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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特别白     锦衣当国txt下载     锦衣当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第三百零三章 几家欢乐一家愁

    场思尘众个人本身。目前来说时圭通没有太大的意义,佃陋处”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张居正徒党的中坚骨干申时行送来的。

    这其含义是什么,实在是值的深思,王通通过京师的关系网络把杨思尘这段时间的来龙去脉查的很清楚。

    申时行做的足够小心,在外人看来。他是和杨思尘断绝了一切的关系。并且驱赶到京师之外。

    对一个士子来说,最大的打击是什么,莫过于科举在即,此人能考中进士。却连考都没有的考。外人看来,这要是何等的深仇大恨才要这般做,申时行和杨思尘一定是闹翻了。

    尽管王通让他什么都不必说,可除了计谋政论之外,一些必要的自陈还是耍的,事情到并不复杂。

    杨思尘也是聪明人,离开老家去往京师,就打定了交结贵人,以琴技闻名京师,然后科举借力,为今后铺一条金光大道的路线。

    他本就有真本领,琴技这一块又正是投申时行所好,可以说一切顺风顺水。等科举时日。状元、榜眼、探花这三名或许要看运气,可靠前的名次却是十拿九稳。

    不过,很快就有别人找上了门。让他办几件事,有了大学士做靠山。寻常人也是威胁不动。可来的这个人却不是寻常之辈,事情说得明白。如果不答应,就算申时行力保,杨思尘也没办法被拔贡成为进士。而且全家的安危性命都难保,如果答应了,无论申时行在不在位上,都会保他科举成功。

    而且有几个选择,一是入翰林院。若是不成,那就去往天下最繁华的几个地方做知府,三年之后保一个参政的前程。

    退一万步,就算一切不成,恶了申时行,那就以举人的身份去长芦盐政司做个提举,那可是一年几十万两银子入袋的肥缺。

    不做是死,做了荣华富贵必保。而且让他这么做的人,身份是兵部尚书张四维。    让一个人对一名大学士做什么。不亮出这个身份,对方不会从命。亮出这个身份,给了丰厚无比的条件,稍有头脑的人都会权衡,然后遵从。

    兵部尚书张四维此举看似孟浪,可实际上却是算准了每一步,也是妙计。

    奈何张四维盯着申时行,申时行也在盯着张四维,吏部尚书张瀚走错一步。然后被赶出京师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生疑。

    张四维自以为妙井,申时行却用了个自污的法子,然后把杨思尘撵出了京师。

    “申大人在朝丰地位不比小张大人,此次虽自保,可今后却不知能否自全。所以需要寻找外援,可甚为张阁老徒众,已没有腾挪之处,无奈之下才想到了天津卫的大人,这也是将学生当成了步闲棋。”

    虽然先让杨思尘看,不过该和王通交待的还是要交待一二,毕竟要在这边常呆下去。

    一个大学士和自家联系会带来什么好处,王通并没有感觉到,朝中的消息不断的传过来,凡是有针对天津的事情,申时行从来都是表理出明确的立场。

    看来短时间也是指望不上的。王通兴奋了几天之后,也就绝了这份心思,他既然把杨思尘当成一步闲棋布下。自己也把申时行作为一步闲棋,总有用上的时候。

    ”,

    走在运河上,从南到北的官船民船,想要给私人捞些好处,那就要夹带货物,弘治年就有明文,准许官船夹带二成免税。朝廷准许二成。那另外的意思是,夹带二成以上才算是赚到便宜,所以官船、民船没有不夹带的。

    天津卫这边设卡检验,主动申报抽二成,不主动申报罚四成,绝无其他的敲诈勒索,这真是官民两便之事。

    从杭州到京师,就要有七个税关。要是每个税卡都是完税,那起码要缴纳两倍于货值的税费。大家或者夹带,或者行贿的一关关闯过来。这边才抽二成,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前面被抽过的,虱子多不怕痒。前面没被抽过的,既然检验出来,两成也就两成,也不是什么大事。

    更有些商人既然船运到了天津这边,本身就是个集散的中心。索性就地卸货发卖,本地就有大批的北方商人吃下。

    抽税罚钱是一笔收入,货物留在天津周转,尽管没有明显的进帐,但市面跟着繁荣,对正在兴建的海河边总是有个好处。

    大批的货物汇集,搬运装卸,也需要大批的劳力,北方秋收时间早,很多四里八乡闲下来的庄户汉子都来这边卖力气赚钱,年也好过些。

    来的人多。”头上力与活的价钱也跌于不少。不过外面来的这些人僻川旧总。这收入比种地吃粮还算不错,多少是个补贴。

    商户、船家们也是满意,从前来天津卫,设卡检验,差役敲诈勒索不说,这装货卸货的人工也要贵很多,临清和这边行船不过是三日上下的路程,可装卸的工只有这边的五分之一或者六分之一。

    而且你如果用自家船上的伙计装卸。码头上还不准,到时候肯定会有一番纠缠,砸船砸货的事情也都是有的。

    八月二十七那天,又有四艘从台州来的海船进入了海河中,现在炮台上都是用茅草和油布苫盖,外面看不过是一些柴火堆或者粗货堆,等船只一进幕,立刻是撤去伪装,等船上的人发现海河被火炮封锁,想出去就已经来不及了,震慑之后,然后再盖上伪装。这也是害怕海上来的货船看到炮台之后,不敢入港。

    这四艘满载货物的海船看见黑黝黝的火炮,以及为了示威发射后落在船边的炮弹后,都自认倒霉,心中哀叹货物和船都保不住了。

    谁想到天津卫这边有人上了船。跟他们说明了规矩,说是抽二成税。二成就二成吧,还是能赚不少。可每个人都担心还有后招,而且这货物寻找买家还是个麻烦。

    没想到靠岸装卸,费用竟然只有平日的十分之一不到,而且岸上还有专人守着,一见到海船靠岸。立刻进城通知商家来购买。

    还有一艘船原定在天津卫这边接手一批水银和鹿皮,看到有官兵守卫港口,也是绝了这门心思,琢磨弄些北方的特产回去贩卖,没想到给他备货的那家商户居然把货直接送了过来。光明正大的,到是吓了这艘船的上下不轻,当然这一次的货物就不是十成抽二了。

    除却走贩运偻国路线的那些船肉疼高额抽税之外,其余的商船到装满货物离港的时候都算了一笔帐。

    高昂的装卸费用取消,没有苛捐杂税,抽货值二成,严格计算起来。这还比从前在海河装卸货物便宜了许多,合算的很。

    一艘海船买卖货物,差不多就能给王通带来几千两的关税收入。不过这些钱却贴补不到海河两岸的建设上,这些要算到金花银上。

    王通唯一给自己争取的,就是天津城内城外收上来的平安钱,这些钱宫中指定由天津锦衣卫千户自行支配。

    南边来的海船把在天津卫的所见所闻带走,而且这个见闻完全是正面的,可以预计的是,将来来天津卫的船肯定是越来越多。

    有了这四艘海船的冉次进来,大批的货物被商人们一分而空,没分到的只能是跺脚后悔,经过这一次之后,天津内外的商人们开始意识到河岸正在修建的那些铺面的价值,开始有人缴纳订金要求定租。

    王通的锦衣卫,天津的商家,海上来的海商,四里八乡的庄户,每一方都是得了便宜,每一方都是有钱赚。天津卫城的市面也跟着兴旺发达起来。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没有所有人得利高兴的事情,已经沉寂了多时的船头香就是损失最大的一个。    船头香六千多人,有部分是河上的船工水手,这些人走南闯北没有固定居所。天津发生什么事对他们没有影响,真正的主体是那些在运河边混饭吃的苦力工人。

    他们原本垄断装卸市场,用比他处高得多的价格来收取费用,海河上那些海船的装卸力钱甚至都可以称的上是离谱,还有因为他们人多势众,收取类似保护费的烧香钱,这一切一切都消失无踪。

    大批廉价劳力的涌入和王通锦衣卫的强势,让船头香的香众无法维持这个垄断价格,大家都去交平安钱。烧香钱自然没有人理会。

    断人财路,这是最大的仇怨,原本因为王通雷霆霹雳的政策变得支离破碎。快要成为一团散沙的船头香在某种外力下又开始渐渐聚集。

    天津卫中,暗流汹涌,每晚城内城外都有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彼此勾连,聚众议论,更有些人走街串巷,把从前的那些头目串联起来。

    可天津锦衣卫千户的所有人手都在码头上,都在海河岸边,要不就是驻守城内。人员已经捉襟见肘。严重不足。

    九月初四,杨思尘再度求见王通,应该是看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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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三百零四章 知进退明分寸

    “一千零三十五人!”

    “大人,现在手下实掌妾少人?”

    “学生替大人说,所为正兵七营,马队一营,又有预备营十三个,学生当日在家乡时也看过兵马操练,京师兵马已然号称精锐,可学生觉的。那些兵马甲仗兵器,操练演习还不如大人的预备营。”

    杨思尘沉声说出,王通尽管脸是板着的做严肃状,可心中却有些得意。杨思尘又是说道:

    “天津财源有几处,田赋最轻,平安钱次之,运河抽税为二,海河关税第一,这其中,平安钱、运河、海河关税尽在大人之手,天津卫城虽然不大,却是北直隶商贾最多,物资汇集之处,大人手中的财源,几乎赶得上几个大府了。”

    王通点点头,这些事情只要细心就能观察到,杨思尘做的中规中矩。杨思尘又是开口说道:

    “大人眼下还兼着火器作坊的督造大使,火器制造,兵器打造,都在大人手中,大人本身又是锦衣卫千户。监察刺探之责也是在大人身上。”

    王通笑着网要说话,杨思尘却站了起来,深深一揖肃然说道:

    “大人,大祸就要临头了!”

    听到这话,王通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的用手拍了下额头,大言欺人,然后从容道出解决的方案。

    这样营销的手段对王通来说并不稀罕。这也是常见的手段之一,不过杨思尘看着莫测高深的模样,却弄出这么一手来,实在是无趣之极。

    “杨先生,有事说事就是,何必弄这戏文中的桥段!”

    王通的话语里已经有些不快,杨思尘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抱拳说道:

    “大人掌控兵权财权,地处漕粮转运的枢纽之地,又不是平庸无能之辈,京师里诸位若是说大人有不轨之心怎么办,大人如何自处?”

    这话却是实在,杨思尘又说道:

    “运河、海河,城内城件,青壮众多。大人手中掌控火器匠坊,随时可以打造大批兵器,若是有心。裹挟壮丁发下兵器,那就是京师之侧。能动员几万兵马,又有天津卫城的粮屯,又有水路可供南下北上,这岂不是大患。”

    集通冷着脸说道:

    “本官又不会这样做!”

    “可朝中诸位大人会这般说,天子亲厚大人,可京津距离几日路程。朝中诸公素来不喜大人,大人难道不知道三人成虎这句话吗?”

    “本官知道,本官知道,”

    王通喃喃的说道,皇家最看重的是什么,是能不能保持这种独大的地位,是能不能延续王朝存续的时间。

    任何不稳定的因素都要被抹杀,王通练兵马,聚敛财源,虽说事事是为了皇帝和大明打算,但他为了效率处处专裁。一切都抓在手中,兵权、财权尽在在掌握,甚至还有了制造兵器掌管武库的权力。

    有心人如果联想下,的确是会想到很多叵测的地方去,皇帝和自己的关系不错,自己在外面不断的给他争夺利益,巩固万历的君权,但如果被人挑起了上面的心思,万历皇帝会做怎么样的取舍,这很容易判断。

    就算万历皇帝不做这样的取舍,李太后、冯保、张居正也会做出这样的取舍,至于自己目前为什么还安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无非是实力还没有到那一步。

    可目前一切都在快速的膨胀中。被人这么说的时候也是快到了”

    被杨思尘这么扒皮抽骨的一说。王通脸色慎重,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了一会,才笑着抬起头说道:

    “杨先生提醒的是,既然京师那边不放心,那本官放权就是了。”

    听到这个回答,杨思尘吃惊了下。随即郑重其事的作揖拜下,口中说道:

    “大人见识高明,学生佩服之至。”

    能动员起几万兵马又能如何。这附近蓟镇十余万,京师十余万。就近又有宣府近十万,辽镇十余万。更别提山东、河南还有兵马,到时候大军齐集,几万乌合之众还能有什么用处。

    九月初五,天津锦衣卫千户王通上疏天子,自言事务繁多不能专责。恐有负圣恩,请陛下派能员负责。

    又有密奏一封,言明天津锦衣卫千户除却本身编制之外,还有离京时承诺陛下所练的一支兵马,现如今有三千人,既有兵马,那就应该按照朝廷规制,派监军一名督察监视。

    平安钱,运河抽税,海河关税,这三处,都是为了筹措金花银所设。尽管朝廷回拨的数量不少,但大批钱财进出,也是敏感,也请宫内派人核查清点。

    “王通这人,事情到是想得明白。”

    这个奏疏快马送递京小心,奏疏和密奏的奏本按照境矩都是井送到了司礼监众贸,一川方送往京师的奏折中,紧要快慢的排序之中,王通排的很靠前,司礼监和内阁的诸个大佬倒没觉得天津有什么要紧事,无非那王通是万历皇帝第一信用的臣子罢了。

    奏折递送过来,连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都还没看,就先送到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的案头,翻看几眼。就笑着给出了这个评价。

    笑过之后,冯保又是仔细的重看了一遍,拿起朱笔在上面要批注。想了想还是放下,扬声说道:    “张公公,这边来下”。

    朝会已经散了,这等奏疏是直接呈送内廷的,外朝的人也不知道,司礼监众人都在急忙的办公。

    听到冯保召唤,张诚连忙走进来。冯保把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笑着说道:

    “王通这孩子考虑事情妥当。他那边抓的太多,也不合规矩,张公公在宫内选几个得用的人派过去吧!”

    冯保在内廷大权独揽,但也知道给目前皇帝伴当,内廷第二号人物张诚一些空间面子,这王通是万历和张诚那一边直属的人,就交给张诚安排了。

    何况二百万两金花银,户部只负责其中一百万两,另外一百万两要王通来运作筹措,这也是为了宫内好的事情,冯保对王通的印象倒是不差。

    从司礼监出来,张诚心中微怒,心想王通有密函奏事的权力,却还用这种大家都能看到的奏疏和密奏。这不是离心吗?

