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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特别白     锦衣当国txt下载     锦衣当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五十四章 物尽其用 所图长远

    *家的确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处置,按照大明的惯例,王通即便是宽宏大量,也要哮拜自尽,哮家家产被抄没,全家为民。

    可如今官职虽然去了,却给了哮家的第三代以希望,还能继续从军求富贵,要知道将mén出身的孩子,比起其他人来,在身体和思想上更适应军队,升迁的机会要多很多,至于在归化城开设商行,在天津卫开设分号,这个虽然折腾,可却能让哮家的富裕生活继续保持,虽然哮拜走过过苦日子的,但让他再去风餐露宿也肯定是不愿意,更不要说他家里那些从xiǎo锦衣yù食的人了。

    归化城是什么样子,哮拜、哮承恩都是明白的很,在西北地方,恐怕也只有陕西几个最富裕的府城才能赶得上,让自家去那边,生活上没什么苦处不说,会不会更好也不可知。

    而且不要哮家的财物,让他们保留五百私兵,哮家在宁夏镇城这么多年,把持盐池,又有边贸,也是积攒了泼天一般的家业,自家在宁夏的这些水浇地和庄子就算卖出去,拿了去到归化城没准还有更好的置办。

    哮家人也知道,归化城那边做生意除了靠本钱,还要靠手中的刀把子,许他们带五百私兵过去,也就是有了五百护卫,以哮家对西边草原上的熟悉,不管是抢还是做生意,肯定不会吃亏,发大财更有可能。

    哮拜、哮承恩也算在宁夏镇经历了这么多年,遇到了不知道多少事情,见惯了草原上的部落兴起覆灭也见惯了宁夏镇得土豪生死离合今日这些事轮到自己,还以为有怎么样凄惨的下场,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样的处置。

    大喜大悲人的情绪都有些控制不住,自然泪流满面的磕头谢恩。

    王通受了他们的礼节,站起身说道:“回家之后就辞官吧,把武器什么的都jiāo出来,等你们全家出边墙舟时候再jiāo出来。”

    下面磕头答应,王通沉yín下又是说道:“让哮云那边向本地边军移jiāo防务,你们家的私兵就地停驻供给由你们自家huā钱,跟哮云说明白这个形势,他如果异动,外面的兵马立刻会打破边墙攻进来杀贼。”

    王通说的淡然,下面的哮家父子却不敢怠慢,连忙又是答应了,哮云在宁夏后卫一带掌握着哮家绝大多数的私兵听到这个消息难免会起异心,到时候若是luàn动,还真是麻烦,所谓麻烦就是杀人,归化城商团武装在外面是完全优势的武装根本不怕他们的折腾。

    ………………,刘东肠畏罪自尽,家产抄没,家人发往归化城为奴,哮拜、哮承恩识人不明,自请辞官,已经上表京师。

    正月初八这天上午还没什么异常宁夏镇城内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定北侯、锦衣卫都指挥使王通在城东mén召见,到了中午这样的消息就传遍了宁夏镇城,众人都是诧异不已不过也是明白,局势彻底稳定下来了。

    总兵张唯忠和巡抚党馨第一时间就想要派出手下亲卫去抄家哮家实在是太féi了,不啃上一口实在是不甘屹但听到了王通的处置之后,他们也只得悻悻的回去,也只能是不甘心,别的什么也不敢做,因为现在城中大部分的力量都在王通手中控制了。

    “锦衣卫去五十人跟随,这些总兵的亲卫手不干净不要去管,但不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王通回到了锦衣卫千户衙mén之后,立刻吩咐陈大河率领一支队伍前往刘东*的堡子,在宁夏镇的军将除却本部兵马,大多还和驻地的土豪合流,不能让他们异动闹出luàn子,不过这也是简单事,总兵的亲卫打不过哮家私兵,对付这种地方上军将的堡子还是绰绰有余。

    “你安排人先去哮家一次,问哮家父子拿个凭证,让城外的归化商团去往盐池取盐,告诉他们此地无事,三江商行留五百护卫听命,其余人都回去吧!”

    刘吉林连忙答应去办,王通号令归化商团的武装,谁也不敢违抗,商团武装自然是自备粮饷给养,但王通做事向来有来往,让他们过来,自然有好处,池盐就是给他们的报酬。

    池盐是现在质量最好的盐,归化城控制区域之内也有盐池,但产量远不能自给,还要从山西和其他各处输入,宁夏盐池的生意不少就是归化城那边的,用大车和马匹装满池盐回返,这一趟的费用就出来了,搞不好还能赚钱。

    对城傍骑兵来说,盐对他们一样很重要,但他们都是骑马前来,就算是随行马匹驮盐,也没有多大的份量,王通这边给他们的却是一个凭证,靠着这个凭证,可以在盐池低价买多少盐,这实际上就是给城傍骑兵身后的部落得利了,这些人为商团武装东征西讨,叉泣么响应王通的命令,自然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

    哮家父子的辞宦文书已经按照程序发出,总兵和巡抚那边都已经收到了正式的公文,哮拜写给哮云的信也派人送出,这信件由王通的人看过,并且各衙mén的人跟随前往,哮家目前在城内的亲卫将刘东肠的一干护卫缴械捆绑后,自己也是丢下了武器走出府邸等待处置。

    史七领着人在府内搜了一圈,然后收走了府外的武器,让这些护卫继续回去当差,既然哮家没有藏私,那这边也给他们面子。

    刘吉林办差回来,从前他来到宁夏镇城,莫说是嚣张跋扈的哮家,巡抚和总兵甚至连守备所的那个千户都不曾正眼看过他,现如今,各方面谁不对他恭敬客气,刘吉林也是〖兴〗奋异常,对王通更是钦佩不已。

    大家束手无策这么久,王通来了才几天,不过是打了几次,死了一个人,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就解决了,果然能者自有过人之处。

    不过王通来到宁夏镇城之后,刘吉林的事情比从前忙碌了很多,刘吉林私下里也是惭愧,都堂不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做。

    回到衙mén,却有人过来叫他,说是侯爷吩咐,刘千户一回来就要过去。

    ………………

    “哮家两千余家丁亲卫,他们自留五百带到归化城去,还有二千左右的人没有去处,你要管起来,等下就去出具个章程,维持他们的待遇,留用,哮家的人也会帮你。”

    刘吉林来到,王通开mén见山的吩咐,哮家的私兵在宁夏城这边也称得上是jīng锐,突然解散这么多,搞不好就要闹出luàn子,就算不闹luàn子或者能〖镇〗压下去,让这样一支力量就这么散掉实在是可惜。

    所以王通打算让刘吉林来抓住这一支力量,刘吉林连忙答应,不过这件事不xiǎo,他慎重的询问道:“都堂,卑职这边还有二百余空额,其余老弱淘汰总能空出五百人的位子,但再多的恐怕是不够,其余的人如果作为属下的私兵,会被人弹劾。”,“挑选五百人直属这个就足够,但前提是你要能弹压控制的住,你现在嫡系的人不过是几十,引了五百进来,别被人反客为主。”

    王通告诫了一句,又是继续说,明显他有了全盘的考虑:“我的打算是,让你招募外面的那五百护卫入锦衣卫,然后将这二千余哮家私兵打散,一部分用作看守盐池,一部分用作新开设的三江商行护卫,这样的情况下,你以大管xiǎo,也就从容了很多。

    “还是都堂考虑的周到。”

    刘吉林心悦诚服的说道,王通摆摆手,对这样的奉承毫不在意:“但哮家私兵你必须要尽快的抓在手中,让他们能够彻底的为你所用,这个你能做到吗?”

    刘吉林沉yín了下,肃然施礼说道:“请都堂放心,粮饷足实,用虎威军训练之法,担保他们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不过训练的军将还要都堂这边关照,要不然此处只有四人是天津卫出身,实在是蒂不过来。”,“有这个把握就好,城外的五百商团护卫中,老兵最少有一百五十人,其他人也是习惯了虎威军的军制,他们都是可以拿来做教头的,你知道为什么让你掌握这么大的一支力量母”,王通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五百商团护卫,近两千的哮家私兵填充进来,锦衣卫千户刘吉林手下的力量已经不次于哮家当时,只不过他没有军职,无法调动边军罢了,刘吉林琢磨了下,躬身说道:“是为了护住盐池,保归化城用盐无忧。”

    “这是一桩,其他的呢?”,“为了对草原上各部的动态详细掌握”,“不是,草原上各部再有十年以上,不投靠大明的就只会被赶到沙漠或者更北边去,这支力量,是让你盯着宁夏总兵和巡抚的。”,王通说的极为直接,刘吉林听的身子一颤,却没什么惊惧慌张,又是躬身拜下,开口说道:“属下愚钝,请都堂示下,属下当奋勇向前,不惜xìng命

第九百五十五章 布局

    用这么大的力量,却是针对总兵和巡抚的,虽说锦衣引有刺探官员的职能,但王通方才这句话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刘吉林自然听的明白,所以他的第一个回答不是问如何做,而是先表明自己的立场,这件事或许不合法,或许不合规矩,可刘吉林知道自己的荣华富贵到底是来自谁,没了王通的支持和提拔,自己什么都不是,如果在这样的问题上摇摆犹疑的话,那么也没有将来了。

    他的回答让王通很满意,王通点点头开口道:“你是虎威军中出来的人,跟本官出生入死过的,本官也不瞒你,本官早就有改草边镇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通是大明位置最高的武人,也有资格说这句话,但刘吉林听到之后还是忍不住颤了颤,顾不得此时要xiǎo心谨慎,开口谏言说道:“都娶,此事非同xiǎo可,要慎重啊!”,九边重镇有大明近五分之一的人口可能更多,大明二分之一甚至更多的军队,每年占用大明三分之二多的财政收入,这样一个集团,尽管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可从边镇到地方,从边镇到朝廷,二百年下来,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利益共同体,牵一发动全身,王通想要对这个利益共同体动手,虽然王通如今权倾朝野,但也是冒险太过,更准确的说,这应该说是自寻死路。

    王通点点头,开口说道:“自然要慎重,本官也不会和朝中那些言官一样”事情没做”先扯着嗓子吆喝起来,但真要有边镇裁撤之意,保不齐这里的总兵、巡抚”甚至是下面的参将、游击的要闹,你要应对的就是这个,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甘愿粉身碎骨!”

    这话说的响亮,可也有几分慷慨凛然的真意,刘吉林想的明白,真要是因为改草边镇”裁撤边军闹起兵变,自己手里的这点力量未必能管用,到时候要做的,无非是将这条命丢进去,对得起都堂的信任而已。

    王通摆摆手,淡然说道:“到不了死人那一步,谨慎些”仔细些,xiǎo心些,也就够了。”,刘吉林忍不住笑了,自家大人不太习惯说豪言壮语,这个倒是自家忘了,王通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又是开口说道:“正月十八这天,我要大宴宁夏各方,宁夏镇中的军将,地方上的豪强…………不管有没有官身,在地方上说话有号召力管用的人物”你出个名单,一概请来,也把口风透出去”不来的,等着罪过吧!”,“是”属下冒昧,这罪过是言语上,还是做准备!”

    锦衣卫是给人罗织罪名的行家,恐吓是一回事,要是真要治罪,就要搜罗证据了,当然,证据靠谱不靠谱又是另外一回事。

    “做准备,这等局面下,还不愿意来赴宴的,肯定是心怀叵测之辈!”,王通干脆利索的给了答复。

    ………………,正月十一这天开始广发请帖,宁夏是边镇,以王通所说的标准被请来的人应该是不少,实际上却不多。

    西北的宁夏镇和甘肃镇与东边的各个边镇不同,那边除却边镇卫所之外,还有民治,比如说大同卫和大同府管辖的地域颇多重合之处,而宁夏镇这边纯是军阵,各处都是堡子和千户所。

    能在这些堡子和千户所里说话管用的,有号召力的,也就是那么二三个而已,军户的军将头目往往就是当地豪族的族长。

    至于说收到帖子不来的情况,这个的确是王通多虑了,不是收到帖子不来,而是有些人没收到帖子惶恐不安,生怕自家成了王通下一个开刀的对象。

    别的不说,哮家那是何等的风光势力,说倒几天的功夫就倒了,huā马池那边有多少兵马,在宁夏城这里有多少兵马,王通谈笑间就nòng来一支大军,谁还敢luàn动,谁还不是战战兢兢,这没接到请帖的,还以为下一个清算的就是自己若是从前,bī急了之后,大不了携家带口去草原上,可王通调来的是归化城的人,这年头去了草原吃苦不说,归化商团又怎么是好相与的,彷徨无计之下,只得是托人拿重礼来宁夏镇城为自己辩白,托关系找mén路。

    当然,这一干人最后都是得了个哭笑不得的消息,不给你下帖子不是因为你们有什么错处,而是不够资格。

    松了口气之后,却又觉得不对,既然身份不够不能参加,说明这宴会上肯定有什么要紧事,听了左右没有错处,原来用 求饶的重礼又用在这个上面,打通mén路,争取要参加这个宴会。

    王通这边倒不是太严,事实上,能紧张并且派人来镇城这边打点的,也都是豪强人家,这些人勉强说也符合标准的,结果刘吉林免得又要多增添了几张桌子,几十张椅子。

    哮家在城内城外的产业当真不少,商铺就有二十几间,城外的庄子也将最好的地占去,这一辞官失势发卖家产,城内城外的权贵立刻蜂拥而上,都要在这里啃一口便宜,这些权贵分掉,王通这边也要跟着吃亏,索xìng是由齐武和沙东宁过去主持发卖。

    总兵、巡抚和监军太监都是分到了最好的一份,其余的人都是按照比市价低两成的价格取得,也算是人人都有便宜赚。

    哮家在这次的发卖中没有吃太多的亏,这也是意外之喜,在大明做久了官,哮家也知道该如何做,nòng出了一万五千两银子和几处最好的产业契约,一并送到了王通的住地。

    这礼物王通不看在眼中,不过这个局面下,你不收礼物反倒不行,哮家势必惊惧万分,王通也只能收下。

    一万五千两银子中,王通给刘吉林留下六千两,用作今后急用和对这次有功之人的犒赏,那几处产业也当做本地锦衣卫的产业,总归入息多了没坏事。

    其余剩下的九千两,本地的监军太监、巡抚和总兵三人分掉,这也算是个安抚,他们三个胃口不xiǎo,准备和王通一起将哮家和亲近哮家的那些人所有的财产全部吞掉,王通拿大头,他们分其余的,即便是这样,所得也要比现在得到的多出许多,王通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这里闹成这个样子,他们畏缩什么都不敢做,事情解决了却要想着分好处,天下间那有这样的好事。

    不过短时间内还要用这几个人,所以多少要给点东西安抚。

    ………………,在宁夏后卫那边守卫盐池的哮云接到消息后很懂得做,立刻是jiāo出了兵权,并且劝下面那些不稳的人安定下来。

    然后他将哮家私兵的统领jiāo给商团武装的头目,自己快马赶回宁夏镇城,这时候的局势不是甘心不甘心的问题,而是死活与否的问题,自己这支力量真要不甘心,恐怕立刻就会被彻底粉碎,然后宁夏镇城的家人也会受到株连。

