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送别(二)
灞桥的烟柳向来是极好的,垂在河边的细长柳枝随风荡漾起细小的波澜,芦苇里偶尔响起几处惊鸿......
因岁月而变斑斓的石桥驻足了许多人影,或是疏散,或是密集。
绵绵细雨不知何时下了,五月的天向来善变,席卷在行人单薄的衣衫。
“父皇......没有来吗?”李恪撑着油纸伞,抬头遥看远方细景。
灞桥的云烟忽卷忽舒,缠绵的细雨奏响一曲曲优美的乐章......这些并不独属他一人。
灞桥杨柳年年恨,鸳浦芙蓉叶叶愁。
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行色匆匆来到长安,看不遍三辅繁华,却唯独在灞桥依依怨别。
在石桥上驻足的并不仅他一人,打着油纸伞的也不是他一人,却唯独他形影孤单。
“小明月,你说......现在有马蹄糕和豆沙糕两个糕点,都是你爱吃的,但是一个售价十钱,另一个售价百钱,你想要哪一个?”李恪微微一笑,问道。
小明月正值二八年华,陪伴着三皇子长大,所以并不避讳,颦着柳眉,将油纸伞倾向李恪,柔声道:“若是奴婢亲自买的话,肯定会买马蹄糕,因为它便宜,而若是有人想要给奴婢这两块糕点,那......奴婢肯定会选择贵的那一个,尽管吃下肚子里毫无区别。”
她轻轻一叹,拂去李恪脸孔细密的雨水,劝道:“殿下,杨妃娘娘早就说过了,无谓的争只是给自己心灵纠缠一道枷锁,永世不能放下。
殿下,你太固执了,边疆本就苦寒,此去经年,长安的良宵美景就再难以相见......
这值得吗?”
“不!”李恪握住小明月的手,向右跨了一小步,任凭细雨淋沐,他用衣袖从脸上拭去水渍,低声嘶喊道:“这世间无人能懂孤,母后也不行!
她信佛,早晚一小拜,三天一大拜,她宁愿去信虚无缥缈的佛,也不愿信孤这亲生儿子。”
“殿下,杨妃娘娘来了。”小明月赶紧拉住李恪的手,提醒道。
“母妃!?”李恪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但是他又冷静了下来,伸手从腰间掏出锦帕细心擦拭着脸孔上的棱角,然后目光随着杨妃车架,走到了灞桥边的小亭。
他坐在石凳上,抬头望了一眼端庄秀丽的杨妃,小声道:“母妃......你来了。”
杨妃扫了一眼李恪,解下了戴在脸上的粉纱,开口道:“恪儿,你长大了,懂得该干什么,母妃干涉不了你,也不想干涉你......”
在杨妃的目光示意下,李恪走到杨妃身边,她素指捏着手帕,指尖从李恪的额头划到高挺的鼻梁,再由鼻梁到薄唇,然后提起窄袖说道:“母妃没有什么好帮你的,让你镇守边疆,是你父皇的意思,也是太上皇的授意,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扭转不了什么大局。
但有一句话,你姑且听着,记住一个狠字,这个字你必须要记住。”
“母妃你......不是信佛的吗?”李恪惊诧道。
杨妃抿唇一笑,说道:“这世间有两种人信佛最为虔诚,一种是苦行僧,而另一种就是罪孽深重的人。
你觉得母妃像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所拜必有所求之,这天底下的道理是一样的。”
说罢,她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洁白的手臂,在小亭下折了一根柳枝,递给了李恪,然后在宫人的服侍下,乘着精致奢华的马车重新向皇宫而去。
金丝鸟,是没多大自由的。
李恪沉默不语,看着马车渐渐消散在雨帘,他看着手心那根柳枝,大约半尺长,带有两三片嫩绿的柳叶。
自古以来折柳相送,那根折下的柳枝向来被种在灞桥周边,所以才有灞桥这样绿柳成林的景象,可是今日的李恪却没半点这样的心思,他用锦帕包裹住柳枝,小心的放在了怀里。
“殿下,这是杨妃娘娘让奴婢交给你的。”小明月吃力的抱着一个小箱子,这个箱子打造的颇为精致,木料也是极好,在表面有着浮雕,而在封口处用的是鎏金的铜锁。
“这是母妃的首饰!”李恪接过钥匙,打开铜锁后,顿时吃惊道。
玉镯、花钿、步摇等等塞满了整个小箱子,其中以玉质和金质的居多,最不济的也镶嵌着各色宝石。
这些首饰,至少价值数千贯。
正当李恪沉寂在分别愁绪中无法自拔之时,从南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个穿着寒衫的青年汉子抱拳道:“末将薛礼见过吴王殿下。”
自从前些日子,薛仁贵一举射杀狻猊,彻底闻名于朝臣,李世民当然不会吝啬赏赐,之后就下诏直接封薛仁贵为果毅都尉,掌管二百多人,不过此职是虚衔,因为并未提及到那个卫或者折冲府报道。
“薛兄,父皇赐你万金,最不济也换身好的穿在身上,要不然走出去,又说孤苛待下属了。”李恪心思一收,开朗笑道。
“这.....不是今天下雨吗?薛礼就没敢穿新买的衣裳,再说我家中并无蓑衣,所以穿这破烂衣裳就前来见殿下了,还请殿下勿怪。”薛仁贵下马后,有些尴尬一笑。
他来长安的日子并不算多,又恰好没有遇到雨天,所以蓑衣并未前往东市购买。
将马绑到小亭的柱子上后,薛仁贵接着说道:“吴王殿下,末将刚才在朱雀大街上看见了太上皇的车架,估计过一会圣驾就会来临。”
“皇爷爷......”李恪勉强一笑,离别之日,只有他的母后过来送他,他向来视为尊敬爱戴的父皇却没了踪影。
哪怕派遣一个太监前来问候一声也好啊!
今日这么重要,他不信父皇会忘了。外放诸王,只有他一人前往封地,而与他年龄差别不大的魏王李泰,却可以留在长安。
何其不公!
而此刻太上皇的马车姗姗来迟......
在太上皇马车后面跟着的不仅仅是太监宫女,而是一个个披着蓑衣的年轻士子,他们背着书囊,踏着雨水,面色坚定。
看到太上皇车架停在小亭,李恪躬身问候道:“恪儿恭迎太上皇圣驾。”
第四十四章:送别(三)
“恪儿,不必多礼。”李渊乐呵呵一笑,下了马车台阶,说道:“恪儿你是某看着长大的,某又是个闲人,所以就自作主张前来送你了。”
“丽质也过来看看三哥你了。”李丽质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宛如一只花蝴蝶。
“皇爷爷怎会自作主张。”李恪扶着太上皇的臂膀,侍奉到了石桌旁的凳子,看到太上皇坐下后,才撒开手,“恪年幼的时候患过一次伤寒,当时皇爷爷不顾流疫,守在恪儿身边,在太清圣人的眷顾下,皇爷爷最终治好了恪儿,这份恩情,李恪时刻不敢忘。”
说到此,李恪也目含泪光,他不过是一个庶子,在诸多皇子里面实在不显眼,地位也不如长孙皇后的嫡子高。
但是太上皇能在当时退位后,心气还尚未恢复的情况下,过去救治他。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太上皇这个尊位是不必作弄什么恩情的,唯有亲情才能说明此问题。
“咳咳!”李渊尴尬一笑。
救治?!
好像当时是有这回事的......
只不过他当时知道吴王李恪不会死,才弄了些发霉馒头供李恪吃下,然后李恪腹泻了几天。
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恪儿你身为某的皇孙,当时情况危急,你随时都可能性命不保,某既然作为你的皇爷爷,又知晓如何救治你的方法,怎能不前去救治你呢?
不要说了,这是某该做的,换成哪个皇子,某都会一视同仁。”李渊正色道。
李恪含泪点头,顿时看向太上皇的目光钦佩不已,能不被世俗左右,不偏执嫡庶之见,这样的皇爷爷百世难得一见啊。
想及此,他对着太上皇深深一躬,再次开口道:“恪今日一别,恐.....再见之日已是数年之久,皇爷爷平日教导之恩,恪儿没齿难忘。
还请皇爷爷暂为照顾恪的弟弟李,他年少不更事,平素向来胡闹,还请皇爷爷能多照料些许。
另外......当日的安邦三策,恪儿时刻谨记在心,到了丰州便会着手安排......”
“李?”李渊微微皱眉,这个皇孙他见的次数并不多,一是他并不像吴王李恪在后世那么出名,另一个则是李真的没学到他兄长半点本事,只能算是一个纨绔而已。
不过李现在还小,太上皇还能教导,所以他便索性点了点头,说道:“李,你母妃的另一个儿子?皇爷爷会照顾他的,不过恪儿你也要在边疆小心,边疆毕竟不同于长安,随时都有可能打仗。”
“此事恪儿心里清楚。”说完之后,李恪转头看向李丽质,作为第三个送别的人,他的内心还是很高兴的。
他用手掐了掐李丽质的脸,笑着说道:“在丰州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野物,若是三哥有机会,给你猎一只白狐,做皮裘。”
“白狐......”李丽质一懵,想要白狐可怜楚楚的样子,心肠顿时软了,“三哥,白狐多么可怜啊,丽质不想要皮裘,你不要杀它们好不好......”
看着李丽质泪眼蒙蒙的可爱模样,李恪笑着摇了摇头。随口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几人叙别了很久很久,最后李渊看时候不早,起身折了一段柳枝,寄给了李恪。
李恪这次也没有像之前收藏在怀里,而是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在小亭前数步,靠近河流的沙滩旁,刨了一个小坑,将柳枝种了下来。
柳树的繁殖很是简单,往往折下一段柳枝种在土里,提供足够的水源就可以蓬勃生长。
柳通“留”,而折柳又是“折留”,很有意思的寓意。
看到此,李丽质也从柳树上折下了一段柳枝分别递给薛仁贵。
她看到薛仁贵有些楞楞的,扑哧一笑道:“这小亭就你们两人离开长安,三哥既然都有皇爷爷送柳枝了,而你却孤孤单单的,本殿下看你可怜,送你了。”
薛仁贵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也不在细想,跟着李恪一起,将这段柳枝种在了灞河旁。
“不知道我薛礼下次回到长安,这段柳枝能不能成长为树,不知道是死掉了,还是......”他心道。
当折柳送别完后,太上皇指着在亭外淋着雨的医学院学生道:“这是三十三名此次抽出来愿意前往丰州的学生,希望某下次见他们之时,他们还是这么多人。”
“学生们,你们怕不怕丰州的艰苦?”他走出亭外,看着他们。
细密的雨水顺着蓑帽从编制的芦苇流到地面,虽然里面的衣裳并未淋湿,但是他们的鞋子大多已经湿透了,踩在泥泞里。
医学院的三十三名学生咽了咽口水,抬头注视着眼前的太上皇,纷纷喊道:“院长,我们不怕吃苦,怕的是......没有苦吃!”
说罢,他们有的人已经呜呜的小声哭泣了起来。
他们大多出身贫困家庭,家里几乎不可能支撑起他们读书的费用。‘负箧曳屣深山巨谷,足肤皲裂而不知’这些就是他们的常态。
而医学院,让他们能吃饱饭,每隔七日还能吃上一顿肉食,让他们不再为学习而忧愁。以往世家富户所珍藏的典籍,他们连碰都没有资格的,只能期盼别人的怜悯。但是医学院的图书馆,里面的书更全,更多,唯一要求的就是规定要洗三遍手,洗的干干净净......