    不过他这等人物迅速想明白了此中关节,王通要的效果,就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让众人都知道他的举动,知道天津锦衣卫千户王通虽然有大权,得宠信,可知道进退尺度。没什么叵测野心。

    ,,

    “不过是几千兵,几十万两银子的进出,王通这么小心作什么,联让他去那里办差,联就是信得过的。张伴伴,写一封信给王通,让他安心大胆的去做,不必想这些有的没的

    看到集通的奏折,万历皇帝却很不高兴,在他的想法中,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现下宫内的大权在母保手中,宫外的大权在张居正手中,说话算数,裁决万方的又是慈圣太后李氏,万历现在每日上朝散朝,与其说是决断,倒不如说是实习,唯一真真切切抓在手中的,自己能指挥动,使唤动的,就是这京师的治安司,天津的锦衣卫千户。

    眼看着王通拳打脚踢的弄下这么多职权机构,可却突然来了一封奏疏,说要撒手,不能一个人管这么多的职分小皇帝立刻就是急了。

    派谁去万历皇帝都不甘心,宫内宫外不是冯保的人就是张居正的人。派去一个就是分自己的权。

    “万岁爷,王通这么做是老成之举,这么多权力集于一人之手,早晚会被朝臣言官拿来说事。现在自请分权,所任用的还都可以是万岁爷属意的,要是等外朝提出这个,到时候恐怕就由不得万岁爷了”

    万历皇帝身体挺起,又额然的靠在椅背上。张诚心里说了句“还是沉不住气的孩子”然后上前两步,微笑着说道:

    “集岁爷,派人去就派人去,反正现在也有万岁爷贴心的人在天津卫

    万历皇帝又是坐直了身子,张诚悠悠说道:

    “火器官坊,就让那个工部的任愿任主事为首,王通督察监视。那几千兵马,就让那边的蔡楠做个监军,至于各项收支,就让王通自己选个有差事的做个收支处,报上人选万岁爷准了就是。”

    这个安排等于是不动王通现有的架构,只不过变了个名目而已。万历皇帝稍一琢磨就是笑了。

    ”

    慈圣太后李氏和仁圣太后陈氏知道这个消息不比万历皇帝晚多少,有贴身伺候的宫女私下说,陈太后看了这个奏疏说“是个本份的孩子,知道是谁家的天下”李太后也笑着点头赞同。

    ”,

    船头香很多香众手里都有些积蓄。船头香兴旺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自己这好日子可以千年万年。

    现在骤然败落,又不愿意去做那价钱便宜的活计,闲在家里不少,有两个闲钱,闲在家中,自然是呆不住的,每日里无非是喝酒赌钱。

    住在天津城东门内仁厚集的马大富晚上不顾婆娘的哭骂,拿着家里仅剩的二两碎银子又去了附近的谶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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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体面大办怨气满腹

    渚纹种事情是说不准的。谗与不好的时候。跌到底,迅。刻的时候。什么也挡不住。

    马大富从前是小赌,船头香白日的活计忙完,他拿着十文几十文的来消遣,输光了就走,赢了点也不贪心,翻倍就走。

    不过王通做起,船头香在码头上扛活也要和船家讲价钱受气,出一身力气,累个。半死,也不过赚出一家一天的饭食来,或许还不够,还要婆娘做点活贴补。

    当香众的平日里都觉得自家高人一等。让他们去和四里八乡的那些苦力一样,不甘心的是大多数。

    不甘心就没活做,在家闲着人就有各种恶习了,马大富整天泡在微子铺里,开始的时候还真是天天赢钱,赚了些钱。

    家里吃肉喝酒的,倒是比给船头香做活的时候好,马大富还夸口说

    :

    “等咱们赢了几十两,就回武清老家,买些田地享福去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接下来就是每天输了,人一旦陷进去,那是不想着回头。结果越赌越输。

    一天天的折腾,回家就是夫妻打架孩子哭号,马大富打老婆骂孩子。卖家里的东西出去折腾,一直到了今天。

    九月十一这天晚上,走在街头已经有些冷,马大富穿着个单衫红着眼睛,进了散子铺。

    今天他赢了,运气和手气都是莫名其妙来的,今晚还真是好运如山。开始输了一两多,借着就是大杀四方。

    几乎每次都能压中,台子上的钱除了庄家的抽头,剩下都被他一个,人赢了过去,玩到中盘想走,其他输的人怎么能干,一直是拽着不放。结果坐下来还是继续赢,等结束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半夜,所有赌徒的钱都被他赢去了。

    算计算计,这一晚把从前输的都赢回来了不算,还多赢了近四十两。

    马大富狂喜着走出了微子铺;他银子就是揣在怀里,倒也不怕人来抢夺,因为马大富身高体壮,而且这边地头熟,住的都是船头香的人家。吆喝一声,几十号人就出来帮忙了。胆气壮的很。

    走在路上,冷风吹来,穿着单衫的马大富丝毫感觉不到寒冷银子揣在怀里,好像是在怀里有一团火。滚烫滚烫,这里热火,跟着全身都热,外面的寒气一点进不来,浑身上下的血都好像是沸腾了一样。

    “把这些银子给那个傻婆娘看看,吓吓她,老子这么赌,还不是为了她和孩子好

    眼见着家门就在眼前,马大富的情绪更加高涨,也不知道怎地。身上好像是着火了一般,马大富只以为是自家高兴的,索性是扯开了单衫。敞着怀向前走。

    夜已经深了,马大富是这条街上的老住户,就算走过来,其他家养的狗都不会叫的,一条街上安静的很。

    网要推门,马大富猛觉得两耳边响起了一道炸雷,轰鸣大响,让马大富的脑袋嗡嗡作响,可街道上依旧是静悄悄的,狗都没叫。

    炸雷一声声的想起,马大富只觉的脑子越来越昏沉,身子也不听使唤,眼前也是越来越黑,月光明明很亮。

    九月十二太阳还没有出来,马大富的婆娘就急忙要出门找人,自家男人最近好赌,可从没有一晚上不回来的时候,今晚这是做啥。

    一开门,差点被门前的东西绊了个跟头,网要叫骂,低头看却是自家男人趴在那里,马大富的婆娘手颤着把人翻过来,却看到马大富口鼻流血,身子发冷发硬。人都已经死的僵了。

    呆呆的愣怔了半响,马大富的婆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抢地的嚎起来,街道上的人都是多年的邻居。大早晨的鸡还没叫,却又人在那里嚎哭,都是披着衣服出来看看。看到马家门口有个死人,大家都愣

    了。

    说不得有人急忙穿上衣服出来。跑到这边问讯,大家都是船头香的香众,多少还有几分情义在,还有人习惯性的去找上面的把头,船头香有事不报官,都是自家开香堂处置。这可是多年的规矩。

    有那老成的过来,看了看马大富的尸体模样,再看看马大富怀里的银钱,就下了个判断:

    “搞不好是脑袋要了急风,没缓过来,人就完了。”

    还有的人过来劝:

    “马家的,哭有什么用,屋里还有几个孩子那,快把你男人身上的银钱拿回去,去清军厅那边找个件作过来,把事办了,这天中午还是热的。再折腾,人就臭了。”

    马大富身上一共带了百余两的银子。又有人帮忙去清军厅报了官,也有人去寿材铺子那边请了做白事的人来,在马家的院子里草草的搭了个灵棚,人抬了进去。

    有人死了,清军厅例要派个一仟作讨来验尸,觉得不是凶杀什么的,就发纠以飞,人就可以入睑埋下去。

    清军厅的许作过来之后验看,的确是受了大风,炸了脑子,这个时代还不知道脑溢血什么的,凡是这种突然的东西,大多用受风解释,马大富赢钱之后激动非常。又被冷风这么一激,可能有什么早年的毛病。一下子犯了病,这也是没办法。

    寿材铺办白事的人来,船头香的把头也来,闲在家里的香众倒是不少,大家都过来帮忙。

    马大富的婆娘这时候已经没了主意,全靠身边一些人说话,倒是那把头凑过来低声说道:

    “马家的,大富在船头香也是个体面人,走也不能这么应付就算了,还是办的风光些吧,大富到了下面也有个好看。”

    马大富的婆娘虽然没了主意,可也不是傻子,听了这话,喃喃说道:

    “把头大爷,俺们孤儿寡母的没个依靠,全指望着大富剩下这点银钱活那,白事风光,没几十两银子那里办的下来。”

    那把头露出很义气的表情说道:

    “好歹大家烧一炉香的,银子你别操心,到时候听咱安排就是了,白事不花钱,算上白事随份子的礼钱,还能赚个七八两呢”。

    七八两足够省吃俭用过个一年半。这马大富的婆娘正在为以后的生计发愁,听到有这个,路子,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不过心里也是纳闷,从前马大富见这个把头毕恭毕敬,年节还要送礼。这把头都不拿个正眼看人的,怎么现在这么热心,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难不成这把头是给寿材铺做托的。且不提这马家的婆娘如何胡思乱想。这把头出门转了一圈,回头居然拿了白花花的现银来,十几个银键在地上,居然百余两的样子。

    有了这现银,自然一切好说。就由那把头做主,寿材铺来了二十几号人忙碌起来,整个院子都搭起了灵棚,还占了街上一块地方,又请了吹鼓班子,和尚道士的。

    这还不算,那把头也不知道那里搞来的银子,居然在街面上摆下了流水席,请各处船头香的人来坐坐。

    反正不用自家花银子,马家的婆娘也不在意了,流水席也不算什么。来的人多,随的份子也多,自家赚的也就多。

    街坊邻居的乍舌,不过这将近七十桌的流水席的确弄的大,一条街不够,左近四条街都占了,城内城外做这种流水席面的班子都弄过来了。肥猪都放翻了几口。光这流水席恐怕一百两都打不住。

    城内城外的香众凡是被知会到,有个闲工夫的,都来参加这流水席。给个份子不过是五文钱十文钱的小钱,这有鱼有肉的,吃个痛快多好,这段日子,大家手头都紧巴巴的,可好久没见荤腥了。

    结果一开席面,居然还有酒,这马大富到底赢了多少银子,死后居然这么糟践,也有心善的去劝,可灵堂那边却有十几个身高马大的汉子看着,只准拜,不准问话,马家的婆娘就在那里嚎,几个孩子边上跟着哭。

    烧了香,拜一拜,给了份子,然后出来甩开腮帮子吃,几口酒下肚。大家都是有些晕乎乎的,沁只的不认识的说起最近的境遇,各个都是一肚子的怨气,船头香烧香好好的。咋就突然败落了呢!

    船头香几千人,不认识的也是不少,经常有人说着说着就把酒碗摔在地上,破口大骂。

    “狗官,老子从前走在路上。就算是那大铺子的掌柜也要点头客气。现在一个个鼻孔抬到天上去,那还有从前的规矩!!!”

    “前些日子,我们把头在驳头上接活,一艘湖州来的船卸货。我们把头要了个十两银子的卸货钱,从前咱们爷们做的时候,这样的南货船怎么不得要个三十两。可静海那边来的苦力,开口就是三两银子愿意做,这活还怎么干!!”

    “海上卸一船从前可是耍五百两、一千两,兄弟们怎么说每人也有个大几两的好处,现在咱们船头香要是结伙都进不去了

    “王通那狗贼,一定是假传圣旨在咱们天津卫胡作非为,咱们大家伙一起和他找个公道去!”。

    也不知道谁起了这么一嗓子,场面却立亥安静下来,王通,那是个。狗贼,可也是个煞星啊!晋和货栈被大炮轰开的口子现在还在,茬口上还有血那,要找死你去,我们可不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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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看得开不给活

    澡水席面上来来往往都是船头香的人,五个香头个都慢满制,可各处的把头来了不少,这些把头手面都不一两二两的份子随下去,然后也坐在流水席上吃酒。

    把头都不是一个人来,还都带着自己属下的香众,这每一桌上或者两桌上,总有人喝多了闹事,也不是乱骂乱打,就是站起来大骂王通和锦衣卫。

    河边修炮台,炮打晋和店,当街杀崔大,院中斩江松,这几桩事谁不知道,那狗官王通年纪可手段狠辣的紧,大家谁不害怕。

    喝多了的人还没说几句,就有老成的劝他小声些,还有喝多的大叫什么“大家伙去找那狗官要个公道。甚至有人对他破口大骂。

    闹闹哄哄的一天,尽管就是叫骂牢骚,也没弄出什么事情来可大家都是一肚子怨气回去了。

    花了点小钱吃了一肚子的酒肉。可回家还要琢磨日子怎么过,一想在酒席上说的也不假,从前舒舒服服活着,不就是这王通来了,才弄的这么凄惨。

    马大富的婆娘早晨起来大哭。到了下午的时候已经挤不出什么眼泪,就在那里干嚎,要不嚎,恐怕就要笑出来了。

    算上马大富赢的。加上各处随的份子,加起来怎么也有个三百两。有这笔钱回娘家带着孩子改嫁都不难,今后生活不愁了。

    那把头说的明白,今天办完了丧事,明天把人出城埋了,雇辆大车直接回娘家去吧,在这城内,你们孤儿寡母的什么都不方便。”

    虽说有个七天之类的讲究,可小门小户的人家,过日子要紧,那把头又给了银子,白日里又风光办了,马家的婆娘也就答应了。

    第二日,寿材铺那边派一辆大车几个小伙子过来,这边也有人给这一家雇了大车,细软衣物的一收拾。就直接走了。

    两辆大车出城十里之后,两边已经颇为荒凉,向这边上一拐,到了据说是寿材铺选的风水宝地,人就在那里下葬。

    又过了一会,两辆大车都走了出来,棺材不见,马车上的人也都不见。只剩下那几个小伙子带着大车回去天津城。至于马家的婆娘和孩子又没有回娘家,夭津卫和静海那边隔着那么远。这就没有人知道,也没什么人去打听了。

    船头香的香众,有一部分整天在家喝酒赌钱,有一部分用从前的积蓄开了个小买卖,还有一部分则是拉下面子去做活了。

    左右都是出力气吃饭,从前吃肉。现在吃菜,可也是吃饱活着,今后没准还有个转机,想明白了也就无所谓。

    沙二宝今年十八岁,是船头香最普通的香众,说白了就是身强力壮的,为了有口饱饭吃入的香会。

    他无父无母,家里姐弟两个,姐姐嫁到了天津卫,姐夫不过是个卖包子的小贩,又有了两个。孩子,也给不了他什么帮助。

    入了船头香之后,他肯出力气。卸货多,拿到的也不少,还能经常给姐姐和姐夫些零碎钱,又不耽误自己吃饱肚子,倒也过得乐呵。

    船头香一倒,这沙二宝也感觉不出什么伤心来,他烧香也就是一年。在里面干活不少,赚的和在码头上出力赚的差不多,据说熬个几年就能好过了,这不是来不及熬年头吗。而且自家姐姐姐夫起早贪黑弄的包子铺,还要交那劳什子烧香钱。

    现下交平安钱,这样的摊子交个定数,每月五文,要是有困难不交也可以宽限个几年,就和不交一样,这就好过不少。

    自己去码头上扛活,干得多拿得多,不被上面抽水,也不被那些老家伙前辈们拿钱,赚的反到是比从前多了。

    沙二宝是苦日子过大的,知道赚钱不容易,也知道对他姐姐姐夫好。在码头上做了一个多月的活,到是有家卖瓷器货栈的掌柜觉得这孩子不错,是个忠厚本分的人,进店里做个伙计也好的。

    在货栈里扛活当伙计,网开始钱拿的和外面差不多,可管饭,年底还有个红包什么的,身份也体面些。

    沙二宝得了这个差事之后,他姐姐姐夫欢喜不说,街坊邻居知道了。还有人上门提亲,这真是喜上加喜。日子节节高的上去。

    差不多就是马大富出殡那天,正在后院做活的沙二宝被掌柜的叫了过去,过去了,掌柜的开门见山说。店里不用船头香的人,让他走。

    这真是当头一棒,沙二宝怎么琢磨自己都没什么错处,不过掌柜的说话,自己也没处说理去,大不了出去卖力气赚钱。

    老实人看得开到也活的不累,眼下这天津地面上,肯下力气吃饱饭很简单,要是找对了地方,比如说海河边什么的,还能赚下钱来。

    稍微有些都能做出判断,海河边上那大批的铺面和仓库。用的贝叩甘腹少了。到时候大家去那边做,怎么也混口饭吃不是。

    虽说沙二宝想得开,可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回家告诉姐姐姐夫。他姐姐哭哭啼啼,姐夫更是自己骂自己,说当初不该让二宝入劳什子船头香。

    沙二宝用手里剩下的工钱给外甥外甥女买了点糖诧,自己去市面上买了几个果子,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睡一觉明天去扛活就是。

    他的住处就是城外码头边的一片棚子,没钱的,没家的都是住在这边。沙二宝的住处在边上,无非是破屋子破床能睡觉罢了。

    这片地方晚上也没个消停,一来是运河上船晚上也有卸货,商行货栈的晚上也要用人,二来是大家都没家没口的,没个牵挂,有点钱花干净没心事,有活的去干活了,没活的喝酒撒疯,聚众赌钱,还有领个女人会房子折腾的,反正闹哄哄一片。

    此等去处,就连衙门的差役都很少来,无法无天的地方,在这里就是各扫门前雪,别家的事情少管,就连船头香当年都有把头在这里吃了亏。结果闹哄哄的甚至连谁下的手都不知道,不了了之。

    九月十三的晚上,除了月亮大了点,天气冷了点,也没啥什么异常的。大家吃喝嫖赌都是不耽误,没钱的蒙住头睡觉,折腾到半夜才算安静下来

    一夜无事,就这么过去,第二天早晨起来,还是各顾各,又在那码头上扛活的汉子,昨晚上沙二宝来打了招呼,说明天一起去,早去早被挑选,晚去没准就没活了,谁想着左等右等,沙二宝没来。

