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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逆天神魔     梦幻倚天txt下载     梦幻倚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 第十六章 一战成名(上)

    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教少,十之八九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是明教的一方。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分成六堆,看来六派均已到齐。这大批人隐然对明教作出包围之势。

    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诸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看情形仍是行动艰难。我虽然没和他们见过面,但以前在书中看过,对他们的描述,这下倒也明了。

    广场中心有两人正在拼斗,各人凝神观看,我们三人进来,谁也没加留心。

    我们慢慢走近,定神看时,见相斗的双方都是空手,但掌风呼啸,威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都是绝顶高手。那两人身形转动,打得极快,突然间四掌相交。立时胶住不动,只在一瞬间,便自奇速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旁观众人忍不住轰天价叫了一声:“好!”

    那身材矮小的、满脸精悍之色的中年汉子,正是武当派四侠张松溪。他的对手是个身材魁伟的秃顶老者,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哥哥低声问道:“弟,他是谁呀?”

    “乖乖隆的东,哥,看那眉毛,那鼻子,你猜也该猜出来了。”

    哥哥凝神望了望道:“弟,难道他是……外公?”

    “你总算猜到了!你说吧,该怎么办?一个手心,一个手背,谁受了伤都不是件好事。”

    “那咱们上去拆解,一个拆一个,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受伤了。”

    “不急,哥,看看再说。”

    忽听得两人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自退开了六七步。

    四伯张松溪道:“殷老前辈神功卓绝,佩服佩服!”外公声若洪钟,说道:“张兄的内家修为超凡入圣,老夫自愧不如,阁下是小婿的同门师兄,难道今日定然非分胜负不可吗?”

    四伯道:“晚辈适才多退了一步,已输了半招。”躬身一揖,神定气闲地退了下去。

    突然武当派中抢出一个汉子,怒道:“殷老儿,你不提我张五哥,那也罢了!今日提起,叫人好生恼恨。我俞三哥、张五哥两人,全是伤折在你天鹰教手中,此仇不报,我莫声谷枉居‘武当七侠’之名。”仓啷啷一声,长剑出鞘,太阳照耀下剑光闪闪,摆了一招“万岳朝宗”的姿势。这是武当弟子和长辈过招时的起手式,莫声谷虽然怒气勃勃,但此时早已是武林中极有身份的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自不能失了礼数。

    外公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缓缓道:“老夫自小女死后,不愿再动刀剑。但若和武当诸侠空手过招,却又未免托大不敬。”指着一个手执铁棍的教徒道:“借你的铁棍一用。”那教徒双手横捧齐眉镔铁棍,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躬身呈上。外公接过铁棍,双手一拗,啪的一声,那铁棍登时断为两截。

    旁观众人“哦”的一声,都没有想到他久战之后,仍有如此惊人神力。

    七叔莫声谷知他不会先行发招,长剑一起,使一招“百鸟朝凤”,但见剑尖乱颤,霎时间便如化为数十个剑尖,罩住敌人中盘,这一招虽然厉害,但仍是彬彬有礼的剑法。

    外公左手断棍一封,说道:“莫七侠不必客气。”右手短棍便斜砸过去。

    我叹了口气,对哥哥道:“看见了么,哥,下去一个又上来一个。明教这边个个受伤,只剩下外公一个,那边却不少生力军,一个下去一个再上来。非把外公累死不可。咱们兄弟准备上场吧!”

    “可是六派这么多人……”

    “咱们兄弟每人负责三派,我知道你不愿和叔伯门动手,所以武当我负责,那个华山掌门鲜于通。我记得你说过是胡青牛先生的大仇人,所以华山派你负责,昆仑派和你的关系也不好,也由你负责,对了还有峨眉派,武当、少林、崆峒归我。”

    我们正在商量的时候,战斗的两人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莫七叔一声轻啸,剑法忽变,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正是武当派七十二招“绕指柔剑”。

    旁观众人看到第十二三招时,忍不住齐声叫起好来。此时外公尽展轻功,身形游走,和他以快打快。突然间莫七叔长剑破空,疾刺外公胸膛,剑到中途,剑尖微颤,竟然弯了过去,斜刺他右肩。这路“绕指柔剑”全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敌人难以抵挡。我在山上时由于年纪幼小,内力不足,只听说过该剑法的名字,却没有练过。外公从未见过这等剑法,急忙沉肩相避,不料铮地一声轻响,那剑反弹过来,直刺入他左手上臂。外公右臂一伸,不知如何,竟尔陡然间长了半尺,在七叔手腕上一拂,挟手将他长剑夺过,左手已按住他“肩贞穴”。

    白眉鹰王的鹰爪擒拿手乃百年来武林中一绝,当世无双无对。莫七叔的肩头落入他的掌心,他五指只须运劲一捏,莫七叔的肩头非碎成片片,终身残废不可。武当诸侠大吃一惊,待要抢出相救,其势却已不及。

    外公叹了口气,说道:“一为之甚,岂可再乎?”放开了手,右手一缩,拔出长剑,左臂上鲜血如泉涌出。他向长剑凝视半晌,说道:“老夫纵横江湖半生,从未在招数上输过一招半式。好张三丰,好张真人!”他称赞张三丰,那是钦佩他手创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神妙难测,自己竟然抵挡不了。

    莫七叔呆在当地,自己虽然先赢了一招,但对方终究是有意的不下杀手,没损伤自己,怔了片刻,便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外公一言不发,将长剑交还给他。莫七叔精研剑法,但到头来手中兵刃竟给对方夺去,心下羞愧难当,也不接剑,便即退下。

    接下来,外公又同七侠之首宋远桥宋大伯斗了一场,两人言明只比招式,最后斗了个平手,但外公大耗心智,体力透支,已是强弩之末了,怕是再撑不了一场了。此时武当派尚有俞殷二侠未曾出场,但二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均想:“乘人之危,胜之不武。”

    他武当二侠不欲乘人之危,别人未必有君子之风,只见崆峒派中一个矮小老者纵身而出,轻飘飘落在外公身前,说道:“我姓唐的跟你殷老儿玩玩!”说话的语气极为轻薄。

    唐文亮还未曾站稳,忽觉对面白影一闪,紧接着脸上一麻,“啪啪”被扇了两记耳光,接着胸口如遭雷击,狠狠中了一拳,“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后退。

    我站在斗场中,声音冰一般寒冷,“乘人之危,卑鄙下流!”

    场内一片寂静,唐文亮虽然不算绝顶高手,但身手还是不弱,这下却在连人都看不清的情况下被打至吐血,这是何等的武功!

    我站在那里,暗道:“光明拳果然了得。”光明拳是九阴真经中所载的一种拳法,和九阴白骨爪、摧心掌、所走的奇诡路子不同,它是一种相当正气的拳法,拳如其名,光明正大,没有什么奇巧的变化,纯以威力取胜。论威力来说,在九阴真经拳掌篇中,除了天雷掌外便是它了。刚刚打唐文亮时,我只不过用了三成力道而已。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砰”地一脚将仍在颤抖的唐文亮踢飞,道:“滚开,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什么!”唐文亮又是一口逆血喷出,重重摔在崆峒派众人面前。

    我伸出右掌,贴在外公背心“灵台穴”上,将内力源源输入。片刻之后,外公胸口和丹田中的闭塞之处已然畅通无阻,低声道:“多谢小友!”我微微一笑,后退数步。

    此时外公向空智道:“空智大师,姓殷的还没有死,还没认输,依武林规矩,这架还要打下去的,你再叫人上来吧!”

    此时,崆峒派中走出一个躬着背脊的高大老人,向着我道:“小子,你伤我唐三弟,我宗维侠来教训你,敢不敢接我几招七伤拳?”

    我微微一笑,“你不是我的对手,何苦来哉?”

    “是不是对手要打过了才知道,小子,你是不是怕了我的七伤拳?”

    外公向前迈了一步,傲然道:“姓宗的,你的七伤拳有什么了不起,我来接你的七伤拳。”

    我知道外公虽然比以前好了一些,却万万不能再运劲使力。低声道:“老前辈,您先下去休息,这里我来替您。”

    外公道:“小友是哪一位门下,似乎不是本教教徒,是吗?”

    我道:“在下和阳教主有些渊源,为明教出些力是应该的。”

    我向前走了两步,道:“姓宗的,我便用刚刚对付唐文亮的那种拳法来接你的七伤拳。”

    “好!便让你试试我们崆峒派的七伤拳的厉害!”

    我道:“贵派七伤拳的厉害,在下早就久仰了,听说少林神僧空见大师,便是丧生在贵派七伤拳下,不知道当初你们几人合攻空见大师时,你出了几拳?”

    此言一出,众人群相耸动,宗维侠大声道:“你胡说八道!空见大师为恶贼谢逊所害,江湖上众所周知,跟我崆峒派有什么关系?当初崆峒五老都在云南点苍派柳大侠府上做客,怎么能动手去杀害空见大师?”

    我笑了,“柳大侠可以假冒,做客的人也可以假冒,因为当初动手的是六个人!”我转头向空智道:“空智大师,这件事在下查了很久,费了不少功夫,本来是想换些有价值的东西的,不过现在,还是告诉你吧!”

    “当年在洛阳,空见大师要去寻找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大侠,想告诉他一件事……”这时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宋大伯,我接道:“你们不用看了,因为宋大侠根本不知道。空见大师在见到宋大侠之前便已被害了。凶手是为了那个秘密而一路追踪空见大师到洛阳的。他们行凶之时,早有准备,为自己六人做了个不在场证明,行凶之后,便直接赶赴云南,使自己做的假局不至于出现破绽。”

    我的话说完,场内立时乱了起来,有人在议论,有人在思索,崆峒派数人已经吵闹起来。

    “空智大师,令师兄空见大师为少林四大神僧之首,而且又练成了‘金刚不坏体神功’,如果说是谢逊杀的,那大有疑点:一,谢逊杀人无数,空见大师对他自然不会毫无戒心,即使说,谢逊武功惊人,空见大师便是打他不过,也自有办法脱身;二,谢逊是成昆弟子,成昆也不一定打得过空见大师,谢逊又如何能够?何况空见大师身具‘金刚不坏体神功’,七伤拳又怎能奏效?”

    这时,已经有人在点头,有人在说“有道理”了。我接着道:“如果把目标放在崆峒派身上,那便大有理由了。一,彼此之间是熟人,空见大师不会提防,他们便有下手之机;二,他们一袭得手后,空见大师必定受伤,六人围攻之下,根本无法逃生;三,唐文亮侄儿被谢逊所杀,崆峒派七伤拳谱被谢逊所夺,他们和谢逊有大仇,因此,可以嫁祸于谢逊。”

    “胡说八道!”宗维侠怒道:“我们为什么要杀害空见大师?”

    “这就关系到空见大师要告诉宋远桥大侠的事了。”

    “什么事情?”宗维侠道。

    我笑道:“何必装作不知道,那就是——屠龙刀的秘密!”

    “屠龙刀”三字一出口,立时引起了场中众人的注意。

    我接着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十六个字在武林中传诵了将近百年,但是有谁知道这十六个字的意思呢?难道单凭锋利就可以成为武林至尊么?真正的原因就是——刀剑的秘密!”说到这里,我瞟了一眼灭绝师太,“对不对,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的脸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眼神异常慌乱,冷然道:“你胡说什么?”

    “呵呵,我胡说?不然吧!你心里面有秘密才是!”我笑道:“大家只知道屠龙刀和倚天剑,但我想这里除了我和灭绝师太外,没人知道它们的由来。屠龙刀和倚天剑是百年前的大侠郭靖黄蓉夫妇所铸,而你峨眉派的开派祖师郭襄正是郭大侠夫妇的次女,她不可能不知道刀剑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一代传一代,所以你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你们崆峒派根本没必要去杀空见大师,因为他和我一样,只知道刀剑中有秘密,却不知道是什么秘密。”

    “为什么空见师兄要去告诉宋大侠,而不告诉我们呢?”空智身边的一个老僧问道。

    “你是空性大师吧?”见对方点头,我道:“因为空见大师想通过宋大侠见到张三丰真人,然后两派合力去查这个秘密。”

    “或许好多人要问,为什么空见大师不保留秘密,自己去查呢?”我道:“这便是空见大师和你们的区别了,空见大师心胸宽广,慈悲为怀,他查这个秘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武林。所以说,崆峒五老竟然能够忍心杀害这么一位佛门高僧,真是可恶之极啊!”

    我这一通信口开河,说得天花乱坠,最后连自己也有些信了,估计别人更应该相信了吧!

    这时,空智大师道:“施主可以保证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么?”

    我想了想,道:“没办法保证,因为这个问题我是从一个盗贼口中得知的,因为他说他在那天晚上去行窃时无意中看到听到了,而且,他告诉我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了,谁知道会不会是病中说胡话?所以我只能说一半一半而已。不过屠龙刀和倚天剑的事情却是真的!大师,空见大师这件事,金毛狮王和崆峒五老都有疑点,不能轻易下论断啊!”

    空智点了点头,“施主说得有道理,老衲受教。”

    我心中颇为满意,这次既挑拨了少林和崆峒的关系,又给灭绝引来一大批觊觎刀剑中秘密的敌人,实在是漂亮之极!

正文 第十七章 一战成名(中)

    “暂且不提敝师兄之事。”空智道:“现在来算清六大派和魔教的问题,施主,你不如退下罢!”

    我摇摇头,“除非你们打败我,否则不会不管今日之事。”

    哥哥这时跃了出来,道:“贵派有一位圆真大师呢?请他出来,在下有几句话请问。”

    空智还没回答,突然一名身披大红袈裟的高大僧人闪身而出,手中金光闪闪的长大禅杖在地下重重一顿,大声喝道:“小子,你是哪家哪派的门下?凭你也配跟我师傅说话。”

    这僧人肩头拱起,说话带着三分气喘,正是少林僧圆音。哥哥见他,登时想起父母惨死的情状来,脸涨得通红,身躯也在不住地颤抖着。

    我拍了拍他,示意他镇定。哥哥向我点点头,转向众人道:“在下既非明教中人,亦非中原哪一派门下。这次六大派围攻明教,实则是受了奸人的挑拨,中间有着极大的误会,在下虽然年少,倒也知其中的曲折原委,斗胆要请双方罢斗,查明真相,谁是谁非,自可秉公判断。”

    他语声一停,六大派中登时发出哈哈、呵呵、哗哗、嘻嘻……各种各样大笑之声。数十人同声指责:“这小子失心疯啦,你听他这么胡说八道!”“他当自己是什么人?是武当派张真人么?是少林空闻神僧么?”“哈哈,哈哈!”“他做梦得到了屠龙宝刀,成为武林至尊啦!”“他当咱们个个是三岁小孩儿,呵呵,我肚子笑痛了!”“六大派死伤了这么多人,魔教欠下了海样深的血债,嘿嘿,他想三言两语,便将咱们都打发回去……”

    哥哥站立当场,昂然四顾,郎声道:“只须少林圆真大师出来,跟在下对质几句,他所安排下的奸谋便能大白于世。”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吐将出来,虽在数百人的哄笑声中,却是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六大派众多高手心下都是一凛,登时便将对他的轻视之心收起几分,均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怎如此了得?”

    圆音待众人笑声停歇,气喘吁吁地道:“臭小子怎地恁地奸猾,明知圆真师兄已不能与你对质,便指名要他相见?你何以不叫武当派的张翠山出来对质?”

    他最后一句话一出口,空智立时便喝:“圆音,说话小心!”但华山、昆仑、崆峒诸派中已有许多人大声笑了出来。只有武当派的人脸有愠色,默不作声。

    圆音略有悔意,正想再辩解几句,突然面前白影一闪,“啪啪啪啪”四声脆响,他脸上挨了四记耳光,口中也被塞进了一堆泥土。

    我站在他面前,冷冷道:“身为一个出家人,做不到四大皆空,还嗔念不断,口出污言秽语,成何体统?!请你吃一顿泥巴,算是薄惩。”

    圆音愣了愣,接着吐出口中的泥土,一声大吼,挺杖向我击来。我向左斜跨一步,禅杖擦着胸口斜掠而过,接着右手探出,闪电般抓住圆音的腰眼,将他提了起来,右手抢过他手中禅杖,横过杖头,作势便向往他头顶击落。

    在我闪电般那一抓出手后,武当派已有数人惊呼出来:“虎爪绝户手!”

    我心道:“这虎爪绝户手我虽然没练过,但在几位叔伯练习时我曾瞧过几眼,此时使将出来,倒也丝毫不差。反正他是和尚,生不了孩子也无所谓。”

    少林僧中同时抢出两人,两人禅杖分袭我的左右。我心道:“围魏救赵啊!想法不错,不过功夫还差了点。”我抓着圆音,右手禅杖像一根木杖般在来袭的圆心圆业禅杖上敲了两记。只听得嘿嘿两声,圆心圆业同时仰天摔倒。幸好两僧武功颇为不凡,临危不乱,双手用力急挺,那两条数十斤重的镀金镔铁禅杖才没有反弹过来,打到自己身上。

    在众人惊呼声中,我抓着圆音的身躯微一转折,轻飘飘的落地。六大派中已有七八个人叫了出来:“武当派的‘纵云梯’!”

    我一振左手,圆音像一颗离弦的炮弹般直向刚爬起来的圆心圆业冲去,二僧大惊之下,同时抛下禅杖,双手前托,堪堪把圆音接了下来,两人抱着圆音踉踉跄跄后退数步,没等他们站稳,我已经急掠而过,分别在他们身上一点,封住了他们的穴道,然后笑吟吟地回到原地,道:“罚你们就这样摆会儿姿势吧,放心,除了我,别人解不开你们的穴道的,至于这根禅杖吗……”我右手用力,将它缓缓按进了土中,只露出个柄出来,“拔得出来你便拿走,拔不出来就留在这儿吧!”

    宗维侠见我如此对付少林三僧,还有最后这一下按杖入地,不禁大为惊异,但既已身入场中,岂能就此轻易示弱退下。当下大声道:“小子,你一再挑拨我崆峒和少林的关系,到底有何用意?”