    哮云对草原上的情况很了解,他知道归化商团武装倒是什么样子的力量,那简直就是为了专mén克制骑兵存在的。

    随着哮云jiāo出兵权,宁夏镇城最心存疑虑的人也知道如今的大局已定,现在就要看看朝廷来的定北侯举行的那场大宴上要做什么了。

    正月十八这天,锦衣卫千户衙ménmén前热闹非凡,就在这官署的屋子中举行宴席,好处是地方足够的大。

    头面人物纷纷来到,不够资格来的也都安排了自己的下人在这里打望,希望能及时的得点消息回去。

    在外面值守列队的是三江商行的护卫,尽管他们十人中才有一人穿着板甲,其余人都是皮甲,但肃立在那里的那种jīng气神就不是宁夏边兵能比的,城内城外那些贵人的奴仆在何处都是飞扬跋扈,可在这些“团练乡勇”,面前都是缩手缩脚,不敢放肆。

    进了院内,就是王通的亲卫们在走动了,对上这些全身铠甲、威风凛凛的jīng锐,就连参将、游击这样的军将都是xiǎo心起来。

    这算是宁夏镇中的头面人物大聚会,开始的紧张忐忑过后,大家也都是互相打起招呼,寒暄起来,和那哮家关系近的就谦卑几分,和哮家关系远,又和总兵、巡抚亲近的,难免就要趾高气扬些。

    自然,大家想要拉关系的都是锦衣卫的,王大人来了就走,这锦衣卫可是要常驻,今后这位爷要好好供奉才是。

    “王大人到nn~”

    席面上气氛越来越热闹的时候,有人高声通传,热闹立刻变成了安静,坐在首席的巡抚和总兵以及监军太监几人对视一眼,都是站了起来,在王通的权势面前,他们也算不得什么,众人都是恭谨站起。

    王通穿着官袍走出来,和众人见礼之后,大家落座,才坐下没多少时候,王通却是举杯站起,一干人自然不敢坐,都是跟着站起。

    “本来要晚点说,但看诸位战战兢兢的模样,还是早些说出来吧,这次请大伙来,却是要给大家一个发财的机会

第九百五十六章 生意经

    第九百五十六章 生意经

    听王通说道“发财的机会”,在座的一干人都是聚jīng会神起来,有些聪明的甚至能猜到王通要说什么。

    “……盐池专卖,这个今后会严抓,如果本地盐政不力,锦衣卫当参与……”

    没人想到开始说的居然是这个,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宁夏边镇所有生意中利润最大的就是盐,池盐质量高,开采的成本很低,不管是在草原上还是在内陆都能卖得高价,坐地发财的生意。

    哱家为什么那么嚣张跋扈,就因为有池盐财源的支持,为什么被宁夏镇大部分人敌视,也正是因为他把持着盐池。

    现在大家都吃不到,有外地来的强豪一口吞下,大家心中不愿,却也只能无奈,王通对于宁夏镇来说实在是个头太大了,宁夏镇又和其他边镇不同,他就在河套的范围内,对归化城的影响感觉最深,对王通的了解却要比其他地方多了更多,知道的越多,就越不敢妄动了。

    “…….你们现在把边墙看的太重了!你们以为边墙之外就是凶险无比之地吗?”

    王通第二个话题却让在座的一阵sāo动,从前边墙是大明和草原的分界,这边尚有王法规矩,那边就是弱ròu强食、无法无天的野蛮世界,大家和外面的往来最多是个贸易商队,可现在不同,把持此处的哱家败落,外面的几个大部落都已经被归化商团武装洗了一次,现在那里没什么危险。

    实际上在俺答部被灭掉的时候,宁夏镇就已经有人在草原上建立牧场,在河套地开设农庄,只不过都是尝试着在做,并且没有摆在明面。

    “黄河百害,唯利一套,河套地是西北的江南,是西北的鱼米之乡,你们在宝山边缘,怎么却不去拿呢!?”

    王通大声反问让下面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他又是继续说道:

    “去外面圈地,退可以回宁夏镇,在外也有归化商团帮你们协助,帮你们贸易物资,在宁夏镇找一块水浇地有多难,一亩地能打出一百斤粮食有多难,这样的田地要花费你们多少银子,可这样的良田美地在河套无边无际,只要你们去开垦,肯定会有好收成。”

    “侯爷,河套那边也没什么水浇地!”

    被他说的群情激昂,尊卑之分也有人顾不得了,听到这个问话,王通嗤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什么都等现成的?陛下派兵把俺答部灭掉了,难不成还要把地契给你们做好送上mén来,陕西、山西的人自己修建沟渠灌溉,已经有了一年好收成了,你们还要等着,再等,等到山西和陕西两地方的人把地全都圈去了!”

    河套地方被黄河圈起,有西北难得的丰富水源,而且地势平缓,自己修建沟渠引水灌溉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工程。

    而且这人的心理不怕没有,却怕别人有,听王通说到陕西和山西的人,在做的众人自然明白,立刻觉得迫切起来,说是“无边无际”再不去,可就真的晚了。

    “你们不要担心草原上的安危,你们总兵大人在草原上都有了两个庄子,你们怕什么,真要遇到风险,归化商团不会坐视不理,宁夏边兵也不是吃素的。”

    众人目光又是集中到了总兵张唯忠的身上,目光中却没多少善意,原来你xiǎo子自己已经在外面发财了,大家却傻乎乎的在这里提防哱家。

    总兵张唯忠干笑几声,端起酒杯抿了口,很有些尴尬,王通已经答应三江商行宁夏分号开业后有他两成干股,这就是天大的好处了,王通没追究他的失职罪过,反倒是给了点好处,他自然识得好歹。

    宁夏镇总兵算是宁夏镇最大的人物之一了,没想到他已经不声不响的在那里做开了,大家如何不着急,再不去,ròu全让这些大人物抢光。

    “本侯可以给诸位一个许诺,垦荒三年之内,不收取任何的赋税,对,任何银钱都不会收取。”

    众人嗡嗡一阵议论,在这个宴会上的都是豪mén大族,去外面开垦田地,人口、工具什么的都是不缺,而且可以想见,在灌溉系统修好后,收成不错而且会赚钱,和那些铺子作坊不一样,田地对这些豪强来说是可以传家的家产,意义非凡,自己攒下一份,当世得利不说,今后可以让子子孙孙受益。

    这样的好事,本来都准备让王通提条件了,没想到这边却承诺三年不收任何赋税,这更是好事中的好事,这等条件都让人有些没办法相信。

    不过有定北侯、锦衣卫都指挥使两个头衔在,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坐在一边的巡抚党馨和监军太监却对视了一眼,都是无奈的摇摇头。

    三年不收赋税,事情不大,和大明的财政收入比起来,盘子也不大,但意义却是重大无比,即便是以王通的身份也决定不了,但细究起来,边墙外的土地也不是大明的领土,王法不到,也挑不出太多的máo病,再说大家都在王通那边拿了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在座众人的神情渐渐兴奋起来,有相熟地盘临近的人都开始xiǎo声议论,宁夏边镇对边墙外本就熟悉,定下这个方针之后,如何做,如何分,那就要大家商量着来了。

    “但有一点,各家各户都要组织乡勇团练,给养甲兵都是自备,这个含糊不得,没有这个,一概不许在草原上垦荒设庄!”

    王通笑着补充,组织乡勇团练,甲兵给养自备这个是天经地义,不过费用当真是不少,团练乡勇不能打,那就没有用,想要有用,就要脱产训练,白白养一堆人,这个谁也不甘心。

    “天底下没有什么都能白拿的好事,边墙外大股贼人被肃清了,但xiǎo股的鞑虏马匪依旧不少,这些xiǎo股的贼人,难道你们要让边军去清剿吗,或者等你们找到边军的时候,还来得及吗?”

    找边军清剿,搞不好比鞑子过境还要麻烦,那是知根知底的抢掠勒索,苦不堪言,王通又是说道:

    “如果想要垦荒,并且按照规矩训练团练的,本官会按照归化城的规矩,派给懂行的人训练整备,并且低价卖给兵器。”

    王通既然把这样的细节都想了个明白,下面的人也就只有去或者不去两个选择了,大多数人自然还是选择去的。

    定下了这个调子,接下来的宴会气氛就欢快融洽了许多,将来去往河套地开垦,大家都要彼此帮扶,甚至还要搭伙,这时候就要预先商定拉拉关系了,推杯换盏,热闹非凡,西北汉子,在喝酒上都是能手,席间气氛愈发的热烈起来。

    王通和几个人喝了酒,众人按照礼节又给王通敬了三轮酒,接下来王通就去后堂休息了,才坐在那里,刘吉林就拿了名单上来,王通开口说道:

    “今日参加宴会并且在愿意去的,都做个牌子发下去,就按照平安牌子的模样,没参加宴会的,就没有资格去拓边垦荒,想去也只能依附今日这些有资格的,这个规矩一定要做好,你明白吗?”

    刘吉林连忙答应,心中赞叹王通这边想的全面,河套广大,拓荒垦殖的人太多太分散,不方便管理不说,还容易被草原上的鞑虏各个击破,造成不必要的损失,选取够份量的豪强来参与,然后那些xiǎo的和零散的过去依附,这样会在外面形成较大的聚居地和庄园,也有足够的力量抵抗意外。

    “都堂,属下冒昧,三年不收税赋这件事还请慎重,一定要和陛下奏明,不然定有麻烦!”

    刘吉林开口叮嘱道,王通嘉许看着刘吉林,开口说道:

    “你在宁夏将来要做的事情很多,能想的这么周全不是坏事,这件事你一人听听就罢了,去边墙外拓荒垦殖,他们的物资用品甚至武器都要和归化商团购买,他们收获的粮食,商团那边肯定也有优先收购的权力,你要知道,归化商团是向朝廷缴税的。”

    被这么一说,刘吉林恍然大悟,归化商团实际上已经是替朝廷收过了税赋,而且还让这些人觉得恩典。

    “都堂神机妙算,属下敬服!”

    “说不上什么神机妙算,做过几年生意,生意经倒还明白,仅此而已!”

    王通笑着回答道,刘吉林也是笑着抱拳施礼,王通拿起茶碗喝了口,又是叮嘱道:

    “过半个月还要有一支归化商团的队伍来,运来货物后,他们负责将哱家护送回归化城,在这之前,哱家不要的家丁你要尽快的收拢,不要让他们逸散,你手中力量大了,责任也就大了,城内城外的事情要多多关心,有什么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可以和本地三江商行的掌柜商议,他可以帮忙,也能提供物资上的帮助。”

    “是!请都堂放心,属下一定事事请示,要紧的还是要都堂决断。”

    “你是此处统领,多自己做主也是个锻炼,本以为要在此处呆个几月,这么看,过些日子就能回去了!

第九百五十七章 回程不得闲

    王通离开宁卝夏镇的时候,声势要比他来时大很多,整个边镇的头面人物几乎是倾巢出动,来给王通送行。

    且不提王通在宁卝夏短短一月的时间所展示的实力,即将开始的拓荒和垦殖,将双方的许多利盖连接了起来,形成利益共同体之后,双方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悄悄的来,是为了不惊动脖家,走的时候就不必那么谨慎了,这次就不用走那些荒山野岭的地方,而是要走西安府这样的富庶地方了。

    宁卝夏镇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在陕西三边总督的管辖之下,王通这个身份的人过境,少不得要和总督、巡抚互相拜会下,打个招呼,陕西的秦王那里也要致卝意。

    自然,双方没打过什么jiāo道,托辞一句公卝务繁忙,也可以扬长而去,但这次是陕西西安那边一干大员派人来请,这个情况不一样了,其实走西安还是绕远。

    专mén来找,为了什么,王通大概有个估计,甘肃镇的总兵早就是派了亲卝信的幕僚过来,恭恭卝敬敬的拜见了王通。

    甘肃镇是大明最西北的边镇,和西域各部落打jiāo道,边贸这个也是传统,甘肃镇这边眼界也开阔些,知道西域也有适合耕种的地方,知道西域各有矿产和各sè物资,甘肃总兵的打算很简单,准备在归化城那边也开设商行,自家亲兵充任商团护卫,今后在西域垦殖或者贸易,他都尽量chā手。

    对这个王通是欢迎的,归化商团虽然已经向西拓展的足够远,可赤斤蒙古、叶尔羌和亦力巴里这些西域的核心区域,却还是鞭长莫及,在甘肃总兵的帮助下,可以更深入的拓展,何乐而不为。

    当然,甘肃总兵也看到了开发河套意味着什么,少不得也要拿出家底过来nòng几个庄子。

    甘肃总兵这等边将都知道如此商机,西安府那也是天下间有数的繁华地方,一干人怎么不知道参与。

    归化商团中还有在边墙外早就开始的垦殖活动中,陕西富贵人等和地方豪强参与的就非常多,他们比其他各处更能意识到这里又怎么样的财富,原本王通在京师的之后,年节就有陕西豪商送礼问候,现在人都到了这边,少不得要见见面了。

    这实际上也牵扯到一个保护的问题,大明边军都是有个防区在,垦殖农庄都在边墙之外,真出了事情,xiǎo规模的边军可以偷偷摸卝摸的维卝护了,大规模的,边军还真就没什么法子,而且边军的纪律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真有什么事情,边军未必比那贼人能强到那里,倒是归化城的商团武卝装口碑一直不错,而且在塞外活动反应也快些。

    大家都明白,归化城是归王通管的,且不说官面上是万历皇卝帝的任命,私下里那些商行豪族都是以王通为代言人的,更不要说王通在那里有很大的利益,大家都想要和王通见面聊聊,就算没有边墙外的那些事,能和当朝定北侯、锦衣卫都指挥使拉拉关系也是好的。

    盛情难却,即便是走西安府绕远也要去了,王通知道,偌大个草原,目前仅仅凭着归化商团那些冒险家是不够的,要尽可能的发动人来开发垦殖贸易,这样才能稳固大明在草原上的统卝治,如果有可能,甚至可以拓展的更远。

    在西安城内整整呆了半个多月,王通感觉自己比在宁卝夏还要繁忙,每天见到的都是不同方面的人,带着笑脸和人应酬jiāo道。

    陕西三边总督和巡抚这边这里都是礼节xìng的拜会,王通去秦王府那边也是礼节xìng的拜会,但接下来的就是具体的事务商谈了,比如说陕西边墙外的垦殖农庄,耕种或者首牧生产出来的东西,归化城那边要不要收卝购,如何的价卝格收卝购,归化商团在草原上的商队和这些垦殖农庄做生意的时候,价卝格要不要有折扣等等。

    这些都要谈,而且大家都要细谈,生意就是生意,一时冉大家也都忘了王通的显赫身份,大家都一起谈生意吧!