    “娘的,没当几天伙计,养出个少爷脾气,二宝你可不是二少爷。

    好在这沙二宝从前为人当真不错,谁有个头疼脑热他都要过去帮忙。干活分钱的时候也不计较,大家总还记挂着人情,骂归骂,可总要过去叫一声。

    破棚子破屋子,门也就是个遮挡。叫人的那个也不忌讳,看着门关上,在外面就是狠拍,扯着嗓子骂道:

    “二宝起来了,当伙计养了什么臭毛病,”

    可也巧,这大力拍门几下,门居然开了,难道人已经起来了,探头进去一看,叫人的这位“妈呀”一声惨叫,向后倒退了几步,被门槛绊倒。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外面还有十几个人等着呢,听着这声惨叫,都觉得不对劲,连忙跑了过来,那坐地上的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屋里,开口结结巴巴的说道:

    “死,死人了

    众人一听,彼此看了眼,打开门都是跑了进去,沙二宝用扎腰带的布条在房梁上打了个结,上吊了。

    到这时候,谁也不顾着去上工了,七手八脚的把人从上面放下来,身子都冷了僵了,死的透透,有人跑去报官,有人则去城内他姐姐家报信,大家这时候都没了言语,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这是城外,船头香的几个院子都在这边,到是船头香愕到了消息来的最快,船头香的人来的时候,沙二宝他姐姐和官府的人都还没来。

    船头香到是来了三十几号人,虽说声势不如从前,奈何人多,旁人也要畏惧几分,为首的那个把头满脸激愤,看着地上的尸首说道:

    “好好个小伙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了呢,这才多大年纪,各位,谁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各过各的,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外圈有人迟疑着开口说道:

    “昨晚上见过,二宝说被做活的那店铺撵出来了,说因为是烧香的。所以不敢用他。”

    那把头听了之后,回头看看跟着来的人,安静下来,过了会才长叹一口气,满脸都是灰心丧气的神色。

    天津卫不大,没过多久,沙二宝的姐姐姐夫就赶到了这边,看到自己弟弟的尸体,想想昨日还在那里宽慰自己两口子不要担心,还给外甥外甥女买糖的大小伙子,一晚上不见,居然就上吊了。

    沙二宝的姐姐呆呆的看了几眼,扑上去就是嚎啕大哭,姐弟连心,哭的极为凄惨,他姐夫蹲在地上捂着脸。肩膀耸动。

    周围的人都不忍看下去,过来的那把头哑着嗓子说道:

    “这逛让不让我们船头香活了。”

    气氛压抑,众人都有些愣神。把头身后一时无声,这把头回头狠狠的瞪了眼,跟着来的香众们立刻开始哀叹埋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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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把头潘明

    请明是北直隶真定府武强县当地的大户,他祖爷4”代出了个户部的郎中,置办下了好大的家业,家里的田地几万亩,都到了深州和饶阳去,又在深州和武强有十几个铺子,当真是豪强一方。

    不过接下来几代都不争气,潘明的爷爷是举人,他爹是个秀才,潘明自己童生了到二十二岁也没考上秀才。

    有功名官身才能兴旺家业,没有这个,那就护不住自家的产业,别家兴旺的,就要过来侵夺。

    天底下的地就这么多,你占的多了别家人就少,你家不过是个举人秀才,我们家出了个进士,或者认识知排知县的,自然要拿你开刀。

    潘明生下来的时候,家里也就剩下几千亩的田地,铺子什么的能卖的都卖掉了,不过几千亩地,他爹又有个举人身份,这也是功名在身。几千亩照例不缴纳税赋的,他家还是武强县的大族,活的依旧滋润。

    富不过三代,这话不能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但用在潘家上是准的,潘明二十二岁的时候。有人看中了他家的几百亩水浇地,耍每亩二两银子买下。

    土地是世世代代传家的东西。谁也不会轻易买卖,何况北直隶的水浇地市面价钱是四两朝上,潘家当然不会卖。

    不过这位买家却是内廷二十四衙门酒醋面局管事公公的亲戚,酒醋面局在二十四衙门里也就是比浣衣局高一等,属于有油水没地位的三等衙门,可在宫外,特别是在真定府武强县这等地面上,那就是如同天高的存在。

    对方也不为难,只是和武强县县令打了个招呼,武强县知县自己先慌张了起来,想要找麻烦简单的很。特别是潘家这种几代的豪强之家。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出个丫鬟上吊的事故来。

    这个对潘家也不是什么大事。潘明的老子当年强睡了家里的丫鬟,那丫鬟一时想不开上吊了,潘家赔了间杂货铺给那家,事情也就了结。

    在大户人家这本是司空见惯的小事,武强县的闲人议论起来,都说那丫鬟不懂事,潘老爷连个铺子都愿意赔出去,你要是高高兴兴从了。今后还不知道怎么富贵呢!

    不过大明律却有明文,杀害奸污奴仆乃是重罪,这一条就足够革去功名,潘家在字场上没什么照应,功名自然是留不住。

    然后什么欺凌弱强占百姓财物等等罪过就砸上来了,墙倒众人推。树倒糊称散,看着潘家有便宜可占。一时间告状的,耍赖的,纷纷找上门来。

    潘明的老爹是个公子哥,从小娇生惯养不说,长大了也是无所顾忌惯了,这时候被当头一棒砸下,一时间受不了这个气,居然想不开拿绳子上吊了。

    他爹一死。潘明连个功名都没有的童生更别想护住家业了,到了现在。已经不是那宦官亲戚要买水浇的的祸事了,就连知县大人都盯着这块肉眼馋。

    潘明的娘早死,家里亲戚多不往来,来往的现在都是趁机占便宜的。也就是一年的功夫,这家就破败了。

    事情弄的太大,经手的很多人也觉得后怕,潘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弄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好歹是衙门里有人贪图小便宜。用一百两的价钱把这个消息卖给了潘明,潘明也知道自己没法子在武强县呆了,索性趁夜拿着银子离开家。大早晨蒙混着出了城。

    他有个远方的叔叔在天津卫城这边住,拿着银子就过去投奔了。人要倒霉,那真是一路的到霉过去,潘明到了天津卫之后才知道,他这个。远方的叔叔居然病死。

    潘明自己没管过家。没过过日子,拿着的银子一年不到就花的差不多了,眼见着今后生计每个着落。他琢磨了琢磨,拿着剩下的银子给了一个船头香的把头,投进了船头香。

    那把头拿了他的好处,何况潘明还是个识字的人,就给安排了些清闲伙计,不用去出力做活,只要记记账什么的。

    潘明已经成了个破落户,一件件事经历过来,又是个读书认字的人。倒比从前长进了不产。才干了几个,月的功夫,上上下下的都被他笼络住了,大家都夸他的好。

    干了一年左右功夫,船头香收取香炉钱的差事也分给他一片地方,这倒说不上是什么肥缺,那片地方有个杀猪的肉铺,仗着自家养着五个,刀手,二十几个帮工的学徒,从来不交烧香钱。

    潘明领着人去了几次,都被打骂了回去,上上下下都在看这个事情的笑话,也有其他香头的等潘明做不

    结果潘明有一天一个。人上门。那肉铺上下看着潘明孤零零的一个。根本不理会他,照旧做自家的生意。

    潘明从怀中掏出一把菜刀来。肉铺里面光是刀斧就有二十多把,还会在乎他这家什,哄笑一阵也没人理会。

    然后潘明砍下了自己左手的小指,肉铺的人都愣住。肉铺掌柜大骂道“有种你再砍下一个试试”潘明又砍下了自己的无名指,肉铺里的人鸦雀无声,来买肉的人都被吓了出去,潘明扬起刀砍下中指的时候,肉铺的人软了。

    这人对自己这么狠心,还不知道对别人能狠到什么地步,肉铺的人几乎是求着潘明停手,说以后该奂的烧香钱绝对不会少交。

    这时候潘明已经砍下了自己左手中指的一半,脸色煞白一片,这才把菜刀朝着地上一丢,拿出块布捂着手出门。

    看着潘明摇摇晃晃的出门,肉铺里面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经过这件事之后,潘明在天津卫城外的名声大噪,人称“七指半”那三根手指头被肉铺的人恭恭敬敬送了回来,潘明找人硝制了。挂在自己屋里。

    有这么一桩狠辣的举动,他负责收的烧香钱就从没耽误过一天。就连衙门里的差役见他的面都要客客气气的。

    船头香上面几个。香头知道了这桩事,查了查账目,这潘明基本没在中间过手,认为这人算是个有本事的。

    潘明来船头香一年,就被提升为把头,而且很得上面香头的信任,算是这船头香中核心圈子的人物。

    做了把头,手下人有三百多个,管着好大一片地方,每月收的烧香钱。每天收的力钱抽成,都有不少的油水。

    捞到的钱用来置办产业,入股分红。或者放高利贷赚个利息,潘明到底是读过书的,脑子好用。就算是贪墨也做的滴水不漏,五年船头香的把头坐下来,居然也有了一千多两的身家。

    如今的潘明可不是从前那瘦削的文人公子哥,身子壮实高大,脸孔也被日晒风吹的黝黑,不过有个习惯难改,就是喜欢穿文士的长衫。或许这才能显出他与众不同的身份,显出他读过书写过字,不过五年的风光现在也都烟消云散了。

    新来天津的锦衣卫千户王通手段狠辣。船头香被他打压的威风全无。烧香钱是收不上来了,香众们干了一天的活计赚的力钱也没法抽成。从前那价钱高,抽就抽了,现在抽一文香众没准就吃不饱,还抽什么。

    潘明心里倒也不慌,反正产业也置办了,下半辈子倒也没什么愁的。他这边买了个老实人家的闺女做老婆,也已经怀上了孩子,不当这香头也就不当了。

    可不是每个人都和潘明一样看的开。船头香的把头不少都是赚多少花多少的光棍汉,现在没了入息。又拉不下脸去做活赚钱,所作的事情。就是每天聚在一起大骂王通,大骂这位年纪不大的锦衣卫千户。

    潘明懒得和他们掺乎在一起,他经历的事情多,也看得开,到了这一步,最起码在短期内没什么翻盘的希望了,何苦招惹是非,老老实实过日子养活自己才是正当的。

    海河岸边那些铺面都是金蛋。潘明看的明白,筹集了五百两先去那边占了个不错的位置,等铺子建起来干什么都会发财。

    他正为从前的事情筹备的时候,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几个香头派人联络他了。来的人带着银子,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潘明估计,不少把头都应该遇到了同样的事,最起码每天都来找他的那几个这些天不见了踪影。

    船头香败落,可香头们吩咐下来的任务,潘明绝对不敢拒绝,船头香说是船工劳力们烧香结义,可归根到底是这几个香头的产业。几个香头手底下都有些亡命的角色,现在又是这般的非常关头,要是不答应可会没命的。

    马大富的死算是个正常,那沙二宝的死,却正好就在潘明管片的附近,他可是能猜到一二。

    不寒而栗之余,也只能拿着银子买来粮食酒肉,手底下各个香众家里走动劝俊

    “连老实做活的孩子都给逼的上吊工,咱们没活路了啊!”

    “如今的败落日子,全都是那狗官王通弄的,咱们香众难道就这么受着!!?”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

第三百零八章犹豫

    在万历六年九月的天津卫,马大富、沙!宝众两个名卑微仇沁的最多,把头们走街串巷的找到他们从前的香众,先送上米面酒肉,然后一起说现在的苦难日子,一起大骂锦衣卫千户王通。

    把头潘明九月十六这天来到了天津卫城内,到不是城内有他该去串联的香众,而是来城内谈几笔生意。

    潘明做人留分寸,几年把头下来从没有威逼过什么人,还做过多次的和事佬,人情关系也维持下来一些。

    现在船头香到了,大家顾念旧情。还能照顾他的生意,这也算是潘明有个长久打算,当年没有太猖狂或者把事做绝。

    他穿着一身褐色的长衫,做个员外打扮,从河边到城门,从城门再到城内,潘明这一路上真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原本趾高气扬、大摇大摆走路的把头们。各个化装成平民百姓的模样。低头小心走路,在街头巷尾窜来窜去,手中提着东西,从一家出来再进另外一家,要不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们进的大多是香众家,还会被人以为是贼。

    潘明也把头低下来,从前还觉的船头香威风凛凛,现如今只觉得丢人。低下头免得双方见面尴尬。

    再走了一段,路上的行人都急忙闪到一边,让五十人的锦衣卫兵卒队伍过去,潘明自然也是让路。

    妾十人的队伍,五人一排排成个纵队,手中拿着兵器,迈着整齐的步伐行进,前面两个军将腰间椅着办。口中低声喊着号子,后面的神色肃穆安静的迈步。

    尽管是在走路,可看着就有股肃杀之气,潘明在码头上也见过几百号人的大群架,但那叫骂喧嚣的几百号人,却比不上这五十人。

    潘明也知道。城内原来船头香的三个院子,现在都被那锦衣卫千户王通站着,一个院子放一个营二百人。每日里三个院子轮流出人在城内巡查。

    虽说家境已经败落了,可潘明当年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锦衣卫千户是个什么概念,他比那些草根出身的香头更清楚。

    当年在武强县的时候,县城外有个庄子,那庄子的庄主据说是当年刘六刘七马户作乱的余孽,庄里五百多个庄客,在本地横行霸道,某一日不知道什么事和县衙的一个差役冲突。把那个差役打了个半死。

    县令大怒,派人前往捉拿,结果又被打了回来,那知县随即呈文上报,上面派了一个千总领兵清剿。

    整个庄子都被官兵洗了个干净,那庄主也被抓了砍头,当时就算打败了那千总,还有守备,大明兵马源源不断的前来,总有挡不住的的时候。

    从那时候起,潘明心里就有了个计较,民怎么也斗不过官,看着那么威风的庄子,横行霸道了那么久,还不是说被灭就灭了。

    现在这船头香的上上下下搞风搞雨的,可这王通是个什么人,可是敢当街把大炮拉过来轰店铺的凶神,这么对着闹,到底会有个什么下场,可真是不太好说。

    巡街的兵卒都已经走过去,潘明还在那里愣神,他左手的断指处有些发痒,抬头看看天空,晴朗的很,不过潘明知道几天后或许天就要阴下来,或许有场小雨什么的,断指处这个感觉一向是很灵验。

    想到这里,潘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断指之后还能感觉到痒,要是自己脖子断了。还能不能觉得痒。

    看完这情景的时候,只觉得两腿有千斤重,越走越慢,想想自己攒下的家底,想想家里老实的婆娘和肚子里的孩子,脑袋里面乱成一团。

    身在船头香,关于这王通的底细他知道的还真不少,这锦衣卫千户年纪不大,可却是个通天的人物。据说是万岁爷的亲信,恶了首辅张大人才被赶到天津来。

    可来了天津,这宠信却丝毫不差的,这个不必传闻大家也都是看在眼中,围攻兵备道衙门,殴打监粮宦官的差役,炮轰店铺,当街杀人。这种种的事情闹出来,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反倒越做越大发。

    这不是背后有人撑着,这又是什么,这样的人物,卖身投靠还差不多。还真要撕下脸面跟他闹,这不是嫌命长了吗?

    就这么边想边走,一抬头前面不远处就是鼓楼了,鼓楼附近那不就是锦衣卫千户王通的住处吗?

