见山的说道:
“你这里抓了个本地童生的孩子,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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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三 也是立威
明代选取后宫嫔妃,都是要在贫寒清白人家中选,在没被选入之前,这家人也谈不上什么显贵。
可一旦被选入宫,若是能成为宫中的嫔妃一级,或者为天子产下子nv,那情况就完全不同,等到了皇贵妃和皇后这一级别,那外家一般都可以封爵了。
先前贫寒,突然显贵,时间往往很短,往往就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特别麻烦的就是,家人仆役良莠不齐,这样的人家,毕竟不比世家豪mén,自有一套规矩章程在,突然显贵之后,往往是族人纷纷投靠,寒mén小户本来也就势单力薄,场面大起来,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也就全都招纳。
贫寒乍得富贵,往往不知道收敛,不知道高低分寸,在外面惹下很多不该出的祸事来,从明初到如今,那么多戏文的反派都是国丈和国舅之类的,虽说都伪托唐宋,可也都是在大明有本的。
如今的郑家更是了不得,郑皇后深得万历皇帝宠爱不说,她的亲生儿子也是夫明的太子,那就是今后的皇上,这个代表什么,郑家最起码有两代的富贵,而且万历皇帝和郑贵妃都是身体康健,net秋正盛,还有许多年好活,这种种原因加起来,郑家也是底气十足,做事很少考虑什么分寸后路,不是郑皇后和郑国泰约束的还算好,早就不知道惹出了多少是非。
约束归约束,家人仆役多了,摊子铺的大了,肯定不会管的面面俱到,但别人也能判断出强弱利害来,往往是现行避让。
在京师和天津卫一带还好,那边夫佬多,得罪不起的人也多,在松江府这地方,徐家被海盗一扫而空之后,谁还敢和郑家硬来。
郑在宾一个下人在这边,狐假虎威的谁也不敢碰他,王通眼里自然是没这个人的,可知府知县的怎么敢碰他。
这郑在宾也是四十出头了,算是和郑皇后这一支将将在五服内的族亲,从前不过是个破落户而已,他在乡下知道的消息也比别人晚,等他来到京师投奔的时候,好位置都已经被其他人占去了,看着别人身家豪富,心中一直是愤懑不平。
实际上以他现在的状态,莫说是比平民百姓,比起一般的士神来也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奈何人不知足,看着别人自家就觉得不甘心。
郑在宾在松江府如此舒服,却觉得自己是被打配了,一mén心思想要钻营回京师nong个好位置,至不济也要得个正式的差事,而不是在这里做个看宅子的。
他nong来这个男童,实际上是要送给京师郑府上的二管家,那人好这一口,如果巴结好了,今后自己肯定有个好去处,郑在宾知道郑家不少人都是借这个法子得的富贵,甚至有人还去了地方上做了知县知州之类的。
这孩子郑在宾当成宝贝,突然间这王通登mén来要,而且态度这么理所当然,他心中就有些不舒服了。
辽国公王通的事迹他听了不少,可郑在宾一直是这么想,你这个国公再夫能和皇上比吗?郑家可是皇亲,你想要为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碰郑家,你犯得上吗?
而且话说回来了,你一个在京师都呆不下去的国公,来到松江府这边主持什么开埠,已经是拔mao的凤凰,还牛气个什么?
“国公夫人,这孩子卖身契约都是齐全,小人也是花了银子买来的,国公大人这么说,岂不是让小人没办法对上面jiao待?”
王通瞥了眼畏畏缩缩站在另一边的那童生,那童生立刻是跪下嘶声说道
“国公爷,这契约是他们强bī小人签的,小人虽然无能,可在松江也是中上之家,怎么会卖儿卖nv,请国公爷为小人做主!”
说完又是磕头,王通点点头,指着郑在宾说道:
“东宁,刀架在他脖子上!”
郑在宾刚要说话,那边寒光一闪,刀锋已经是贴在了脖子上,沙东宁的动作快但是极有分寸,皮mao未伤那郑在宾分毫,可却让郑在宾感觉到森森凉意。
一遇到这个,郑在宾的脸立刻没了血sè,周围一干人都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王通开口问道:
“人在那里?这刀可是快的很,不小心脑袋就掉了。”
在这个局面下,这郑在宾也没了用强的勇气,身体颤抖着吩咐下人们过去把那个孩子带过来。
不多时,人就是带到了正堂上,孩子侄是没受什么苦,郑在宾也是要教会了规矩送到京师去,侄是不会拷打虐待。
父子相见,自然是相拥大哭,然后那童生扯着孩子给王通磕头,王通也懒得多看,摆摆手打走灭,他冲沙东宁点了点头,那边刀也收了起来。
看着这童生父子走出mén,这郑在宾好像是看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也是出mén了,加上方才受惊恐惧,自觉地丢了人。
郑在宾平日里作威作福,都是拿出一个夫老爷的气概,今天却被王通呼来喝去,吓得有如鼠辈,心中当真是又羞又怒,当即什么都不顾得了,先是对外面夫喊了声:
“把人给我拦住!”
又是指着王通喝道:
“国公大人,你可知道郑家是什么人,你可知道当朝的皇后娘娘姓什么,你居然敢在这边胡来,你算个什么,不过是个落魄的勋贵,这样的人物在两京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识相的,陪个不是,今天这事情就算过去,不识相的,等一封信到了京师,惊动了皇后娘娘和万岁爷,哼哼……”
开始说话气势还不算足,后来声音越提越高,理直气壮,他在这里咆哮,这宅子里的已经有人过去拦那父子了。
王通看着这郑在宾,看着对方故意双目圆睁瞪着自己,忍不住笑着说道:
“你个杂碎都不如的人物倒是有股气势,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本来本公这次来,只想断你一条腿,现在看,打断两条吧,你可以回京师治病告状。”
笑着说完,王通做了个手势,郑在宾目瞪口呆,没想到对方真就是不在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王通的几名亲卫上前就把人按侄在地上,有人上前朝着这郑在宾的大腿狠狠的踹了两脚,在屋中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那“咔嚓”的骨头断裂声音。
接下来就是这郑在宾的嘶声惨叫,王通站起,躬身弯腰说道:
“你在城外那两个贼窝子了买了十二个人,现在都已经送到京师去了吧,这个有人和你算账。”
这话郑在宾估计也听不清,因为已经在那里疼的死去活来,外面过去拦阻的人看到这个样子,谁还敢动手,都是急忙的闪开。
…………“。
辽国公打了郑家在松江府的人,这个消息迅的传遍了松江府,然后江南各府都是知晓,甚至连浙江和江北都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了,郑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那可是如日中天的勋贵高mén,辽国公居然就敢这么动手。
王通连他家的人都没有一点客气,那么南直隶和浙江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一时间,松江开埠的事情顺利无比,人可就两条腿,得罪了王通被我上mén打断了,那可是万万不值得。
不过也有人在等,现在松江府做了好大的局面出来,王通和郑家碰上了,郑家这如日中天的局面,王通搞不好要吃亏,他吃了亏,松江就成了巨夫无比的féirou,自家吞不下来,能吃上一口,也能得到若干的好处。
松江府出事,消息去往京师,京师那边再给个处置下来,最快也要二十天,夫家等吧!
京师那边有了戏院,江南这边休闲玩乐的风气更胜,自然也建起来不少,最近却排了一出新戏,换做“郭子仪当街打国舅”无非是皇亲国戚横行霸道,郭子仪出手惩治,然后天子还下旨褒奖的事情。
这等戏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说王通最近的事情,小户人家可是最愿意看这样的戏文,一时间王通的名声大好。
到了腊月,一些人都知道该出结果了,但小部分消息灵通的角sè却知道,南京城内的魏国公家里两名世子在自家的铺子中提出了大笔现银,用马牟拉着去往松江,说是要购置产业,准备松江开埠这件事情上财。
除却魏国公家,其余几位大佬也都是做出了差不多的举动,纷纷拿着银子去了松江府“”
这显然不是什么去松江那里分rou,而是去示好,在松江府投入银子开设商铺,王通能在其中得到不少好处,支持松江开埠,就是支持王通。
此等举动,马上被很多人看明白了,若说是对北地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魏国公了,他们家肯定是从京师得到了消息,这才对王通做出了示好的态度。
到了现在,大家都明白了,王通打了郑家的人,天子那边没有一点的惩治,辽国公圣眷未衰,甚至更胜以往,大家还是抓紧逢迎的好。
只是不知道,京师那边会给出什么样的处置来,等到万历十六年的年底,消息没等到,郑家却也有人拿着银子来到了松江
旷古的寂寞上传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万历十七年初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万历十七年初
如今的郑家人,完全可以用“目中无人”来形容,而且横行各处,大家还真是要卖几分面子的,骄横惯了,一旦有个挫折,那就感觉到格外的难受,一定要找回场子来方能罢休。
松江府的消息走陆路快马送到京师之后,郑家上下都是勃然大怒,在他们看来,你一个失势的国公就敢跟我们郑家斗,这是不知死活,如果不作出反击,岂不是弱了我们郑家的威风,落了郑家的面子,更是让皇后娘娘落了面子。
下面人群情鼓噪,郑国泰自己倒是明白些分寸,奈何他年纪也不大,毕竟是年轻气盛,富贵的年头也不多,被人挑唆的多了,难免也是心浮气躁。
郑国泰自己在京师没什么根基,郑家在争国本的时候和文臣以及京师老牌勋贵nong的很僵,他想要做什么还要指望郑皇后。
相对于外面跋扈嚣张的族人和心浮气躁的弟弟,郑皇后则是明白的很,她只是说道:
“如今你在京师熟悉的,能用上的人都是谁家的?”
