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躁动起来的大鹏
虽然磕磕绊绊，但第一天总算是完成了预定的任务，把第一集的素材拍摄完毕。
谁能想到，不到四分钟的镜头，居然真的拍了一整天？
刘晓茜心疼男朋友心疼的都要哭了，收工之后，也不管大家都在看着，直接拉着男朋友就上了车，直奔两人的爱巢，安慰男朋友去了。至于团建，谁在乎呢？反正她是总经理，她要回家，也没人真的去拦她。
大鹏对于魏枫这种新手导演，实在是提不起什么警惕心来。《丝男士》的大火，直接打开了大鹏心中那扇喜剧大门，眼光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但不要忘了，魏枫的背后，还站着一个陆非凡。
还是那句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别人不清楚，但已经有了一个成功项目的大鹏，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这部《万万没想到》，很可能成为另外一款爆款网剧。甚至基于他的风格，都有可能超过《丝男士》带来的热度。
于是，大鹏开始躁动了。
如果这部网剧，是陆非凡亲自执导，那大鹏没话说。无论是他的眼光也好，对市场精准的把握也好，至今仍是大鹏努力看齐的方向。
但从第一天，大鹏就看出来了，这部剧，根本就是陆非凡为了培养包括魏枫在内的导演以及他两位同学，而专门立的项目。等到魏枫掌握了要领之后，陆非凡大概又要做起他的甩手掌柜了。
要是最后被魏枫给超过了，大鹏觉得自己的导演梦真的就可以提前宣布结束了。连一个新人都比不过，还拍什么大电影？趁早洗洗睡吧！
所以，就在魏枫为了《万万没想到》的拍摄而焦头烂额的时候，大鹏已经想要开始《丝男士》第二季的拍摄了。
正常来讲，一年或者是半年推出一季，是最合理的时间安排。既不会耽误正常的工作安排，也有足够的时间去联系演员的档期以及项目投资的资金。不过自从大鹏有了紧迫感之后，就不想再考虑这些了。
反正目前已经有不少明星想要客串，只不过新的剧本，陆非凡还没说起过。大鹏不确定第二季陆非凡还是和之前那样，有一份剧本的大纲，还是完全交给自己，让自己去找段子。
大鹏佩服陆非凡的几个点里面，如果导演功底排第二的话，那么排第一的一定是编段子的能力。
同样的段子，大鹏写出来，也许只是好笑，但经过陆非凡的手那么一改，就能让人笑到停不下来。可惜大鹏已经有了一个师父，不然真想重新拜师。
但在陆非凡看来，大鹏还是心急了。
陆非凡的办公室，两人相对而坐。
大鹏心里有些忐忑，主要是陆非凡的那双眼睛，在大鹏有些心虚的前提下，总觉得他已经看透了一切。
虽然大鹏在不住的自我安慰，但他的猜测还真是**不离十。陆非凡确实看出来了大鹏的实际想法。这个眼睛没关系，纯粹是因为陆非凡把自己带入到了大鹏的角度，去思考了一下这些问题。
”大鹏啊，其实你想要现在就上第二季的项目，也不是不行。“陆非凡组织着语言说道，”但是有个问题就是，ip的影响力以及饥饿效应。“
大鹏有些迷茫的看向陆非凡，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陆非凡也觉得自己说的大概是太笼统了，于是换了个说法。
”这么说吧，这段时间，有多少视频网站推出了自己的视频短剧，你大概也知道了吧？“陆非凡问道。
大鹏点点头，陆非凡要是问起这个，他还真是挺了解的，毕竟是自己出头的第一仗，他会做到知己知彼。不过从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些网站大都是照葫芦画瓢，形似而神不似，反而拉低了观众的评价。
”我知道，“大鹏说道，”说实话，都不咋滴。没有一家是看透了这其中的精髓的。“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陆非凡笑着问道，”观众在看了这些网站的网剧之后，对方拍的越不好，大家就越期待《丝男士》能早日推出第二季？“
”的确是这样，“大鹏点点头，接着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饥饿效应吧？看到不好的，就开始怀念好的。可是导演，咱们这个时候开始第二季，不是正迎合了观众们的期待吗？“
大鹏依旧不死心，或者说没理解陆非凡的真正意思，不解的问道。
”那我问你，“陆非凡笑道，”当你感到饿的时候，是马上有人就端了一碗馄饨给你，让你觉得满足，还是在你看到别人在吃馄饨，自己也想吃的时候，有人端了一碗馄饨给你的时候满足呢？“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大鹏笑道，”其实你是想把利益最大化吧？观众的期待感越高，咱们推出之后的收益也就越大。不过，我还是觉得，就目前观众的期待感就已经够高了，咱们完全可以先拍着。“
”你是怕魏枫上位，抢了你的风头吧？“陆非凡笑着就把大鹏极力掩盖的那层窗户纸给揭了下来。