但读完书接下来干什么?
大唐科举每次取仕也不过是几十人,几万人挤那座独木桥,谈何容易。
而现在,出人头地的机会摆在了他们的面前,那就是到丰州为吏,或者当折冲府的基层军官。
简直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试问如此的医学院,他们又怎能不感激他们的院长呢?
吴王府的车队从灞桥南面到北面,浩浩荡荡的足有几千米的距离。
而停在原地的李丽质似乎想起了什么,飞快的一跃上了马车,从马车上拿了一个明黄色的包裹,抱着包裹然后直接骑上了绑在柱子上的骏马,向着灞桥北面奔驰而去。
“快拦住她,小心点。”李渊顿时被吓得不轻,对着左右宫人喊道。
李丽质才多大?十岁!
恐怕连马镫都碰不到吧.....
第四十五章:逗我?
小姑娘骑着骏马,跌跌撞撞,路过吴王府车队的时候,吓得他们纷纷躲闪。
眼前的这位可是公主,若是让公主有个好歹,那真的是不要脑袋。
而快接近吴王府前面车队的时候,吴王李恪似乎有所察觉,脑袋向后一扭,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喊道:“薛兄,快,快救长乐公主,要是长乐有个三长两短,那真的是大事不妙。”
吴王李恪丝毫不怀疑他的父皇李世民,因为爱女受伤将他们通通下天牢,甚至还有可能训斥他一番。
薛仁贵眼睛瞪得极大,将身上的蓑衣一甩,奋力一跃,右脚踏在马车车顶,向后侧撞,恰好将马上的李丽质抱在怀里,摔下了马匹下。
他揉了揉了胸口,幸好是雨天,道路比较泥泞,不然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死也会半残。
不过现在可不是管那么多的时候,他急忙将抱在怀里的李丽质放了出来,仔细打量片刻,急问道:“公主殿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李丽质抿着朱唇,欲言又止,羞得满脸红霞,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刚刚薛将军朝下,我倒是没有受伤......”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将怀里的那个明黄色的包裹递给了薛礼,然后重新回到了后面赶来太上皇的怀抱。
低声喊道:“这里面的东西,就当丽质谢了此次薛将军的救命之恩。”
待太上皇和长乐公主走后,薛礼才懵圈的从泥潭里重新起身,看着这个明黄色的包裹木讷的眨了眨眼睛。
“薛兄,长乐给你的是什么东西?”李恪骑着马赶来,好奇道。
薛仁贵点头,在蓑衣下,打来了包裹,却发现是一件缝着皮毛的外衣,制作颇为粗糙。
“长乐送了你一件衣裳,孤就说你平时穿的太寒酸,她肯定是看不下去才送给你的。”李恪解围道。
他伸手手,用力一拉,将薛仁贵重新拉上了马匹上,才低声说道:“这应该是丽质亲手缝制的,她啊......”
吴王李恪摇了摇头,虽然他当时没在长安,但是长孙冲和长乐公主的婚约被废除一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而好巧不巧的是,正值此刻,他带着薛礼返回长安,并且薛礼也一鸣惊人,用精湛的射术征服了父皇,也让小丽质新生孺慕。
“薛兄,此事你不必再过多想,父皇为公主赐婚几乎都是开过国公家中,想要迎娶长乐,没有功名又谈何容易。”李恪道。
他必须及时堵住这场不可能的爱恋,因为它终究会是一场悲剧。
薛仁贵笑了笑,将明黄色包裹放进了马车,对李恪拱了拱手,就没有再说。
若是当他有朝一日功名满长安,那么到时候娶公主就是锦上添花,可若不是,又何必勉强呢?
十岁大小的女娃子并未对薛仁贵的内心产生冲击......
而在旁边的李恪脸色突然一黑,他回想起刚才的那件外衣,明明缝制有皮毛......然而之前在灞桥小亭,长乐口口声声说小白狐多么可怜......
......
在回皇宫的路上。
马车上,
李渊转过头,闭上了眼睛,不满的哼着气,骂咧咧道:“丽质,你换好衣裳了没有,再闹,皇爷爷就睁眼了,碎女子有啥看的!”
因为这碎女子疯了一次,所以她的浑身都沾满了泥浆,简直跟个小泥猴一样。
而他们前来,只带了一驾马车,因此李丽质只能让太上皇转过身,闭上眼睛,然后换好衣裳。
“好了。”李丽质红着脸,小声答了一句。
“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薛礼,那个穷小子?”李渊皱眉问道。
“是.....”
李丽质正想回答,可是太上皇却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才十岁,懂什么爱不爱,只是看薛礼在校场射箭英勇一些而已。”
太上皇没想到,曾经在他眼里乖乖女的长乐公主,竟然变成了刚才疯疯癫癫的模样。
简直与他之前的评价相差甚远......
长孙皇后的基因跑到哪里去了?
李丽质撇了撇嘴,靠在太上皇身边,顺着太上皇的长发,小声说道:“丽质哪有想的那么多,只不过有点心疼薛礼......”
“路边那么多乞丐,也没见你心疼。”李渊气极反笑。
“这.....能比吗?”李丽质歪着脑袋靠在太上皇的背部,幽幽说道:“皇爷爷,您谈过恋爱吗?”
“恋爱?笑话,某后宫佳丽三千......”李渊听到这句话,顿时就不屑了,正准备指点江山时,却突然卡壳了。
似乎......他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他是有三千佳丽不假,但他也不是那么好色之人,碰过的人渺渺无几,只有画屏封为二品昭仪跟在他的身边,其他的妃嫔如张婕妤他就没碰过,跟守活寡似的.......
而前世他......也只有五姑娘陪伴。
真的没谈过恋爱。
“皇爷爷,你怎么了?不要吓丽质啊!”李丽质看到太上皇突然从精神抖擞变得萧索了起来,不由得惊道。
“不要打扰某,让某静静。”李渊席地而坐,右指在马车地板上画着圈圈。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也潜入了脑海里,看着如同电脑的显示屏,点开右下角的商城,在里面有这几年解锁发明的近百本书籍,列入牙刷、肥皂这类东西。
然后他又退出去,左看右看,就愣是没找到一个谈恋爱的东东的。
“废了,废了。”李渊深深吸了口气。
正当太上皇抱怨着,他脑海类似于显示屏的东西突然一下子黑屏了,在上面出现电视的雪花,过了一会才恢复了正常。
“???”李渊。
这到底咋回事?系统卡住了?
他再重新点入商城才发现,在里面那一堆技术书中多出了一本《恋爱情侣服装》。
总共需要四十五点发明值,太上皇考虑了一会便购买了这本《恋爱情侣服装》的书。
只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里面的内容闪瞎了他的钛金和狗眼。
设计恋爱情侣套装奖励三十点发明值。
设计恋爱情侣手套奖励十点发明值
。。。
“这是在逗某吗?”太上皇扶额,顿感无奈,这么现代化的衣裳他怎么做出来,又怎么卖?
第四十六章:误会
“皇爷爷,你没事吧,不要吓丽质,母后说过,年纪大的人往往会得癔症,而我们李家向来就有风疾,若是皇爷爷你真的走了,丽质每次清明都会记着给你......”李丽质看到太上皇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伤心的不行。
太上皇也到了日暮西山的年纪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也可能是一眨眼,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
“碎女子。”李渊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李丽质的脑袋,哼道:“你皇爷爷肯定比你活得长。”
他本以为说出这句话,李丽质就不会再哭了。
但是楞没想到,李丽质反倒哭的更大声了,呜咽道:“母后说人到了弥留之际就会如此,皇爷爷你不要安慰丽质,不要安慰丽质,丽质不要离开你......”
李渊:“......”
咋和这碎女子说不清了呢?
“丽质,你暂且放心,皇爷爷最起码这几天是死不了的。”李渊郑重看着李丽质,说道:“呸,说错了,你皇爷爷身体好得很,再活两三年还不是事情,肯定能熬到丽质出嫁的那一天......”
“嗯,皇爷爷,丽质清楚了。”李丽质轻咬嘴唇,眼眶蓄满了泪水,“丽质会好好的陪伴着皇爷爷......”
从灞桥到皇宫的路程并不短暂,所以李丽质哭着哭着留靠在太上皇的肩膀上慢慢睡着了,睡的很安详,偶尔眼角的睫毛微微轻动。
太上皇没发现,从小看到大的孙女,忽然有种看她长大的样子。
他让马车走的稍微慢了些。
回到皇宫已经是日暮时分,宫人想叫醒长乐公主,带她回到紫宸宫面见长孙皇后,可是太上皇却固执的让马车驰进了紫宸宫,将李丽质抱进了宫里。
李渊似乎明白,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这么抱李丽质了。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
古人谈婚论嫁大多很早,在历史上的李丽质也是十四岁嫁入了长孙家,而长孙皇后同样也是如此,十三岁入了李家。
“公公......”长孙无垢看到李渊抱着李丽质,将她放到了床榻上,欲言又止。
李渊摇摇头,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给李丽质压紧了绣被,然后示意两人到外面说话。
到暖阁外面,他开口解释道:“丽质这碎女子和某送恪儿的时候,玩的太疯了一些,在马车上累的睡着了。
一眨眼,丽质也从嗷嗷待哺的婴儿长大了,某作为她的皇爷爷恐怕这是最后一次抱她,今后的路还是要由她来走。”
“公公说的这是什么话。”长孙无垢温婉一笑,柔声道:“丽质就在这里,她也跑不了,还不是公公你想抱就能抱的...再说,丽质虽然长大了,但城阳和雉奴也出生了......”
“是啊,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有人死去就有人活着,万古不变之真理。”李渊感慨道,接着向长孙无垢说了一声便告辞了。
他回宫还要和画屏探讨一下,如何做那些“情侣套装”,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总归是发明值,不拿白不拿。
而在一旁的长孙无垢听到太上皇这句话,也愣住了。她想了一下,太上皇说的话没啥毛病,可是这般话语在他......六十三岁的高龄说出口来,立马就有点不一样了。
举个例子,假如家里的老人突然不与菜市场斤斤计较,反而感慨人生的时候,做子女可能顿时就慌了。
“这.....应该是公公的无心之失吧,最近我还看他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像垂暮的老人。”长孙无垢心道,摇了摇头抛开了脑袋里的想法。
过了片刻,李丽质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醒来,看到长孙无垢的身影,开口道:“母后,早啊。”
长孙无垢嘴角微微抽搐,看着李丽质,颦眉道:“丽质,现在还是白天,只不过天快黑了。”
“天黑了?我这是睡过了头吗?竟然到了第二天的黄昏。”李丽质不情不愿的从床榻起来,穿着绣鞋。
“......”长孙皇后。
“好了,好了,算是第二天,丽质你去送吴王时,都经历过什么?“长孙无垢照例询问道。
“没啥事。”李丽质脸色微红,不过天暗倒也看的并不真切,她想了一想,说道:“就是相互叙别,三哥当时哭了,说他恐怕几年都回不了长安了......最后,到了马车回来的时候,皇爷爷有点奇怪,就很是......萧索,说什么他肯定比丽质活得长,会看到丽质出嫁的那一天......”
“恪儿去了边塞,这几年确实难回来了。”长孙无垢点了点头,认同道。
吴王李恪对太子承乾的威胁确实不容小觑,不过幸好她的兄长长孙无忌趁此机会补了一刀,尽管有些残忍,但是为了承乾的太子之位,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长孙无垢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被李丽质后半句话吓了一跳。
比丽质活得长,明显自欺欺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跟孩子说这句话。
能熬到丽质出嫁的那一天......