郑国泰这才现,京师能帮上郑家的官员和勋贵差不多都和王通有这样那样的关系,还都是争国本前后扯上的,
“......王通若是在京师打了咱们家的人,那叫跋扈,可在松江这么做,那叫本sè不改,万岁爷那边也是嘉许的......”
说到后来,郑皇后的脸sè严肃,冷声道:
“咱们郑家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圣上恩典厚重,咱们家也要惜福,外面那些人仗着哀家的名号胡作非为,真以为没人敢管了吗?东厂和锦衣卫都盯着呢,这次这个,抢了人家儿子,还勾结海盗贩卖人口,这样的人养着不知道感恩,是在祸害......”
“你姐姐和常洛有今天,靠的是谁,难道是咱们家那些亲戚,还不是皇上的大恩,王通的善意,现在王通虽然在松江府,可他的那些亲信各个在什么位置上,你要想想将来......”
锦衣卫的信笺实际上比郑家的消息还早到京师,郑国泰这边被他姐姐一顿训斥后回到了府中,稍微一查,也就查出来了事情。
他一个主家查下人实在是方便的很,然后家里几个有头脸的奴仆族人都被打断了腿,一并开革了出去,有的甚至送到了顺天府问罪。
郑国泰又是琢磨了琢磨,别因为一个奴仆下人nong的生分了,松江现在这么红火,派人再过去经营也没什么坏处,索xìng是亲信人带着大笔银子去往了松江府。
这等看似服软的举动,却是让江南富贵和官场震撼无比,连郑家都要低头,王通果然是王通。
事情到了这般,什么也不必说了,有王通庇护,这松江开埠不是好坏的问题,是能变得多好的问题,大家快些跟上,不要晚了就来不及了,天津卫的例子摆在那边,松江马上就是一个金山了。
腊月底的时候,杨思尘一家赶到了松江,也算是县太爷上任,王通摆的接风宴上,杨思尘笑着夸赞说道:
“公爷这顺势而为,一下子立威于江南,实在是高明。”
当初给王通出的主意就是在松江府找一次为民做主的机会,当街收拾个不长眼的角sè,却没想到郑家的人自己送上mén来,却是让王通抓住这个机会,震慑四方,一举确定了松江府的局面,一切都顺风顺水的开展下去。
钱庄、保险行、船行、船厂和工场等等天津卫的机构,都是安排人员来到松江预备,他们设立分号分厂什么的,都需要走水路运输,现在天津卫正是封海,也过不来。
历家和马家参股的皮货行和碱行都是要在天津卫设点,别说是这个,辽镇孙守廉和李如柏也要在这边设立分号,从海上运送辽镇和边墙外的特产到来,连天津卫的那些葡萄牙商人们都是过来考察了。
这些事情,需要王通亲力亲为的并不多,下面很多人都是做熟了的,何况松江司和开埠总办局的一干官吏也都是来自天津卫,轻车熟路。
张红英和卢若梅都是孕像显出,全家人为他们cao办这个成了主要的事情,南京城的一干勋贵消息倒是灵通的很,他们世家大族,对这方面自然有自己的本事,yao材、名医,懂得保养的婆子什么的都是来到。
另外一桩事就是王通的儿子王夏年纪虽然小,可也到了启蒙的时候,按照韩霞的意思,让王夏自由几年再学习也不迟,王通这件事情上却是不含糊。
不过也没什么太严的要求,只是让杨思尘教孩子认字,然后沙东宁带着孩子练练身体,当然了,一个小孩子,也不过是学几个字,比划几下,先熟悉起来的意思,可这件事情的意义却不仅是这样。
最起码杨思尘和沙东宁都是郑重其事,甚至比给他们官职的时候都要严肃认真,在他们看来,王通把教育长子的文武知识的事情托付给他们,是对他们的信任和看重,这可又比其他人近了许多。
这件事传出去之后,李虎头和吕万才都写信过来抱怨过,说这个事情给他们更合适云云。
很快就是进入了万历十七年,松江一步步走上了正轨,王通也是生活的惬意和悠闲,妻妾们对这样的日子很满意,因为王通陪她们的时间是这些年来最多的,家里也是一片祥和的气氛。
自弘治年间,甚至是更早,大明东南沿海的居民就开始向南洋迁徙,对于华夏的农民来说,背井离乡,前往异国求生是极为艰难的选择,可豪强们的压榨,大大小小的灾难,让这些农民在大明无家无业,甚至无处求生,只能是远涉重洋求活。
正德年间,海贸兴盛,海路畅通,自然也有大批的农民去往南洋,有的人在海上成为了海盗,更多的人则是去往东南亚各国继续耕种养殖,开矿经商。
在这个时代,欧洲白人在东南亚的殖民已经开始了很多年,进入了大展的时期,想要展,想要有更多的香料,有更多的矿产,有更多的财富,就必须要更多的劳力,而且需要勤劳认真的劳力。
而且当地的土著实际上是个很原始的状态,提供不了欧洲白人需要的各项物资,这些物资只有大明才能提供,汉人才能贩卖和生产。
东南亚的土人相当多,但这些人不具备成为好劳力的能力,他们早就是被热带的气候和富饶的自然环境养废掉了。
在热带温暖气候下,不需要太多的衣服就能保暖,不需要怎么劳作,就可以去采集果木,他们宁可是穷困潦倒也不愿意去劳作,甚至到了饿死也不愿意去劳动,而且这些人往往都有从属,都是当地酋长贵人的奴隶或者是领民,欧洲的白人殖民者还需要他们维持当地的统治,所以不好闹得太僵,加上这些土人本身就是好吃懒做的废物,也不愿意在他们身上花费太大的力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可选择的余地实际上并不多,在澳mén实际上有一部分日本天主教徒在劳作,但数量很少,日本距离南洋又是太远,所以大明东南沿海的百姓居民,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福建和广东耕地相较于大明其他省份都很稀少,沿海百姓对于出洋并不是那么抵触,所以去往东南亚的华人移民中,他们占了九成以上。
为了招揽这些移民,白人和当地土著的贵人都是开出了不错的条件,比如说来到的人可以得到一块土地耕种,会有短暂免税的时间,甚至还有米和盐的免费供应。
在这样的条件下,大明沿海穷苦的百姓自然是愿意前往,去的人多了,也开始出现了宗族大姓,也出现了豪富的大商人,但更多的都是勤劳诚恳的百姓。
因为他们,东南亚的锡矿银矿、金矿都是有了大开,粮食生产也是有了大展,更不用说东南亚和大明的贸易几乎是巨量的增长,白人殖民者在其中获利丰厚,土著的贵人和头目在其中也是获利丰厚。
可有句老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汉人勤恳的劳动和开,得到的并不是白人殖民者和当地土著的感谢和感激,而是他们的提防和嫉恨。
汉人到了异国他乡,自然是和自己的同族同乡亲近,彼此互通声气,互相帮忙,居住在一起。
这样的团体越来越大,免不得会让当地的白人殖民者和土著害怕,汉人勤恳聪明,让白人那种先天的自豪感也是震撼动摇,本来他们对东南亚的土著是完全高高在上,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确该统治这些猴子,可接触到大明的汉人之后,他们甚至会感觉到,汉人才是真正的文明人,相比之下,自己是那样的野蛮。
白人殖民者害怕汉人赶走他们,土著嫉妒和仇恨汉人富裕,认为抢走了他们的财富,而汉人则是抱着尽可能少惹是生非的态度,忍气吞声,和善为本。
然后,灾难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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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吕宋血案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吕宋血案
南洋海上白人势力并不多,马六甲和万丹、爪哇一代是葡萄牙人,吕宋则是西班牙人。
对于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在大明的统一称呼都是佛朗机人,不过还有人将西班牙称作是大吕宋,取得是小吕宋在南洋的意思。
在大明传教的耶稣会教士,还有做生意的商人,主体是葡萄牙人,更不要说在广东的澳mén,葡萄牙人在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据点,尽管广东地方官在澳mén也有完全的执法权。
葡萄牙人在大明有这样那样的联系,利益也是纠缠,所以对大明和汉人一直是保持一个友好的态度,当然,这也是几次不自量力的入侵被大明痛击之后的结果。