”导演，你看你说的，我有这么小心眼么。“大鹏被猜中心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陆非凡倒没觉得这么想有什么小心眼的地方，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听到大鹏的回答，陆非凡不是很满意，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还是摆摆手，正色对大鹏说道：
“我这么和你说吧，《丝男士》，按照正常的节奏，如果不考虑情怀加成，你大概能拍五季左右。而《万万没想到》，以魏枫的能力，最多拍到三季，就会面临脑洞和灵感枯竭的局面。最根本的就是，你的项目，完全就是时下最流行的网络段子改编而成的串烧，而《万万没想到》则是一个一个单独的搞笑故事。他的难度在于编剧。
而现在，《丝男士》第一季播出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就要拍摄第二季。按照进度，最多一个月就能杀青进入后期，那么你是打算在半年之内，就连推两季出来吗？如果是这个节奏，不到两年，《丝男士》这个系列，就大概要结束了。
哪一种影响力更长久，不用我教你吧？“
陆非凡说完，看着皱眉思索的大鹏，心底暗暗摇了摇头。
大鹏虽然有灵性，但胜负欲比陆非凡想象中的要强。而且他想要拍摄电影的想法始终都没有停息过，这一点陆非凡看得很清楚。
陆非凡不想走《煎饼侠》的老路，所以一直在引导大鹏去观察电影和市场的关系。拍摄一部票房扑街的电影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票房和口碑双双扑街。
陆非凡希望大鹏能先放下自己，把”老子天下第一“的念头完全丢掉之后，再考虑电影的事。在这之前，陆非凡并不打算让他独立参与除了《丝男士》之外的项目。
这是陆非凡自己按照大鹏的性格和能力，制定的一个规划。但这是没法和大鹏说清楚的，毕竟所有人在听到自己的老板说，让自己沉淀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大都是对方要雪藏我了的想法。
这种事只能靠悟性。就比如陆非凡，如果不是因为多了一世的记忆和感悟，那么现在肯定还在碰壁当中。不撞的头破血流，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大鹏离开的时候很纠结。
在外人看来，陆非凡有点强压着不让他出头的意思在里面。如果大鹏是个散人，完全可以自己出钱启动《丝男士》第二季的拍摄。不过因为版权不在自己手里，他要是真这么干了，陆非凡能打官司告到他赔到姥姥家去。
不过大鹏多少还是领悟了一点陆非凡的意思的。别的不说，但对方对于自己给予了很高的期待，大鹏还是能感觉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陆非凡拒绝了大鹏的要求，他依旧能理解的原因。
这年头，支持自己想法的老板不好找，但对自己报以厚望的老板更难遇见。
虽然没能立项有些失望，但陆非凡在无意当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是让大鹏的内心有了想法。
既然第二季短时间内没有立项的必要，但终归是要立项的，而且不仅仅是第二季，未来还会有第三季和第四季等等。自己其实应该把眼光放的长远一点。并且按照这个时间节点来计算，虽然马上立项不现实，但大鹏已经可以开始联系演员的档期了。
或者说，第二季的演员安排，大鹏已经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相信自己只要确定了一个符合陆非凡心中预期的时间，那么提早安排，他是不会拒绝的。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等到大鹏真的把陆非凡的话参透，回去制定了一个详细的日程安排计划之后，陆非凡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大鹏的计划。甚至陆非凡还写了不少在《煎饼侠》当中出现的段子，作为大鹏的参考。
单说喜剧效果，《煎饼侠》要比《丝男士》搞笑多了，并且其中很多段子是可以单独拿出来的。大鹏最大的失败，就是把电影拍成了《丝男士》大合集，讲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如果把电影拆分，作为《丝男士》第五季推出，反而更容易出彩。
所以只要大鹏不拍《煎饼侠》，陆非凡也就由得他提前去做第二季的各项准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人报道
陆非凡果真就如大鹏想的那样，等到魏枫基本掌握了要领，可以按照计划进行独立拍摄的时候，陆非凡就溜了。
做甩手掌柜这件事，陆非凡向来说到做到。说不管，就真的不闻不问了。
不过有一件事，他不管是不行的，那就是菲凡工作室的招新计划，以及他新助理的人选。
早在四月份的时候，刘晓茜就在京城安排过一次校园招聘。不过校园里签的应届生，都只是签了一个三方协议书，随时都能毁约。刘晓茜估计着，真正在九月份能来工作室报道的，有三分之二就很不错了。
