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三百三十五章 做事即是忠心
“大人,算起来有半个月没接到南街那边的信
张世强说的低声,听到的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边的习惯是王通每隔两天到三天就会给京师那边去一封密函私信。外臣给天子的书信。照例都在通政司呈上,密信则是直接交到司礼监下面的办事宦官手中。
奈何如今宫中司礼监万历皇帝也插不进手去,王通密函中有些话也是不能让无关人看到的,所以这边送信都是送到南街,每日里赵金亮固定有时间来到南街,照例看看美味馆和虎威武馆的维护。
这也是万历皇帝的一个吩咐。毕竟这边是他这几年最美好的回忆所在。一般送信的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把密函送到赵金亮手上,再由他转交。
万历皇帝给王通的信就没这么复杂了,一般都是直接交给治安司,由那边安排信得过的人去送。
自从双方开始用这种方式通信一来,差不多就是天津每月六封信送去。京师每月四封信送回,遇有大事急事,这个数目还要增加。
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尽管王通这边的信件依旧,可京师那边的回信却日渐稀疏,张世强负责信件的传递。所以有此一说。
和天子保持经常性的书信往来。时时刻刻简在帝心,这对于王通来说,就是个安全的保证,特别是他这种处处受敌的局面,只有时时刻复取得天子的庇护,才能安枕无忧。
王通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在那里淡然说道:
“临近正月,陛下那边事务繁忙。加上刚刚大婚,也是难免。”
每日吃过早饭,蔡楠和杨思尘都会拿着昨天发生的各项事务来王通这边过一遍,后来,张世强、孙大海还有谆将等人也把各自的事务来核对。
各项军政、民政还有生意上的决定和判断,不需要王通亲自下令签字的,这时候都来知会一声,补个手续。还有已经做下的决定,看看众人有什么补充,接下来要做什么,计划也要互相通报。
差不多是个早会和碰头办公会的意思,王通提出之后,众人一开始。特别是那些武人,都感觉到很不习惯,觉得絮烦,几个月下来,也都成了习惯,一切井井有条,处处理顺,这样也做的舒服。
此时屋中也就是王通、张世强和蔡楠三人,看王通说的轻描淡写。出身宫中的蔡楠对此可是比旁人更加明白厉害,着急的低声说道:
“大人,万岁爷那边可不是政事繁忙,您没看到部公公送来的消息吗?御马监提督孙海正引着万岁爷在西苑玩呢,这不和咱们在虎威武馆做的是一样,要是万岁爷对咱们的心思淡了,恐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啊!”
大家荣辱与共,王通若好,大家都好,王通若败,谁也讨不到什么好去,蔡楠在宫内被贬斥。现如今好不容易弄了个监军的位置,万万不想再受什么波折。
他倒是比王通更急,王通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看着一份文卷,手中拿着鹅毛硬笔,不时的在上面写几个字批注。
等看完文卷放下,抬起头发现蔡楠惶急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笑了出来,他朗声问道:
“蔡监军,那你说王某该如何做?” 这反问让蔡楠张了张嘴,却没有什么回答,仔细想来,此事却真的无计可施,难道能去京师面见天子。现如今孙海可以在西苑弄出种种花样来取悦天子,王通回到京师后。除了道道旧情之外,还能做什么,难道再在武馆和饭馆折腾,显然不现实。
看到蔡楠回答不出的样子,王通摇头笑着说道:
“这种事情没奈何,本官要刻意去做什么,恐怕反倒是有个反效果。”
只,,难道咱们什备都不做?”
“难道咱们现在是闲着吗?”
王通笑着反问了一句,看到蔡楠和张世强脸上都是迷惑神色,他悠然的反问道:
“本官在京师时候,办美味馆,办虎威武馆,与陛下在京师内惩治恶徒,那时候陛下对本官的信任一时无两,可宫中朝中,都对此深恶痛绝,到底还是把本官撵到了天津来,本官当时不过是个小小百户,尚且被人这般提防,这孙海是堂堂御马监提督太监,宫内的大人物,他这般凑到跟前,你以为冯公公、张公公会如何想,张阁老会如何想 两位太后娘娘会如何想?”
这几句反问让蔡楠愣在了那边,低声自言自语说道:
“御马监掌印太监张鲸张荐公是慈圣太后的亲信,孙海是陈太后的人。就连他们,”
说到这”沫然自惊。连忙闭了嘴左右看中也就是王涌和豫狂人,张世强已经低下了头去。
王通却笑着继续说道:
“咱们在天津卫城练的这兵,源源不断给京师里送去的金花银,这都是咱们在做的事情,这是给圣上实实在在的增添力量,只要咱们在做。看到那些银子,看到这边的兵丁。圣上心中就始终会记着咱们,咱们的恩宠就不会有变化。”
一席话说的蔡楠连连点头,脸上的忧心也去了不少,搓搓脸笑着说
:
“还是王大人见事明白,咱家却是糊涂了,大人和张大哥先忙着。今日咱家要出城去海河那边,潘明抽的那五百名青壮,名册已经造好。和谆剑兄弟一检。”
说话间捧着账册站起,冲王通施礼。又和张世强招呼了一声 出门
了。
蔡楠离开,张世强也要去出去办差,还没动就被王通叫住,回头的时候却惊了下,王通脸上却没了方才的从容笑意,反倒是沉重异常。
“张大哥,我这边有一封信。你上午就派人送到京师部义和吕万才那边去,要好好的查访,看看孙海最近这些举动到底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用意。 张世强连忙上前接过那封信。王通又跟着补充了一句:
“城内城外的眼线暗桩都要吩咐好了,让大家都小心些。不要被人钻空子进来,先下变数太多,咱们要步步小心。”
天津卫城最繁华的地方是在城外运河处,但官员之间的来往接待,都是在城内进行。所以城内也有些整洁雅致的酒楼、客栈,专供这些官员们使用。
兵备道官署向南一条街,就有一座大客栈,叫做四方客栈的,这家客栈差不多站了街道的三分之一,住处从通铺、上房到单独的宅院都是一应俱全,在客栈门面的边上,单独起了个二层的楼,开辟了三间宅院。用作酒宴之中,这四方客栈的酒菜在天津卫也是大大有名。
保定府的高粱烧酒,鱼肉和羊腿炖的“第一鲜”都是招牌,四方客栈的主人曾在真定府做过一任知县,一任通判的,举人出身。
有这一层背景,官面上多少照拂些,也少了是非,生意一直做的顺利。加上掌柜伙计什么的知道规矩进退。所以官府饮宴,招待客人大都是在这里,生意十分的好。
王通来这边也吃过几次饭,烧酒还好,那第一鲜很对他的胃口,回去几次学做,都没有做出来这个味道,所以偶尔还来吃一次。
腊月间,各处不是回去过年。就是年底忙的不可开交,明方客栈的生意也是清淡了许多,但今天客栈的大堂处很是热闹。
十几个穿鸳鸯战袄的大汉正在那里吃着早饭,鸳鸯战袄本是大明兵卒的号服,不过层层克扣,穿在兵卒身上的东西破破烂烂,能看出是战袄来可不容易。
不过能在四方客钱吃早饭,穿着崭新的战袄,这可就不是什么寻常的兵卒了。
看看桌子上的饭菜,尽管是早饭。可也鱼虾牛羊纷呈,丰盛的很,他们十几人占了三张桌子,在那里大吃大喝。
这大堂也有零散几个客人,都远远的躲开,不敢靠近。
“这差事办的窝心,他个兵备道年后赴任,连累着咱们兄弟不能回家过年。”
“冷是一般冷,咱们关外屋里好歹暖和,这边跟个冰窖一样 难受的要紧。”
“伙计,伙计,昨日喝那烧酒给爷拿一坛子来,记得先温上。”
听到这大嗓门的招呼,被喊到那伙计苦着脸过来,到跟前赔笑着说
:
“几位军爷,小店早晨和中午都不卖酒的。”
“扯你娘的臊,爷爷在你这里吃饭又不是不给银子,快把酒拿出来。这天津混账地方,除了这烧酒之外,再没什么好处,快给爷爷拿来!要不然一刀砍翻了你!!”
伙计这句话网说完,要酒那兵丁已经站了起来,指着那伙计大声喝骂。在柜台后面的掌柜连忙跑过来,开口解释说道:
“住在小店的官爷和军爷,都是耍办差的,小店的东家也怕诸位喝酒误了公事,这才定了咋。早午不卖酒的规矩,既然军爷要喝”
“蛮子粗货
正解释的时候,从店铺的角落里传来一句,声音尽管很可众人都听得清楚,十几咋。大汉立刻站起,怒目而视。日08旧姗旬书晒讥片齐余
第三百三十六章难得糊涂不容易
汇人骂南人”南蛮,南人骂北人”弯年”谅个倒捌安口仇,至于这粗货的意思就更不必说。
这北人来到中原一带,总有些化外之民来到人间的意思,一是故作凶蛮掩盖自己的胆怯心虚,二来是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笑话。
“蛮子粗货”却正骂到这些兵士的痛处,要酒那兵卒本来正和伙计置气,火头上听到这句话顿时大怒。转过身时已经抽出了刀。
四方客栈的大堂中本就冷清,顺着说话的方向看过去,在那边正有一桌两位客人,看着是商户的打扮。
看见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注意过来,两个商人都是变了脸色,其中一人更是站了起来,满脸惊慌神色。
到此时谁还不明白,那惊慌的一定就是嘴快的了,那兵卒也不耍酒了,丢下那伙计,拎着刀冲了过来,口中大骂道:
“杀才,那话是你说的吗!?”
那站起来的后退两步,却靠在了墙上,他此时已经慌了,偏生嘴上还要要强,在那里硬着脖子开口说道:
“这附近就是兵备道衙门,你这般妄动刀兵,是要犯王法的”
若是立刻服软赔个不是,或许也就是被打一顿算完,说这句话,那就是火上浇油,抽刀过来的那兵卒眼睛都红了,不顾身后同伴的大声喝阻。手起刀落。
四方客栈的大
一个商户被砍死,另一个早就吓的瘫软到了地上,客栈中的掌柜和伙计也是慌了。
那十几个兵卒到是反应快,为首的那人也是抽出刀来,在店中大喝
:
“谁也不许走,谁要动小莫要怪爷爷的刀不客气!!”
“老二,老五,你们看住了门,老六快去找孙大人!!”
这时候那些大汉倒显出精锐素质来。随着那为首的命令说下,一牟个的各司其职,守住客栈前后出口。
不过,客栈的伙计到底是对客栈更熟,在这些兵丁守住之前,已经有两个伙计跑了出去。
天津卫地面不大,跑出去的两个伙计撒腿狂奔,没花多少工夫就到了清军厅的所在,清军厅这名字虽然不常见,可实际上就是和知县、知州衙门一般的地方衙门,专管地方上的诉讪民事。
“大老爷,大老爷,有人在四方客栈杀人!!”
四方客栈在天津卫也是官面宴请的常去地方,伙计们在衙门人头也熟,清军厅的差役一听这个,连忙进去禀报高同知。
天津卫香乱,几个相关的官员都是被革职问罪,连王通都只能算咋。不过不失,反倒是这高同知因为破三阳教案有功,河间府作为功劳报上。吏部年底的考绩是咋,“优。”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年中去别处做个知府。
话说回来,在这天津卫管事的官员中,其余几个接任者还要过年之后来,能管事的也就是这高同知了。
一听见是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这高同知也立刻重视起来,连忙召集捕快,发下文书签子,立刻出门捉拿。
现如今升迁在即,可不能在这个当口上出什么祸事,再说这当街杀人一定是大凶大恶之徒,万万不能放过。
清军厅也有十几个马快,还有五个弓手,连同三十个差役一同派出。前往那四方客栈抓人。
四方客栈门前清净的很,完全看不出刚才出过杀人案子。
赶到此处的捕快反倒觉得奇怪。为首的两名捕头彼此看看,挥手叫来了那名伙计,又是确认了一句,这才叫人进去。
四个拿着水火棍的捕快并排走在最前。拿着铁尺腰刀的人走在后面。呐喊一声就是冲了进去。
捕快们冲进去之后,都是一愣,这客栈大堂中的桌椅都是被推开,只留出一个位置上,一名军将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兵士们肃立两旁。
看到居然和军兵相关,进来的捕快心里都是暗自叫苦,别看自己拿着刀枪棍棒。可要和这些军兵厮杀,完全占不到便宜,何况看这些大汉一个个都是精锐模样,衣甲刀剑都是精良,不知道是谁家家丁。
“几位大爷,凶手就是那人。你们快抓啊!”
报案那伙计可是不知道这些捕快的尴尬,进了屋子指着那兵丁就是大声喊道,被他叫到的那兵卒正站在那军将的左边,听到喊声之后,恶狠狠的看了过来,把那伙计吓了一跳。连忙躲在捕快们的身后。
凶手是谁,天津卫清军厅的捕快们早就看得明白,那边墙壁上还有血迹,这十几个军兵中,只有一人身上带血。耳看用叭,架势,哪能伸弄拿人。可巴经来到发里。不动也是说不型公,一边心中大骂那报案的伙计,一边互相用眼色,彼此推却。
两个捕头,还是有一个出面抱拳笑着说道:
“小的们是清军厅的捕快,前来捉拿杀人凶犯,不知道这位大人是?”
坐在椅子上那咋,军将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听到这话,缓缓抬起头,沉声说道:
“某是辽镇总兵官帐下,巡守辽北游击孙守廉
一听是辽镇的官兵,而且这人还是个游击,发话的那名捕头更加头疼,游击这个职务都是五品和从四品的武将才能做的,算是镇守一方的人物,这样的人怎么得罪得起。
还没等他说话,这孙守廉却先开口了。声音淡然的问道:
“几位来是抓犯人的!?。
捕快们也不知道他这个反问什么意思,只好干笑着点头,孙守廉猛地提高了声音:
“孙四,滚过来!!”
那名杀人的士兵凶狠霸道,可在这孙守廉面前却不敢放肆,听到招呼。连忙到了跟前,站着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孙守廉坐在那里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倒在地上,还没等那孙四爬起,孙守廉已经站起,朝着头脸就是踹下。
他武将气力,动手又狠,那孙四满脸立刻满脸是血,孙守廉这还不停手,随手拿出腰刀,劈头盖脸的咋了下去。
虽说刀未出鞘,可这刀和刀鞘加起来分量不轻,就好像一个人抡起棍子打人,那孙四被打的满地打滚,痛叫连声。
孙守廉边打边骂,大声的咆哮道:
“在辽东你们这些混账就不知道好歹。横行霸道惯了,来到这天津卫城,直隶重地也这么胡作非为。惹下了这样的祸事,怎么交差,以为还在辽镇吗!!?”
孙守廉越说越是生气,说到最后,索性是停住了打,抽刀出鞘,大声喝道:
“你这等无法无天的畜生,今天某家就先砍了你的脑袋
刀网举起,身边几个亲兵连忙抱住他,其他人都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其中年纪最大那人更是嘶声恳求道:
“将主,将主,看在孙四和将主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份上。咱们到关内办趟差事,却把命丢在这里。怎么对关外的兄弟们交待,将主手下留情啊!”
那边纷纷磕头,哭喊着求告。孙守廉挣脱开抱住他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刀,末了长叹一声,开口说道:
“某家这张脸都被你们给败坏光了”。
四方客栈店里的伙计和掌柜都是满脸解气的神色,这些辽镇的官兵在店里横行霸道,又是在店里杀人,杀人偿命。正该惩治。
捕头们却是苦笑,他们见过的事情多。那里看不出这孙守廉一番做作的意思,果然,孙守廉自责了几句,转头抱拳说道:
“几位,这孙四是跟着某多年的家丁,和家人无异,今日里在这边犯了大罪,自然是要惩处的,但他是我辽镇军兵,自然要用军法惩处。等本将带他回辽镇,再行军法,几位差人觉得如何?”