相对于葡萄牙人来说,极端保守的西班牙人就野蛮很多了,尽管西班牙在这个时代的欧洲是在走下坡路,但现美洲、征服印加帝国,在非洲、亚洲和美洲取得的一块块殖民地,这些胜利和辉煌,加上他们国内对于天主教的极端信奉,让西班牙人极为的自大和自傲,自以为是神的选民,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种族,说起来,葡萄牙人在大航海和殖民上取得了和西班牙人差不多的成绩,不过却务实很多。
至于葡萄牙和西班牙在罗马教廷的主持下平分世界,更让西班牙人觉得自己是世界之王。
在万历七年前后,西班牙和葡萄牙合并,不过葡萄牙人并不认可这个合并,他们依旧是自行其事,但西班牙人却因为这个更加膨胀了。
狂妄和自大,还有极端的宗教信仰(当时那混账的宗教裁判所只在西班牙和罗马存在),西班牙人对于看起来更加文明的大明和无神论的汉族就是仇恨无比,同时又对大明这个财富汇集之地垂涎已久。
曾有西班牙总督写信给国内,说是给他两万名士兵,他就可以征服中国,可见他们狂妄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狂妄自大和极度仇恨虽然在,可吕宋的开依旧不能指望当地那些懒散,比猴子强不了多少的土著,还是需要勤劳的汉人。
去往吕宋的汉人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个村落和城镇,开了大量的良田和种植果木的庄园,让各sè大明的货物丰富了当地的市场,也让当地的西班牙人穷奢极yù,富贵无比,按照一个教士的信件来描述“这里最卑贱的士兵,在吃穿用度上也可以和马德里郊外的地主相比,甚至过了一些低等贵族”。
他们在汉人身上得到了这样的好处,可汉人多起来,当地的西班牙人恐惧了,他们觉得汉人会和他们争夺这块殖民地,会把他们赶出去,再者,汉人手中的财富已经足够多了,西班牙人把他们看成是已经成熟的果实,该到了采摘和收割的时候,两个原因比较起来,还是后者更多些。
天可怜见,善良淳朴的汉人百姓漂洋过海来到吕宋,有安身之处,有养活自己的手段,就已经是谢天谢地,怎么会有什么别的念头,他们以为在这里安分守己就可以保得自己的平安,那里想到已经有人磨刀霍霍。
开始时是吕宋土著和村落之间不断的爆矛盾,当地的汉民忍气吞声,不敢和他们争斗,甚至还凑钱出人去马尼拉请西班牙官员来调解。
但是西班牙人根本没有理会,反倒是颁布了法令,说这样的冲突完全是因为汉人好勇斗狠引起,所以要收缴汉人的武器,并准许土人自卫。
这样的政策颁布,无疑上还有些顾忌的土著更加猖狂,好吃懒做的土著看到汉人一天天富起来,不觉得那是因为汉人的勤劳和节约,反倒是嫉恨他们抢夺了自己的财富和领土,一有这样的放纵,他们更加猖狂起来。
土人人多,但实在是废物的很,在保护家园的汉人青壮面前,他们占不了多少便宜,反倒是处处受挫。
这个时候,西班牙人出手了,在吕宋这里,西班牙人只有一千九百余人的男丁,其中士兵差不多一千二百名左右,算上能战斗的,差不多可以达到一千八百人。
不要小瞧这一千八百人,这个时代的西班牙步兵号称是欧洲最强的步兵,火枪和长矛的大方阵配合,就是源自西班牙。
有这一千八百人的参与,汉人们也就没有办法形成什么抵抗了,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着抵抗,还有许多人觉得“洋人官府”不过是为了要钱,给了钱也就买了平安,如果和那些反抗的乡亲们一起去闹,那不是招祸吗?
正是这样的心理,原本人数上占有优势的汉人被西班牙人会合土人从容的各个击破,然后屠杀。
土人虽然不如猴子,可毕竟也算是人,等西班牙人和土人将吕宋的汉人彻底分割包围之后,灾难降临了。
西班牙的吕宋总督下了法令,所有汉人分为三百人一院,接受核查,确定为良民的可以回归家园生活,这个时候的汉人已经没有了什么反抗的能力,只得是乖乖的听命,甚至还有人抱有幻想,认为这次过了之后,大家就可以平安回家了。
三百人一院,只是为了更方便的屠杀,看着汉人们乖乖的听话,西班牙人和吕宋土著原本的一丝担心都是烟消云散,他们开始了疯狂。
西班牙人督阵,土人打先锋,开始血洗汉人,这个时候,即便是现不好,也已经无法逃走了,他们辛苦耕种的田地,开拓的庄园,积攒的财富,都会落入西班牙人的手中,他们的兄弟子侄会被土著杀戮,他们的妻nv姊妹,则是会被惨无人道的凌辱。
在万历十六年中,吕宋对于汉人来说就是地狱,整个吕宋流淌着全是汉人的血,吕宋很多地方的土地变得更加féi沃,因为那是用汉人的骨rou作为féi料。
这样的惨剧,这样的杀戮,在大明却无人知晓,甚至从没有人关心过这些在南洋的汉人到底是个什么命运。
离开了大明的领土,漂洋过海到了异乡,在大明官员士子甚至是大明百姓的眼中,他们已经是弃民了,不值得关心。
在马尼拉西北七十里的地方已经是很荒僻,那里原来有两个汉人的村落,现在自然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地。
这一处并不适合行船,也没有港口之类的,但船在靠岸的地方落帆下锚,放下小艇还是很容易能上岸,海上行船都有个规矩,那就是不能在夜间这么做,因为很容易触礁或者搁浅,而且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连个援助都没有。
不过现在显然没有人在乎那个,一艘三桅的广船停在距离海岸不远的地方,船上的人都趴在船舷那里张望,船老大不时的低声喝骂,因为趴过去的人太多,船都有些倾斜。
“娘老子的,黑灯瞎火的,你们能看见个啥,等红mao生番的大船过来,跑都没出跑,都回去忙活自己的事情,疤瘌眼,你把风灯看好了,要是让白五的船出了岔子,给你丢下去喂王八!”
“火把!火把!!”
船上几个人喊了起来,那边能看到有火把晃动,这边连忙摇动风灯。
没过了多久,却有小艇靠近了广船,有人探头向下看,又是惊喜的说道:
“不光是白五,还有两个人,快放网子下去。”
钩子和一个麻绳的网被撒了下去,小艇上的人先把钩子挂在小艇上,然后顺着网爬上了船,一踏上甲板,有两个人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另一人却吆喝着说道:
“谁给他们nong口干粮吃,已经吃生的半月了。”
又有人急忙的cao持,其他人却急忙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要和那人却是跪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嘶哑着声音说道:
“白家村的人就剩下他们两个,其余的人全没了,都让生番杀了,尸都找不见了。”
满船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两个瘫在船上的人也是嘶声哭道:
“好惨呐,net妮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被那生番挑在长矛上,四哥的婆姨,那是生生被糟蹋死的,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船上的人有的在大声咒骂,有的人却在那里急忙的升帆起锚,那船老大走过来说道:
“白五哥,看的你也看了,人还救回来两个,也算是万幸,这里不敢多呆,你再看几眼,磕几个头,咱们要走了。”
白五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量高,可却不像是跑南洋的人那样的壮实黝黑,倒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听到这个话,白五朝着岸上的方向磕了几个头,磕完之后,却忍不住又是哭了出来。
船老大等他哭完,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白五哥,你这次让兄弟们来这一趟,你身上的银子都花干净了吧,这五两银子你收下吧,回到广东投亲找个营生,这大灾,这是老天没眼......”