很多从校园步入社会，第一次进入工作单位的新人，抱怨最多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在公司里毫无存在感，对于自己的工作内容感到迷茫，又很怕自己做错了事，导致公司受损失了。
有些人甚至觉得，公司招这些新人进来，简直就是多余。因为很多公司的实习生们，在实习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无所事事的。领导既不会安排什么繁重的工作任务，也不会对你谈起什么职业规划。
这是因为，除了专业领域，公司的人事机构也不清楚，你真正的擅长领域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所有应届毕业生在工作之后，都会发现，在学校学的知识，在单位很少能用得上。所以单位招人进来，就是一个发现和培养的过程。被送到各个部门实习的人，领导们都会有一个实习记录，记录新人在实习期间的表现，最后反馈给人事部门，最终由人事部门确定岗位。到了这个时候，才是真正开始职场生涯的时候。
当然，要说怕做错事，导致公司受损失，那就纯粹是想太多了。哪个公司的老板疯了，敢把重要的工作交给实习生去做？实习生的意思，当然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就算你把领导交代的任务全部都搞砸了，他也只是会在小本本上记下你不适合做什么工作，而不是觉得你对公司有造成什么损失。
真正能对一个公司造成重大损失的，一般就只有老板自己了。
这一点，陆非凡同样清楚。所以他不怕别人做错事，他只怕自己走错路。所以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在刘晓茜忙成哈士奇的时候做甩手掌柜，因为真正决定公司盈利与否的项目，全是陆非凡决定的。刘晓茜也好，杨菲也好，起到的作用其实是辅助。而在资金充裕的前提下，陆非凡拍任何项目，其实都不太需要辅助。
不过今天，陆非凡就要在办公室见两名重要的辅助。一个就是他新助理的人选，而另一个，则是之前一直空白，如今终于补上的一个岗位：法律顾问。
新助理又是一个男同志。不知道是陆妈当初的话对刘晓茜造成了影响，还是陆妈说的话被杨菲听了进去又交代了刘晓茜什么。反正在那之后，陆非凡的助理人选，就从双选变成了单选。恐怕当初刘晓茜的选人标准上，就写了“本职位限男生，女生勿扰”的要求。
陆非凡倒是无所谓，在他眼里，助理就是个跑腿的，闲的时候替自己接接电话，过滤掉一些不靠谱的广告和投资商，就算是合格的助理了。至于那些喜欢找娇滴滴的小姑娘做助理的人，陆非凡就觉得矫情。小姑娘你让他抗着几十斤重的拍摄器材走上两公里试试？
所以陆非凡给出的要求，就一条，身体素质好的，能吃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招助理的是个建筑工地的包工头呢。
新助理的名字叫赵鑫。虽然名字有些女性化，但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蒙族汉子。184的身高，菱角分明的脸，以及因为常年在学校里打篮球而练就的一身腱子肉。
赵鑫之前在学校的专业，学的是数学。鬼知道刘晓茜是怎么招的人，反正在一堆文秘专业的毕业生当中，最后成功入选陆非凡经纪人的人选，确实是这位数学专业的毕业生赵鑫。
不过等到见到赵鑫本人，陆非凡就明白了。
不到24岁的小伙子，一脸的干练。而且最鲜明的特征是，赵鑫的身上，有着一股同龄人很难有的一种正气。这种人在电影里一出现，观众大概就知道了，这位是好人。赵鑫就是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而且因为是蒙族人，赵鑫的性格还带着一些蒙族人的热血和义气。
陆非凡对于助理的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对工作不熟悉，陆非凡可以带。对娱乐圈不了解，慢慢就了解了。对那些找上门来的各色的广告商和投资商不知道如何判断，陆非凡也可以一个一个的去给他分析。但是这种先天在性格上的优势和气质，是很难去培养的。
一句话，对于新助理，和刘晓茜想的不同，陆非凡很满意。
不过对于新找的法律顾问，陆非凡就有点不满意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刘晓茜找的这个法律顾问，也是一个刚毕业的，还是个小姑娘。
如果不是因为京城的老油条太多，陆非凡怕对方只是敷衍而不用心，早在工作室成立之初，就应该明确一个法律顾问的。但是找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在陆非凡来看，就有些胡闹了。
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自己都还追星呢，又能如何保持冷静的给公司分析法律上的义务和责任？而且很多事情，靠的其实是法律顾问的人脉以及丰富的经验。所有律师都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所有的理论知识，都是参考，真正实战的时候，大多数靠的还是经验的积累。