    其实距离边墙近的垦殖点,货物直接运送到陕西发卖即可,但距离边墙越远,就越需要归化城这边的联卝系和物资。

    还有一桩大头,那就是宁卝夏的池盐,陕西和宁卝夏本就相邻,彼此消息沟通联卝系的很快,大家都明白今后这个宁卝夏的大利已经被王通抓在了手中,且不说边墙外的垦殖点需要池盐供应,陕西又有多少府县需要这个。

    而且池盐入陕西,实际上走的是私盐的途经,这种大规模的贩运,背后都是陕西的豪mén,想要继续做这个生意,少不得就要和王大人谈一谈。

    火器、皑甲、大车、盐货、这个是最大宗的物资需求,实际上对归化商团武卝装的物资供应和武卝装保护,甚至是虎威老兵的训练,这个则是服卝务的需求了。

    虽说总督、巡抚、秦王大家都是礼节相见,但随后的若干上卝mén的豪商,背后大多也都是这三位的关系,甚至在第五天的当口,直接是秦王的xiǎo舅子登mén,客客气气的要和王大人谈生意做买卖。

    让陕西上下高兴的是,王大人这次不光是自己发财,还要帮衬着大家一起发财,比如说在陕西采购了大批的máo毡和牲卝畜,这些东西实际上在宁卝夏和归化城一样可以买到,价钱甚至可以更低些,但王通这么做,实际上是给大家好处,将自已赚的返回大家,这等做法真可以说得上是仁卝义了。

    这边谈完,山西那边也有人过来,山西商界大都是和归化城建立了紧密的联卝系,他们这次来,也是请王大人在回程要路过一下宣府。

    原因很简单,现在归化商团向东拓展了很大的空间,占据了牧场、减cháo、贸易点甚至还有金矿,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还要兴建起垦殖农庄。

    这么多物资,这么多的好处,大家却是要商议的,因为科尔沁部始终是实力未损的状态,没有和商团武卝装全面的开战,始终保存着相当的实力。

    实际上归化商团和山西商人们也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们向草原的东方压卝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加强了科尔沁部的实力,甚至让原本和科尔沁部比较敌对的察哈尔部也同科尔沁部联卝合卝起卝来。

    这样他们面对的东蒙古势卝力足可以被称为巨无霸了,在满套儿金矿的攻防战中,科尔沁部的骑兵在草原上拔除一个个殖民点的经历,让商团更加的xiǎo心。

    他们要在东蒙古这边发展垦殖,就一定需要宣府镇和密云后卫那边的支援,包括对物资的保护,甚至是直接排卝出jīng锐。

    归化商团的力量毕竟有限,万里草原,已经让他冉的摊子铺的太大,不可能在每一处都有足够的力量防御。

    能在宣府这边协调的,有这个身份地位的也就只有王通,王通也有这个立场,当然,宣府总兵李如松让大家松了口气,大家都知道王通和辽镇的关系很一般,但李如松例是个很灵活的人,知道什么是好处,什么是虚名。

    王通在西安府启程的时候,归化城和山西已经有商人开始赶往西安,真正到具体的事情上,还要商人们谈细节,天津卫那边也要有人过来,只是距离太远,信卝使应该还在路上。

    人虽然在外,不过消息却依旧是保持畅通,王通进卝入山西境内的时候,从天津卫那边来了消息。

    这个消息却是从蓟镇那边来的,说是科尔沁部目前只在多伦保持五千余众,原本没有办法进卝入这个区域的其他部落纷纷出现,但另一支大部察哈尔部也没有太多人在这里,多伦此处算是草原上水草最丰美的地方,如果说汉家争霸天下要夺取中原,草原上的霸权也和是否占据多伦和土默川。

    这样的地方,两个大部却这样放弃的态度,实在是让人糊涂,蓟镇的人不敢太过深入,倒是天津卫那边有不少商人去往多伦那边做生意,知道了些消息,说是两个大部现在都向东移……,消息看似很不可思议,但细究起来也是很容易分析,是商团武卝装扩张和大明的对外策略从防御变为进攻,草原上的各个势卝力或者是被灭掉,或是臣服,或者是收缩避让,东蒙古的这两个部落显然就是收缩避让。

    自从成祖朱林之后,大明在草原上的各股势卝力压卝迫下,就是一直的收缩防御,但现在却被扭转过来,王通心里很是自豪。

    除此之外的消息都是比较零碎,比如说三江商行在江南那边通卝过沙大成得到的消息,说是海上的真屡寇大大增多,原因是缕国那边的局势渐渐稳定,一些败军之将只能在海上流窜,有的单干,有的被海商们招揽。

    还有辽镇那边,派出去清剿nv真的军将已经换成了秦得倚,也是三天xiǎo胜,五天大捷,要事按照秦得倚的奏报,nv真人早就被杀光了好多次,不过按照商人们的回报,nv真各部例是没什么伤元卝气,但nv真人对汉卝人却是越来越仇视

第九百五十八章 时代的变化

    从各处来的消息没什么让人奇怪的,都在王通的预料之中,天津卫开埠之后,以天津卫强大的商业能力和手工业能力,虎威军也是大大的加强,虎威军灭掉了草原上的俺答部,让大明和蒙古之间的平衡被打破,这一系列的事情在各处发生着影响,让大明的方方面面都在改变。

    比如说这几年朝廷中户部的官员对商税越来越关注,士人本来是耻于谈利税之事,觉得有辱斯文,即便是户部这样的专管衙mén也是如此,不过现在一些比较专业的郎官开始议论,为何天津卫这税关有这样大的收入,大明在运河上设立了七个税关,为何收入这么少。

    工部也向天津卫的匠坊加派了人手,大家都是办差做事,为何天津卫王通办的就那么出彩,其他地方就是骂声不断。

    现如今北边的军队申领兵器衣甲,宁可花银子去天津卫置办,也不愿意白拿那些武库中的东西。

    毕竟这粗制滥造的东西一去战场上可能就让人丢了xìng命,而天津卫那些兵器铠甲却可以让人保命立功,当然,这些还都是给各家军将的私兵家丁装备,大规模的花费他们还舍不得。

    民间的风气也在转变,从前地方上最有影响力的就是官员,其次就是士人,商人即便是有钱也要向着功名上靠,或者结jiāo官府,或者招个书生nv婿,要不然就抬不起头来,可如今在天津卫周围,以及受天津卫影响较深的北直隶几府,有功名不是坏事,有官身更是好事,但要比起在天津卫那些风光无比的豪商,就什么都算不得了。

    在天津卫有许多从前一文不名的人,现在都是发达了,有的走边贸,有的走海贸,还有的头脑聪敏,在商机无限的天津卫发现了自己的机会,这些人没有功名,不靠权势捞钱,却依旧堂堂正正的发了大财,这个榜样可是太有价值了。

    就算考中个秀才,家里少缴赋税,可一年也见不到什么荤腥,中个举人,若是做不了官,在家里依靠田地度日,充其量也就是个肚饱体面,但能考中秀才的能有几个,中举的能有几个,可去了天津卫做个工匠、伙计什么的,吃饱饭还是有的,要是聪明些,还有更发达的前景等着他们。

    这就让许多人琢磨起来,这读书和做工经商那个好处多,大多数人看的都是眼前的利益,去天津卫或者行商做工,就成了大多数人的选择。

    至于读书人,除了那些迂腐之极的夫子,其余的人到底比百姓想的要活,他们也琢磨,我这样苦熬,很多不如我的人在天津卫发财风光,我为什么不行呢,秀才中举实在不容易,就算中举,没什么过硬的靠山,也只能去边远州县做官,要不然就是教谕这样的清水闲职,还不如去经商赚钱,给家里好过,自己快活。

    那些家里有田地吃租的,也发现这伙计不怎么好做下去了,要是和从前一样的工钱根本留不住人,心思活的人都是天津卫做工当差,比种地要好出太多,而且这田地每年投钱进入,赚到的实在是太少,如果把这笔钱丢到天津卫做生意,没准就获利多多了。

    下面的士人和乡绅、百姓都是如此,官员和权贵们更是这样,就在万历十年之前,大家要做的都是多多的置办田地,所谓的工商业也不过是在京师和江南开几个商铺,在自家的庄子里开几个磨坊、臼坊、油坊之类的,唯有田地最值钱,现如今,大家有了银子都要投到天津卫、张家口堡和山西大同那边去,也有大胆的去往归化城那边投银子,海贸、边贸、皮máo、牲畜、碱,他们各个纳闷,自己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么多的生财之道,早知道这地方让自家占据有多好。

    一边后悔,一边把手里的良田卖掉一部分,筹集到更多的银子,投资到天津卫去,最保险的也可以将银钱放在三江钱庄和三江保险行生息,这个收入都要比开庄子收租子要多赚很多很多,就算不愿意去外面冒险,在京师或者大城中开个铺面,或者开个作坊工场什么的,赚的也比种地多。

    自然,想要赚钱就一定要学天津卫的规矩,特别是要学三江商行的规矩,那里规矩严密,做事周全,又很难让人钻到空子。

    方方面面都在变,在天津卫能辐shè到的北直隶一带,重工商轻农的风气逐渐散布开来,原本江南的商人来到北方觉得做生意很容易,赚钱也很容易,因为北边的人对商业并不是太懂,有很多的空子可以钻,只有山西那边的商人不好打jiāo道,但现在不同了,大家做生意的脑筋一下子活了起来,不像是从前那么好占便宜了,当然,商机也比从前多了好多。

    从上到下,都开始琢磨着如何赚钱,京师和北直隶各府第一次在年景好的时候也出现了抛荒,很多地主雇佣不到短工和长工做活,很多人干脆开设商铺作坊,让自家的佃户进去做工,开始有人从河南和山东的贫苦地方招募雇农耕种…….

    鞭法实行之后,许多要缴纳实物和付出劳力的赋税和徭役都变成了要给出现银,现在一条鞭法虽然被套上害民劳民的名目取消,但该给的银子还是要给,xiǎo农甚至是中xiǎo地主为了缴纳赋税,都要把自己田里出产的东西卖掉,进城出城要被关卡勒索收钱,买卖过程中还要被商人盘剥,在这个过程中,有许多地主破产,有许多xiǎo农失去了土地。

    外地出现的这个情况,在北直隶却没有,因为大家取得银子很容易,因为工商兴盛,银钱丰富,种地的人在不断减少,缴纳赋税却没什么耽搁。

    结果北直隶和山西周围各省的中xiǎo地主以及农户因为一条鞭法破产破家,他们本来很容易成为流民,成为颠覆政权的祸根,可却因为北直隶的工商繁盛,农业人口不足,被吸收了很多,这也是莫名的大明之福。

    这个变化是一方面,文武区别也有变化,自太祖朱元璋开国,成祖朱棣北伐之后,大明就谈不上有什么武功,英宗的土木堡之败以及从那时到后面的一系列失败,大明对外一直是采取着守御政策,而且内陆一直还算是太平。

    这样的结果就是边军凶险不思进取,内陆太平不思警备,军将豢养家丁为私兵,对待属下其余兵丁如同奴隶。

    这样内外皆烂的状态,谁人也不会去当兵吃粮,说出来都是耻辱,更不要提不会有什么好的功名出身,也就是在嘉靖年抗倭的时候略微有些改变。

    现如今不同了,在外人看来,王通那显赫地位怎么得来的,还不是靠着一次次显赫的军功打下来的,都说是文贵武贱,可朝廷中那些大佬,在野的那些名望,甚至还有宫里宫外的那些皇亲国戚,平日里叫唤蹦达的欢,等大军过来,刀都还没chōu出来,一个个都是老实了。

    听说那次大朝会,王通领兵根本就没有杀人,不少言官都吓得niào裤子了,一个屁都没敢放,这等对比,谁还说什么文贵武贱。

    又有一桩,如今万岁爷被文官们触犯得罪的太多,所以对武将颇为亲近,当年那虎威武馆出身的一干少年,现在混得最差的也是个守备,将来可都是总兵、副将的前程,他们一干人发达了,还不把文臣们压得死死,现在从军当兵,没准就能赶上这波好处。

    而且如今的草原上和海上不同以往,原本以为好像是虎狼一般的鞑子也就是这么回事,现在草原上是汉家骑兵的天下,草原上汉人少,商户们招人都是开高价钱,要是肯去护卫队卖命,那更是有得赚,能赶上个烧杀抢掠的,还会发财。

    许多京师勋贵子弟,还没有变成只会yín风nòng月,逛窑子玩相公的废物的那等人,都有了去草原上见识见识的心思。

    现在各处边镇,京师各家的勋贵豪mén,都琢磨着在草原上拓展产业,放牧开垦,也需要大批的人手护卫,缺这等骑马开弓的汉子,而且有传闻,有人将草原上的见闻说给皇帝听,皇帝也夸赞不少,还说能在草原上驰骋的,回来也能领兵打仗,做个国家的栋梁,也有王通说道,凡是在草原上呆过,战斗过的,都可以从军博取功名。

    又是冒险刺激,又可以烧杀抢掠,又可以发财,又可以博取功名,这等事是贵家子最喜欢做的,也是京师少年最向往的,或者说生活优裕,充满幻想的年轻人都很向往。

    结果是京津一带,从上到下,许多年轻人要从军,要去草原,各家商行招募护卫队的人手倒是容易了很多,特别是三江商行的护卫队,挑选了许多不错的好苗子。

    而其这股cháo流还带动了三江匠坊铠甲和兵器零售生意的大发展,要去草原,总要nòng身过得去的装备才是……

第九百五十九章 宣府总兵李如松

    王通来到宣府之后,见面的人不多,但谈的却要比在山西和陕西细致许多。

    一镇一家,这也是大明军界的一个传统,九边每一处实际上都是一家将mén撑起,未必会是代代传承,但一段时间内,肯定只有这一家人主持。

    在戚继光和俞大猷出现之前,最信得过最团结的武装集团莫过于血亲,而且最有战斗力的力量是军将们的私兵家丁,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是父子、兄弟、叔侄等等的亲戚关系,指挥起来也会顺畅很多。

    没有王通出现的时空中,戚继光和俞大猷的军事改草也仅仅是个回光返照,接下来的几十年中,兵为将有的情况更加变本加厉。

    朝廷其实也是默许这样的状况出现,也只有这样,边镇还能保证些战斗力,当然,在王通训练的虎威军出现之后,大家又看到了一条不同的路。

    大同镇如今是马家,蓟镇是历家,辽镇是李家,宣府的情况却不同,宣府原本的总兵是马芳,号称是大明第一武将,马家的势力在宣府盘根错节,历家作为宣府土著也有自己的一片天,历云来去往蓟镇后,按理说历家应该迁往lì镇,但历韬的两个哥哥都已经在宣府扎根,也就没有跟过去,历韬现如今也是禁军的营官,历家势力也渐渐的能和马家分庭抗礼,但双方因为王通的原因比较亲近,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如今的总兵是李如松,李如松作为辽镇李家的长子,早就有了自己的一方势力”来到这边,自然带来了不少人。

    马家、历家、李家,这三家都在宣府,让宣府这边很是复杂,不过矛盾却不怎么激化,因为夹家都在忙着发财。

    马栋在山西和归化城那边不必说,在宣府这边,马家在皮货和碱上面也赚得不少,历家自然不甘落后,这皮货和碱的生意还是他们和天津卫先做起来的,现在历韬的两个哥哥很注意维护宣府到天津卫的这条商路,实在是金山银海啊!