长孙无垢再结合之前太上皇那句感慨人生的话,惊呼道:“难道公公命不久矣,自知大限降临,因此......”
“不行,不行,此事我要与陛下说说,在公公的弥留之际,陪伴的时间长一些......”长孙无垢叹了口气,也不管李丽质了,急忙朝着两仪殿敢去。
......
大安宫。
李渊躺在藤椅上,打了一个喷嚏,喃喃道:“是谁在骂某,某向来与人为善,貌似没得罪过谁吧......”
画屏在旁边颦眉,没好气的说道:“道君,你确实没得罪谁,这么难看的服装怎么能制作出来?”
好吧,后世的那些情侣服装在画屏这个唐朝女子眼里,确实离经叛道,设计太过大胆,露的太多......
虽然隋唐的风俗要开放许多,才有许多荧屏上露胸的宫女,以及马震...可是这不代表他们能够接受后世的流行服饰,毕竟唐朝女服也是延续了汉服,只不过再上面修修剪剪,更符合唐朝的审美。
而后世的无疑就和唐朝的服饰接不上轨。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这样......”李渊脑海思绪飞转,提出了一种意见,“我们可以在服饰上改变一些,符合情侣观念,然后民意调查,成为大唐时尚界的香奈儿。”
发明东西,就是为了竭尽所能的去赚钱,不然意义何在?
第四十七章:文学馆(一)
“香奈儿?此为何物?”画屏拿着太上皇的画稿,仔细观察其中的奥秘,疑惑道。
“额......香奈儿,顾名思义,就是很香的奈儿喽......就是你那个啦。”李渊指着画屏的胸部,呵呵笑道。
画屏:“......”
画屏白皙的脸蛋染上了一层红晕,没好气的瞅了太上皇一眼,将画稿扔给太上皇,说道:“这是臣妾新设计的新款衣裳,参照了一些道君你画的那些衣物。”
李渊点点头,接过画稿看了起来。画屏所画的衣裳比唐朝的襦裙等来说要暴露了一些。
比如说作为唐朝女装常服的披大袖明衣,袖口比较宽大,而在这里采用了窄袖做褶,穿的长裙也比较大胆,以前的都是宽大遮体,而这里就比较修身了,体现女性的曲线美。
“这可是将唐朝的开放程度提高了几十年啊。”李渊心里暗暗想道。
画屏参考设计的服装和唐中期玄宗年间的比较相近,其实虽然唐初比以往的朝代而言开放程度有了大胆的突进,但是比开元天宝年间的审美还是有差距的。
开元盛世那真的不是虚的,不管是哪个方面到达到了封建社会的巅峰。
“你看,其实还可以再大胆一些,将女性的肩膀露出来。”李渊画出了一幅露肩礼服。
唐朝与别的朝代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的开放性和包容性,它对女性的束缚也是最少的。
而对此,最能表现这种开放性莫过于女性的服装。
“这样......太大胆了,而且这么穿肚兜放哪里?”画屏道。
“肚兜?其实还有一种东西可以取代它。”李渊面色有点尴尬,后世取代肚兜的就是胸罩。
而胸罩的好处也是多多,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而且防止下坠等等。
利国利民。
只是他一个男人说出来......
李渊干咳一声,也不愿多说此事,简易说了它的好处,以及向画屏提供了图纸。
便转了一个话题,说道:“这些服饰,依照某的意思就在长安开一个成衣铺,到时候也是咱们的一个财源,不仅能穿自己喜欢的衣裳,而且还有钱赚......”
画屏点了点,算是认同,之后她便和太上皇商量了成衣铺具体的事宜。
太上皇做生意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不要明着挂太上皇的招牌就行,没有谁会揪着这点不放。
......
魏王府。
李泰在内侍的服侍下,喘着粗气坐在了胡凳上,看着眼前留着长须的中年官员,说道:“吴王走了,今日离的京,不知老师怎么看?”
中年官员便是礼部尚书王圭,朝廷的重臣之一,被李世民指派为魏王李泰的老师。
作为老师,自然而然站在了魏王一派。
王圭抚着长须,右手中指有节律的扣着案牍,缓缓说道:“殿下以为如何?诸皇子日渐年长,而太子只以诗词闻名,素无政绩,乾坤未稳,然而最重要的是圣上的态度。
吴王李恪在诸皇子中出类拔群,圣上甚至曾经说过此子英果类我也,但当他有威胁太子位置的时候,边疆就是他最好的去处。
圣上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太子的位置!”
“不,曹子建照样有才名,还不是曹丕做了皇帝。”李泰反驳道。
“可曹丕比曹植年长,而且曹丕的文名未必弱于曹子建,七斗才名也不过狂夫吹捧而已。”王圭饮了一杯茶,轻声道。
当年的曹氏兄弟与今日的李承乾。李泰何其相似,李泰和李承乾都有才名,但是李泰才名并没有李承乾那么厉害,而且和曹植不一样,李承乾不仅是长子,也是太子。
这么一看,李泰几乎毫无优势可言。
似乎察觉这茶味道有些不同,他皱着眉头仔细看去,却发现茶水清澈见底,发出清香,问道:“这是什么茶?怎么和以往大相径庭。”
“是太上皇命作坊制的新茶,因为数量稀少,只在宫廷流传饮用,老师若是喜欢,孤这里还有一些,就送给老师了。”李泰随口应道。
看着李泰愁眉苦脸的样子,王圭也不忍心拒绝他,提出一个建议道:“自古以来取得名声最便捷的不是作诗作词,而是......”
“老师,是什么?”李泰急忙问道。
“魏王,你要想好,若是走这一步,纵然圣上欢喜,可太子必定心里对你不满。”王圭放下茶杯,叹道。
现在的太子承乾虽然年幼,根基未稳,在朝堂上的实力薄弱,但只有他的年纪增长,那么他的太子之位也会越来越稳,最后到了皇帝也不能轻言而废的地步。
如没大错,按照王圭的估计,太子是不会被废的。
可以说,魏王李泰觊觎乾坤的想法几乎是痴人说梦。
不过......
有些事情却不能用结果来衡量,因为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几率,谁又能保证它不会发生呢?
而世家大族恰恰又喜欢两头押注,鸡蛋绝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
“老师,你说,孤已经做好了准备。”李泰咬牙道,皇位的诱惑可不是亲情能抵消的。
纵使他大哥对他不错,但是哪有皇位来的亲切。
而只要搞掉太子,他作为嫡二子就是最合法的继承人。
王圭微微一叹,狭长的眼眸露出一缕精光,开口道:“自古以来,一诗一词固然可流传天下,添以才名,然而还有一件事情比诗词小道更能得士子尊崇。
那就是......著书立传!
书与传非经义大家不可为之,可是不能做经义还有其他,殿下,请问《战国策》是何人所著?”
“汉宗室刘向。”李泰答道。
“错!”王圭微微一笑,他拢了拢衣袖,缓缓说道:“刘向只是汇编了战国诸子的论述,战国纵横,真伪纷争,诸子之言纷然淆乱。至秦患之,乃藩灭文章,以愚黔首。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
迄汉武之世,书缺简脱,礼坏乐崩,故此才有刘向广纳贤才,聚于王府,修纂先籍,故其名《战国策》。
后人只知《战国策》为刘向所著,却不晓其他。殿下何不向圣上请奏立文学馆,广纳贤才,邀天下盛名而聚之,岂是区区诗词堪比之!”
“文学馆。”李泰默然。
第四十八章:文学馆(跪求首订!!!)
文学馆表面是聚拢贤才,编纂书籍,可是实际上就是收纳党羽,以图皇位!
他魏王李泰和刘向不同,因为他是皇帝陛下的儿子,长孙皇后的二子,是除了李承乾外最有机会继承大统的人。
尽管这个机会很渺茫,但依旧还有很多人愿意赌一把。
太子并不意味着是皇帝。
这里面的人也包括他李泰!
“此事孤过几日便会上奏父皇,请求父皇应允,只不过......纵有国库拨款,再加上孤历来得的赏赐,但是想要将文学馆办的有声有色,足以成为孤的爪牙,还是......远远不够。”李泰沉声道。
说罢,他眼里带着希冀看着王圭。
王圭颔首点头道:“太原王氏愿助殿下一臂之力,可提供钱五千贯,米粮等但有所需,殿下尽管开口......”
自从南北朝结束之后,太原王氏的荣光渐渐消散,现今和其他五姓相比,已经落寞的多了,而他王圭,礼部尚书,就是现在太原王氏最高的官职。
他们急需一个代言人,而王圭将其中一部分宝压在了魏王李泰身上。
“孤多谢老师了。”李泰脸上露出一抹喜意,想要拱手,但因为太过痴肥,显得颇有些滑稽。
这次在魏王府的会谈不久,在五月初一的这一天,魏王李泰便急匆匆的上奏想要组建文学馆,编纂《括地志》。
《括地志》总览唐朝贞观十道,三百五十八州,以州为单位,分述辖境各县的沿革、地望、得名、山川、城池、古迹、神话传说、重大历史事件等。征引广博,保存了许多六朝地理书中的珍贵资料。
太上皇不知道的是,这一系列蝴蝶效应,还有他推波助澜的功劳,这本珍贵典籍就这样提前出现,尽管《括地志》是以权术斗争为开始的,但不能否认其伟大之处。
而李世民这个伪文青向来就好文学,乍一看魏王李泰这个小胖子这么有志气,大手一挥,在长安城划地、拨款,立马组建文学馆。
并且他给魏王李泰开了无数后门,可以在国子监、医学院招揽贤士,并且开放朝廷户部珍藏的舆图、花名册等等。
一颗石子在水面上击出的小小波澜,虽不会引人注意,可在池底的鱼却看的一清二楚。
贞观四年,随着吴王外放、魏王组建文学馆这两件事情的爆发,越来越多的人讲注意力放在了皇子的身上。
夺嫡正式拉开了序幕。
......
五月十三日,西市。
一家成衣铺悄然在繁华的西市开店,虽然成衣铺很是低调,可是放在寸土寸金的西市街道,这家成衣铺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
尤其是成衣铺里面新奇的女装和落寞在角落的情侣套装......
这一切给长安百姓带来的感官,就是很新颖。
“此物真的有太上皇说的那么好?”兰香姑娘估摸着自己的身材,看着一个淡蓝色的胸罩,比划道。
“画屏姐姐,不知道你有没有穿这东西?”
画屏微微点头,算是应允,兰香被太上皇带回宫之后,因为刻意亲近她,她也难以露出什么恶感,两人的关系也不冷不淡,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
她也听说了兰香与太上皇的风流韵事。
不过她对此并未放在心上,作为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何况皇帝呢?
兰香脸上露出喜意,嘻嘻一笑道:“也不知道姐姐你是怎么穿的,我就感觉这挺别扭,一直没肯穿。”
“这东西习惯了就行。”画屏轻颦眉头,仔细扫了一眼兰香,说道:“这店铺道君交给你打理,我做姐姐的自然是不会多问的,只不过你毕竟出身青楼,是非不断,今后在此地打理,少惹点麻烦......”