刘晓茜大概是觉得，法律顾问这样的人设，如果找的人不靠谱，对于一个公司来说，还不如不找。既然陆非凡担心找那些老油条进来，会敷衍，拿钱不办事，莫不如找一个纯新人，从头开始培养感情。一般人，对于自己就职的第一家单位，总会有着区别与其他公司的情感。
不满意归不满意，人还是要见的。陆非凡不是那种靠自己想法做事的经验主义者。在没见到本尊之前，陆非凡永远都会做好随时推翻自己结论的准备。这也是刘晓茜对陆非凡虽然态度很恶劣，却能一直和他配合默契的原因。
有些人做老板，在自己的成就高于公司其他人的时候，就会很难去接受别人的意见，习惯性的按照自己的经验去判断一件事，并且坚持不改，还觉得自己特有主见。殊不知，刚愎自用和胸有成竹，表现形式虽然差不多，但结果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带着一经见面就开始入职的新助理一起，陆非凡见了这位新来的法律顾问。
赵鑫这个人很有意思。一旦认定了，办起事来特别爽快。陆非凡只是问了一句“今天能入职吗？”，赵鑫就已经开始认真的把自己带入角色了，端茶倒水的，非常勤快。虽然不是很清楚作为助理的实际工作内容，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
这就是陆非凡喜欢赵鑫的第二个点了。只要是入职的新人，大部分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工作内容的，但赵鑫能在不知道的前提下，主动去做一些自己可以做的事，这就是差距了。不过这是先天的性格使然，培养不来的。
新来的法律顾问，名字叫刘颖，毕业于魔都交通大学。
而且她并不是全职做法律顾问，或者说，所有公司的法律顾问，大多都不是全职，而是兼职。他们的本职工作，往往都是注册律师，服务于律师事务所。只有在公司需要的时候，才会提供法律咨询的业务。
刘颖也是这样。她在大学期间，甚至提前完成了法律硕士的攻读，在导师的推荐下，进入了京城的一家律师事务所，担任见习律师。
也不知道刘晓茜是怎么挖到她的，反正对方在听说是菲凡工作室，法人代表就是最近比较火的《致青春》的导演陆非凡之后，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陆非凡见到刘颖，问的第一句话，就让赵鑫长大了嘴巴。
陆非凡是这样说的：“如果有一个大项目，公司的实际收入是五亿，我不想交那两亿的税，你有什么办法避免我在法律上的责任吗？”
如果是京城的那些老油条，这个时候，回答陆非凡的，一定是诸如”可以找一个合伙人，签订一个小合同，明确说这是你借的钱“，或者是”多找几个人分担投资数额“之类的话。对于这些似是而非的法律条文，这些人门清儿，毕竟就是玩这个的。但是只要你真的听了他的话，你就掉坑里了。真正账目上的往来，只要有心去查，谁都跑不掉。
赵鑫大概觉得自己在学校里见到的真善美快要幻灭了，直到刘颖的声音响起。
”陆导，你这个问题，恕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不过我要说的是，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我不但不会帮你，反而会让你负起你应该负的法律责任。这种行为，是偷税漏税，我个人不支持你的想法！并且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想我没办法做你的法律顾问！“刘颖的声音还略显青涩，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大概所有刚毕业的学生，都有这样一颗火红的初心。不忘初心是人最难能可贵的品质，而陆非凡想要的，就是这种品质。忠于信仰的人，自然也会忠于伙伴。至于如何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保持初心，就不是陆非凡去操心的了。
所以，就在赵鑫惊疑不定，想着自己是装死还是义正言辞的站在刘颖这边的时候，陆非凡站了起来，笑着对刘颖伸出手：”刘律师，欢迎你加入菲凡工作室！祝我们合作愉快！“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陆非凡的“大项目”
华夏电影圈的导演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了派系之分。
其实在这之前，最初华夏的导演们都是抱成团的。很多如今大家耳熟能详的导演们，在当初拍电影的时候，可能都同处一个剧组，聆听老前辈们的教导。
比如张大导和姜。当初姜还是演员的时候，和张一谋一起拍戏，就经常抢他导演的活。甚至有一次，张大导都确定好的女主角，被姜以气质不合适为理由，生生的给换掉了。但在当时，这些都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