    我摇头笑道:“不是我挑拨,是有人这样告诉我而已,何况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又何必害怕别人怎么看你?”

    “好!”宗维侠道:“先不提这个,我问你,你强行出头,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没有人指使我,我只是希望双方罢手言和而已。”

    宗维侠道:“哼,要我们跟魔教罢手言和,难上加难,除非你将我们崆峒派打败。”说着掳起了衣袖。

    我道:“好,你们崆峒武功最高的便是你们崆峒五老,现在唐文亮已经不能再战,你们四人一起来吧!”

    宗维侠哼了哼,道:“不必了,小子,先吃我一招七伤拳!”说罢,呼地一拳打在我胸口。我九阳神功一卸一消,便除去了他这股力道。微微一笑,暗运“吸”字诀,将他的拳粘在我的胸口。宗维侠运力狠拔,拔不下来,空着那只手又是一拳,我依样葫芦,照旧给他吸了上来。宗维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打也打不出去,拔也拔不下来,六大派中已传出一阵低笑声,宗维侠尴尬不已,脸上的神色别提多难看了。

    我微笑道:“开口七伤拳,闭口七伤拳,如何?你的七伤拳我可是都接过来了,你还有两条腿可用,不知你有没有七伤腿呢?”

    便在这时,崆峒派中越出一个大头瘦身的老者,呼地一拳打向我的后背。小昭一声惊呼:“哥哥,小心!”我向她微微一笑,“没事的。”话音刚落,那拳已打在了我的后背上,那人马上落得了和宗维侠相同的命运,不过此老极为彪悍,双拳双腿都往我身上招呼,结果,我背上凭空附上了一只“蜘蛛”。

    我拍拍身后的“蜘蛛头”,道:“大脑袋,你是第四老常敬之吧,听说你外号叫‘一拳断岳’?只不知你两拳两腿又断什么?”

    常敬之一张老脸羞得通红,但他长得一张黑脸,相衬之下,倒也不大刺眼。我接道:“原来崆峒派这么擅长偷袭啊!好吧,我不给你们点惩罚,倒显得我怕了你们了。”说罢,九阳神功向前,九阴神功向后,一热一寒两种真气分袭二人。宗维侠只觉得从我身上传来一股极热的热流,灼得他满脸通红,浑身冒汗;常敬之却是如坠冰中,那刺骨的寒气冻得他面色惨白,牙齿咯咯直响,浑身剧颤。

    半盏茶时间之后,宗维侠已经汗出如浆,全身湿透,常敬之面上却已笼罩上一层白霜,两人都已成半昏迷状态。我轻叹口气,内力回收,使个“弹”字诀,将两人弹开,道:“把这两人抱在一起,寒热相济,再推宫活血,三天后便可没事了。”崆峒派中跑出了几名弟子,将二人抬了回去,开始施救。

    我望向那身材高大的五老之首关能,道:“崆峒五老五中余二,是否再战,阁下一言以决!”

    关能拱了拱手,“阁下功力非凡,崆峒派甘拜下风。”

    我回转身,向哥哥一笑,“哥,我已经解决一派了。”

    哥哥道:“弟,还是等我向他们说明成昆的事后,再行动手吧,或许大家会听得进去。”

    我摇头苦笑,“哥,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好吧,你去跟他们说,我先歇上一歇。”说罢,走到小昭身边坐了下来。

    小昭道:“哥哥,你刚刚是怎么弄的?把那两个老人弄得那般模样?”

    我笑道:“只是把他们吸在背上而已,妹妹,刚才那只大蜘蛛好看吗?”

    小昭想到常敬之的古怪模样,忍不住格格娇笑。

    我见她笑得可爱动人,顺势又给她讲了几个笑话,把她逗得娇笑不止,小手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我握在了掌中。

    这时场中传来一声怒喝:“小子,过来纳命罢!”我心道:“空性上场了,真是的,连出场的话都和书里一模一样!”于是放开小昭的手,纵身上前,拦下了空性的一击,转头对哥哥道:“哥,我说你的方法不管用吧,快下去陪妹妹吧,少林是我的。”

    哥哥点点头,“弟,你小心些,他可是三大神僧之一。”

    我点头笑道:“放心,我还有好多功夫没用呢!”

    待哥哥退开后,空性一声大喝,右手向我头顶抓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

    外公喝道:“是龙爪手,不可大意!”

    我身形一侧,轻飘飘让了开去,心道:“你会抓我就不会么?!让你尝尝我的‘九阴白骨爪’的厉害!”我一声轻啸,九阴白骨爪使将出来,以抓对抓,毫不相让。

    两人一拼上,立时吸引了场中的目光,两人一个迅猛凌厉,一个邪异奇奥,漫天爪影乱闪,空中劲风呼啸。

    ‘九阴白骨爪’在百年前便已驰名江湖,其出名原因不全在于它的威力,而在于它的诡异难测。招招不依常理,令人很难预测。论其实际威力,远在光明拳和天雷掌之下。

    空性在少林寺中所习所见均是正大光明的功夫,何时见过这种诡异的招数,三十六招龙爪手使完,他已迭遇险招。

    “大师还不认输么?”我边打边道。

    空性咬牙苦撑,一句话不说。

    “好!你接我这一招!”我双手在胸前一拍,幻化出十数道爪影,抓向空性胸口、咽喉和双肩。这招名叫“魑魅魍魉”,是九阴白骨爪中的一记绝招,玄奥诡异,神鬼难测。

    空性眼前一片乱影,也不知这十几道影子孰真孰假。他勉力拍出两掌,尽力后跃。便在此时,那数道爪影突然间合为一双。猛然抓向他的胸口和咽喉!

    空性一声长叹,闭目待死。

    我微微一笑,双手化爪为掌,轻轻在空性的双肩拍了拍,道:“大师,你败了!”

    空性万念惧灰,只觉得数十年来苦练武功,称雄江湖,全成一场幻梦,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施主比老衲高明得多了。”左手抓住右手的五根手指,一施劲力,便要将之折断。

    我右手在他的手腕上拂过,空性只觉手腕一麻,劲道全然使不出来。我道:“大师,胜败之间,何必看得那么执着。一切有为法,皆作如是观,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

    空性闻言一震,道:“施主说得不错。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言罢,两人对视一笑。

    空性微笑道:“施主日后有暇,还望驾临敝寺,老衲要一尽地主之谊,多多请教。”

    我微笑道:“大师相邀,在下不敢推辞,他日定当赴约。”

    空性微微一笑,便即退开。我忽然觉得这个老和尚很可爱,不忍心他在下山后被秃头阿三所杀,便叫住他道:“大师,为人之道,便如武功,要刚柔相济,若遇事故,不可太刚,须知刚极易折。”

    空性愣了愣,“施主此言……”

    我道:“在下精于观人之学,大师近日将有一难,定当切记在下之言,不可忘记!”我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风水相面之说相当相信,因此这般警告于他,心知他必会听从。果然,空性点了点头,“多谢施主指点,老衲定当铭记在心。”

    空性在少林寺中身份极是崇高,人品武功,素为僧众所推服。少林派自空智以下见他如此,既觉气馁,又对我指点空性之事暗暗感激,都觉得今日之事,本门是决不能再出手向我索战了。

    空智大师是这次六大派围攻明教的首领,眼见情势如此,心中十分尴尬,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斜眼向华山派的掌门人神机子鲜于通使了个眼色。

    鲜于通足智多谋,是这次围攻明教的军师,见空智大师使眼色向自己求救,当即折扇轻挥,缓步而出。

    鲜于通走上前,立定脚步,拱手道:“这位少侠请了!”我转身向后走去,口中说道:“我不喜欢你这个人,换一个人跟你谈!”

    我走到哥哥面前,低声道:“哥,你去吧,不要忘了为胡先生报仇。”

    哥哥道:“弟弟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说罢,迎着鲜于通大步而去。

正文 第十八章 一战成名(下)

    看着哥哥边和鲜于通斗边揭露他的丑事,我知道短期之内不会有事,当下便向峨眉派众走去。

    自一上来我和贝锦仪的眼神交会已不止一次了,当然是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此时见我走来,她脸上不由露出了慌乱和羞赧的神色。

    我微笑着走了过去,也没理会灭绝和峨眉派其他弟子,径直走到她面前,道:“姐,你出来一下。”

    贝锦仪望了望灭绝师太,“师父,我……”

    灭绝道:“他是谁?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贝锦仪娇面微红,“师父,他就是救了弟子那人,他叫我姐姐,我们以姐弟相称。”

    “那你过去,看他有什么事情。”

    “是!”贝锦仪恭声应道,缓步向我走来。灭绝师太的目光又回转向斗场。

    我拉着贝锦仪走了十数步,离峨眉派远了一些,然后摸出一颗淡黄色的药丸,道:“姐姐,吃下去。”

    贝锦仪也不问是什么药,张口便吞了下去。我道:“姐姐,你也不问问是什么药,随随便便就吃了下去?”

    贝锦仪道:“弟,我相信你!”

    没有多余的语言,仅仅是一句‘我相信你’,便传达了她无限的情感,至极的爱恋。我有些感动,轻捏了捏她的手,道:“这是我特制的药丸,叫‘傀儡丸’,吃下去之后,脉象会出现变化,让人以为身中慢性剧毒,其实这种药根本无毒,一会儿你去跟你师父说,你身体内的剧毒是掳走你的那人下的,碰巧我会解,但需要连续治疗半月,这样,你就可以留在我身边了。”

    贝锦仪道:“为什么不说长点时间呢?这样我便能陪你更久一些。”

    我道:“治病总不能花上太多时间吧?要不你去随便编好了,不过可不能给她瞧出来。你知道她对明教没什么好感的,更何况我现在是在帮明教。”

    贝锦仪道:“我会小心的。对了,弟,你为什么要帮助明教呢?”

    我装作生气的样子,“男人做事,女人不要问!”

    贝锦仪吓了一跳,嗫嚅道:“对不起……”

    我“噗哧”笑了,道:“逗你玩呢!明教不好吗?他们在全国各地起兵抗元,反抗元朝的残暴统治,为天下百姓谋利。虽然他们行事诡异,又有一些败类,但六大门派便没有么?你看那边倒在地上的那个鲜于通,一个名门正派的掌门,却做出了如此令人不齿的恶事来,换作平时,你会相信么?可见,明教并非全是坏人,六大派里也不都是好人,而且说到造福天下,你们六大派比得上明教吗?”

    贝锦仪默默点头,“弟,你说得对。”

    我捏捏她的小手,“好啦,过去吧!那个丁敏君开始注意你了。”

    贝锦仪啐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肚子里坏水多了,上次纪师姐就是因为她……”

    “好啦!”我笑道:“快过去吧,被发现了可不好,我答应你,有空好好整她一下,替你出口气。”

    “一定哦!”

    “一定!乖,快过去吧!”

    “不许骗人家!”

    “知道了,唉,你真是唠叨……”

    贝锦仪带着满意的笑容,缓缓走开,不过在面向峨眉派诸人时,那满脸喜容已变成了愁云。

    回到小昭身边,她正在格格娇笑。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道:“妹妹,笑什么呢?”

    小昭边笑边指向场中,“哥哥,你看那个高个子的老头多逗啊!”

    我望向场中,只见华山派那个高个子老者已经说动了昆仑派何太冲夫妇下场,四人合斗哥哥一人。小昭有些担心了,拉拉我的衣襟,道:“哥哥,大哥好像有困难,你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笑道:“妹妹什么时候关心关心我啊?”

    小昭嗔道:“讨厌哥哥,人家什么时候没关心你啊!”

    “是么?”我笑道:“我一直听你喊什么坏哥哥,讨厌哥哥之类的话,还没听你说一句好哥哥呢!”

    小昭撅了撅嘴,“人家不想叫!”

    “好!你什么时候想叫再叫吧,不过到时候可不止一句了哦!”

    “哼,到时候再说吧!快去帮忙吧!”小昭推了推我。

    “好!”我纵身上前。哥哥正折了一枝梅枝作兵刃欲与四人动手。

    “哥,我来帮你吧!”我道:“这套正反两仪剑阵很难应付的!”

    哥哥笑道:“弟,你放心吧,我应付得来。”

    我叹道:“哥,你有些轻敌了,还用树枝作兵器。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正变八八六十四招,奇变八八六十四招,正奇相合,共有四千零九十六种变化,你真的要小心了。要不,你用我这把剑吧!”

    哥哥摇头笑道:“弟,你放心,我神功已成,更何况他们不见得比空性大师高明多少。”

    我摇摇头,走回小昭身边,“你都听到了,他不听我的劝。”

    小昭担心地道:“那他会不会有事啊?”

    “放心。”我道:“我不会让他受伤的。”心道:“一会儿还有周芷若指点呢,估计用不到我出场了。”

    便在此时,昆仑派蹿出一个满脸虬髯的道人,声如破锣般,大声喝道:“小贼种,你有多大能耐,竟然对我师父师叔无礼?”

    小昭皱了皱眉,“哪里来的不开眼的家伙?”

    我一看,乐了,“那不是西华子么?!妹妹,你看我去教训他!”

    我一跃而来,“啪啪”赏了他两记耳光,接着长袖一拂,封了他胸腹几处穴道。我这下封穴巧妙之极,除了哥哥,尚未有一人看得出来。

    我向哥哥微微一笑,“哥,开始吧!记得小心!”

    哥哥点点头,向四人道:“请进招罢!”

    班淑娴对西华子道:“走开!丢的人还不够么?”西华子道:“是!”可是竟不移步。班淑娴怒道:“我叫你走开,听见没有?”西华子道:“是!是!师父,是!”口中十分恭敬,却仍是不动。班淑娴怒极,心道这家伙怎么突然间不听话来了?当下伸手在西华子肩头重重一推,喝道:“站开些,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西华子道:“是,师父,是!”身子平平移开数尺,手足姿势却半点没变,就如一尊石像被推了一掌一般。

    我笑了:“他口中不干不净,罚他在这里站会儿,你们不必着急。”

    何太冲伸手去西华子腰肋推拿数下,想替他解开穴道。哪知劲力透入,西华子却仍是一动不动。

    “我点的穴,哪那么好解啊!”我转向哥哥,“哥,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给他解开,我没用什么特殊手法,你可以轻易解开。”说罢,缓缓走回到小昭身边,微叹口气,“这是场恶战。”

    小昭问道:“哥哥,你怎么对付这几个讨厌的家伙都是打耳光啊?”

    我笑道:“打耳光可不仅是皮肉之痛而已,还涉及到人的颜面问题,这些人平日里趾高气扬,自以为高人一等,给他几耳光让他清醒清醒,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特别偏爱打人家耳光呢!”

    不出我的所料,十数招一过,哥哥便频遇险招,小昭急了,拉着我道:“哥哥,快去救大哥吧!”

    我心道:“这称呼倒古怪,叫我哥哥,叫他大哥,想来在小姑娘心中所占的分量不同吧!”于是微笑道:“别急,一会儿自然有人指点。”

    我还没说完,那边已经响起了周芷若的指点声。小昭一愣,望了望周芷若,“哥哥说的就是她吗?”

    我点点头,“他们两人自小相识,青梅竹马。”

    “原来是这样……”小昭面有喜色,“那我们不久之后便要有嫂子喽?”

    我“噗哧”笑了,“小丫头,你倒比别人都急!”接着解释道:“哪儿有那么快,他们分别了好多年,感情没有你想的那么深,而且,中间还横着个灭绝呢!”

    果然,在周芷若的指点下,哥哥顺利破解了正反两仪剑阵,昆仑何氏夫妇气愤之下,暗施偷袭,却误杀了华山掌门鲜于通,两派之间关系大为紧张,哥哥也使巧计骗得何氏夫妇以为自己吞下了金蚕蛊毒,如此一来,若与各派再有纷争,只消不给二人解药,昆仑派非倒向自己不可。

    我跃身上前,道:“哥,你下去歇着吧!让我来会一会武当派的高人!”

    哥哥望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我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像对付崆峒派那样的。”

    哥哥面露喜色,纵身退了下去。我站在那里,大声道:“六派尚且余二,在下不自量力,想挑战武当派的高人!”

    几位叔伯对视了几眼,又商议了一阵后,俞莲舟二伯纵身上前,“我来领教阁下的功夫!”

    我点了点头,心知这位二伯想相当不好斗,暗暗提气,全身顿时笼罩在一团寒气之中,双掌也瞬间变得莹白如玉。

    我跨前一步,右掌轻飘飘拍了过去。俞二伯面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右掌拍出,和我对了一掌。“波”地一声,掌风呼啸,寒气四溢。我身躯晃了晃,俞二伯却“蹬蹬”退出几步,面孔也不禁红了一下。我脚下行云流水一般,绕到他左侧,挥手又是一掌。俞二伯尚未站稳,这晶莹如玉,寒气逼人的一掌已经迎面拍了过来。他双掌当胸推出,劲风呼啸。我陡然换掌为爪,拿他手腕,左手并指如戟,点他胸口“膻中穴”,右脚猛然踢出,踹向他的小腹,一招三式,巧妙不已。俞二伯不慌不忙,以左脚跟为轴,如风摆柳般侧倒而下,让我三招全部落空!“好身法!”我口中轻赞一声,一声轻叱,右拳凌空击出,劲风呼啸,一往无前!

    俞二伯双掌全力推出,全力应战!我左袖猛然一挥,接在“光明拳”后又来了一记“铁袖神功”。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剧响,斗场里劲风呼啸,气浪排空,俞二伯踉踉跄跄后退,脸色已变得惨白。

    我轻道:“俞二侠败了。”然后,缓缓闭上双目,探测着体内真气的状况。我知道武当派以内力悠长著称,因此绝不能被他们缠上,每一仗都要速战速决,在最小的消耗下取得最大的胜利。

    这时,面前脚步声响,有人走了上来。我睁开眼睛,面前竟是六叔殷梨亭。他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剑已出鞘,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跟他学习‘神门十三剑’的事情来。我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念头驱逐出去。望着手持长剑的六叔道:“殷六侠是要比兵刃了?”