    潘明下意识的一惊,却发现此时自己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就是一句话一个念头“卖身投靠如何”。

    船头香对自己不错,看那地位也是自己拼了命换来的,各个把头自家做的最好,可位置虽高,油水最大的,还不是那几个香头的亲信,自己这样的外来户,恐怕这辈子都混不上什么别的好处了。

    要是按照上面吩咐的做,弄不好就是个杀头的罪过,要是不按照上面去做,船头香这里也不少心狠手辣的人物。

    自家的产业,自家的婆娘孩子,潘明一边想,脚步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天津锦衣卫千户王通宅邸门前。

    守在门口的护卫看着一个穿着上衫的汉子魂不守舍的走过来,都是心中戒备,后面的人已经抽出了武器。前面的头目大声喝道:

    “这里是王大人的府邸,闲人退去!”。

    潘明猝不及防,被这一声暴喝叫的差点跳起来,稳下心神却不敢回头。生怕外面有船头香盯梢的人。不过自己常在城外活动,城内的人未必认识自己。

    门口的兵卒看他停在那里不动。愈发的戒备,就连前面的人都毛经抽出了兵器,稍有不对,就要格杀当场。

    潘明右手摸了摸左手的断指处,想想自家在武强县时的显赫,那显赫靠的是什么,还不是靠的功名官身。自己在家的时候,晚上还时不时的拿出四书五经来看看,还不是忘不了科举。

    眼前就有这么个机会摆在这里。看自己能不能好好把握了,潘明深吸了口气,深深作揖,低声说道:“几位官爷小的有大事要面见王大人,”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天津卫香乱

    万历六年的十月十七早晨,城内城外的人家都吃讨了早惧址竹止,做活,进行这一天的忙碌。

    而船头香的香众们则郁闷惶恐。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在九月十六那天,沙二宝的姐姐和姐夫所经营的包子铺被砸了。

    他家真惨啊,去清军厅那边告状。却被赶了出来,中午那卖包子的摊子就被人砸了,据说是几个穿着锦衣卫服色的差人动的手。

    这锦衣卫千户王通难道真不让大伙活了,居然下这么狠的手,原本城内出了什么事情,城外不会这么快知道。

    可如今船头香的一干头目城内城外的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城外也都知道了,消息流传的格外迅速。

    看到了沙二宝的惨状,每个。人都想到自家,现在这么艰难活着,外面这么多过来抢饭吃的劳力,锦衣卫千户王通又是这般做,今后怎么办。还怎么生活下去。

    正在发愁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急促的锣声响起,这敲锣打鼓的,未必是什么红白喜丧,单单敲锣。一般是出事了。

    有人还在那边纳闷的时候,锣声却噪杂纷乱起来,不是一处敲锣,好像是周围都在敲锣,少不得出去看看。

    城内城外各处船头香香众聚集的的方都响起了锣声,敲锣的又的是把头,有的是平日里的头目。

    潘明也是敲着手中的铜锣,看到集来的人多了,他大声的喊道:

    “各位烧香的老少兄弟,咱们船头香本分做活吃饭这么多年,没得罪过谁,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有人不让咱们活啊,沙二宝兄弟家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沙二宝一个老实孩子,怎么就被逼到了绝路上。”

    这十几天不断的宣扬鼓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怒气,大家脸色都是不好,潘明在这边大声的讲。还能听到不远处有人讲同样的内容。

    “大家伙跟我一块进城,要给沙二宝一个说法,要给沙二宝苦命的姐姐一个说法,咱们再不起来,到时候上绝路,活不下去的就是咱们!!”

    说完,这潘明敲着锣就朝着城内走去,“跟着潘把头去说理让那个狗官给个说法反正不让咱们兄弟活了,还怕什么!!”

    人都是有从众的心理,加上心中本就有愤懑绝望的情绪,一个人跟着走,二个人跟着走,其他人也都是跟上。

    各个把头都把人领了出来,道路上的人越聚越多,闹哄哄的向着天津卫城的方向走去。

    城外的船头香差不多有四千多人,香众们聚集起来,又有那看热闹的闲人跟上,人流越来越壮大。

    几条官道都是被堵满了,见到这么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队伍,什么车马行人也不敢拦在前面,只能是让路。

    人越来越多,气氛越来越激烈。原本还观望怕事的心情也是渐渐激动起来。

    在天津卫城的城门处,照例有兵丁值守,以他们的规矩,这么大的人流冲过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闭城门,固守待援。

    不过今日倒好,看见外面人乌压压的过来,守门的兵丁第一个反应就是向着两边闪躲,根本不管城门。要放在往日,守门的军官肯定要抽出刀砍杀几个稳定军心,不过今日也是奇怪了,军官们也不怕军法责罚。跟着兵卒一起跑。

    本来看着城门口处,有全副武装的只卒,走在最前面的香众有些畏缩,可看到那些兵卒跑掉闪躲,胆气不由得又壮了几分。

    这浩浩荡荡的人流一进城,天津城内一下子大乱了,各家店铺本来已经开业,看着这存多气势汹汹涌进来的,都是吓傻了。

    随即就是吆喝着伙计们上门板。把门顶住,各自拿起家什来预备着。这样乱哄哄的局面,最容易产生哄抢打砸。

    “这世上还有天理王法,想给沙二宝找个公道的兄弟都跟我来!!”

    不光是城外的人流向着城内涌进,城内也有人煽动造势,所有的人流都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鼓楼附近王通的宅邸。

    兵备道潘达的亲兵,清军厅高同知的衙役,这都是有弹压镇抚的职责。此时都是消失不见。

    而天津锦衣卫千户的兵卒虽然每日巡街,可这时候正是日夜轮班交接的时候,三个院子居然也没人出来,大门紧锁。

    至于天津锦衣卫千户的官署,杭百户倒是想要让人把大门关闭起来。可命令还没下去,除了他手下的二十个人之外,其余的人都跑了个。精光,他在那里跳脚大骂可也无可奈何。

    天津卫城是个不大的地方,船头香几千人涌进来,又有看热闹的,偏生官府没拿出任何的措施应对。

    还没到中午,天津卫城

    这样的纷乱所带来的东西,城内一个也没少,已经有地痞无赖开始趁火打劫。城内的人家哭喊一片。

    天津卫城鼓楼附近的道路被堵的水泄不通,天津锦衣卫千户王通的宅邸被这些人团团围住。

    如果不是看见墙头有拿着武器的兵士值守,前门后门的门楼上更是有弓手盯着,恐怕早就有人翻墙进去了。

    即便是这样,外面的人还是在那里一步步的向前靠近,有人大喊道:

    “我等求活来了!!!”

    “船头香都是本分良民,为何被逼迫的走投无路!!”

    “我家里有老有你不给我活路,难道要我死掉了全家不成!”。

    “沙二宝沙兄弟死的惨啊,他得罪过谁,怎么就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狗官,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胡作非为,天津城还有别的大老爷,京师还有万岁爷和各位宰相!!”

    “狗官,你不叫我们活,我们也不怕死了!!”

    船头香的每个人都在大喊叫骂,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从地上捡起砖头石块就开始丢了过去。在墙头上的那些兵卒猝不及防,连头脸都来不及捂住,直接向里面摔了下去,过了会才敢露头,手上都是拿着盾牌遮挡。

    这么一来,聚众的人群气势更盛。喊声更加的大,向前不断的涌去。

    本来敲着锣走在人群中的潘明。看到鼓楼后就开始脚步放慢,走了几步更是突然丢下铜锣捂住肚子。

    边上有人关切的来问,潘明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虚弱的说道:

    “早上吃那碗粥不对,吃坏了肚子。诸位兄弟莫要管我,只管向前就是,别因为我耽误了大家

    众人情绪激动也顾不得管这么多。任由这潘明捂着肚子跑到了路边。等到大队过去,潘明却直起身来。显见是不疼了,就这么吊在队伍的末尾跟着。

    二天前,杨思尘全家都被接进了王通的府邸,杨思尘本以为这是个,认可,今日才知道,这分明是祸事。

    在自家的独立宅院中才吃完早饭,就听到外面嗡嗡的声音,听着人声嘈杂的还以为什么事,想要出去看看。却被府内的护卫拦了下来,说是老爷吩咐了,不要外出。

    小半个时辰没到,就能听到外面震天动地的叫骂声,不少仆役都向里跑,府内的护卫们则是举着盾牌连成行向着墙边行进。

    “这是大事,这是大事!!”

    杨思尘的确是聪明,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何事,然后马上反应到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一阵晕眩。

    从申时行那边出来,离开京师来到天津卫,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去处了,要是这边垮了,天下间无处可去,一切都要完了。

    大明官场最重的就是个稳字。不管你是宦官、锦衣卫还是地方官员。只要地方上聚众闹起来,不管谁对谁错,当官的一定被惩处,事后是一定降职贬官,甚至革去功名。

    这也是地方牧民官不敢得罪当的豪强的原因,这些人在当地呼风唤雨,稍加煽动就是千百人啸聚官衙之前。

    然后就有言官参你苛待百姓。激起民变,你的上司也会认为你能力不足,压不住场面。

    这也怪自己,总想着王通大权独揽。朝中诸公猜忌,却没想到天津卫城地方上也已经被压到了一个程度。稍有人挑拨就是夫祸,眼下,这大祸已经起了!

    必须要安抚,一定不能闹得更大。杨思尘一边脑中急转,一边快毒疾走,在半路上遇到了同样脸色惶急的蔡楠。

    府邸中的护卫们倒是镇定,几个军将在那里大声的安排调度,女眷们向内走,一队队的兵卒去往院墙各处,府中差不多有三百兵,可这也是杯水车薪,真要动手,恐怕守都守不住。

    王通的住处正在宅邸的正中,屋门敞开,门口的卫兵看到蔡楠、杨思尘赶来,都是熟识,自然不会阻拦。

    焦急的两人一进客厅,却都是愣了。

    王通坐在桌边,一手拿着面饼,一边夹起熟肉,正在大快朵颐,看到两人进来,笑着说道:

    “想要做事有力气,就要吃硬面饼和熟牛肉,还不能吃太饱,七分正好

    屋中安静,只听着外面的“狗官”声音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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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一环套一环

    小面众般紧急。王酒却讣在好整以暇的吃饭,众到底是怎公愕串

    王通端起桌旁的茶碗喝了一口。拿起布巾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杨思尘这才发现王通身上穿着铁叶披甲,竟然是戎装,王通拿起靠在一边的绣春刀,向着外面走去。

    赶过来的杨、蔡二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看着王通拿着刀走过去。杨思尘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一把拽住了王通。

    “王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王通举起手中的刀笑着说道:

    “自然是出去平乱

    他这边说的平常,杨思尘和蔡楠却是一个哆嗦,这次却是蔡楠先开了口,这个年轻宦官尖声说道:

    “王大人,只能劝,只能安抚。万万不能动刀兵啊!”“王大人,这么多百姓聚集。一动刀柄,必然大乱,到时候朝中诸公不论青红皂白,先给王大人扣上个滥杀的罪名,然后言官再攻汗大人你严苛搜舌”逼民造反,上面这么说。下面百姓自然也会这么说,到时候上下一辞,百口莫辩

    “王大人,鼓楼这边乃是城中

    杨思尘和蔡楠你一言我一语,说到这句的时候,王通却是插嘴说

    :

    “分手天津参将的那支兵马按说在看到这些人来的时候就应该关闭城门,从城门各处到鼓楼这边,各个衙门都应该比本官先知道,可却全无反应,这么看来,就算是上面责问。也没有人会为本官作证,恐怕异口同声都要说是本官做的太过,是不是!?。

    被王通这么反问,杨、蔡二人都是一愣,看来这位大人明白的很。王通笑着对杨思尖说道:

    “杨先生,你说过本官手握兵权、财权,若不明确权责,肯定会招来猜忌是不是?”

    杨思尘被这个反问问得愣住。王通的笑容已经变成了冷笑,开口说道:

    “杨先生你说的有道理,本官孤身在外,要事事小心才是,若是处处自律,弄出个声誉高崇,岂不是要被人说个收买人心。”

    话说完,杨思尘和蔡楠无言以对,王通大步向外走去,临到门口举起手中的刀。笑着说道:

    “二位不必担心,这场乱子我在几日前就已经知道。”

    从今早开始,杨思尘和蔡楠实在是太多意外,可听到这之后还是禁不住问了句:

    “大人为行不提早处置!”

    “提早处置,只能办了那几个为首的,不如让这些心怀不平的人都露头出来,一次收拾个干净!!”

    全副盔甲的李虎头拿着长矛正在院中肃立等候,看着王通出来,连忙行了个军礼,妻通点点头,朗声说道:

    “虎头,走!”

    李虎头爽快的答应了声,随后跟上,王通宅邸里不时的能听到惊恐哭声,不过压的很低,女眷和老弱都在最内圈的宅院中。

    不过这哭声迅速的被密集的砰砰声所掩盖,好像是锣鼓声一样,从院外丢来的砖石好像是雨点一般。护卫宅邸的兵卒想要移动到墙边,就只能几个,人用大盾牌遮挡住上面然后缓步向前。

    王通走到二进的宅院那边,地上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砖石碎片,外面还在不断的丢进来。

    第一营的兵卒们靠在墙边不敢抬头,王通所站的位置倒是安全。他开口大声喊道:

    “上房摇旗!!”

    有士卒响亮的答应了一声,直接在里面的屋子边上架起梯子,拿着红旗爬了上去,站在房顶上开始摇动旗帜。

    “四处射一轮无头箭!”。

    王通又是传令,护卫在他身旁的几个兵士向着四周跑去,同时大声的发布命令,每一面墙后都有人张弓搭箭,取了个仰角。嗖嗖的把箭射了出去。

    外面的人群越靠越近,飞出砖石的密度倒是比刚才小了很多,那是因为街道上能捡起的东西都已经被捡了个干净,有些人隔着段距离扔,东西砸在了墙上,墙面的白灰都被砸的一块块掉下,墙面斑驳,难看的很。

    折腾的这么厉害,王通这个大宅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外面的人聪明点的停下了手,不聪明的还以为王通怕了,被煽动起来的这帮人,那有什么有脑子的,外面的气势更加嚣张,有人已经琢磨着推倒谁家的墙壁弄些砖块下来。

    正在这气氛僵持的时候。却从墙内飞出东西来,开弓的力气并不是很大,又是个仰角。弓箭在半空中利了个很大的弧度。

    箭支在半空中飞的慢,落下也需要点时间,外面的香众百姓也能看的分明,做出反应。

    “弓箭,狗官射箭!”。

    下面惊叫连声,估摸着自己就在箭支落下地方的,扭头就向后跑,位置靠前的,心想口川消面没有遮挡,下波就是射自只了,也是慌忙向几千人堵住几条街道,后面又有看热闹的闲人,差不多是人挨着人。向后一跑,反应快的和反应慢的就堵在了一起,此时谁还顾得上什么大义,什么求活,彼此打骂。拥挤不堪。

    转眼间,王通的宅邸周围已经闪开了好大一片地方,可也有人来不及跑,被天上落下的箭支射中,在那里放声惨叫。

    不过被射中的人随即就发现了不对,有人拿着这箭杆大声的喊道:

    “这箭没箭头的,这箭没箭头的!”

    一个人喊,其余慌乱的也在地匕捡起来查看,果然如此,箭杆上都是没有箭头,这样的箭支打在身上最多疼一下,能有什么杀伤。

    这个发现让围在外面的香众百姓士气大振,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嘶声说道:

    “这狗官怕了,这狗官知道自家理亏怕了,咱们大家上去说理啊!!”

    方才退出很远的香众又是聚集起来。开始向前靠近。

    天津锦衣卫千户几处驻军的院子尽管一直大门紧闭,从早晨开始就有人在房顶上,一直盯着王通府邸的方向。

    看见红旗摇动,立刻冲着下面喊话。

    早就预备好的三个,院子立刻是大门打开,三营兵分成三路冲了出来。其中一个院子中还有几丰马队。

    这步骑人马分为四路,却不是朝着城内鼓楼的方向冲去,反倒是向着城门四处扑去,这个行动诡异,就连盯着这几个院子的探子都糊涂了。

    方才看到船头香的大队人马进城的时候,守卫城门的官兵闪躲开。不闻不问,等人过去,却在那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守卫盘查。看到城内突然冲出兵马,这时候守卫城门的兵卒到是尽忠职守了。各个抽出兵器戒备,东门为首的把总更是大声喝问道:

    “光天化日,接动刀兵,你们要干什么!!”