可是如今，再难见到两位都很有名气的导演，同处一个剧组的情况了。
其实导演们本身自己是不承认所谓的派系的。这些都是网上，网友以及影评人们自发的评价。
就比如说小刚导演，就被大家划分到了华夏商业片的导演系别当中，而且说他只会拍商业片，文艺片烂的都没眼看。而张一谋，则是可以在商业与艺术之间做到平衡，但需要大场面的支持，而且一不留神，就可能拍成了烂片。姜，则是商业导演中的文艺青年，喜欢用镜头做各种隐喻。不过网上公认的文艺片导演的代表，还是第六代导演们，诸如贾樟苛等。
对于这种不问当事人的意见就乱分组的行为，当事人自然是不满意的。小刚导演也是拍文艺片出身的，只不过后来因为文艺片太不赚钱了，资金又实在是支持不上，才拍了一部所谓的喜剧片。结果没想到大火，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华夏电影开起了商业时代，并且生生造出了一个新的电影门类：贺岁电影。
小刚导演的本意当然还是用商业片的钱继续去拍文艺电影的。毕竟那个时代的导演，对于艺术的追求还是很执着的。但是架不住商业电影是真赚钱啊。于是这一拍，就是十年。
不过小刚导演大抵还是不服气的，觉得自己既然能拍出好的商业片，就一定能拍出好的文艺片。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开始放飞自我，之前用了十年时间积攒下来的观众缘，又用了十年的时间败光。背后的华谊兄弟，也只能咬牙竖起大拇指，忍着肉痛，说”小刚好样的“。
如果按照这种划分，陆非凡妥妥的是商业片导演。而在大众的眼里，普遍的都同意，商业片导演的艺术追求以及艺术造诣，是低于文艺片导演的。
陆非凡虽然不在乎此类评价，但他自己的心中是有着固定规划的。在票房上证明过自己之后，陆非凡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在艺术领域，同样证明自己。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能够获得一些国际电影节的奖项。当然不是那些圈里都懂，只能拿出来糊弄网友的小众电影节，而是艺术性以及公正性都比较高的那些。就算拿不到柏林戛纳，最起码在东影节，也要有所斩获才行。
并且陆非凡还想要告诉大家，艺术性和高票房，根本就不冲突。艺术从来都不是曲高和寡，而是雅俗共赏。当所有人都认为这部影片具有很高的艺术性的时候，那些自认为艺术评论家的人再怎么唧唧歪歪，也改变不了大家的认知。
而靠着目前陆非凡手里的电影，想要做到这点，就有些难了。国内的诸如金马，金鸡之类的倒还有可能。但这只是奖项，多数时候还是在分蛋糕，与艺术无关。
所以，长期以来，陆非凡的心里憋着一个大项目。
如果不是因为《泰》的立项，陆非凡下一个要做的项目，就是这个了。说他是大项目，是因为陆非凡预计的投资，是一个亿。
目前的华夏，除了张大导和小刚导演，还没有谁能拉到一个亿的投资。姜那种不算，因为他自己就占了投资公司一半的股份。而且姜拍电影大手大脚惯了，很多场景宁愿花钱自己建，也不愿意将就。所以同样的剧本，别的导演用一半的预算就能拍出来，而他就不行。
陆非凡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没有工作室，就靠拉投资，陆非凡起码要在商业片领域再打拼几年，才能有投资商相信他，愿意押一亿的资金在他的身上。
但陆非凡等不起几年的时间，所以这个项目，只能是工作室自己投资。
不过，就算《致青春》赚了一大笔，可依旧不够陆非凡的预算，再有就是早就定好的《泰》的投资了。所以陆非凡的”大项目“，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启动。
也许等到《泰》上映之后，陆非凡就可以行动起来了。按照自己的投资比例，《泰》只要能按照原轨迹，达到陆非凡记忆中的票房，那陆非凡下一个项目的资金就有了，还能多出不少来。
陆非凡现在能做的，就是提前把剧本，预算，以及演员名单确定下来。
所谓的大项目，在记忆中的来源，并不属于华夏，它的名字叫做《釜山行》。
所有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在看简介以及预告片的时候，从未想过这是一部艺术片，而是特效和场面很大的那种商业片。尤其是末日丧尸题材，很少会有艺术片去触碰。
可是就是这么一部貌似商业片的电影，在上映之后，连破棒子国各大记录，甚至在上映期间就火遍亚洲，成为年度最具话题度的电影。无论从任何角度去解读，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部非常优秀的电影。尤其是里面对于人性的剖析，深刻到让人起鸡皮疙瘩。而结局更是悬念丛生，让人印象深刻。
如今才是2012年，距离这部电影的诞生，还差着好几年的时间。陆非凡并不介意题材的来源，何况截胡一个棒子国的好创意，倒还蛮有成就感的。不过想要拍出效果，仅仅是创意和剧情还是不够的，最难的是在于改编。