说完之后,匆匆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宫人离去。
兰香脸色阴晴不定,待在深宫她痛不欲生,虽然有吃有穿,但就如同打入冷宫,简直生不如死,太上皇就没多看她几眼,要不是在宫中得知有这么一件事。
她恐怕不知多久才能出宫。
“只是可惜,本来想钓一条大鱼,却没想到吴王外放出了长安。”兰香幽幽一叹。
......
作为一个时代优秀的结晶,胸罩这一优良产品迅速风靡了整个长安城。
与此同时,两仪殿。
王振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跪坐在案牍后的李世民。
“就是此物?”李世民眉宇微扬,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粉色胸罩和一系列前卫的女装之后,微微一笑道:“父皇还真挺有空的,喜欢这东西。”
“听西市成衣铺的伙计说,此物可以帮助女性减轻压力,比肚兜好上千百倍。”王振面无表情。
“你也信这种鬼话?”李世民摩挲半会,沉吟了片刻,将其重新放回了盒子中。
都是花丛老手,装什么嫩犊子。
小小的服饰改变,又无关国家大事,他并没有放在心头。
“将此物给皇宫的后妃都定制一套,算是照顾父皇的生意了。”李世民道。
反正他父皇也已经垂垂老矣,今后赚的钱还能给谁,都是他李世民的,相当于左手拿,右手进。
王振领命,正准备离去,可是李世民又叫住了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太上皇现在在那里,朕要前去找找他。”
他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扶着明黄色的腰带,无奈道:“皇后那里说了,父皇好像时间不久了,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他的眸子里冷峻无情,可在那深处,总有一份不忍。
“太上皇在.....”王振皱了皱眉,回想宫人的汇报,说道:“太上皇和长乐公主、江阳郡主还有几名皇子在禁苑一起赏花,太子和魏王爷前去了。”
“赏花?”李世民惊疑了一声,但随即心里释然,颇有些不太高兴,他辛辛苦苦的处理完政务,然后太上皇悠哉悠哉的玩乐。
怎么越想越是他吃亏......
心底是满满的操蛋感啊!
“起驾,朕倒要看看父皇是怎么赏花的?俗物之花怎么有美人香!朕先前还以为他和萧皇后有一腿,所以要走了萧皇后,可没想到就没理过她。
难道......莫非.......父皇的腰真的不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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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烤乳猪(跪求首订)
甭管太上皇的腰好不好,在禁苑的桃园中,却是飘来一阵阵香味。
“某跟你们说,这烤乳猪可是某练了好几天才有信心给你们做。”
烤乳猪的猪仔最佳选择是十斤到二十斤刚刚出生的小猪,这样的小猪也最嫩。
其实养猪场给太上皇真心挣不了几个钱,他建养猪场的最大目的就是随手都有可供食用的新鲜猪肉。
眼前的猪仔早已经切开猪肚,将下水淘的干干净净,而李渊所做的就是在猪皮表面涂上一层蜂蜜,以及一层油脂,以供乳猪在烘烤过程中不被烤焦。
“伯伯,这只猪仔好生可怜啊,就是不知道做出来好不好吃,不然就白白牺牲了。”武栩咽了咽口水,说道。
在这里面,她虽然和太上皇没有血缘关系,但一直跟着太上皇,平时太上皇亲自下厨做的美食她都会尝一尝,有的很是好吃,可也有一些失败品。
“你们也别愣着,这只烤乳猪是压轴菜......李泰你个小胖子给某点火去。”李渊吩咐道。
他之所以将烤乳猪地点选在了禁苑,就是因为禁苑里种有大量的果树,烤乳猪当然是用带着清香的果木烤比较有味道。
李泰脸色一黑,平时他最忌讳别人说他胖,不过眼前是他的皇爷爷,叫他一声能怎么?
从茶亭的石凳上一溜烟的跑到了桃园,左右捡拾了一些桃树的树枝和干叶子。
指挥着宫人在地面上刨了一个大坑,然后用着火折子点燃了果木,阵阵果香飘扬。
太上皇最后用比较粗的桃木横穿乳猪,将它放在了火堆上烘烤,然后将他们几人叫到了火堆旁,有的拿的是去好毛的鸡,也有的是鹅......
火堆的火势并不大,仅是用来烘烤。
趁这个机会,李渊将李承乾和李泰两人叫到了一起,走到略微偏远的地方谈起了话。
“青雀,听说你最近上奏建立文学馆,你父皇应允了?”李渊明知故问。
李泰脸上露出微微不可查的喜意,说道:“文学馆得到了父皇的准予,青雀现在正在筹建中,只是招纳贤士、编撰典籍,这其中的典籍在皇宫和户部都有,但是......贤士还是差了一些......
如果能得到皇爷爷助力,可以容许青雀在医学院招揽学生,那么有国子监和医学院之助,文学馆成立指日可待。”
“这件事某不会阻拦,你能招到多少人是青雀你的本事,只不过......对此,承乾你怎么看?”李渊将目光投向太子李承乾。
只不过太子李承乾的政治敏感度远远没有那么高,摸了摸头,有点小懵道:“皇爷爷你拉承乾就为了这件事?承乾记得自己曾经说过,青雀他喜好文事,那么当国子监的祭酒也是绰绰有余,现在组建文学馆,更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脸上露出兄长的微笑,拍了拍李泰的肩膀。
“......”李渊。
感情自己忙这么久,就是帮了一个政治白痴?
是说你单纯还是蠢呢?
索性直接不管李承乾那个白痴,太上皇直接看向李泰,开口道:“青雀,你大哥对你不错,若是你真的想走这一步,你会发现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空,镜花雪月,可以看得到,却永远也摸不见......”
历史上的魏王李泰也是如此,努力了一辈子,眼看着快要接近储君之位了,但是李世民却迟迟不肯下诏立为太子。到了最后,魏王李泰和太子承乾也没有想到,一直不受他们的孩子李治,成了最大的赢家。
有时候,不争就是争。
太上皇想劝魏王李泰放手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若是没有李治,考虑李泰是嫡二子,李世民还真的会立他。但是有了第三个嫡子,不管怎么斗李承乾,成功与否,他都是一个失败者。
可以说,从一开头,魏王李泰已经输了。
李泰脸色一垮,勉强露出微笑,说道:“皇爷爷这算什么话,青雀只不过喜好文学,所以才提出组建文学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李渊一笑,指着远处的烟雾,“快点过去吧,一会烤乳猪就烤焦了。”
祖孙三人又重新走了过去,不过与之前和洽的气氛相比,魏王李泰的脸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而太子李承乾还是全场懵逼的状态......
谁能告诉孤,到底发生了啥?
烤乳猪是周朝的八珍之一,自周时就有烤乳猪流传,宫廷宴席并不鲜见。
可是今天太上皇亲自做的烤乳猪,充分发挥了广式的特色,外焦里嫩,金黄色的外表格外的引人注目,蜂蜜的醇香结合果木的清香汇合成线,从鼻孔转进去,挠着心房,众人不一会便嘴里蓄满了口水。
李泰这时也顾不了其他,先吃再说,眼巴巴的看着太上皇分给他一只猪前腿,迅速啃了起来。
其他众人也是如此这般,由太上皇亲自操刀,给众人分食烤乳猪。
太上皇也不会故意偏袒某一个人,他也没这个必要,总之切到哪里就递给谁......
“真是香啊......”李渊给自己留了一个肥嫩的猪后腿,这个部位才是最肥最香的。
恰好此时,李世民带着宫人刚刚到达桃园,看着一片的狼藉,脸色一黑,嘴巴哆嗦半天说不上话来。
实在......实在......气死他了。
想他每天早朝受着被魏征喷的危险,回到宫又要处理一天的政事,好不容易处理完就到了晚上交公粮,虽然过程挺享受,但是整天过的这么累。
纵是铁打的身体,心底也是诸多压抑。
“额......父皇你来了?承乾这里才吃了一点点,父皇你也吃一点。”李承乾将手中的猪肘递给了李世民。
“嗯,承乾有孝心了。”李世民微笑点头。
“父皇,父皇......青雀的也给你。”李泰将一个啃的差不多的猪骨头递给了李世民,上面零星飘着一两块肉,很是凄惨。
李世民没有接过猪肉,看到两个皇子的“孝顺”,顿时大感心情舒畅。
可还没等他舒畅多久,旁边的李渊瞅了一眼李世民,淡淡说道:“原来是世民啊,某还备了一份乳猪,待会自己烤了吃。”
说完之后,太上皇也不顾李世民微微抽搐的嘴角,继续大快朵颐,享受美食的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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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走水(跪求首订)
李世民有些气恼,但也不发作,从李承乾的食盘中掐取了一些肉沫,含在嘴里咀嚼了一会,说道:“这烤乳猪的味道还真的不错。”
说到此,他话题一转,看着太上皇矫健的吃法,脸皮一抽,问道:“父皇,儿臣听皇后说你的身体最近不大行,可是......看着也不像啊。”
“咳咳......额,是吗?”李渊差点被噎住,他身体一向蛮好的,怎么会误以为呢?
但是在李世民面前绝对要装一个垂暮老人。
“世民,哎......”李渊抬头仰望蓝天,眼角含着一颗若隐若现的泪花,佝偻着背部,叹道:“某的时日.....确实不多了,每次睡醒都像是与噩梦的挣扎,有时候某会想,这个世界离开了某,会是什么样子?
趁着某现在还能吃动,也只能多吃一点,愿离去的时候,能安心做一个饱死鬼,也不愿做一个饿死鬼。”
说罢,太上皇含着泪水,抓着猪肘啃着......
看到太上皇如此模样,李世民的那颗凌厉的心也再次柔化了,太上皇越吃,他心底也越是伤心。
父皇老了,即使牙口不好,也执意要吃烤乳猪,就为了能死后做一个饱死鬼。
“父皇你还够不够,儿臣为你亲自烤。”李世民沉沉吸了一口气,说道。
“皇爷爷.....”几个孙子孙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忍着眼泪没有哭泣。
这些皇子皇孙自然是不肯信的,但看着太上皇拼命的解释,也不好老保持看遗像的眼神,只能偷偷留着眼泪,吃着烧烤......
“啃......还是不啃?”李渊拿着大猪蹄子,咽着口水,实在无法看眼前一大帮子人看待遗像的感觉。
他连忙摆摆手,说道:“某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你们吃你们自己的吧。”
“皇爷爷,父皇......”他们更伤心了。
“靠!又解释不清了。”李渊心里想骂娘,他装个垂暮老人容易吗?
太上皇没法子只能和皇子皇孙解释半天,说他一时半会还走不了,还想活个地久天长。
接下来李世民果然亲自动手为太上皇烤乳猪,只不过和太上皇烤的手法不同,李世民的就比较粗暴了,直接刷了一层油,就架在火堆上烤。
“这火太小了,不够大啊。”李世民皱眉道。
他这种暴力烤乳猪法子,必须依靠旺盛的火力。可是眼下的果木堆火力太小,更像是烘烤,而不是烧烤。
“加柴!扇风!”李世民吩咐道。
得到命令的宦官立刻卖力的用扇子大力的扇了起来,不一会,火堆就燃烧起旺盛的火力。
片刻钟头过后,李世民从火堆中拿出烤乳猪,从腰间拿出短刀,细心的割着猪肉。
“父皇,这是儿臣烤的猪肉,你且尝尝。”
看着眼前又柴又硬的乳猪,李渊心里大感好食材被猪糟蹋了,但也不好拒绝,接过肉块就尝了起来,只不过没过多久,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瞅见远处的火花。
火花?应该是刚才的火堆吧......