那些亲兵家丁都已经从地上站起。手握刀柄虎视眈眈的看着清军厅的捕快们,事到如此,还能如何。
别看自家这边人多,对方可是辽镇军将手下的亲兵,那都是个顶个的精锐,动起手来,如何拦阻的住。要真是闹到官面上,那辽镇总兵李成梁颇为维护下属,自己上司才不过是个五品的同知,也是抗衡不过。这孙守廉把套路做足,给了自家理由个台阶,已经是不错了,左右是辽镇的事情,天津卫清军厅这般也管不到,留给那未到任的兵备道操心就是,当下也干笑着回礼说道:
“既然大人这般说小的们这就回去复命,尸首烧埋,就要劳烦大人了,小的们这就告辞。说完那捕头回身招呼了一声。一干人转身就走,留下掌柜伙计目瞪口呆。
孙守廉对着那躺在地上的孙四又是一脚,恶狠狠的骂道:
“快给老子起来,兵备道不上任,那差事就交办不完,从今天到明年走这段日子,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呆着,要是再惹事,老子先砍了你
得知牵扯到辽镇的游击,高同知也是头疼,正打算捏着鼻子糊涂过去。可天不遂人愿,上午捕快回来,晚上那四方客栈的东家就上门拜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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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造船难求公道
那四方客栈的东家也是做过官的,致仕迈乡。功名品级尚,吊然没有实际职权,但在官场礼节上。表面此种人反倒比现任官受敬重,毕竟品级相同,他还有个年资高。
大家都是官,这东家见到清军厅的高同知也是不怯场的,进了门。落座奉茶,四方客栈的东家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高大人,这桩事不能这么糊涂过去了啊!”
高同知想把话头引开却没机会开口。听到这话苦笑着开口说道:
“杜兄,这案子牵扯到辽镇的游击,那人既然要含糊下去,高某这边还能奈何,真要是闹大了,弄到辽镇李总兵那边,到时候案子交待明白,可高某这官还做不做?。
李成梁镇辽东已经快二十年,位高权重,朝廷极为看顾,加上李成粱舍得花钱,朝中无论谁当政。辽东的银子总是大把送上。所以多方维护的很。
这案子真要闹大了,李成梁这等高个的人或许还要顾及自家的面子。不维护自家兵丁,可杀或不杀。都是面子难看。
得罪了这样的庞然大物,甚至都不用李成梁本人做什么,有什么相熟相好的说句话,打声招呼,高同知这官就不要做了,还不知道有什么狠辣手段整治。
那杜东家神色变幻几下,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杜某也知道高大人的难处。咱也是在这官场上走过的,考绩为优。这调职的时候万万不能出事,要不然耽误了大好的前程,高大人您也是为难啊!”
听了这话,高同知为难中带着些羞愧的神色,起身给这杜东家做了个揖,开口说道:
“还要请杜兄体谅小弟的难处!”
脸上做的好看,高同知心中却是暗骂”了想要不是你姓杜的有个堂弟是都察院的全都御史(个在副都御史下),本官又何必给你这般客气。
没想到那杜东家也是起身抱拳说道:
“高大人,不是杜某不体谅,奈何死的那人是山东左参政的亲戚,要真是闹将起来,杜某这边交待不起,高大人这边也是有难处啊”。
这朝中有人情况又是不同,山东左参政比不得那辽镇总兵,不过。这文贵武贱,这左参政将来还不知道如何,又在近处当官,更不要说品级远远高过自家,还是个得罪不起的角色,高同知脸立刻时苦了起来。
高同知和杜东家此时倒是难兄难弟,那边都是得罪不起,总要取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好。“杜兄可知道王通?”
“在天津卫这地面上,那有不知道王通的,高大人这么说的意思是?”
“那王通虽然横行霸道,却是个讲道理的,当年他在京师的时候看不平事也多有仗义相助,今日这桩事怎么说也是当街杀人,且伤的是无辜良民,不如杜兄你求到那边,没准还会给个交待
高同知说的平淡,那杜东家却听的连连点头。
已经是腊月十五,十一月下半的时候开始,每次去往运河边和海河边。都觉得那风吹的好像刮刀子一样。
案着皮袍也遮挡不住,凡是隶属于王通的劳力们居然还有口热姜凉喝,未必有什么新棉衣穿,可身上也也都是裹得严严实实。
腊月初十的时候,海河那边的劳力主动的活计就集中在铺路修路上了。从运河那边,从天津卫城那边。通往海河的道路非常差,可以说没有路,完全依靠人踩踏出来的,货物多起来。大车都走不了,那就无
了。
这么冷的天,王通清早还是要出门,还要去城外的火器作坊和任愿任主事敲定来年的生产计划,当然这个时代不叫这个名字。
王通现在手里有五艘海船,其中三艘都是破烂的很,还有两艘对方要是来年拿银子过来赎还要还给别人。
如果想在海上贸易做文章,哪怕仅仅做个口岸,有自己的海上力量都是极为重要的事,王通在破了唐家河那个私港之后,就开始琢磨自己造船的事情。
他目前手里的匠作力量有两支,一个是乔大这边的作坊,另一个就是火器官坊,现在都在他自己的统领之下。
近千名有手艺的匠人,几千名学徒,物料什么的都是不缺,王通本以为造船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腊月间和那任愿一谈才知道其中难处。
天津卫城不是没有船匠,可这些船匠只能造近海打鱼的渔船知板,就连现在这几艘海船的破损都是匠坊的工匠琢磨着修的。
嘉靖年间禁海,各处的船厂烧毁,工具和图纸被毁掉,大批的船匠不是转作其他,就是被闽淅的海上豪强州帆尖。结果隆庆年开海,内陆合法商人居然找不到什么沁蹦…尖,就是想造也没有法子。
连普通的海船都无法制造,那就更不用说什么战船炮舰,这类船只的要求更高。
最起码要把手头的几艘海船改造一下。任愿平时琢磨的是铸造火炮。制作火镝,对这造船的勾当真是一窍不通,现在也是赶鸭子上架。
王通每日里过去,也是希望自己的知识能够对对方有些帮助,双方共同琢磨出点子出来。
家里的小厮开了大门。马匹慢慢出门,马上的王通在那里琢磨,光是这么闭门造车肯定不是办法,还是要招揽些懂行的船匠才行。
现在这懂行的船匠也就那么几处。淅江、福建和广东,可这些船匠都海商和豪强手中,想要招揽也是招揽不来,倒是那广东澳门的葡萄牙人可以去想想办法,不过自己凭什么让对方远涉几千里来到天津卫。
在澳门学习铁匠技术的时候。曾经在铁匠铺子里认巴蒙德做了老师。双方的感情相当不错,不知道巴蒙德还在那里不在,毕竟已经快三年了。
今天去匠坊那边,不如安排那洋人工匠自家的人一起去一次澳门,这些洋人从万里之外的欧洲来到大明,就是为了发财,财帛动人心,自己这边舍得花钱,自然就会请动工匠和人才。
想到这里,思路开了不少,既然去了澳门,那就不必光请这船匠了。懂得造西洋枪炮的工匠也可以请过来一批,想的更远些,懂得工程匠作的,凡是有技术的都可以请来。自己这边钱财还算充裕,总归为了更长远。
才走出府门,去听见前面有响动,身前有人大声喝问,身边几个人更是抽出了兵器,王通心中一凛,方才走神,身体下意识的弯下,手按在了刀柄上。
前面短暂吆喝了几声,却立亥恢复了安静。
等王通注意过去的时候,却着到几个人被前面的兵卒按到地上,正在那里不住的挣扎。
王通松开握在刀柄上的手,在马上看过去,过来的几个人已经被士兵们完全制住,谆家的一名家将已经骑马到了那几个人的跟前,厉声喝问。
“大人,大人,要给小的主持公道啊!!”
王通眉头皱了皱,叫这声“大人”出来,说明那边拦路的一干人都不是什么平民百姓,最起码有些官面的亲戚在,要真是平头百姓的话,恐怕第一句喊的就是“青天大老爷”
“带过来!”
在马上喊了一声,走在前面的兵卒干脆利索的把人拨身一遍,就给带到了这边来,值守带队的却是马云本,就是那个在当初选拔时候。表现最为出色的那介。马云本,此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到了王通马前,马云本先行跪下,惭愧的说道:
“是属下等看护不严,被这几个人钻了空子,请大人责罚”。
大家都能感觉到王通手下这蒸蒸日上的势头,这些有本事有心气的都憋着劲在王通面前表现,可今天却弄出这桩事,大大的丢脸。
王通在马上看了眼,笑着说道:
“不干你们事,他们几个就是来告状的,因为他们没拿武器,不想攻击,所以你们自然就忽略了,起来吧!”。
马云本磕了个头站起,那几个口喊“主持公道”的人被带到王通跟前,王通在马上笑着问道:
“山东布政使司左参政不是被杀苦主的亲戚吗,这层关系为什么不冉。那个杜老板派人和你们点出本官的名字。你们倒是来了。”
这话说出来,来拦路告状的人顿时是愣住,其中一人咬咬牙,开口说道:
“要是回山东求了文书状子,这隔着省,还不知道要行文多少功夫。那人又是辽镇的军将,到时候回返那里抓去,这天津卫没人给小的们做主,听说王大人清正廉明,特来找王大人给小小的们一个公道!!”
王通笑了笑,这事昨晚就已经由张世强报到了他这边,甚至这几个人门口拦路准备告状的事情刚才也有人告诉。拦路告状的人看着王通神色淡然,心下着急,不管不顾在那里拼命磕头,哭诉道:
“大家准备后日一同回家。可怜那人家中还有父母妻儿,等着一同回去过年
“杀人偿命,本官给你们这个公道
王通淡然说了一句,转身养声喝道:
“召集第一营!!”
第二章会晚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杀人偿命就是公道
,出事那苦串嘴快。的确是挑衅在毙,殴打顿也不悔过:不讨当街杀人却是恶行大罪,既然清军厅那边不管,那就要有人惩治了!”
第一营要集合起来也是快,谆将等人也都骑马跟上,那几个来告状的来前也想了种种难处,本以为要费一番纠缠和苦处才能求到。
却没想到王通答应的这么痛快,看着兵马集合完毕出门,这几个来告状的山东客商反倒是有些慌。
事情来的太容易,总让人怀疑真假。难道这王千户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王通只是淡然说了一句,自家打马先走在了前面。
谆将却打马赶上,面带忧色的低声劝道:
“老爷,是不是该慎重行事,那边可是辽镇的游击小的在蓟镇时候也听过这孙守廉的名字,说是那李成梁的亲卫出导。”
王通沉默了会才开口说道:
“当街杀人不仅仅是坏了律条。更是坏了天津卫的秩序,若是当街杀人都没有惩治,那宣府、蓟镇的兵来呢,京师的兵来呢,要是杀到了咱们锦衣卫的人呢!”
话说到这里,诸将沉默了下,又是说道:
“老爷,辽镇李总兵权势栖重,为一妄言之辈得罪大将,实在不智啊”。
“得罪了好,各处对我这般提防。若我卖那辽镇李成梁的面子,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怀疑,倒是得罪了让人放心。”
话说到此,该将也不再多说,打马跟上王通,王通迎着寒风深吸了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归根到底。是他无法容忍这种恶行。
王通是大明的锦衣卫,他的责任就是维护这个社会的正常运行,维护大明帝国的正常秩序,可军兵当街杀人却意图逃离惩处这件事却触及到了这个底线。
很快就到了四方客栈那边,王通拿下火饶,大步走进了客栈的大堂中,找了个座个做下,并口说道:
“把孙大人和手下一干人请过来!,小
他声音森冷,手下兵卒自然知道怎么做,客栈的掌柜和伙计倒也乖觉。立剪给锦衣卫兵卒指明了去处,这样的官员住店,一般都是包下咋。宅院的。
王通坐在座位上,取出火统来。先是把用干布把火饶擦拭了一遍,冰凉的火器多少也变暖了些,然后按部就班的装填弹药,用通条务实。
这时候在客栈大堂的另一个方向传来了惊叫和怒吼,还有冷静的号令声音。
闹腾的时间很短,在锦衣卫兵卒的兵刃相逼下,辽镇游击孙守廉和一干亲兵聚在一堆,神情愤怒的走了进来。
看到王通身上穿着的千户号服。孙守廉脸上的怒色更甚,粗声喝道:
“本将是辽镇巡守辽北游击孙守廉,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妄动刀兵。你们想要干什么,还有没有规矩王法!”。
听到“王法”的说法,王通忍不住咧嘴一笑,把手中火镜放在桌上。开口说道:
“王法,你们也谈王法,让他们站成一排!”
命令下,锦衣卫兵卒们立刻是拿着长矛吆喝起来,到没有动手去捆绑。不过就是用兵刃逼着,但在寒光闪闪的利刃逼迫,尽管心中不情愿。口中怒骂连声,可还是被逼得站成了一排。“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刘都堂和我家大帅也是相识,这个千户不要肆意妄为,到时候追究起来,不好交代”。
对方完全不听他们说话,孙小守廉心中却有些没底,声色俱厉的在那里大喝。王通坐在那里也不起身。只是朗声说道:
“谁是孙四,站出来。”
“蓟镇大帅戚继光和我家大帅乃是旧交。你要是胡作非为,难道不考虑将来吗!!”
“谁是孙小四,站出来!!昨日敢杀人,今日不敢出来了吗?。
王通依旧不理孙守廉色厉内荐的喊话。却是提高了声音,大堂很是宽敞,桌椅已经被锦衣卫兵卒搬空,众人兵器都对准了圈内的辽镇将兵。听到王通喊话,孙守廉的亲兵都下意识的看向孙四。
眼下谁都不敢乱动,要是有什么异常。恐怕身上立刻就被戳出十几个血窟窿出来,在不远处探出头看着的掌柜和伙计自然也是认得人的。
众人目光都投注在一处,就算是藏也藏不住的,孙四左右看看,迟迟疑疑的走了出来,孙守廉在边上想要上前一步,周围的刀剑立刻靠近了几分,立刻不敢再动,却听到王通在那里出声问道:
“你是孙小四吧”。
孙四下意识的点点头,王通拿起放在桌上的短侥,看了眼鸟嘴夹那处的火绳,对准孙四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大响,孙四的身体就好像是被大锤砸中胸口,身体向后一仰,直接摔在了地上。小沾辽镇游击孙守廉和他的亲者是屋中锦衣卫第心圳卵卒,都被这突然的火镝大响吓了一跳,众人都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在柜台里面的掌柜和伙计个更是吓得大叫起来,王通不耐烦的摆摆手,立玄有士卒过去把人赶了出去。
等众人回过神来看地上,孙四胸口开了个大洞,血流满地,已经是死的透了,孙守廉低头看了半响。抬头的时候满脸全是恨意,指着王通。手臂颤抖,开口冷声说道:
“好,好,这位千户大人
王通站起身,开口朗声说道:
“今有辽镇兵丁孙某,当街杀人后拒捕。被当街格杀,由天津锦衣卫千户出具文书,将尸还本拜”
说完这咋”孙守廉网要怒骂。仔细一琢磨王通的话,却是愣在了那里,王通也不理会他,又是开口说道:
“把告状的几个人带上来。”
那几个告状的商人就在外面等着。听这里面怒吼叫骂,最后一声大响。心中正忐忑的时候,兵卒却把他们带了进去。
山东商人们被带到那跟前,王通指着那尸首说道:
“杀人凶手是不是这个人”
商人们根本没想到片刻之间,凶手就已经死在了店里,目瞪口呆的愣了半响才点点头,王通开口又说道:
“你们求的公道已经有了,杀人偿命。你们几个去清军厅那边录一份文书,带着同伴的尸首回止东吧!!”