    “不错!阁下请亮剑!”

    我微微一笑,拔出了背后的“龙吟”,一声悦耳的轻鸣,“龙吟”雪亮的剑身已暴露在空气中。“我这是把宝剑,殷六侠小心了。”

    六叔道:“多承指教,请出招罢!”

    “我知道武当习惯以静制动,那我便不客气了!”我脚步如风,长剑轻飘飘点出,姿势优雅之极。我心中苦笑,“不知从雪盈那里学来的这套‘玉女剑法’男人使出来究竟如何?这套剑法自女侠林朝英所创后,一直很少现身江湖,当年杨过和小龙女双剑合璧的威力也是颇为惊人的,不知用来对付武当剑法究竟威力如何?”

    使了几招之后,我渐渐定下心来,心道:“美女使的剑法,俊男用来也不错`嘛,不然这么多女人怎么总往我身上瞧?”感觉中自己就像手端酒杯,在满地枯黄落叶的林中穿行一般,风卷起衣襟,自己好像欲乘风而去……

    殷六叔的剑越舞越没力气,最后,他颓然一声长叹,“面对这么优雅的剑法,如何生得出战意来?我不打了!”说罢,收剑归鞘,走了回去。

    我愣了愣,不知该如何是好,取胜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剑法太美,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武当派果然皆是谦谦君子啊!”我叹道:“不知下一位谁来赐教?”

    几人又议论的一阵,四伯张松溪走了出来,道:“七弟也是用剑,他也不愿与你比试,只剩下我和大哥两人,我和你比拳脚,大哥跟你比内力。你若胜了我们二人,武当派甘拜下风。”

    我点点头,“好!”将长剑归鞘,拍拍双手,“张四侠请!”

    四叔点点头,“呼呼”两掌拍了过来,我刚要反击,他已转到我背后,又是两记快掌。“好嘛!我便与你斗一斗快!”

    我身形闪动,脚下浮光掠影身法不停,以快打快,场中两条人影乱晃,四掌“啪啪啪啪”不知打了多少下。我的掌法越来越快,身上的寒气也越来越盛,渐渐地成了我围着他出招。四叔的动作越来越慢,掌中的力道也越来越弱。我知道差不多了,我一声轻啸,倏退再进,划着优美的弧线,片片掌影像恶魔的诅咒,向四叔当头劈下,奇快、奇猛,且无孔不入。四叔一惊,一声大喝,双掌“五丁开山”,全力劈出,人也迅速后退!

    只听一声裂帛般的响声,两个人影一个后跃,一个倒翻,空中飘落几条布带。我们两人相隔三丈,远远对视着。四叔又望了望袖口的坏布,叹道:“阁下好功夫。”

    我微微一笑,“张四侠这轮快掌也让我吃力不已啊!”

    宋大伯缓缓走了上来,伸出了右掌。我淡淡一笑,伸出右手抵在了他的掌上,内力源源而出。我体内神功流转,内力源源不断地迎向对方那小山般的内力。

    我送过去的内力时阴时阳,忽快忽慢,有时寒冷如冰,有时灼热似火。我不知宋大伯感觉如何,但他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有时却是忽红忽白。想来我的别扭的真气令他极为不适应。渐渐地,他额角开始有汗珠淌下。

    我深吸口气,撤掌后退,微笑道:“现在可以了吗?”

    宋大伯向我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我凌空后跃,轻飘飘落在哥哥身边,“哥,接下来看你的了,我歇一歇。”

    “弟,你没问题吧?”哥哥关心地问。

    我摇摇头,“稍有些累而已,放心!”说着,静坐下来,运真气自疗。其实不坐下来也行,但总要顾及一下几位叔伯的面子,如果我一点事没有的话,他们心里肯定觉得别扭。所以,我暂且扮一扮样子吧!

正文 第十九章 天雷初现

    正在静坐的我忽听得四周一片惊叫之声,我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周芷若手持倚天剑,剑尖殷红一片,满脸惊惧之色。哥哥手按右胸,鲜血有如泉涌,小昭脸如土色,紧紧扶着哥哥,脸上表情一变再变,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一跃上前,伸指在伤口周围一通急点,血流登时缓了。我伸手入怀,摸出个瓷瓶,将瓶塞咬开,把半瓶药粉洒在伤口上面,然后撕下衣襟,给他裹好伤口。然后又摸出一个瓷瓶,递给小昭,“妹妹,里边是回天丹,喂哥哥服上两粒,我去替他报仇!”

    小昭哭道:“哥哥,大哥他有没有危险?”

    我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吃了我的回天丹,绝对没问题!”

    小昭点点头,打开瓷瓶,取出两粒雪白清香的药丸喂了下去。

    何太冲班淑娴此时奔来过来,急问:“金蚕蛊毒怎么解救,快说,快说啊!”

    “滚开!”我怒道,“砰砰”两脚,将他们踢到一边,怒视着灭绝师太,缓缓走了过去。

    “老尼姑,我本不愿动杀手,可是你逼我的!”我一声轻啸,弹上了半空,半空中传来一声沉闷的雷鸣般的巨响,我人随掌下,“天雷掌第一式:天雷初现!”

    “轰!”一声剧响,灭绝师太踉踉跄跄退出七八步,我又弹上了半空,“第二式:雷动山河!”

    “轰!”又是一声剧响,灭绝师太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又退了七八步。我身影疾闪,似旋风一般,绕着灭绝师太连击八掌,“第三式,八方风雷!”“砰……”连对八掌,灭绝师太又是数口逆血横飞,人也委顿在地。

    我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冷冷道:“第四式:狂雷疾电,送你归西!”说着,缓缓举起了泛着金色光泽的右掌……

    “弟,不要……”不远处传开哥哥虚弱的叫喊声。

    我淡淡扫了扫灭绝,“这次先放过你,如果我哥哥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峨眉派便等着在江湖上除名吧!”说罢我又扫了扫周芷若,“你也给我记住!”

    我走向贝锦仪,道:“姐姐,以后跟着我吧,跟着这种师父,说不定哪天她就害了你。”

    贝锦仪默默点头,拉着我的手,道:“弟弟,我跟你走。”

    “你……”旁边的丁敏君叫了一声。“要你多什么嘴!”我反手两记耳光,接着又一脚踢出她老远,道:“再多嘴的,就是这个下场!”

    峨眉派众俱不敢言,我拉着贝锦仪走回到哥哥身边,道:“姐姐,你帮我照顾哥哥,我去处理剩下的事。”

    “峨眉武当,还有不服的,出来较量罢!”我站在场中,大声说道。

    场中一片嘤嘤嗡嗡之声,却没有人出来,想是我刚刚那几式“天雷掌”吓到他们了。

    我微微一笑,面向空智大师,打算劝他退兵。这时候,殷六叔刷地一声长剑出鞘,双眼泪光莹莹,大踏步走出,说道:“我和你无怨无仇,可是那杨逍和我仇深似海,我非杀他不可,你让开罢!”

    我摇摇头,“不可能!”

    “那么你先杀了我,不然我非杀了他不可!”

    “六叔!算了,杀纪姑姑的是灭绝,不是杨逍,我已经替你教训她了。”

    “你,你是无忧?”殷六叔瞪大眼睛,颤声道。

    “是我。”我指了指哥哥,“他是无忌。”

    殷六叔双目流泪,当地一声抛下长剑,叫道:“无忧,无忌,原来你们都在人世,我真是开心得……”他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宋大伯、俞二伯、张四伯、莫七叔一起围拢,各人又惊又喜,顷刻间心头充满了欢喜之情,甚么六大派与明教间的争执仇怨,一时俱忘。

    殷六叔这么一叫,除了何太冲夫妇、周芷若、杨逍等寥寥数人外,余人无不惊讶,哪想到这两个舍力保护明教的少年,竟是武当派张翠山的儿子。

    “无忧,你让我杀了杨逍,为晓芙报仇!”殷六叔拾起了长剑,大声道。

    我摇头叹着气,“六叔,如果你杀了杨逍,纪姑姑也不会高兴的,你真是……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现在……好吧,我便告诉你,其实,纪姑姑喜欢的根本不是你,而是杨逍,她对你只有抱歉,没有别的……”

    殷六叔铁青着脸,大声道:“不可能,我不信!”

    “那你问问她的女儿,她叫什么名字,你便知道了……”

    殷六叔将目光转移到杨不悔脸上,泪眼模糊中,瞧出来活脱脱便是纪晓芙,耳中却听她清清楚楚地说道:“我叫杨不悔,妈妈说,这件事她永远也不后悔。”

    当的一声,殷六叔掷下长剑,回过身来,双手掩面,疾冲下山。宋大伯和俞二伯大叫道:“六弟,六弟!”但六叔既不答应,也不回头,提气急奔,突然间失足摔了一跤,随即越起,片刻间奔得不见了踪影。

    他和纪晓芙之事众人多有耳闻,眼见事隔十余年,他仍如此伤心,不禁都为他难过,以武当殷六侠的武功,奔跑之际如何会失足摔倒?那自是意乱情迷,神不守舍之故了。

    我轻叹着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唉……”

    灭绝师太脸色铁青,在峨眉派弟子的搀扶下,向山下走去。

    周芷若临走时和哥哥对视了几眼,两个人同时脸露喜色,周芷若的脸还红了一片。我心里暗叹:“这个用眼睛说话我可是一点也不会,有空倒要好好学学,看起来作用很是不小嘛!”

    武当派和我们相认,再加上峨眉派一去,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举登时烟消云散。崆峒派和华山派携死扶伤,跟着离去。

    我突然想到圆心、圆业、圆音三僧还在那里戳着,忙飞奔过去,给他们解开了穴道,又向空性道了两句歉。回转身来,昆仑派已经下山去了。

    猛听得少林派中有人大声叫了起来:“圆真师兄的尸首呢?”另一人道:“咦,怎不见了圆真师伯的法体?”我这时才想起来,暗道:“坏了!怎么忘了圆真装死这件事?”心中正在自责,旋又想到:“今日让他走了也好,义父的仇还是留到最后由他自己来报才好!”

    杨逍和外公待六大派人众走后,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明教和天鹰教全体教众,叩谢两位张大侠救命之恩!”顷刻间,黑压压的人众跪满了一地。

    乖乖,这么多人给我下跪,可把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扶了这个扶那个,身后的小昭传来一声惊叫,我回头一看,哥哥由于急跪还礼,胸口剑伤破裂,吐出几口鲜血在地,人也昏了过去。

    “干吗那么君子,这不是反倒害了自己吗嘛!”我心中嘟囔着。手忙脚乱加上手忙脚乱,和小昭一起,把哥哥送往内室休息,一切安置妥当之后,我这才缓过气来。

    这几天中,明教教众救死扶伤,忙碌不堪。经过这场从地狱边缘逃回来的大战,各人都明白了以往自相残杀,以致招致外侮的不该。人人关心着哥哥的伤势,谁也不提旧怨,静静的呆在光明顶上养伤。

    这几天中,我也没闲着,成功地窃取到了杨不悔的数十滴血液,说来也着实让我犯了回难,杨不悔这丫头这些天睡觉不安份,有几次差点被发现,无奈之下只得使用了,在她的腰际割了个伤口,取了几十滴血,然后给她上了最好的金创药。一切搞定之后,我忍不住在她雪白的身体上上下其手,大肆揩油一番。最后,恋恋不舍地给她穿妥衣服,将一切布置得毫无破绽之后,悄然离开了她的闺房。

    离开她的闺房后,我又悄然进入了贝锦仪的房间。贝锦仪尚未睡着,正躺在床上发呆。见我进来,又惊又喜,“弟弟,你怎么来了?”

    我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轻声道:“找你有事。”

    贝锦仪显然会错了意,脸红红地道:“弟弟,不行啊,小昭妹妹就在隔壁,万一被她听到……”

    我“噗哧”笑了,“姐,我找你不是做那件事。”

    贝锦仪微有些失望,“那是什么事啊?”

    “跟我下山,去做一件大事!”

    “就我们两人?”

    “嗯!”

    “好!我们什么时候走?”贝锦仪有些兴奋。

    “马上。”

    “那留封信吧,免得大家不知道我们去哪里了。”

    “好。”当下我找来纸笔,留了封信放在房中,两人乘着夜色下了山。

    “弟,我们去哪儿?”

    “淮北蝴蝶谷!”

正文 第二十章 晓芙复生(上)

    站在纪晓芙的坟前,我长叹道:“没想到这里已经这么荒芜了。”

    “这,这是师姐的坟么?”贝锦仪怯生生地问。

    “嗯。”我找了根树枝,拨弄着坟上的茅草、石块。

    “弟弟,你这是……”

    我转过身来,凝视着贝锦仪道:“姐姐,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会仙术。”

    “嗯。”贝锦仪点点头,“难道……难道你想把师姐复活?”

    “对!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贝锦仪满脸激动神色,“你要我做什么?”

    “先帮我把骨头挖出来。”

    “好的。”贝锦仪找了根树枝,和我一起挖着坟。

    这坟是哥哥几年前用泥土、石块堆垒的,十分简陋,虽然经过了几年时光,长满了荒草,但挖起来仍是颇为简单。

    我们把完整的骨骼擦洗干净,小心地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油布上。

    “然后该怎么办呢?”贝锦仪望着我。

    “你们姐妹感情很好吧?”我问。

    “嗯。”

    “那你一定不希望她复活过来还充满着痛苦吧?”

    “是啊!”

    “那你就开始尽情地回忆你们姐妹共同生活的时光吧!记得,把时间限定在她和殷梨亭订婚之前。”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复活回来的纪晓芙才不会有那么多痛苦的回忆和经历。”

    “嗯,我明白了。”贝锦仪缓缓闭上双目,开始回忆着。

    我从怀中取出装着鲜血的竹筒,将血洒在骨头上面,然后按照幻真告诉我的方法,开始这隆重的复活仪式。

    在法力的控制下,我清清楚楚看到从贝锦仪的眉心发出丝线一般的光带,缓缓流向沾着血液的骨头上。渐渐地,随着光带越来越浓,骨头也开始放射着强力的光芒,在光芒中渐渐有一个女体在逐渐形成。光芒越来越盛,那个女体也越来越清晰。我将食指伸到口中,猛地一咬,鲜血汩汩而出,我将食指上的血珠猛地一甩,血珠飞速投向光芒中的女体。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剧响,光芒消失不见,眼前的油布上躺着一个赤裸裸的娇躯。

    贝锦仪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兴奋地喊了起来:“成功了!成功了!真的是师姐!”

    躺着的纪晓芙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目光在我们脸上转了转,又在自己的身上扫视了几眼,脸上迅速浮上了两团红霞,紧接着一声娇呼,飞奔进我的怀里,“好夫君,羞死芙儿了!”

    我和贝锦仪同时一愣,我抱着她的娇躯,顺着她的话语称呼道:“芙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怀中的美女愣了愣,随即笑道:“夫君又来逗芙儿了,你是无忧,是芙儿的好夫君嘛!”

    “那,你认得她吗?”我指着贝锦仪道。

    纪晓芙眨着眼睛看了半天,道:“好像是贝师妹,不过贝师妹应该还是个小丫头呀!”

    “杨逍和殷梨亭呢?认不认得?”

    “杨逍?没听说过。殷梨亭?好像是武当张真人的六弟子吧,不过芙儿不认识。”

    我几乎兴奋得要欢呼了,“果然,一个只属于我的纪晓芙,太棒了!”

    我脱下身上的长袍,给她披在身上,然后拉着她走到贝锦仪身边,道:“芙儿,她确实是你的贝师妹。”

    “怎么可能?!”纪晓芙道:“我才十七岁,她怎么会比我还大?!”

    “事情是这样的……”我揽着她,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这么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而我,也死了五年?然后,你们将我复活,我才变成了十七岁?还有殷梨亭、杨逍,甚至我的女儿杨不悔,都是真的?”

    我和贝锦仪默默点头。

    原以为她会难以接受,谁知她展颜一笑,道:“听起来像个故事,好!我便把它当作一个关于纪晓芙的故事吧!嗯……这个名字是不能用了,好!从今天起,我就叫恋儿,只属于无忧的恋儿!”

    我大喜过望,将她紧紧抱起连转了两个圈儿,道:“恋儿,永远是无忧的恋儿!”

    贝锦仪笑道:“恋儿,这次该你喊我做姐姐了。”

    恋儿眨着眼睛想了想,道:“好吧!谁让我现在年龄比你小呢!”

    我见她似乎已经肯定了恋儿这个身份,当下便道:“那从今以后,便是恋儿了,纪晓芙这三个字大家便将它留在心里吧,倘若一不小心叫出来,可要惹来无穷的烦恼了。”

    贝锦仪会意地点点头,“弟弟,我知道。”

    恋儿扭了扭身体,笑道:“贝姐姐,夫君的怀里好温暖,你要不要进来,我分你一半地方。”

    贝锦仪笑道:“还是看好你自己吧!赤身裸体的,小心感冒。”

    恋儿撅了撅嘴,扭动着身躯,道:“不怕,感冒了便让夫君天天抱着我。”

    贝锦仪望着她的笑脸叹道:“师姐去世前几年一直很忧郁,很少像这么快乐了。”

    “姐姐,看你,又来了,不是说了将那些事统统埋在心里嘛!”我提醒道。

    贝锦仪摇头苦笑,“我们姐妹情深,一时情不自禁。”

    “以后可要小心啦!”我道:“恋儿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从我身边把她夺走,绝对不会!”