    色厉内换,大声呼喝,可看着对方长枪大刀的已经把自己围了起来。四个城门加起来不过二百人,而锦衣卫在每个城门都安排了二百人。兵器精良更是胜过,看着对方的模样,守卫城门的官兵气势先怯了三分。

    他这边大声喝问,锦衣卫的营官也不含糊。上前就是一个耳光,那把总被抽的恼羞成怒,手网放在刀柄上,就被那营官追上几步朝着肚子就是一脚,直接打翻在地上。他如此嚣张,守卫城门的官兵更不敢妄动。

    “下了他们的武器,捆起来丢在城外,抵抗者格杀勿论!!”

    下面的兵卒轰然答应,立剪逼了过去。守门官兵听到“格杀勿论”这句话个个都是傻了,要真动手对方这个架势,怎么能活,再说都是大明的兵马,何必伤了和毛,在利刃威逼下。各个老老实实交出兵器。

    守卫城门的兵卒换成锦衣卫之后,立刻有人打着红旗站到城内去。

    从三个院子的兵马冲出来到控制城门,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至于那几十骑兵更是快速拿下。

    那几十骑中又出来六名骑兵,分为三路,去往其他三个城门,看到打着红旗的人,骑兵也不停马,直接向着城外跑去。

    今日码头上人心惶惶的,过往船只已经把河面堵了三里,没有人敢卸货下来,生怕货物卸下来就是个。血本无归。

    码头上的店铺也都是关门歇业。当年马户作乱过天津卫的纷乱局面。现在可还在流传。店里的掌柜、伙计都是战战兢兢的趴着门缝向外看,生怕被波及到。

    不少人心里都在念叨,那船头香横行霸道、敲诈勒索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别让这群混帐东西再回来。

    可看着那么多人涌进城去,大家心里都是惴惴,事情闹大了,王千户也顶不住,十二年前那个监粮的宦官不就是盘录的太狠,几千人进城闹事,到最后那宦官被召回了京师问罪,彻底倒台。

    大家在那边胡思乱想了一阵。心道城内乱子,城外清净,趁这个间隙先去乡下避避,网开了门,却看到道路一边又有大队的人流涌来。慌不迭的又是缩了回去。

    刚才船头香过去的时候。闹哄哄一片,可这次过去的除了整齐的脚步声之外就没什么动静了。

    战战兢兢趴着门缝向外一看。

    是天津锦衣卫的人马,天津锦衣卫的大队人马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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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借乱杀人列马出墙

    茫兵七营。第营在圭酒定营在;个院子,其余些出混守海河岸边,预备营一营留守新兵营,其余十二营会同马队分成三路一同进城。

    夫队行进安静,只有军官的命令和整齐的踏地脚步声,刚才大队香众经过的时候,街道两边的掌柜伙计还敢趴在门缝看个热闹,胆大的还出去打个招呼。

    可在门后看锦衣卫的兵马迈步前进,看了几眼就觉得肃杀之气让自家浑身上下都变得冰凉,沉重的脚步声每一下都敲在心里。

    看了一会就都不敢再看,心惊胆战的躲了回去。家里有菩萨财神的连忙上香拜上一拜,念叨着一定要平平安安。

    各营士兵进入城池之后,在城门前暂时整队,守卫城门原来的那些士卒都被丢出了城去,然后各个城门开始关闭。

    每一路分出一个百户,配合着马队先行搜索前进,其余大队则是原地不动,天津卫城西门处停着一辆马车。

    骑在马上的谭将靠过去低声问道:

    “老大人。接下来该如行做!”

    车厢的帘子撩起,坐在里面的俞大敬脸上带着些疲惫神色,开口说道:

    “按照你家老爷吩咐的做吧,老夫战阵上杀敌,城内做这勾当忒不习惯。”

    谭将笑着点点头,对车夫吩咐了几句,马车在十几名兵卒的护卫下。自顾自的去往驻守的院子。

    且不提王通宅邸那边如何,天津卫城内的各条街道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兵备道、监粮官署、清军厅几处都把街道两头封锁住,衙役、卫兵如临大敌的在那里守卫。

    香众几乎全围在了王通府邸那边,也不像是寻常闹事那样乱砸乱抢。不过城内趁火打劫的无赖和地痞才是真正的麻烦制造者。

    这些坐地的混帐,对城内谁家有钱谁家有漂亮闺女熟悉的很,瞅着城内乱成这个样子,最忌惮的锦衣卫兵卒也不出现,那个煞星还被围攻。各家衙役兵丁又是自扫门前雪的架势,都觉得机会来了。

    三五成群,纠结成众,开始在城内做乱起来,短短一个时辰,城内已经是乌烟舞气,乱成了一团。

    大户人家。店铺货栈,里面家仆伙计众多,无赖地痞要动手,他们这边人也是不少,那有那么容易打下来的。

    倒霉的还是那些小门户,中等人家,那真是哭爹喊娘,当年刘六刘七乱兵作乱过境,被占领的县城还没有这样的破坏。

    甚至还有人抢掠之后放起火来。等这火势大了,局面更乱,浑水摸鱼的机会就更多,城内这般混乱,他们自然不知道四处城门已经关闭,大军已经进城。

    ,,

    这其中天津卫城北有伙混混。自称“河间八义”无非是八个无赖在城外财神庙结拜,一并跟了财神赵公明姓赵,在市井中也算是恶名昭彰。不过烧香的店铺得罪不起,后来又来了王通,也只能数负些小商

    贩。

    今日里看着大乱,自觉地来了机会,几个人纠合起来,听他们中老四的主意。一起朝着城南的一家卖香烛烧纸的店铺来了。

    城内城外有什么烧埋的事情,都要用这家铺子的东西,有油水的很。又听说这家的掌柜新纳了个窑子的漂亮女人当小妾,大家都是兴起。别人家关门闭户,这香烛烧纸的店铺倒是掩着门,胆子到是不可对这河间八义正是个好机会,一拥而入。

    这店铺的掌柜伙计脸上都有兴奋神色,不防着这些手持刀斧棍棒的无赖冲了进来。顿时慌了,那掌柜的上前就要喊:

    “这是船头”

    话还没有喊完,已经被人乱棍打翻,其余人朝着里屋就冲,伙计们猝不及防,这河间八义又都是好勇斗狠的角色,伙计们那里拦得住。反倒是被伤了几个。

    没用多少功夫,掌柜伙计的就被捆住。那老四自告奋勇在外面看着。请几位兄弟先去拿钱尝鲜,自己跟着喝口汤就是。

    真是仗义,几位早就是忍不住的混混朝着屋内就冲了过去,听着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然后又有女人的哭叫。

    醒转的那掌柜忍不住大声的说道:

    “船头香城内烧香,兄弟们给几分薄面

    这次话同样没有说完,那位老四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昏,这店铺距离城门很近,刚踹昏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大队人马进城的动静。

    这老四急忙去往门口,对着正过来的步骑大声喊道:

    “振兴楼,美味馆!!”

    看到一个泼皮打扮的人站在门口做个放哨的模样,跑在最前面的骑兵已经抽出了马刀,听到这个人这么喊,倒是

    老四做了两个手势,低声说了几句,三名骑兵和身后跟来的十几名兵卒大步走了进去,河间八义的老大已经伸手抓住了那掌柜的小老婆。网摸索了两把。听到身后几声惨叫,大惊回头,一口刀迎面劈来。

    屋中的女眷看着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几个恶徒突然间身首异处,鲜血狂喷,非但没有感觉到被营救的喜悦。反倒是更加恐惧,在那里放声尖叫,不多时昏厥了两个。

    进来的锦衣卫兵卒目光冷冷,也不去救助,反倒是倒转腰刀用刀柄打晕了其他几个”转身出门。

    外面那掌柜在地上边挣扎边大声说道:

    “多亏军爷来救助,耍不然小人全家遭难,军爷先放了小的,小的一定劳军。”

    站在他面前的那三名骑兵却面色冷然,其中一人转头看了看边上的老四,河间八义的老四脸上的淫笑和凶恶不见,只剩下满脸的冷漠,他对着骑兵们点点头,低声说道:

    “船头香在城内暗地烧香,这里就是一处!”

    骑兵们手中的刀还沾着里面无赖的血迹,听到“老四”的话之后,面无表情的又是挥起斩下,惨叫求饶连声,片玄之间,这家店铺的掌柜伙计都是身首分离,死干净了。

    这样的事情城内也有几处,往往是一伙混混攻了进去,然后锦衣卫的兵卒们随后赶到,却不是为了解救,连混混和苦主一同斩杀。

    至于其他各处作乱、趁火打劫的案件。锦衣卫各营的方法很简单。一条条街沿街搜过去,看到作乱的人就拉出来就地斩杀,同时嘱咐各家各户关门闭户。不得外出,否则以贼人论处。

    无赖们在百姓家中闹腾的正欢。抢掠财物,追逐女子,却不防着身后的如狼似虎的兵卒赶到,直接斩杀。

    这等纷乱时节,敢在街上乱跑的都是无赖贼人,妇孺老弱则是难民。锦衣卫兵卒所做的就是杀掉所有乱跑乱闹的,把妇孺老弱赶回最近的宅院。

    不大的城池好像是用旋子一样的梳过去,梳过的地方很快就变得安静冷清。

    周围已经找不到什么砖石,刚才从府内射出的无头箭让围攻的香众们胆子更大了,本来对这锦衣卫千户的府邸多少有些顾忌,不敢靠前,只是在那里远远的丢着砖石。

    可看到这无头箭,一个个胆子大了起来,原来锦衣卫也是怕咱们的。众人彼此打气,闹哄哄的向前涌去。

    更有胆大的,想要翻墙攀爬。不过这次却是个头破血流,才爬上了墙头,就看着里面有人拿棍棒戳过来。

    戳的也是脆弱地方,照着面门狠狠下手,这等于被人重重打上一拳,口鼻流血的跌落下去。

    虽然满脸血迹,摔在地上喊疼。可却让外面的人胆气更壮,已经要翻墙进去了,锦衣卫居然不动刀剑,还只是用棍棒,他们怕了。

    大家更是彼此鼓劲,搭着人梯攀爬。不过里面的锦衣卫兵卒守的森严。没有人能翻墙过去,全在墙头上被戳了出去。

    相对来说,正门那边清净很多。不断的有箭支射出来,大部分是无头箭,可其中也夹杂着几支真箭,不时有香众大声惨叫,可能是这些害怕的锦衣卫慌乱,忘记了掰掉箭头,虽说一共才射出来四支有箭头的。但也不必在这边找伤,毕竟院墙这么大一圈呢!

    那个摇动红旗的兵卒一直在房顶上呆着,四处注意着动静,不时的向下通报,看到四周远处,也有人摇动红旗。

    “大人,各处都齐备了。”

    王通听到了这个通报,开口对身边脸色发白的蔡楠说道:

    “蔡公公,知道我前些日子为什么要修墙了吧!!”

    “大人远虑小的今日才知道大人为什么有今天的成就

    “蔡公公,你如今可是我虎威军的监军,称呼王通的名号即可,这么客气作甚!”

    两人闲聊着,李虎头和其他三十名兵卒牵来了马匹,前院宽敞。可也只能一次摆开横六竖三的阵型,其余马匹都要在院子两侧的过道处。

    又有兵卒和庄客走到了院墙跟前。都把手放在了正门和两边的墙上。

    王通走下自阶上马到了第一排的右端,沉声喝道:

    “开门!!”

    听到这个命令,院墙边的士卒和庄客们齐声大喊发力,正门和两侧的院墙轰然向前到去。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跪下不杀给我滚

    波楼附哲的街道拥挤不堪。也就是正门处让出来一块州辄彼尔头箭阻住的人群不断的向两侧避让。

    正在正门那边大声叫骂的香众,突然看到那正门连同两侧的墙壁一同向前倾倒,那可是砖石大木,被砸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尽管距离颇远,大家还是下意识的向后闪避,又是让出一块地方。

    按说这院墙倒塌,在地上一摔,砖都会摔散了,这到下来的这一块整整齐齐,砸到地上的声音却是木头的声响。

    不过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这个了,高耸的院墙到塌,露出了后面排列成行的马队,那马队排列的整齐,上面的人手中都拿着长矛大刀。

    香众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各个愣在那里。却看到马队边上的一个年轻人举起手中的刀。向前挥下,同时大喝一声。

    第一排的骑兵们同时抖动缰绳,马匹嘶鸣连声,却在骑兵的控制下并成一排向前冲来。

    这马匹就高了半人出去。算上马上的骑兵,足足高出去地上的人一倍,更别提这宽大,还有那手中拿着的长矛大刀,利刃闪烁着寒光。

    刚才是那个混帐在那里大喊番子怕了的,要是怕了怎么推倒院墙,这长枪大刀的算是集么回事。

    发呆的时间不长,前面的人狂叫一声,转身就要跑,拥挤成这般,前后转身的速度都不一样,自然是拥挤成一团。

    用无又箭射人,用竹科子戳人。这种种不敢杀人闭门挨打的表现丝毫不见,就看着番子们提马冲撞过来了。

    躲不开跑不掉,马匹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人群之中,看起来就好像是攻城槌砸到了城墙上一样。

    正当面的人直接就被撞倒在地上,不是正面一排,就连后面的几个,也一同被撞倒,更后面的慌忙向后退,退不动就推挤,推挤不动就拳打脚踢,有的人慌乱倒地,也没有人理睬,无数只脚踩踏了上去。

    原本在院子中不成阵型的马匹依次奔出,在前面几骑的后面形成队列。第一排冲撞几下,人群已经被压缩到没有行动的空间,向着一边闪开,第二排又上。

    撞了三次之后,后退的人终于退出了王通宅邸前面的街道,总算能够跑起来,到这个地步,谁还顾着出气,谁还顾着让那狗官给个公道,对方长枪大戟的杀出来了,逃命要紧,跑吧。

    跑了几步,却发现周围的街道都被全副武装的兵卒堵住,一看见溃散的香众跑来,兵卒们都是齐声的大喊道:

    “跪下不杀,跪下不杀!!!”

    这齐声的大喊清晰的传到每个溃散的香众耳中,跪下怎么就不杀了,有的人还在糊涂,有的人还跟着没头苍蜗一样向着兵卒们的阵线跑去,跑到跟前,毫不留情的刀砍枪刺,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直接载倒在地上。

    死了一个,大家还没有什么反应,死了几个十几个,向后跑都没有空间,两侧的院子房屋门窗紧闭,进也进不去,跪下如何不知道,可知道不跪下继续向前肯定活不了,只得是咬牙抱着头跪下。

    士卒们的阵线缓慢的向前推移,路过那听话跪下的,立刻有后排的兵丁上前,手脚麻利的把双臂捆住,跪下的人越来越多,被捆住的人也越来越多,稍微放下些心的船头香众却发现一件事。

    这些锦衣卫的兵卒那里预备这么多条绳子,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却发现除了前面两排的士兵之外,后面的都背着绳索。

    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对方早就是预备好绳索来绑人,这是准备下圈套等着自己来钻。

    ,”

    王通领着的三十多骑在冲了第一轮之后阵型就散了,不过也无所谓,香众们手中连个一臂止的利刃也没有。

    骑马披甲,拿着长大兵器的骑兵在人群之中,就是虎入羊群,拿着长矛的也不用攒刺,就拿着长矛向下劈打,拿着大刀的则是用刀背砸。

    被打中的人,青肿疾血是轻的,筋骨断折才算是正常,走到那里,那里就是哭爹喊娘一片,人群拼命的向着来路跑。

    可来路已经被大批兵卒堵住。现在王通宅邸周围已经能听到外面一浪一浪的“跪下不杀!”。

    “狗官。你还敢打人!!”