白五抹着眼泪接过了银子,在那里呆了好久,才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要报仇!!!”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好心的陈璘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好心的陈璘
“混账东西,大过年的就来折腾,要不是我家大帅宽宏,辕mén直接斩了你!”
在广州城白鹅潭岸边的水师提督官署外面,几名官兵骂骂咧咧的推搡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穿着一身褐sè短襟,一边踉踉跄跄的被推动,一边回头苦苦哀求说道:
“几位副爷,求各位让小民去见见大帅吧,吕宋那边几万人啊,几万人都被番人杀光了,朝廷不能不能管,不能看着几万大明百姓就这么被番人杀了啊!”
说了几句,这年轻人就已经带了哭腔,好在是水师提督官署前,算是军机要地,寻常人不敢靠近,要不然这正月里凭着广州的热闹,还不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上。
听到这几万人,推着年轻人的几位官兵也都是放慢了动作,一个老成些的兵卒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这位兄弟,这边不过是广东水师提督,管不到吕宋的事情,再说了,和外族的勾当,就算是肇庆的总督大人都管不到啊,走吧,走吧,你不过年,也让我们几个过年。”
话都说到了这般,那年轻人浑身一下子泄了气,也不挣扎了,跌跌撞撞的离开,口中喃喃的说道:
“天啊.....天啊......”
水师提督说起来也是总兵衔了,按照以往的规矩,广东水师提督的衙mén都是设在城中,一切方便快活。
自从陈璘到了这个位置之后,为了和水师驻地连接方便,就将官署放在了城外,虽说这白鹅潭也是繁华之地,毕竟是在营中,倒是得了个勤勉的名声。
不过也有人暗地里说陈璘聪明,白鹅潭都是海上从珠江来广州做生意的商人所在,繁华比起城内毫不逊sè,陈璘得了名声,也没亏什么里子,搞不好还能坐地财,真是聪明。
陈璘还真不是这个时代常见的那种官员,他对水师的确是有爱好,而且一mén心思扑在上面,自从他做到了这个位置上,克扣军饷也少了很多,船只都是尽可能的翻新,士卒们的netbsp; 这一点两广总督、广东巡抚和布政使一干人都是jiao口称赞,广东地面富庶,他们也舍得下拨银子,克扣的都比别处少,不管怎么讲,兵练得好,大家都是脸上有光。
戚继光做广东总兵的时候,对陈璘也是颇多支持,临走的时候更是向朝廷举荐,让陈璘做总兵,专管水师做一省总兵的,陈璘还真是特例。
按照外人想来,陈璘步步高升,又做的是自家喜欢的营生,活得肯定是快活,不过跟着陈璘的亲兵们却知道,自家将主不是这样。
陈璘的内宅中有很多从澳mén带来的图册,甚至还定期派人过去临摹刻画,画的都是西洋人的船只,那种高几层、帆缆繁复、几十mén炮的大船则是主要的内容,总是在看,然后看自家水师船队的时候,则是愁眉不展。
最近这一年倒是高兴了不少,因为在天津卫的麦游击已经替广东水师在三江船厂订做了三艘炮船,说是万历十八年就能造好,因为造船的木料要到万历十七年年中才能备齐。
白日里有人到水师提督官署这边告状,这个在明白人看来就是个笑话,告状求助只能去文官那边,在这里有什么用,兵卒们把人撵走了,禀报都不用禀报,但陈璘这边规矩大,也是少有的仔细,兵丁们把人撵走时候,他这边就知道了。
天黑之后,外面还有鞭炮的声音,广东富庶,这年还没过完呢,陈璘倒是没有去快活,他在自己的书房中看着那几艘西洋船的模型,这可是让人在澳mén那边买回来的,陈璘当真是爱不释手。
正在摆nong间,却听到外面有人通报,一名穿着便装的亲兵走了进来,施礼之后恭敬的说道:
“大帅,已经打听清楚了。”
陈璘点点头,坐在了座位上,亲兵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小的套过话了,这人确实姓白,自称叫白五的,也的确是从吕宋那边回来的,他家早去了吕宋,在那里三十多年也有了份家业,他也娶妻生子,这人回大明来采买,躲过了吕宋那场大祸,他倾尽家财找了艘船回去,也是看到了家里的惨状。”
听到这里,陈璘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的确是人间惨剧,那亲兵又是说道:
“这人看了吕宋几万汉人被杀,一mén心思的想要报仇,他家在大明的时候小mén小户没个见识,就知道大帅这里是管兵的衙mén,过来求助,真是......”
过来求助的人就是白五,他这糊里糊涂的莽撞行为,水师提督府上下的人没觉得是笑话,反倒觉得可怜,自家父母妻儿全都死于非命,走时还是欢笑相送,回去的时候却是yīn阳陌路,而且大家都知道,在吕宋的那些汉人死的太惨。
“你觉得咱们水师的船能过去吗?”
没想到陈璘居然问出这个话来,那亲兵愣了下,他也是跟久了的,对水师什么样子自然有数,连连摇头说道:
“将主,不是小的说泄气话,咱们这船莫说去吕宋,去琼州都是麻烦,怕是还没到地方,先翻了不少,那吕宋的番人船大炮多,要是半路出海迎上来,那就更是大难了。”
陈璘点点头,却转了目光看向摆在一旁的帆船模型,沉声说道:
“管不了,也没那个本事管,那几万人本就是自甘离乡的弃民,也不是咱们大明兵马护卫所在。”
说到这里,那亲信又是一愣,若是不想管,想来也不必安排他过去打探底细,不过还是低下头,也不多说。
陈璘在那里沉yín了许久,才缓声说道:
“松江那边正在开埠,用人雇工都是不少,这白五也算是有手艺的人,过去没准还能求个生计。”
亲信连忙答应了声是,可还是有点糊涂,陈璘又是说道:
“你去账房上支些银子,再去找人安排下,让他尽快去松江吧,总在广州算是什么事。”
“小的这就去!”
糊涂归糊涂,这亲兵不敢怠慢,连忙躬身,走到mén口的时候却被陈,陈璘叫住,陈璘似笑非笑的说道:
“如今辽国公正在松江府,他规矩大,做事又是严谨,这白五可怜又不知道规矩,你可要把该叮嘱的都叮嘱到了,免得出岔子,你明白了吗?”
这位亲兵先是mí惑,接下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躬身到底,领命急忙出去了。
等人出去,陈璘这边笑了两声,然后脸上笑意散去,还是叹了口气。
松江府码头和船厂的落成,当真是一件大事,几次禁海,南直隶原有的船厂不是荒废就是被烧掉,江南富庶一直或明或暗的有海上贸易,海上贸易就要有船,但没了船厂,大家想要船就只能去台州那边甚至要去福建,或者是找本地私下的船厂。
虽说用是一样用,可总让人觉得不爽利,也有种种的不方便,现在松江府有了船厂,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看看那些大船,自己买上一艘两艘的一定不错。
这边还没等开工,过来定做和谈生意的人已经是不少,这松江府真是太多让人意料不到的东西,刚刚过完年,居然就有这么多的新鲜事。
上海县令杨思尘上任的第一桩事就是清理衙mén,从各房的小吏到下面的差人衙役,有一点小错也是被说到十分,然后直接开革,王通的威风在这里,大家也知道干不长远,心里不甘,却没什么人敢折腾,都是乖乖的听命,直接被杨思尘换上了自己信用的人,都是在各处商号中的伶俐角sè,这一干人虽然不懂什么衙mén的政务,可胜在听话,而且学的也快,用起来放心。
天津卫到三月才会开海,王通的船队差不多都在松江府这边,这船队也是松江府码头一景,且不说那些大福船和广船,那十艘高大的洋船最吸引人的眼球,高大的船身,用厚布做的软帆,还有在船上那几十mén火炮,都是让人目眩神mí。
这些大船和火炮代表着王通的力量,除却那六百护卫之外,这个力量更加的震骇人......