    “恋儿知道,恋儿永远属于无忧,永远……”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晓芙复生(下)

    夜,温柔,温柔。

    恋儿坐在床前,无限温柔地望着我。长长而卷曲的睫毛之下,是一对会说话的迷人媚眼,此时在半开半合的情形之下,透射出无限的诱惑与柔情。连结娇躯与螓首的,是雪白而粗细适中的玉颈,体侧两条柔美的曲线,引人无限的遐思和幻想。全身白嫩细滑的肌肤,加上玲珑有致的美好身段,充盈着无限的诱惑力……

    望着她的媚态,我双手不客气地搂住她温暖细滑的香肩,将头一点点地往她的脸上移动。终于,我贪婪的嘴,印上了她小巧的红唇。一开始,她像是欲拒还迎地紧闭着两片香唇,在我努力不懈的热吻之下,终于使她放弃了抵抗,唇儿半开,让我的舌头入侵她的嘴里,吻着,吻着,她甚至还伸出了小香舌和我交缠吸吮。

    我灵活的舌头舔遍了她娇躯上的每一寸嫩滑的肌肤,从她性感的小红唇之中,不时流泄出低哑而娇媚的哼声:“嗯……唔……哼……哼……嗯……嗯……”她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饱满丰耸的胸脯也上上下下地起伏个不停。

    我爱怜地看着恋儿娇艳的脸庞上透着晕红的色泽,一只急色的魔手悄悄地伸到她的胸前由游移、抚摸着,缓缓解开了她的上衣,渐渐完全剥开了她的衣服。恋儿雪白的胸肌,在那新买的艳红的的肚兜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丰满白嫩,迷人已极。

    我的手轻轻隔着肚兜揉弄着她的玉乳,好一阵子,才将肚兜的结解开。霎时,一对晶莹剔透、丰肥柔嫩的大乳房,就这么摄人心神地裸露在我的眼底,我忍不住心里的感动,低下头去,用嘴唇轻轻地含住她的乳头,用舌头去旋转、舐弄着。

    如此调弄,使得恋儿的鼻息咻咻,娇喘嘘嘘地呻吟着:“嗯……嗯……唔……哦……唔……嗯……哼……哼……”

    我仔细地打量着恋儿,只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又常又直地飘散在柔软的枕头上,还微微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再看她嫣红的娇靥上,水汪汪半开似闭的媚眼、柳眉弯弯长弧、挺直的鼻梁、红嘟嘟的樱唇,不时轻泄出令人销魂的模糊哼声。毫无斑点而白嫩又有弹性的雪肤,让人百摸不厌;身材高挑,却又显得丰满玲珑;胸乳肥满,柳腰纤细。我一边欣赏着,一边轻柔地替她褪除其余的衣物。到了这时,两个人就这么赤裸裸地,依偎在她床上。

    只见恋儿胸前那一双又白、又嫩、又柔软、又挺耸的玉乳,光是静静地平躺着,不必抖弄,只靠她呼吸之间的轻颤,就好像两颗有生命的大肉球似的,在她的胸前活蹦乱跳地晃荡着。平坦而滑腻的小腹和让人垂涎三尺的桃花源下,修长迷人的两条玉腿,和款摆扭动的蛇腰,散发出极具性感诱惑力的绝代风华。葫芦形的胸、腰、臀部,构成她美丽的娇躯上令人难以抗拒的完美女性象征……

    我将下身抵著恋儿的密处,稍一摩擦,恋儿的灵魂便被抛上云霄,螓首急向后仰,俏丽的脸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

    我只稍一触碰,不料恋儿这般禁不住,低声道:“恋儿,你要小心啦!

    恋儿满脸羞红,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隐约似有怯色,随即闭上眼睛,带点羞涩地颤声低鸣:“你来啊,我……我才……我才不会怕呢。”这张娇滴滴的脸蛋搭配上不顾一切的神情,加上一句逞强话,激得我心中狂跳,索性一把抱住恋儿,两人四肢相缠,火热地翻腾起来。

    我抱着恋儿坐起,激烈的动作慢慢缓下来,两人的下体互相交接了。恋儿吐了口轻气,低声喘叫道:“夫君,我……啊……”

    我轻声道:“恋儿,太痛的话,一定要说啊。”

    恋儿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恋儿将脸往我的怀中挨去,紧闭双目,忍受著双腿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力量,以极为惑人的嗓音呻吟着:“嗯……嗯嗯……夫君……啊……”

    “恋儿……”我的额头滴下几滴汗水,和恋儿的一身淋淋香汗相融。“嗯。”恋儿灵动的眼睛凝望着我的脸,取代痛楚的是害羞和喜乐,我回应的眼神,一样充满了款款深情。

    “唔啊……啊……啊……”恋儿搂紧我的后颈,藉以挂住向后倾仰的身子,失神狂乱的呻吟回应着每一次深入。

    我环抱恋儿的纤腰,结结实实地冲击这撩人的玉体。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超乎想像的快意贯穿全身,痛楚渐次减少,恋儿只觉浑身痒麻,身不由主地摆动着腰枝,柔软的乳房剧烈甩动,秀发散逸,樱唇绽开,吐着销魂的喘声及吟叫。

    “啊……夫君……啊……啊……嗯啊……”

    我看着娇美的恋儿令人怜爱的神态,耳边听著她近乎浪荡的呻吟,便像无数狂潮接连打来,情绪高亢得无可复制,两只手从恋儿腰后放开。恋儿的身子骤失我的支撑,在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下,立时像被怒涛翻覆的小舟一般,晶莹剔透的身体如浪起伏,扭动曲转。

    “啊……哇啊……夫君……噢……啊……嗯啊……”紧跟在后的,是胸前传来的阵阵快感,极敏感的乳端被我的手指极尽温柔地拂弄著,和汹涌的交合完全在两个极端,这双重的快感将恋儿往巅峰急速推动,娇柔的呻吟声也跟著盘旋直上。

    “唔……我……我……不……不行……了……啊……啊啊……”恋儿的小手试着招架我的搓揉,然而我却按住了她的手背,以她的纤纤柔荑抚弄凝脂似的胸脯。

    “唔啊……”恋儿生涩地抵抗,一边带给自己至柔的舒畅,忽然手感湿润,原来股间的泉水在下高上低的姿势下,一路流到乳间来了。

    “啊……好……丢人……啊……啊……啊啊……”恋儿只能勉强挤出零散的字句,神智被巨浪般的快感迅速掩没。

    春意无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新任教主

    带着恋儿和贝锦仪二女赶了数日,终于到得光明顶下。没等行到山腰,便听得一阵喊杀声。贝锦仪奇道:“六大派都已下山,此刻怎么还有搏斗之声?”

    我道:“或许是有小毛贼在捣乱吧,咱们看看去!”

    带着二女堪堪赶到山顶,喊杀声已经停息,地上倒着数十具服色不同的尸体。贝锦仪道:“是神拳帮、三江帮、巫山帮、海沙派、五凤刀四个门派的弟子,他们怎么在这里?”

    我笑道:“想来是想到明教占些便宜,谁知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这时,远远传来哥哥的声音:“明教高手此刻聚会光明顶。诸大门派帮会听了,再斗无益,一齐抛下兵刃投降,饶你们不死,好好送你们下山。”

    我笑道:“哥哥倒打得一副好官腔哩!”

    贝锦仪道:“听他声音中气十足,想来伤已经好了。”

    我点点头,“他自身功力深厚,又服了我的回天丹,现在不康复都有鬼了。”

    恋儿道:“快过去吧,让人家看看夫君的这个哥哥长什么样。”

    我笑道:“他啊,老实多了,不像我这么皮,不过他没你夫君这么讨女孩子喜欢哦!”

    神拳门、三江帮、巫山帮、五凤刀门中的好手已经死伤大半,余下的眼见敌人大集,均无斗志,纷纷抛下兵刃投降。二十余名凶悍之徒兀自顽抗,片刻间便已横尸就地。

    光明顶上烧起雄雄大火,感谢明尊圣火佑护。

    外公的声音此时响了起来,“天鹰教教下各人听了:本教和明教同气连枝,本是一脉。二十余年之前,本人和明教的伙伴不和,这才远赴东南,自立门户。眼下明教由张大侠出任教主,人人捐弃旧怨,群策群力。‘天鹰教’这个名字,打从今日起,世上再也没有了,大伙儿都是明教教众,咱们人人听从张教主的号令。哪个要是不服,快快给我滚下山去罢!”

    天鹰教欢声雷动,都道:“天鹰教源出明教,现今是返本归宗。咱们大伙儿都入明教,那是何等的美事。殷教主和张教主是家人至亲,听哪一位教主的号令都是一样。”外公大声道:“打从今日起,只有张教主,哪个再喊我一声‘殷教主’,便是犯上叛逆。”

    听得哥哥道:“天鹰教和明教分而复合,真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在下迫于形势,暂摄教主之位。此刻大敌已除,咱们正该重新推选教主。教中有这么多英雄豪杰,小子年轻识浅,何敢居长?”

    我不禁苦笑,“这个臭脾气!”当下向前走去,打算劝他一劝。

    周颠大声道:“教主,你倒替我们想想,我们为了这教主之位,闹得四分五裂,好容易个个都服了你。你若再推辞,那么你另派一个人出来当教主罢,哼哼!不论是谁,我周颠首先不服。要我周颠来当罢,别个儿又不服。”彭莹玉道:“教主,倘若你不肯担此重任,明教又回到了自相残杀,大起内哄的老路子上,难道到那时又来求你搭救?”

    “彭大师说得不错!”我走了出来,“哥,你就先当吧!”

    “弟!”哥哥大喜,道:“快来帮我出出主意!”

    “我这不是出了么?你答应做教主不就行了?”我道。

    “要不,你替我做吧?”哥哥忽然道。

    “我?!”我愣了愣,“别说我不肯,就是我肯,别人也不见得肯呢!”

    “你人比我聪明又多智,怎么说也比我合适呀!”

    我道:“第一,我不喜欢操心,当教主要操好多心,我受不了;第二,我喜欢游山玩水,喜欢美酒佳人,当了教主可没时间去做那些事了;第三,我觉得你还是比我合适。”

    “不如这样,”杨逍插口道:“无忌大侠做教主,无忧大侠做副教主,你们说如何?”

    “我无所谓。”我道:“哥哥做我就做喽。”

    哥哥犹豫了一阵子,道:“好吧!各位如此垂爱,小子不敢推辞,只得暂摄教主重任。”

    “这便好了嘛!”我道:“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恋儿,来!”我向不远处的恋儿招了招手,恋儿微笑着和贝锦仪一起走了过来。

    待她走近,众人都发出了不约而同的惊讶声,哥哥、杨逍和杨不悔自然是因为她的长相,其他人则是惊讶于她和杨不悔的相似。

    “晓芙!”是杨逍。

    “妈妈!”是杨不悔。

    “纪姑姑!”是哥哥。

    “错!错!错!”我伸手把恋儿揽在怀中,大声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她叫恋儿,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人!”

    “说得也是!”哥哥道:“我忘了纪姑姑已经……何况她才十七八岁的年纪。”

    “是啊!”杨不悔道:“她和我的年纪差不多,怎么可能会是……”

    杨逍犹在愣愣地瞧着恋儿,喃喃道:“我遇上她的时候,她似乎就是这个模样……”

    恋儿瞅了瞅杨逍,扭头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他好讨厌,盯着人家一直看!”

    我心中大乐,道:“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像嘛!”

    “我不管!”恋儿不依地道:“你不帮我的话,我便不睬你了!”说罢,“狠狠”在我的胸口拧了一下。

    “好吧,不过你可要配合哦!”说着,我捧起了她的俏脸,在她的唇上深深吻了一记,然后示威似地望向杨逍。

    恋儿被我这下“偷袭”臊得俏脸通红,“嘤咛”一声把脸埋在我胸前,娇躯不依地扭动着。

    杨逍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轻叹了口气,转过了目光。

    “这下相信了吧!她确实是我的未婚妻!”我笑道。不过腰间和大腿同时一痛,我的笑容立时便有些勉强。

    “难怪你留书作别,原来去接未婚妻。”哥哥道:“不过弟弟,你们间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一年半又没在一起。”我道:“好啦,不说这个,还是一起商量一下教中的大事吧!”

    哥哥站起来大声道:“本教眼前第一大事,是去海外迎接金毛狮王谢法王,此行本人和副教主必须亲去不可,有哪一位愿与我等同去?”众人一齐站起来,说道:“愿追随教主,同赴海外。”

    哥哥犹豫了一下,低声问我们:“该怎样做才好?”

    杨逍一直神不守舍,茫然不知。我开口道:“去海外的人手不需太多,但要高手,此地尚有许多大事要人处理,也得留下一位能担当之人,还有本教分散在各地的教众,同六大派的关系,以及行踪不明的光明右使和紫衫龙王,这些事都要处理,哥,你自己分派吧!”

    哥哥想了想,郎声道:“杨左使率领天地风雷四门,留镇光明顶,重建总坛。五行旗分赴各地,召集本教分散了的人众。请外公和舅父率天鹰旗,探听是否有敌人意欲跟本教为难,再寻访光明右使和紫衫龙王的下落。韦蝠王分别前往六大派掌门人居处,说明本教止战修好之意。至于赴海外迎接谢法王之事,由我兄弟和五散人同去。”

    此时他是教主之尊,虽然言语谦逊有礼,但每一句即是不可违抗的严令,除了我在一边悠哉游哉地看热闹外,众人无不凛遵。

    杨不悔道:“爹,我想到海外瞧瞧满海冰山的风光。”杨逍微笑道:“你向教主求去,我可作不了主。”杨不悔撅起了小嘴儿,却不作声。

    我忽然想起了她雪白细腻的肉体,忍不住心中微微一荡,侧过脸,在哥哥耳边轻说了一句。

    哥哥微笑道:“既如此,偏劳冷先生留镇光明顶,杨左使陪我共赴海外,天地风雷四门,暂且归冷先生统领。”冷谦道:“是!”

    周颠拍手顿足,大叫,“妙极,妙极!”说不得奇道:“周兄,妙什么?”我插口道:“周颠兄想是因为有了吵嘴对手而高兴吧!”周颠“咦”了一声,道:“副教主好厉害!俺周颠的心事都看得出来。我正想说,大海茫茫,不知要坐几日几夜的海船,多了杨左使父女,谈谈说说,何等快活。我要和人吵嘴,也有杨左使做对手。倘若同着冷谦,只不过多了一块不开口的木头罢了。”众人一齐大笑。冷谦既不生气,也不发笑,便似没听见。待众人笑毕,周颠又对我道:“副教主口才想必很好,有空的时候咱们可以切磋切磋。”我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的嘴上功夫是用来对付女孩子的,对付男人可比不上你周老兄!”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怀中的恋儿也不依地擂了我两拳。

    当晚众人饱餐欢聚,分别休息。哥哥带着小昭来找我,“弟,小昭要和我们一起去,她跟着别人也不方便,我又怕事情多没办法照顾她,正好你这里有女眷,便由你照顾她吧!”

    我笑了,“没问题啊!都是自家兄妹嘛!妹妹不由自己照顾,还由谁来照顾呢?”我拉着小昭的手,将她送到恋儿身边,“来,见见你未来的嫂嫂!”恋儿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将小昭拉到一边,同贝锦仪一起聊了起来。我注意到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小昭眼里似乎是一丝幽怨的神色,“该不是吃醋了吧?”我暗道。再看时,却看不出什么东西了。

    次日清晨,我们兄弟率领众人和冷谦作别。冷谦道:“教主,副教主,一路保重。”哥哥道:“冷先生坐镇总坛,多多辛苦。”我也道:“后方一切偏劳先生。”冷谦向周颠道:“小心,怪鱼,吃你!”周颠挽住他手,心中颇为感动。五散人情若兄弟,冷谦今日破例多说了这六个字,那的确是担心大海中的怪鱼将众兄弟吃了。

    冷谦和天地风雷四门首领直送下光明顶来,这才作别。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异事频现(上)

    下得山来,众人一路东行,晓行夜宿。由于同行之人甚多,贝锦仪便刻意和我保持距离,整天和小昭呆在一块儿,两人之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恋儿却不顾这些,整天和我腻在一块儿,两个人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不过到了晚上,她却害起羞来,任我怎么说也不肯和我同宿在一个帐篷里,说是怕人家说闲话。这些天可把我憋得厉害,身边明明有佳人怀春,却是不肯和我同欢。唉,她们就是脸皮薄,要是换了朱九真和武青婴,现在早就来主动求欢了。

    我仰躺在帐篷内,轻拍了一下自己下身隆起的小“帐篷”,“你这家伙,越来越敏感了,只是想想而已嘛!好像自打和幻真宝贝儿有了那种关系之后,这家伙厉害了好多。对了!好几天没和宝贝儿联系了,跟她试试精神上的欢好吧!”

    “宝贝儿,宝贝儿,你在吗?”我在心里呼唤着。

    “人家正在睡觉,干嘛呀?”心中响起了幻真略带慵懒的嗔音。

    “想你了啊,老婆。”我陪笑道。

    “让我来看看……咦,我们的花花大少今晚身边怎么没有女孩子陪伴啊?!”

    我苦笑道:“恋儿不肯来陪我,那个贝锦仪更是好面子……所以,我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那个小昭呢,你不是一直在打人家的主意吗?”

    “老婆啊,不要吃醋啦,小昭她还是个小孩子而已。”

    “已经到了怀春了年龄了,不小啦!”幻真道:“而令她怀春的这个家伙就是你。”

    “老婆,你上次不是说,我们可以精神上那个吗?”我转移话题道:“要怎样才行啊?”

    幻真“噗哧”笑了,“你真的想吗?”

    “当然啊!我那里难受的厉害,再说,难道你天天梦中不是和我做那件事吗?”

    “讨厌!”幻真嗔道:“人家本来睡得正香,现在叫你这么一说,人家也想了。好吧,我教你,你闭上眼睛,心里想象着自己的神念从身体里飞出来,向我这里飞。”

    “怎么听起来像是传说中的元神出窍?”我喃喃道,“好!权且试上一试!”

    我按照幻真的指示,凝神运转着,不一会儿,果然心里一轻,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越飞越快,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个赤裸裸的女体,是幻真。

    我略微一愣,“老婆,你真的没穿衣服啊?”