好像......不是。
“世民......似乎......走水了。”李渊咽下干硬的肉块,吃惊道。
“走水了?哪个不知好歹的在大白天纵火。”李世民脸色微怒。
“父皇好像是你刚才扇风的时候,有火星落到了桃园中。”李解释道。
“胡说!怎么可能,某怎么是那种人。”李世民竭力否认,然后一瞪身边的内侍,低喝道:“还不赶紧叫人来救火,这可是好不容易栽种的桃园啊,禁苑就这点家当可不能毁于一旦......”
禁苑里树木品种繁多,桃园仅是其中之一,而树木相连,若引起大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内侍连忙领命,一部分人去取水,另一部分人负责叫人,分工有序。
不过越救火势越大,他们浇的水根本比不上火势蔓延的速度。
太上皇以及皇孙也早就逃离了原地,异常的狼狈,他脸皮一抽,喊道:“这火是救不了了,快划隔离带,防止火势蔓延到宫室。”
古人的建筑大多是土木结构,而宫室基本都是用木材建造的。若是不早点采取防范措施,那么烧了整个长安城都不是不可能。
李世民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至于隔离带,这东西并不难以理解,若论这天底下最会防火的,还是属于皇宫,只不过皇宫是木质结构,实在难以防范。
才有了这场火灾。
只是让李世民懊恼的是简单的烤猪就将把禁苑毁了,禁苑里面可是从隋朝到现在里面收罗了不知多少名贵品种,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帛.......才能再次修建一个一模一样的禁苑。
可当李世民才刚下划分防火隔离带的命令,就听宫人急忙过来禀告道:“陛下,陛下,皇后娘娘被困在了牡丹园,王公公已经派遣内侍赶进去救援了。”
“什么?观音婢也被困住了。”李世民顿时懊悔不已,连忙问道:“皇后在哪里,朕前去救她,雉奴和城阳在她身边吗?”
可是当他走了一段路之后,又有宫人禀告道:“皇后娘娘和两名皇子已经被救了出来,在紫宸宫,只不过陷入了昏迷。”
“没事就好。”李世民松了口气,连忙对宫人喊道:“赶紧请太医前去医治,不行,朕也要前去看看。”
听到长孙皇后这个儿媳妇受伤,太上皇自然也跟着李世民前去紫宸宫,只不过让他疑惑的是,这场火,是巧合,还是其他?
他可不太相信火星导致了一场大火......
随着日落黄昏,长安的天突然被火光照的通亮,在长安的无数百姓也看到了皇宫里的泼天火灾。
“皇宫起火了?怎么回事?”
“难道是天降灾罚?”
“当今圣上穷兵黔武,贞观元年有旱灾,贞观二年有涝灾......今日皇宫有遭逢走水,必定是皇帝不休德行。”
一时间,长安内外风激云荡,众说纷纭。
而在皇宫,随着隔离带的建成,火势也渐渐萎缩,只是禁苑的树木实在太多,这场火势持久不散。
令人值得可喜的是,长孙皇后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在火场被呛到昏迷了,在吃了几服药之后,身体渐渐好转。
第五十一章:怀疑(求首订啊!!!)
夜黑如墨,明月高悬。
席卷皇宫的大火终于渐渐停歇,但是身处皇宫依旧能闻到那股焦炭味,异常的刺鼻,以往整齐干净的皇宫,像是被横戳竖戳弄了几道刀疤,行道和屋檐上的砖瓦也落上了一层灰烬。
紫宸宫,今夜整个皇宫无人入眠。
“启禀陛下,此次火灾延绵数里,禁苑里面的花卉树木皆烧毁殆尽,而在南面的延禧宫还有福禄宫等皆有烧损,在禁苑杏园发现了一名烧死的宦官和一名宫女,虽容貌已毁,但根据花名册查找,却是知道了两名死者。
宦官周喜,五十八岁,苏州人,膝下无子,孤苦伶仃,别无亲人,生前在燕惠妃那里当值班太监,无品级。
宫女郑金兰,三十二岁,宜州人,家里有双亲和一弟一妹,生前在吴嫔那里做侍女,也无品级。
根据仵作尸检,死前两人似是厮打,周喜咽喉插着一根银簪,而银簪就是郑金兰的头饰。
至于郑金兰五指弯曲,在指缝有泥土的痕迹,右腿骨有裂纹,疑似生前遭遇重击......”王振道。
“这两人与这场火灾可有干系?”李世民脸色阴沉,难看的可怕。
“根据火灾形式,可以看出是多处共同着火,此案是有人纵火,至于是何人纵火......刑部正在搜集证据,相信再过数日必有结果。”王振道。
“果然是有人纵火,某就说在桃园吃个烤肉怎么可能引起火灾,而且到了这么大的场面。”李渊顿时心里释然,原来是有人纵火啊。
可是又有谁会纵火?
当时禁苑桃园的位置并不偏远,而且他们几人看见火势撤退很是容易,明显不是针对他们这两个皇帝的。
此次受伤的人只有长孙皇后,当时城阳和李治这两个孩子还在长孙无垢的身边。
“纵火定然有缘由,而此次唯有皇后受伤,很有可能,是有人设计致皇后于死地。”李渊将分析的结果说了出来。
“为何是针对观音婢?”李世民疑惑道。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理由,但是实在太过荒诞。长孙皇后在后宫的威望甚高,很难想象会有人谋害长孙皇后。
而谋害皇后的原因又是什么?
皇后之位?
“父皇,那死的宦官宫女一个是吴嫔手下的,另一个是燕惠妃手下的,而燕惠妃膝下并无皇子,只有一个公主,至于吴嫔,此人是谁?”
李世民转头问向王振,上的女人实在太多了,他也难分清哪些不得宠的妃子。
王振翻了一下案宗,读道:“贞观三年九月十三日夜,帝临幸吴姓宫女,三刻而散......兴封为下嫔。”
“就只有这一次?”李世民扶额。
“你还想几次?”太上皇暗中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谋害皇后此事非同小可,必有所求。燕惠妃和吴嫔虽看似不可能,但是或许是皇后与两人中的一个怀有旧怨,又恰好听闻皇后游于杏园,因此纵火谋害......”
“来人,将燕惠妃和吴嫔收押天牢,听候发落。”李世民喝道。
不管这两人到底有没有意图谋害皇后,但既然牵扯到了这件案子,那么除非证明她们是清白的,否则......定斩不误!
他虽然是个拔吊无情的人,但也要分谁。
站在大殿两侧的金吾卫立马打开殿门冲了出去,片刻钟头后,宫外传来哭喊打闹的声音,以及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听到燕惠妃的求饶声,李世民心里有些不忍,但最后叹了口气,揉着脑门,说道:“长孙无忌是刑部尚书,此次又涉及皇后,就由他全权负责,定要查出凶手是谁?朕要灭他三族!”
按照常理来说,长孙皇后是长孙无忌的妹妹,属于亲属,而一般官员处理案件涉及亲属,会特意避开。
但李世民却不想长孙无忌避开,长孙无忌的手段,他这个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处理定会尽心尽责。
因为......牵扯到了皇家,那是宁肯错杀也不愿放过一人!
清白与冤屈在权势面前不值得一提。
“既然世民你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某也就不留在这里了,就先回医学院了。”李渊对着李世民告别道。
皇宫遭遇火灾,哪里有在弄竹阁住的舒服。
另外......李渊心里还有一个猜测,需要前去验证。
李世民颔首点头,如今皇宫破落不堪,到处都是灰尘,他也不好强留太上皇。
几炷香的时间,太上皇便乘着马车出了朱雀门,先是沿着朱雀大街走了半天,然后在务本坊旁向右一拐,到了另外的一个小巷,半天之后到了小巷的末尾。
小巷的尽头是一处略显幽静的府邸。
“这就是萧皇后在兴庆坊的居住的房间?”李渊仔细打量道。
眼前的府邸又小又破,府门也是异常破旧,涂染的褐漆干裂脱皮,露出了里面的木材,放在门前的石阶也是长满了青苔......
“萧皇后怎么也说曾经是一国之母......某记得让你们找好一点的院子给她。”李渊问道。
苏猛站在旁边,拱了拱手,回答道:“回道君,我们找的府邸在四大坊的上佳位子,可是萧皇后执意要搬进这里,说这是她当年在长安居住的地方。”
李渊皱眉,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只不过让他没想明白的是,为什么萧皇后不前去投靠他的哥哥萧?
怎么说萧也是一国重臣,大唐宰相。
他摇了摇头,开始扣门。
咚!咚!咚!
“难道没有人?”李渊敲了一会,眉宇微皱,看向苏猛,低声说道:“撞门,某要亲自看看萧皇后怎么回事?”
苏猛点头,叫了几个禁卫,只听佟的一下,府门应声而倒。
不到片刻,府邸里屋亮起了烛光。
太上皇叫了几个禁卫悄悄的围了上去,而他也用力推了推门,没曾想门并没有锁,一推便进去了。
“太上皇,不知你来我府中有何贵干?莫非前些日子是故意拒绝本宫,今日过来想一亲芳泽,夜下偷欢?”
烛光忽明忽暗,照亮了萧皇后的脸眸,她未施颜色,脸色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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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难道是嫁祸?(求首订!!!)
“不错,月下孤单难耐,所以某才来寻找萧皇后一解相思之苦。”李渊也“不甘示弱”,眼睛看向屋内,屋内家具颇为简陋,倒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他挥了挥手,让苏猛带着禁卫在门口等他。
等苏猛关门走远之后,李渊才紧紧盯着萧皇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开口道:“今天皇宫的禁苑着火了,火势很大,整个长安都看见了,不知......萧皇后你怎么看?”
“火势大不大又与我有什么关系?”萧美娘微微一笑,玉臂勾住太上皇的脖颈,吐气如兰,轻声道:“难道是太上皇您老人家的宫室也被烧毁了,没地方住所以找妾身,果然.......你心底是爱着妾身的。”
她葱白的指尖轻轻划过太上皇的胸膛。
李渊面色一紧,连忙闪到一旁,心里暗道:“果然老娘们就是比较难对付,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在诱惑某。
她到底是想要呢?还是不想要呢?”
要是换上以前的李渊,或许还真的不在意萧皇后的年纪,但是现在的太上皇,心里还是真的难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这种感觉,就类似西门无恨对你抛着媚眼......
尽管可观一看,但是心里还是难免恶心。
不过幸好萧美娘长的还是不错的,要不然太上皇早就上去扇巴掌了。
“今日火灾死了两个人,一个太监,一个宫女,而太监则是......苏州的,某记得萧皇后似乎也是江南的,不知道苏州到底是一个什么景色?”李渊试探道。
只不过萧美娘似乎毫无所动,抿着嘴唇,回想道:“苏州?我流落边塞二十多年,江南到底如何烟景,倒是忘了一干二净,只记得有小桥流水,也有那陌上人家等等。
这都是些许往事,不值一提,莫非......太上皇是怀疑我是幕后主使?”
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太上皇,吃惊道:“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指挥动宫里的人?再说纵火又对本宫有什么好处?是能吃还是能穿?”
“真的吗?”李渊微皱眉宇,脚步轻移到床铺旁,一屁股坐下,然后暗中用手摸了摸被窝里面的温度。
“温的?”李渊顿时讶然。
难道他猜测错了,可是那个叫周喜的太监,年龄和家乡都比较和萧皇后贴合,莫非是......有人故意误导?