在松江府的两个千户所在看到这些炮舰之后,都是乖乖的接受改编,不敢有什么怨言,要不然一个外来的松江守备,想要整合他们还真是麻烦,当然了,这些本地卫所兵不知道,就是王通那六百护卫对付他们都是轻而易举,杀猪宰羊一般的简单。
卫所看到的是力量,却有商人看到的是利润,这些大船装载的货物多,而且不用担心在海上遇到什么海盗,也就是说跑一趟就是赚一趟的银子,原本海运是是十成中四成的把握,有了这大船,怎么也能到个七成。
自从正月过后,就开始有不少人找到王通这边,想要用船运货,给王通一个很高的分红,这也是笼络辽国公的一个手段。
比起这个船队,这钱庄和保险行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江南富豪,两淮盐商,南京勋贵,谁家里没有大笔的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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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国公府前
沙大成带着自家的船队来到松江府这边后,因为本来就是福建出身,从前江南闽浙这一带也是活动频繁,他一过来,又有王通的炮舰作为后盾,立刻这边海上就没什么名号太响的海主活动了。
海上广大是广大,但一处地域也就是这么多人活动吃饭,一家吃了,其余的就没得吃,王通和沙家势力这么大,如果别人想来吃口饭,那么十有就是被灭掉的下场,大家都识趣的很。好在不做海盗,也有他们财的地方,江南这边通过松江府向外输出的货物可是不少,王通和沙大成虽然船多,江南地方上的蒙商虽然都在买船造船,可这个远远不够,有心从良的海盗们都有一口运货的饭吃,也是赚的不少。
这时候就显出天津卫规矩的好处,凡是想运货的人都是要在三江保险行领个旗子,挂个名号,还要有保人,然后才能在松江府地面承运。
实际上,这算是凭空多出一笔费用,很多在海上自由恢了的人也不愿意受这个约束,倒是和那些贪小便宜的商人们一拍即合,不过,没了担保和约束,到了海上,什么可都是不好说了。
在损失许多货物之后,商人们终乖了,三江保险行这笔费用就是为了大家少风险的,而不是为了扒皮。
海上贸易是暴利,运一船糖去倭国,一次就能有四倍的利润,丝绸也有三倍以上,有很多稀罕货物甚至能到十倍,倭国金银盛产,加上这个因素,利润更高。
现在货物能够大量的输出,实际上是把这个利润打低了,当然,利润的确是低了,可总量大了,财的人多了,好处更大。
不过,原本那些把持暴利的人却是受到了损失,万历十七年开始,在海上兴风作1ang的海盗一般都是这些人在背后netbsp;海盗们专mén盯着松江府出去的商船动手,一时间损失不少,保险行把松江府前期收上来的平安银子还有卖地收上来的银子贴了许多出去,才算是打平。
既然有这么大胆的海盗,那王通这边也不会手软,沙大成这边领着船出去清剿,在海上或者是护送,或者是设局。
结果颇为出人意料,这么严密的防范,固然动手的少了,可海上居然没什么斩获,海盗们鼻子居然这么灵,王通可不认海盗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察明形势,他很快作出了判断,仅凭海上清剿还不够,还要在陆上着手。
这时候就显出来廖1ang的本事了,他对岸上的江河都是熟悉,知道何处可以藏身,何处又是谁家的窝子,再加上南京锦衣卫的配合,连续扫dang了十几个贼窝,市面上终于是太平了……再也没有人敢折腾1uan来。
扫dang了海盗,背后的主使者也一个个被揪了出来,让王通惊讶的是,这些人颇有几个是官宦缙绅之家,有的在本地还颇有贤德恭谨的名声,却没想到他们都是在海上颇有实力的豪商人物。
至于杭州、嘉兴和宁波府那边的,王通也不是没法子,一封信写给分驻在杭州的锦衣卫千户,一封信写给浙江巡抚,线索什么的都摆的明白,锦衣卫千户那本就是所辖,你巡抚若是不想帮忙,这咱们京师见真章,有这层关系在,浙江那边心存侥幸的一干人也是被扫了个干净。
经过这件事,王通却有些明白,为何谭纶、戚继光等人扫平了东南倭寇之后,还有这么多人反对开海,搬出种种通或者不通的理由支持继续禁海,仔细追根溯源,搞不好都是和江南豪强之家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只要禁海,这暴利就能保持,怪不得开海禁之后,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就是不绝。
不过,这些伎俩在王通面前,都是毫无作用,王通对待这类事情的态度就是不和你们搞什么政争,先用优势的武力把你们扫干净,然后朝堂上再做计较。
万历十七年三月之后,心存侥幸或者是存着什么别的意思的人也都是不得不承认,松江开埠无可阻挡,今后南直隶和浙江的货物,以及沿着长江的那些货物,想要在海上贸易,就只能从松江一处走了。
原本江西和湖广有许多货物都是走陆路去往广东,然后出海贩运,现在有了松江府这个便利,他们都可以走长江水路顺流东行,到松江府再走海路。抹杀你的温柔花,松江府和南洋的线路,在万历十六年的年底就已经是走通,往来也是越来越密切,吕宋对汉人的大屠杀,在万历十七年二月底的时候传到了松江府。
带来这个消息的商人没想太多,他们只是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让人嗟叹,值得同情,说的诛心些,也是个谈资,回来大家聊几句,感慨同情一番也就罢了,生意该做还是要做。
也有一两个有血xìng的,也就是不要和西班牙商人做生意了,大明两个开埠的地方,佛郎机的说法渐渐的没落,大家对葡萄牙和西班牙也能分清,松江府和天津卫这边本就没什么西班牙人。
海上回来的人,在松江府是有个规矩的,回来过卡子的时候,除却清点货物完税,还要将自己在海上和外洋港口的所见所闻大概说说。
这么做虽然没什么好处,可能跟松江司的官员和和气气的聊天喝茶,拉拉关系,对商人们也不是坏事,好歹也是个放松。松江司负责此项工作的人都是锦衣卫布下的坐探,所得到的消息都成册报上去。
在三月中的时候,那位白五已经来到了松江,他虽然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可也不是傻子,在广州那位“好心人”把一切都说的这么详细,而且还给他了路费盘缠,也能觉察出来这是给他指了条路。
从广州到松江,一个月多的路程足够,白五却因为急怒攻心,在半路上病了几天,盘缠也是用尽,最后一段路程是依靠乞讨才能过来,到了松江的时候,形容打扮也的确和乞丐没什么区别了。
辽国公府在那里倒是好打听的很,赶到这边,看到mén外森严的护卫他也不敢1uan闯,只是走到二十步远,看着护卫要来驱赶的时候,直接跪下磕头,大声的说道:“求国公大老爷做主!!”
听到这句话,辽国公府mén前的护卫倒是没有动手驱赶,只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国公不管民政,你有什么冤屈去县衙府衙告状,再不然去南京刑部敲鼓,也会给你个明白说法。”
自从王通出手救助了那童生父子之后,mén前磕头告状的人可就多了起来,从邻居偷了一只jī,到怀疑自家老婆偷汉子的事情都是不少,这等事连县衙都懒得理会,王通这边那有时间,一并打走,后来被折腾的烦了,也是定了规矩,若是不走的,抓到衙mén里一顿板子再说,这才算是把人赶走。
“小人这事只有辽国公能做主,除了他老人家没有别的人能管。”
“每个人都这么说,你是丢了jī还是家产被jian人所夺,去县衙说吧。”
护卫们开始还能当个笑话看,后来看的多了,还被告状的人蒙骗几次,他们也都是没有了耐心,也不愿意继续废话。
“几位副爷,这可是几万条人命的大案子,县衙不敢管,小的去广州水师告状,那边也不敢管!”
白五扯着嗓子喊道,护卫们刚要动手,听到这句话却是停住了,离谱的冤屈他们知道不少,但“几万条人命”这个未免太惊人骇目,白五朝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当即磕出了血,这也是说明决心的一个手段,而且护卫们中老成的,能从这白五的眼中看到一股仇恨的火焰,这的确是有深仇大恨的人的模样几名护卫对视了眼,都是停住了动作,一个老成些的上前说道:“公爷不在府中,你先回去歇着,等公爷回来了再说。”
这话也唬不住白五,他只是又磕头说道:“公爷一日不回来,小人一日不走。”
说完这话之后,本以为护卫们会恼羞成怒赶人,没想到护卫们彼此对视,却是不理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人赶他走,到了晚上还有人给他拿出来个mao毡盖着,饭食和饮水也有人给他,只是不让他在正mén跪着,让他稍微偏些,也有人送来吃用的东西,好心和他聊几句。
开始白五不想理会,可别人毕竟是照顾,人情也算不小,这么多日子也缺个倾诉的人,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他在mén口跪到第十天,还真是有些绝望了,因为他从没见到辽国公进出,在白五的心里想,这肯定是对方不想见或者躲着自己,心灰意冷,生无可恋,难道要去京师,白五甚至想在这mén口一头撞死。
王通在第十天回到了府中,他已经在炮舰码头那边忙了半个多月,始终没顾得回家。!~!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你还敢回去吗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你还敢回去吗
身上已经有恶臭的白五被人领去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吃了个饱饭之后带到了王通这边来。
白五本来jīng神和rou体都是紧张无比,被这般待遇,倒是知道或许有指望,骤然的放松让身子直接瘫软了,还是被辽国公府的护卫直接架到正堂上去的。
被架着上去的过程中,白五打量着辽国公府,这国公府邸甚至没有广州城的豪商宅邸气派,但有一股森严模样,更像是军营一样,看到这样的府邸,莫名其妙的觉得心中生出了希望。
正堂正中,王通在那里端坐,若不是那句“这是我家公爷”的引荐,白五甚至不会相信那个穿着简朴的年轻人就是辽国公,他甚至穿着短袍。
看着王通对他点点头,白五觉得jīng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跪在地上突然悲从心中来,嚎啕大哭,连语句都是说不连贯,只是念念叨叨的说着“求国公报仇啊”......