    至于李如松,虽然来得晚,可资历也足够,身份又是总兵,该有的生意一样不少,而且他还主动的派出家丁亲兵参与草原上的事情,又安排自家家奴在草原上做生意,归化城的第一个辽镇背景的商号就有李如松的参与。

    牧场、农庄、贸易点,李如松依仗着自己家丁亲兵强悍,在草原上当真是nòng了不少的实惠,而且商团武装在草原上作战行进,在宣府这边的给养什么的”都由李如松的人包办,这笔收入也是不少。

    克扣军饷是nòng不出多少银子的,没有银子就没有办法养家丁亲兵,家丁亲兵不多就没办法立功保住这个位置,甚至更进一步。

    辽镇那里财赋大权都在李家手里,自然方便”但李如松去宣府上任,开始的时候却只能让辽镇给他输送银子,非常的耗费”这样的安排有没有朝廷平衡的用意,就实在是不好说了。

    不过李如松在宣府这边拳打脚踢”借王通打下归化城的东风,慢慢手头也宽裕起来,有了银子,一切好说,他这边也算是从辽镇彻底独立了出来三家在草原上的利益不同,将来要发展的方向也不同,像是马家,只是想着把本地的生意稳固,然后去往天津卫那边开设商铺,甚至是在船行海贸上参与,本地这个并不想扩张的太快太大,因为他们马家的重点在山西,马栋已经在那里打下了自己的天地。

    历家就不同了,宣府和蓟镇几乎是将东蒙古两头掐住,他们家要在草原上获得更多的牧场、农庄和碱湖,然后去往天津卫贩卖,还要在天津卫nòng来更多的货物贩运到草原上,这才是他们的发财大计。

    至于李家,那就要和王通细谈了,所以王通来到宣府的第六天,各项公私礼节走完,李如松在自己的府邸开宴,宴请王通。…………,宅邸壮丽豪奢,气派非凡,王通来这样的大将宅邸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来都要感叹一下,这那里有什么肃杀武风,分明是扬州盐商、江南富豪的做派。

    天下间江南号称最富,又是最时尚的地方,天下间的有钱人都是模仿那里的吃穿用度,那次一等的都是不伦不类,到了李如松这个层次,那就是比江南还要地道了,估计就是那些苏杭的世家过来,也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王通在mén前才下马,穿着员外袍的李如松就连忙迎了上来,李如松将mén子弟,身材高大魁梧,这身员外袍却是合身,穿在他身上显得很衬,此时的李如松还像是个居家的富翁。

    “下官给侯爷见礼了。”

    莫说是打扮,就连做派也是如此,李如松身上也有个伯爵的爵位,又是总兵大将,王通自然不会让他真拜下去,连忙搀扶,双方按照官场规矩客套一番,一同走进了府中。

    到了宴会的正厅坐定,王通随意打量了下,发现此处倒和一路上走来不同,有些像武将的居所了。

    墙上挂着弓,一旁多宝格上都是各sè兵器,在角落处还有一套虎威板甲立在那边,能看到茶几上也摆着一把倭刀。

    “季大人真是武将本sè啊!”,王通感叹了句,不过话说出来却觉得有些不妥,大明规矩,称赞武人勇猛是可以的,但说“武将本sè”,却有些侮辱的意思,好像是粗鲁一类的形容。

    李如松神sè却没什么异常,在那里嘿嘿笑着说道:“下官老子是今生员出身,在家的时候总好穿着个酸子的青衫,拿本书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看,看着就是烦,咱们家富贵是拿着刀枪,拎着脑袋拼出来的,读书有个鸟用,能认得字不就走了,还有马家那个马林,刚去辽镇的时候,下官一见到吓了一跳,心想这是朝廷派来的巡抚还是监军道,老马家居然出文臣了,后来知道是做副将的,真是可笑,要不是他老子在大同杀教子赚的军功,他那有今天,居然这个德xìng。”,这番话很对王通的胃口,王通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李如松说了第一句后顿了顿,看到王通脸上的表情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按照王通的了解,李如松这个人倒是一个纯粹的武将,尽管锦衣卫和三江商行没有用太多褒义词描述,不过王通却能看出来,李如松有将mén、准确的说是大明武人中极少见的那种xìng格,那就是喜欢战斗,喜欢厮杀。

    或许李如松是李家的长子,从启蒙到chéng人这个阶段都是跟随着父亲东征西讨,而且从胜利走向胜利,让他喜欢武力,喜欢战斗,喜欢杀戮。

    要不然一个宣府总兵,经常领着轻骑去草原上打草谷,洗掠xiǎo部落,然后从不带首级回来,到底是图的什么,有传说打满套儿的时候,李如松可能也参加了,但这个消息印证不了,只是传说。

    不过李如松喜好战斗和杀戮,看不惯那些故作斯文的武将,却和现在这些话无关,李如松能到如今这个位置,父荫是一块,自家在官场上也是有本事的,双方也就是打过几次jiāo道,怎么就能在当面看不惯自家老子了。

    这里面必然有别的意思,王通系统和李家将mén的矛盾,天下人都知道,但李家将mén的是辽镇,李如松现在已经独立出来,这就要划出界限和王通示好。

    以这个时代大家族高mén的作风,李如松今日的宴请和方才的做派,或许是李成粱的授意也未必,毕竟李成粱已经老了,王通正年轻,而且王通权倾朝野,更关键的是,万历皇帝也很年轻,李家想要继续荣华富贵,总不能在一棵树上不动。

    王通脑中百转,李如松说完,王通就笑着接口说道:“咱们武将的命根就是刀把子,那些文臣的命根是笔杆子,还是要不忘本的好啊!”,听到王通的话语,李如松在那里一愣,随即大笑了出来,举起酒杯说道:“侯爷说的好,不能忘本,来,下官敬侯爷三杯!”

    王通的这句话也是摆明了个态度,虽然没有明确,但善意是有的,李如松自然高兴,几杯酒下肚,双方的话就多了起来。

    “侯爷真是大方,下官这边才给满套儿派了几百人,大人这边就给了两千两金沙,有许了两成的份子,这可比佃地赚的多啊!”

    “不是本侯的大方,是三江商行的大方。”

    “省得,省得,下官说错了。”

    “今后归化商团在东蒙古这边的活动,还要请李大人多多照应。”

    “侯爷那里话,下官也不是没好处分润,自家事自然要用心去,请侯爷尽管放心。”

    双方客套几句,就已经将大方针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双右手下细谈了,也是王通来时没想到李如松会有这般的善意,却让事情容易了很多,酒过三巡,屋中伺候人都被打发出去,王通笑着问道:“如今辽镇征伐nv真,李大人对这个怎么看

第九百六十章 言语自有沟壑

    王通和李如松的关系已经比开席的时候拉近了不少,听到王通问起辽镇和nv真,李如松悠然喝了杯酒,笑着反问道:“不知道侯爷想听官样文章还是真相?”,倒也不是李如松轻浮,一来酒席上说话可以随便些,二来王通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问询未必是他自己起意,如果代表天子询问,那肯定要按照奏报和邸报上的来说,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但这个真相就不同,李如松身为辽镇总兵李成粱的长子,自然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

    “自然是真相了。”,王通也是笑着说道,看李如松的言谈做派,他对辽镇真的不怎么在意,李如松拿起筷子夹了点菜,用酒送下,这也是给自己个思考沉yín的时间。

    “侯爷既然这般问了,下官也就实话实说,肯定是假打。”,李成粱果然实话实说,王通虽然大概能判断出这刨杳况,可听李成粱这么说,还是禁不住一愣。

    “李平胡、秦得倚、孙守廉、加上我爹那几个亲儿子、干儿子的,都知道一件事,外面的鞋虏贼寇玩玩不可歼灭,要慢慢打,一次胜仗百余个脑袋,就足够升官发财,没必要把别人赶绝了。”,看这个模样,也不知道这李如松是醉了或是怎地,反正言语不甚清楚,但话却滔滔不绝。

    “教子和教子不一样,东边的和西边的不一样,宣府北边这些,整日里骑马放牧的在辽镇边墙外的那些则是和辽镇内没什么区别一个个寨子,一个个庄子,种地养猪秋冬渔猎,无非辽镇内是汉人,辽镇外是外族人…………这样的教虏,大军出动,想要剿灭有什么难的,又不是草原上,bī急子骑马就跑在这里,盯着寨子、村子的打,总有他们没地方跑的时候……”

    方才这些话也就是个铺垫,但王通却聚jīng会神起来,李如松这些话让王通反应过来一件事,nv真人不是游牧民族,他们是定居的通过农耕、渔猎和贸易养活自己,这就和草原上的méng古部落有很大的不同。

    定居就代表着他们更有组织xìng,农耕代表他们可以取得稳定的物资供应,而且比草原上的méng古各部得到的更多,而渔猎这种协作xìng很强的半军事化行动则让他们的男丁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贸易则是让他们和外界jiāo通消息,并不落后。

    这样的一个外族,短时期看比不了草原上那些大部落,要臣服于草原上的霸权之下,但长时间看他们却更可怕,“……,nv真人也能骑马,平时训练的勤谨,打的时候不要命敢冲所以辽镇不少人手底下都有nv真出身的家丁下人,养的nv真娘们和奴仆也是不少有的人身份不低,有的人早就成了主家的心腹,这关系盘根错节的,大家都是认识,李平胡那边在辽镇边墙呆的又久,手底下nv真人也多,打什么打,还不是虚应故事……”,这个在王通的预料之中,边贸这么多年,彼此人员也有往来,关系肯定盘根错节,不会真刀真枪的动手。

    王通通过各方面的压力让辽镇去征伐剿灭nv真各部,知道不会有什么效率,但这样做最起码会让双方多多少少有些矛盾,真真假假都会有厮杀,这样总比坐视对方腾胀的好。

    不过现在王通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nv真人在辽镇当兵,还在辽镇军界的核心,他们也知道大明的军事编制,军事技术,也就是说,nv真现在并不是什么部族sāoluàn,他的军事力量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对辽镇官军了如指集“nv真人手中苒兵器是自己打造,还是去辽镇买?”

    “他们自己打造,他们自己能打铁,很早就在辽镇那边学了造盔甲和兵器的本事,而且这些鞋子做事实在,可从不偷工减料。”,连武器都可以自给自足,看到王通神sè慎重,李如松笑着说道:“侯爷是不是嫌辽镇那边应付,他们也是习惯了,害怕把外面的贼人剿干净之后,就没了自家的立足本钱,下官也写信催促催促,旦夕可凭的xiǎo贼,何必担心。”,“nv真那边能有多少人?”,王通这个问题让李如松琢磨了下,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几十万人吧,也有人说是上百万,不过这个说不准,侯爷不知道的,辽镇北边东边那些鞑子,有的是méng古人,有的谁知道是什么族的,只要是在那边住着的,一概都被叫做nv真人。”,该问的都已经问到,这本是一次闲谈饮宴,说多了就是不妥,王通也停住了这个话题,两人说起了别的。

    酒席快要散去的时候,李如松明显是迟疑了下,离席深深作揖,诚恳的开口说道:“好叫侯爷知道,下官的父亲虽然这几年不思进取,有些骄惰,下官的那些兄弟同僚,也都是耽于富贵,不过他们也都是大明的忠臣,不敢有丝毫的二心,他们能有今日的地位,也都是因为他们不顾xìng命,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这些年家父年纪大了,处事有点糊涂,又觉得侯爷这边抢了辽镇的风头,做了点荒唐糊涂事——”

    说到这里,李如松顿了顿,双膝跪地,开口又是说道:“家父年纪大了,也丰必会在辽镇总兵的位置上呆很多,下官的几个兄弟也都只是守成的角sè,家中的错事,下官愿意一力承担,下官原意为侯爷鞍前马后,还请侯爷宽宏大量,不计较那些错事。”

    “本官不记得有什么事情?”

    王通笑着反问了一句,跪在那里的李如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是大礼拜了下去,诚恳的开口说道:“侯爷宽宏,下官在此拜谢了!”

    王通点点头,自从王通北征归化之后,辽镇明的暗的做了很多xiǎo动作,孙守廉那件事双方更是直接碰了下,虽说李家将mén现在也是势力滔天,把持着两个边镇,徒众势力也走了得,煊赫异常,但比起现下的王通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而且相对于他们在边镇,王通却是中枢重臣,还是万历皇帝的心腹嫡系。

    更不要说,王通和宫中那些大太监的关系,据说郑皇后一系对王通也是亲善,这等势力,那真是歪歪半,李家就可能遭受大难。

    原本李家要治削守廉的罪,到最后却让削守廉拿了一个副将,反倒是自家割ròu出去,这次王通去往宁夏,寻常人或许不知道内情,但李如松这等身份地位自然该知道的都能知道,王通这举重若轻的让哮家去官离乡,平定luàn局,却让李如松有些胆寒了。

    哮家也是宁夏本地大豪,手底下近三千的sī兵,居然让王通不到半月,轻描淡写的处置了,哮家不如李家,可哮家也算是一个缩xiǎo的李家,王通有这样的手段对付真走了得,哮家被宽宏对待,那是没有旧怨,可李家不同,李如松自然心中打鼓。

    今日喝酒的气氛不错,原本以为有能却年轻气盛的王通却是个很和气,而且很看重利益的人,王通问起nv真之事,却又让李如松心里打了个突,索xìng趁着酒意,将这话摊开来谈。

    “若是本官不答应,你就会说自己酒后失态吧!”

    王通笑着反问了一句,李如松也是哈哈大笑,席间的气氛又是好了很多,接下来就是纯粹的闲谈了。

    席间说起大同边镇,却有笑谈,如今大同镇那边太平无比,各个要塞堡子的军将兵卒都是闲的发慌,索xìng是做起生意来,距离关卡近的,或者是让兵卒们做劳力挑夫,或者就近贩卖,做个倒手的生意,有些大胆的人,直接自己组织商队在草原上跑起买卖来。

    这些人过得倒还好,可也有那世代将mén子,想要建功立业的,这个就郁闷了,如今大同太平有如内陆,那里有什么仗打。

    却也有人想出了法子,比如说加入商队的护卫之中,在战斗中砍下的首级什么的作为军功战绩报上去,尽管这个有冒功的嫌疑,可总比砍杀自家人好。

    大同总兵马栋对这样的军功一概都是准了,要不然他恐怕就是大明九边中最太平无事的人了,长远来说,这可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这些大同镇有心建功立业的武人们出去,也是归化城生意护卫的重要力量。

    在攻打满套儿金矿中,有一名大同游击斩首颇多,结果将这些首级nòng回了大同,马栋直接给定了军功,现在这位游击马上就要升任参将了,监军太监、大同巡抚一直到宣大巡抚,大家都是大行方便。

    这参将叫麻贵什么的,大家却是记不清,李如松说起这个只是笑,也是心中感慨,也就是五年前,军功首级还是值钱的很,到了现在,居然成了这等境况,要是一直这么太平下去,这天底下岂不是没必要有武人了——酒宴尽欢而散。

第九百六十一章 君前言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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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 岁月总无情

    万历十四年的赋税比万历十三年少了三成,大明天下的国库收入少了三成,王通有耳闻却没有注意。本章节由

    的确没什么可注意的,张居正用罢官杀头的罪过威胁,又清丈了天下田亩,这才让地方官不敢隐瞒懈怠,地方上的豪mén大族才不敢侵占田土。

    张居正一去,如果张四维继续这套政策,以张四维的威望决断也能做到,不过张四维为了显出自己和张居正的不同,为了拉拢地方上的官员和豪强,对这个管的松懈,等申时行当政,申时行走好好先生,根本不会去抓。

    中枢不管不抓,地方上的富贵豪强自然是故态复萌,地方上的百姓富户也是要钻这个空子,大量的田地隐瞒,大量的田地投献,税赋自然收不上来而且越来越少。

    而且万历十四年是个特别大的回cháo,大家在万历十二年十三年的时候还都是xiǎo心翼翼,到了十四年就完全放开手脚大干。

    王通心里有数,今年收上来的,比万历十四年还要少,这个局面还会持续下去,直到再拿出什么方法整顿。

    不过万历皇帝今日召对王通,一方面是谈论边镇,一方面则是要谈这个赋税减少,恐怕谈后者的具的还要更多些。

    “陛下,下面豪强侵占,官吏贪墨,又是恢复到清丈土地之前的局势,这也是难免。”

    既然说起,王通也是实话实说,万历皇帝听了之后,手下意识的翻了几下折子,又是盖上,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有张居正那样的人盯着,下面才能老实,可联这边又怎么能再找一个那样的人,王通,你有什么办法?”