    幻真嗔道:“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嘛!”

    我忙低头一看,果然,自己也是不着一丝一缕。我道:“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穿着衣服的!”

    幻真拉起我的手,“傻瓜,神念状态下我们都是赤裸裸的,不说这个了,时间宝贵,我们还是尽情欢乐吧!”说着,她的双手便环上了我的脖子。

    “这么说,做完这一次之后,我下次再要找你又要三天之后了?”

    “这种精神上的欢好可比跨空间交谈费能量,我的大部分能量都用来架构这个空间,所以每次和你交流一次都要恢复一下才能再次和你交流,估计这一次,你想找我的话,总要七天以后了。”

    “我们这里的七天换算到你们那里也只是三百六十五分之七乘以二十四小时,才半小时左右嘛!和我相会一次,你歇个半小时也是应该的!”我双手抚上了她的酥胸,“春宵一刻值千金,宝贝儿,我们不要辜负了好时光……”

    由于彼此都是赤裸着身躯,几下爱抚,幻真便春潮泛滥。我将春水淋漓的手指在幻真眼前晃了晃,“你还是那么多水。”幻真娇面绯红,用双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呢声道:“好难为情。”

    我双手在她的酥胸粉股间上下游走,极尽爱抚之能事,幻真的雪臀缓缓摆动,贝齿紧咬着下唇,琼鼻中发出一阵令人心跳的呢喃声。

    “要来了哦!”我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幻真脸红红地看了我一眼,动人地“嗯”了一声。我如聆圣音,轻轻地,柔柔地将两个人紧紧连在了一起……

    幻真发出一声动听的娇吟,下巴轻扬,周身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颤抖,双手抱上了我的后背。

    我吻上她动人的唇瓣,在一声声咿咿唔唔的亲吻中,我们开始了甜蜜的爱情旅程……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异事频现(下)

    “三伯六叔均遭此毒手,不能放过少林派!”哥哥恨声道。

    “这事不是巧合!”我道:“和前几天一样,武当派也出了事,宋大伯他们可能被俘了。”

    “弟,你说这也是朝廷做的?可是朝廷那里有会金刚指力的高手?金刚指可是少林派的功夫啊!”

    “哥,你记不记得胡青牛先生的医书中有述:西域有一路外家功夫,疑是少林旁支,手法及其怪异,断人脂骨,无药可治,仅其本门密药‘黑玉断续膏’可救。”

    “这么说,六叔的伤还有救?”哥哥大喜过望。

    “明教总坛便处西域,说不定有人知道这家神秘门派,哥,马上召集教众,向大家询问一下!”

    “好!”当下哥哥召集众人,询问有没有人见过有和少林武功相似的门派,杨逍等大人物茫然不知,洪水旗中一名小头目站了出来,怯生生道:“小的有一次带兄弟去收集黑油(即石油)时,见过一家寺庙,里面有一百多个和尚,但听附近的居民说,这寺庙里的和尚从来不念经,也不吃素,整日里练武,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而且附近经常有少女丢失,大家都怀疑是寺中的和尚所为,可是没有证据。”

    “八成便是这个!”我道:“寺庙何名?大概位置是哪里?”

    “寺庙叫金刚寺,在西南方大约二百里的地方。”

    我点点头,“哥,我们兵分两路,你带大家去少林,我去金刚寺!”

    “弟,太危险了,还是大家一起去吧!”

    “这样太费时间,而且我此去以‘盗药’为主,一个人行动方便些,而且寺中高手八成都已经投到朝廷中,留守的也不会厉害多少。”

    “那,你一定要小心!”

    我点点头,“哥,帮我好好照顾恋儿和贝姐姐。”

    哥哥点点头。我一拱手,运起云龙身法,向西南方疾驰而去。

    到得金刚寺外,已是深夜。但寺中灯火辉煌,显然僧众并未安歇。我纵身上了房顶,四处探看。看一处,皱眉,看两处,叹气,看三处,怒火中烧,三处都是僧众在宣淫,里边的女子表情不一,浪声浪语的估计是附近的妓女,满脸泪痕的应该是僧人从附近掳来的无辜少女。

    “还是先去寻药,再来救人!”我打定主意,四处寻找着丹房一样的建筑。在经过一个灯火辉煌的大屋时,听到房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师弟,你去取那合欢散来,一会儿我要享用那个今天抓来的丫头。”另一个声音道:“师兄,那个丫头还真是漂亮,你享用完后可不可以……”那苍老的声音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行了,不会亏待你的,快去吧!”“多谢师兄!”这时房门打开,一个瘦小的老僧一脸淫笑走了出来,转身行去。

    我心中大喜,“正犯愁不知道丹房在哪里呢,真是天助我也!”我远远跟在这个老僧后边,见他穿过了两排房子,走到了一个略显矮小的房子前,打开门,走了进去。就着月光,我看清了门上的两个大字,“药房”。

    那老僧口中哼着小调,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取出了一个朱红色的瓷瓶,转身向外走来。这时远远奔来一个小和尚,大声道:“师叔祖,方丈说刚通师伯来信说汝阳王府要些黑玉断续膏,麻烦你取些送过去。”

    “好的。”那老僧应道:“悟法,你去把这合欢散给方丈送去,告诉他我取了黑玉断续膏再过去。”

    “嗯。”小和尚接过瓷瓶,转身去了。

    老僧又进入房中,在药橱后按了一下,那药橱缓缓移开,后边露出一门,老僧点了灯火,走了进去。“原来藏得这般隐秘!”我从房顶轻轻跃下,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在老僧捧着一个药罐走出来时,我一指点在他的死穴上,老僧哼了哼,便即毙命。我接住落下来的药罐,道:“这家伙怎地如此稀松,一招也接不了?想是他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又没料到会有人偷袭之故吧!”

    我揭开怀中的药罐,一股清新芬芳的药香迎面扑来,我点了点头,“好药!”接着钻进了老僧打开的暗门中。

    里边的空间不大,左侧是一张书桌,上面放了一个玉匣,右侧是一个小药橱,上面放了十七八个药罐。我一个个望去,“哇,这里收藏不错啊!孔雀胆,鹤顶红,金蚕蛊毒,碧蛇涎,断魂丹……这些都是绝毒之物啊!这边是雪参丸,伏苓丹……这么名贵的伤药,好!我不客气了!”我把伤药通通洗劫一空,又把那些毒药中便于保存的也放入怀中。然后打开了那个玉匣,里边是一个小本,上边记载了百余年来制药的心得、配方,还有一些奇怪的医学构想。“不错,我也要了!”我将它放回玉匣,揣入怀中,然后放了一把火,接着直奔那间大屋。

    到了门前,我轻轻敲了敲门。里边老僧道:“师弟吗?你来得早了些,我自己还没有享用呢!小妮子刚刚动情……”一边说着一边过来开门。

    我暗暗戒备,待老僧一开门,我早已准备好的一指已当胸点去,另一手迅速抓向他的咽喉!老僧一惊之下,猛然后弹,那速度竟比候子还要敏捷。可是他却低估了我的速度,老僧后弹的步子刚刚停下,我那如影随行的一指已点上了他的死穴。看着他那不愿相信的眼神,我重重朝他的尸身上吐了口唾沫,“比轻功,你这老鬼怎会是少爷的对手!”

    这时身后香风一阵,我已经被一个火热的娇躯从背后抱住。一张喷着热气的檀口已经凑到了我的腮边,口中呢喃着:“给我……给我……”

    我这时才想起老僧说过的哪个少女,当下手一用力,将她从身后抱到身前。乖乖,还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儿!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双眼喷射着火样的情焰,香襦半解,露出雪白的酥胸,娇躯不住地在我身上厮磨着,令人欲火大涨……

    我心道:“偏生在这个时候药性发作,眼下情势危急,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有人发现,可又不能弃之不顾,万一我一走了之,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我犹豫了一阵,一指点了她的软麻穴,然后将她用床单缚在背后,然后奔到寺院中到处放火。不一会儿,寺院中火光冲天,黑烟滚滚,冲出了百余个和尚,还有数十个花容失色的女子。我站在暗处,看到和尚便将之干掉,而且决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僧众忙着救火也未曾留意,被我一通突袭放道倒了三十多人。最后我左掌右剑杀入敌群,寺中果然没有什么好手,都是些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家伙,半个时辰之后,寺中一百零五个僧人都躺在了我的脚下,寺庙也被一阵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被这群淫僧劫掳的少女将近百人,我把她们全部放了出来,但无人识得背后的这个少女。我将从寺中搜出来的财宝给众女分了,然后背着背后的少女飘然而逝。

    我找了个山洞,将背后的少女解了下来,藉着月光一看。她已呈半昏迷状态,下半身的衣裙已湿得一塌糊涂。“没办法!”我摇摇头,三两下将少女扒光,又脱光自己的衣服,解开少女的软麻穴,下身一挺,带着绽放的处子鲜血,进入了少女的体内。

    少女一声娇呼,开始疯狂地迎合着,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动作,汗水合着丝丝血水自我们下体的结合处缓缓而下……

    少女不知疼痛和疲倦地迎合着,我却有些替她心痛起来:刚破身便如此疯狂,又碰上我的大家伙,也不知她明天走不走得了路……我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脸上,那弯弯的眉毛,新月般的大眼睛,可爱的小鼻子,嫣红的小嘴,带着我无限的遐想:若她不是这个状态,该是多么清纯动人的女孩子啊!她的酥胸不是很大,但充满弹力,还有股淡淡的香气,两颗嫣红的蓓蕾傲人地挺立着。小腹平坦光洁,没有一丝皱纹。楚腰纤细,不盈一握。大腿浑圆,修长,没有多余的赘肉,脚踝生得十分柔美,脚掌纤细动人,温润如玉,确实是个少见的美女。现在我所认识的女孩中,似乎只有幻真、雪盈和她能一较高下,周芷若在气质上都逊她一分。

    少女泄身之后便即睡去,我躺在她身边,将她身上的汗水一一擦拭,又将她下身清理干净,在创口上洒些消肿止痛的药粉。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我抱着她的娇躯,沉沉睡去。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月落凡尘

    天亮了。我揉揉眼皮,坐了起来。少女还在沉睡中,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我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开始穿自己的衣服,一边穿一边欣赏着少女的睡姿。此时的她就如一朵刚刚绽放的海棠花一般,清新、动人,我不由得奇怪起来,为什么自己对这张脸是百看不厌呢?不仅仅是百看不厌,而且越看越喜欢,她就像误入凡间的一个小精灵,可爱动人,又像夜空中明亮的月儿,皎洁美丽,看得我心旷神怡,又有着满心甜意:我这下可是捡到宝了!

    少女终于睁开了双眼,她的目光四下转了转,最后落到了我的身上,目光清澈动人,颇有一丝宁静的味道。

    没有像预料中的愤怒,她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得有些迷惑,望向她的眼中也多了丝询问的味道。

    “昨天晚上,是你?”少女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好听,既高贵又淡雅。

    “是我!”我道:“那个和尚在碰到你的身体之前被我杀了。”

    “谢谢你相救。”少女语气中微有喜意。

    “那不算什么。”我道,“只是昨晚你中媚毒太深,我不得已出此下策。”

    “师父说,女孩子的身体只能给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即是她的丈夫,所以,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丈夫!”少女正色道。

    “我愿意!”我忙道:“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哦,对了,我姓张,叫无忧。”

    “司徒明月,今年十八岁,在山上时,师父都叫我月儿。”

    “那我也叫你月儿吧!”我道:“月儿,令师是?”

    “师父自号绝尘,她是宋朝一个官家的幼女。在天山上修习了七十余年,不过她三年前过世了。”

    “哦!”我点了点头,心道:“应该是和太师父一辈的人物了,可是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人物呢?”

    “月儿,你师父很少下山吧?”

    “对啊!师父说她讨厌见到元人,所以我们一直呆在天山上。”

    “原来如此!难怪我没曾听说过。”

    月儿道:“女孩子应该叫自己的丈夫什么呢?是夫君吗?”

    我笑道:“怎么?这个你师父没告诉过你么?”

    “嗯!不过月儿下山后,见到好多女人这么称呼她的丈夫的。”

    “就是这么称呼。”我微笑道。同时心里暗道:“难怪她不惊也不闹,原来什么也不懂!”

    “夫君!”月儿甜甜地喊了一声,“夫君啊,要不是你,月儿便被那个恶和尚污辱了。如果是那样,月儿只能先杀了那个和尚,然后再自杀了!师父说,女孩子要把名节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要不是夫君,月儿就……

    “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我心道。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乖,月儿,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对了,你冷不冷,要不把衣服穿上吧!”

    月儿摇摇头,“人家不冷,月儿知道夫君喜欢看人家的身体,所以月儿要给夫君看,而且,月儿也很喜欢呢!”

    我苦笑道:“月儿,不能看了,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再来一次,梅开二度的。”

    月儿道:“月儿昨晚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感觉,夫君如果想的话,就来吧,月儿正想知道一下那是什么感觉呢!”

    “这个……大早晨的,有些不习惯。”我苦笑道。

    “为什么呢?”月儿眨着眼睛迷惑的望着我,“做这件事也需要看时间吗?月儿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啊!就和吃饭睡觉一个样子,早晚根本不影响嘛!”

    “是啊!”我心里豁然开朗,“为什么非要在晚上呢?只要我喜欢,月儿喜欢,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还重要吗?!”

    “那夫君可要来了哦!”我俯下身,望着月儿的眼睛,温柔地道。

    “来呀!”月儿笑道:“让月儿好好感受一下那种感觉吧!”

    我也笑了,手开始轻缓的活动着,“月儿,夫君保证,你会喜欢这种感觉的,来吧,敞开心扉,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

    一番云雨过后,月儿躺在我的怀里,满脸笑容:“夫君,你刚刚弄得人家好舒服,人家从来不知道,交欢是这么舒服的事,以后天天跟人家做好不好?”

    我吻了吻她的脸蛋,道:“好,只要你愿意,夫君天天跟你做。”

    月儿一笑,“一言为定哦!”

    “那当然!”

    月儿的小手轻抚着我的身体,“夫君,你的肌肉好结实呀,还有胸膛,好宽阔,躺在上面真的很舒服呢!”

    我微微一笑,道:“月儿,你的功力很高啊,刚刚欢好的时候,我便感到了,那个老和尚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怎么会被他抓到呢?”

    “月儿的冰雪神功已经练到第八层了,要不是中了老和尚的软骨散,他是肯定打不过月儿的!不过,还好,遇到了夫君。”

    我微叹了口气,“月儿,你的江湖经验太差,以后夫君会好好教你,这样,你以后便不会吃这种亏了。”

    “嗯!月儿一定好好的学!学好了以后,月儿便可以帮夫君了。”

    “好宝贝儿!”我满意地吻了一口月儿的红唇,“夫君越来越喜欢你了!”

    “夫君,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妻子呀?”

    我点点头,“月儿怎么知道的?”

    “因为刚刚夫君在和月儿欢好时使的招式太多了,而且非常熟练,肯定是常常做的,所以月儿知道夫君还有别的妻子。”

    “那,你会不会不开心啊?”

    “不会啊!”月儿摇摇头,“月儿从小和师父生活在在一起,没有别的亲人,月儿很寂寞的,这一来月儿便有了姐姐妹妹,有更多的人和月儿聊天,游戏,月儿很高兴呢,月儿只担心姐姐妹妹们不喜欢月儿,不陪月儿玩……”

    “傻丫头,怎么会呢?”我亲亲她的粉脸儿,“月儿这么可爱,她们怎么会不喜欢月儿呢?谁敢不喜欢月儿,夫君就不喜欢她!”

    “夫君!”月儿激动地喊了一句,眼中闪动着激动的泪花,“有夫君这句话,便是要月儿马上死了。月儿也甘愿!”

    “胡说!”我斥道:“我的月儿要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如果见不到你,夫君或许连笑都不会了。”

    “夫君!”月儿深情地凝视着我,泪光莹然,眼神中充满着至极的喜悦,无限的爱恋,一生不变的情感。她的嘴唇微颤,轻声道:“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于君绝!”

    我抱着月儿的娇躯,凑到她耳边,轻声地,悠然地,深情地唱了起来:“爱你一万年……”

    我带着月儿一路急赶,试图在哥哥他们进入玉门关之前赶上他们。月儿自从告别了少女时代后,食髓知味,每天歇息下后都要和我温存缠绵一番,不弄得筋疲力尽决不休息。原来这个月儿竟然在山上研究过《素女经》,这让我很是惊喜。更让我惊喜的是月儿还是个天生媚骨之人,此种女人万中难求一人。此去确实是大赚一把啊,老天待我委实不薄啊。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惊艳赵敏

    我们终于在玉门关赶上了众人。兄弟相见都十分高兴,哥哥见我身边多了一个少女,忍不住问道:“弟,这位姑娘是?”

    我还没开口,月儿已经道:“我叫司徒明月,是夫君的妻子。”

    哥哥望了望我,意在证实。

    我点点头,凑到他耳边,把事情给他讲了一遍。哥哥听了后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小心你的恋儿会吃醋哦!”

    我转头看了看恋儿,她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落寞神色。“哥,你带大家前边走,哦,这个黑玉断续膏你去给六叔敷上,我带她们四女走后面。”哥哥点点头,转身去了。

    待众人离我们远了之后,我把恋儿抱在了怀里,“月儿,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恋儿妹妹,这是贝锦仪姐姐,这是小昭妹妹。”

    月儿很乖巧地向三女一一问好,然后把我们之间认识的经过讲给了三女听,她人既可爱,言谈举止温婉有礼,再加上曲意讨好,三女对她的敌意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已好得像亲姐妹一样。

    “小昭妹妹也是夫君的妻子吗?怎么你还是处女呀!”

    小昭一听,娇面绯红,窘得说不出话来。

    我也没想到月儿的六识这般敏锐,忙打断她道:“月儿,小昭只是我的妹妹而已。”

    “是么?”月儿怀疑地望了小昭一眼,“夫君这么好的人,你为什么不嫁他?”