山东的商人们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个结局,本以为要打官司花银子。只要把人抓住,然后请山东那边关系过来,而且这行人中如此的要个公道,也未尝没有让自家脱身的意思,毕竟人是山东人,山东布政使司的左参政也是当地的父母官,得罪不起的。
可今早才拦路告状,最多也就是一个时辰,凶手已经是死在他们面前了,压根没有反应过来,昏昏噩噩的。好歹知道跪下谢恩,谢过之后。自有人引着他们去清军厅办手续了。
把这些都安排完,王通转向孙守廉。方才已经把辽镇这十几个办差的人全都晾在了那里,辽镇游击孙守廉也看出来王通只是针对孙四,不会对其他人如何,也就放了心,只是冷笑看着,王通转过来,开口说道:
“本官天津锦衣卫千户王通,若对本官所做裁决有什么疑问,尽可上告诉讪,想必各司衙门会秉公办理”
话未说完,早就忍不住的孙守廉在那里出声骂道:
“本将手下管着几十个千户,你锦衣卫的千户
“来天津卫城办差做生意,本官欢迎,要是再有犯法的事情,就不要想回到辽东了,今日打扰。告辞!”
王通笑着抱抱拳,大步离开。
围着孙守廉身边的兵刃也都是撤下。众人随着王通一起离开了店门。身边没有兵器逼迫,可王通谈笑间用火锐轰杀孙四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围在孙守廉身边的亲兵一直不敢出声,直到王通上马离开,才凑到孙守廉跟前大声说道:
“将主,咱们辽镇的人可不能这么白死。这么个半大孩子也这样目中无人。”
他们怒气冲冲的说着,可孙守廉正在疑惑的盯着王通离去的方向,嘴里低声念叨着“王通,王通”边上一名亲兵上前低声说道:
“将主,不如安排了马匹,晚上进去结果了这小小贼,给孙四报了仇。咱们快马回辽镇就是,出了关谁还能奈咱们如何!”
孙守廉干脆没有理会,双手重重一拍,大声说道:
“原来是他
话音未落又是愣住,周围的亲兵眼看着孙守廉刚才因为怒气涨红的脸迅速的变白,大堂中虽然暖和,可还没到出汗的地步,但这孙守廉脸上开始涌出汗来。
周围的亲兵都是慌了,难道自家将主被气出什么急病,网要询问,孙守廉总算又说出了一句话:
“这可真是祸事了。”
”
“大人,城内城外的能容客百人的客栈,听了大人主持公道这件事之后,有几十名要离开的客商又是住下了。”
腊月十六的早晨,有人早早的把消息送到了王通这边,王通笑了笑。对在屋中的蔡楠和杨思尘说道:
“你们听过投资环境吗?”
那二人自然摇头不知,王通笑而不语,正要看下一件公务的时候。门外有人朗声通报:
“老爷,辽镇巡守辽北游击孙守廉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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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北货南来生意最大
”这通报说出来,屋中众人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杨思尘和蔡楠都是站起,王通也是诧异的抬头。
外面则是密集的脚步声响,能听到马三标的大集门在哪里吆喝道:
“兔崽子肯定是昨天不服气,今天上门找麻烦了,今天就让他看看咱们锦衣卫的本事!”
马三标这几日都是城中和城外来回的跑,昨日恰好不在,回来听到之后颇为惋惜,恨自己没跟着过去威风。
他在锦衣卫虎威军中的威信颇高。就和当年李文远对马三标的评价一样,尽管学军中的技艺晚了些,可天生就是这样的材料。
现在身强力壮、武艺精熟,又是勇悍直爽的性子,标准的武夫样板。也难怪在军中人人喜欢,马三标在外面吆喝,府中的护卫都是齐声的答应,各个也是摩拳擦掌的准备。
“谆将出去看看,如果就是上门求见。就带过来,这是天津卫地面。咱们的地盘,还能翻上天不成。”
王通坐在那里吩咐了几句,猛的提高了声音喊道:
“所有护卫不得妄动,各归值守!!”
他这一吼,外面嘈杂的立剪是安静下来,谭将在那里躬身答应,出门相请。上好毛皮若干,熊掌、鹿耸若丰,老山参四对。另有现银一千两。
不管是公务还是私下,初次见面。备下这样的礼物都可以说是厚重。被领进来的孙守廉换了一身员外长衫。满脸的笑意,客气异常。
屋中只有王通和马三标、杨思尘在,那孙守廉一进门,就抱拳笑着说道:
“昨日不识王夫人,孟浪冒犯了。多多得罪,还望王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孙守廉如今是四品的武将,有着游击的实缺,在辽镇有自家的上万兵丁,管着的地盘有几咋。河间府这么大。人口也是十万向上,论起明面上的权势地位,都要比王通高出太多,做出这样的姿态,的确是客气到
。
“本官昨日只不过是办差,并不针对孙大人,大人请坐,看茶!”
王通从对方进门到现在,一直是在仔细观察,这个和气客气的态度的确不像是有什么作假的地方。
如果不因昨日杀死孙四的事情结怨。那自然是最好,王通不想因为当街杀人却没法惩治而吓跑各地来的客商。同样不想杀了凶犯而和辽镇的军将结仇,看见那价值不菲的礼单,看到对方这谦卑的态度,也就客气起来。
看到王通起身笑着请坐,孙守廉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连忙抱拳谢过,做到了椅子上。
孙守廉今年三十多岁,又是位高权重,而且还是客人,王通连出门相迎都没做,甚至进屋后都没有立刻站起,不过孙守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态度反倒是更低下了几分,这分明是下官见上官的模样。
“关外辽镇,和关内交通不畅。消息很不方便,孙某昨日不知道是王大人办差,要早知道,何必大人亲临,下一个文书,孙某就把人绑到衙门去,依法惩治绝无二话。
所谓消息不方便,那是假话,辽东总兵官李成粱对朝廷的风吹草动都是关心,京师和辽阳之间交通消息的快马每日不断,京师有什么事,辽阳收到消息不会超过八天。
孙守廉这等辽镇大将,自然知道王通如今是万历皇帝最崇信的臣子。一个人在天津卫做下无数大事。
他来天津卫办差和兵备道相关。与王通没什么相关,所以也不准备相见,昨日碰上之后,因为天津锦衣卫的兵卒身上穿着的是粗布的号服。看不出什么衙门的,开始并未觉察,听到王通报出名字就知道不好。
孙守廉也是滑头,知道自家若是当时就显出认识的模样,搞不好会让对方怒火更盛,知道咱家名号,你还敢这般,索性装个糊涂,来个不知者不怪,而且对身边那些愤怒的家丁也有个交待。
昨日糊弄过去,但却不能一直糊涂下去,得罪了天子幸臣,后果是什么,凡是做官的人都心里明白。这才连忙来拜访。
来时本有个担心,年轻气盛脾气就大,昨日自家的态度也很强硬,要是这少年千户火大起来,双方僵下去。毕竟辽镇自己还有个面子在,这件事脱不开不说,要惹得大帅生气。那也不美。
没想到这人虽然是少年,可做派赫然是官场老手的模样,给台阶就下,大家好看,既然这般那就好办事。
“孙大人无事小竹二尝殿,来圭某众边有什么事吗。”“其实孙某是登门拜谢了。”
孙守廉说了句让人诧异的话,然后起身拜了拜,坐下并口笑着解释说道:
“这杀人乃是大罪,苦主的家人总是要去官府闹的,就算孙某顾念着多年同袍情分带孙四回了辽镇。可到时候刑部行文辽东,大帅那边保或不保,里外却都不好做人,总归要为难,还不如这样死了干净,杀人偿命,对苦主也是个交待。”
王通点点头,边上一名兵卒端茶过来,王通举起茶杯做了咋。请的姿势。神情态度间已经客气了不少,孙守廉心又是放下不少,笑着喝了口茶。
那少年千户身后站着的大汉看起来倒是把好手,那个领自己进来的中年人看那做派气度,最少也是个千总向上的,再看坐在一边低头的文士,也比大帅府中那些幕僚书办沉静,喝茶间隙,孙守廉把屋子打量了一圈,对屋中诸人做出了判断。
不过当中端坐的那千户王通却有些奇怪,身形高壮这个不稀奇,辽镇将门子弟这个轧已更高更壮的也有。可那沉稳气度却很怪,少年人不管怎么老成,也少见这样的沉稳模样,这只有三十岁以上的人才会有。他在观察。王通也在看他,谆家的家将,御马监的武官,甚至还有李大猛等人的做派,他都是看过了,大明武人是什么模样他大概有咋。判断。
眼前这位游击孙守廉双手骨节粗大。身材健壮,的确是武将模样,可总觉得身上有些怪异的地方,有点像是商人”
辽镇那边和勒子整年厮杀,做到游击这个位置的都是有人头战功的。厮杀汉为什么如此圆滑,还像是商人,真是怪哉。
双方都假模假式的喝茶,却找不到什么话可说,尴尬的安静一会,孙守廉看王通比他还沉得住气,干笑了几声先开口了:
“王大人,孙某来天津卫这边。本来是找兵备道那边商议军粮转运的事情,可新官要明年才能上任,只好在这里等了,这功夫到处溜达。去了运河边上,也去了海河边上,里里外外这兴旺劲,真是让人看着高兴啊!”
王通点头笑笑,孙守廉开了口。继续说道:
“南边来的,外洋来的,都汇集在这天津卫地方,买什么容易,卖什么容易,这真是黄金宝地,孙某妄言一句,不出三年,天津卫肯定会成天底下最繁华富庶的所有。
“孙大人好眼力。”
能做出这个判断,不需要什么太聪明的头脑,但一个城市的富裕和兴旺在自己手中诞生,这样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孙守廉这个话,王通直接当成了对自己的恭维,泰然受之。
“孙某自己都掏钱在海河那边租了四个铺面,到老了要是幸运,不死在沙场上,就领着家小来天津卫享享清福,到时候还要请王大人多多照顾,不对,到时候王大人早就在朝堂之上了,怎么还会在天津卫小小小地方,说错话了啊!”
大家客气客套,这孙守廉却不知道海河边上的铺面是王通的产业,但说了这么多,孙守廉总算说到了正题。
“不知道王大人去没去过关外,天下人都说关外苦寒,却不知道那边是个宝地啊,毛皮小人参、山珍多得是,那边的轻子和野人手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孙某多次听关内的人说这些在关内能卖高价,这次来天津卫的市面上看看,居然比关外那边卖出了十倍二十倍的价钱,这是多大利啊”。
南货通过运河通过海上来到北方。就是暴利,同样的,在关外的货物特产来到关内同样是暴利。
“每年这边就是些山西商人过来。价钱压的低,货拿的少,俺们辽镇根本赚不到什么钱,看到天津卫这边商户众多,交通方便,在下就想,如果货物运到这边来,不知道要多赚多少。”
听到这里,王通笑了笑,开口说道:
“来天津卫贩卖就是,只要不闹事犯浑,照章纳税,本官绝对是护着的,一切方便。”
孙守廉干笑了几声,又是说道:
“大人公正廉明,孙某是知道的。不过辽东乃是军镇,和关内通商交流,多有不方便的地方,到时候还要请王大人多照顾才是,货物出让。海关,永平府,过顺天府到天津卫,要过几个,”
“为何要走陆上,海上岂不是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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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办家塾新商行
斤到王酒众向专海卜岂不是更方便“”那孙守廉愣愣煦洲”尔了几句客气话,笑容满面的起身告辞。
进来的时候,王通是在屋内接见。出去的时候,王通却是一直送到大门口,双方在大门处都是做足了礼节。
一直看着孙守廉上马远去,走回院中,张世强凑上前低声说道:
“孙守廉这次来天津卫,是为了转运军粮交割的差事,广宁卫和宁远卫两处的军粮要从天津卫这边走。和天津卫兵备道这边有往来
这些消息在天津兵备道官署就能打听出来,反正布置有眼线一问就知道。“四方客栈那边的消息如何?”
“那边说这孙守廉来了天津卫之后,就是到处走走,喝酒作乐,在牡丹院常包了几个粉头,也没什么人和他来往
王通点点头,这就可以大概做个判断了,走回屋中,谆将开口问道:
“老爷,要吩咐赤黑他们备马?去各营看看。”
“先不急,三标,你去老张家的店铺看看,把张纯德和古自宾叫来,本官在这边等他们!”
一听去张纯德家,马:标立匆兴致高了起来,王通哭笑不得的补充了一句,叮嘱说道:
“不要赖在那边不走,快去快回!”
谁不知道马三标和那张家女儿关系越来越近,没事马三标就往那边跑。这么一说,马三标也是闹了个大红脸,抱拳行了礼,在屋中诸人的笑声中快步跑了出去。
看着马三标出门,俘将笑着说道:
“马大姐那边已经定下了日子。说是明年三月就把张家的闺女迎进门,三标这是急什么啊”。
“男女有别,张家女儿还没过门,他整天这么过去算什么,外面少不得风言风语,该将你也要提醒下才是。”
“王大人,谆师傅,你们不知道,三标过去是逗那个玉珠的,就是带着的那孩子,开始那孩子怕马三标怕的要命,这整天跑,不是给糖就是买玩意的,孩子渐渐也亲他了。没事就朝着家里领,马婶子那边也欢喜的紧
这却是蔡楠的说话,他个宦官身份,王通这边的内宅倒也不忌讳他。开始时候马婆子反倒觉得蔡楠年纪不大孤零零的来天津卫可怜,做了几件衣服,叫到家里吃饭什么的,蔡楠倒是和马家亲近的很。
众人哈哈笑出声来,杨思尘在边上有些愣怔,这边王通看着颇有决断。蔡楠又是宫中出来的监军,谭将气度沉稳,胸有城府,几个人各有所长,地位高下又有区别,可却经常像是此时这般,大家如同一家人一样的谈笑。
这样的气氛会在这样的团体之中吗?杨思尘总觉得自己想不明白。可又特别想融入这个团体之中。
说到这里,王通却顿了顿,拍拍额头说道:
“谆将你的孩子今年十一了吧?”
谆将一怔,随意点头回应,谆家十七个人,十二个成婚的,都有了子女,他们年纪不小”不过东征西讨,也都是在谆纶去了蓟镇之后才安顿下来成亲。
“记得你说,你的孩子不想学武。一直在私熟里面念书,咱们锦衣卫中有家眷子女的不多,不过也不要放在外面,一并集中起来。学文的就让蔡监军和杨先生去交,学武的,更不缺师傅,咱们管饭,管住也成,反正不要他们一分钱,杨先生,这件事交给你去交办。宅院银钱什么的,一切方便,元宵节之后就正式开学吧!”
杨思尘连忙站起答应,月要记下,王通迟疑了下又是说道:
“杭大桥那批原来的,还有咱们不收的那些兵卒,海河边那些劳力。他们要是有子女愿意来学,也一并收下。”
杨思尘又是答应,蔡楠那边该说的说完,起身招呼一声,去隔壁他办差的地方做事去了,张世强这又是把张世强和孙大海喊了进来,进门之后对张世强那边说道:
“十二月的平安钱不要留了咱们那份了,一并给京师那边送去,冯公公、张公公的礼金,还有京师治安司上下的礼品也要提前准备,现在就去安排清帐吧,今年收支各项的帐目一定要理清,年底也要送到京师。”
“大人,那这帐目清查到什么时候?”