    “有功名者不得免除赋税如何?”

    听了王通这句干脆利索的回答,万历皇帝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摆摆手说道:

    “天下间所有祖宗规矩都是能改的,唯有这条改不得,咱们大明朝从皇家到下面的官员眷属,举人秀才,全都是靠着这个吃饭呢?说说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王通沉yín了下,笑着问道:

    “陛下,臣请问万历十四年的盐税一共jiāo上来多少?”

    盐税向来是大明税赋最大的进项之一,主要的大头又是在两准那边,每年收上来多少,这个数字皇帝肯定要记牢的。

    “应该是二百四十万两左右。”

    “陛下,盐税在万历九年的时候有四百六十万两,为何到今年少了这么多?”

    “海州那边说是造了海cháo倒灌,许多盐场都毁了,然后今年多雨,草场那边的草也不好,熬盐的柴禾不足。”

    万历皇帝虽然倦政,但对这种细节还是记忆的很清楚,王通却是摇头笑了笑,躬身说道:

    “陛下,这等事无非是托辞,只不过那边想要上下其手捞钱罢了,陛下派钦差去查一查就是,肯定能多jiāo些上来。”

    “这些混帐,朝廷给他们恩典发财,他们却这样欺瞒,你的意思是派个巡盐御史?”

    王通的话也不是告发,无非是点一点,万历皇帝也立刻就明白了,无奈的评价了句,连骂都不是那么有力气,这巡盐御史也是钦差,都察院派出巡视纠察地方盐政的官员,按照大明朝的惯例,派出这样的巡盐御史,地方上就知道朝廷需要银子了,大家东凑西凑总要吐出些银子来,然后第二年还是照旧。

    “陛下,臣冒昧说一句,派个巡盐御史不如派个盐监下去,文官们也捞钱,公公们也捞钱,但总归公公们为陛下办差更用心尽力些,文官们需要分的人太多了,等到了陛下这里,就剩不下什么了。”

    盐监,带个监字,肯定是宫内的宦官出去办差,不过王通有一点却没说清,文官们收的是入国库,宦官们收的很大可能就是收入内库了,户部掌管国库,天下的花销由户部刮拨,这内库则是天子和皇家私用,万历皇帝肯定是明白,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万历皇帝点点头,又是拍拍桌子说道:

    “这个法子也就是顶一年两年,还是要拿出个长久的方略来,王通,这个就着落在你身上了。”

    王通脸上顿时现出苦笑,开口说道:

    “陛下,臣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做出来,那岂不是成了点石成金的财神,再说了,这些事情应该是内阁和户部筹划的,臣是内卫”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天津卫和归化城,你给联这边赚了多少银子,再想想法子,nòng个差不多的就是。”

    气氛倒是轻松起来,王通躬身笑着答应,但这也是个旨意,虽然不怎么急,可也要回去有所筹划,说到这个程度,也没什么话可讲,也就是行礼告退。

    ………………

    “去请邹公公来府上,说本官要见他一面,一定要他亲自来“,

    王通出了大明mén之后,就立刻跟随从吩咐道,随从连忙过去办了,不管是说边镇又或者说税赋,这个不过是一个互通信息的议论,但王通看到了些别舟东西,这个很是要紧。

    “亲自来”这个招呼都已经打到,帮义就算是事情再忙也要出宫来了,如今他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每晚必须要住在宫内的,王通请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间也是紧迫了些。

    不过王通这边有个好处,南街那里距离皇宫很近,路上不用耽搁太久,邹义来到振兴楼之后,马上被请进了后面的独院。

    “振兴楼下午不要做生意了,你们都在振兴楼周围看守着!”

    王通吩咐了句,一干亲卫连忙答应,这个说法实际上是偌大个振兴楼,就只有王通和帮义二人在了,也不知道要谈什么大事。

    亲卫们慎重异常,好像是战时一样的拨索警备,同为当事人的邹义却有点纳闷,完全不知道要谈什么。

    “邹兄,请张公公告老吧!”

    王通开mén见山的说道,张公公有很多,但在这个语境下的张公公就只有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的张诚了,听到这话,邹义端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水洒出了不少,他也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过到底是身在高位已久,镇定下来很快,急忙开丑问道:

    “王兄弟,怎每这么讲,张公公要是不在这个位置上了,咱们要有多少麻烦你知道吗?”

    张诚是大明内相,整日里伴驾伺候,是大明权势最重的人物之一,王通这个集团中,张诚算是他们的靠山,若没了这么一个人物,等于是没了不少庇护,后果可想而知。

    “如果还在这个位置上,今后我们麻烦更大,不说我们,就连张公公都未必能善终。”

    “王兄弟你不要吓我,今日面圣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说得这么严重。

    邹义都已经变了脸sè,王通摇摇头,沉声说道:

    “张公公老了,陛下也认为他老了……”

    张诚今日在御书房中老态尽显,不能像是从前那样沉着机敏的参赞机要,万历皇帝也有感慨,但在天子身边,每日成百上千桩政务,还要伺候万历皇帝的私人起居,一个反应不那么灵便,偶尔往事的人怎么会称心如意。

    万历皇帝现在感慨说他老了,那是因为还顾念旧情,若是时间长了,感慨变成了恶感,那就要有大麻烦了。

    “……不如趁着情份尚在的时候,张公公这边主动告老,他临走时候还能有个面子,让帮兄你这边入司礼监做个提督东厂或者秉笔,若是还这么呆下去,日后就不好说了……”

    王通话说的明白,邹义神sè也是慎重起来,但听到王通后面的话还是摇摇头,下意识放低了声音说道:

    “张公公一走,掌印的位置肯定着落在田义那边,咱家去了有什么意思,在御马监这边抓着兵权、财权也是一片天地。”

    王通也是摇头,盯着邹义说道:

    “邹大哥,还想什么兵权,你看如今禁军五个营的军将,这分明是陛下直接抓的态势,至于这财权,你去司礼监不是一样能干涉,内廷之中司礼监是核心,在其中方能总领全局,张公公若去,你不chā手进去,难道等那田义经营起来局面之后再去,到那时,岂不是”

    邹义沉yín起来,沉默了许久之后,从座位上站起,开口说道:

    “咱家这就回宫去见张公公,将这些话说给他听,只怕他老人家放不下啊!”

    王通叹了口气说道:

    “他老人家宽和温厚,应该能想得明白,都大哥直接就说是王通的话,咱们两个人合议,张公公也不会轻忽不听。”

    邹义点了点头,在那里抱拳示意,直接离开。

    王通回到自家宅邸,刚进mén埠二虎就脚步匆匆的过来,低声说道:

    “侯爷,刚刚从山东那边来的消息,戚大帅先去了,消息现在应该进宫了。”

    王通愣住,戚继光去世了,俞龙戚虎,现在都是不在人世,这两个人王通都和他们打过jiāo道,都给了王通很大的支持和帮助,听到这个消息,王通一时间感慨无限,嘉靖末因为天下危局而生的一干风流人物都是渐渐的老去消遣,

    当晚,宫内就有消息传到王通这边,张诚准备告老i

第九百六十三章 张诚告老

    戚継光在广东做了一年半的总兵之后,又被言官参劾,说他克扣军饷,这个罪名可大可xiǎo,杀头灭族也可以,申斥一顿也可以。

    不过大家都明白,这是让戚继光告老,按照锦衣卫的呈报和广东地方上的消息,戚继光本来已经着手训练水师,但经过这次弹劾之后也是心灰意冷,上疏请罪请辞。

    不念功劳也有苦劳,朝廷怎么会治罪,直接准了告老还乡的奏折,至于这罪提都没提,这个准了,朝中立刻又有夸赞戚继光功勋,请在登州为戚继光修缮府邸,厚加赏赐的奏折,附带说一句,写这个奏折的人和弹劾戚继光的那个是同一位言官。

    大将掌兵,生杀大权在手,似乎有一股jīng气神在身,百病不侵,但一没了兵权回家养老,尽管可以休息,又可以养尊处优,对身体是个更好的休养,但恰恰相反,比如说戚继光这等一心扑在大明军事上的人,回家养老没多久,落寞寡欢,jīng神和身体就都垮掉了。

    尽管他是当世名将,可因为他身上张居正那个时代的烙印太重,所以万历皇帝不能容他掌握军权,下面的官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戚继光去世的消息传到宫中,万历皇帝也是唏嘘,少不得对登州的戚家厚加赏赐,戚继光xiǎo妾所生的两个孩子也得到了功名富贵。

    戚继光去了,名将又是凋零一位,京师中有人感慨,但大多数的人注意力不在这个上面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诚的告老才是最让人注目的大事这个位置等同于宰相,这个位置的变动牵扯天下政局。

    没有什么原因,张诚为什么要告老难不成是犯下了什么罪过,或者宫内有什么斗争大家不知道?每个人都在猜,但没过几天,大家都意识到了张诚的确是在告老,因为不管什么消息,不可能京师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宦官是天子的奴隶,没有任何的人身〖自〗由他们在什么差事上做,是一直要做到做不动或者是老死的,不过张诚这等身份的就可以告老乞骸骨了,当然,主动辞去司礼监的位置也只能是告老了,用别的都是不妥当。

    张诚老态尽显的消息,京师够资格的人家多有流传这时宫中传出来的消息也是这个,张诚自己说自己jīng神和体力都衰退的厉害,在枢要之地当差,如果出了什么疏漏,那是耽误国家大事还是早早让贤的好。

    万历皇帝没有挽留张诚,递补到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位置的人是田义,这又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又是在意料之外。

    田义不是张诚一系这个大家都知道,大家本以为张诚在把持司礼监的期间,会找个理由将田义踢出司礼监田义平日行事也是谨慎xiǎo心,内廷中笑称他是司礼监书办,就是说他没有一点自己的主意只是听令拟文而已。

    却没想到这次他熬到了好运气,一下子从秉笔太监成了司礼监掌印因为田义和张诚不是一个派系,万历皇帝的没有挽留和任命田义又让宫外的人猜测起来,不过接下来的任命又是打破了他们的猜测。

    御马监掌印太监部义为司礼监提督太监,提督东厂,一名从前的随堂太监王安,成为了秉笔太监,这位王安行事谨慎xiǎo心,又是个忠厚人,是张诚和田义一同推举的。

    部义是张诚的义子,他进入司礼监,无疑是代表了万历皇帝的态度,也打消了宫外诸人的井疑。…………

    “还真是和王兄弟说的一样,御马监掌印太监空悬,几个监的太监都在活动,不过都被申斥了回去,按照传出来的消息说,眼下御马监的监督太监和提督太监两个,都要向赵公公那边禀报?”,吕万才在王通的书〖房〗中,笑着议论说道,他来拜访王通,吕万才的夫人也去内宅和韩霞他们见面,这种通家之好是最容易拉近关系的。

    “赵公公”,自然就是赵金亮,今年才十六岁的赵金亮还是司礼监六科郎掌司的差事,但现在御马监两个大太监却要给他禀报,这个也算是一景。

    “xiǎo亮虽然聪慧,可这今年纪有能做主什么,还不是陛下要亲自抓兵。”

    就他二人在此,王通说话也没什么忌讳,吕万才手中的折扇摇了摇,笑着点点头说道:“陛下不放心文臣,对内臣也是心有忌惮,王兄弟的行情还要高涨,这是大好事,连带着兄弟们都跟着沾光得福!”,“还能如何高涨,再高涨就不是福是祸了!”

    王通知道吕万才再开玩笑,他也是笑着说道,吕万才呵呵笑了几声,人是跟着道!