    小昭窘得都快哭出来了,贝锦仪这些天和小昭相处得颇为不错,忙替她解围:“月儿妹妹,小昭她人还小呀。怎么像你懂得那么多?”

    我将月儿一把拉过,照她的隆臀上猛拍了一记,道:“不许欺负小昭!”

    “人家不说便是!”月儿揉着痛处,委屈地道:“夫君打得人家好痛!”

    “那晚上到我帐子里来,我给你揉揉吧。”

    “好呀!”月儿一听乐了,旋有犹豫道:“那夫君晚上不陪恋儿妹妹和贝姐姐吗?”

    两女一听,脸马上红了。我道:“她们不好意思,因为好多人在。”

    “为什么不好意思?夫妻欢好天经地义的嘛!反正月儿不怕,夫君,月儿天天晚上陪你!”

    我轻凑到恋儿耳边,轻声道:“你晚上要不要来?”

    恋儿横了我一眼,嗔道:“讨厌!”

    我微笑不语,心中暗暗肯定恋儿晚上十有八九要偷偷跑来,一半是因为这数天来的思念,一半怕就是潜意识中与月儿一争高下的原因了。

    大队人马行了一路,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又行了半个多小时,眼前出现一排二十来棵柳树,众人心下甚喜,催赶坐骑,奔到柳树之下休息。

    到得近处,只见柳树下已有九个人坐着。八名大汉均作猎户打扮,腰挎佩刀,背负弓箭,还带着五六头猎鹰,墨羽利爪,模样极是神骏。另一人却是个年轻公子,身穿宝蓝稠衫,轻摇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

    我心知那人便是赵敏,便仔细打量,但见她生得眉目如画,面如薄粉,樱口欲滴,肤色白得异常,当真是春水为神,冰肌玉骨。她扮成男人的样子连我也要自愧不如。

    月儿凑上来,在我耳边轻声道:“夫君,她是个女孩子。”

    “我看出来了。”我轻声道:“否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月儿微有些妒忌,“月儿一向自负容貌,没想到碰上了一个比月儿还美丽的女孩子。”

    “是么?我倒看不出来,她比我的月儿漂亮在哪里?”

    “明知道夫君是在安慰人家,人家还是很开心。”

    “那,不是倚天剑么?”身边的恋儿轻声道。

    我把目光投向赵敏的腰间,只见黄金为钩,宝带为束,悬着一柄长剑,剑柄上赫然镂着“倚天”两个篆文。看这剑的形状长短,正是灭绝师太持以大屠明教教众,周芷若用以刺得哥哥重伤几死的倚天剑。明教众人大为愕然,周颠忍不住要开口相询。便在此时,只听得东边大路上马蹄杂沓,一群人乱糟糟的乘马奔驰而来。

    这群人是一队元兵,约莫五六十人,另有一百多名妇女,被元兵用绳缚了曳之而行。这些妇女大都小脚伶仃,如何跟得上马匹,有的跌倒在地,便被绳子拉着随地拖行。所有妇女都是汉人,显是这群元兵掳掠来的百姓,其中半数都已衣衫被撕得稀烂,有的更裸露了大半身,哭哭啼啼,极是凄惨。元兵有的手持酒瓶,喝得半醉,有的则挥鞭抽打众女。这些蒙古兵一生长于马背,鞭术精良,马鞭抽出,回手一拖,便卷下了女子身上一大片衣衫。余人欢呼喝彩,喧声笑嚷。

    蒙古人侵入中国,将近百年,素来瞧得汉人比牲口也还不如,只是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淫虐欺辱,却也是极少见之事。

    忽听赵敏道:“吴六破,你去叫他们放了这干妇女,如此胡闹,成何体统!”声音清脆,娇柔细嫩。

    一名大汉应道:“是!”解下系在柳树上的一匹黄马,翻身上了马背,驰将过去,大声说道:“喂,大白天这般胡闹,你们也没官长管束么?快快把众妇女放了!”

    元兵队中一名军官骑马越众而出,臂弯中搂着一个少女,斜着醉眼,哈哈大笑,说道:“你这死囚活得不耐烦了,来管老爷的闲事!”那大汉冷冷的道:“天下盗贼四起,都是你们这班不恤百姓的官兵闹出来的,乘早给我规矩些罢。”

    那军官打量柳荫下的众人,心下微感诧异,暗想寻常老百姓一见官兵,远远躲开尚自不及,怎地这群人吃了豹子胆、老虎心,竟敢管起官军的事来?一眼掠过,见那赵敏头巾上两粒龙眼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贪心登起,大笑道:“兔儿相公,跟了老爷去罢!有得你享福的!”说着双腿一挟,催马冲来。

    “这家伙死定了!”我心道,得罪绍敏郡主,脑袋还能留在颈上么?”

    赵敏眉头微微一蹙,说道:“别留一个活口!”

    这“口”字刚说出,飕的一声响,一支羽箭射出,在那军官身上洞胸而过,乃是她身旁一个猪户所发。此人发箭手法之快,劲力之强,几乎已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寻常猎户岂能有此本事?

    只听得飕飕飕连珠箭发,八名猎户一齐放箭,当真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每一箭便射死一名元兵。众元兵虽然变起仓卒,大吃一惊,但个个弓马娴熟,大声呐喊,便即还箭。余下七名猎户也即上马冲去,一箭一个,一箭一个,顷刻之间,射死了三十余名元兵。其余元兵见势头不对,连声呼哨,丢下众妇女回马便走。那八名猎户胯下都是骏马,风驰电掣般追将上去,八枝箭射出,便有八名元兵倒下,追出不到一里,蒙古官兵尽数就歼。

    赵敏牵过坐骑,纵马而去,更不回头再望一眼。他号令部属在瞬息间屠灭五十余名蒙古官兵,便似家常便饭一般,竟是丝毫不以为意。周颠叫道:“喂,喂!慢走,我有话问你!”赵敏毫不理会,在八名猎户拥卫之下,远远的去了。

    “高明!”我心道:“欲擒故纵,下回相邀,众人肯定不会拒绝。我开始对她有兴趣了。”

    众人议论纷纷,都猜不出这九人的来历。杨逍道:“那少年公子明明是女扮男装,这八个猎户打扮的高手却对她恭谨异常。这八人箭法如此神妙,不似是中原哪一个门派的人物。”

    这时杨不悔和厚土旗下众人过去慰抚一众被掳的女子,问起情由,知是附近村镇中的百姓,于是从元兵的尸体上搜出金银财物,分发众女,命她们各自从小路归家。

    此后数日之间,群豪总是谈论着那箭歼元兵的九人,心中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意,恨不得能与之订交为友。我可没想这么多,这几日来,终于不必露宿野外,每天晚上都有佳人相伴。月儿是每天必到,恋儿和贝锦仪也忍耐不住,两人轮流侍寝。今晚是恋儿和月儿,明晚便是月儿和贝锦仪,由于我们四人住在一个小跨院中,所以恋儿和贝锦仪才大起胆来,不过仍是相当谨慎,都是在众人睡下后才来找我。

    殷六叔在敷用过黑玉断续膏后,康复情况十分良好,估计半年后定可恢复如常,功力也不会减弱。他说起那天从光明顶下来,心神激荡,竟在大漠中迷失了方向,越走越远,在黄沙莽莽的戈壁中摸索了八九日。待得觅回旧路,已和师兄弟们失去了联络。这日突然遇到五名少林僧人,那些僧人一言不发,便即上前挑战,五僧武功极强。他虽勉力打倒二僧,但寡不敌众,终于身受重伤,那五僧何以对他下毒手,实是猜想不透。他曾自报姓名,那便决不是认错了人。

    一路之上,杨不悔对他服侍十分周到,她知自己父母负他良多,又见他情形如此凄惨,不禁怜惜之心大起。

    我心知杨不悔对他暗生情愫便在此时,但对她何以能冲破年龄和辈份的束缚颇为不解。这些天来,每见到她便想起那身雪白细腻的肌肤来。我在暗骂自己好色的同时,也在晚上欢好时把恋儿弄得死去活来。自己心中也曾动过杨不悔的念头,更相信自己能够在情场上胜过殷六叔,比方说现在,只须减少他们见面的次数,自己再下些功夫便可。但六叔一生已经够惨了,怎能再夺他所爱?更何况我已经有了恋儿,又怎能把她母女都弄到床上两代同欢?我虽好色,但并非无德,对于杨不悔,我更多的是欲而已,还是放过她吧!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芙蓉醉客

    这天黄昏,群豪过了永登,加紧催马,要赶到江城子投宿。正行之间,听得马蹄声响,大路上两骑并肩驰来,奔到十余丈外便跃下地来,牵马候在道旁,神态甚是恭敬。那二人猎户打扮,正是箭歼元兵的八雄中人物。群豪大喜,纷纷下马迎上。

    那两人走到哥哥跟前,躬身行礼。一人朗声说道:“敝上仰慕明教张教主仁侠高义,群豪英雄了得,命小人邀请各位赴敝庄歇马,以表钦敬之忱。”哥哥还礼道:“岂敢,岂敢!不知贵上名讳如何称呼?”那人道:“敝上姓赵,闺名不敢擅称。”众人听他直认那少年公子是女扮男装,足见相待之诚,心中均喜。

    哥哥道:“自见诸位弓箭神技,每日里赞不绝口,得蒙不弃下交,幸如何之。只是叨扰不便。”那人道:“各位是当世英雄,敝上心仪已久,今日路过敝地,岂可不奉三杯水酒,聊尽地主之谊。”哥哥道:“既是如此,却之不恭,自当造访宝庄。”

    那二人大喜,上马先行,在前领路。行不出一里,前面又有二人驰来,远远的便下马相候,又是神箭八雄中的人物,再行里许,神箭八雄的其余四人也并骑来迎。群豪见对方礼数周到,尽皆喜慰。我心道:“待之以礼,示之以诚,从心理上麻痹对方,她可是相当高明的啊!”

    顺着青石板大路来到一所大庄院前,庄子周围小河围绕,河边满是绿柳,在甘凉一带竟能见到这等江南风景,令人为之胸襟一爽。只见庄门大开,吊桥早已放下,赵敏仍是穿着男装,站在门口迎接。

    赵敏上前行礼,朗声道:“明教诸位豪侠今日驾临绿柳山庄,当真是蓬荜生辉。张教主请!张副教主请!杨左使请!殷老前辈请!韦蝠王请……”她对群豪竟个个相识,不须引见,便随口道出名号,而且教中地位谁高谁下,也是顺着次序说得一一无误。“想来我等众人的图像早已在她书桌上摆放许久了。”我心道。周颠却忍不住问道:“大小姐,你怎地知道我们的姓名,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么?”

    赵敏微微一笑,娇艳无伦,道:“明教群侠名满江湖,谁不知闻?近日光明顶一战,两位张教主以绝世神功威慑六大派,更是轰传武林。各位东赴中原,一路上不知将有多少武林朋友仰慕接待,岂独小女子为然?”

    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下来,每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赵敏便这样轻轻带过了这个问题。好个小丫头,若她生为男儿身,不知要闹出多大动静来呢!

    问起那神箭八雄的姓名师承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道:“在下是赵一伤,这是钱二败,这是孙三毁,这是李四摧。”再指着另外四人道:“这是周五输,这是吴六破,这是郑七灭,这是王八衰。”

    众人听了,无不哑然,心想这八人的姓氏依着“百家姓”上“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排列,已是十分奇诡,所用的名字更是个个不吉,至于“王八衰”云云,直是匪夷所思了。但江湖中人避祸避仇,随便取个假名,也是寻常得紧,当下不再多问。

    赵敏亲自领路,将我们让进大厅。大厅上高悬匾额,写着“绿柳山庄”四个大字。中堂一幅赵孟頫绘的“八骏图”,八驹姿态各不相同,匹匹神骏风发。右壁悬着一幅大字,文曰:“白虹座上飞,青蛇匣中吼,杀杀霜在锋,团团月临纽。剑决天外龙,剑冲日中斗,剑破妖人腹,剑拂佞臣首。潜将辟魑魅,勿但惊妾妇。留斩泓下蛟,莫试街中狗。”诗末题了一行小字:“夜试倚天宝剑,洵神物也,杂录‘说剑’诗以赞之。汴梁赵敏。”

    哥哥道:“赵姑娘文武全才,佩服佩服。原来姑娘是中州旧京世家。”

    赵敏微微一笑,说道:“张教主的尊大人号称‘银钩铁划’自是书法名家。张教主家学渊源,小女子待会儿要求一副墨宝。”

    哥哥面孔一红,把我拉了过来,道:”我是不行的,不过无忧他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哦?”赵敏一双妙目移到我脸上,微笑道:“那就请副教主惠赐一副墨宝了,来人,笔墨伺候!”

    不一刻,庄丁献上文房四宝,我笑道:“不知赵姑娘可否代为磨墨?”

    赵敏展颜一笑,“好!”

    待她磨好,我大笔一挥,如走龙蛇,片刻之间,白纸上已经出现一腰系长剑,下跨名驹的少年。飘逸中带着股傲视天下的英雄气概。我接着在画的右下角题了一首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赢。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好!好一副图画,好一首‘侠客行’!”赵敏抚掌赞道:“副教主想是以此自比了?”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说话之间,庄丁已献上茶来,只见雨过天青的瓷杯之中,飘浮着嫩绿的龙井茶叶,清香扑鼻。我轻啜了一口,赞道:“好茶!赵姑娘真是雅人,千里之外也喝得上江南的龙井。”赵敏笑笑,待众人用过茶后,说道:“各位远道光降,敝庄诸多简慢,尚请恕罪。各位旅途劳顿,请到这边先用些酒饭。”说着站起身来,引着我们穿廊过院,到了一座大花园中。

    园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不多,却甚是雅致。水阁中已安排了两桌酒席。赵敏陪我等入座。赵一伤、钱二败等神箭八雄则在边厅陪伴明教其余教众。

    赵敏斟了一大杯酒,一口干了,说道:“这是绍兴女贞陈酒,已有一十八年功力,各位请尝尝酒味如何?”

    明教教规本来所谓“食菜事魔”,禁酒忌荤,自总坛迁入昆仑山中之后,已革除了这些饮食上的禁忌。西域蔬菜难得,贵于肉食,兼之气候严寒,倘不食牛羊油脂,内力稍差者便抵受不住。

    水阁四周池中种着七八株水仙一般的花卉,似水仙而大,花作白色,香气幽雅,沁人心脾。“这该便是‘醉仙灵芙’了吧?一会儿‘奇鲮香木’也该上场了,这些人一再轻信,权且让他们先中一回毒吧!还好我的几个宝贝儿没在这里吃饭。”

    酒过数巡,赵敏酒到杯干,极是豪迈,每一道菜上来,她总是抢先挟一筷吃了,眼见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我心道:“娶个海量的老婆也不错,至少喝酒时不至于没人相陪。”

    哥哥道:“赵姑娘,承蒙厚待,敝教上下无不感激。在下有一句言语想要动问,只是不敢出口。”赵敏道:“张教主何必见外?我辈行走江湖,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各位倘若不弃,便交交小妹这个朋友。有何吩咐垂询,自当竭诚奉告。”哥哥道:“既是如此,

    在下想要请问,姑娘这柄倚天剑从何处得来?”

    赵敏微微一笑,解下腰间倚天剑,放在桌上,说道:“小妹自和各位相遇,各位目光灼灼,不离此剑,不知是何缘故,可否见告?”

    哥哥道:“实不相瞒,此剑原为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所有,敝教弟兄丧身在此剑之下者实不在少。在下自己,也曾被此剑穿胸而过,险丧性命,是以人人关注。”

    赵敏道:“张教主神功无敌,听说曾以乾坤大挪移法从灭绝师太手中夺得此剑,何以反为此剑所伤?又听说剑伤张教主者,乃是峨嵋派中一个青年女弟子,武功也只平平,小妹对此殊为不解。”说话时

    盈盈妙目凝视在哥哥脸上,绝不稍瞬,口角之间,似笑非笑。

    哥哥脸上一红,道:“对方来得过于突兀,在下未及留神,至有失手。”赵敏微笑道:“那位周芷若周姊姊定是太美丽了,是不是?”哥哥更是窘得厉害,我忙解围道:“周芷若和姑娘比起来,差上不少呢!”

    任何女听到别人赞她美貌都会十分开心,赵敏也不例外。当下展颜一笑,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蒲柳之资,怎入得公子法眼。倒是公子英俊潇洒,气概不凡,为小女子生平仅见。”

    我微笑摇头,“姑娘若是蒲柳之姿,那天下便没有美女了。”说罢,双目含情,向赵敏望去。

    赵敏脸上一红,道:“小妹不胜酒力,再饮恐有失仪,现下说话已不知轻重了。我进去换一件衣服,片刻即回,诸位请各自便,不必客气。”说着站起身来,学着男子模样,团团一揖,走出水阁,穿花拂柳的去了。那柄倚天剑仍平放桌上,并不取去。

    片刻之后,仍不见赵敏回转。周颠道:“她把宝剑留在这里,倒放心咱们。”说着便拿起剑来,托在手中,突然“噫”的一声,说道:“怎地这般轻?”抓住剑柄抽了出来,剑一出鞘,众人一齐站起身,无不惊愕。这哪里是断金切玉、锋锐绝伦的倚天宝剑?竟是一把木制的长剑。各人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但见剑刃色作淡黄,竟是檀香木所制。

    “奇鲮香木终于出场了。”我心中暗道:“那么现在这里的人除了我兄弟神功护身,诸毒不侵外,全数中毒了。”

    周颠一时不知所措,将木剑又还入剑鞘,喃喃的道:“杨……杨左使,这……这是甚么玩意儿?”他虽和杨逍成日斗口,但心中实是佩服他见识卓超,此刻遇上了疑难,不自禁脱口便向他询问。

    杨逍脸色郑重,低声道:“教主,这赵小姐十九不怀好意。此刻咱们身处危境,急速离开为是。”周颠道:“怕她何来?她敢有甚举动,凭着咱们这许多人,还不杀他个落花流水?”杨逍道:“自进这绿柳山庄,只觉处处透着诡异,似正非正,似邪非邪,实捉摸不到是何门道。咱们何必留在此地,事事为人所制?”