“几万大明子民,逃出来的不止是你一个吧!?”
王通开口问道,声音有掩饰不住的疲惫,白五强忍住哭声,他脑子此时1uan糟糟的一片,在那里强制着自己清醒,沙哑着声音回答说道:
“回公爷的话,吕宋汉民多有在海上打渔和贸易的,有船的人如果能够到海上,番鬼也未必能追到,逃回来的人不少。”
“逃回来的人不少,知道找人报仇的,现在本公只知道你一个。”
王通点头说道,随即又是扬声说道:
“给他看座!”
白五的jīng神总算是完全恢复,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坚决无比的说道:
“公爷不答应给吕宋的几万汉人磕头,小人就不起来。”
“这等戏文中学到的伎俩不要在这里耍nong,起来说话!”
被王通呵斥了句,白五这才起身,王通拿手rourou眉角,直接开口问道:
“你知道在吕宋的西班牙杂种有多少人枪,有多少mén炮,有多少艘战舰吗?”
白五一脸的懵懂,好歹还反应过来,这“西班牙杂种”说的就是当地番鬼,迟迟疑疑的回答道:
“那番鬼差不多有三千之众,炮......”
王通叹了口气,打断了那边有些说不下去的白五,挥挥手说道:
“先下去休息吧,现在你也没有地方可去,就在这边先做事。”
听到王通这么说,白五大急,离开座位又是跪下,咚咚磕头说道:
“公爷,几万汉人死不瞑目,现在大明只有公爷才能做主,公爷......”
“你只去见了陈璘,然后就来见的本公,大明你没见过的人多了,怎么能说本公能做主,再者,吕宋隔着大洋,你不知道那边有多少人,多少枪,多少炮,多少船,就让本公去给你报仇,难道是让本公去送死吗?”
王通说的又快又急,白五却是愕然,他本来已经是脑中充满了仇恨,对方有一点的推诿就觉得是不想帮忙,可这么一说,却是迎头浇了盆冷水,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同时却是更有了信心,王通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要管了。
想到这里,白五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在地上又是磕了几个响头,嘶声说道:
“公爷怎么安排,小的就怎么做,请公爷放心,小的这条xìng命已经不是自己的,是公爷的。”
“你觉得西班牙人战力如何?”
在府中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也只有沙大成了,当年三水盟的势力遍布海洋,吕宋这边也是去过的。
过来做什么,沙东宁肯定会提前告知,沙大成也是打了腹稿,沉yín下就开口说道:
“公爷的虎威军就是按照西班牙人的规制练起来的吧?”
“是大明的,不是本公的,你倒是好眼力,能看出来这个用的是什么cao典,汉斯那一干人出力不少,的确是按照洋人的法子练的兵。”
听到王通的回答,沙大成点点头说道:
“当初见到虎威军的cao练,就看到这长矛和火铳,甚至那铠甲,都有几分熟悉,倒不是说和番鬼那边相似,而是根子上极为类似,吕宋那边番鬼作战,属下曾经见过一次,五百番鬼,百余火铳,对近万作1uan的土著,大获全胜,当真是强兵......不过番鬼在吕宋也是太平的久了,土著几次作1uan都是被洗了个干净,把那番鬼当成是神明一样的供奉,不敢有丝毫的违背,这太平安逸,最是磨去人的锐气,虎威军这边cao练不停,又是一场场大战打老了的,应该是强过。”
沙大成虽然只是个海主,可能有这样的身份地位,说话自然是有分寸,王通也明白他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西班牙的步兵和虎威军应该是不相上下。
“至于战船上,这个公爷倒是可以放心,马尼拉两个港口停着的战舰商船全算上,能赶得上公爷十海大舰的也不过三四艘,毕竟番鬼的船是要运货贸易的,在马尼拉也不可能长时间停靠。”
所谓十海大舰,说的就是王通的定海等十艘炮舰,这个在东方海面上的确是最大的战船,也是王通赶巧,有了来自关外的大木。
这个时代,五百吨左右的武装商船只有荷兰人带来了三艘,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各有两艘,其余的都是吨位远不如这个级别的武装商船,其实,此时的欧洲已经有了千吨以上的大舰,但这些船从来不会离开欧洲。
王通点点头,沙大成说到这时神sè才是慎重起来,开口说道:
“番鬼在吕宋,也不过是占据着马尼拉而已,可吕宋虽然是个群岛,但真正的良港枢纽也就是马尼拉,进出货物都是通过此处,把握住这港口,番鬼可以乘船去往吕宋诸岛统辖调配,土著也不敢妄动,而且海运的便利,番鬼千余强兵可以从容运动,击破数倍甚至十倍于他们的变1uan之敌人,吕宋的汉人实际上也纠集过几千男丁去打马尼拉,也就是被番鬼用这个法子抄了后路,溃散落败,正因为如此,番鬼对马尼拉下了大力气来经营,南港没有大船停靠,他们在那里放置了个小军营,但在北港,所有的番鬼都是住在一个大营之中,大营临海,中心是一个石堡,石堡和临海的石墙相连,石墙上有六个炮台,按照咱们虎威军的规制,都是十二斤的大炮,那石堡都是用条石垒砌,按照番鬼的规制......修建的时候可是死了不少的土人......”
说到最后,沙大成拱手补充了句:
“属下当年都是跑浙直去倭国那边的,手下几个搭伙的兄弟去南洋多些,现在留天津的留天津,安顿的安顿,去过那边的老弟兄也不多了,属下仔细问过,这才来回报公爷,但军情要紧,一切还是要实地看过才作准。”
“能知道这么多,已经是很不错了,番兵和船都是小事,这堡垒和炮台才是麻烦!”
炮台是战舰的噩梦,这话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过如今的木制战舰和陆地上的炮台比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
互相开炮,舰炮因为水面的起伏无法保证准头,而炮台的火炮则不必担心这一点,而木制的船壳和土石构成的炮台,防御xìng也是没有办法相比。
而且这是西班牙人的要塞,在这个时代,欧洲白人对火器的使用可是远远过东方,所以在马尼拉要塞上的那些大炮不是摆在那里的吓唬人的,而是实实在在有威慑力的利器,这的确是个难题。
松江府跑过吕宋的船不少,王通也知道,除却马尼拉南港北港两个天然的良港之外,其余各处都没有什么港口,你不能指望一个近乎原始的地方能有什么基础建设,道路什么的更不要提。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在吕宋进出,就只能通过这两个港口......
白五在松江府呆着,他身体在南洋的时候还算健壮,这一路飘扬过海,北上赶路,也伤了元气,好在是有王通吩咐,上上下下都是照顾,身体也是慢慢恢复过来。
他是在南洋行过船跑过海上的,开埠这边也有能用到他的地方,白五被安排到码头上做了一名差役,查船验货,负责收税。
看到码头上停靠的那些炮舰之后,白五对于报仇的把握又是大了几分,被王通质问一次之后,他也知道急切不得,也只能是把这仇恨压在心底,用心做事。
但白五这边沉下心才两个月不到,王通却又把他叫了过去,进mén之后拜见行礼,王通直接开口说道:
“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吕宋那边又在招揽大明的百姓过去了。”
没有理会白五的反应,王通冷笑着继续说道:
“土人连猴子不如啊,那些白猪杂种想要有人种地,有人贩卖货物,还要依靠大明的百姓,就是不知道咱们大明这些和善良民过去,要多久之后,他们会再杀一茬。”
白五牙关紧咬,却不知道如何接话,正在这时候,听到王通问道:
“你还敢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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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润物细无声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润物细无声
“你还敢回去吗?”