    “官位爵位是一回事,不过圣眷厚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眼下”

    “大内部公公到nnn”

    外面有亲兵通传,如今部义身份又是不同,不过在王通宅邸大家也都是熟人了,没那么多虚礼客套。

    说话间部义已经走了进来,进来之后身边还跟着两个xiǎo宦官随从,部义郑重其事的说道:“万岁爷有口谕,王通接旨。”

    圣旨可大可xiǎo,却是让王通陪着张诚去天津卫的这件事,传完这个口谕,两名随从的xiǎo宦官就被打发了出去,三人落座,又是重新上茶倒水。

    当年给虎威武馆上课的黄洋,就是年纪大了,宫中恩典,准许他出宫由自己的子侄接去养老,张诚这边面子更是足够,而且又是没犯错自己告退,万历皇帝少不得也开恩给了优厚。

    “义父说在宫里京里呆了这么久,老了想去天津卫住几年,看看那边的新鲜事物,咱家本想写封信,后来琢磨,还是王兄弟你去和蔡楠那边说说,义父去那边,养老伺候的就是他来管了。”,王通注意到,部义对张诚的称呼有了xiǎoxiǎo的变化,以往一般都是叫“义父大人”或者“张公公”,现在却变成了“义父”地位变化,心态也是变化了。

    闲谈几句之后,话题却是转了,说起今日在宫内看到的事情,邦义也是颇为感慨,张诚去万历皇帝那里辞别,所说的没有什么政事,也没说宫内的人事,却絮絮叨叨的让万历皇帝注意些琐碎细节。

    比如说叮嘱万历皇帝一定要记得天冷的时候多穿衣,不要逞强染了风寒,天热的时候,不要贪图凉爽喝什么冰镇的果汁,伤肠胃…………等等等等,说万历皇帝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听到后来却眼眶红了。

    张诚在万历皇帝很xiǎo的时候就和冯保一起照顾伴驾,后来更是陪伴万历皇帝到现在,经历过许多的风雨,说是长辈和孩童也不为过,双方还是有真情在的,临别之极,也算是真情流lù。

    众人感叹了一番之后,又是说起今后的局面,部义有件事却是担,心:“那田义原来是冯保的学生,冯保的徒子徒孙现在还是把持内廷各个衙mén,这一上去,上下勾结,咱家这边就难做了。”

    王通没说话,吕万才那边却笑着开口了:“邹公公不必担心,田义如果敢去上下勾结,那这位置也做不长远了,陛下让公公提督着东厂,不就是盯着他吗?”,部义一愣,和三人jiāo换了下眼神,都是一同笑出声来,王通还好,郏义和吕万才却都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王通掌锦衣卫、郊义掌东厂,吕万才掌顺天府,这等局面的礴是大好。

    …………,护送张诚去天津卫,这个差事就算万历皇帝没有布置下来,王通也会亲自前往,毕竟天津卫是他经营起来的,过去安排也是理所应当。

    张诚出皇城的时候,部义、赵金亮以及内廷各个衙mén的亲信徒众都来送行,一番惜别之后,张诚让他们回去,就在皇城大mén外跪下,向着乾清宫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王通心里也不是滋味,过责劝了几句,可一向是宰相气度的张诚却控制不住,眼泪一直流淌。

    张诚没有从宫内拿出什么东西来,就是一个包袱几件衣服,很是萧索的模样,出宫之后,王通这边也都是预备好了,早就有四**马车备下,请张诚上了马车,王通领着亲卫们骑马随从。

    出了京师,马三标却有些感慨,他跟王通的时间长,和宫内的宦官也有接触,知道的也比旁人多,所以格外感触:“侯爷,当年这张公公多风光啊,看看现在,就是几件衣服一个包袱,这人啊!”,王通摇摇头,却是没说话,不过马三标有件事却是没说对,张诚身上或者包袱里肯定装着三江钱庄的银票,最少也在一百五十万两,不少银钱都是王通经手,他自然知道。

    当然,比起在宫中和天下的权势地位,再多的银子都算不得什么,张诚心中萧索那是难免的。

    “车内地方宽敝,王通进来吧,陪咱家说说话。”,离开通州之后,张诚就招呼王通进车厢去,进了车厢,王通发现,不到半月的时间,张诚苍老憔悴了很多,但也比从前轻松了很多。

第九百六十四章 难得糊涂 急流勇退

    萧索、低沉、哀伤,应该出现在张诚身上的几个状态,王通全都没有看见,只看到了一个很轻松的老人。

    “来来来,这茶可是武夷茶庄的最上品,每年进贡入贡的好茶也赶不上这个。”

    马车车厢空间宽大,在张诚的身前摆放着一个铜炭炉,水壶中的水已经烧开,张诚拿起水壶开始沏茶。

    张诚动作很是稳定,沸水注入茶杯恰到好处,车厢内立刻是茶香弥漫,王通注意到张诚的头发和眉máo比回京见到那次白了许多,因为这白眉白发,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余岁也不止。

    “张公公,当权有当权的好处,可清闲也有这清闲的自在,您老已经不在宫中,也不必牵挂太多了。”,王通沉声劝道,张诚将水壶放下,又将炭炉上边上的一个烟囱移过来,在车中点燃炭炉,封闭空间总有些危险,所以三江匠坊还给这个陪了烟囱,也是颇为jīng巧,连通到车外走烟通气。

    “咱家也去过天津卫两次,不过都是办差,这些年听说那里可了不得了,咱家本来还不信,但看你这个炭炉和烟囱,咱家倒信了。”

    张诚笑着说了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先端起一杯茶,王通也是端起,微微抿了。,满口生香,自从身家富贵了之后,尽管不讲究,可美食美器还是见识了不少,也知道这茶这么好喝,茶是一方面,沏茶的手法也是一方面。

    看到王通脸上赞美神sè”张诚颇为得意的说道:“咱家入宫之后”在这上面可是下过苦功夫,这炭炉的火候,水开到几成,点茶时候的手势,要一分不能错,才能出来好茶。”

    他根本没接王通的话茬,不过张诚也是聪明绝顶之人,他也发现王通为何说这个,喝了。热茶,满意的长吐了口气”用手摸了下头顶,笑着说道:“万岁爷年纪xiǎo,做奴婢的也不能显得太老,总要找些东西将头发染黑,你看那御用监的老韩,快八十岁的人了,还不是黑发”这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家还记得世宗肃皇帝那时候,宫内稍微有些岁数的都要将头发染白,这显得自家在宫中当差的时候久,世宗皇帝那边还是念旧情的。

    ”

    这个掌故倒是颇为有趣,王通忍不住笑了,端起茶杯又是喝了一口,真是不错的茶水,不过这时却突然反应过来,自从离开宫中,张诚看起来的确是个老人的模样,但却从没有什么老态。

    张诚反应和思路都是迅捷灵活,动作也是jīng确,在御前表现的那种老态,早就不见了踪影,张诚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这么多年,白日里忙,黑夜里忙,何曾有什么清闲,这几日总算知道了什么是清闲,睡了几觉,感觉骨头和ròu都散掉了,真是舒服啊!”

    王通笑着点点头,却不知道怎么接话,他还是在想刚才突然想到的那些事。

    “万岁爷从xiǎo就是咱家看着长大的,万岁爷叫别人总还叫个名字,叫咱家还要称呼个,伴伴”万岁爷如今也是chéng人,自然不愿意整日里对一个奴婢客客气气的,咱家也是关心关切,看到什么事情都忍不住去说去管,再说了,咱家在这个位置上,不知道是宫内多少人的眼中钉,ròu中刺,日子久了,这就是招祸啊!那个被万岁爷称为

    大伴,的是什么下场,咱家可是见到的。”,这“大伴”,自然就是冯保了,他是位高权重,威压甚至是凌驾于天子之上,然后在宫内宫外的合力之下,黯然去南京看守皇陵。

    “张公公急流勇退,实在是明智啊!”,王通奉承了一句,张诚笑着摇摇头,王通沉yín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张公公,若是王某不去找部公公劝您,您准备怎么办?”

    “咱家在朝中也有些相熟的官儿,总有法子。”

    张诚似笑非笑的回答说道,王通也是在笑,不过是笑着摇头,张诚拿起茶壶给王通斟了一杯,开口问道:“怎么?”

    “此事知道了个教社,切不能以为自己聪明天下人傻。”,王通没头没脑的感慨了句,张诚哈哈笑出声来,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沉声说道:“你这孩子心善,由你先开头做这个事情,咱家心里很舒坦,没看错你这个人啊!”,张诚在那里感慨,王通也是调整过来了情绪,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也没有出什么luàn子,毕竟张诚帮过自己那么多忙,现在能颐养天年,太太平平的走完余生,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张公公去了天津卫,那是自家地方,有什么要张口的尽管讲,蔡楠都能做主,要不然让王某安排也是一样。

    “咱家手里这么多银子呢,就算没你们照顾一样活的快活,伺候别人这么多年,咱家这次也该让别人伺候伺候了。”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王通笑着说道。

    ………………

    一路上没什么多讲的,这个队伍到了天津卫的边境,虎威军监军蔡楠和天津卫王通系统的一干人等都走过来迎接。

    王通将张诚从马车上搀扶下来之后,蔡楠立刻是跪下磕头,开口说道:“祖宗在天津卫住着,也让削儿尽一下孝心。”,说起来,张诚是郊义的义父,部义又是蔡楠的义父,蔡楠虽然现在位置也是不低,可在张诚的面前还是孙辈一样的人物,妥帖伺候尽孝也是他的本份。

    但张诚眼下毕竟是个没品级没权势的老宦官,蔡楠却等于是宫中派到天津卫的内臣,地位权势都是相差悬殊,老人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虽说看得开,但心中不能说没有想法,蔡楠这般做派,却让张诚欣慰不已。

    “张公公想住在海河边还是城内,宅子、用具还有一干伺候人都是准备妥当了。”

    王通笑着说道。

    ………………,前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诚在天津卫富贵起居有若王侯,所有去过天津卫的人都这么讲。没人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过份的,在朝中做过一任尚书侍郎的大臣,那个回乡不是富贵有若王侯,起居豪奢,内阁大学士更不必说。

    这司礼监掌印,也就是内阁首辅的地位,富贵豪奢,这时理所当然的,若不是这样,岂不是显得朝廷刻薄寡恩。

    这件事中的王通反倒是博得了不少美誉,王通从锦衣卫一xiǎo卒到如今的地位才不过十年的时间,是大明的传奇之一,王通的飞黄腾达,这其中张诚出力不少,王通接张诚去天津卫供养,而且如此舍得huā钱,这可是知恩图报的义举。

    万历十五年的五月,有山西道御史某人上疏,说如今归化城才是边境,大同、太原、延绥几处边镇外已经不见轻虏踪迹,还在那里设边镇,屯驻大军是劳民伤财,糜费国帑,请朝廷予以裁撤。

    这还是正德年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有人谈到要裁撤边镇的,消息一传出去,京师舆论都是鸦雀无声,各处边镇总督和巡抚设在京师的折子房都是拼命的活动,想要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了解到这件事有什么背景。

    “兹事体大、岂可妄言!”,宫内只给了这个批示,那位妄言的御史被打发到山东青州府做知州去了,好像是死水微澜,在京师也没有nòng出太大的风波来,众人都是松了口气,想这个或许是书生做大言。

    御史做知州,品级或许升了两级,但在时人看来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降级,今后的荣华富贵都是没希望了,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御史在京师也是苦熬,如果能到地方上做几任牧民官,或许最多也就是知府这一级别,可日子却舒服的很,那可是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相比于这份奏折,蓟辽总督鼻庆臣的折子却让京师各方真的动作了起来,蓟辽总督的折子是请罪的折子。

    辽镇参将秦得倚率领的兵马在苏子河的马儿墩寨,被nv真军队设伏打败,折损了千余兵马之后仓促退回了辽镇,秦得倚的大腿和肩膀都是中箭,还是亲兵拼死将人抢了回来。

    若是从前,这千余兵马的折损,李家自己就隐瞒的下来,随便找个理由就搪塞蒙混过去,可如今辽镇并不是李家一家天下,有马林在沈阳,有别守廉在凤凰城,尽管李家在封锁消息,但马林这边还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一封密信递到了蓟辽总督手中。

    蓟辽总督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件事很快就被确认,千余兵马折损,主将受伤,这不是一件xiǎo事,而且李家在辽镇边墙外打了快有大半年,一直报捷却没什么斩获,这次的失败却是结结实实的。

    所有相关的人都怕被牵扯出别的事,大家也都知道王通和李家不对付,如果王通要动作,大家别被牵累才好,所以这消息尽管有人遮掩隐瞒,可奏折还是一路来到了京师

第九百六十五章 袖手旁观

    马儿墩寨这个地名不是nv真人或者蒙古人起的,而是汉人地名。明太祖的时候,辽镇边墙之外也是在大明军队的控制之下。

    这里地形很简单,没什么险要之处,马队可以纵横来去,步卒行进也是容易,这里说是边墙之外,却不是从蓟镇向西那一干边墙外面的荒凉景象,而是村落密布,到处都是田地,只不过不是大明地盘而已。

    辽镇参将李平胡和秦得倚率兵前去清剿,这差事其实不错,比起在革原上强出不是一点半点,因为这里都是村落寨子,和大明内陆的区别不大,要说区别,那就是山货和牲畜多些,抢掠起来,油水更大。

    不过辽镇兵马和边墙之外的各部打jiāo道也久了,烧杀抢掠倒也不会去做,无非是过境的时候,村寨要给出更多的财物供应,要被勒索的更厉害罢了。

    出去一趟,军将发财,兵丁快活,建州nv真躲躲藏藏,打起来甚至不会见血,何乐而不为,这也是李平胡打了一段时间之后,秦得倚来轮换。

    李成梁统领辽镇,威望隆重,除却统兵打仗的确了得之外,善于笼络平衡也是原因之一,既然李平胡在剿贼中赚了这么多的便宜,那其他人也不能落下,要一个个的上去发财,这样也显得出辽镇对剿灭nv真一事用心,全镇齐出。

    秦得倚的五千余兵马在马儿墩寨停驻,这边几家大户有汉人也有nv真人,不知道是丫鬟还是xiǎo姐的送到了秦得倚这边侍寝‘粮秣马料。上上下下的好处也都是齐备让秦得倚这一支兵马舒服的上了天。

    他们还奇怪,李平胡和这边实接的时候也讲了,马儿墩寨以及苏子河上下这些寨子都是被刮得干净,现在也就是建州城,边墙外的人都叫做赫图阿拉的地方还有些油水可看情景却不是这样。

    出了抚顺关,沿浑河走过萨尔浒,转向苏子河,走界凡寨、古勒寨,一路到这个马儿墩寨,沿途这些nv真人臣服不说,供应也是十分的充足。

    李平胡那边出来的时候,开始打了几仗,还是有点死伤,秦得倚这一队出来开始也是严加戒备,这一路舒舒服服的走来,警惕xìng也就下去了。

    一路上根本见不到什么敌人,都是望风远遁,这更让辽镇军兵此次出行就像是郊游玩乐一般。

    到了马儿墩寨,杀猪宰羊又有粮食酿的烧酒供应,上上下下都是吃的满嘴流油,千总以上的军将还有个姑娘伺候,舒服的了不得。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兵书所说的没有区别,半夜营mén被打开,不知道从那里冒出的nv真兵马进去大砍大杀。

    好歹辽镇兵马不是内陆的那些窝囊废,秦得倚的亲兵护住了主将,稳住了阵脚,将溃luàn的兵马收拢在手上一步步的向外打。

    一开始猝不及防,死伤惨重,还有部分的人陷在其中出不来了,好歹秦得倚带着大队突出重围,一路狂奔逃回了辽镇之内。

    如果打了这样的战斗,才一千余人伤亡,王通这等有经验的人自然不会相信。

    事实也没有出他的意料,三江商行的消息晚一些到来,秦得倚带出去的五千余人,最起码折损了一半辎重什么全都丢了。

    “李成梁也知道这个瞒不住,估计是正在商议对策!”

    杨思尘做出了这个判断和他判断的一样,在五月底的时候辽镇总兵李成梁的请罪折子到了京师。

    李成梁的态度极为诚恳,在奏折中说明自己轻视敌人,部下也是骄横自大,结果被人趁虚而入,不过,两千多人的伤亡溃散是不足以对李成梁的权势造成什么影响的,他自己犯下的错误还有弥补的机会。

    果然,奏疏中又是说道,秦德倚虽然败战,可从前毕竟战功累累,还请陛下看在他从前功劳的份上,准他一个军前立功赎罪的机会,辽镇准备全军出动,彻底剿灭建州nv真,将虏寇酋长的首级献于御前。

    这个请罪的折子,先明确了责任‘愿意自家一力承担,然后又阐明了戴罪立功的立场,说辽镇准备慎重对待,要大军尽出,清剿教虏,这是解决的办法。和这个奏折一起来到京师的,还有辽镇的大批税客,带着巨量的金银好处,到处送礼,打通关节。

    按照孙守廉送来的消息,这次李家动用了公中的老底子,一定要把京师上下都给打点到了,让朝廷准许辽镇自己处理此事。

    “李成梁做的那些xiǎo动作知道本官知道,一直是怕自己那边出了岔子让本官chā手进去,这次的事情,李家最担心的就是本官落井下石,怕我趁机chā手进去,坏了他们李家的基业和世世代代的富贵。”

    王通是这么评价道,他照例和邹义以及吕万才、李文远饮酒议事,自从邹义到了司礼监做提督太监之后,时间也就不如从前那么自由,这次约出来,还是因为辽镇的事情太大,万历宴帝想要听听王通的意见。

    听到王通这么说,邹义沉yín了下,低声说道: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辽镇从来都是经营的铁桶一块,李成梁那人周全的紧,平白也找不到什么由头对他,这次倒是个机会啊!”