“清到十二月十五,不要出什么讽漏,也不要造一点的假,这帐目送进去,怕是十二监管钱的人都耍来查,将来还要来咱们这边一笔笔核对。”
张世强神色郑重的答应,王通手下各项,兵马、生意林林总总,帐目核对清查,可是个不小的工程,现在做已经有点晚,张世强领了命令,转身立刻出门办理。
屋中只剩下四人,杨思尘
“大人,学生看京师那边来的文报。现在陛下对御马监的孙公公亲近的很,咱们今年要是仅仅送银子、账本过去,虽然忠心深厚,可陛下那边未必会看在眼中,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学生有个浅见,天津卫这边西洋船来的多,有不少的稀罕的外洋玩意,不如采买一批送过去”
话还没说完,王通却哈哈笑了,笑着说道:
“这些玩意的确会让陛下高兴,可太后娘娘和张先生那边看了会怎么样,这个事情不要提了
杨思尘有些急,身子前倾说道:
“大人,天子这边,
王通却没有接话,反倒是笑着转头对孙大海说道:
“下午记得通知李虎头。这次送到京师的年货就由他押送,一定要让他把年货送到每个人的手上。
孙大海躬身领命,杨思尘在那里一愣,仔细琢磨了琢磨却是笑了,在那里冲王通作揖说道:
“大人深谋远虑,学生佩服。”
王通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开口继续对孙大海说道:
“城内城外各家铺子也快到了过年的时候,你领着人,让两家货栈的掌柜和你一起,把各家铺子都查一遍。凡是有销售关外货物的,价格、存货、从那里进货,这些都要查清楚,一笔笔记录下来,城内城外都要看。”
孙大海这边答应,王通话还没有说完:
“天津卫城内城外的店铺看完,你这边去一次京师,和虎头一起护送货物,然后去和治安司那边一起把京师内京营关外货物的铺子查一查。”
这边交待。杨思尘拿着纸笔飞速的记录,一的都要成文归档,这也是王通的规定,每天的日志王通晚上都要过一遍。
孙大海刚出门,古自宾和张纯德已经走了进来,两人和王通初次遇上的时候都已经大不一样,古自宾本就是富商出身,一直没遇到什么挫折,和王通在天津卫重逢之后,家业更加发达,加上背靠王通,天津卫地面上的人等闲都要敬重三分。这举手投足间还带些威严贵气。
张纯德从极为落魄的境地到如今天津卫商人中的大拿,时间不足一年。不过当初的寒酸窘迫现在也找不到了,完全是富态豪商的模样。
不过他们二人也都知道自弓如今这变化到底来自何人,更别说他们二人的生意中王通已经占了大头。
一进门少不得要磕头见礼,王通坐在椅子上向他们身后看了眼,不见马三标踪影,禁不住心中笑骂了一声,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们把精明强干的人物各抽出一半来建立个新商行,银钱本官来出,股份本官七,古自宾二,张纯德一,要快,出了正月就要立起来,在海河边上本官已经给你们留了铺面。”
两人又是磕头下去,两家在天津卫勉强也能称得上是巨商,铺子里那些掌柜、帐房、伙计什么的自然也是出了大力,一下子抽调出一半人来。生意还不知道要亏多少,不过古、张二人却没有别的话。
他们心中明白,不管王通要做什么生意,给他们这二成、一成的股份绝对会比从前的生意赚钱,这不是求他们二人做事。而是给他们送钱。
“至于这份子分配,过几日做介。文书画押盖印,但莫要对外说,谁要问,就说你二人合伙。”
“听王大人的安排,小的问一桩事。这商行叫什么名字,这匾额挂牌年前就要做起来了。”
王通站起来走了几步,转集笑着说道:
“按说在这海边,四海这名字不错。不过用的烂了,取个对仗,就叫三江吧,三江商行,名次听的也是气派。”
古、张二人连忙应承下来,他们两个在这里没有说话的资格。王通交待完毕,这二人就下去了。
不顾屋中有人,王通兴奋的搓搓手,开口自言自语道:
“垄断不了南货、洋货,那就把关外的货全都垄断下来”
京师,紫禁城,御书房中,万历皇帝无精打采的看着内阁的票拟,带着些埋怨说道:
“左右是张先生提的名单,冯大伴看过的,母后那边也点过头,司礼监直接批了就是,寡人看又有什么用!?”
边上的张诚微微摇头,网要说话,就听到外面通报道:
“万岁爷,御马监监督林书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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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事出有因宫中新贵
示到御马监监督大监林书禄的名卓,司礼监秉挚长监猪瑰眉毋玻了皱,这林书禄上窜下跳把宫内搅得的不安,来御书房干什么。
万历皇帝却好像知道张诚的疑问一样,转头说道:
“张伴伴,是联叫他来的。”
听到小皇帝这般说,张诚连忙平静脸色。微微躬身,并口宣道:
“万岁爷宣林书禄锐见!!”
外面赵金亮推开了门,林书禄快走几步到了书案之前,跪下磕头见礼。万历皇帝和气的说道:“林书禄办差也是辛苦,起来说话就是。”
这边谢恩站起,林书禄垂手站在那里。万历皇帝也不抬头,又拿起一份折子随手翻阅,开口说道:
“如今御马监在清查这些年的衣甲兵器,营房修建是吧!?”
“回万岁爷的话,年终清帐,御马监军需这边的帐房查出几处砒漏,损耗和库存的实物对不上,奴婢这才安排人继续清查,年终结帐,这个弄不明白也不好交待”
“哦,你们御马监这三十年人员、编制更迭的都是厉害,这其中不知道多少人经手,其中有些模糊处也难免。”
万历皇帝淡淡的回答说道。林书禄偷眼抬头看了看皇帝,又看看在皇帝身后的张诚,恭谨回答说道:
“万岁爷圣明,御马监各司各营,有人趁着这更迭频繁,钻空子捞取好处。不知道多少内常流失,坏了祖宗规矩,也坏了御马监的战力,”
“老林,你们办差用心寡人是知道的,不过内廷的差事,除了用心,还要讲个和气不是?你进御马监这么大查了三次,现在上下都是人心不安,彼此提防猜喜,这又是何苦,过去的事就过去,不必查了。”
说了半天,终于点到了题目上,张诚抬起头瞥了眼边上,又看了看前面,然后又是低下头去。
林书荐眉角抽了下,随即更加恭谨的躬身说道:
“万岁爷明见万里,教刮的是,奴婢这边这就封帐,明年从头开始,奴婢办差也是急切了,没想到伤了和气,还请万岁爷恕罪。”
万历抬起头,笑着说道:
“联就是叫你来叮嘱下,你也没什么错处,今后用心办差,太后他老人家和联这边都知道的,下去吧。”
那边林书禄又是磕了头,退出了御书房。
万历皇帝又是低头看起了奏本,没看几眼脸上又有了烦躁无聊的表情,张诚却在边上一直是沉默无言。
林书禄退出了御书房,从那院门离开,走在道路上神色一直是平静温和,来往的小宦官问安行礼。他都是温和回应。
如今的林书禄在宫中的人缘相当不错。尽管他在御马监盯的很严,可受损的都是大太监,对待下面当差的小宦官则是和气的紧,有时候下面的人遇到什么危难困急,求到林书禄身上,能帮忙的都尽量帮忙。
比起冯保、张诚等几人地位高崇,平常连面都很难见到的状态。亲和的林书禄自然在下面人心中印象好。
这么一路走回自家的屋子,几个宦官迎上来,连忙从偏房拿了炭火盆扇旺了送到正屋去,林书禄伸手在炭火盆上烘了会,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道:
“帐不要查了,在各处库房盘存的人也掇回来吧。”
边上的几个人都是一愣,其中一个大着胆子想要说句话,林书禄淡然说道:
“快过年了,也不必这么操劳,都回来忙年,”
”
快要腊月二十,忙到了这个时节,事情该清的也就差不多了,这时候司礼监反倒是没有御用监忙碌。
御用监那边为了准备宫中过年的各项使用,每天都在外面夫批的采买,银子流水一般的花出去,往日里这就是个最花钱的时候,今年王通给宫里已经送了将近七十万两金花银,手头宽松,花的自然大手大脚。
冯保除了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之外,还是御用监的掌印,现下忙年要紧,用在司礼监的时候就少了些,张诚是天子伴当,白日里不少时候要随身伺候,也没时间来这司礼监。
偏生一个是掌印一个是秉笔,司礼监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二人拿主意做主,这又都是天下大事耽误不得,所以腊月两人在司礼监的时候,反倒是在晚上居多。
“今天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你们几个回去歇息吧!”
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涤黑,张诚把批红的一个折子放在边上,开口说道,张宏和其他几个随堂太监都是起身,客气的回答道:
”
大家都是心思别透的角色,冯保还在里屋,张诚说这样的话。自然二人有话要谈,要不然,张诚怎么会开这个口。
等到一干人走出屋子,张诚对屋中的几个递送折子抄录文卷的小宦官说道:
“你们也都出去吧,关上门,没吩咐别进来。”
屋中人走了个干净,张诚把自己桌子上展开的文卷和折子都合上整理了下,这才走到了冯保那单间中去。
这屋中挂着四个灯笼,里面都是牛油大烛,明亮的很,冯保在那里拿着几个折子,听到张诚进来小抬头开口说道:
“大同和榆林那两个镇又来哭穷,他们真当咱们宫里是傻子、瞎子?难道咱家不知道他们每年和教子西域贸易,赚的盆满钵满,张诚,让兵部和户部下文申斥,实在不行,就下旨责问。”
张诚恭敬答应了,心中却不以为然,大同和榆林的监军宦官都是冯保的私人,那两个镇肥了,这些监军恐怕也赚的不少,光是申斥边镇有什么用处。
想归想,说出来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张诚陪笑着说道:
“冯公公何必为这些粗汉置气,他们哭穷又不是今日才开始,你看辽镇那边,什么盐、茶小牛马、边市、屯垦的权力全在他军镇手中,偏偏还不用缴纳田赋,据说那边做到游击,那就有不逊于江南大商家的豪富,这个样子,今年不还是请朝廷多拨钱财粮食过去吗,申斥下也就是了。”
冯保合上折子,无奈的摇摇头,张诚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掏出张片子递了过去,压低了点声音说道:
“冯公公,这是部义下午查出来的东西,这次倒是和张鲸没什么关系。”
冯保鼻手接过,还没看折片,就先感慨了句:
“部义是个好孩子,有本事也稳当,等过了今年看看有没有能安排的位置,也别寒了他的心。
张诚笑着谢了句,冯保在那里看折片,张诚解释说道:
“孙海虽说在御马监做提督,上面还有人管着,可他是陈娘娘的人,这李娘娘那边也有吩咐,大家也不好多管,孙海手脚也大,没什么顾忌,军需和营房,还有御马监管的皇庄皇店都伸手的厉害,老林先对部义开刀,看着对了上面的脾气,就开始查孙海。据说孙海私下求到了陈娘娘那边,被骂了一顿,”“这么大的数目,怪不得不愿意撒手,去巴结万岁和”这是糊涂了吗?”
冯保看了几眼,把折片上的内容看完,把折片丢在桌子上,开口评价道,张诚在那里笑笑没有接口。
“冯公公,孙海那边现在每晚上都领着万岁爷去西苑玩,有时候要折腾到子时后,有几天万岁爷上朝的时候眼都是红的,听张先生讲课打了几次瞌睡,这也折腾的太过,太后娘娘那边现在不理会,一过问也是麻烦。”
过了会,张诚才说出这番话,冯保在那里沉默了下。缓缓说道:
“毕竟是陈娘娘安排的人,孙海那人贪心了些,不过对李娘娘和万岁爷都是忠心耿耿,对咱们也客气的紧,但这样的折腾也不是什么好事,咱家安排人盯下。”
“还是冯公公考虑的周全。”
,,
临近年关的时候,御马监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那铁面无私的林书禄总算不去纠缠过去的那些讽漏,而且明说是从前一切都既往不咎。
当年那龙膝左卫的监军部义出了岔子,连张诚张公公过去关说都被挡了回来,眼看着这次不少人都要跟着倒霉,没想到居然雷声大雨点的没事了,消息很快传出来,说是孙海孙公公求到了万岁爷那边,万岁爷又吩咐了林书禄。
孙海孙公公,眼下是万岁爷最亲近最重新的冉官,看来这话果然不假,据说每天白天是张公公陪着上朝散朝,可下午晚上都是孙公公这边陪着。还有说有笑。
宫中宦官宫女都是趋炎附势的,孙海孙公公得宠。立刻有许多人巴结了上去,更别说宫外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士。
也就是腊月二十之后,御马监提督太监孙海孙公公,一下子成了京师中最热的人物,更有传言,说是明年年初,孙海孙公公就要进司礼监。
腊月二十二这天,李虎头和孙大海在天津卫启程,押送着运送银两钱财的队伍前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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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冬日海河相遇不识
海河靠海沂,夏日里海风吹来让人颇为惬意。众临沂年凰欺时候。海风就是所谓的刀子风了。
王通和一干人走在海河边上。几个武人身上仅仅是穿着皮袍,后面跟着的帐房、营造什么的,穿着皮袍棉衣裹得严严实实跟在后面。
现在这边天寒地冻,海河边两边的土地都被冻的坚硬如铁,动工极为困难,所以工程什么停下,劳力们去做些别的。
“五成的铺面都已经卖出去了,大人留下的那几个铺子,也一直有人来问价钱,腊月十二的时候,清军厅的高同知还托人问了问,;卜的按照大人当初的吩咐,租给了他两间。
张世强跟在后面,开口解释说道。
王通点点头,看了看河边的炮台,眉头却皱了起来,扬声开口说
:
“谁是河边的营造?”
一名汉子慌不迭的从后面跑出来。王通指着那炮台周围说道:
“炮台和后面的营垒后面必须要留出空地,你这么堆着土木,难道是想把本官的兵马堵在那里不成。”
听着王通的话中带了点火气,大冷天的,这营造额头汗直接就流淌了下来,连忙解释说道:
“老爷莫怪,咱们这边人手足,起房子起的也快,里面地方少。料又是从河上毒的,每处对方就放存那边。
“潘明,今天下午就调你的人来,炮台周围都要清理干净。”
穿着锦衣卫兵卒服装的潘明也是小跑过来连忙应承了,他的两个孩子现在都报名进了锦衣卫内部开的官墅,做的更加死心塌地。
本来那营造战战兢兢的等着责罚。没想到王通只是说了句“下次莫要如此。”就领着人继续向前走去。
“炮台和营房那边,你年前领人再去看看,天寒地冻,营房不要漏风,还要注意生活地方和存放火药的的方间隔,不要失火。”
王通边看边说,边上的相关的人连连点头,那营造的头自答应了两句。惊慌也是去了不少,走了两步凑上前说道:
“老爷小的这边听说岸边的铺面已经租出去一半,这明年开春。各处船来的时候,肯定是大批的有钱人过来,到时候这铺面未必够租。小的看那边靠海还留出不少空的。不如也把那边划进来?”
说到这里,王通倒是停下了脚步。笑着看了他一眼,悠然开口说道:
“你做活做的不错,闲着没事多去那边转转,想明白了再来找本官
在那股自信和威严之前,谁也不会注意王通的年龄,营造糊里糊涂的看了看海边,脑中隐隐约约却觉得这不是坏事,当下在那里躬身领命,躬身答应说道:
“请老爷放心小的一定过去多走走看看。”
王通笑着点点头,转身继续向前走,开口说道:
“营造这个东西还是做大了赚钱。你要是想做大,本官可以帮你些银子。”
这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天上掉下好事了,那营造直接就是跪下磕头,大声说道:
“小的谢谢老爷的厚赏。”
边上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这个营造,有人笑着调侃道:
“老归,这年可要杀羊杀猪。给祖宗上供,被王大人看上,那真是祖上积德啊!”
这营造姓归,人缘到是颇为不错。也是这天津卫城中第一号的营造商人,人长得很怪,嘴大脖子长,头又是个圆的,有些比较恶毒的直接叫他“乌龟”。
王通笑着转身,当年开发商和建筑公司那是最赚钱的生意,不知道这个时代会如何,不过将来自己要大兴土木,抓一只土木队伍在手还是有用的。
没曾想,身后的归营造没有起身,反倒是又在那里磕头说道:
“老爷恕罪,小的还有个求告,请老爷答应。”
一行人一下子有些安静,这就是有些不知道好歹了,给你这么大好处。怎么还如此得寸进尺,王通也是皱起眉头,还没回头就异到身后有人说道:
“小的小儿子今年十二,小的不求别的,只求大人能把犬子收纳,进锦衣卫的学堂念书学武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为自家孩子打算,求的又是上学这档子事。真不算错处,王通笑着转身把归营造扶了起来,笑道:“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个事情好说,明日带着孩子来一次。录个名字吧!”。
归营造没想到这事情这般顺利。连声答应着,眼泪都禁不住流了出来。方才本想着趁着王通心情好冒险试试,没想到居然成了。
这位少年千户的背景他隐约听过口闻,而众位千户在天津卫做了什么。他可是亲眼看到。“俗竹一位大人要主动帮衬自己,归营造趁势恳求。举动中有两个用意,一个是把自家孩子送过去做个人质,二来是赌一次,孩子跟着王大人,怎么也能混个前途出身。
“你也是个汉子,跟个娘们似的哭什么!”