听到王通这句话,白五心里的那股火腾地一下子就冒了出来,重重的磕头在地,不过是磕了一下,额头就已经渗出血来,斩钉截铁的回答说道:
“公爷,小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没什么害怕的。”
王通满意的点点头,沉声说道:
“这是松江锦衣卫百户史七,他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下。”
站在王通身后的史七对着白五点点头,王通开口又是说道:
“几万条人命不能白死,在这个太阳下面,任何人杀害大明的子民都要付出代价,不过你回到吕宋后,也要沉住气,远隔大海,不可能一个月两个月这么快,你明白吗?”
在松江府这段时间,白五从各个方面知道了王通当年的事迹,若是别人和他这样说,他会觉得是推搪,王通这般说,他却觉得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连忙回答说道:
“请公爷放心,小人等得!”
说起来有些可笑,几个月前被杀的汉人尸体还未变成白骨尘埃,吕宋的西班牙人又开始招纳汉民过去农耕贸易,更可笑的是,还真是有大批的汉民从福建和广东前往。
“写信给京师,锦衣卫派在福建和广东的人要轮换一次,让他们查查当地的地方官,他们到底把百姓bī到了什么程度,百姓们宁可冒着这等被杀的危险也要过去。”
王通在自己的,杨思尘能听得出来,王通有火气,杨思尘摇头说道:
“公爷,闽浙一带还真不是公爷所想那般,那里地少人多,地方上士绅大族的势力极大,连官府都没什么力量,再者闽浙一带的言语习俗和外省颇为不同,就算是想要北上求生,也有这样那样的不方便,闽浙又是临海,百姓对乘船去异乡并不怎么抵触,这才是有移民的情形。”
说到这里,杨思尘却苦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公爷,百姓们什么心思,他们觉得别人遭了灾祸,但那灾祸不会落在自己头上,番鬼说吕宋汉民造反被清剿,他们觉得自己能够安分守己。”
“真是奇怪,按照来往海商们的话说,南洋的宗族抱团很厉害,要是在大明,官府若是委屈了这样的宗族一点,那肯定要大闹起来,怎么在南洋却老实了。”
王通随口问道,杨思尘脸上的苦笑更盛,开口说道:
“这个学生却是不知了。”
这问题的确不太好回答,王通也没有深问。
“你们怎么看?”
万历皇帝神态悠闲的将奏折放在桌上,询问屋中的内外臣子,王通的奏折在六月送到京师,说虎威军系统各团的官兵当时承诺的是服役十年,军将们还好说,但下面的老兵老卒也应该让他们成家立业,要不然军心浮动不是好事,而且老兵在民间不是不能征,关键时候也是战力,让他们退伍还不用负担军饷,招纳新兵是补充新血,从总体上来看,是扩大虎威军的规模。
现在王通上这样的奏折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出自公心,万历皇帝也是和普通奏折一样的对待。
“辽国公这是公忠体国之论,不过,这个退伍老卒尽量安置在大明之外和开埠之地,臣却不太明白。”
内阁大学士许国斟酌着说道,现在万历皇帝在各个方面都是完全控制着局势,内阁辅申时行养气功夫越的高深,朝会上几乎是不说话的,万历皇帝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还让赵金亮试了两次,当然答案是否定的。
六部尚书或者曾被王通打压,或者是新起,在朝堂上纯属于有心无力的类型,还就是王锡爵和许国,一个有大功,一个一直没有犯什么错,倒是能说几句。
“陛下,辽国公曾和臣讲过,这等百战老卒,是陛下的财富,也是陛下的麻烦,说是财富,是他们已经打老了仗,即便为民,战时也可以顶用,但这等人也是麻烦,他们懂得杀人之术,在军中久了也有傲气,转变为民未必能够适应,难免nong出麻烦来,真要是闹将起来,当地差役卫所恐怕还压不住,所以要将他们送往边墙外的各个农庄和垦殖之处,那里民风剽悍,他们充当护卫乡勇,正是武人本职,也是为那些边境之地增添一份生力,再者,去往各个开埠之处安顿,开埠之处富甲天下,位置多,活计多,用他们的地方也多,也能够安顿下来。”
相比于许国简单的疑虑,王锡爵的侃侃而谈更有说服力,万历皇帝点了点头,侧头说道:
“等下批了,拟旨意出来。”
田义连忙答应,万历皇帝又捡起一份文卷,开口问道:
“朕这些日子听到有人谈南洋之利,说是那里有金银铜铁都是富产,又有各sè货物,土地féi沃,这个?”
一听这话,从内阁到六部都察院的大佬们都是紧张起来,自宣德年开始,这南洋之事就是个忌讳,不为其他,实在是劳民伤财。
“陛下,这都是妄言而已,无非是小民痴心妄想,当年三宝太监出洋,除却香料之外,可曾带回什么别的,可见这富饶之说都是虚假,再者,大明乃是天朝上国,万物万有,无所不包,陛下想要什么,大明应有尽有,何必漂洋过海去舍近求远呢?”
说起这个,一直沉默的礼部尚书于慎行出列奏报,言辞恳切之极,看到众位大臣的神情,万历皇帝就知道接下来他们要说什么,本来兴致勃勃,一下子觉得无趣之极,开口说道:
“议下一个吧!”
“陛下,前日察哈尔部派遣王子来京师哭告,说是匪盗抢掠杀伤无恶不作......”
朝会散去,照例是软轿送万历皇帝回乾清宫,不过万历皇帝很多时候都是习惯自己走回去,算是活动腿脚。
他这边走,田义和邹义等人自然也要跟着走,好在如今司礼监年纪最大的也就是四十多岁,还跟得动。
万历皇帝走路的时候明显是有点走神,众人也觉得奇怪,司礼监这一干人几乎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朝会上议论到的事情,还有没说的那些奏折,似乎没有什么值得走神的大事,都再琢磨,走的安静,却听到一声咳嗽,大家马上反应过来是万历皇帝的声音,几个大太监看过去。
“邹义过来!”
邹义连忙快步靠近,其他人都是向外走了几步,田义瞥了那边一眼之后也是面无表情的走远了些。
“这呈报上说土人nv子皮肤虽然不白,却滑如绸缎,浑身柔弱无骨,别有一番风情,这个是真的假的?”
万历皇帝表情还是颇为严肃,不过问的问题却让邹义愣了愣,邹义反应也是快,脸sè也是严肃,小声回答说道:
“.......这个奴婢也是不知,据说勇士营营官陈思宝手下有两个从南洋买的nv人,但藏在内宅,这个......都是传闻,奴婢也说不清。”
他一个宦官,实在是说不清这等事,不过万历皇帝又咳嗽了声,开口说道:
“你写封信给王通,让他帮朕搜罗几个过来,切记要保密,不要被外面那些道学先生知道。”
“请万岁爷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能为万历皇帝办这等私事,自然是信任的表现,邹义也是要表现出自己的殷勤来。
万历皇帝尽管和郑皇后恩爱,可这不代表他不喜欢玩乐,从天津卫呈上来的外洋玩意在乾清宫可是有专mén几个屋子摆放,御马监和御用监现在都有专人负责采买这类东西。
而且邹义还知道,据说有有人去倭国采买nv子,还有番人准备带来白人nv子,倭国那个倒还好说,白人nv子怎么也要一年以上,到时候真不知道会有什么1uan子,郑皇后应该是知道这些事,不过在宫内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装作不知道。
也是奇怪了,天津卫那边突然有海商开始讲什么南洋的好处,还有好事的文人写成了笔记,描述那边的情形。
别的不说,邹义有件事敢断定,写这个文章的人一定是道德败坏,这那里是写笔记,一看就是写风月小说的,那有那等不知羞耻,整日里不穿衣服的nv子,再说了,这不穿衣服,皮肤怎么可能滑如绸缎,肯定粗糙异常。
偏生这种东西最合京津富贵的胃口,一个文理粗疏,下流下作的笔记文章,居然在京师卖得不错,还有书坊专mén雕版印刷,真真是稀奇古怪,道德沦丧。
邹义突然有个想法,这会不会是王通在背后策动,不过很快的他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好处,王通为什么会做,只是这次又要给他添麻烦了,去南洋买卖nv子,而且是天子让国公去做,实在是荒唐可笑。
第一千零四十章 浮躁的时代
第一千零四十章 浮躁的时代
嘉靖中期开始的俺答祸边,东南倭患,耗尽了二十年天下人的jīng神,然后的禁海和锁边都是情理之中,大明各省的士绅百姓也都想要安定,维持目前这样的秩序不变。
隆庆和俺答部议和,开海禁,这些都没什么大的影响,毕竟北方边境的贸易仅仅是几个口子,南方也是几个港口,不说官方,就连私下见不得光的都算上,范围也都是有限,影响不大,人心安定的很。
江南豪商和两淮盐商仅仅通过在大明的腾挪就足可以赚到巨大的财富,地主安心做地主,百姓安心做百姓。
无论南北东西,大家都是心思平定,在朝中的文官,在野的士人依旧是鼓噪万端,将任何不利于他们的法令策略剥除,彼此政争不休。
但在万历五年之后,一切都有了改变,原本仅仅是天津卫的开海,让人现将塞外和大江南北通过陆路、水路、海路沟通起来,会有这样大的利润产生。
俺答部的覆灭让商人们现穿着盔甲拿着火器做生意,好像比从前的本份能赚到更多的财富,甚至都不需要本钱。
虎威军的开疆拓土让大明的勋贵和富人士绅们现,原来天下间富饶的土地并不只是在大明境内,河套也有,白山黑水也有,在那里耕种,不用缴纳赋税,还有更多的可能,有各项特产,有各种的贸易。
平民百姓们也是现,他们可以有更多的出路,遭了饥荒未必就是要去乞讨,成为流民作1uan,他们可以去各处的垦殖农庄种耕种采集,有勇力的人可以去做护卫,靠着自己的气魄和勇力打下衣食温饱和一片天地。
所有人都突然眼界开阔,突然间感觉这个天下,并不只是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大海之外,九边的北方,还有无限广阔的天地,那些地方有无限的财富,那些地方的有众多的奴隶,都等着你去开,你去抢夺。
在万历五年之前,大明上下嘴上说的硬气,可也知道边墙之外的鞑虏,东南的倭寇都是强敌,但万历五年之后,装备了铠甲和火器,用大车作为屏障的汉人们,现那些禽兽狼虎原来这样的不堪一击,原来不过是待宰的牛羊。
这是个人心浮动的大时代.......