    “弟,你的意见呢?”哥哥

    “我在想一件事,你做决定吧!”我摆出一副沉思的架势来。

    “那便按杨左使所说,大家既已用过饭菜,正好告辞便去。”当下众人出了水阁,回到大厅,命家丁通报小姐,说多谢盛宴,便此告辞。

    赵敏匆匆出来,身上已换了一件淡黄绸衫,更显得潇洒飘逸,容光照人,说道:“才得相会,如何便去?莫是嫌小女子接待太过简慢么?”哥哥道:“多谢姑娘厚赐,怎说得上‘简慢’二字。我们俗务缠身,未克多待。日后相会,当再讨教。”赵敏嘴角边似笑非笑,直送出庄来。神箭八雄恭恭敬敬的站在道旁,躬身送客。

    众人抱拳而别,一言不发的纵马疾驰,眼见离绿柳山庄已远,

    四下里一片平野,更无旁人。周颠大声说道:“这位赵大小姐未必安着甚么坏心眼儿,她拿一柄木剑跟教主开个玩笑,那是女孩儿家胡闹,当得甚么真?杨左使,这一次你可走了眼啦!”杨逍沉吟道:“到底是甚么道理,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不对劲。”周颠笑道:“大名鼎鼎的杨左使在光明顶一战之后,变成了惊弓之……啊哟!”身子一晃,倒撞下马。

    说不得和他相距最近,忙跃下马背,抢上扶起,说道:“周兄,怎么啦?”周颠笑道:“没……没甚么,想是多喝了几杯,有些儿头晕。”

    “这便是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道:“在水阁中饮酒的各位,你们现在都觉得头晕吧?”

    除了哥哥摇头外,余人都在点头。哥哥一惊,问道:“弟。怎么回事啊?”

    “‘醉仙灵芙’和‘奇鲮香木’的效果你知道吧?”

    “难道水阁中的芙蓉是醉仙灵芙?那奇鲮香木呢?”

    “这便要问周颠了。”我道。

    “问我?”周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难道周颠拔出的那柄木剑是奇鲮香木所制?”杨逍道。

    “不错!”我道:“醉仙灵芙是无毒的,奇鲮香木也是无毒的,可两样东西加在一起,那便是剧毒了!好个小妮子!好高明的下毒手法!哥,你守在此地,我去取解药!我走之后,十有八九赵敏会派人来偷袭,你坐镇指挥。月儿!”

    月儿走了过来,“夫君,什么事?”

    “你功力高强,一会儿要帮哥哥保护大家!”

    月儿点点头,“夫君放心!”

    “那我去了!”我身形微晃,已闪出十余丈外,施展轻功,疾奔绿柳庄而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强吻赵敏

    我焦急异常,知道这次众人所中剧毒,一发作起来只不过一时三刻之命,决不似中了“玄阴指”后那么可以迁延时日,倘若不及时抢到解药,众人性命休矣。

    这二十余里途程片刻即至,到得庄前,一个起落,身子已如一枝箭般射了进去。守在庄门前的众庄丁眼睛一花,似见有个影子闪过,竟没看清有人闯进庄门。

    我直冲后园,抢到水阁,只见一个身穿嫩绿绸衫的少女左手持杯,右手执书,坐着饮茶看书,正是赵敏。这时她已换了女装。她听得我的脚步之声,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我报以同样的微笑,道:“赵姑娘,在下向你讨几棵花草。”也不等她答话,左足一点,从池塘岸畔跃向水阁,身子平平飞渡,犹如点水蜻蜓一般,双手已将水中七八株像水仙般的花草尽数拔起。

    正要踏上水阁,只听得嗤嗤声响,几枚细微的暗器迎面射到,我右手袍袖一拂,铁袖神功大显威力,将暗器扫向半空,接着左袖拂出,攻向赵敏。赵敏斜身相避,只听得呼呼风响,桌上茶壶、茶杯、果碟等物齐被袖风带出,越过池塘,摔入花木,片片粉碎。

    我待身子站定,看手中花草时,见每棵花的根部都是深紫色的长须,一条条须上生满了珍珠般的小球,碧绿如翡翠,心中大喜,知解药已得,当即揣入怀内,说道:“多谢解药,告辞!”

    赵敏笑道:“来时容易去时难!”掷去书卷,双手顺势从书中抽出两柄薄如纸、白如霜的短剑,直抢上来。我右掌拍出,一股寒气随掌而发。赵敏斜身闪过,眼见她左手前,右手后,两柄短剑斜刺而至。我双掌在身前玄妙地一划,双手探出,挟手便去夺她短剑。

    赵敏皓腕倏翻,双剑便如闪电般削向我的手指。“好!”我赞了一声,手指弹出,划向她的手腕。赵敏腕间要穴被划,双剑再也拿捏不住,乘势掷出,我早已料到,将头一侧,登登两响,两柄短剑都钉在水阁的木柱之上,余劲不衰,兀自颤动。

    赵敏双剑出手,右腕翻处,抓住套着倚天剑剑鞘的木剑,却不拔剑出鞘,挥鞘往我腰间砸来。我左手食中两指疾点她左肩“肩贞穴”,待她侧身相避,右手手指弹出,叮的一声清响,木剑中指,被弹上了半空。赵敏站稳脚步,笑吟吟的道:“张公子,你这是甚么功夫?弹指神通么?我看也稀松平常。”我微微一笑,双手连环弹出,只听得哧哧声响,赵敏身边的石板上登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指洞。

    赵敏面色微变,道:“为什么不弹到我身上?”我笑道:“佳人如花,岂可伤害?”

    赵敏笑道:“原来你还懂得怜香惜玉。”突然间“哎呀”一声,手捂着小腹半蹲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你弹到……我身上……”

    “不会吧!”我愣了愣,急奔上前,正要伸手去扶她肩头,突然间脚底一软,登时空了,身子直堕下去。我暗叫不好,知道中了她的诡计。双手袍袖运气下拂,身子在空中微微一停,伸掌往桌边击去,这掌只要击中了,便能借力跃起,不致落入脚底的陷阱。

    哪知赵敏受伤固然是假,这招也早已料到,右掌运劲挥出,不让我手掌碰到桌子。这几下兔起鹘落,直是瞬息间之事,双掌一交,我手腕疾翻,抓住了赵敏右手的四根手指。她手指滑腻,立时便要溜脱,但我只须有半分可资着力之处,便有腾挪余地,手臂暴长,已抓住了她上臂。只听赵敏一声娇呼,两人一齐跌落。眼前一团漆黑,身子不住下坠,但听得拍的一响,头顶翻板已然合上。

    这一跌下,直有四五丈深,我双足着地,立即跃起,施展“壁虎游墙功”游到陷阱顶上,伸手去推翻板。触手坚硬冰凉,竟是一块巨大的铁板,被机括扣得牢牢地。一推之下,铁板纹丝不动,身子已落了下来。赵敏格格笑道:“上边八根粗钢条扣住了,你人在下面,力气再大,又怎推得开?”

    “没想到,我今日竟然也中了她的奸计,多情之故啊!”我微叹口气,不去理她,在陷阱四壁摸索,寻找脱身之计。四壁摸上去都是冷冰冰的十分光滑,坚硬异常。

    赵敏笑道:“张公子,你的‘壁虎游墙功’当真了得。这陷阱是纯钢所铸,打磨得滑不留手,连细缝也没一条,你居然游得上去,嘻嘻,嘿嘿!”

    我微怒道:“你也陪我陷身在这里,有甚么好笑?”突然想起:“这丫头奸滑得紧,这陷阱中必有出路,别要让她独自逃了出去。”当即上前两步,抓住了她手腕。

    赵敏惊道:“你干甚么?”我道:“你别想独个儿出去,你要活命,乘早开了翻板。”赵敏笑道:“你慌甚么?咱们总不会饿死在这里。待会他们寻我不见,自会放咱们出去。最担心的是,我手下人若以为我出庄去了,那就糟糕。”

    我道:“这陷阱之中,没有出路的机括么?”赵敏笑道:“瞧你生就一张聪明面孔,怎地问出这等笨话来?这陷阱又不是造来自己住着好玩的。那是用以捕捉敌人的,难道故意在里面留下开启的机括,好让敌人脱身而出么?”我心道:“说得倒似乎有理,不过我可是知道这个陷阱的秘密的。好个小丫头,果然聪明!”

    我道:“落入陷阱,外面岂能不知?你快叫人来打开翻板。”赵敏道:“我的手下人都派出去啦,你刚才见到水阁中另有旁人没有?明天这时候,他们便回来了。你不用心急,好好休息一会,刚才吃过喝过,也不会就饿了。”

    “我多待一会儿不要紧,可是外公他们还有救么?好吧,我要速战速决了!”五指一紧,使上了二成力,喝道:“你不立即放我出去,我先杀了你再说。”

    赵敏笑道:“你杀了我,那你就永远别想出这钢牢了。喂,男女授受不亲,你握着我手干么?”

    我笑道:“男女授受不亲,夫妻间可没那么多事了罢!你要不放我出去,我可要拿你当老婆了!”

    赵敏却也不怕,微笑道:“我不怕,你只不过在吓我罢了,你是名门正派弟子,岂可做这种事,你的目的还是想让我放你出去而已!”

    我握住她的手揉了揉,道:“正人君子是我哥,可不是我,你要不答应放我出去,我可真要拿你当老婆了!”

    “你来呀!来呀!”赵敏示威似的,挺胸向我走来。

    我抓着她的双手用力一带,赵敏重心顿失,扑进了我的怀里,我微微低头,猛地吻上了她的樱唇。

    赵敏哪想到我当真便吻了她,顿时不知所措,身子也僵在那里。待得反应过来,她的樱唇也不知被我占去了多久的便宜。

    赵敏又急又恼,右掌“啪”地一下,打了我一记耳光,然后双手在我胸口一撑,猛地脱开了我的怀抱。

    我揉着发麻的左颊,笑道:“一巴掌换得了你的初吻,值得了。”

    赵敏气得身子发抖,躲在一角大骂:“坏蛋!淫贼!下流!色狼!小人……”

    我双手抱胸,笑眯眯地听着,也不着恼,只是欣赏着她动人的风姿,渐渐地,赵敏骂的没有意思了,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情绪也不那么激动了。

    这时,我疾冲向前,又将她抱在怀里,双臂一紧,再度吻上了她的樱唇……

    “啪”又是一记耳光,紧接着又是一阵动听的痛骂声。

    待她骂累了,我又冲了上去,以一记耳光换来一个深吻。

    再吻,再打,再骂。

    再吻。

    ……

    在我第五次吻上赵敏的樱唇时,她没有再反抗,也没有打骂,只是平静地任我吻她的樱唇。我没有敢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生怕她给我咬下来,只是在她丰若鲜果的唇瓣上流连,直到自己快喘不过气来,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樱唇。

    赵敏默默地望了我一阵子,然后在墙壁上摸到一个圆圈,忽长忽短忽快忽慢地敲了七八下,敲击之声甫停,豁喇一声,一道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那翻板登时开了。

    我望了赵敏一眼,道:“多谢了。”赵敏将头转了过去,向着墙壁,肩头微微耸动,似在哭泣。

    我怜惜之情大起,走过去,环住她的腰际。赵敏出奇地没有挣脱。我凑到她耳边,柔声道:“老婆,我先走了,不过你这个人,我要定了!”说罢,在她的腮边一吻,身子冲天而起,凌空而去。半空中远远传来一句话,“我的话,你不要忘了!”

    待回到众人歇息之处,来袭的元兵已被打退。哥哥告诉我召集元兵撤退的是神箭八雄中人,此时他才确信所发生的事和朝廷有关,而赵敏,或许便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知道现在还不方便泄露赵敏的身份,便笑着任他去猜测,同时帮他给中毒诸人解去了所中剧毒。

    周颠大声叫骂,道:“走!咱们一把火把那绿柳山庄烧了!”

    我笑道:“不必了,你看!”只见来路上火光冲天,红焰闪动,正是绿柳山庄起火。

    杨逍叹道:“这赵姑娘事事料敌机先,早就算到咱们毒解之后,定会前去烧庄,她便先行放火将庄子烧了。此人年纪虽轻,又是个女流之辈,却实是劲敌。”

    周颠拍腿叫道:“她烧了庄子便怎地?咱们还是赶去,追杀她个落花流水。”杨逍道:“她既连庄子都烧了,自是事事有备,料想未必能追赶得上。”周颠道:“杨兄,你的武功也还罢了,讲到计谋,总算比周颠稍胜半筹。”杨逍笑道:“岂敢,岂敢!周兄神机妙算,小弟如何能及?”哥哥笑道:“两位不必太谦。咱们这次没受多大损伤,只十三四位弟兄受了箭伤,也算是天幸,这就赶路罢。”

    路上,哥哥问我:“弟,你说咱们还上不上少林?”

    “上!为什么不上?虽然六叔有了黑玉断续膏,他受袭的事也很可能是金刚门做的,但少林并非没有嫌疑。何况,假如此次事件和朝廷脱不了干系的话,空智大师他们一行也很可能被俘,我们去少林寺看上一看,便知究竟。”

    “好!大家准备,目标少林寺!”

    群雄大声回应,马蹄声响,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前行去。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少林惊变

    不一日来到河南境内。其时天下大乱,四方群雄并起,蒙古官兵的盘查更加严紧。明教大队人马,成群结队的行走不便,分批到嵩山脚下会齐,这才同上少室山。由巨木旗掌旗使闻苍松持了名帖,投向少林寺去。

    哥哥传了号令,各首领先行入寺,五行旗和天鹰旗下各路教众,分批络绎而来,在寺外四下守候,若听得自己三声清啸,便即攻入接应。诸教众接令,分头而去。

    周颠活动着手脚,道:“这一次周颠可要好好活动一番,这么久没架可打,可把俺给憋死了!”

    “不是吧?”彭莹玉笑道:“手上的架你没怎么打,可嘴上的瘾你可确实过了不少,教中上上下下谁没听说过你周颠‘周大才子’的名字啊!还说给憋死了?”

    “你话里怕是省了两个字吧?”周颠道:“应该是‘周大狗屁才子’吧?”

    彭莹玉笑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周颠道:“不管怎么说,狗屁才子总比你不懂装懂的死贼秃强吧!”

    周颠这么一说登时遇到了两个人的抵触,彭莹玉道:“你说说,我什么时候不懂装懂了?”

    说不得也道:“周颠,你骂他也就是了,干吗把我也扯上?”

    周颠一愣,“没有说你啊!”

    说不得道:“你那句贼秃什么意思?”

    周颠望了望说不得的光头,登时明白过来,嘿嘿笑道:“呵呵,俺忘了,你也是个光头哩!”

    彭莹玉道:“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什么时候不懂装懂了?”

    “就前几天哪!”周颠道:“你在那里还推测判断什么武林门派有能力对六大派下手呢,副教主早就猜出那些人和朝廷有关了。我看哪,副教主才真是有本事呢,他的心机智慧,怕是杨逍也比不上吧,你说呢,杨逍?”

    杨逍道:“周颠,你总算说对了一回。”

    周颠微怒道:“什么意思?难道我老周平时都是放屁不成?”

    铁冠道人道:“周颠,你平时说的话是不是放屁我不知道,不过前几天那柄’奇鲮香木’的剑可是你拔出来的,害得大家都中毒。”

    “这个……算我老周对不起大家就是。”周颠垂头丧气地道。

    我解围道:“算了,即使周颠当日不拔出那剑,赵敏肯定有别的方法让我们中毒的。周颠今天好好表现,不就算是对大家的回报了吗?”

    “还是副教主说的有理!”周颠喜道:“俺周颠一定出力。”

    过不多时,寺中一名老年的知客僧随同闻苍松迎下山来,说道:“本寺方丈和诸长老闭关静修,恕不见客。”群豪一听,尽皆变色。周颠怒道:“这位是明教教主,亲自来少林寺拜山,老和尚们居然不见,未免忒也托大。”

    那知客僧低首垂眉,满脸愁苦之色,说道:“不见!”周颠大怒,伸手去抓他胸口衣服,说不得举手挡开,说道:“周兄不可莽撞。”彭莹玉道:“方丈既是坐关,那么我们见见空智、空性两位神僧,也是一样。”哪知客僧双手合十,冷冰冰的道:“不见。”彭莹玉道:“那么达摩堂首座呢?罗汉堂首座呢?”那知客僧仍是爱理不理的道:“不见!”

    我排众而出,道:“这位大师,请问,你当和尚几天了?”

    那僧人一愣,“施主此言何意?”

    我笑道:“大师的头是刚剃的,没有戒疤,而且还剃伤了,头皮还在流血,所以,你不是和尚!”

    那僧人一惊,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几缕血丝。他面色大变,扭头便跑。

    韦一笑身形一晃,已拦在他身前,说道:“大师慢走,不说清楚哪能走呢?”那知客僧道:“有什么好解释的,小僧现在出家不行吗?”

    “那你的戒疤呢?”

    “还没来得及点。”

    我跨前一步,“那好,我们就见给你剃度的大师,你前边带路吧!”

    那僧人望了我一眼,低声道:“小僧带路。”说罢当先转身前行。

    不到一盏茶时分,已到了寺前的石亭。只见那石亭有两根柱子断

    折了,亭中的石桌也掀倒在地。说不得笑道:“少林和尚好勇斗狠,这两根柱子是新断的,多半前几天刚跟人打过了一场大架,还来不及修理。”

    那僧人道:“诸位稍待,在下去通报!”说罢,转头奔去。

    “在下?!”我略微一愣,大声道:“拿下他!”