有人调侃一句,众人都是哄笑,不过有些家中子女适龄的,却都心动明热,王大人新开那学堂学文学武的,的确比什么私垫要好。
现在大伙才看出来这归营造抓机会的本事,大家再想开口,此时却不太好说话了,无奈之下只能是跟着走。
“小心火烛,这边将来密密麻麻的全是铺子,靠着海边风又大,一家起火搞不好就要波及这片区域,潘明。你那些人里专门抽调出一百人负责灭火,不懂的地方去城内清军厅找懂行的问问,记下来,这边不许在店铺内生火做饭,只能做好了带来。或者住处”
后面一帮人在感叹王通的奇思妙想,几个文书拿着硬笔在那里吃力的记录,却没想到王通也是搜肠刮肚的在那里想。
那一世所有的想到的,还有联想到的,都要用在此处,王通在这海河边上越走越是激动,看着近处已经建成的店铺,铺就的街道,看着远处暂时停工的工地,这不是什么都市的繁华和兴盛出现,这分明就是一个城市在自己手中出现。
看着一片荒滩在自己手中成长壮大,逐渐成为一个城市,而且还是一个兴盛、繁华,要给很多人富裕和幸福的城市,这是什么样的伟业。
临近春节,天寒地冻,海河边还是个大工地,除了王通这队人之外。也就还有四五拨人在走动。
有的是临时巡视的兵卒,有的是附近过来看看地方的客商,王通他们一行人周围几十个兵卒环卫,旁人也知道这是官员出巡,远远看看也就避开了。
王通这边边说边走,正当面十几个人也是走来,士卒们吆喝两句,这十几个人立刻闪到了一边去。
路过的时候王通随意瞥了一眼。能看到十几个除了两个反穿羊皮袄的汉子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浑身包毒的严实,什么棉袄、皮袍、大氅。棉帽,耳罩的,有什么能防寒的都给穿戴上,露出两个眼睛来,模样十分的可笑。
包的这么严,一帮人还在那里不停的跺脚,显然是冻得很,这样的人却也不稀罕,南边来的客商,要是初次来北地,都会被冻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也是让人心里高兴的。说明海河边的价值,大家都看的明白。就连来自南方的客商也在这大冷天过来看看。各个缩在茶馆酒楼那边打混。”
等王通他们过去,闪避在路旁的那些人有一人出声说道,不过用的却是闽地方言,那两个穿羊皮袄的汉子回头看看,也都是听不懂。
“那些护卫的锦衣卫兵卒精强啊,搞不好要从偻国那边借武士来。”
又有一人接口说道,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身边,身边那人个子很高,手笼在袖子里,他是惟一一个没有跺脚寒冷的,同伴在那里这么说,他却是在看另外一个方向,河边那些炮台,边看边摇头。
见到他不说话,这些南方来的“客商。都是住口不言,这人看了半响。又把目光转回陆上,看着这一排排的店铺和已经颇具规模的货场仓库。
“二个,这边的铺面,有多少家租住去了?”
他说话到是不带者闽地口音,的道的官话,那两个汉子听到询问,十分客气的回头说道:
“回爷的话,说是有一半租出去了,掌柜的说,消息已经沿着运河散开,过了年,等进了二月,东西南北还不知道要来多少客商,这海河边就是个宝地啊!”
问话的那人呵呵的笑出声来,众人眼光都是看向他,这人点头道:
“明年开河开海,这里肯定是人财汇集,那里宝地,分明是个聚宝盆,里面全是金银财宝,不过岸边才十几座炮台,千把人守着,连个墙也没有
他顿了顿,笑着继续说道:
“到时候领着弟兄们来,把这聚宝盆的东西都搬到咱们家船上去!”
话音未落,众人压低了声音,哈哈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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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胡为无人问助敌或如何
六师西城和南城交界的地方“有京师名与最大的风月!蜘一秦馆。
之所以说是名气最大,不是说秦馆如何的豪奢,如何的销金,单论这个,京师内还有几个胜过的地方。
关键是从前任吏部尚书张瀚坐上那个位置,到张瀚下台,然后再到后面那段时间,在这秦馆所发生形形色色的事情。
王通大闹秦馆,当众殴打小侯爷。引起后来的一系列风波,到最后引起了京津路上的劫杀,然后安平侯全家覆灭。
再到后来,王通被逼离开京师,大家都以为秦馆即将失势的时候,却没想到新兴的衙门治安司接过了庇护秦馆的职责。
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牵扯到京师高层的事件,至今仍然让人津津乐道,有了话题谈资,加上秦楼本来就是一等一的大院子,自然红火。
王通在给京师的信笺之中,有时候兴之所至,也会指导下秦馆,把那一世一些经验稍加改动传授了过来。
秦馆东家宋婵婵对这些经验都是毫不犹豫的照做,秦馆的人气也一直高居不下,弄出十八天女这个噱头之后,又有什么月宫仙子之类的新人推出,不断的新热点,新话题,还有秦馆对富贵人群的细分等等等等。都让秦馆的生意火爆。
进京的士子商人,多有富裕之辈,慕名在秦馆的大厅中听一曲。看一次歌舞,都是叹为观止,回到自家所在,往往都大肆宣扬。
这一来二去,就让秦馆的名声在大江南北都传扬开来,甚至有秦准河上的人过来学习取经。
如此火爆的生意,必然热闹。有些大富大贵的人士不愿意被人看到。或许就裹足不前,但秦馆也有自己的法子,除却秦馆正楼之外,附近的地皮也被盘下来,修建了几个小规模的府邸宅院。
一切都是尽善尽美,演艺、服务都要比正楼强出许多,然后却不是花钱就能进的,要秦馆先认你个资格。才可以享受。高官巨贾除却在家之外,在外也需要一个配得上他们身份,幽静安全的所在,秦馆弄出这个小宅院之后,立剪大受欢迎。
偏生秦馆还挑个资格,不是说你有钱、做官就能进去,还要官到什么品级,富到什么程度,越是得不到越是稀罕。
京师勋贵高官,富商大贾,无不以得到这个资格为荣,那银子都是流水一般的花出去,而且这秦馆有个优势,你就算心怀不满也不敢去挑毛病,那背后站着的人可是谁也得罪不起的,当年安平侯家去得罪了,可下场如何大家都看到。
但秦馆背后那个却远在天津卫,大家又不敢得罪,这边又是个不属于京师任何派系势力的院子。隐隐中也成了
派系不同的官员、勋贵等等。甚至是宫内的宦官,如果想要谈什么非秘密的事情,也都是放在此处,以示光明正大,这更是促进了此处的生意。
尽管时间已经是腊月下半临近年关。但有钱有闲的也不必在家忙年。都是凑在这边取乐。
晚上照例是十八天女演一场,第一批的十八天女都以从良,嫁到了富贵之家,尽管做小做妾,可还算享福,不是落在那种糟践人的公子哥手中,现在的十八天女都是新人小新面孔的出现也是吸引人的一个手段。
第二场则是目前秦馆最红的广寒仙子的独奏,至于这些顾客是看人还是听曲这就见仁见智了。
在这两场之前。还有垫场的演出,能在秦馆正楼的舞台上演出一次。名声立刻会大许多,甚至有其他青楼的头牌愿意花钱来这里演的。
很多老客人还都记得,当年那宋婵婵还要下来招呼熟客大豪,现如今想见到这位宋姑娘可是不容易了。
据说在秦楼相隔一条街外,有某个宅院是这宋婵婵居所,她在那里坐镇,秦馆里有什么事,都由管事和嫉嫉什么的传话过去,她再进行布置安排。
消息总有三分准,宋婵婵还真就是在一条街外的一个宅院中居住,不过却不是人想的那种富贵女人居所。
每日晚上,宋婵婵在客厅中。客厅被竹帘间隔,两名懂得诗书文字的侍女各坐一边。管事和接嫉们过来,说自己手下的人刚才听到了某某客人的议论什么的,由宋婵婵判断这消息到底值得不值得。
凡是有价值的消息,侍女们就会记录下来,有些紧急的,会当晚送到治安司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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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婵婵很喜欢每天这个营生,汇集整理消息情报,让她感觉自己很有价值,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腊耳二十四这天,秦馆正楼的客八删广了此,宋婵婵发边也是清闲了点。不讨天才黑下来小就的大管事跑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姑奶奶不是说过吗。你只要管好前面的事情,这边你不要来!”
宋婵婵话说的很不客气,那位大管事也是低头不住的赔笑,小心的说道:
“这事急小的也做不了主,这才来问姑娘。
秦馆的大管事也是咋。眉眼通挑的人物,他说是急事,宋婵婵也要慎重几分,那大管事听到里面没动静,连忙继续说道:
“方才来了个豪客,说是让咱们院子里的姑娘去一个地方唱堂会
“正楼唱曲跳舞的不应堂会。这介,规矩你不知道吗?”
宋婵婵冷冷问道,十八天女和广寒仙子只在秦楼演出,卖艺不卖身。不应堂会,不去陪酒,越是弄的高不可攀,大家越是趋之若骜,因为这秦馆的背景,谁也不敢用强,倒是把名声又抬了一层。
别看宋婵婵的年纪不大,可秦馆上下没有不怕她的,大管事越发的小心,躬身低头的说道:
“姑奶奶,您这些吩咐小的能不知道吗?来的人是个公公,看着气派也大小的这才来问的
“公公?”
宋婵婵也是一愣,宫内的宦官来青楼找女人去唱堂会,难道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要是有什么别的用意。而且要是张诚张公公那些人来找。直接吩咐到部义那边就是可以。何必这么上门。
她在竹帘后面迟疑了下,开口吩咐道:
“你先去回复,说是做主管事的人不在,让他明晚再来。”
那大管事躬身答应,连忙出门去了,宋婵婵坐在椅子皱着眉头想了想,猛地提高了声音说道:
“去把送信的小五叫来”。“唱一场堂会:千两银子,来回车马全包,不过要秦馆的人去布置,还真舍得花银子。”
在振兴楼的独院中,红泥炭炉上的铜锅热气翻滚,部义、吕万才和李文远几人夹起各色菜肴丢进锅中,香味四溢。
又是这治安司例行的碰头时间。这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李文远就是一个人,部义也在宫中是个冷角色,吕万才家中事都有内眷操持,也谈不上什么忙年。
李文远看了白日送来的文报,只不过是冷笑了一声,吕万才喝了口酒,有些疑惑的说道:
“孙海未免太光明正大,派个公公过去,白天又派了来,也不防备什么盯梢,这岂不是还有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吗?”
部义正夹着一片涮熟了的羊肉放入碟中,听到这个,沉吟了下开口
道:
“孙海在西苑那边折腾,他知道避讳不了人,所以也从来不避讳,开始是让宫内懂得鼓乐歌舞的人去做,几天前请了个戏法班子,万岁爷很是欢喜,不过这样的玩意喜欢未必能长久,孙海也要琢磨些新玩意。秦馆在京师中名头这么大,不断推陈出新,他想必是看到了这个。”
吕万才听的仔细,耸义说完,他那边又是端起酒杯,想想还是放下。摇摇头说道: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小西苑虽然是离宫,毕竟还是大内,孙小海身为提督太监,屡次带人入内,难道就不知道规矩,难道几位大公公不管?。
部义脸被蒸汽遮住,淡然说道:
“宫内二十四衙门,仁圣太后娘娘的人管着四个,可慈圣太后娘娘那边处处要给个面子,陈娘娘的人有什么,外人不好去说,偏生今年下半年陈娘娘身子一直不好,孙海的作为自然无人管,他主子身子不好也顾不到,林书禄那边盯的太紧,孙海也要急着巴结万岁爷”
他话没说完,那边李文远把酒盅重重的顿在了桌上,略微抬高了些声音说道:
“立刻呈文报给张公公,任由碎孙海胡为,王大人不在京师,这声势岂不是要弱了,让张公公劝劝万岁爷,要不然就想法子让太后娘娘知道
“不妥不妥,圣上越来越有自己主意,劝怎么能劝动,要是太后娘娘那边斥一通,事后反倒要怨在咱们身上,何苦来。”
李文远的话也被吕万才打断,连声说不妥,边上的部义用筷子轻轻敲着桌面,沉吟了良久才开口说道:
“管不能管,说不能说,咱家倒是觉得,不如顺着孙海。”
吕万才和李文远愕然无语,诧异的盯着部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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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崇文门生人难进
在京师城墙外的道路上,突然爆出一声大喊,路上的行人各个侧目而视,等看到是个武官打扮的少年,才纷纷收回眼神。
“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别吓倒了人!”
和那少年并排骑马的一名矮壮汉子笑骂道,他们身后跟着十几辆大车,车上都盖着苫布,牢牢用绳索扎着,外面也看不到上面到底装着
么。
要是有眼力的,就能看到车轮压地,车辙颇深,每辆车都是双马,护送大车的军兵中步卒不少,不过却还有许多匹马没有驮东西,就跟着马车走。
恐怕拉着的是金银之物,但看到那护送的两百多名军兵,还有那精强模样,这大过年的,谁也不敢去打这个主意了。
这自然就是李虎头和孙大海一行人,他们从天津卫启程,沿路急走。在腊月二十八这天还是赶到了京师。
送金花银的队伍是可以使用沿途的驿站,驿站知道这是送到宫里的东西,各种补给都准备的格外用心。而且冬日路面坚硬,大车拉的东西尽管沉重,却不必担心陷入泥地,走的也是顺畅。走的急,几乎是王通命令一下就集发,熟悉流程的几个军官都没带出来,不过下面的兵卒差役都是熟手,一路上处处方便。
不过进城的时候闹个笑话,天津卫的方向朝着京师走,在东直门入城最方便,可还有咋。规矩,就是货车一概走南边的崇文门。
李虎头全是兴奋,孙大海家眷都在天津卫倒没什么思乡之情,不过看到熟悉的京师也颇为激动,两个人心情不错,自然也就不和城门那些兵马司的卫兵计较,多走几步就是。
还有两天过年,这走货物的崇文门人来人往,商户们都趁着这年关的时候多进些货物进城贩卖。
在崇文门税关负责收税的税吏忙个不停,户部贵州司分管崇文门税关。也派出了主事在这里盯着。
这边每天银子跟水一样的流淌进来。谁在里面捞上一把就是发财。所以往日里七天一轮的班次,现在改成一天一轮,户部里有些关系的角色都过来当个税吏,赚上一笔,过个肥年。
孙大海他们来到这边排队挨着。也是到了城门跟前,在门口的税吏远远看到孙大海和李虎头身上的军服,就是满心的不情愿。
在这等公差的车队身上,那能收到什么税款,也没有便宜赚,等靠近了看,才发现这几个军荐品级都不是太高。
那个少年穿着个总旗的服色,那个汉子穿着个百户的,虽说是锦衣卫的打扮,但属于最普通的那种锦衣卫,后面那些护卫的军兵精气神不错,可也就是穿着粗布的袍服。
锦衣卫不做到千户,或者到东厂混个蓝袍传,在京师这一亩三分地上就什么也不算,过这崇文门也耍交钱。
“车上装的是什么货物?”
到了城门前,一名税吏走过来,大大咧咧的问道,孙大海和李虎头品级都要比这个税吏高,所以都没有下马,看着这两个人没下马,过来问话的税吏心中就有些恼火。
“送到宫里的东西。”
金银的运送,因为价值贵重干系太大,运送途中绝对不会说这是金银,甚至连护送的军兵也不知道,到达目的地交卸的时候才明说,李虎头这个回答也是中规中矩。
听到是送往宫里的东西,问话那税吏禁不住一惊,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那李虎头不过是个孩子,孙大海看着也土气的很,这样的土货孩童怎么可能给宫里送东西,又是继续问道:
“可有文书凭据?”