    “也不能轻动,李成梁虽说一直对王兄弟不善,可如果这时做,陛下那边和天下人却会认为王兄弟趁火打劫,反倒是不美。”

    吕万才摇着折扇chā口说道,他的神态很是轻松,又是笑着说道:

    “nv真那些蝼蚁一般的人物,能做的什么,不过是借着这边松懈赚了点便宜而已,辽镇真要认真起来,顷刻可灭,辽镇吃了亏已经是给自家抹黑了‘咱们也不必做什么,一边看着就是‘要是做了,反倒是让那辽镇抓到了说辞把柄。”

    邹头点点头,也是笑着说道:

    “吕兄想得周全啊!”

    吕万才合起折扇拱拱手,邹义久在宫中,虽然办差也不少,可比起在外面历练打拼官场倾轧多年的吕万才来,还是稍有不如,当然,吕万才自己也有个眼界太窄,看事情片面的问题,这就要从邹义身上得到指点了。

    王通等几人聚会议事,彼此都是受益良多‘那边两人正说的高兴,王通却是苦笑摇头,不chā手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些理由,而且他们也太xiǎo看这nv真教虏了,要知道这个现在看起来好似蝼蚁的势力,将来可是做成了大事。

    “nv真人窝囊的很,他们原来的地盘可是在高丽那边,被高丽人赶出去的,高丽那些兵谁不知道是什么窝囊样子……。”

    说到这里‘连李文远都是说话了,在大明这里,对高丽上下的评价就是温良懦弱,软蛋一群,nv真人是被他们赶出去的,实力可想而知。

    只是‘这个典故可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大明还未立国。

    ……………

    “陛下,辽镇这么做也是稳妥的办法,毕竟只是在边墙外的xiǎo败,不伤根本,如果此时朝廷chā手,反倒是平白多出些纷扰,不如让辽镇自己调集力量,将功赎罪!”

    李成梁的奏折一来,就必须要拿到朝会这边来讨论了,王通不在的时候另说,王通在朝会上,那这等相关武事的讨论他就是权威,毕竟王通的资历摆在这里,谁也不敢在他面前妄谈什么知兵。

    原本那些想抬辽镇李家和王通对抗的心思早就没了,现在大家私底下都是埋怨,李家自己也是荒唐,平白给了这王通chā手进去的机会,难道设一个分守副总兵在那边还不ròu疼,这下子恐怕就要有大麻烦了。

    现在大同、宣府、蓟镇,王通都是能说上话的,太原和宁夏也是亲善的,辽镇那边也安chā进去个孙守廉,天下九边,手伸进去这么多,这次辽镇恐怕也要落入他掌中。

    可王通在朝堂上说的话,却让一干人都是意外无比,放在他眼前的机会,他居然不要……

    莫说是朝中的大臣这么意外‘连万历皇帝都有些惊奇,不过如今他是沉稳的住,扫视朝堂一眼,开口说道:

    “诸位爱卿以为如每?”

    “陛下,王大人此议求的是稳妥,军国大事,正应这般慎重。”

    申时行出列说道,其余诸位大臣也没有二话,次辅王锡爵沉yín了下,却说了句别的,谏言说道:

    “陛下,辽镇素称强兵,此次却有败绩,nv真虏寇虚实却是不知,若还是辽镇去,风险不xiǎo啊!

    “王大人未免担心太过,辽镇以一镇之力出征多伦,尚且大胜,那nv真虏寇比土蛮如何,大xiǎo悬殊‘何必如此长别人的威风。”

    王锡爵话音未落,就有人出来反驳,万历皇帝看了眼他,又看了眼王通,沉声说道:

    “还是让李成梁去做吧,内阁和各部做好该做的就是。”

    朝堂中的大臣心中都松了。气,看王通的神sè也是淡然,不知道打算什么。

第九百六十六章 天津有学堂

    辽镇马儿墩寨之败在朝廷定下处置方略之后,大臣们就对这件事情什么太大的兴趣了。

    对绝大多数人来讲,提起nv真人这个词,他们第一个想到的绝对不会是辽镇北边和东边的那些民族,而是灭亡北宋的那个。

    当初设置辽镇的目的,是为了防御这片区域的蒙古势力,还有个虽然没有说明,大家心里都明白的防备对象��高丽,尽管高丽羸弱,可国家毕竟是国家,不可能在边界没有设置和预备。

    nv真人算什么,不过是一群牧猪种地的野人,这样的势力也配当大明的敌人,实在是不值一提,辽镇的失败只是他们的轻敌和大意,而不是对方有了怎样强的实力,要不然,自李成梁天下扬名,为何战斗全都是和蒙古各部,而没有提过什么nv真。

    朝野都是这般的态度,实际上大多数人连辽镇的地形如何都不知道,更不要提辽镇边墙外的形势了。

    王通这边的消息倒是汇聚了不少,但真正有价值的也是不多,辽镇和外来的商人,在边墙外的活动范围并不大,他们也很难和当地土著打什么jiāo道,特别是在这样的战时,土著们更是对从大明来的人有敌意。

    只知道,如今奴尔哈赤的力量在飞速膨胀,辽镇军队出战清剿,在边墙外的村寨中胡作非为,对一直在避免主力战斗的奴尔哈赤又是追而不打,本地土著都是深恨明军,而且奴尔哈赤这么打下去,始终没有大的失败,也大大的助长了他在白山黑水间的威望,赫然成了大英碓,许多部落都是主动的归顺。

    王通心里明白的很,nv真人的鼻力再怎么膨胀,他们现在还是一盘散沙,辽镇现在已经全力的动员起来,nv真人汇集在一起的力量越多,结果就是被杀的越多,辽镇的胜利也会越大,王通对形势的判断还是很乐观。

    ………………。

    确定了王通没有向辽镇伸手的意图之后,朝臣们迅速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财赋上来。

    赋税自万历十一年之后,已经是连年下滑,如果不是边镇无战事,各处的督抚总兵没什么理由来要粮饷,天下还算是太平,几处地震和洪水规模也不算太大,赈济花费不了太多银子,还有宫中如今自己的进项不少,很少需要国库贴补了,正因为这支出没有变大,所以还可以维持。

    但这趋势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乐观起来,照这个速度递减下去,如果到了万历五年左右的水平,那可能就维持不住平衡了,毕竟开销始终没有缩减,但收入却越来越少。

    如何能增加朝廷的收入,这就成了当下最为人关心的一件事,朝野人士纷纷上疏言利,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绝大部分都是不靠谱的。

    现在收的这么少,为何从前收上来那么多,万历皇帝对这件事很烦躁,他不愿意给人一种离开张居正就做不好事的印象,但实际上就是如此,万历十一年之后,凡是张居正做效果不错的,现在都有反面的效果。

    正因为如此,万历皇帝让王通再去想个法子,看看能不能再nòng出天津卫那样的生财宝地,再有这么一处,那财政缺口就简单的很了。

    天津卫那边王通经营了足足十年才有这样的规模和成就,想要凭空再nòng出一个来,谈何容易。

    王通这边的心思却没用在这边,左右天子也不过是一句半开玩笑的话,从宁夏那边回来之后,沿途谈了太多的事情,绝大多数都是和商业相关,这个要慢慢理顺,三江钱庄、保险行和商行的掌柜们都是来到这边,整日里谋划商议,确定一桩事,立刻有人赶往北边或者是西北。

    ………………

    这些赶往北边或者西北的人,差不多就要在那里保持常驻的状态,这些人都是三江商业系统内的骨干。

    此时就显出王通当年办商科学堂的高瞻远瞩来,三江商业系统始终在扩张,一批批骨干不停的去往各地,但派出去的都能顶起一片天,留下来的还是好用,这个商业系统一直能良xìng的发展,这就因为不断有专业的候补力量补充进来。

    按照大明许多事情的惯例,王通在天津卫时,天津卫的商人们还愿意对商科学堂保持足够的热情,王通离开,他们就没这个心思了。

    商科学堂的学徒一进mén就要拿工钱的,而且还比普通的伙计高出许多,要知道学徒入mén,管吃住不给工钱才是规矩,天津卫这边大把的伶俐xiǎo伙子想进商铺做工,何必去找什么商科学堂呢!别人不要,三江系统却不能不要,左右三江各家买卖也都是家大业大,工钱这上面不用太在乎,这一用却用出了好处,这些学徒明白规矩,做几个月就

    能上手,寻常学徒要变成正式的伙计,怎么不得三年,商科学堂这边半年就能成为熟手,一年就可以当成老人这么用了,当然,为人处世,待人接物这等还是需要时

    间,可这样的情况,却可以让三江系统chōu调出更多人去扩张,去办差。

    三江系统在天津卫的繁荣中积攒了大量的资本,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有没有购买土地的需要,那就只能是扩张,去北直隶各府,去山东河南,去山西陕西,甚至去塞外和江南,从商业学堂补充进来的人力可以满足他们的需求。

    天津卫发家的不光是三江系统,需要扩充的也不只是三江系统一家,但是他们都有别的问题,派出去信得过的人,家中的生意就受影响,派的如果是信不过的,那丢出去的银子就是ròu包子打狗。

    这时候他们才看到商科学堂的好处,想要去招人的时候,却发现动作晚了,为什么,三江系统在商科学堂尝到了好处,他们立刻开始向商科学堂投入金钱,并且和还没毕业的商科学堂学生签订契约,让他们毕业后只能来到三江系统来工作。

    商科学堂的确是三江系统下的产业之一,但三江系统这些事都是按照规矩来做,其他人挑不出理来。

    其他家商人自然是不干可又挑不出什么máo病,只好是一边抬高工钱招揽贤才,一边和商科学堂商议,一边是开短期的培训班,一边是下面几期的学生他们也要有分润,不能被三江系统一家全都吃下。

    不过他们毕竟是晚了一步,比三江系统落后了半年,等三江系统在很多地方站稳了脚跟之后,他们才刚刚过去。

    商科学堂立刻水涨船高,本地人如果看着孩子读书没什么希望都是朝着这商科学堂来塞,做不得官,能赚钱也是好的,河间府、顺天府也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个出路,纷纷派人过来,现在不光是北直隶的府县就连山东、河南、山西都有人过来。

    这么多的学生,学堂也要扩建,新学堂现在实际上就是一个大的农庄改建,扩建的银钱倒是天津卫各家商人出钱,对这个他们并没有什么抵触,因为出的银钱越乡,他们就能分到越多的学生。

    现在大家都有个判断,那就是大家今后的前途肯定不会局限在这天津卫一地,如果你做好准备肯定有发财的机会。

    三江系统不喜欢吃独食,当然,也因为因为外面的好处往往大到他一家吞不下,要大家过去共襄盛举,机会只青睐有准备的,大家不打好基础,到时候错过了富贵可怪不得别人。

    相对于人人踊跃的商科学堂,通事学堂那边就冷清很多,想要学外语需要天赋,而且多少要有些文化底子这样的生源可不太好找,如果不是现在外贸是大宗通事的工钱开的很高,mén前冷落恐怕是难免的。

    不过比较有趣的是在通事学堂有几十名番人在学习汉语,他们大多是从南洋或者是印度那边过来的白人,或者自己是商人,或者是派过来的代表,他们多少懂一点汉语,但在这么繁荣的环境下,感觉自己需要懂更多,这个通事学堂正好符合了他们的需求。

    商科学堂、通事学堂,都是王通在天津卫时设立的学堂,实际上,三江匠坊和三江船厂下面也都有类似的机构。

    不过匠坊这边愿意进去学的,只有三角淀周围的那些外来居民,他们在天津卫出路不多,看到匠坊那丰厚的待遇都是动了心,也算给自己的孩子找个不错的将来。

    三江船厂那边,实际上是船匠和水手的双重培“但海上生死莫洌,就连很多水手渔民出身的人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继续从事这个,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多,还是要辛苦求生,这边人手倒也是不缺,不过也说不上热闹,远远比不上商科学堂。

    “王通,朕当时所说,再nòng出一个类似于天津卫的地方,你可有什么方略吗?”

    万历皇帝没有忘记这件事。

第九百六十七章 税务局

    当时所谓再造一个天津卫的说法就半是笑谈,谁想到今日又提起来。

    不过王通这次却不敢用玩笑的态度应付过去了,因为朝会上户部尚书提起陛下就是天下,内库就是国库,陛下不应聚敛财物,而应将们库财货jiāo付国用。

    户部尚书说的大义凛然,却没想万历皇帝当即就暴怒,抓起身边一个笔架就砸了过去,笔架是yù石雕成,份量不轻,而且万历皇帝臂力不弱,也有准头,这一下要是砸中了,搞不好立刻就是头破血流,还是王通眼疾手快,一把将户部尚书扯开去,朝会上不管是太监还是大臣都是跪下,齐声说道:“陛下息怒!”

    “朕在天津卫,在归化城收了点银子,日子过得宽松些,你们就看不过去了,从前可有天津卫?从前可有归化城?你们的日子难道过不下去了吗?还不是一个个的想要多捞些,少jiāo些,这天下不光是朕的,也是你们的,你们就愿意这样败坏!?”

    万历皇帝的喝骂,让下面的户部尚书从满脸通红变成了满脸惨白,最后磕头在地上,万历皇帝冷笑了声继续说道:“税赋连续少了三年,明年如果再少的话,你这个差事也就没必要做了,告老还乡就是。”

    看着有内阁大学士要开口,万历皇帝又是说道:“朕派到两淮去的内官已经是来信了,说是今年的盐税银子怎么说也能有四百万,为什么,还不是砍了三个巡检,盐政衙mén里砍了几个书办,这就都老实了,你们再不好好做,朕宫里能干的人多,都派出去!”