不过他还准备再试探一次。
“萧皇后,此次火灾除了那两个宫人被烧死,同时也烧伤了皇后,皇后现在还在昏迷没有醒来。
而想要皇后走的人除了你......某实在想不到能有谁。”
太上皇冷冷哼了一口气,面色转冷,看向萧美娘,说道:“皇后一走,那么后宫之主必然空缺,而恪儿......恰恰就失在不是嫡子这一条件上,某很难不怀疑你的动机。”
“难道......皇帝陛下还能要了我这个糟老婆子吗?”萧美娘轻蔑的一笑,坐在梳妆台上有序不乱的梳着青丝,缓缓说道:“既然吴王殿下不认我这个荡妇,我又何必倒贴上去?再说继承皇位那是你们家的事情,又不关我的事情。”
“果真?”李渊脸色顿时一松,开口道:”萧皇后你早说就行了,某又不是不信,只要恪儿能继承皇位,咱们的目标都能实现,某报复李世民,你看到带着隋朝血脉的子孙登基为帝,也算是能放下心......”
接下来太上皇便于萧皇后有一头没一头聊着寻常的琐事,似乎对之前的不欢快完成抛之脑后。
“告辞”李渊微微欠身,含着笑意。
直到他看到萧皇后重新合上了里屋的屋门后,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带着禁卫走到宅邸门前的小巷,对着苏猛吩咐道:“派几个人监视萧皇后,看她最近都见些什么人......对了,还有萧,他也需要监视......”
太上皇心乱如麻,疑点实在太多太多。
咋一看萧皇后与此案的牵扯最大,可是......仔细想想,却毫无“动机”。
当然这动机是相对于李世民等朝臣来说的,他们不会注意到萧皇后,那只是一个亡国的可怜人罢了。
但在太上皇看来,或许还真的有关。
可......按照常识来说,第一个推测凶手的人往往不是,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嫁祸。
“如果当真是萧皇后,哪怕她是李恪的外婆,某也让她提前一步下黄泉。”李渊坐在马车中,心里暗忖道。
他虽然并不喜欢李世民这个儿子,但是长孙无垢这个儿媳妇很看上眼。
额......
只是钦佩,没有半分扒灰的想法。
毕竟太上皇和李世民的关系全靠长孙皇后缓和,还有长孙皇后时时刻刻都关心着太上皇,很是孝顺,又能劝谏李世民,还贤淑.......
楷模之中的楷模。
.......
次日中午,赵国公府。
主厅。
“见过父亲。”长孙冲脸色有些苍白,面色儒雅,穿着一袭白袍,对着长孙无忌拱手道。
长孙无忌饮了杯茶,看着长孙冲现在的模样很是赞赏,微笑道:“为父看到你现在的表现,心里很是高兴。长乐他有眼不识金镶玉,经历了这一次打击,你能重新站起来,当真是我长孙家的麒麟儿。”
勉励了几句后,长孙无忌接着说道:“昨夜皇宫走水,事情殊异,已经查明是有人故意纵火,你的姑姑皇后,也在这场火灾中受了伤,幸好并无大碍,烧死的一男一女两名宫人是搏斗而死,这是案宗,你且看看......”
“父亲,冲儿不过是一介庶民,如何能看衙门的案宗。”长孙冲微微摇头,拒绝道。
“若是其他人,是断看不了半分的,但是你不同,虽然不是天家夫婿,但也是皇亲国戚,圣上心里也暗中亏欠于你。
而此事......是你立功的机会,到时候为父就上奏征辟你,另外......为父从魏王那里打探到太上皇似乎大限将近,现在食之乏味,行有颠簸...过个一年半载,为父就会请奏陛下将医学院的院长之位由你接替!”
提及退婚一事,长孙冲狠狠掐着手指,这是奇耻大辱,但听到太上皇大限将至,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冷哼道:“婚约一事,太上皇插手甚多。但他毕竟是太上皇,我们动不了他,可是我们......慢慢熬,直到熬死他!”
长孙冲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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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丰州(一)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归楚。
这是院长......哦,不,太上皇,他在我入学的时候教给我们的。”长孙冲阴笑道。
他要做就做那勾践,纵然太上皇在婚约上参合的并不多,但......偏执的人总是会痛恨一切所有不利他们的人或事。
很不幸,长孙冲也认为他是偏执的人。
偏执的人才会成功,换个词,它叫忍耐,叫耐心,叫......成功者必备的闪光点。
“金莲,不知道我梦中的那个金莲会是谁?”长孙冲心里暗忖道。
“咳咳。”长孙无忌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长孙冲,捋着胡子,慢悠悠说道:“大郎,你是家里的长子,今后为父的爵位将由你继承,现在看到你这么成熟......为父很是欣慰啊。”
“多谢父亲夸奖。”长孙冲点了点头,接过之前的案宗细心翻看了起来,过了两刻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此案线索关键在于死去的两名宫人,死者郑金兰三十二岁,在吴嫔那里当差,根据其他人录的口供,郑金兰与吴嫔关系并不密切,在宫中结交的朋友也少之又少,根据这些朋友供词,郑金兰为人节俭,那支银簪价值不菲,他们也从未见她佩戴过。
此是疑点之一,郑金兰的银簪从何而来?又为何与宦官周喜发生争执,又为何刺进周喜的咽喉,致其死亡。
疑点之二,两人发现是在宫室之中,而郑金兰的手指缝里却有泥土,是被殴打时抓地,还是......
至于宦官周喜,五十八岁,个子矮小,按理说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将郑金兰的右腿骨打折,致其生出裂纹。
所以,父亲我以为,杀害郑金兰的另有其人,而恰好宦官周喜做了替死鬼。”
说到此,长孙冲顿了顿声,仔细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假如这个郑金兰是禁苑纵火案的参与者之一,对方许给金银作为诱饵,然后因为事情败露需要杀人灭口,但是恰好被此时路过的宦官周喜看到,于是......凶手故意布下两人自相残杀的场景。”
“那么这个凶手是谁?”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皱眉道。
“凶手?需要从那支银簪入手查探,看这支银簪到底是谁的?”长孙冲道。
......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丰州,背靠并州,东临辽东,地处偏僻,城小民困,恰好位于蒙古草原与中原的交界线。
从远方望去,丰州就像是辽阔草原上一颗晦暗不明的土疙瘩。
“这儿就是丰州,可真够荒僻的。”吴王李恪嘴角抽搐了几分,骑着白马在又窄又浅的护城河停了下来,前面的丰州城根个土丘似的,仿佛在断壁残垣上随意刻画了几个大字丰州城。
他不难想象,若是突厥攻打此城的时候,只需扔下几匹瘦弱老马就足以堵上护城河,只需用撞木在城门随意撞几下,那扇斑驳的城门就会先倒下。
古代的城墙大多是夯土墙,只有大城例如长安、洛阳、金陵、扬州这样的才有资格在城墙外面裹上一层青砖,类似夹心饼干。到了明代的时候,城墙才大量使用砖石结构。对比西安的唐城墙遗址和明城墙就可见一般。
“殿下,丰州在二三十年之前,也就是前朝的时候,这里还算繁华,成为突厥和中原交易之地,但是自从突厥年年南下打草谷,所以.....”卫子扬捏紧了掌心。
“这里的城墙必须要重建,而且贸易也需要恢复,不然孤寝食难安啊。”李恪道。
丰州城的地缘位置很复杂,处于诸胡交杂的地方,战争频发,若是没有战事还罢,但要是有战事,不难想象,处在此地多么危险......
他正说着,旁边悠悠走过来一匹老马,坐着一寒酸士人,拿着书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说道:“殿下,吾等刚测量了城墙的影子,再利用勾股定理,计算出了此城墙高约一丈四尺,宽约一丈。而有记载的攻城利器莫过于车,车抛石最高可有......”
寒酸士子说着,又将书翻了一页,“在城南五里处有稀薄的铁矿,可开采铁矿并且就地设置砖厂,青砖难烧,但是在医学院书籍记载有一种红砖,虽性能略有不如,但胜在烧制条件少,按照计算......大约有半月可建成,花费钱财约四万三千六百贯,以及粮三万石......
.....”
寒酸士子将丰州城如何改造,如何重建,百姓服徭役需要几日,花费的钱财需要几何等等通通都计算了出来,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恪听完叹服道:“孤现在始知皇爷爷之苦心,有汝等之才何须大事不成,公有萧何之才!”
他敬佩的拱手道。
整个大唐能挑出这样的能臣干吏也不过渺渺几人,但是在医学院却是成批出现。比如《周髀算经》记载了商高最早提出了勾股定理,但是学会学懂的能有几个人,能像这些医学院学生用三角形相似定理计算出城高的恐怕大唐也找不出几个?
马周听闻后,哈哈一笑,扶着胡须,驱着胯下骏马向前一步,那贫寒士子拱手叫了句先生。
“吴王殿下,医学院学生之苦可不是你能想象的,三天一小考,七天一大考,尤其院长最重视算术,他说算术是所有学科的基础,算术不精,那么当官为吏恐怕也是一个糊涂官,所以医学院学生普遍精于算术,尤其是这些理工科分类的......”
听到理工科,李恪轻轻点了点头,太上皇和他说过医学院分科的事情,但也没想到这些医学院学生这么逆天。
“汉之高祖有三杰,孤亦有汝等之助,马长史善于谋划,可决胜千里之外,薛兄弟武韬阴符用以娴熟,带兵打将孤不如矣,医学院诸位学生粮马调度、管辖内务吾等又比之不如,得此三杰,则天下可去矣!”
医学院的学生是肯定不如萧何厉害的,可是一个不行,有两个,有三个,有几十人,这些干吏足以将丰州上上下下管的整整齐齐。
第五十四章:丰州(二)
生长在皇家的皇子天生就是政治家,刷了一波忠心值后,在众人感激涕零,难遇知音的眼光下,吴王李恪骑马走进了丰州城。
丰州城城小民困,与现在的国际化大都市长安肯定没法比,但是令李恪糟心的是丰州城内汉风并不浓郁,多的是突厥人、铁勒人、高句丽人,各种语言交杂齐飞,如同苍蝇乱舞。
“这里本来居住的大多是中原汉人,但武德三年突厥人屠城,导致丰州一度成了鬼城,后来其他异族也迁入了丰州......”卫子扬在旁解释道。
在中国历史上有夏人、周人、秦人等等的各种的称呼,但由于汉朝统治时间久,再加上大一统王朝的凝聚力,往往用汉人代指汉朝区域的人,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汉族。
当然这种汉人所指的范围也变化较多,但大抵也是血统和文化一同算的。比如北魏、辽金等学习中原文化,一度成为正统,而北宋灭后,按史学界大多观点,南宋只是国,而金是正统,但仍有争论,毕竟南宋是汉人衣冠,是华夏正统......