棒子国的很多习惯以及风俗，都是从华夏唐宋时期学来的，所以大家在看他们电影的时候，并没有看外语片那么出戏。但如今的华夏，无论是人情往来还是风俗习惯，经过许多年的发展，已经极具特色了。在全世界，都找不出一个和华夏相类似的国家来。所以才有一个名字，叫做”华夏特色“。
陆非凡要做的，就是把这部电影改编成具有华夏特色的电影，并且不能降低其艺术性。这甚至比自己原创一部剧本的难度都大。
记忆中有着太多把经典改编成狗尾续貂的例子在，不过这倒是时刻提醒着陆非凡哪里有坑，哪里是可操作的，哪里是应该要避免的，比盲目改编要好的多。
电影的名字，陆非凡决定，就叫《hk行》。故事背景当然是发生在羊城通往hk的列车上。而且原版中的两位老年姐妹，是分开多年，一位生活在棒子国，另一位来自北韩的背景。而在华夏，陆非凡同样可以改成，一位早年随家人去了hk，而另一位则与家人失散，一直留在内地的背景。几乎不用做什么描述，观众就能秒懂。毕竟这些年，光是网络上曝光的类似的例子，就数不胜数。
这部片子，观众在看的时候，既有大长面的爽感，又有紧张刺激的剧情，最后还能引发大家对于人性的思考，其实是很可贵的。但是这对于拍摄的要求，就会变得很高。
首先，对于演员的要求就不低。
其次，也是最烧钱的地方，就在于场面以及特效。
如果清楚陆非凡每一个打算的人，一定会惊讶他的前瞻性。早在当初拍《人在途》的时候，这部电影就已经装在陆非凡的心里了。这才是陆非凡无论如何都要把梁红玉留在工作室的初衷。等到陆非凡的《hk行》正式开拍的时候，大家就真正清楚了，所谓的特效化妆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职业。
电影中所有的血腥场面，丧尸的变身过程，演员身上的伤口，都需要特效化妆来实现。如果用电脑去合成特效的话，一个是会影响演员的发挥，另一方面，则是会多花数倍的资金，还会造成制作周期的延长。所以陆非凡才更清楚，未来圈里对于特效化妆师的强烈需求。
原本在一开始的时候，陆非凡给自己准备的冲奖电影，是《钢的琴》。正是这部电影，让王千原斩获了东影节影帝桂冠。但是这部电影在国内的票房很一般。虽然艺术电影在如今，已经开始不注重票房了。但陆非凡始终都觉得，电影就是拍给观众看的，如果票房不理想，就说明了大家依旧还没找到艺术与商业之间的那个平衡点。
也就在陆非凡纠结的时候，无聊期间重温了一下《生化危机》，突然就想到了这部同样是拍丧尸，却从丧尸中拍出了人性的电影。
这部电影，无论是特效也好，场面也好，对陆非凡来说，都不是难点。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华夏特色“这四个字。而同样的原因，能否进入国外电影节的视线，博得评委和观众们的赏识，依旧关乎这四个字。过于注重华夏特色，就会让老外们看不懂，而疏忽了这四个字，又会脱离国内的观众们。
所以就在魏枫的新剧组进入了一个稳定状态之后，陆非凡把所有的对外联络统统扔给了赵鑫，自己一头扎进书房，开始了改编剧本的过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演员人选
想要真的把这部电影拍出来，并且达到陆非凡心目中的效果，剧本是一个重要因素，而另一个重要因素，则是演员。
新家的装修刚到一半，而且就算是装修完毕，一时半会儿的也还住不进去。早在杨菲留陆爸陆妈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从当初的房子里搬出来了，现在和陆非凡住在他的公寓里。
有吃有喝，有人照顾，显然是比窝在公司里，时不时的被人打扰要舒服得多，也更容易集中精力思考。所以就在剧本的改编开始之后，陆非凡就窝在了家里，再没去过公司。如果有人去办公室找他，就只能看到赵鑫一个人坐在外间的助理办公室里，茫然的守着电话。
以往，联系演员的事情，大多数是魏枫或是刘晓茜在做。按道理说，既然赵鑫正式开始接手魏枫的工作了，联系演员这种事，陆非凡只要给他一个演员表就可以了。
但这部戏不同，在陆非凡的心目中占有的比重比较多，而且陆非凡想要找的，全都是演技派，也就是传说中的“老戏骨”，亲自打电话或者是上门邀请，才能显出诚意来。
想到老戏骨，陆非凡第一个想到的演员，居然是张壹山。鬼知道陆非凡的脑回路出了什么问题，反正绕来绕去，总是想到这位比自己年纪还要小几岁的演艺圈“大前辈”。
如果从张壹山的从业时间来看，说他是大前辈，还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这位92年出生的演员，出道的时候，陆非凡刚上初中，还在和英语单词较劲呢，人家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了。
不过在华夏，大部分童星出道的演员，在成年之后，演艺道路却是很心酸的。外形的变化，以及固有思维造成的观众的审美限制，导致了这些人，或许演技很高，但演什么都容易让人出戏。
张壹山目前也面临着这种困境，电视剧没人找他，电影又撑不起来。这几年也只能找一些边边角角的角色来演。直到2016年，出演了《余罪》，演技直接炸裂到让观众头皮发麻，这才重新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