    韦一笑身影一闪,几个起落便到了那个僧人背后,一把抓去。

    那僧人回身反击,奈何功力太低,五招之内,已被韦一笑点倒在地。

    韦一笑抓住他腰际,拎了回来。我道:“这个家伙自称在下,而不是贫僧,再加上刚才的武功根本不是少林武功,少林怎会让这样的人来当知客,此人大有疑点。而且这里的石柱折断,也绝非巧合。少林很有可能出事了。”

    哥哥道:“进寺去!”当下杨逍、韦一笑在左,殷天正、殷野王在右,铁冠道人、彭莹玉、周颠、说不得四散人在后,拥着我兄弟二人进了寺门。来到大雄宝殿,但见佛像前的供桌倒在一旁,香炉也掉在地下,满地都是香灰,却不见人。

    哥哥朗声说道:“明教张无忌、无忧兄弟,会同敝教杨逍、殷天正、韦一笑诸人前来拜山,求见方丈大师。”他话声并不甚响,但内力浑厚,殿旁高悬的铜钟大鼓受到话声激荡,同时嗡嗡嗡的响了起来。这几句话,少林寺前院后院,到处都可听见,但等了半晌,寺内竟无一人出来。

    “对了吧,肯定出事了!”我大声道:“寺里留守的家伙们,不管你们是朝廷的人,还是少林的仇敌,都给我现身罢!我们已经看破了你们的诡计了。”

    片刻之后,伴随着嗡嗡作响的大钟,从四处射来数十支零零散散的箭来。

    “杀!”周颠一声大吼,当先迎着箭雨冲了上去。说不得和彭莹玉紧随其后。但更快的是杨逍和韦一笑,白影,青影一闪,人已不见踪影,随即外边传来一阵喊杀声。外公似一只巨鹰腾空而起,穿破窗户,飞了出去,舅舅紧随其后。铁冠道人把手中抓着的那个僧人一扔,取出拂尘,快步而出。

    “弟,我们也去吧!”哥哥道。

    我点点头,我们兄弟凌空而起,贴着殿顶微一盘旋,似一片白云,轻飘飘飞了出去。

    剩下的敌人都是些二、三流高手,片刻之间就已经溃不成军。死的死,被俘的被俘。五十多人在一柱香内尽数解决。

    便在此时,一阵疾风刮过,只吹得众人袍袖飞扬。周颠喜道:“好凉快!”猛听得西边喀喇喇一声响,数十丈外的一株大松树倒了下来。群豪吃了一惊,同时跃起,奔到断树之处,只见那株松树生于一座大

    院子的东南角上,院子中并无一人,却不知如何,偌大一株松树竟会给风一吹便即折断,压塌了半堵围墙。众人走近松树断截处看时,只见脉络交错断裂,显是被人以重手法震碎,只是树络断裂处略现干枯,并非适才所为。

    群豪细察周遭,纷纷说道:“咦,不对!”“啊,这里动过手。”“好厉害,伤了不少人啊!”大院子中到处都有激烈战斗的遗迹,地下青石板上,旁边树枝干上、围墙石壁上,留着不少兵刃砍斩、拳掌劈击的印记。到处溅满了血渍,可见那一场拚斗实是惨烈异常。地下还有许多深浅的脚印,乃是高手比拚内力时所留下。

    哥哥叫道:“快抓那个知客僧来问个明白。”那人被带来后,见到死伤的五十余人,脸色不由一变。经过威胁恐吓,那僧人终于说了实话。少林僧人已全数为朝廷所擒,具体被押送到哪里却是不知。

    “你等留在此做什么?”我道。

    “上面命我等在此收拾残局,并设计陷害你们明教。”

    “如何陷害?”

    “我若说了你们放我走吗?”

    我想了想,“量你也搞不起什么大浪,好,放你走!”

    他道:“到罗汉堂去看罗汉你们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滚吧!”那人躬身一揖,向山下跑去。

    “这些人怎么办,弟?”哥哥道:“也放了吗?”

    “放了吧,卖我未来老婆赵敏一个面子,是杀是留随她便了。”我笑道。

    按那人所说,我们来到罗汉堂中,只见墙上溅了不少血渍,戒

    刀禅杖丢满了一地。

    厚土旗掌旗使颜垣道:“这罗汉像有古怪。”

    周颠道:“颜兄,这十八罗汉有甚么古怪?”颜垣道:“每一尊罗汉像都给人推动过。”

    我道:“咱们再把罗汉像推开来瞧瞧。”颜垣跳上神座,将长眉罗汉推在一旁。杨逍也跃上神像,细看那长眉罗汉,突然“咦”的一声,道:“罗汉背后写得有字。”将那尊罗汉像扳转身来。群豪赫然见到一个斗大的“灭”字。

    罗汉像本是金身,这时金光灿烂的背心上给人用利器划出了一个大大的“灭”字,深入逾寸,笔划中露出了泥土。

    “都转过来!”我道。大家一齐动手,将十八尊罗汉像都扳转身来,除了极右首的降龙罗汉,极左首的伏虎罗汉之外,余下十六尊罗汉背后各划了一字,自右至左的排去,十六个大字赫然是:“先诛少林,再灭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杨逍、铁冠道人、说不得等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叫了出来:“这是移祸江东的毒计!”

    周颠叫道:“咱们快把这些字刮去了,免得做冤大头。”杨逍道:“敌人用心恶毒,单是刮去这十六个字,未必有用。”这次周颠觉他说得有理,不再跟他斗口,只问:“那怎么办?”说不得道:“这其实是个证据。咱们找到了使这移祸毒计之人,拿他来与这十六个字对质。”杨逍点头称是。

    彭莹玉道:“小僧尚有一事不明,要请副教主指教。刻下这十六字之人,既是存心嫁祸本教,使本教承担毁灭少林派的大罪名,好让天下武林群起而攻,然则他何以仍使罗汉佛像背向墙壁?不将这十六个大字向着外面?”

    “记得在原书中,他是向杨逍请教的,现在问我,看来我已经在他们心中树立了聪明机智的形象了嘛!”我想了想道:“猜想起来,这些罗汉像是另外有人给转过去的,多半暗中有人在相助本教。咱们已领了人家极大的情。”群豪齐声问道:“此人是谁?副教主从何得知?”

    我道:“我只是猜测,或许是失踪不见的光明右使或紫衫龙王也说不定。”

    哥哥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起来,说道:“‘先诛少林、再灭武当’,只怕……只怕武当派即将遭难。”韦一笑道:“咱们义不容辞,立即赴援,且看到底是哪一批狗奴才干的好事。”外公也道:“事不宜迟,大伙立即出发!”

    哥哥道:“今当大难。救兵如救火,早到一刻好一刻。现请韦蝠王陪同本人,先行赴援,各位陆续分批赶来,弟,这里一切由你指挥安排。”说着双手一拱,闪身出了山门。韦一笑展开轻功,和他并肩而行。

正文 第三十章 武当山顶

    哥哥和韦一笑走了之后,我和杨逍商议了一下,然后带着月儿匆匆上路。

    月儿的功力不在舅父殷野王及五散人之下,再加上得名师悉心指点,轻功已自不弱。奔出十数里后,月儿突然身子一晃,脚步也慢了下来。

    “怎么了?”我停下了脚步,关心地问。

    月儿的脸一红,轻声道:“夫君,人家的那个来了。”

    “哪个?”我不解地问。

    “就是那个嘛!”月儿的脸更红了。

    “是……天癸?”

    “嗯。”月儿红着脸轻声道。

    “怎么在这个时候?”我有些焦急。

    “夫君,你还是先走吧,不用管月儿了。”

    “那怎么行!”我大声道:“来,夫君抱着你走!”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慢上好多啊!”月儿担心地道。

    “没事,哥哥和韦一笑已经去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况且,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妻子弃之不顾,自己上路呢?来,给夫君抱抱!”

    月儿红着脸偎到了我的怀里,我将她横抱在胸前,脚下疾点地面,飞速前进。

    一路疾赶,到得五更天时,终于到得武当山下。我喘了口气,“月儿,平时抱着你挺轻的啊,怎么今天这么重?”

    月儿从我怀中跃了出来,“夫君啊,不是月儿变重了,而是夫君太累了,抱着月儿赶了一路,要是别人还不知会怎样呢?夫君,要不要歇一歇?”

    我摇摇头,“咱们一路上没有遇到敌人,他们肯定赶上山去了,因此咱们必须马上赶上去。夫君虽然有些累了,不过月儿好好让我亲一下就不累了。”

    “夫君不早说,要不月儿就让你一路跑一路亲了,那现在来亲吧!”月儿闭上了双眼,撅起小嘴,等待着。

    我走上几步,将月儿抱在怀里,给了她一个荡气回肠的热吻。

    “还真管用耶!”月儿兴奋地道:“月儿也觉得精神百倍呢!”

    “那我们上山!”我拉着月儿的手,向山上赶去。

    到得山顶,远远听见有人在拼斗,听声音好像是在比拳脚。我们对视一眼,选了棵参天大树跃了上去,居高临下观望着。

    场中在拼斗的是韦一笑和一个魁梧的大汉。扮作小道童的哥哥和明月站在瘫痪的俞三伯身边,太师父站在附近,脸上神色不是很好,估计是没有躲开刚相的偷袭。赵敏坐在椅中,她身后十数个手下恭恭敬敬地站着,殿门外还拥簇着上百喽罗。

    韦一笑和那大汉越打越慢,逐渐到了互较内力的境地。突然间呼的一声,大门中掷进一团黑黝黝的巨物,猛向那大汉撞去。这团物事比一大袋米还大,天下居然有这等庞大的暗器,当真奇了。那大汉左掌运劲拍出,将这物事击出丈许,着手之处,只觉软绵绵地,也不知是甚么东西。但听得“啊”的一声惨呼,原来有人藏在袋中。此人中了那大汉劲力凌厉无俦的一掌,焉有不筋折骨断之理?

    那大汉一愕之下,一时手足无措。韦一笑无声无息的欺到身后,在他背心“大推穴”上拍了一记“寒冰绵掌”。那大汉惊怒交集,急转身躯,奋力发掌往韦一笑头顶击落。

    韦一笑哈哈一笑,竟然不避不让。那大汉掌到中途,手臂已然酸软无力,这掌虽然击在对方天灵盖之,却哪里有半点劲力,不过有如轻轻一抹。韦一笑知道寒冰绵掌一经着身,对方劲力立卸,但高手对战,竟敢任由强敌掌击脑门,胆气之豪,实是从所未闻,旁观众人无不骇然。倘若那大汉竟有抵御寒冰绵掌之术,劲力一时不去,这掌打在头顶,岂不脑浆迸裂?韦一笑一生行事希奇古怪,愈是旁人不敢为、不肯为、不屑为之事,他愈是干得兴高采烈,他乘那大汉分心之际出掌偷袭,本有点不够光明正大,可是跟着便以脑门坦然受对方一掌,却又是光明正大过了火,实是胆大妄为、视生死有如儿戏。

    那身穿破烂衣衫之人扯破布袋,拉出一个人来,只见他满脸血红,早在那大汉一击之下毙命。此人身穿黑衣,正是他们一伙,不知如何,却被人装在布袋中掷了进来。那人大怒,喝道:“是谁鬼鬼祟祟……”

    话语未毕,一只白茫茫的袋子已兜头罩到。他提气后跃,避开了这一罩,只见一个胖大和尚笑嘻嘻的站在身前,正是布袋和尚说不得到了。

    “夫君,那个袋子是做什么用的?难道是那个大和尚的兵器?”月儿忍不住问道。

    我笑道:“是啊,他原来还有个刀剑砍不破的宝袋,叫‘乾坤一气袋’,你想想,这样一个大口袋当头罩下来,人在里面,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打也打不破,出也出不来。还要被人家看笑话……”

    “那他那个袋子呢?”

    “被我哥哥弄破啦!”我道:“他的袋子虽然刀剑砍不破,可是却怕涨。哥哥也不知怎么搞的,将袋子弄成个超大的气球,一下子就涨破了!”

    “难怪看他的动作有些不顺手。”月儿道:“不知从哪弄来的袋子?”

    “估计是从人家粮店米店偷来的。”

    月儿俏脸绽笑,想象着大和尚小心翼翼地偷东西的样子。

    说不得也躬身向太师父行礼,说道:“明教张教主座下,游行散人布袋和尚说不得,参见武当掌教祖师张真人。”张三丰还礼道:“大师远来辛苦。”说不得道:“敝教教主座下光明使者、白眉鹰王、以及四散人、五旗使,各路人马,都已上了武当。张真人你且袖手旁观,瞧明教上下,和这批冒名作恶的无耻之徒一较高低。”

    他这番话只是虚张声势,明教大批人众未能这么快便都赶到。但赵敏听在耳里,不禁秀眉微蹙,心想:“他们居然来得这么快,是谁泄漏了机密?”忍不住问道:“你们教主、副教主呢?叫他来见我。”

    韦一笑哈哈一笑,说道:“这会儿你不再冒充了吗?”

    赵敏冷笑道:“一只毒蝙蝠,一个臭和尚,成得甚么气候?”一言甫毕,忽听得东边屋角上一人长笑问道:“说不得大师,杨左使到了没有?”这人声音响亮,苍劲豪迈,正是白眉鹰王殷天正到了。说不得尚未回答,杨逍的笑声已在西边屋角上响起。只听他笑道:“鹰王,毕竟是你老当益壮,先到了一步。”殷天正笑道:“杨左使不必客气,咱二人同时到达,仍是分不了高下。只怕你还是瞧在教主份上,让了我三分。”杨逍道:“当仁不让!在下已竭尽全力,仍是不能快得鹰王一步。”他二人途中较劲,比赛脚力,殷天正内功较深,杨逍步履轻快,竟是并肩出发,平头齐到。长笑声中,两人一齐从屋角纵落。

    太师父走上三步,拱手道:“张三丰恭迎殷兄、杨兄的大驾。”殷杨二人躬身行礼。外公道:“久仰张真人清名,无缘拜见,今日得睹芝颜,三生有幸。”太师父道:“两位均是一代宗师,大驾同临,洵是盛会。”

    赵敏心中愈益恼怒,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两转,冷笑道:“江湖上传言武当乃正大门派,岂知耳闻争如目见?原来武当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全仗魔教撑腰,本门武功可说不值一哂。”

    说不得道:“赵姑娘,你这可是妇人之见、小儿之识了。张真人威震武林之时,只怕你祖父都尚未出世,小孩儿懂得甚么?”赵敏身后的十余人一齐踏上一步,向他怒目而视。说不得洋洋自若,笑道:“你们说我这句话说不得么?我名字叫作‘说不得’,说话却向来是说得又说得,谅你们也奈何我不得。”

    月儿掩口一笑,轻声道:“夫君啊,这个大和尚还挺逗。”

    我凑过脸去,在她的腮边一吻,“我的月儿好可爱啊!”

    “不许捣乱!”月儿捏了我一把,“小心别人看到!”

    “好,不捣乱,看他们表演。”

    赵敏手下那瘦削僧人怒道:“主人,待属下将这多嘴多舌的和尚料理了!”说不得叫道:“妙极!妙极!你是野和尚,我也是野和尚,咱们来比拚比拚,请武当宗师张真人指点一下不到之处,胜过咱们苦练十年。”说着双手一挥,从怀中又抖了一只布袋出来。旁人见他布袋一只又是一只,取之不尽,不知他僧袍底下到底还有多少只布袋。

    月儿又是一笑,“他偷了多少个布袋啊!一个又一个的,好像取之不尽的样子嘛!”

    我微微一笑,继续看着下边。

    赵敏微微摇头,道:“今日我们是来讨教武当绝学,武当派不论哪一位下场,我们都乐于奉陪。武当派到底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今日一战便可天下尽知。至于明教和我们的过节,日后再慢慢算帐不迟。张无忧那小鬼奸诈狡猾,我不抽他的筋、剥他的皮,难消心头之恨,可也不忙在一时。”

    树上,月儿拧了我一把,绷着脸对我道:“老实交代,你又对她做什么了?怎么她如此说你?”

    我摇摇头,“没做什么呀!”

    “那我就要下去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骂我夫君的后果!”

    “不要!”我一把拉住了月儿,笑道:“我只是抱了她一下。”

    “果然是你不老实!”月儿嗔道:“就这些吗?”

    “嗯。”我点点头。

    “这次你碰上钉子了吧,这个妹妹可不是那么好挑逗的。”

    我苦着脸,点点头。

    说不得笑嘻嘻的道:“本教张副教主少年英雄,你赵姑娘只怕比我们副教主还小着几岁,不如嫁了我们教主,我和尚看来倒也相配……”他话未说完,赵敏身后众人已轰雷般怒喝起来:“胡说八道!”“住嘴!”“野和尚放狗屁!”赵敏红晕双颊,容貌娇艳无伦,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腼腆,一个呼叱群豪的大首领,霎时之间变成了忸怩作态的小姑娘。

    月儿笑道:“这时看起来,她对你倒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我抱她入怀,笑道:“好月儿怎么知道的?”

    “表情啊,要不她干吗害羞,我是女孩,女孩子家的心事自然比你们男人明白的多。”

    赵敏微一凝神,脸上便如罩了一层寒霜,向太师父道:“张真人,你若不肯露一手,那便留一句话来。说武当派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宋远桥、俞莲舟这批小子们放还给你,又有何妨?”

    便在此时,铁冠道人张中和殷野王先后赶到,不久周颠和彭莹玉也到了山上,明教这边又增了四个好手。赵敏的目光四下扫视着,冷冷的道:“我们造访武当,只是想领教张真人的武功到底是真是假,若要去剿灭明教,难道我们不认得光明顶的道路么?又何必在武当山上比武,莫非天下只有你张真人一人,方能品评高下胜负?这样罢,我这里有三个家人,一个练过几天杀猪屠狗的剑法,一个会得一点粗浅内功,还有一个学过几招三脚猫的拳脚。阿大、阿二、阿三,你们站出来,张真人只须将我这三个不中用的家人打发了,我们佩服武当派的武功确是名下无虚。要不然嘛,江湖上自有公论,也不用我多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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