    王通驱马冲的正痛快,却听到有人指着他大声骂道,王通一拨马,大声笑着说道:

    “乱民该杀,打又算什么!!”那人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之中,人拥挤混乱,王通的马匹行动速度也是越来越慢,此时却有几个人不是向后跑,反倒是艰难的向着王通身边挤。

    王通拿着手中的刀左右乱打。驱赶开身前的人,院墙周围跑了大半圈,但人群都开始散了,之所以拥挤,是因为外面也在向内压缩

    尽管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再前这纷乱吵嚷的人群让他还是有些焦躁,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有些不对。

    好像是有个人跳起,王通猛地反应过来,一回头,却看到一个人拿着短刀跳起刺来,想躲有些来不及。

    就在这仓促之间,一根长矛好似毒蛇一般的突然出现,准确无误的刺穿了这刺客的脖颈,带得那刺客身子一歪,直接的倒在地上。

    王通身子一震,回头一看,却是李虎头朝着他晃了晃长矛,王通点点头,转过去就大声喊道:

    “跪下不杀,不跪下的格杀勿论!”。

    说完之后,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坐骑吃痛,猛地向前窜去,前面几个没来得及跑的香众躲避不不及,直接被撞倒在地上。

    马蹄踩踏,大声惨叫,王通这一动,直接冲开一块地方,其余的骑兵也被这拥挤的人群弄的焦躁不堪,王通大喊,一个个人传了过去,大家都是不管不顾的冲撞起来,一时间场中惨叫一片。

    王通把马匹靠向院墙,刚才的刺客让他心中更加的警惕,惨叫声,和那“跪下不杀”的整齐声浪,外圈的人不住跪下,内圈的人越来越少。

    到最后,除了锦衣卫的兵卒之外,场上的其他人不是跪下,就是尸体。

    场面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王通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偏西,也就是未时时分,不过王通感觉到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疲惫异常。

    真耍大砍大杀,那还未必会这样的疲惫,不过真要是滥杀,恐怕就真有什么说辞了,王通在马上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骑兵,包括李虎头在内,每个人都是疲惫,可又都是兴奋异常。

    王通摇摇头。笑着说道:

    “别急着歇息,要把这场面上每个人都搜一次集。”

    吩咐说出,骑兵们立刻是打马前行,大声的传令下去,这路上实在是拥挤太过,鼓楼周围的好大空地都被塞的满满。

    外围的兵卒已经开始分批带走俘虏的香众,让他们去天津卫城中其他的街道,反正此时所有人都是关门闭户,街道就是空地。

    王通命令一下,各队边带走人边开始搜身,开始时还真没什么收获,不过很快就有人被揪了出来,王通已经从马上下来,就坐在推倒的正门上,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声笑着说道:

    “身边脚边有兵器的,一概按照刺客论处!”

    这话一喊完,密密麻麻跪在地上的香众有几处突然出了变化众人好像是闪避什么一样儒动着向一边爬,被捆住之后起身不得,也只能是蠕动了。

    中间空出来的人,有的神色灰败,有的破口大骂,不过随即就被冲过去的士卒抓住带出来。

    眼见着太阳已经快要落下,清点才算是清点完,一共抓出来十五个刺客。

    在王通的吩咐下,用推倒的大门和墙壁搭起来一个台子,刺客们都被带到这木台上去,王通伸展了下身体。拿着一把宽刃的短斧走上了台子,上去就问右边的第一个人说道:

    “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这人一愣,看看同伴,咬牙露出坚毅的神色,瞪着王通刚要说几句慷慨激昂的话,王通斧头已经是砍了下来。

    斧头沉重,劈砍而下,半边身子连着脑袋横飞了出去,鲜血直接喷洒而出,台子上台子下的人都被淋到。

    台下香众大声的惊叫,台上的那些刺客也都是向后一缩,王通抖抖手臂,实在是累,他对第二个问道:

    “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这人眼神已经有些畏缩,转头去看同伴,还没回头,王通又是一斧劈下,台下靠近台子的已经有人狂吐了起来,王通拿着斧子在第三个人肩膀上擦了擦血,笑着问道:

    “谁让你们来杀我的!?”“是朴全,是朴把头”

    王通转头看看其他刺客,每个人都是拼命的点头,王通哈哈的笑了出来:

    “闹事作乱还不够,还用了死士要杀本官,你们真是敢干

    就在这时,一名文吏打扮的人在两个士兵的护卫下,吃力的挤了进来,到了台下,急着大声说道:

    “王千户,小的是兵备道衙门的书办,城门关闭,士民惊恐,耽搁公务,还请大人尽快开

    话没说完,王通调下台子,倒转斧头猛地砸了过去,那书办躲闪不及,正被砸在肩膀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网大声惨叫,王通一脚踹在他小腹上,这才喝道:

    “滚!!!”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关门大索栽贼赃

    消膀塌下来半边,正在那边大声惨叫,歪沥脚踹在他涮口肚上。整个人都是被打翻在地。

    惨叫声停了停,随即用更大声、更惨烈的声调嚎了出来,护卫着他来的两名兵士倒是不含糊,动作极为敏捷的向后一跳,干脆利索的跪了下来,磕头求饶说道:

    “王大人小的们不过是跟着过来,一切都跟小的没关系啊!”

    王通呼呼喘着粗气,尽管很疲惫,可脑子却好像是着火了一样。六千多人进城起哄作乱。各个衙门袖手旁观,如果自己毫无防备。恐怕今天府邸上下,就要被血洗了,等到事态平息,却来添乱。

    满场鸦雀无声,俘虏甚至是锦衣卫的兵卒都有些恐惧的看着王通手上的斧头。那宽刃上正在向下滴血。

    一阵冷风吹来,王通清醒了点,城内的衙门何止是旁观,从内到外。分明是纵容。

    “滚回去告诉潘达,城内有大案,本官封城,任何人想要出城一概以通贼论处,带回去!!”

    王通冷喝了一声,那两名士兵急忙上前把人搀扶了离开,王通开口扬声说道:

    “把场中的把头都带出来,要是不带。身边的人以大罪论处!”

    这和那招偻刺客是一样的,血腥的场面已经把下面的人吓坏了,大家来前都被告诉,咱们人多,一闹官府就怕了,不敢打只敢安抚,那锦衣卫千户软了,咱们船头香的好日子就回来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在马队冲出来的时候就彻底破灭了,船头香大部分毕竟是做活的。看到这刀兵杀伐的场面已经有人吓得崩溃失禁,心里想着的只是活命。

    供出刺客时候如此,王通问起把头的时候更是如此,这些该死的把头煽动大家进城,现在倒好,谁也跑不了了,香众们对这些把头都是深恶痛绝。

    王通问完话,就听到场中叫骂声声,有的把头在那里大骂身边的人出卖,有的人则是在那边拼命的求告。

    锦衣卫兵卒又是进入人群之中,把那些把头们一个个的抓了出来。

    “严刑拷打,问出背后主谋和联络人,今晚各营轮班休息,就地宿营,全城宵禁依旧。明早把这些人带出城去。”

    王通总算是放松了少许,看着四周发号施令,这么多人如果现在带出城,没有地方圈着,要是趁乱逃跑还真是没法抓住。

    城内城门关闭,各家各户不得出门,等于是个天然的大监狱。只要各个营头堵住街道,他们还能跑到什么地方去。而且第二日还可以买百姓民户们的早饭。就近补给兵卒。

    这时候,能看到谭兵在队伍的那一头挥手,王通扬手回应,开口对身边的谭将说道:

    “把这些乱民分批打散,分别看管,要是有妄动喧哗的,格杀勿论。事后本官给你补个文书就是,放手杀人就是!”

    谭将行了个军礼答应。王通招呼一声,李虎头和几十名亲卫骑马跟上。锦衣卫兵卒们连踢带打给马队让开个位置。

    心惊胆战的香众们看到王通骑马离开。尽管自己还被绑着,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都松了一口气,有个别年纪小的,更是在那里哭了起来。

    天津卫城虽然不大,可上万人拥挤在城市的中央,其他各处却冷清的很,居民呆在家里不能出来,街道上除了值守的士兵之外,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王通等人骑马走出几条街之后,却是去往清军厅那边,孙大海正在清军厅门口等待,见到王通过来,连忙跑下台阶见礼说道:

    “大人小的自从来这边,清军厅就大门紧闭,不让任何人进去!”

    王通的兵马进城之并,各家衙门还安排手下人守住街道,等看到王通的锦衣卫队伍,个个都是缩了回去。

    “叫门,说本官来了!”

    冷冷吩咐一声,跟在孙大海身边的几个锦衣卫立刻上去砸门。咣咣的砸了几下,高声喊道:

    “快些开门,我家千户王大人到了!”“翻墙进毒从里面把门打开!!”

    兵卒们搭了个人梯,也有人直接踩在马上,顺着墙头就是翻了进去。听到门内怒骂和痛叫声音,清军厅大门被从里面打开。

    王通大步走进,身后的兵卒跟着涌入,本来清军厅的衙役们还面有怒色,看到手持利刃,血迹斑斑的锦衣卫。各个吓得退后,直接闪开了道路。

    外面的吵嚷那高同知也是听得清楚,王通这边才踏进二堂,高同知就匆匆忙忙迎了出来,脸上颇为不快,一见面就扬声责问道:

    “王千户,为何擅闯本官官署,你我彼此各有统属,数以辛匕相见,

    话网说完,王通一把抓住他的前襟,直接拽了过来,盯着他冷声说道:

    “本官不怕别人笑话,高大人。带着你的捕快衙役和本官一同查案去!”

    王通这一个动作。跟着高同知的几名衙役下意识的抽出了兵器,他们这一动,王通身边的兵卒各个刀剑出鞘、长矛放平。

    清军厅不过是个民事的衙门,怎么和这等类似军队的武装抗衡,双方这一对峙,清军厅的前院立刻时杀气腾腾,衙役们的兵器立刻被他们自己丢在了地上,王通更是清楚的看到那高同知脸色迅速的变白。

    王通身上的血腥气很重,高同知自然感受的到,王通松手的时候,他已经不敢多说什么话,哑着嗓子开口说道:

    “既然是大案,本官这就去调集人手,王大人稍待。”

    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清军厅的刑名师爷和捕快都已经调齐。他们虽然紧张,可没什么害怕的。大家都是衙门里的人,王通又说的是查案,反正也不会为难。

    王通已经上马,高同知也磨磨蹭蹭的上马,网一打马动作,高同知就靠了过来,苦笑着低声说道:

    “王大人,高某是河间府派驻在天津的官员,潘大人是都察院和兵部的人。万公公是宫里的,李参将是蓟镇的,各位大人神仙打架。高某实在是不敢凑过来掺乎。”

    “喊高大人来查案,当然不会是害你。再说了,城内局势已经是这般,高大人难道看不明白。”

    官场说话讲究只说三分,高同知自以为说的足够直白,没想到王通说的更实在,一时间在马上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就是苦笑摇头。

    ”,

    清军厅的一干人等糊涂的跟着,到了天津城北锦衣卫千户官署那边,距离官署还隔着一条街的街道上。

    这边在城内已经算是贫民区。房子和街道颇为破烂,王通他们网到。就看到马三标正领着马队的人在这边等候。

    王通靠近后直接问道:

    “还都在里面吗?”

    “弟兄们喊着静街不准出门之后,一个人也没出来,小的前后都布置了人盯着,没人出来!!”

    马三标沉声回答。声音不算低,高同知一干人却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王通点点头,简单的说了一句:

    “进去抓人!”命令一下,聚集在周围的锦衣卫兵卒都是围过来,四个人抬着个一人高的圆木桩小步的跑到一家宅院的门口。身后十几个人拿着盾牌腰刀列队,众人都是轻手轻脚的靠了过去。

    一声呼喊,那四人一起抬着圆木桩向正门冲去,那门本就是破门,里面架着门闩也就就是防人推而已。

    “咯嚓”一声,门闩折断,整个门直接大敞开。院子里正有几个人或蹲或站,面色焦急,眼见人冲进来,仓促间都是愣住,不知道如何反应。

    身后拿着刀盾的锦衣卫兵卒跟着冲入,每个人都在吼道:

    “丢下兵器,举手不杀!!”

    可这么短的时间内,院子内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第一动作就是拿起手边的武器,但怎么反应的过来,一个人想要反抗,几把刀就砍在了身上。总算有两个人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屋中有惊叫和怒吼,然后就听到后院一阵鸡飞狗跳和惨叫,等王通大步走进院子的时候,地上已经垂头丧气的跪了六个人。

    潘明也跪在其中,浑集筛糠一样的颤抖。王通看过去,他不为人注意的点点头,王通转头对高同知说道:

    “香众作乱,这是大事,朝廷那边必然要查问,这里是船头香此次作乱的窝点,还请高大人的差役和锦衣亲军的兵卒一同翻检搜查吧!”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高同知无奈的点点头,跟着身后的捕快吩咐了几句,一群人从院子开始细细搜检起来。

    王通也不理会跪在那里的几个人,只是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天津卫城安静异常。

    不多时,里面有人喊道:

    “拨到东西了!”

    一名清军厅的捕快拿着东西快步走出。把一个东西双手捧着送到王通跟前。

    众人看得清楚。莲花座一尊佛像,双手高举,双手中和胸腹处各有个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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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没想到城内城外

    王通笑着调侃道,一直是护卫在王通身边的马三标和李虎头凑过去一看,立刻是大叫了出来。

    “这不是那三阳教拜的鸟东西。”

    这混元三阳佛在京师的时候,可是王通卷入了第一场腥风血雨之中。李虎头、马三标都有不同程度的牵扯。

    “王大人,这是”,?”

    边上的高同知沉声询问道,三阳教和天地三阳会的事情都在京师左近。他自然不会知道,王通笑着说道:

    “这玩意叫做混元三阳佛,是妖人作乱用的东西,本官在京师参与查办,最后剿灭这天地三阳会还动用了御马监龙镶左卫的兵马!”

    一听御马监三个字,高同知立刻不敢多问,宫里的事情,知道的越多祸事越多,王通接过那三阳佛,左右端详。

    这东西毕竟一年多没见,自己靠着记忆让作坊做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和原型到底像不像,看了几眼却撇到了一边跪着的那些香众。潘明一直是头碰在地上,也怕自己的情绪神色暴露。

    其他香众本来垂头丧气在那里不动,可现在却有一人死死的盯着王通手上的混元三阳佛,王通一愣。这人他却认识,开口笑着问道:

    “朴把头认得这个东西?”

    朴全身子颤了颤,整个人好像是泄气了一样瘫软了下去,王通声音冷了点,继续说道:

    “朴把头安排刺客动手的时候。不会是这般窝囊模样。”

    朴全身体僵硬的磕头到了地上,再也不敢抬头,这个反应似乎有些奇怪,王通也没在意。

    屋中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已经拨了出来,长短兵器这个不必说,金银也有一点,还有就是三阳教的大小符号,还有混元三阳经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王通早就知道内容。也没什么惊喜的地方。

    不过高同知带来的那几个捕快却很是老练。里外刮了几遍找不出东西,末了却把屋中的水缸掀翻。

    按照那刑名师爷的解释,水缸中装满了水,缸底的东西一般看不到也没人注意。而且水缸沉重,很少有人愿意移动。下面没准有地窖的入口什么的。

    没有地窖,不过水缸掀翻了之后。里面却有一件小饰物,应该是跑的仓促留在了缸底。捕快们拿来给王通看。

    铜质的小三阳佛像,这次王通脸上没什么笑意了,因为这个可不是他叫人做的,王通对着有光亮的的方死死的盯着这小佛像。

    潘明栽赃的这件事,连李虎头都不知情,其他人知道的更少,那些大小的护符、经文都是王通直接交办给乔大制作,潘明放置在什么地方都是王通吩咐,这其中肯定没有丢在水缸里面一说。

    这小佛像有个挂绳,王通举起来问道:

    “谁的!?”

    所有人都抬头看了一眼,除了朴全之外,其余几人脸上都是很迷惘。王通走到那朴全身前,笑着问道:“朴把头,没想到你还信这三阳佛,难道你也是个没卯子的货色?”