不过就现在而言，陆非凡其实有点不敢肯定他的演技，能否像4年之后那样成熟。如果张壹山能有当时《余罪》演技的一半高度，陆非凡就打算邀请他出演电影中，棒球手荣国的角色。不过棒球在华夏不是什么大众运动，所以这里的棒球队，变成了足球队。
娱乐圈有很多大家意想不到的人际关系，就比如张壹山是韩洪侄子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圈里恐怕也就陆非凡一清二楚。和韩洪处得跟亲姐妹似的韩小雨或许也知道。
为了不闹乌龙，陆非凡决定先打探一下，于是直接给韩洪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韩洪是实在人，有一说一，从来不会因为亲戚关系而对张壹山有什么照顾。如果圈里人早知道他和韩洪的关系，张壹山也不可能面对无戏可拍的窘境。
电话接通，对面是韩洪的助理，现场声音有些嘈杂，大概是在什么活动上。
“韩洪姐现在方便接电话吗？”陆非凡轻声问道。
“陆导您好，你稍等一下。”对面传来韩洪助理的声音，接着听到韩洪的声音，在问是谁的电话。
过了几秒种，韩洪的声音在话筒中响起：“喂？凡子，什么事儿？”
“韩洪姐，没打扰到您吧？”陆非凡和韩洪的关系其实一般，能搭上话还是看在韩小雨的面子上。也正是因为陆非凡在韩小雨的事业上有出过一把力，韩洪才对他另眼相待，还客串了一把《致青春》的拍摄。
“啥打扰不打扰的，就是一个小活动，你有事就直说！”韩洪一贯的直来直去，不和你聊废话。
“那我就直说了，我有一部戏，想找壹山演，但是他这几年作品不多，我有点吃不准他现在的演技如何，也不敢贸然就邀请，所以找您问问。”陆非凡说道。
“壹山啊……”对面韩洪沉吟了一下，倒是没问陆非凡是怎么知道她和张壹山的关系的。以陆非凡和韩小雨的关系，知道这点也不算稀奇。韩洪也没有对自己的交际圈也隐瞒的想法。
“他去年刚考上京影，不知道能不能有时间啊。不过演技倒是还行，这孩子肯吃苦。你要是真想找他演，下死手操练就是了，保证他说不出什么来，这孩子的品性还不错。”韩洪说道。
“那得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间的问题好说，我和京影的老师都熟，帮他请个假就是了。”陆非凡笑道。
挂了电话，在桌子上的一张空白表格上，写下张壹山的名字之后，陆非凡又开始沉思起来。
毕竟只是一个主演搞定了，表上还有十几个空白表格呢。
拉拉队的队长好说，只要长相甜美就足够，要是再能有点演技，那就更完美了。
本来这个角色其实可以找杨姿出演，正好是张壹山多年的老搭档了，配合也默契。而且也和张壹山一样，面临着无戏可拍的境地。但杨姿的哭戏，让陆非凡有些不忍直视，是在是太破坏美感了。
其实，演技好的女演员，很少有在演哭戏的时候，还能保持美美的妆容的。这一点陆非凡也清楚，但他是真的怕杨姿一旦哭的时候，字眉一出现，观众会笑场。毕竟这就不是一个搞笑电影。
想了半天，没有丝毫头绪，于是略过，直接想男主角的人选。
这部陆非凡准备冲奖的电影，按道理来说，是应该找高宇参与的。但陆非凡同样清楚，高宇的演技，目前还撑不起这部电影中的任何一个角色。
不过想到高宇，陆非凡一拍额头，暗骂自己脑袋短路，怎么把她给忘了！
于是，表格上，拉拉队长的演员人选，陆非凡写下了韩小雨的名字。
至于男主角，陆非凡倾向于找高博来出演。并且陆非凡敢肯定，高博对于这样一个角色，一定很感兴趣。徐朗就算了，演技虽然也不差，但观众只要看到他的光头，就会觉得这是一部喜剧片。
敲定演员的名单，就花掉了陆非凡三天的时间。主要是有些演员，虽然外形合适，但具体演技是如何表现的，还要专门去找他的作品看，才能有参考的地方。
而这份名单，就目前来说，除了张壹山和韩小雨之外，其他人都是陆非凡的一厢情愿而已，连档期都没敲定。
不过眼下剧本还没完成，投资又要等到《泰》正式上映之后，才有把握，所以这张表就放在陆非凡的书房里，没有公之于众。陆非凡的主要目的，依旧是为了给剧本服务。有了这些演员作为参考，改编剧本的难度就会小很多，很多台词如何修改，人物说话的习惯以及小动作等等，就有了把握的方向。
最后暂定的演员名单上，堪称阵容豪华。
男主角高博，饰演高博女儿秀安的，暂定张子风。
万倩饰演怀孕妇人盛京，周一唯饰演摔跤手尚华。
足球队员张壹山，以及拉拉队长韩小雨。
黄垒饰演金常务，王恺饰演列车员。
那一对老姐妹，陆非凡打算找潘红以及张绍华老师出演。
最后列车长的演员人选，不知为何，陆非凡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何的面孔来。
何老师的演技无需多说，让人尴尬到要死。但陆非凡曾经看过他和徐若宣合作的一部电影，《完美假妻168》。当中何老师的演技，倒是有点炸裂的意思。当然了，这部电影，现如今还没拍呢，这已经是两年之后的事了。
但这不并不妨碍陆非凡做判断。何老师出演的角色，如果是正面人物或者是正义角色，总会让人很出戏，有种听老师讲课的感觉。但他在出演那种唯唯诺诺的小人物，内心很脆弱，很怂的角色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却能让人看的很舒服。