要换了旁人,早就是一耳光扇过去,给宫里送东西也是你能问的,可王通的手下做事都是规矩,既然对方按照规矩办事,那他们也不会违犯。
但金花银增额这件事,当时在朝会上就吵的不可开交,内阁和户部一直是不认,没有票拟,自然没什么有效力的旨意。
而且这桩事除了万历皇帝坚持之外。宫内其他人的态度都是保留,连个中旨也没有发下。
王通解送了这么多银子进宫。最多也就是收纳的宦官打个收条而已。要说什么文书凭据,还真是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凡是卫所军将护送货物,税卡不得查验拦截,这也是大明的规矩。
李虎头和孙大海在马上面面相觑。又回头问问,跟着来的兵卒也是摇头说没有,这些情形都是落在了问话税吏的眼中,孙大海转头沉声说
:
“虽然没有文书,可这些货物是我们千户派人押送,按例税卡不得检验。还
看到这模样,那税吏自以为明白了,当下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二个,这崇文门一年到头多少货物进进出出,要是家家都说给宫里送东西的,都派军兵押送,那户部还收不收这个税了,咱眼睛亮的很。糊弄不过去的,看你们也是吃官饭的。卖个方便,让咱验了货,按照规矩交了税费就过去,绝不多要。”
千户,听到这个官位,税吏心中更是嗤笑,文贵武贱,你一个外地的武官,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押送货物进京师,以为这空子这么好钻吗?
十几辆大车,收税就能收不少。到时候户部的上差也有不少分润,就算那千户想要打官司,他敢跟户部对着干吗?军饷上掐掐脖子,让他们哭死。
想到这里,税吏的胆气更壮,回头招呼着几个帮闲一声,上去就要解开绳子验货。
这所谓绝不多要,就是在大明律条的税率上,再加三分的好处,算是崇文门的规矩,人人心知肚明,
税关从上到下,额定一共才十五个人,谁也忙不过来,所以每个人下面还有十人到二十人的帮闲,都是京师的土著,狡猾凶恶之辈居多。
这些帮闲对京师一切明白的很。自然也不会把眼前这些土气的锦衣卫放在眼中,反到觉得城门口人来人往处,查验锦衣卫的货物,何等威风。
网要上前江护卫大车的兵丁长矛已经是指了过来,看着对方杀气腾腾的模样,收税的帮闲各个吓的哆嗦,扭头向后就跑。
“二位,后面这么多人等着,不要坏了规,”
话说了一半,却嘎然而止,嘴张开却没合上,寒光闪闪的矛尖正顶在他眼前,距离不过三寸,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虎头取下了长矛带马向前。单手平举长矛刺到了他的面前。
“混帐东西,这车上的东西也是你能验看的,信不信小爷一枪戳死了你!!”
周围一阵惊呼,那税吏更是满脸煞白,浑身筛糠一般的颤抖了起来,孙大海左右看看,皱着眉头说道:
“虎头,这是京师,不要乱来。”
李虎头这才气毕哼的收回了长矛。看着利刃从眼前消失,那税吏半天才反应过幕,颤抖着后退两步。脚下打绊,直接坐到了地上。
这前后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看到这税吏的狼狈模样,再想想这人方才鼻孔朝天处处刁难的骄横,都是大呼痛快,也有人忍耐不住。哄笑出声。
一人哄笑,其他人跟着起哄。一时间满场哄笑,崇文门前就像是热闹非凡。
那税吏在地上挣扎着起来,听着周围哄笑,他脸面也是挂不住,咬牙看看在马上俯视的李虎头,又是后退几步,恶狠狠的骂道:
“这是京城,这是天子脚下。你们这样不守规矩,口无王法,真当没什么可以收拾你们的吗,闹大了。你们一个个的要掉脑袋”
看李虎头冷着脸策马又要上前,这税吏扭头朝着城门里面就跑,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场面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孙大海在马上摇了摇头,回头招呼了声。整个队伍又要向前。
谁想到这边大车才动,拥挤在前面的人群却都朝着四处跑去,再看。却是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快步从各处跑出来列队,城墙上也有一队队人跑动。
京营京卫各处城门都有驻防,有警即可出动,只是李虎头和孙大海万没想到,不过是因为收税起了争执,居然动了驻防的军兵。
路人们四下散开,护送大车的军兵也都拿起了武器,双方就这么对峙起来,一名身穿六品文官袍服的中年人冷着脸走了出来,指着李虎头一干人大声喊道:
“你等在天子脚下威逼朝廷官吏,拒不受检,难道是想谋反吗,还不丢下武器,速速认罪!!!”
出来列队的五城兵马司兵丁却是常年驻守在此处,也有人看出不对了,低声对身边的军将说道:
“头儿,那不是天津卫来给宫里送银子的车队吗?”
听到这个的兵马司头目眼睛顿时瞪大。还没等他说话,听的身后马蹄声急响,一队骑士朝着这边急赶而来。
马上的人全都是穿着黑袍,看热闹的都是奇怪,京师的人反应什么时候这么快
谢谢大家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八章第三百四十五章 再相见 比你高
,元在城门跟前对峙,大家都看得明白,问才怀如临大陛洲消 兵马渐渐有些骚动,那六品的文官也觉出不对,回头看了看,却没有人跟他说。
“弟兄们,城前无事,回去值守!”。
一名军官干脆利索的大声发令,还没等这文官和税吏们反应过来。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一哄而散。又是回到刚才的驻防之地。
城头和四处已经动起来的军兵看到这模样,也都是停止了调动,现在谁都知道有古怪,守城门的都散了,自己去干什么。
“你们就坐视这些人行凶!?”
那文官大喊道,五城兵马司的兵卒和军将都是站在那里,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那文官看了看严阵以待的李虎头等人,指着五城兵马司那些人大喊道:
“你等若是这般,腊月二十之后城门这边分润的银子,你们一文也不要想拿到
网在那里指着吆喝,猛见到城内一队马直冲过来,马上那人管也不管,拿着鞭子就抽打下来。
别看是个文官,仓促间的反应却不慢,直接打了个滚,躲过了马匹的冲撞。
等他狼狈异常的从地上起来,却看到过来的这队骑士纷纷下马,前面几个人下马之后,忙不迭的向前跑去。
这队骑士都是穿着黑衣,凑近了才看出样式不同,前面几个人穿着箭袖黑袍,后面的却都是穿着战袄。
战袄上后面绣着虎头的形状,在场所有人都迅速反应了过来 京师只有一处部队穿这样的号服一 御马监的四卫营。
御马监所辖的兵马也被称为黑虎军,这装束打扮就是其中原因,前面箭袖黑袍向来就是御马监的各个管事宦官了。
那文官怔了怔。随即大声喊道:
“几位御马监的公公,城外这支兵马拒不受检,而且刀兵相向,下官吏部贵州司主事在此收税却被威逼,请几位公公帮忙
话说了一半就说不出了,因为他看到前面那几名宦官都是躬身施礼。态度极为恭敬。
看到这一幕,这位主事和崇文门税吏各个张大了嘴,尽管裹得严实。可内外却一片冰凉,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两名宦官转身就朝着主事走了过来,走到跟前也不说话,抡起手臂就是一巴掌闪到脸上。另一个人也不含糊,跟着就是一脚。 御马监当差的宦官身手都不算差,何况还是两个打一个,那主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拳脚雨点一般的打了下来,口中骂道:
“兔崽子,你要想死不要拉上咱家,天津卫王大人送到宫里的金花银你也敢拦。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出这尊神仙,谁还敢多说一句话,税吏们各个脸色发白,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原来这真是给宫里送的东西,而且还是天津卫锦衣卫千户王通的。
这帮人各个都是无赖混混出身,一看不好,特别是那个出面刁难的税吏,转身就要跑。网走出一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喊道:
“不要跑!”
一楞神的功夫,听到马蹄声响。回头一看,更是吓得魂飞天外,那少年军将居然骑马追了上来,马蹄翻飞,长矛向前,这就追上来了。
门口的人谁还敢拦,都是朝着四处散去。唯独那税吏无处可跑,转眼间就被李虎头策马追上,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
“看枪”。
风声呼啸,那税吏整个人僵在那里,只觉得脸颊一凉,也不知道伤到自己没有,在那里大声的惨叫起来。
叫了几声才发现有些不对,侧头看了看,却发现长矛的矛尖紧贴着自家脸皮,这时候才听到身后那少年武将的放声大笑。
这边收回长矛,那税吏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整个人猛地瘫倒在地上,死狗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小李大人好俊的马上功夫!!”
却有一名宦官笑着大声赞扬,跟着来的御马监兵将和管事宦官各个夸赞,李虎头方才露的这本事的确不错,能在坐骑跑起来的状态下。把长矛分毫不差的刺在那税吏脸颊边,马战功夫的确有几分造诣。
“小李大人不知道,一到这近年关的时候,崇文门收税的税吏走马灯的换,很多不是税吏的也安插过来发财,这才狗眼看人的冒犯了。
按理说领着这支押送银两队伍的人是孙大海,可来的宦官只是盯着李虎头奉承,丝毫不理会其他人。
御马监除了掌管禁军之外,还有个职责就是管理皇庄皇店,内廷财政的部分职能也在御马监身上,所以送来
别看李虎头方才马上动手的从容异常,可一被人这么奉承就有些局促不安了,不住的拿眼睛向后看着孙大海。
孙大海知道李虎头在虎威武馆中和万历皇帝非常的亲近,所以对宫中宦官的态度也是理解,笑着点点头,李虎头这才自然了些。
“昨日下午宫内才知道的消息,上面知道小李大人要来,高兴的很。张公公支派了小的们几个当年在南街当过差的来接待小的们原来不是在御马监当差的。今天上午匆忙把身份转了过去,耽误了时间。结果让这帮混帐狗东西拦住大人的路。”
凡是知道虎威武馆,并且接触过那边的人都知道,万历皇帝和这个李虎头到底亲近到了什么程度。
这样的人物过来。尽管李虎头才不过是个总旗,不入流的武官,可宫内这些见了三品、四品武官都不会给好脸色的宦官,各个落力巴结。
腊月二十九的京师街道上已经有些冷清了,外乡人能回去的都已经回去,京师的人忙年也差不多告一段落,大家都在歇歇,大年三十这天还要忙。
南街和他处有些不同,临近年关这边丝毫看不到任何冷清的样子,宫中禁卫和宦官连轴转,忙的不可开交。
尚膳监为了准备春节期间的饮宴,抽调了大部分的人力,连宫中宦官宫女以及禁卫们的日常饭食都受到很大的影响,而宫外的饭馆饭庄都是过年封门,唯一能吃口热乎舒心饭菜的地方也就是这美味馆了。
而那些有品级的宦官还有禁卫的军将,手中有钱,则是聚众去振兴楼小酌几杯,听着远处零星响起的鞭炮,倒也是个乐事。
宫内的人稍微有些消息的都知道在美味馆后面那片区域,现在冷清异常,负责美味馆的管事宦官。会定期派人过去打扫。
也就仅此而已了,宫内规矩就是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谁也不会傻傻的去那边闲逛。
腊月二十九早晨开始,进出美味馆吃饭的人就络绎不绝,还有人包起来带回宫内,给同伴捎过去些饭菜。
不过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各个路口突然多了全副武装的禁卫兵卒,每个来吃饭的人都被喝令回宫,对于宫内当差的宦官和禁卫们来说。这样的事并不稀罕,老老实实听话回去就是。
美味馆迅速的冷清了下去,只剩下了两个客人在屋中,一人坐,一人站。
“张伴伴,记得前年你领联出宫闲逛,看到这饭馆就走了进来,没想到遇到王通,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故事
坐着的那人就是万历皇帝,站着的那人自然就是张诚,万历在那里说话,张诚左右看看也是感慨,笑着说道:
“能遇见万岁爷,是王通的福气,奴婢看这饭馆,比当初也就是打通了几间皇帝迟疑了下,低声说道: “遇到王通,那一年联最快活”
张诚只是低头,这话也没法去接。
正在这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惊喜的喊道:
“虎头哥,你来了
小亮,这么冷天,你也不多穿点,在宫内过得还好吗?”
“都好,都好,万岁爷,张爷爷对我照顾的很 王大哥还好吗?马婶还好吗?”
说到后来,外面赵金亮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听到李虎头的声音。万历皇帝双手一按桌子就要站起,想了想又是坐下。
张诚看到,笑着扬声说道:
小亮,有你叙旧的时间。快传吧!”。
外面一安静,美味馆的帘子掀开,穿着锦衣卫总旗袍服的李虎头走了进来。
店内颇为明亮,李虎头看到坐在那里的万历皇帝,眼睛眨了下,就开说道:
“着义”
话一出口就立刻收住,嘿嘿笑了笑,推开身前的桌椅,大礼拜了下去,口中颂道:
“分驻天津锦衣卫千户总旗李虎头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还没拜完,万历皇帝已经起身走到他身前,伸手把他搀扶了起来。
李虎头和万历皇帝对视,都咧嘴笑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万历先开了口
“虎头,联比你高了。”
”
第三百四十六章不顾荣华愿回津
二节众咋小身份总会给人套卜一层神秘的开环,即便是他州,犹夕相处了一年,即便他当时是咋,无能懒惰的小胖子。
李虎头万万没想到见到万历皇帝后,会听到这么一句话,一时间也是错愕,听到万历身后有人连声咳嗽,却看见张诚捂住嘴飞快的低下头。“陛下乃是真龙那吓。天子。自然长得高”陛下你年纪比臣大好几岁,个子长高也应该吧!”
万历皇帝今年十五岁,李虎头今年才不到十二岁,而且万历皇帝从前个子矮,本就因为缺乏运动。营养不均衡。
在虎威武馆整日打熬身体。吃饭都是狼吞虎咽,加上本来就是长个子的年纪,自然长得快,李虎头也是不慢。毕竟年纪现在差了小小半头的身高。
尽管来兰味馆之前,李文远、部义、吕万才三个人千叮万嘱。又事先教授。在陛下面前一定要遵守礼仪,现在不是当年在虎威武馆时候,那时候大家随便,千万别把那时候的习惯带到这边来。
奈何少年心性,在武馆的时候,“黄义军。和自己个子差不多。开打还要自己护着,现在自己又耍磕头,又要问安,居然还说个子比自己高。李虎头怎么忍也是没忍住。还是回了一句。
他的这种随便让万历皇帝更是得意,伸手放在李虎头头顶,平移到自己这边。果然到了额头上。
要放在其他人身上,皇帝这般做,怎么说也要微微弯腿,让万岁爷高兴。李虎头却是腰板挺直,就差踮脚了。
但的确乏矮了些,万历皇帝呵呵笑着说道:
“你看,还是联高些
“陛下。臣年纪小啊!”