看着身边许多人因为抓住了一个小小的机会而财,听到许多人碰到了奇迹然后身家豪富,那些人不如自己,当年或许还求过自己,被自己鄙视过,但现在一个个都比自己要强了,这个谁也不会甘心。
他们行,我为何不行,他们能抓住机会,我为什么不能,现在机会这么多,只要留心,只要敢于冒险,就一定能成。
平民百姓有这个想法,豪商勋贵更有这个想法,越是有身份地位,对这等高下比较之事就越的在意,比如说南京城内,正风光的伯爵却整天气得要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家快要败落的伯爵家一下达起来了,怎么达的,就是松江开埠,早早的跟上,结果了大财。
两淮盐商那都是凭借特权坐地财的,即便是这样,都有人因为在松江开埠上早下手而大获好处。
有这么几个例子在身边,再加上这一干人行事本就张扬,更是刺激的人心不宁,浮躁异常,都是盯紧了各处,一有商机就准备跟上。
万历十七年三月之后,各处的说书先生所说的评话,除却传统的段子外,都开始讲本朝的战事典故。
大明太祖成祖之后,对外的战绩上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胜利,正德年的一些战斗又是被有意掩盖,说这些一点意思也无,也没人听,不过这一代可以讲的东西却是不少,听着也让人振奋提气。
说书先生说起这个,总是有人愿意听,而且这评话除却那些天子圣明、武将英勇的jīng彩之外,还总是加不少典故,什么某某人在归化城,在辽镇边墙外,得了大庄子,奴隶几百几千,牲畜上万之类的。
江南商业气氛浓厚,听到这种财的故事总是让人激动,有那聪明的说书人,索xìng不说这等东征西讨的,专说这等去外域异乡财的,结果更加受欢迎,这样白身离乡,在外面敢打敢拼,结果了大财的故事,从上到下都是欢迎,甚至连挑夫乞丐都愿意听这样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说得多了,也有不少人慨叹惋惜,后悔自己怎么没有赶上这个时候,现在北地草原上,差不多已经被大商人和豪族们瓜分干净,辽宁边墙外,也都是北方的商人和贵人们划分完毕,这种平地财的机会已经没了。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还有另外的小册子流传,这个小册子也是所谓南洋笔记,内容倒是和京师流传的那个大同小异。
对于南洋nv子的描述少了不少,对于南洋的财富则是描述的详细异常,说那里的金矿和银矿容易开,而且还没有怎么开,那里有香料和各种硬木,就地贩卖给番人的商船那都是暴利,能贩运回来,利润会更高。
那里的稻田一年可以熟三季,土人们都是外强中干之辈,只要是能够杀怕了他们,他们就是乖乖为你耕种的奴隶。
每一项都有例子举出来,这也不用凭空编造,许多人去南洋财了,在本地勤劳刻苦,如果不被人杀猪的话,积攒出身家很容易。
那小册子上好死不死的还提到了一点,这些财的都是要和本地的番人们缴税,在万丹和苏禄以及满剌加的还要给本地的土人豪酋缴税,如果不jiao税的话,那该有怎么样的好处进账。
所说的不只是这些,还有什么南洋每一处的番人都不多,不过是千人甚至是几百人占据要点,依仗战舰、堡垒和火器据守,小册子上颇为轻蔑的提到,那些战舰比起松江码头上停泊着的大船根本算不得什么,那些白人兵卒对付土人还算是jīng强,但比起辽国公的护卫,实在是差的太远。
这册子上还讲了几个典故,比如说某船到南洋某地,一时起意,看到岸上土人如何富庶,结果恶向胆边生,去烧杀抢掠一番,大富回国,成了良善士绅云云,还似真似假的点出了几人的名字,愈的有真实xìng。
按说这个比较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写这个小册子的人虽然用的是号,可细究起来也能判断出是松江府那边的人,松江府那里的去过南洋的不少,整日里看到的又是王通的护卫和大船,自然会有这个比较。
但这册子上的东西太撩拨人心了,大明说海外的东西不少,大都是类似于志怪的笔记,这个却很详细,问过那些去南洋的海商,说里面十成准说不上,八成总归是有的。
那边那么多财富,又没有什么防备,这不就等于摆在那里等人拿吗?大明北地的商人拿草原上的,拿白山黑水的,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拿南洋的......
大家都听说过北边的商人们如何做,就算是没听说过的,也会有“有心人”主动提醒,你大摇大摆过去拿是不行的,你要有人有枪,要能吓住别人,要是吓不住了,就要动手厮杀,而且一家的力量不够,还要群策群力的好,这不是一个生意,这是一国一地的财富,人去得多把握就大,每个人能分到的都足够多了。
大家手里不缺闲钱,既然动心了,又有那么多成功的例子在前,那就动手去做,先是广船的价钱高上去了,定做的人多,买的人多,自然价高,然后就是有人去王通的船厂那边询问炮舰这样的船要多少钱。
也有人私下询问,如果能给这船上装上火炮有需要加多少银子,有的大家搭伙,而两淮有些富可敌国的商人们,则是一个人就要买一艘或者几艘。
十海大舰,自然不是说造就能造出来的,辽国公果然是生意人,怎么都要想着赚钱,说一时造不出,但你们如果急用的话,我这里可以租。
大家心里有数,辽国公也是要这个财的,只是身份贵重不便参与罢了,有他老人家指点,那肯定事倍功半,大家都是纷纷表示,租金也好说。
这炮舰归炮舰,财货还都是在陆上,nong不了大战舰,nong到广船把人拉上去也是可以的,亡命之徒好搞,但敢于漂洋过海在异国他乡烧杀抢掠的人就不好找了,那些海盗自然是第一选择。
很多海上的亡命之徒突然现自己成了香饽饽,到处有人开出高价请他们去充当护院乡勇。
并不是只有商人加入了这个大chao之中,按照南京锦衣卫送来的消息,魏国公和几位勋贵的家将家兵都是从家中除名开革,但随即又都是投入了该勋贵家里某位近支子弟的产业,然后他们也买船雇人。
这的确是个浮躁的大时代.......
10.31,十月全勤,这些话请大家务必进来看看
1o.31,十月全勤,这些话请大家务必进来看看
从上传到现在,十六个月的全勤,应该是做到了,没有间断,这期间有过失落,有过高烧,有过疲倦。
这本书到今天总字数是三百二十万,对老白来说,不管是从字数还是持续的时间,这本书都是最多最长的一本了。
说这些话很多人都以为是不是马上要完本,老白可以告诉大家,不是。
但这本书的确要开始收尾了,我初步预计应该是在明年net节前后,还有三月左右。
我想让自己舒缓一点,从容一点,这样就更可能写好接下来的情节,接下来不争月票了,也不会单章求票,至于更新这一块,我量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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