过了片刻钟头,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丰州都督府。
不出所料,丰州都督府异常的破旧,三进的宅邸,位于丰州中心。
而在丰州都督府门前,则站立着众多的丰州官员。
“臣吴德化拜见吴王殿下。”丰州刺史吴德化微微欠身,开口道。
“臣等参见殿下!”丰州官员齐声道。
吴王李恪微微颔首,和吴德化谈乱了一会,就让他先行退下。
“既然吴王身体不适,那臣就不先打扰了,今晚吾等布下接风宴,还请殿下赏光。”
吴德化丢下这句话,就和丰州官员离开了。
待丰州官员走远后,马周下了骏马和李恪一同走进了都督府的大厅,边走边说道:“户部记载,武德三年科查丰州人口,大约是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三户,我朝三万户以上为上州,两万户以上为中州,两万户以下为下州,而长安的赤县也有一万多户,丰州辖地虽大,但也就和关中一县相差不远。
所以这都督府破旧,臣早有猜测。”
马周摸了摸大厅红柱上的尘土,呵呵一笑。
李恪微微一笑,坐在正中,看着马周说道:“老师何须避重就轻,两天前就通知了孤即将到丰州,可是这些丰州官员却只停在了都督府门口,不说三里相迎,至少也要在城门等候,如此才符合官场惯例。”
小明月新沏了一杯茶给马周和李恪满上。
李恪饮了杯茶,再次开口道:“丰州有刺史一名,别驾一名,长史一名,唯独缺了司马,据说......丰州这个司马的位置可是很久没有人做了,而吏部也并没有派人补缺。”
唐随隋制,州设刺史一名,上佐有长史、司马、别驾。
“按照规章制度来说,丰州为下州,上佐并不全置,可有缺漏。但是武德八年时,丰州可是中州,而中州缺漏上佐,一般吏部早早就安排了下去,毕竟......上佐可是品高俸厚,多为宗室所领的闲职,那些宗室哪个不跟闻了腥味的猫似的,直接扑上去,但是......直到现在孤查了吏部案宗,也没有发现有公文命令宗室领这份闲职。
有时候越是寻常,越不寻常......”李恪郑重道。
“江州司马青衫湿”,白居易在诗词中写他身为江州司马,就是类似这种领的闲职,下州品级并不高,从五品,但是上州可是从四品,要知道唐朝的宰相也才二品官,三品就挤入了朝廷的核心班子。
别看白居易很惨被贬为江州司马,但是......说是贬,但品级也没变化多少,就是从中枢赶到了江州“鸟不拉屎”的地方。
宗室一般都会遥领这些州上佐的官职,毕竟这是一份收入不是。
“确实。”马周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他示意让两列从王府带来的禁卫查探四周,防止隔墙有耳,这才说道:“州司马一职大多掌管一州军务,然而丰州种种疑云,官员又以刺史马首是瞻,按理说,丰州为殿下封国,与朝廷共治......
丰州官员即使不巴结殿下,也不会与刺史走的太近,防止引火烧身。当官的向来政绩不是第一位,而是站队......刺史与殿下相比有如荧光和皓月之差别,但是飞蛾却不劳心废力飞向明月,反倒被烛火焚烧,只有一个可能……
这烛火,有吸引他们的地方,让他们觉得......纵然飞蛾扑火,也有利可图!”
“还请老师教孤,恪......如何自处?如何在丰州迅速打开局面?”李恪起身一拜道。
吴王李恪时刻谨记着他父皇尝尝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比起眼前的马周来说,他稚嫩的如同三岁幼童,幼童想要抱金行于闹市而安然无恙,那是后面有大人威慑。
马周,就是他人生前行的第一颗明灯。
马周微微一笑,浅饮茶水,开口道:“一个字,等!”
“等?”李恪皱眉。
马周起身踱了几步,目光深远,正声道:“有句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现在就是外来的那只强龙,而强龙无需摆尾,只需用他高大的身体去威慑这些蛇鼠,那么蛇鼠就已经难以自持,四处奔散。
可若是强龙急于出手,那么蛇鼠就会拧成一股绳,让我们无处下爪。”
说到此,马周叹了口气,说道:“殿下,记着,这天下的官从来就没有齐心的......院长曾经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
书读多了,心思便也多了,曾经奉为圭臬的东西在他们心里慢慢的就会变成狗屎一样,一文不值!而市井屠狗辈,一辈子被耳提面命的就是那一句话,忠孝两个字!”
“那......老师呢?”李恪疑问道。
“我?”马周一笑,转身目光看向远方,露出一缕精芒,慢慢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的人求的是利,有的是求的是名。
而我马周,求的是名利!
不仅要活,更要光彩的活下去!”
他耳边悠悠,又回想起几年前稚嫩的话语: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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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走水案(一)
在长安的太上皇并不知道丰州的吴王李恪将会遭到这么大的危机,而在长安皇宫走水的事件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天,但提及此事,长安百姓还是津津乐道,当日的火有多么大,有多么壮观,照亮了整个长安城......
四天的时间,刑部的调查也渐渐走上正轨,他们查探到那支郑金兰的银簪是东西刘记金银铺打造的,因为每一个金银首饰都会有金铺留下的标识。而这支银簪的款式,刘记金银铺又给出解释:是燕惠妃在贞观二年十二月十四日打造的。
案情扑朔迷离,种种证据指向了四妃之一的燕惠妃。
“可是......凶手到底又是谁?按照令郎的想法,郑金兰的右腿骨有裂纹,指甲缝里有泥土,而她又是在宫室死的。
那么死者郑金兰因为被人在禁苑花园杀人灭口,因此在垂死之际奋力挣扎,指甲扣地,由此可以解释指甲缝有泥土这一件事情,而右腿骨有裂纹可以推测杀人灭口的人必然是个长相魁梧之人,之后再制造无辜宦官周喜与郑金兰自相残杀。
看似一切可以说得通,但是赵国公......幕后凶手那个长相魁梧的人是谁?还有.....银簪是燕惠妃的,怎么会流落到郑金兰手中?”
紫宸宫中,太上皇看着长孙无忌轻蔑一笑。
太上皇虽然自认为不是推案高手,但是在前世怎么也看过少年包青天和名侦探柯南等等悬疑作品,提出符合情理的多种推测轻而易举。
古代除了宋慈那种专业人士之外,基本都与这样的东西毫无接触,而科考也是考他们如何判案,而不是如何分析。
“既然太上皇另有思量,不如说出来让微臣......长长见识!”长孙无忌有恃无恐,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无权的太上皇怎能比得上他一国宰辅。
另外,皇帝陛下对他的宠信和信任可比太上皇多得多......
“或许是郑金兰偷了燕惠妃的银簪,意外被周喜发现,两人纠缠之后都死了,至于指缝泥土,他们从花园纠缠到了宫室不行吗?至于右腿骨的裂纹,很简单,或许是宫室被焚烧的时候碰巧梁柱掉了下来,压在了她的腿上......”李渊道。
他心里冷哼一句:“想立功,门都没有!”
长孙无忌现在备受李世民宠信,再过几年立凌烟阁的时候,长孙无忌就会以凌烟阁第一功臣入驻。
凌烟阁的排名虽与功绩有关,但更多的还是与李世民的亲近关系。
长孙无忌早与他李渊势同水火,若是在让他顺利的立功,太上皇真的就不用活了。
“这是胡搅蛮缠,刑部调查了三天才推断了出来,太上皇,还请您.....稳重些!”长孙无忌冷言道。
“无妨,辅机,父皇说的也没错,不排除这种可能。”李世民打了个哈哈,圆场道。
“是啊,兄长,妹妹也认为有这种可能。”长孙无垢从门口走进来,面色有些苍白,虽然喝了太医开的几副汤药,有些好转,但是她本身就患有气疾,又大量吸入了浓烟,所以还是很虚弱。
李世民有些怜惜的看着长孙无垢,扶着她坐下了,然后面色严肃道:“刑部调查不力,理应该罚,但......念在此案太过困难,就先不进行处罚,不过朕限你们五日之内被然要出结果,不然......”
他脸色一狠,盯着在场的刑部官员,低喝道:“全部停俸降职,所有牵连此案的人员,夷三族!这笔账要算到你们这些办事不利的家伙身上。”
贞观年间,轻徭薄赋,每到秋后问斩他都要再三询问是否有不得不杀的原因,官员必须询问他三次,才能决定是否要处斩。
成康之治,天下安宁,行措四十余年不用。而贞观之治更盛矣!
但是此案涉及皇家,险些害了长孙无垢,那么他李世民也不是泥捏的,既然不能判定谁是凶手,那么杜绝危险的办法只有一个全部杀光,牵扯此案的人全部杀个干净,杀的后宫安宁,杀的让他的皇后,他的观音婢,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
这是他作为丈夫,作为皇帝的职责。
爱民如子,但也只是如而已,谁会在乎屁民的感受,尤其当有了威胁当权者的可能是,他会好不忧虑的摧毁,因为爱本就是一个伪命词。
“三族.....”李渊默然不语,古代刑罚最过不人性的就是这点了,当权者为了竖立绝对的威望,绝对的权利,让造反者有后顾之忧,所以就是一个杀字!
与将女子充入教坊司成为娼妓并无区别。
而他要改变的就是这些糟粕。
案件必须调查清楚,不然三族动辄牵扯上百人,甚至有上千人的人头将会落地,成为亡魂。
“某以为,此案仅靠刑部一门太过勉强,还需要派遣大理寺共同调查,而大理寺的职司就是掌刑狱案件审理......”李渊道。
大理寺相当于后世的最高人民法院,不过和法院不同的是,他还有一部分派出所的权力,但是这权力往往被刑部所替代。
所以,太上皇提出由大理寺共同调查的意见毫无奇怪之处。
李世民皱眉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两个部门相互督促,也能相互监察。
“辅机,就按照太上皇旨意,此案由刑部与大理寺共同调查,朕要五日之内就要出结果,五日过后还不能出的话......休怪朕无情!”
长孙无忌无奈,只能俯身领旨,不过他的心里充满着憋屈,暗骂道:“老家伙,你再得逞,反正也没几天好日子能活了,我要亲眼看着你入皇陵,盖上最后一捧土!”
等刑部官员离去之后,长孙无垢轻轻咳嗽了几声,柔声道:“陛下,夷三族有些过了,贞观三年努力的刑罚将毁于一旦啊。”
“观音婢你没事吧。”李世民冷冽的眸子里露出柔光,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朕也不想这样......可是这世间本就是这般无情,刀并不掌握在朕的手上,而朕所能做的,就是在刀尖即将来的那一刻,用手扭转过去对准挥刀者,尽管掌心留下...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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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走水案(二)
“咳咳......咳咳......”李渊出生提醒道。
要不要这样?
你爹我还在这里,就在秀恩爱?
李世民听到太上皇的咳嗽声,顿时就有些尴尬,将握着长孙皇后的手收了回来。
他沉语道:“是儿臣失礼了,不过......后宫若是不得安宁,儿臣和父皇你睡觉也不安稳,今天可能是皇后遭殃,明天就有可能是儿臣,是父皇,是太子,是皇子皇孙。
儿臣这么做,也是没办法。”
李世民无奈的摇了摇头。
太上皇接下来和李世民商讨了半天的走水案疑点,当然大多答非所问。有些事,是不能说的明明白白的。
......
走水案疑点重重,李渊虽然自喻为侦探高手,但是古代的刑侦还会要靠真正的高手去办。
因此,他决定向李世民推荐万年县县丞狄知逊。
狄知逊是不是绝顶的刑侦高手,太上皇并不清楚,但是他曾经打听过长安城有没有叫狄仁杰的孩子,最后一打听还真的有,他爹就是倒霉孩子狄知逊......
孩子这么厉害,做老爹的当个县丞,应该也有几分本事......再说对太上皇来说,狄知逊擅长不擅长刑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分长孙无忌的权,在走水案不让刑部管的太多......
不然太上皇何必让大理寺插手进来?更重要的一点是太上皇要亲眼看到真正的幕后主使!
长孙皇后......不仅是李世民想要保护,他李渊也想要保护这一千古贤后,孝顺的好儿媳,能够劝谏的好女人......