    朴全看着标准的高丽人相貌,面孔扁平看不出什么起伏,他此时已经没有了一点的胆气和力气,甚至连磕头都抬不起,只是瘫在地上不断的哀求道:

    “矢人饶命,大人饶命”

    王通转身拿起那短斧,示意两个人把朴全的手臂放平,翻转斧头猛地砸了上去,朴全的一只右手立刻变得血肉模糊。

    高同知和身边的刑名卑爷都是下意识的皱眉转身,王通不顾朴全突然的凄厉惨叫,低吼说道:

    “还有谁信,怎么信的这个。仔细说清楚!!明白告诉你,朴全你必死无疑,是一刀一刀剐了你。还是给你个痛快,就看你说不说了!!”

    朴全看着粗汉的模样,不过也有这高丽人的通病,见不得大场面,一到这生死关头就吓得软蛋。

    手被砸烂,朴全此时涕泪交流。哭叫个不停,王通的问话他也没有回应,王通等了一会,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把他另一只手摆出来!!”

    小人的师傅是金香头”就是那金斗仓”金斗仓传给人。说是船头香最得信重的人才能信三阳佛”小人还有师兄弟五人”大人饶命,川卜的,,罪民什么都愿意说,”

    王通瞥了一眼边上的潘明,潘明却恨恨的看着朴全,想来这潘明还不算最核心的人,连这三阳佛的事情都丝毫不知。

    “金斗仓现在在什么地方?”

    看着斧头离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朴全强忍疼痛说出了地方王通转身对孙大海说道:

    “院子里所有的人带回去,用你从京师带来的老弟兄看守,除了我谁也不许见,知道了吗!?”

    王通说的严肃,孙大海也是郑重其事的行了个军礼,王通又对边上的高同知说道:

    “高大人,今日种种,州个要和我锦衣卫千户同出具个文书小面落挚蔫印。心华业京师的

    看王通这般的模样,又看到那三阳佛,听了些话语,高同知也知道自己牵扯进麻烦了,可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只能皱着眉头答应了。

    王通这边却丝毫没有耽搁,快步出门。不多时门外蹄声轰鸣,大队又是远去。”,

    金斗仓从早晨开始就呆在河上的一艘船中,船舱中有个黄泥火炉,上面温着酒,一旁的小桌上摆着几样小菜。

    这高丽老汉看着大队的香众从码头那边朝着城里而去,就笑呵呵的缩回了船舱中,自斟自饮的喝了起来。还和船头的船老大一干人说道:

    “老汉在高丽的时候,也就过年才能吃上几天白米饭,后来去了偻国那边,才知道从前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来了这大明,有知道偻国那算不得什么,不知道这江南又会如何,一定要去见识见识了。”

    船老大似乎知道他的身份,沉默的笑着点点头,也不接话。

    那大队香众过去不久,这边锦衣卫的大队人马出现,然后城门关闭。金斗仓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在船头走了几步,又被船老大劝了回去,天津卫这边的运河面堵的水泄不通。船根本动不得,城门关闭的时间越来越久,隐隐传来的喧闹也渐渐的消失,金斗仓额头冒汗,越来越着急了。

    眼见着太阳西沉,金斗仓走出来焦躁的说道:

    “几位兄弟,事情不对,这船动不了,咱们还是上岸坐车,老汉这边熟,弄辆大车咱们先走,别到时候走不了了。”

    杠内的船老大闷声说道:

    “客人别着急,大东家那边吩咐了,要是船走不了,到时候他安排的车马就来接咱们,要是咱们先走,到时候两边落空那多不好

    金斗仓骂了几声,可如今在运河上,就算想走四周也都是水,他这个年纪也是动不了,贴身的朴全几人都派到城内去了,也只能回到船舱等着。

    太阳西沉,船老大一直是站在船头看着城门方向,金斗仓又是走出来。网要说话,船老大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转过身笑着说道:

    “客人先回去收拾东西,咱们这就靠岸

    金斗仓总算松了口气,他贴身的包袱里面有一百五十两金叶子,还有几块玉件,这可是贴身的本钱,万万不能丢下。

    连忙转身去拿,船老大随后跟了进去。

    一声短促的惨叫,在喧闹的运河上没有人听见。也没人会注意到。

    王通和手下赶到这艘挂着黑幡的船上后,除了这金斗仓的尸体之外。什么也找不到。

    按照朴全的招供,城内有十几个头目,是在大乱之后出城,然后上这艘挂着黑幡的船,连夜去往山东。

    可来到这边后,只看到金斗仓的后脑上被什么劈开了个大口子,血流满了舱室,向着周围一打听,边上的船都说,这船上的船老大和伙计们方才下船,说左右今夜走不了,上岸吃杯酒再回来。

    王通在船上来回走了几步,他也知道这艘船根本不会有人回来。

    “回城,准备四十匹马,明日或者今晚,就要给京师送急信了

    下船时,王通冷冷吩咐。

    “无知小辈,你自寻死路,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天子也未必保的下你。”

    兵备道衙门中,兵备道潘达兴奋的走来走去,不断自言自语的说话。走了会却连忙停下,开口扬声说道:

    “准备好马匹和人手,明日城门一开,有急信送往京师,快些预备。不要耽误了事情!!”

    “本将拿什么理由去攻城,兵部没有下文,城内也没有一个官,一个民出来求救,到是那王通过来说锦衣卫在城内抓贼,再说,城门一关。本将怎么去攻打,本将手里一共五千人,王通那边可将近四千!”

    “那将军能不能去打海河边

    “放屁!!那边十几门将军炮摆着,你要送死你自己去,别扯着老子的兵”。

    ”,

    “一定要仔细写经过,别写捕风捉影的东西,咱们看到了啥就写啥。”

    东厂在天津卫的番子项延满头大汗。神色焦急的叮嘱手下,说完这句。紧张的擦擦汗,自言自语道:

    “祸事,这大乱事先一点风声也没。只能求王千户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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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来龙去脉紧锣密鼓

    所谓三木是衙门里面各项刑具的统称。夹棍、板子,木驴等等,正常人根本无法忍受,船头香的这几个把头,包括朴全在内都是正常人。

    王通安排完城内晚上的轮防值守。马婆子张罗着把晚饭送上来,所有被揪出来的人就都招供了。

    这朴全之所以选锦衣卫千户官署附近作为窝点,一来那边脏乱之地,官差都不愿意涉足,二来这锦衣卫官署连王通都不常来,何况还是锦衣卫的所在,有点灯下黑的意思。

    本来发现了三阳教佩带的护符,这件事在王通想来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不过审问的结果一出,却发现也不太复杂。

    船头香内有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差不多核心的香众都知道,那就是对外虽然宣称管事的是五个香头。但真正说话做主是一位大香头。

    船头香从前不过是个码头苦力结拜的帮会,之所以能发展到这样的规模,全都是这位大香头运筹的结拜

    其余几人或者是资格老,或者是徒弟多,只有这金斗仓因为在高丽过来,无根无基。依靠的是死心塌地忠心办事和不要脸的拍马奉承爬

    来

    也正因为这无根无基,却得那个大香头的信任,算是船头香中香头第一,日常主事的人物。

    船头香最大的财源莫过于海河上的装卸,那个装卸的费用比如今王通抽的税都高,更别提几位香头和大香头还和那些海船做生意更是发财。

    王通设立炮台之后,又在城内城外砸了香炉,收取平安钱,等于从各方面卡住了船头香的财路。

    实际上也是断了香头和大香头的财路,而且在海船上还有偻寇,贸易中水银、鹿皮、牛尾药和府绸都是销往偻国。

    为首的几人都是脱不了个通偻的罪名。杀头抄家灭族的大罪,断刻路。伤性命,这样的仇怨结下来了,那自然是不死不休。

    大香头和几位香头都躲开,但大香头拿出了五千多两银子,派来了几十个人帮忙,由朴全他们这些最核心的把头出面煽动挑拨。派船头香大队香众进城闹事。

    在地方上做官,真要是几千几万的百姓闹起来,朝廷上也不会考虑什么是非曲直,直管这事情的人肯定要下台,没后台的还要被问罪。

    毕竟地方不稳。说一千道一万。这也是你没有能力,或者做下什么事恶了百姓,平民百姓温顺如羊,都被你激起大乱,可见你是有错的。

    船头香对官场上的东西把握的准,他们就是准备用这一条来逼王通

    。

    别人都不知道的是,朴全作为金斗仓的心腹,还布置了十几个刺客。如果王通露头,就趁乱取他性命。

    从头到尾,马大富的死给了他们个起头的机会,当然,如果没有这桩事,或许还会有牛大富、羊大富什么的,他们不自己急惊风死掉,朴全他们也会主动帮这个忙,借着大办丧事的机会把已经快要散掉的香众煽动起来。

    沙二宝早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最底层的香众,很多都是和沙二宝一样的,在船头香中赚钱不少,可大头都被拿去,到手的钱和外面零星做活的没什么区别,散了也就散了,他们再去找活就是。

    没了船头香,运河边和海河边这么多活计可以做,没准还比从前赚的多,沙二宝这样的人不死几个,根本激发不起什么怨气和怒气。

    而且运河边窝棚进出人众多,做什么事很难有人注意,找个夜晚进了沙二宝的窝棚,勒死之后弄了上吊的模样。本来王通所领的锦衣卫兵卒凶狠异常,本来已经把大家都吓怕了,谁也兴不起什么反抗的念头,都准备老老实实做事。

    但沙二宝一死,然后拿了银子的把头们开始走街串巷的串联煽动。这是锦衣卫不给咱们香众活路什么的,逼到了绝路上,兔子也要咬人。被逼到了这个份上,船头香的香众各个怨气愤怒。

    到了这个地步,只要有人出头,有人做个示范,众人就是跟上了。

    香众们跟着闹腾,把头们有些的确是过风光横蛮日子习惯,突然间被打落谷底,心中怨气很重,又有银子可拿,自然愿意煽动闹事,他们想的简单,只要把这个不讲理的王通哄下台,大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至于朴全等人,那五千多两只是向外的花费,大香头还给他们另有许愿,事情结束之后,他们就上传离开,大香头在江南给他们安排好了宅院田地。到时候让他们去那边享受几年。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自以为筹划的机密,王通那边做的更是周全,把人引进了城里来,然后关闭城门。居然弄了个瓮中捉鳖的局面。

    至于三阳教的事情,朴全反倒是说的不多,无非是说,在船头香想要混得好,就一定要拜在金斗仓的门下,金斗仓觉得这人不错了,就会引着他信这三阳教。

    大家信神都是为了图个实惠。既然加入这三阳教让自家地位提高。那为什么不去做,没人拒绝过。

    朴全知道有几十人是信这个的。不过现在也就是十几个把头是信徒。很多人信了之后,就举家搬迁。不知道去往那里了。

    这个供词无非是把王通预测判断到的一些事情印证而已,没有太多王通需要的有价值的信息。

    就连大香头是通海货栈大东家柴福林这件事,王通也没什么惊讶。船头香这样的规模,所占住的几个地方。牟取的利益,都和商业息息相关,仅凭船头香无法在其中获得太大的利益,只有专门做贸易买卖的大商家才有可能在其中发财。

    王通最初的猜想,也就在通海、勇胜和晋和三家商号上,现在晋和在天津卫的铺面被王通平掉,通海的大东家早就不知踪影,勇胜倒是太平做生意,不过在天津卫城这么久,没关系不可能的,无非是深浅

    。

    ”,

    “朴全和其他贼头录完口供之后收监,各营不要急着休息,按照他们招供出来的,再把城内清理一遍。把船头香埋下的人都抓起来。”

    王通面前的饭菜已经凉掉,依旧是一口没动,听完孙大海转述来的招供,在那里吩咐下令,谭兵行礼之后出门安楼

    张世强在边上低声的提醒说道:

    “高同知那边,”

    王通点点头,开口又是说道:

    “大海,找人盯着清军厅那边。今天跟着一起办案的捕快和刑名师爷,每人十两到二十两的红包,都留下来,说是连夜办案!”

    孙大海这边也连忙抱拳施礼,急忙向着外面走去,王通这才吐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马三标和李虎头都是站在一旁,杨思尘和蔡楠倒是坐着。

    “三标、虎头,你们先去吃点饭。然后每人领一个百户,夜间轮流值守,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马三标已经习惯军人的做派了。李虎头也似模似样的行了个,军礼,王通笑着说道:

    “今日间辛苦,夜间也不得闲。你们两个先把饭吃了,今晚要看紧了。”“辛苦什么,大人还不是到现在一口饭没吃!”

    马三标大大咧咧的说道。李虎头直接来了立正,脆声的说道“不辛苦”王通笑了出来,指着桌子上的东西扬声说道:

    “来个人先奔热热。”

    张世强连忙去外面安排,第一营的营官和百户都是王通从前的家丁。也是放心的人,不过今日白天做了这样的大事,城内又有六千多名俘虏,虽然是关住了他们,可晚上要是趁乱闹起来,也是麻烦,王通宅邸这边是最要害的所在,自然要用最放心的亲信来掌管。

    杨思尘和蔡楠在那边都有些尴尬。白日里听到外面闹事,最为惊慌的就是他们两个,提出安抚的也是他们两个,却没想到事情这般砍瓜切菜的解决。

    王通也着出这两人的尴尬不安,笑着说道:

    “前几日船头香有个把头过来告密,为了求万全,这府内的丫鬟小厮什么的未必可靠,所以只有本官一人知道,其他都遵从调遣罢了。”

    解释了两句,王通既然出声解释,这面子已经给足,两人本就是担心因为此事王通会有所怪罪或者是看低,现在心结也解开。

    王通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肃声说道:

    “白日里靠着我们刀把子去平乱。可这事情还没有完,还要依靠你们笔杆子去打,去战,你们两个现在就去牢房,那些人的口供,本官搜出来的证据,怎么给他描述成一场处心积虑次的大阴谋,写成若是今日不杀,他日就要酿成大害的祸根。把今日的行为写成有利于大明江山社稷。忠君爱国的文章,可就靠你们二位了。”

    意思点十分明白,说的也是直接。听到有用他们的地方,二人这才真正放心,连忙起身说道:

    “大人放心,属下(学生)这就毒。”

    蔡楠临出门的时候,却出声提醒了一句:

    “大人,六千多张嘴养仁天可就是几百两银子出去,其他花费更是不少,咱们现在银钱紧张,大人三思。”

    “不必担心,不是白弃!”

    王通笑着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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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物尽其用内斗易控

    二通年下的各个人年都被安排了出去,就连马婆子都在吼忏曰丫鬟仆妇做饭忙碌,府内不少人都是打了几个时辰,然后忙了几个时辰,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也只有现在能吃饭。

    张世强外面忙碌完又是回到客厅,看到王通正拿着块湿布擦拭腰刀和斧头,还没等张世强劝他休息,王通又是开口说道:

    “带潘明来。”

    ”,

    船头香的把头三三两两的关在牢房之中,所以潘明被单独关在一处也没有什么人注意,锦衣卫和清军厅的衙役轮番带人出去拷打询问,大家事先得了吩咐,自然没有人去碰潘明。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他也是听的战战兢兢。

    白日里王通这一边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不过潘明心中依旧是忐忑。他到底从前是官宦的世家子。大概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船头香闹的这么大,城内又有趁火打劫的人,天津卫城等于是彻底的乱了一天,今日虽然过去,可朝廷上。王通的上司还不知道怎么怪罪下来,这一关过去了,才算是彻底了结。

    听说那王通手段通天,看他事事料中的手段,或许早有预备。

    不多时,却有几名兵卒来到潘明的牢房前。打开门把人带了出去。潘明手脚上都有镣销,兵卒等于是把人提了起来。

    走在牢房的过道中,边上的监房中有那把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老潘,有什么话就说了吧。船头香也不是咱们亲爹亲娘,给了这点银子,弄下杀身的祸患

    这有气无力的劝说之中,还夹杂着痛苦的呻吟,潘明不敢接话,心中却是庆韦,还好自己见机的快,要不然这严刑酷法,怎么受得了。

    他身前有个中年人,看着应该是府内管事的头目,听身边的兵卒都是张大人张大人的叫着,也不知道是那位。

    进入王通的正厅前,这张大人低声说了句:

    “镣钙不能解,先忍几日吧!!”