    宫内派税监、矿监等专mén负责收税的宦官去地方,是朝臣和地方上最抵触的,被认为是恶政,自嘉靖年间起,宫内就不再向地方上派出这等临时差事xìng质的宦官,朝臣们听到万历皇帝突然提起这个,各个变sè。

    户部尚书宋镇更是脸sè惨白,他做这个位置不久,赋税变少,国库也变得空虚,他想不出什么办法,就琢磨着在皇家的内库上做文章,反正将责任推给皇家,自己就没有责任,而且能将天津卫和归化城两个财源拿到手,不仅眼前的窘迫局面可以解决,自己也能捞到不少的好处。

    不过,他毕竟是新任,有些禁忌并不是那么明白,一上来就是触了霉头,还引起万历皇帝的这番话。

    宦官们到地方上收钱,往往不讲究什么手段,谁有钱就向谁下手,地方上有钱的自然都是豪伸大族,官员亲属,宦官们一到地方上搜曹,受损最大的就是官员,所以朝臣每逢此事都要据理力争。

    这次宋镇引起此事,必然会被上上下下的官员敌视,将来的麻烦还多得化。

    户部尚书宋镇提出内库补国库的建议,是他自己为了出风头推卸责任,众人看笑话的心思多,他算不得申时行一系,也算不得王遴这一系,只是有人告病出缺,他恰好资历符合补上来了而已,正看看笑话间,却听到万历皇帝要向下面派宦官敛财,这个就是触犯大家利益的事情了,少不得要据理力争。

    派内官下地方上收税,有先例却没有法理,而且肯定会让地方上沸沸扬扬,无法收拾,实在是麻烦的很。

    而且以目前的局势,怕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田义也不会支持,王通又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万历皇帝也没有坚持自己的动议,只是气呼呼的散朝。

    散朝之后,照例留王通私下召对,然后又是提起了再造天津卫远个话光。

    眼下这个局面不是说从容议事,而是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王通和万历皇帝相处的太久了,知道皇帝现在这个样子是发脾气了,应付过去再说。

    王通脑中思绪飞快运动,实际上眼下就有几个立竿见影的法子,比如说天津卫商税全面铺开,可这个对自己系统就有切实的损宇了,涸泽而渔的事情,王通不愿意去做,再有就是归化城那边的各项税赋由内库变为国库,但这个万历皇帝肯定不愿意去做。

    “陛下,天下间实行平安牌子如何?”

    店铺挂平安牌子,可以保平安,遇事可以寻找锦衣卫申诉,大明没什么商税,官员们也以收税多为耻,可官员和差役对店铺的勒索却是极为常见,这平安牌子实际上是另外一种方式的商税,同时借着锦衣卫的权威革除一些陋规。

    “田义,你怎么看?”

    “万岁爷,京津每年平安牌子能收上三十万两,有十五万两都是拨给治安司和天津卫那边,如果天下间都是实行这个规矩,每年三百万两以上还是有的,不过如今这平安牌子都是由锦衣卫的差役收取,如果扩展到天下各省,是否也要锦衣卫这边来做?眼下锦衣卫各省分驻千户,如果收取是否要分驻到每县,如果不用锦衣卫收取,下面黑幕重重,会不会利国不成反而害民?请陛下三思!”

    田义四十余岁,正是壮年,声音中少了尖利,却有几分浑厚,他反问几句,已经将事情说明。

    万历皇帝陷入了沉思,王通垂手低头站在那里,眉头却皱了下,田义这话说的处处出于公心,可其中却有个意思,如果平安牌子铺开,要是按照现在的规制办,锦衣卫的势力就会急剧的膨胀。

    天子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维护平衡,王通权重已经是个问题,平安牌子铺开,锦衣卫势力膨胀,王通权势进一步膨胀,万历皇帝自然不愿意看到。

    具体事情具体分析,田义说的没错,但他完全可以换个角度来说,现在这样的陈述,明显是针对王通。

    田义和王通并不是一个阵营,王通也不指望对方和自己亲善,但却没想到对方心中有敌意。

    “这法子虽然可行,可让锦衣卫这边遍布天下,怎么也需要几年的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万历虽然用这个理由否定,可明显是田义说动了他,王通抬头,看到田义正在盯着自己,万历皇帝脸上的焦躁之sè丝毫未减。

    还没等万历皇帝继续发问,王通脸上却有了笑容,温和的继续说道:“陛下,锦衣卫的职责是内卫、侦缉、维持治安,当年收平安牌子规费也是事出有因,并不应该是常态,此次平安牌子推行天下,又怎么能依旧让锦衣卫办这个差事,臣觉得,税赋乃是天下大事,而户部和地方上盘根错节,不知道多少人在这税赋上吸血,朝中若无强人,地方上就是胆大妄为,这税赋年年减少就是明证,如此大事,却这般趋势,对江山社稷可是大大有害。”

    “说说该怎么做吧,这些事朕天天看到。”

    万历皇帝没好气的催促了一句,王通笑着点头,开口说道:“陛下,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自然是宫内的人做起来最放心,不如新设一衙mén,总管天下税务,为了防止地方上下其手,此衙mén不归督抚布政使管辖,而由内廷直控,两京一十三省,省、府、州、县,各级税官不由地方任命,而是该衙mén直管直接任命,地方无权干涉,以税赋收取多少决定考核升记……,王通才几句话,万历皇帝已经是听的入神,王通说到这里,田义忍不住chā嘴说道:“若是这般,为求升迁恐怕是层层横征暴敛,到时候必将激起变luàn,那岂不是成了恶政。”

    这田义果然是和朝廷中的清流一个路数,一文钱收不上来,真闹了变luàn,朝廷无钱发饷,连压都压不下去,那又如何说。

    “定下税额,各处都有税基,核定税基之后定下税额,比税额多收些,那是他的本事,要是短少,那就是他的错处,设立这个衙mén正可以借此再次清查天下田亩,并厘清天下商铺生意。”

    万历皇帝连连点头,这时拍手说道:“这个主意不错,一举数得,这个衙mén叫什么名字好?”

    “陛下,国税局如何?、,“兵仗局、银作局、酒醋面局不错,以后这二十四衙mén就要变成二十五衙mén了。”

    万历皇帝笑着点头说道,“局”这个官衙名字,只是用作内廷相关的衙mén,这个国税局一听就是内廷的。

    “万岁爷,王大人这法子高妙,不过这么一个从京师到下面县的大衙mén,从筹备到设立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且不说这个,朝中的纠缠恐怕就要积年累月,还是要有个应时见效的法子才是。”

    田义又是说了句,万历皇帝回头瞥了眼,神sè淡淡,田义身子颤了颤,躬身退了步,万历皇帝转过头,却顺着田义的话头说道:“王通,还是要有个见效快的法子才是,眼见着这国库里的银芋一点点少下去,虽说现在还没什么大碍,但朕心里着急啊!”

    万历皇帝对赋税之事有一种执着,这个倒不是今日,不过今日朝廷上的争论却让万历皇帝有些钻牛角尖了。

    “陛下,松江开埠如何?”

    王通脑中电光一闪,脱口说道。!~!

第九百六十八章 论松江

    第九百六十八章 论松江

    大明禁海,在隆庆年又逐渐恢复海贸,但开的不过是广州、杭州、泉州等四个港口,其他各处依然如故。

    松江这边原本是良港,但是在海盗猖獗的时候,江南地方官府直接将松江港口封禁,现在海上来的也就只有渔船了。

    不管万历皇帝或者田义,他们都完全不知道王通为何要提起松江府来,这根本和眼前的谈话完全没有关系,再nòng出一个和天津卫一样的聚宝盆,杭州也好、广州也好,和这个松江府有什么关系。

    王通这一说,万历皇帝和田义的脸上都露出了mí茫的神sè,王通自己也是愣了,他是个理xìng冷静的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种称得上是冒失的行为实在是罕见。

    不过转念一想,王通却发现自己这个建议是深思熟虑,下江南办差去过松江府之后,这个想法就一直存在于脑海,只不过在合适的情况下说了出来而已。

    “松江府?”

    万历皇帝疑惑的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很有趣,心想朕的询问你就算想不出也要装出一份深思熟虑的模样,怎么脱口就说出来了。

    “陛下,是松江府,陛下,可否拿地图来,臣凭借图样为陛下解说!”

    万历皇帝做了个手势,田义立刻去一边吩咐,有xiǎo宦官匆忙的去了,王通开口说道:

    “陛下,天津卫因何兴旺发达,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就是陛下庇佑,这地利人和也是要紧的,地利是天津卫是个海港,可以汇集南北和外洋的货物,他又是运河的枢纽,是北直隶的南北转运之地,人和货物可以便捷的从四面八方来,又从这里去往四面八方,天津卫又距离京师近便,京师豪富天下,从天下各处来的货物有人买,也有人有多余的银子过去做生意,这是地利,而京师商铺众多,善于商业的人手从上到下都是众多,天津卫草创之时,不愁人手填充,有这几条,天津卫才滚雪球一样的越来越大,越发的兴旺发达。”

    殿堂中变得很安静,万历皇帝和田义都是聚jīng会神的听着,天津卫的成功在绝大多数人看来是个很神奇的事情,一定有什么神佛庇佑的缘故。

    莫说是外面的旁观者,就连天津卫的财神庙都是兴隆无比,香火不坠,但听王通这么一解说,众人才发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道理。

    殿中每个人都在想,这就是所谓的“生意经”,今日听到的一定要牢记,没准什么时候就可以用到,王通又是继续说道:

    “臣为何说松江之地,松江府不仅有良港,靠着长江口,又有河流联通江南各府,还汇通运河,连接天下,江南地方,富贵千年,比京师还要更胜一筹,江南工商发达,人手也不会缺乏,地利人和,胜过天津卫就许多许多了。”

    万历皇帝拍拍桌子,突然开口说道:

    “田义、王通留下,其他人退下,今日所言不得外传。”

    在殿中伺候的宦官们都是齐声领命,很快就退了出去,万历皇帝又是说道:

    “田义,拿纸笔将方才所说的都记下来。”

    纸笔就在田义手边,立刻在这边飞快记录下来,万历皇帝沉思了会问道:

    “松江府地利一事,你详细解说。”

    正在这时,外面有xiǎo宦官送地图过来了,田义出去拿进来,直接就在御座之前铺开,万历皇帝起身,王通蹲在地图前,伸手点住一处,开口说道:

    “陛下,此处是松江府了,顺长江自松江府向西,沿江一路西行,过南直隶,江西、湖广,自松江府开始,松江府、扬州府、苏州府、应天府、宁国府、安庆府、徽州府、饶州府、九江府、黄州府、武昌府…….一直入四川,陛下,这些沿江府县,可都是大明富庶之地,出产众多。”

    万历皇帝点头,王通所说的这些,是大明最jīng华的地域了,湖广、江西、南直隶,这也是大明最富的几个省。

    “陛下在看,这些沿江之地又有众多江河通往内陆,也就是说,自松江府海口西行至四川,沿路水网纵横,货物乘船无处不能到达,外洋南北货物,可以从松江府经水路入长江,长江南北各省货物可以通过江河入长江,从松江府去往外洋和南北各处,货物汇集jiāo通,财货就在此过程中生出,不说别的,但说松江棉布一项,买卖jiāo易,运送往来,朝廷就可以其中得利巨大。”

    “你方才说的这些地方,都是富豪云集,他们有钱来买,也有钱去松江府开设商号,江南工商繁盛,从业的人手也是不缺,是不是这个道理?”

    万历皇帝琢磨着说道,王通笑着说了一句:

    “陛下圣明。”

    万历皇帝晃着头坐回了御座上,这次又是沉思良久,还起身趴在地图上顺着王通方才指出的那条线路重新描画。

    “松江府这里还真是可行,如果按照天津卫的规制来做,更胜天津卫也不是不能。”

    万历皇帝想了许久之后,终于做出了判断,在那里记录的田义听到这句话抬起头,随即又是摇头继续记录,万历皇帝沉思了一会之后又是说道:

    “此处不能jiāo给地方上来管。”

    “陛下说的是,杭州府、苏州府地方官收税,皆以少收为贤,曾有在官衙前设一木箱,令商户自行缴纳,一年缴税七百五十文,曾有一文税赋未收,号称是两袖清风的,这等做派全了自家虚名,却耽误了官家的事。”

    万历皇帝点点头,开口说道:

    “你说那税务局适合放在此处,再安排一个锦衣卫千户,田义,将天津卫的规制整理完备了呈上来,看看松江那边如何施行。”

    “奴婢遵旨。”

    在殿中的议论差不多已经定下了松江开埠,说设立税务局耗费时间,想要重新规划松江府,将松江府变成类似于天津卫的商业中心,这个同样需要花费时间,也是不能立刻见效。

    不过万历皇帝却没有提这个话头,谁去松江府,在天津卫有过成功经验的王通去自然最为合适,但万历皇帝明显没这个意愿。

    王通自然不会去争取什么,他手中拿到的已经太多,万历皇帝一直在对王通实行制衡之道,就是因为他手中的权力和财富太大了。

    话说回来,王通在天津卫所作的,可不仅仅是天时地利人和,因为有一个绝对强势、纪律严明的王通势力的存在,天津卫的商业规则大体上做到了公正,港口和城区的规划建设都极有效率。

    在天津卫,没有大明朝见的豪强吞并,也没有差役去勒索敲诈,而且天津卫可以保障海商的安全,基本上杜绝了海盗,天津卫被王通变成了工商阶层主导的城市。

    天津卫之所以兴旺发达的那些原因,在松江府那里不可能存在,因为没有王通,这些就根本不可能。

    不过王通也想的明白,即便是没有自己这些领先于时代的法子和规矩,松江府也会远远超过大明其他的城市,包括广州和杭州等地,因为松江府有自己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海港、江南、长江,光是这货物的汇集流通就会让松江府繁荣无比。

    至于说吞并、敲诈等等陋规,江南地方官府没什么管制的能力,就是因为江南豪mén众多,彼此制衡抗衡,谁吃下谁都不太可能,都要彼此顾忌,这种平衡,也会让豪商们在松江府都能生存下去。

    海盗这个,虽说松江府未必会有天津卫这样强的武力庇护,不过江南豪商,凡是有海上mén路的都和海盗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或者本身就是大窝主,为海盗提供给养、窝赃销赃,更别提自家养船当海盗的了,这些人在松江府做生意,海盗多少也会给几分面子。

    天津卫这里和草原上和辽镇生意往来,松江府面对的却是大明最富裕的地方,这个优势实在是太大了,草原和边镇虽然是暴利,但量怎么也比不得内陆,这一点是松江府的巨大优势。

    虽说有意无意的让王通不去chā手松江府开埠的事情,但这个计划真的实施,王通同样可以在其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下江南的时候,三江系统已经是在松江府取得了许多的产业,购置了大量的土地,如果开埠,三江系统已经是占得了先机。

    而且万历皇帝提到了锦衣卫,现如今南直隶的几个锦衣卫千户可都是对王通敬畏非常,到时候伸手自然是容易。

    有一件事王通没有去讲,北有天津卫,南有松江府,海运和海贸会越来越发达,早晚有一天,漕运这个体系会崩溃,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漕运劳民伤财,耗费巨大,保留该保留的,其他荒废就荒废了吧!

    回到自己府中,王通猛地反应过来一件事,松江府的位置不就是后世那个繁荣无比的巨型都市吗?怪不得自己提出松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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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的地理优势得天独厚,这也是近代那么多城市开埠,最繁华的却是上海,和上海相近的地方则是美国纽约,有兴趣的书友可以查查相关资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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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介绍:
现代职场人王通,在病死后穿越到明万历初年,这是大明最好的时代,也是大明最后的辉煌,作为锦衣卫子弟的王通,能做些什么,能改变些什么呢?
在他出现的这一刻,时间长河已经变了流向......
(老白作品,有完本作品《顺明》《恶明》《少林武僧在异界》《拳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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