或许说,李渊和长孙皇后还有他亲近的皇孙生出了亲情的感觉,哪怕并无血缘关系。。。
“道君,到万年县县衙了。”茗烟在马车旁小声提醒道。
万年县位于长安城内,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东边为万年县,西边为长安县,长安周围的其他十几个县以及长安城内的万年县、长安县都归京兆府管理。
俗话说: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万年县和长安县两个县衙在长安城是最为尴尬的政府机构,也只能维护维护治安,当个派出所,施政轮不到他们。
不过这两个畿县的官员品级蛮高的,毕竟也算是京官。
几个激灵的衙役看到有马车停在万年县县衙,后面还有禁军保护,围在马车旁的是宫女和宦官,顿时明白了三分,这是宫里出来了贵人。只不过是哪位娘娘还是皇子?
但是无论是谁,有这么体面的依仗,那肯定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过了片刻,几名衙役簇拥着穿着绿袍的县令和县丞走了出来。
太上皇也就在此时下了马车。
“院......院长。”狄知逊结结巴巴,明显有些吃惊。
当年他年少和周寒争强好胜,最后因为使用不正当手段在西市进行“刷票”、“请水军”,从而被关在大理寺的天牢,最后出来之后,大局已定,他也再无力回天。
但自从这次后,他的心性沉稳了许多,努力学习,用功读书,终于在贞观二年考中了进士,之后再靠他老爹的官场人脉,留在了万年县县衙成了县丞......
而与他竞争的周寒还在外地苦逼的当着县令。
“知逊你不会怪某当日判周寒赢了吧。”李渊下了马车,笑道。
“没有......知逊怎敢记恨院长,院长为知逊恩师,又贵为太上皇,于情于理,知逊...心服口服。”狄知逊咬着嘴唇道。
他并不执着于输赢,而是心理隐隐有一些不甘心。
“县令难道要某站在这儿和你们说话?”李渊没有在与狄知逊攀谈,而是转了个话题。
县令是个中年官员,连连点头,在前引路,边走边说道:“微臣范浩勋,敢问太上皇来万年县县衙所为何事?可有微臣效劳的地方?“
范浩勋心里也如猫挠痒痒,好奇的不行,难道他最近犯了什么事?可是明显不太可能。
当看到太上皇没几个正眼瞧他的时候,心里就明白了三分,太上皇是为了狄知逊而来的,不是为他!
“狄县丞真是好福气,不仅有个好爹,还有个好老师,起点就站在了我的终点.......”他心里暗道。
实话说,身为京畿重地的万年县县令,六品官,着实算是中上层高官了,而且这等县令在皇帝心中也是有位置的。
没过多久,便到了县衙的后宅主厅。
李渊坐在主位上,看着两人,开口道:“知逊,某也就不卖关子了,来此地就是过来找你,想请你帮忙。”
“院长乃是恩师,又是君父,但有吩咐,知逊莫敢不辞。”狄知逊起身拱手道。
“好,果然不愧是某医学院出来的学生。”李渊颔首点头,何事赞赏狄知逊的行为,他顿了顿声,才开始说道:“五日前的皇宫走水案,刑部调查了这么多天依旧没有进展,某与皇帝商量,要大理寺插手此案,而你......是我中意的人选。”
“我?”狄知逊一懵,虽身为万年县丞,但他上任也不过两年,资历尚浅,经验不丰,怎么会选中他?
“少年...某很中意你!”李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此案牵扯重大,若五日查不出幕后主使是谁,按照皇帝的意思,要夷三族,某虽然不同意这样做,可有时......不一定会如我的意,因为某也想......睡得安稳些。”
看似是杀牵扯人员的三族,但是按照太上皇估计,到时候李世民真有可能血洗后宫,彻底清除后宫隐藏的各种势力,到时候死的可不是几百人!
而若没有查到幕后主使,李渊也没有理由阻止。
屠杀这么多人......他可不会看的淡然。
“夷三族?不可能,陛下可是明君,秋后问斩的死刑犯都需要再三询问三遍才能决定处斩,三族这可是几百人乃至上千人。”狄知逊有些不可置信。
在他记忆中的李世民,除了有玄武门之变这个污点之外,几乎堪为完人。
“难道你觉得某这一个太上皇会骗你不成?”李渊有些不满,看到狄知逊噤声不言,才叹道:“皇帝的决定某扭转不了,朝堂的所有人都扭转不了,因为危险不集中于皇帝,而是皇后,有时候在坚强的盾总会有柔软脆弱的地方.....
为了皇后,世民他...可以付上屠杀上千人的污名,或许对做皇帝,一个明君来说蠢得可怜,但是......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皇后就是世民的逆鳞!
知逊,你现在做的不是扭转他的想法,而是尽心尽力调查此案,查出幕后主使!”
狄知逊黯淡的目光顿时明亮了起来,国之兴亡,匹夫有责!
有股责任压在了他的胸口,他朗声一拜道:“狄知逊必查明走水案,不负院长厚爱!”
他对太上皇的不满,顿时随着这一声烟消云散。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第五十七章:走水案(三)
“既然如此,知逊也就不再耽搁,还请院长带知逊前往皇宫看一下禁苑走水后的遗迹还有两名宫人的残骸。”
狄知逊说完之后,转身看向范浩勋,对着范浩勋微微一笑道:“不知范县令可否借吴捕快、刘典史一用。”
“既然太上皇在,本官哪有不从之理,还请......狄县丞定要查明此案,救下无辜百姓。”范浩勋拱手道,既然太上皇已经找来了,他还有什么理由阻止,更何况狄家的官场人脉也不是他能比的。
他心里甚至暗自庆幸,庆幸之前没有和县丞闹得太难看,这次卖一个面子,也能结交一个善缘。
近半个钟头,范浩勋所找的吴捕快和刘典史终于出现在了太上皇的面前。
两人皆是知天命的年纪,穿着皂服,吴捕快更为年轻些,和高大威猛些......
“学生在万年县为官两年有余,虽无勋绩,但也算兢兢业业,而吴捕快和刘典史两人为吏已经近三十年左右,是处理刑讼的老手......”狄知逊在旁解释道。
县丞管理县衙诸多杂事,比如粮马、户籍、征税、缉捕等事,对于刑侦颇有接触,但是若论真正的老江湖,还是属于典史,典史的职责就是稽检狱囚。
所以狄知逊请来这些人,李渊心里也是很认同的。
场景一转,便到了皇宫的禁苑。
因为走水案一事,皇宫加强了警戒,但是因为最近刑部官员和大理寺两方多次进出皇宫,所以对太上皇带着的一行人等并未多行检查,便放入了宫室。
禁苑建筑之多,范围之广远胜于明清时的御花园,所以映入诸人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偌大焦土和灰烬,五日时间过去,宫里的宦官还没有清理干净。
狄知逊走进了禁苑的杏园,也就是长孙皇后曾经昏迷的地方,刑部早就在原地用石灰圈出了人形。
他走了几步,蹲在地上像是检测些什么,时而又回来,指尖捏着一些细粉,微微沉吟说道:“杏园长约三百余步,前面是杏树组成的园子,后面则是宫室,假如按照正常人的思路,看到有浓烟涌进来,坐在宫室胡凳上的皇后第一反应应当是先跑出去,可是她却在与胡凳约十步的地方昏厥,就算是气疾......难道这么容易就昏厥吗?”
他讲手上的细粉递给刘典史,问道:“刘典史,这是我在茶壶壶底发现的一些粉末,经过五日的时间,里面剩余的茶水早已干涸,残余的除了茶叶就是这些粘在边沿的粉末了。”
刘典史闻了一会,又亲自用指头沾了一些放进了嘴里,略微思索了一会,说道:“这是由曼陀罗花制作的蒙汗药,只需拇指大的药量就足以迷倒一个壮汉。”
狄知逊微微一笑,将放在桌上的釉色茶壶拿了起来,解说道:“很多人下药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很聪明,混合在水里就不会被发现,但是除了一点一滴的倒入蒙汗药,否则......倒入粉末时难免会粘在茶壶盖边沿,或者其他,而有些地方就难以触及......”
“难道皇后身边的侍女藏着奸细?”李渊脸色一变,连忙让茗烟前去通知李世民和长孙无垢。
他现在越来越确信,有些本领还真是家传的......估计小时候的狄仁杰也耳濡目染他老爹做县丞时的判断吧。
“奸细或许有,不过学生......有另一个疑惑。”狄知逊脸色沉重。
“什么疑惑?”李渊奇道。
“或许凶手的目标不一定是皇后,因为按照杏园的范围,即使皇后昏厥,但是有侍女扶持,也能逃出升天,按理说.....这样的计策简直错漏百出,想要烧死皇后,凭这些......有些难以置信。”狄知逊道。
“不是皇后还能有谁是他们的目标?”李渊皱着眉头,此次事件,只有皇后一人惨遭毒手,其余的皇室成员都活蹦乱跳。
“还请院长带学生看一看那两个宫人的残骸。”狄知逊紧锁眉头,抿唇道。
“好的,不过这两名宫人的残骸在刑部那里,你和某一同去......”李渊沉吟道。
“不,先去东宫,长孙无忌向来与某不和,他肯定会故意阻碍我等查案。”
太上皇现在的地位虽然十分尊崇,放在外面恐吓恐吓平常人还算可以,真正与长孙无忌正面刚的话,长孙无忌这等秦王府老臣根本不虚他。
所以,太上皇也有他的办法,就是拉着太子李承乾一起去搞事情。
他们两人加在一起,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
没过多久,刑部衙门。
自从封德彝,上一任的刑部尚书死后,太上皇已经很少,不几乎没有踏足过此地。
他还记得封德彝嘴角涌出的乳白色液体......
“太上皇还请留步,停尸房里面污秽甚多,恐误伤太上皇龙体,若是太上皇您有个三长二短,吾等就百口莫辩了......”刑部的一名官吏挡住了太上皇。
“那......既然对院长有所不便,那么下官应当可以进去吧。”狄知逊跨前一步,脸上带着笑容,微微欠身道。
“陛下圣旨,命刑部与大理寺共同查明走水案,你一个......”刑部官吏一顿,他倒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万年县县丞狄知逊,家父狄孝绪。”狄知逊拱手道。
“原来是狄左丞家里的公子。”刑部的官吏立刻恍然大悟,脸上带上了微笑。
狄孝绪可是尚书左丞,妥妥的朝中大员。
“那在下能进吗?”狄知逊试探问道。
“不能。”刑部官吏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容私情。
“院长,看来没办法了,他们不让我们进停尸房。”狄知逊叹道。
“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某强闯了,看谁大过谁?”李渊眼睛眯起,略微不屑道。
他可是太上皇,整个大唐属他最大,他强闯,谁敢治他?
就算惹出了什么事端,皇帝陛下李世民也得慢悠悠的给他擦屁股。
而且凭他的地位,刑部官员有什么权利挡住他,就算到了李世民那里,他也毫不落下风。
“苏猛,派遣禁卫将他们给朕押下来,这个天下是我皇家的,还是你们的?”李渊冷哼道。
可还没等他说完的时候,太子李承乾从后面急忙的赶了过来,对着太上皇抱歉道:“承乾让皇爷爷久等了,若是有谁敢挡皇爷爷,承乾的剑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说罢,他抽出佩戴在腰间的宝剑,指着眼前的官吏,皱眉道:“谁敢阻挡皇爷爷,就先过孤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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