李虎头气呼呼的又是强调了一句。和万历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万历皇帝用力在李虎头胸口捶了一拳,兴奋的问道:
“虎头,在天津卫怎么样,王通怎么样?三标和谄将他们怎么样?。
到底如何,实际上密函书信上都有详细说明,可就是要问个明白,李虎头笑着说道:
“臣在天津卫比虎威武馆耍累,每天出操苦练,隔几天还要换防,手下兵卒也要事事操心,臣自己还要加练,不能让他们因为臣的年纪小瞧不服。”
万历皇帝点点头,后退两步坐到椅子上。李虎头下意识的想要跟着坐过去。张诚慌忙摆手,李虎头立刻站住。
“你们都去天津卫了,那边可比这京师要有意思太多,联每次看王通写来的信,总想着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总比这每日做些不变的事情好
“陛下不知道,天津卫那边辛苦,王大哥每日都是深夜才睡。而且也有凶险,几次王大哥都是领着我们从生死里杀出来的。”
尽管李虎头还是吓,孩子,可说起这些的时候,声音还是忍不住低沉。想起来在天津卫的辛苦。想起在营房中的练,想起那些生死搏杀。
,臣等在天津卫不容易
李虎头说完之后,美味馆中的气氛有些闷,万历皇帝脸上也变得慎重起来。沉吟了半天才缓缓出声说道:
“联知道内阁和六部看王通不顺眼,联这边被母后和张先生管着,也帮不上什么,明明帮了寡人。却还是被赶出京师,在天津卫还要受人种种刁难,寡人真是
说着也是郁闷,万历皇帝狠狠的伸手拍了下桌面,站在他身后的张诚脸上苦笑,冲着李虎头使了几个脸色,李虎头反应也快,清清嗓子转了个话题说道:
“陛下,临来京师前,王大哥叮嘱虎头。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陛下,如果不出什么岔子,明年三月前,金花银增额的一百万两就能凑齐。本说一年,现下半年就可以收齐。”
说起这个小皇帝也露出笑容。点头说道:
“王通在天津卫没有白辛苦。联说要自筹金花银增额百万,内阁六部,京师百官,甚至冯大伴他们尽管都不说话,可联知道他们在看笑话。等着联做不成,可王通在天津真就筹措了一百万,给联大大的涨了志气
话题谈开,气氛也好了不少小万历皇帝询问他们在天津卫的经历,如何招兵,如何迅速的抢占海河边,如何对付船头香,怎么对船只收费,历韬和孙鑫在天津卫过得如何,在天津卫有什么京师吃不到看不到的东西,还有那大海到底是什么样子,各个都是仔细询问。
李虎头一一详细解答,说到精彩处,小皇帝一直是听的全神贯注,不想漏下一点,就这么你问我答又兼着回忆的说了一个时辰左右。张诚招呼着赵金亮进来烧水沏茶,又有早准备好的几
万历皇帝招呼李虎头坐下,李虎头可不懂什么君前礼仪。谢了声就坐下。和万历皇帝一起喝茶吃点心。
平日里万历皇帝喝一口茶。吃个两块也就饱了,不过看这李虎头这么好胃口,他这边也是来了精神,两个人把茶水点心一扫而光。
坐在那里缓了口气,万历皇帝看了看边上的张诚,然后笑着说道:
“虎头,这次来就不要回去了,就留在联的身边吧!”
听到这话,李虎头腾的站了起来,头摇的好像是拨浪鼓一般。开口说道:
“陛下,臣家里还是单传。不能割了进宫的。”
万历夕帝本来口里含着茶。听到这回答。“噗”的一口喷了出来,张诚大声的咳嗽,又是捂住嘴低下头,赵金亮则是连忙掀帘子出去了。
小皇帝掏出帕子擦擦嘴角。哭笑不得的指着李虎头说道:
“虎头,你这脑袋还是发愣啊,联让你留下来,是让你在京师里谋个差事。”
读;到这里转头问后面的张诚说道:
“张伴伴,虎头去府宝前卫做个百户就是,每天随侍联的身过”。
府军前卫是极特殊的一个卫。这个卫的兵率被称为“带刀舍人。”是皇城中唯一的军事力量小负责随从护卫,驻守各殿,所谓大内侍卫就是指他们,御马监虽然有勇士营和四大营,但都在军营之中,不得随意调动。
能在府军前卫当差的,一般都有七品以上的武官品级,几代清白,多是京营京卫中级军官的子弟。这些子弟服役几年之后都有个不错的前程,但在京师里清闲富贵习惯了,往往就是转到锦衣卫或者东厂去当差。
万历皇帝网说完,自己却否了这个提议。摇摇头说道:
“虎头学的是带兵打仗的本事,去那边屈了他,虎头,御马监那边联现在也能伸进手去,安排你去那边做个守备如何
守备是职位,但做这吓,守备小往往品级也是五品。在地方上就是守备一府。实打实的武将官职。
何况不管是在府军前卫还是在御马监下面的营头,有万历皇帝看顾照拂,李虎头的前途是预料之中的金光大道。
听到这话。看这小皇帝用殷切的目光看着他,李虎头神色郑重起来。迟疑了下离开椅子跪下。肃然开口说道:
“陛下,臣今年十二岁,入军伍才不过半年,一切都在学习之中,臣想在天津卫跟着王大哥学出一身本领再来给陛下效力”。
说完磕头下去,万历皇帝愣了愣,自己方才那番话就是送到别人眼前的荣华富贵。可这李虎头没什么犹豫就拒绝了,也太过干脆利索。
他也生不起什么气来,李虎头年纪小不说,而且性子纯真质朴。绝不会有什么弯弯绕绕,说是要好好学本领,那就是这样。
万历皇帝安静了会,摇了摇头说道:
“虎头,京师是天下最好的地方,天津卫不过是靠海的小城,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离不开”小
李虎头挠着后脑勺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陛下。王大哥那边说在正月初七之后离开天津卫剩匪。算是对锦衣卫和虎威军的练兵,臣一直没有打过什么仗,一定要跟着去打。以后这样的战斗肯定也不少,要是来了京师。那就没意思了。”
万历皇帝伸手指着李虎头点了几下,笑着颇为无奈,李虎头跪在那里嘿嘿直笑,末了,万历皇帝摇着头吩咐说道:“张伴伴,吩咐御膳房做饭上菜吧,联和虎头吃一顿饭,然后回宫。
腊月二十七到腊月三十,西苑那边都有宫外的人,在宫内宦官的陪同下走动观看。不时的提出建议,据说是御马监提督太监孙海从外面请来的营造匠作,这些人专精造亭台挂宇。据说还有参与到秦馆修建的大家。
大家都议论。现如今这西苑就漂亮的吓人,还要整饬,明年耍到什么地步,真是让人期待的很。
万历六年的腊月三十下午。王通部下的百户以上级别的军将都在锦衣卫官署汇集。在正堂上挂着一张简陋的大地图,王通拿着一根细竹竿指着说道:
“静海县向南九十里,青县向北六十里处有个庄子,那庄子就是咱们此次进剿的目标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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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战非兴之所至
二通在地图卜点出位冒也后,军将们都是凑讨尖看。众牺口次杜是粗糙,王通在千户官署中把原件找出来后。上面已经满是灰尘,而且被虫蛀的不像样子。
现在给军将们看的是找画师临摹出来的,位置谈不上精确,甚至连王通这种对地图没什么掌握的人都知道不对,那一世好歹是在河北和山东跑过,比例尺之类的东西更不必说。
军将们凑过去看,除了谆家的那些人之外,其他人眼神都有点懵懂,从地图上那简陋的几个点来判断,实在是为难了一些。
王通心中叹了口气,从前觉得这军事无非就是带兵打仗,等亲身经历了,才发现千头万绪,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出动前三天会知会到你们,现在各自回营安排过年,明日和后日上午可以不出操,后日下午开始战备状态。”
众人轰然答应了声,王通把竹竿放下。笑着说道:
“军需那边买猪买羊,鱼虾也是预备了许多,今晚各位领着下面的儿郎过个肥年,紧张一年,松快松快也是好的,散了吧!”
下面军将一同躬身,道别告辞,王通这边除了埠家的家将们年纪大些,其他的军官士卒年纪都不算大,这是他们在军营中过的第一个春节,人人没什么思乡想家的情绪,反到觉得很新鲜。
等这些人散去,王通对蔡楠说道:
“还要劳烦蔡监军跑一次,各个营今晚和明日的伙食一定要好,算是搞劳,每个营都要检查一次免得出什么砒漏。
照理说,这也是监军份内的职责,蔡楠连忙点点头出门去了王通又时边上的张世强说道:
“张大哥去船头香一次,会同那潘明一起看看,罪民当然没什么搞劳,不过也别搞出过不下年的事情,这样的罪民人家还要救济下,毕竟这些人咱们今后还要用的。”
张世强这边也领命去了,屋中就剩下了几个人,王通看了眼边上的杨思尘,杨思尘点点头,掀开手中的本子。禀报说道:
“锦衣卫百户杭大桥和那些原天津锦衣卫士卒的过年钱米已经发下去了,海河巡检汤山以及五艘船上的水手船工的钱米已经发下去了。匠坊乔大和三位番人师傅以及下面的工匠学徒的搞赏也发下去了,火器官坊今年的钱米也都发下,匠户们还领到了过年的钱粮,各个感激涕零,大人真是慈悲。”
从前到后的禀报完毕,末了杨思尘还要奉承一句,王通笑了笑。大明的匠户和半奴隶一般,给官府做活的工钱被克扣的厉害,连饭都吃不饱,更不要提什么劳动积极性,王通掌管这匠坊以来,这克扣却是严令禁止。在过年的时候还特别关照要多发一个月的报酬,这队那些苦惯了的匠户们来说,当真是慈悲之极。
一个个的说完,边上的谆将笑着补充说道:
“官坊的任主事已经到了,他的家眷马婆婆正在招待,还有京师各位大人送来的年货礼品昨日到了,老爷要看的话,等下搬过来。”
王通点点头,笑着自嘲道:
“除夕也不得闲,杨先生,劳烦你去招待下任主事,本官这边还有些军务。
”
杨思尘躬身告辞去了,等他出了门,这边门关上,屋中只剩下了王通、马三标和埠将三人。
“三标,后日你带着赤黑他们,从天津卫到那个庄子,骑马走一次,认认路,这次的行动要等你们回来之后才会开始。”
马三标连忙起身领命,王通苦笑说道:
“这么算算,本官也只知道从京师到天津卫城的路,其他地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这么领着兵走在路上,实在是不放心。”“老爷也是想的有些左了,大军行进哪有次次都知道路的,贼个熟悉地形的向导不就是了。”
听到谆将的话,王通摇摇头,沉声道:
“现在是宁难莫简单,打那个庄子事练兵事大,今日你也看到,下面的军将都有些懵懂,总是这样闭门造车,什么也练不出来。”
他既然这般说,诸将也就沉默了下来。反倒是边上的马三标大大咧咧的说道:
“大人何必这么小心,不过是个庄子,咱们丰户的兵马开过去,还不是跟捏死蚂蚁一样的简单。”
“狮子博兔务求无失,行军打仗是要动刀兵死人的事情,当然耍小心,而且那庄子里面是一帮贩私盐的盐枭悍匪,这次可不是对付那些船头香。”
“盐枭?”
谆将忍不住惊讶的出声,王通这还是第一次告诉他们这次去对付谁,原本以为那庄子不过是什谢以幂。
盐税是大明最重要的财政收入之一,贩运私盐,偷逃盐税也是处罚最重的罪过,往往很少的份量就是杀头。
赚大钱的生意就算是杀头也有人做,各省各处都有贩运私盐的人在,有的是升斗小民为了求三餐温饱铤而走险,更多的则是凶横之徒成群结队,到处贩卖。
不过最大私盐贩运者就是那些官方承认的盐商,他们手中有盐引,但一担盐的盐引除却这一担官盐外,还要卖出十担甚至更多的私盐,而且这私盐的相当大一部分都是买到了乡间村镇。
把这些私盐运送到各个村镇,要保证销售,要保证不被那些土豪侵害,还要保证沿途运送不被山野之间的匪盗抢夺,还有不要被官府的巡检和其他盐商的私人武装抓到,要防备上面种种,大的盐枭手里都有几十上百的亡命之徒,而且因为私盐贩运利润丰厚,他们的装备也是精良。
所谓土匪响马,手里拿着把钢刀,有根长枪,这都算是队伍里的主力,其他人的拿着农具木棒,完全是乌合之众。
盐枭下面的队伍不同,有钱就有路子,自然搞得到精良兵器。大刀长矛。制式长弓,头目身上披甲都是常事,马匹什么也不缺。
再加上这贩运私盐规模大了,下面骨干喽罗赚的也不少,经常有什么兵丁乡勇加入,悍匪亡命之徒也往往被招揽过去,更是精强。
从某种意义来说,太平时节,地方上最强的非法武装就是这等盐枭。
这等盐枭往往是地方上的土豪,熟悉本乡本土,地方上给他助力,贩运私盐让他强大,极为的难缠。
谆将也就是惊讶了一下,对他来讲盐枭也就是那么回事,战阵厮杀,千军万马,塞外轮虏,东南偻寇,那个不比这盐枭凶恶百倍,马三标更是大大咧咧的不在乎,等散了之后又是直奔张纯德家而去。
等人都走了,王通回到自己的书房,打开书橱上一个上锁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两份文卷仔细阅读起来。
之所以这次挑上盐枭,却也不是随意而为,船头香覆灭前后,有一百多艘空置的漕船出现在运河码头上,简单检查后,就发现这些船曾经装过盐。
王通一直有个判断,那就是天津卫这边上上下下不过是某个势力的前台,什么海上贸易,什么私盐贩运,都是为了敛财。为了谁敛财,如何敛财,王通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人手不足盯不过来是一回事,另外在王通突出奇兵占领海河两岸之后,已经是打草惊蛇,占领之后到船头香覆灭,这段时间不知道多少相关的人从天津卫城消失,后来尽管潘达和万稻两人没有跑掉。可下面办差的人却很多不知踪影。
没了人证,仅有物证,根本查不出来什么具体的东西,不过,有一点王通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却了解到了。
贩运私盐,不是说这盐包放在漕船上沿着运河售卖就行的,百姓人家一斤半斤,大户人家十斤百斤的购买,难道还值得让大船靠岸装卸一次不成。
这样的贩卖,都需要沿途的盐枭大豪大量购买,再由他们进行分销零售,只要找到这些大量购买的盐枭大豪。或许就能找到更进一步的线索或者消息。
做出这个判断容易,怎么找到这些盐枭大豪却是个难题,王通目前在京师有治安司,在天津卫有自己的班底,可能打听到的消息也就是这两处了,那等大盐枭肯定不会在京津这等地方。
想要查,东厂和锦衣卫的情报系统根本用不动,治安司用不上,难道派人出城去到处打听不成。
不过王通却也有办法,通过杨思尘给内阁大学士申时行写了封信,申时行在刑部有不少能用的人,刑部又和地方上各府县联系密切,拜托地方上的地头蛇去查,这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腊月中的时候,青县一名捕头来到天津卫,主动到锦衣卫千户官署求见王通,告诉他那个庄子的情况当地大善人炮单文,暗地里被人叫做“肥狼”的大盐枭,贩运范围包括北直隶和山东几府的大豪。
青县知县即将卸任,做事也大胆了些,写了一封呈文直送河间府,说地方上有此大患,请上峰派兵会剿,然后在几方面有意无意的推动下,变成了大兵驻防不可轻易调动,事急从权,请分驻天津锦衣卫千户王通办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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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攻打鲍家庄
讣草文在祖父那代才从南边搬到了河间府,祖父那卜糊愕尸等地主,家里有地,又开了个油坊,逐渐的把家业经营了起来。
到了他父亲那代,在青县衙门做个了马快,因为家里有两个闲钱,衙门里的捕快也有种种方便小家业越发的大起来,等鲍单文的父亲做到捕头的时候,他家已经是青县排名前五的人家了。
不过,这等没功名的大户人家实在算不得什么,当地的举人,致仕回来的官员,谁会看得这种乡下土财主。
好歹他家在衙门里有个差事,这才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到了鲍单文这一代,他老子就想让他花钱读书,考个功名出来。
这读书的确要天份,鲍单文从小看惯了他老子横行乡里的威风,一心想要学这个,那里读的进书。
自家请教书先生,把教书先生气走,去私熟念书又成了私熟一霸,到了十三岁的时候他老子看着实在不是个办法,无奈只能改教他学武。
学文不成,这学武颇有天份,十七岁的时候,这鲍单文一个人和几个人汉子放对,就能把时方全数打翻,自家毫发无伤。
强悍不说,性格还是个四海好客的,到处呼朋唤友,交结兄弟,家里的钱流水一般的花出去,他老子也管不了他,只好任鲍单文折腾。
到了二十五岁那年家财花了个干净,他娘气不过上了吊,虽说被人及时救了下来,可这桩事把他也吓醒了。
正经生意做不了,拦路抢劫这附近就有蓟镇大兵,而且运河上的东西也没得下手,炮单文身边有一帮兄弟,索性是做起了私盐贩运的生意。
他家虽然破败。可毕竟是地方豪强出身,又对地头人头熟悉,贩运私盐倒是如鱼得水,很快就赚了不少。
鲍单文不过是个后起的盐枭,从前霸着河间府这块的是人称平地虎的乐二,私盐生意做起来双方必然要有冲突。
不过结局很简单,炮单文在两伙人火并的时候,拼着中了一箭冲到那乐二跟前。一刀砍了这平地虎的脑袋。
打掉了竞争者,炮单文的私盐生意开始膨胀起来,从前败掉的家业也都是成倍的赚回,自家也在衙门里混了个捕头的位置,开始成为这地方上的大豪。
炮单文依靠自己地头熟,和地方上的朋友多,在四十岁的时候索性不做那走乡过县的贩运生意,而是坐地分销,在家收钱。
这般做,风险赚的却一点也不少,而且炮单文七拐八绕的搭上了某贵人,有这贵人庇护,家业大发了起来。
手里养着二百个能打能拼的汉子,河间府全景和广平府的北边,真定府的东边,都是他分销的地盘。这片地方想要贩运私盐就要通过他鲍单文的手。
眼下和他老子在的时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就连青县和静海的知县见到炮单文,也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句“鲍翁”。
”,
地方上不出正月不算过完年,鲍单文的庄子里一片节日的气氛。
炮单文如今四十五岁,人生的肥胖,当年狠辣被送了个绰号“青县狼现如今做大了,人也胖大。却被叫做“河间肥狼。”
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穿着员外袍,富态和气的鲍单文,一定想不到他当年为了争夺地盘,把景和镇的某个小私盐贩子全家杀光的狠辣手段。
鲍单文的手下们,官面上的身份都是什么庄客、家丁的,大过年的他们也从各处回到庄上。这边酒肉流水一般的供应,又有从四里八乡叫过来的女人,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玩女人赌钱,这是何等快活的事情,而且大当家过年的时候心情也好,不时的有赏钱派下来,这分明是神仙过的。
今日是正月十一,天光初露,窗纸冈发白,鲍单文就醒了过来,他从小打熬身体,养成了这早睡早起的习惯。
在院子里舞弄了一会石锁石担,演练了几套棍棒,回去擦擦汗,自从去年炮单文就琢磨着一桩事,自家孩子书已不可不能让他和自己这样胡作非为。应该找个教书先生教导,将来考取个功名才是正事。太阳逐渐升高,庄子里也渐渐热闹起来,炮单文网想去手下那边走走看看,算计着大家早饭也吃过了。
还没等他走出屋门,一名庄客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跑了进来,看到鲍单文,这庄客话没有说出口。人就瘫软在地上。
鲍单文立刻知道不好,急忙上前一步大声喝问道:
“什么事!”。
“老”,老爷,官兵官兵上门了。
在距离目标还有二十里的时候,王通率领的四个营,特意在路上耽误了一天,然后晚上启程上路。在距离庄子还有三里的时候,四个营短暂休息了一会,然后急行军来到了鲍单文的庄前。
这样做。恰好把到达炮单文庄前的时间掐在了早晨,庄中的人不会觉察,也做不出什么及时的防备。
为了不惊动这鲍单文,青县知县写那封呈文的时候,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告诉,昨夜过来给王通等人带路的也是知县的心腹家丁,就连这家丁也是在带路前才知道的消息。
看到对方这般小心,王通也是暗自感叹,这所谓的炮单文到底做到了何等的程度,不过是个没功名的豪强,居然让本县的父母官小心到这样的地步。
已经能看到鲍家庄的时候,王通这四个营的行动,终于被鲍家庄一个早出来办差的庄客发现,看着对方逃走,王通也没有下令追击。
反正已经到了庄子跟前,做什么防备也来不及了,王通回头看了眼,自己带来的兵马和平日里练所教的一样,到达目的地,在庄前缓缓展开列队。
“三标,带着马队撒出去,趁乱跑出去的贼人就交给你了!”