    潘明现在那还敢管什么难受好受。听了之后就是垂头,夜色已经黑下。看着丫鬟们端着饭菜急忙的走进正厅。

    进了屋子。关上门。其他人都被打发了出去,王通已经把刀擦拭干净。正在细细的擦那个斧头。

    湿布随手丢在地上,几乎变成了紫黑的眼色,跪在那里的潘明看着这个,只觉得眼睛和头皮都在一跳一跳的,白日里就是这个年纪不大的千户谈笑间杀人斩人,鲜血四溅。

    突然间,潘明觉得所有忐忑都消失不见,他觉得自己实际上幸运无比,如果不是来告密的话,那刚才被严刑拷打的就是他,没准王通擦拭的刀斧上就有他的血迹。

    王通没注意到潘明的心里变化,只是擦完了耳斧,随手放在一边,开口问道:

    “今日的事情多亏了你!”

    “小的身在贼窟之中已然罪该万死,能为大人做些事,是小人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在船头香这么多年,奉承拍马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见涨,随口就来。王通笑了笑,继续说道:

    “你若不来,本官就在前日率兵在城外搜捕了,你的消息到是让本官省了些力气,该露头的都露头,一并铲除,倒也是方便。”

    潘明在地上磕了个头,也不敢继续说话,王通端起杯热茶喝了口,笑着悠然道:

    “潘明你是武强县的童生吧,你朵掉自己的手指吓住了肉铺,在船头香没什么根基关系却能做到个把头,这集要关头敢来告密,呵呵,船头香近百个把头,就只有你上门了,本官真不明白,一边是贼,一边是官。他们脑袋坏掉了,居然信贼不信官?”

    王通声音提高了些,潘明磕了头连忙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从前船头香曾经在城内围攻过官署,事后那位大人致仕返乡

    王通摆摆手,把话题转了回来,开口继续说道:

    “不提那个”潘明你倒是个有决断的人。看你走街串巷的煽动。口才也是了得,倒真是个人才,怎么样,愿意不愿意给本官做事!?”

    声音不大,听到了这个”潘明先是愣住,随即脸涨红了起来,头磕的碰碰作响,带着哭腔的大声说道:

    “老爷的恩德。老爷的大恩大德小的做牛做马小的粉身碎骨也难报答,老爷说一句话,水里火里都去得,”

    王通满意的点点头,这潘明在这样的情况下脑子还这么清楚,知道迅速的把“大人”的称呼变成“老爷”倒还真是个,可用的人才。

    “今天进城闹的船头香和跟着起哄折脚…。差不多有七千人,算卜他们的家眷万把人也是有了。“牧过是脑子不清楚,也不是什么死罪,可放出去,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被有心人煽动,何况闹腾的这么厉害,不罚是不行的。”

    王通的语速变慢,这个想法却是方才成型,他要慢慢理顺才能表达

    :

    “船头香要留着,只不过名字要改改,六千多名青壮的队伍,没个。架构管理也是不成,头目人手,潘明你自己选,名单报上来本官看一遍。

    潘明在那里只是不住的磕头,无论怎么着,已经有一桩富贵在前面等着了,王通自顾自的说道:

    “人本官要用五年,海河两岸要修,将来海边也要修,城内城外更是有不少的工程,都要这些人去干,干活的时候,码头上的装卸也离不开他们,怎么安排调配,这是你的事情,本官这边只给你出个饭钱,码头装卸的利钱也交给你,怎么用五年,你琢磨吧!!”

    “老爷这么大的恩德,他们做了千刀万剐的罪过却得了这么轻的惩治,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定然会为老爷死命效力。”

    死命效力云云自然是假的,这等于是让这些香众做五年的奴隶。香众们也是骄横惯了的一批人,肯定会有冲突。

    不过潘明脑袋在下面已经转了不少圈,说完那句奉承话,磕头说道:

    “老爷吩咐了小的一定忠心去做,可为了把这桩差事做的妥帖。小的还要和大老爷求几件事。”

    满口答应,细细推敲,这倒是一个职场精英的手段,越是这般,王通就觉得这人做事还算是可靠,比较有谱。笑着点头应允,潘明这才又

    :

    “一来是这利钱小的要用在香众们身上,那些光棍汉还好,有家眷的要这笔钱养家,有了这个他们心思才能安定,第二件事,能否在可靠的香众中选个五百名拿工钱的。由老爷的人统属小的到时候能用,毕竟六千多人,仓促出事小的也好就近找人弹压。”

    如今这等乱民的身份,还要组织自家的武装,的确是敏感的话题,所以这潘明说让王通的人统领。

    王通点点头,这潘明所想的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这船头香几千青壮,也是极好的兵源,而且内部选拔。用香众来镇压香众,把他们分化瓦解,效果肯定会很好。

    突然间,王通想到一个词“挑动群众斗群众”这个在那一世也颇为陌生的词语放在这里合适之极。

    想到这个”王通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下面跪着的潘明岂不是狗腿子,自己又是什么,大地主还是恶霸,真是好笑。

    翻过来一想却也没什么笑的,貌似实情就是如此。

    “好好做,明日就要带香众们出城,你就去做吧,做成了自然有你的好处,先在千户要做个校尉吧!”

    锦衣卫最底层的兵卒就被叫做校尉,可这是实打实的官家身份,是可以到处光明正大耀武扬威的官家差人。

    潘明愣怔在那里,连磕头道谢都是忘了,从家里逃出来,又在船头香厮混,自己冒了一次险,居然就有了官身,想想从小到大的甜酸苦辣。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王通这才拿起边上茶几的一块饼。说了半天,刚刚热好的饭菜又凉了。忍不住苦笑一声,那边潘明总算是反应过来,泪流满面的在那里磕头如捣蒜。

    ,。

    天津卫城北边十里的运河上,有几艘船正靠在岸边,岸边却有几十匹马在那里停靠,四周散落着不少人,都在那里放哨值守的模样。

    来往的船只也都见怪不怪的。这十有**是什么富贵人物,不光是坐船,岸上还有护卫侍从。

    船停的颇为怪异,等于是几艘船围住了一艘,最中间的那艘船虽然盖着乌篷,外面看着平常,可里面分明是大富之家的布置,堂皇的很。

    此时深夜,船舱中宫灯明亮。有如白昼,檀木家具,精瓷用具,玉器摆设,都是美轮美奂。

    坐在正中的通海货栈大东家柴福林却面色阴沉,不发一言,边上一名家丁打扮的汉子沉声说道:

    “三爷,二爷那边说让您快些回去,别顾着这边的事情了,免得有什么别的牵扯小的网从城内得了消息。乱子都被镇住,船头香在城内藏的人都被洗了个干净,这边也完了,走吧!”

    柴福林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说道:

    “还要给海上的朋友们安排下,然后再走吧!”

    ”(未完待续)

第一第三百一十七章 收尾 上门

    久津卫城的住户们在提心吊胆讨了天一夜!后。早晨必经历了一次惊吓。

    不管出了什么事,天没塌下来,家里还有粮食,早饭还是要吃的,不过算计着饭好的时候,就有人用力的砸门拍门。

    “开门,锦衣卫买饭来了!!”

    昨天从早晨闹起,大家也都趴在门缝这边看着,先是船头香闹哄哄的过去,然后是城内的地痞无赖打砸抢,到最后是锦衣卫的大军进城。

    有人看到了锦衣卫在街上直接斩杀无赖地痞,也有人没看到,至于兵丁围堵船头香大队乱民的情景,大部分人都是没看到。

    不过从下午开始就变得安静。接着就是锦衣卫兵卒拿着兵器各处巡逻。谁输谁赢大家心里都是有数了。

    城内乱起,贼洗了一次,官兵少不得还要再洗一次,大早晨的叫门。难道就是要冲进来动手了。

    他们也是怕的脑子糊涂了,真要是冲进来抢掠,大门就这么被撞开了,那里还用拍门。

    害怕归害怕,不开门是不敢的,战战兢楼开了门,结果发现还真是来买饭的,锦衣卫给的银钱比市价高个一成两成,而且给的是现钱。

    挨家挨户买过去,城内住户的早饭差不多被买光,锦衣卫兵卒虽说不是带着笑脸,可也就是站在门口拿着现钱买卖。绝不进门。

    如此行为倒是让城内百姓的人心迅速安定下来,能有这样的行为,说明锦衣卫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城内不再乱了。

    这千家饭供应了锦衣卫兵卒们的饭食,至于那些香众,最多也就是给口水喝,饿着肚子没有体力也好看管押送。

    关闭了整整一天的城门终于打开,被捆住上身,人和人之间都用绳索连接起来,香众俘虏们鱼贯出城。

    运河两边商户住户提心吊胆了一天,每家的东主掌柜都是把细软收拾到一起,有的人更是直接去了乡下,或者到河上乘船,留下个伙计观望风色。

    不少船只远道而来天津卫,为的是卸货或者进货,可码头上没有店铺。大家都去躲避祸乱,他们货装不上卸不下,但也不能这么回去,那样就赔大了,船越积越多,来往的漕船客船也是无法北上南下,越堵越

    。

    这一切的混乱,在锦衣卫压着香众们出城的时候开始消失,关门的开张营业,留守的急忙去通知东家掌柜。锦衣卫的差人们也开始在运河上抽税检验。

    昨日进城还气势汹汹的香众们今日间神色灰败,好像是牛马一样的被人捆绑着带出城,六千多人在官道上慢慢的走,要走好长时间。

    城内城外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些人的下场,对天津锦衣卫千户,特别是千户大人王通的敬畏更深。

    也有哭喊着跟上来的香众家眷。不过都被押送的锦衣卫兵卒抽打驱赶开,自家男人和儿子就在那俘虏之中,亲人家眷怎么不揪心,哭喊着又是跟上,不过只要不靠的太近,锦衣卫的兵卒也懒得理会。

    折腾了一个上午,午饭时分的时候,从城内运来了几大车的饼子。还有用大木桶装着的热汤。

    船头香的俘虏们都被带到了海河岸边的那处空地上,排成了一个散乱的方队,兵卒们在周围围了一圈。

    香众们都被饿了一天一夜,就是早晨水,此时都是饥肠辘辘,一个个饼子发下来,几个人十几个人共用一个汤碗,大家也都是狼吞虎咽。

    不过吃了几口,肚子垫了垫。看着周围的士兵,突然有人想到,难道这是让大家上路前吃最后一顿饭。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吃的也是心惊胆战起来。

    在俘虏的前面,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了几张木桌子拼在一起,有几个军将模样的人站在上面,用手做个喇叭的形状拢在嘴前,开口大声喊道:

    “你们聚众作乱,这是大逆不道的罪名,是死罪,当斩!!”

    六千多人聚在一起,也是好大一片地方,木桌上喊话,其他人未必能听到,不过周围包围的士卒早就得到了吩咐,上面喊完,下面都是齐声大喊道:

    “聚众作乱、大逆不道、死罪当斩!!”

    几千人的齐声大喝,这个就听的很清楚了,士兵们话音未落,手中的长矛放平,其剑出鞘。

    寒光闪闪的兵刃在周围圈成一圈。又说自己是死罪,杀气腾腾之下。每个人都崩溃了,眼下这模样,想要跑跑不掉,估计等下兵卒们就要进来杀人了,怪不得领到这海河岸边的荒僻地方,怪不得要先给饭吃。

    里面的人哭,他们的妻儿老也跟过来将近两千,距离不远,他们自然也听得清楚,也都是哭泣一片,也有人哭用细前,兵卒们倒是没有用刀剑枪矛,可根棒鞭子也不是听劈头盖脸的抽打一顿,也打回去了。

    “全体预备!!”

    随着军将的大喊,旗帜开始摇动。士兵们向前一步,里外的哭声更大了,杀戮就在眼前,就是这时候。有几匹马疾驰而来,马上一个人大声喊着:

    “王大人有令,住手!!!”

    转眼到了跟前。喊话那人从马上下来,因为慌张却摔了一跤,没人为他的狼狈发笑,有靠前的人已经认出来这是谁了,这不是把头潘明吗!

    潘明跌跌撞撞的跑到木台那边,对着下面扬声喊道:

    “各位兄弟,咱们昨日犯了大罪,本来是该杀头的,不过王大人恩典”

    和计戈没有什么出入,与此相配合的是,在俞大狱的指挥下,把城外也是清理了一遍,船头香香众的家眷和残留的人都被扫了出来。

    五年的做工,家眷们负责做饭打杂赚取花用,只有老弱的由王通名下的两家货栈供养,威逼利诱,这六千多船头香和他们的家眷共万余人接受了王通的条件。因为这些人的加入,海河岸边的工程迅速的加快,看见道路和店铺逐渐成型,海河岸边越来越像是个黄金宝地,大家的帐目都算的清楚。过往来去的船只都把这边的消息传递到南北。

    消息散开,没有人会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赶到这边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因为手中有了这么一只有组织的劳力大军,王通在之后的各项工程进行的都是很有效率,人力足够,金钱跟上,没什么阻碍,自然万事方便。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城门在清晨大开,一处城门当然是用来走船头香的俘虏,其他三处城门则是任人进出。

    每处城门都有一个百户的锦衣卫兵卒守着,还有两个把头在那里。想要不死,那就乖乖听话认人,还没什么人不答应的。

    昨日没被扫到,今日想要趁乱出城的,又被揪出来不少,不过香众形同乱民,这个自然要当街抓人。可也有几处衙门的信使快马出城这个就不能拦住了。

    城门处守卫的士卒随时去到鼓楼那边,给王通通报城门的各个情况。清军厅去往河间府的信差,兵备道和监粮去往京师,城外的户部转运司去往京师的快马出城之后,士卒急忙去禀报。

    可也巧,那边信使出门,这边相对的几位官员就登门了。

    经过软硬几件事之后,兵备道漆达和监粮宦官万稻从来没有登门过。王通这人飞扬跋扈,又有靠山。去吃瘪干什么。

    今日却有些不同,王通正在屋中看杨思尘写的奏疏,他自己也要有书信送往京师,那是完全自己写的密函信笺,昨夜已经出发了。

    “老爷,兵备道潘大人,监粮万公公求见。”

    有人通报一声,还没等王通说个请字,潘达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他今日穿着官服,极为正式的打扮。

    这样未等仆人相请就自己走进来,这是极为失礼的举动,潘达这等文官最为注意,可今天却全然不顾了。

    “王千户,白日封闭城门,本官身负守御转运职司,有要事要出城。为何来传话的书办却被你打断了胳膊,你身为朝廷命官,行事却有如匪盗,不顾朝廷法度规矩,本官这就要上奏弹劾你!!”

    “王大人,冯公公、张公公都是讲理的人,你几千兵马闹哄哄的入城。又打又杀,城内城外乱成那个样子,河面堵了快有五里,耽误了漕粮进京,这是多大的罪过,咱家也要去告你,看看宫内到底向着谁!”

    潘达声色俱厉,万稻阴阳怪气。王通本来起身相迎,听了第一句,反倒是回头做到了椅子上。潘达气的胡须都抖了起来,怒声说道:

    “无耻无礼,本官乃是四品,你才不过是个五品的武官,见了本官为何不拜,却这般倨傲,你肆意妄为,又这么没有体统,难道不知道官法如炉,容不得任何奸邪人

    听到这话,王通没有起身,只是坐在那里冷笑着母答道:

    “你们要参本官,真是巧,本官也要参你们,乱民进城,抢掠喧哗。惊扰百姓,你们身为朝廷命官。内廷外差,却不闻不问,冷眼旁观。还当不当自己是大明的官,或者,二位大人和船头香关系不错。难道不忍心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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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介绍:
现代职场人王通,在病死后穿越到明万历初年,这是大明最好的时代,也是大明最后的辉煌,作为锦衣卫子弟的王通,能做些什么,能改变些什么呢?
在他出现的这一刻,时间长河已经变了流向......
(老白作品,有完本作品《顺明》《恶明》《少林武僧在异界》《拳罡》)



锦衣当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衣当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衣当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