听到王通的命令,在边上的马三标答应一声,策马出阵,身后的护兵举起手中的旗帜一阵挥舞,马队的骑兵都跟着他向着庄后跑去。
“七营制造器械,一营上前喊话,让这些贼人开门投降!!”
既然是庄园,这炮家庄的确该有的都有。外面筑有高墙,挖着深沟,挂着吊桥的庄门两边甚至还有两座箭楼。
马三标领着庄客来探路的时候,看到庄外种着大树,王通此次来又是求个出其不意,除却必要的补给之外,却是连重型器械都不带了。
“老爷,这庄子能聚起来少说三百汉子,三标那边只带了一百骑兵,是不是再加一个营过去
“不必!咱们来得急,他们也没个准备。金银细软想必都来不及带走,要是跑,等于这些年心血全都白费,何况咱们人不过八百,这些盐枭见惯了地方上的废物护兵,肯定要冒险拼上一拼!”
王通盯着那庄门处,沉声将谆将的提议驳回,第一营的兵士用盾牌遮挡着已经到了门口,在深沟前大声的喊话。
“里面的贼子听着,你们已经被围住了,想要活命,就丢下兵器乖乖出来”
话说了一半,庄门两边的箭楼已经爬上了人,叫骂着几箭射下好歹第一营的人反应快,及时挡住,这话也喊不下去了,急忙向后跑,来。
“第一营出弓手三十,第七营出六十兵大盾遮挡,上前对射,把箭楼上的人射下来!!”
王通这边又是下令,第七营六十名兵丁拿着大盾出到,第一排平举,第二排把盾牌斜举,形成了个盾墙,第一营的弓手张弓搭箭,猫腰躲在盾墙后面。
整个队伍喊着号子,缓缓的向前推去,箭楼上加起来不过八名弓手,看到对方好像是个大木箱子一样靠近过来,拼命的把箭射下去。却根本射不到人。
箭楼上的人射完一轮,下面有人吆喝一声,斜举盾牌的人把盾牌一翻,第一营的弓手立刻直起身张弓搭箭。
第一营这些弓手,在进入王通部下之前。都已经有了不错的基础,来到这营中,每日苦练,又有俞大献、谆家家将这等高人指点,弓箭之术都是长进许多。
他们这一轮齐射,效果极佳,只听得弓弦响动,箭支呼啸,箭楼上惨叫连声,几个人直栽了下去。也有两个命大侥幸躲了过去,也不敢在上面多呆,眼看着下面又是准备张弓搭箭,咬咬牙直接跳了下去,又是惨叫,命或许保住,腿却要不得了。
“弓手盾手原地掩护,器械尖前!”。
王通又是大喝,传令兵骑马把命令带到。第七营刚才已经绑好了几个木梯。二十几人抬着一架梯子快步向前。
梯子搭过深沟,几名兵卒手持斧头大锤踩着梯子过了够,到了那边,找个东西架着,就开始砍连接吊桥的铁索。
砍了几下,那吊桥自己却放了下来,庄门从内缓缓打开,王通这边的传令兵骑马过来大喊道:
“全体轻装撤回!!”
,
庄子大批拿着武器的汉子吼叫着涌出,在马上的王通也挥下了手臂,大声喝道:
“第五营,第十二营,列队向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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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并不精彩的胜利
几焉牌兵掩护着弓年向前的时候,第五营和第十二营烹出狸垠诈,变成了竖五,横四十的两个横队,而第一营除却弓手之外的士兵则是环绕在王通一干人周围。
从鲍家庄内冲出的人,谈不上什么队形。武器也是杂七杂八,朴刀居多,也有人拿着斧头和长兵。
因为乱糟糟的冲出来,所以连派上去砍庄门的锦衣卫兵卒都没来得及袭击。
一看前面队形整齐的两队官兵,本来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去的贼人们立刻停住了脚步。
锦衣卫的两个营,手中长矛次第向前,第一排第二排平举,后面则是斜上,这么迎面看过去,就像是个刺猬一般。
炮家庄前面的空地当真不这两营加上右侧的王通一干人,居然不显得拥挤,贼人中有那眼尖的头目也看出来空子,扯着嗓子大喊道:
“弟兄们,这帮狗子站死了动不了,咱们绕过去打!!”
喊话那人一摆手中的朴刀,一干贼人闹哄哄的向着左边跑去。
“放箭,散射!”
王通又是大声下令,第一营跑回来的弓手立刻是张弓搭箭,所谓散射就是对准了前面的贼人射击。
本来双方距离就不远,这些弓手一轮箭射下来,前面已经翻倒了二十多个,非死即伤。
一共才不过几百人的贼伙,被一下子射倒了二十多个,而且还都是冲在最前面的勇悍之辈,队伍一下子就慌了。
那两个全是长矛的横队大踏步的向前逼来,这样的队列就好像是刺猬一样,就算你自负悍勇,可拿着家什冲上前去,挡开前面的长矛。挡不开左右的,拼命大家都会,可明知道送死的勾当却未必去做了。
两个营的锦衣卫兵卒逐渐向前,身后是深沟,想要退只能从吊桥退回。可退回去又能如何,对方的器械已经造出来。
贼伙后面的人已经有些慌张,瞅着空子就顺吊桥朝庄内跑,没想到网占吊桥,却被从庄内射来的弓箭射死。
“鲍大爷待咱们诸位不薄。酒肉女人养着咱们,现在正是用咱们的时候了,谁他妈跑,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说的慷慨激昂,可这个也就是督战队,身前有锦衣卫,身后又督战队,想耍跑不了,想要投降恐怕要被身后的人先砍了脑袋去。
不过此时,却有人看出一个空来,那两个刺猬队列不断的前行,可两营中间空隙却有些大。
而且喊步点的军将似乎有些紧张,两边的号子不一致,兵丁们也不是很从容,刚才还整齐异常的队列也是有些混乱。“兄弟们。左右是个死,跟老子冲上去,没准还能拼个活!!”
安排在最前面的。都是最勇悍的贼人,他们敢打敢冲,平日里也是大小的头目,有这么一喊,身后的人下意识的跟上。
锦衣卫的弓箭手还是站在原位,那两营却大步向前,现在射箭。已经有可能误伤自己人了,弓箭手不敢射箭。
一下子成了贼人和那两营的对撞,双方距离不到四十步,贼人冲在最前面的都是发力的狂奔,后面的顺序跟上。有的快有的慢,一下子跑成了个尖头的形状。
这是锦衣卫兵卒们第一次的上阵厮杀,尽管按照平日的刮练列队向前。可看到前面的贼人狂喊乱叫,凶神恶煞的狂冲过来。
大多数人已经慌了,第一排尽管都是平日里练最出色,参加过锦衣卫在天津卫各项行动的兵卒。但他们中都有人心颤手抖。
在战场之上。讲究的是气势,也就是心态,没了自信和勇气,战士的状态也是大受影响,恐惧在每个士兵心中滋生,不光是颤抖,嘴和嗓子开始发干,脚步也变得迟缓甚至是散乱。
刚才还整齐的两个横队此时已经成了“弯”队,转眼间贼人已经到了跟前,为首那人单手拿着朴刀,另一只手狠狠的丢出个东西,每个冲近的贼人都是这么做。
所谓绿林市井的战斗,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有利的手段都会被用上,被侠义小说吹嘘的神乎其神的那些飞蝗石,实际上就是手里拿着石头,战斗的时候丢出去。先占个先机。
这么快跑,丢出去的石头是没什么准头的,可已经慌张了的锦衣卫兵卒们下意识的想要去躲避遮挡,这么密集的队形,躲是躲不过的,被打中未必致命。可痛叫连声是免不了的。
贼众们已经冲到了两营的间隙之中,士兵们甚至忘了去刺杀,任由那些贼人们冲过去”
不过凉到那缝隙的贼人们也没有机会去杀戮右也们挥刀就要转向停步,那古刻会被身后跑讨来的口刘踩踏。
但缝隙的宽度毕竟有限,前面的人冲出去,后面跟着冲过来的贼人们,还是和锦衣卫兵卒们对上了。
“杀敌!!杀敌!!长矛平刺!!”
已经有些控制不住队伍的营官们愤怒的大喊,还保持点镇定的士兵们把手中的长矛不停的向前刺去。
因为恐惧导致的混乱此时造成了致命的后果,没有严整密集的队列,没有长矛的防备,贼人们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冲上前厮杀。
万幸是最后面两排的士兵,尽管也是慌张,可毕竟没有崩溃,他们也是唯一服从营官命令的士卒。前面几排,完全是在乱刺了。
不过这样的杀伤效果也是相当好,即便是有贼人冲到前面去砍倒了一名士兵。也马上会从队列缝隙中伸过来的长矛刺杀。
更别说,长矛乱刺,冲过来的贼众们也躲闪不过,矛杆给每个士兵都提供了一定的安全距离,给他们争取了宝贵的反应时间。
惨叫连声,就连营官们都拿着刀斧参加到了战斗之中,战斗一僵持下来,士兵们也渐渐的镇定,彼此逐渐的靠拢。
层层叠叠的长矛把冲进队伍中的贼众给推了出去,但前进不可能,两个营之间的缝隙也变得很大,贼众们顾不得恋战,顺着那缝隙跑了出去。
冲出去的每个人都大口的喘着气,每个人都庆韦着自己逃出生天,可他们都高兴的未免太早了。
百步以外,有十几匹马一字排开,为首那将官模样的人手中拿着一杆长矛,狠狠的向下一劈,十几匹马齐齐的驱动。向前重来。
方才喊出从缝隙冲的那个头目此时正在最前,看见那将官手举长矛向他刺来,两边都是战马,跑没处跑,转身更是找死,这头目无奈之下,高举起手中朴刀,大喊一声,向前冲了过来。
朴刀侥幸的挡开了长矛,可马匹冲刺加在长矛上的力量却是他挡不住的,这贼人头目手被震得酸麻。
下一刻,马匹已经撞了上来。人怎么撞得过马,而且还是冲刺起来,又加上骑手重量的军马,这贼人整个身体都被撞飞了下来,在半空中就一口血喷出,那一撞已经被撞碎了内脏,摔在地上已经是活不成了。
十几匹马撞过来。把贼人们的逃跑的势头一下子给打了回去,冲进贼众队伍的骑兵,丢下刺在人身上的长矛,取出挂在马鞍边上的大刀大斧,左右抡起,居高临下的向下劈砍。
这些骑在马上的战士,可不会因为战斗和死亡慌张,他们的武技高超,沉稳不乱,在贼众的队伍中左冲右突,挡者披靡。
更麻烦的是,刚才让人心慌的步点号子声又是响了起来,又有两个横队向前压了过来。这次和方才不同,这两个横队的第一列兵卒都是举着大盾。
“第五营,第十二营,向后转!!”
骑在马上的一个人大声的喊道,刚才已经有些散乱的队伍也开始后转。
现在前后都有锦衣卫兵丁的阵列堵截,中间又有凶悍的骑兵冲杀,贼众们这次彻底的逃不掉了。
“鲍单文抓住了,炮单文抓住了!”。
正在这时候,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几十名骑兵跑来了这边,听到这个话。贼众们已经剩下不多的勇气彻底崩溃了。
靠在外侧的人只想着跑出去,被围在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丢下武器,带着哭腔在那里大喊道:
“官爷,军爷小的们愿意投降小的愿意投降!!”
一个人喊出,就好像是传染一般,众人都在那里丢下了武器,大声喊着愿意投降,王通马前已经没有了敢阻挡的人。
王通控制着坐骑跑出去战场小冷声喊道:
“丢下武器,跪下不杀
他的命令下达,在场的锦衣卫兵卒们齐声的大喊起来“丢下武器,跪下不杀!!”被这个话一喊,场中的贼众崩溃的更快,不多时已经跪下了一片,再也没有什么抵抗的人。
王通身上被溅上了不少血迹小脸色更是阴沉的很,太阳没过正午,战斗没有超过一个时辰,是一场不错的胜利。
可王通的神色看起来却像是打了一场败仗,单看过程的话,的确是难看异常”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老白会继续努力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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