所以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之前，列车长的人选就暂定了是何。
电影里还有一个流浪汉的角色占了不小的比例，但陆非凡不打算找别人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需要扮丑，又没什么台词，辨识度也不算高。所以这个角色，陆非凡打算自己客串一把。
当然了，对于自己的演技，陆非凡一向都很有信心，那就是，自己压根就毫无演技可言。所以，陆非凡心里是暂定自己客串，等到立项的时候，想办法骗一个有演技的来就是了。陆非凡最想骗进剧组的，就是葛大爷。
只有看过《活着》的人，才知道葛大爷也不是一开始，就是那个让人总是捧腹的葛尤。他是那种可以让人忘记他长相的演员。不过和那些追求高度的演员不同，葛大爷如今，已经很少出演这类的角色了。因为太入戏的原因，当初拍《活着》的时候，葛尤差点把自己搞成抑郁症。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角色的阴影中走出来。从那之后，他就很少去演那种有深度的角色了。
在陆非凡看来，这位才是真懂了，什么是“活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突然杀上门的“有关部门”
最近沉浸在《hk行》的剧本改编以及演员人选上，陆非凡大概是忘了，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
当然了，那件事情，杨菲从来不会和陆非凡透露，仅凭猜测，陆非凡也只是知道，记忆中杨菲大概是在这几年入狱，但是具体时间，他猜不出来。
如果知道最近会有大事发生，陆非凡说什么也不会在这个时间闭关写剧本，而是守在杨菲的身边，保证寸步不离。
十一国庆节的前夕，确有大事发生。但这件大事的详情，是鲜有网友知道的。
陆非凡更不知道内情。他只知道，这件事当中，涉及了太多的人，各行各业，各个体系当中，都有被牵扯进去的，这其中，就包括了杨菲。而最终的结果，自然就是某个恶势力的倒台，正义的一方，宣布胜利。
接到赵鑫电话的时候，陆非凡正在查资料。
对于羊城通hk的列车，陆非凡其实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有这样的车次，但具体是什么情况，还需要实际考察一遍才行。接到赵鑫电话的时候，陆非凡还很不耐烦。
“不是和你说了吗？这段时间别打扰我，有事我会找你的。你有不明白的地方，直接去找刘晓茜！”陆非凡真烦着呢，说话也没个好气。
赵鑫没在意陆非凡的语气，此时的他，已经慌了。
就在十分钟之前，几个持有“有关部门”证件的人，直接来到工作室，当着众人的面，带走了杨菲。去向不明，原因不明，是否能回来，更是不明。
刘晓茜直接就崩溃了，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疯狂给自己认识的人打电话，任谁敲门都不理会。
魏枫的拍摄已经暂停，全员都在赶回工作室的途中。其他人也都是人心惶惶的，茫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于工作室的未来充满着担心。
尤其是新入职的那些人，更是如此。有不少新人已经打算辞职了。
这个时候能主持大局的，就只有陆非凡。
赵鑫此时虽然慌乱，但逻辑还算清晰。对方的来头，大概涉及到的原因，都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了陆非凡。
听完赵鑫的讲述，站在书房里的陆非凡直接甩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太大意了，竟然忽略了这件事。
如果陆非凡和之前没成立工作室的时候一样，经常去聚美那边蹭办公室的话，就知道，此时的天晴投资，已经被查封，没有涉事的员工也都已经被遣散了。
而早在一周之前，杨菲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陆非凡足够敏感，他也应该察觉到的。因为就在一周之前，杨菲曾经对陆非凡开玩笑说，如果自己做了一件错事，要为此承担后果的话，陆非凡还会不会要她。
当时陆非凡脑子里全是剧情，没有听出杨菲话里面的深意，只是笑着说，如果她真的错了，他愿意和她一起承担后果。
但很显然，有些后果，不是你想承担，就有资格承担的。
这场对话的起因，源于杨菲接到的一个电话。
电话是天晴投资的幕后老板打来的。对方只有一个目的，说服杨菲出国，避开这件事。甚至和杨菲约好了在荷兰汇合。不过杨菲拒绝了。
理由再简单不过，她现在已经有了家庭。如果答应对方出国的要求，就意味着抛弃这一切。而杨菲，宁愿被这一切抛弃，也不愿意主动放弃。
陆非凡赶到工作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包括魏枫。
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这也难免，任谁在公司里，看到自己的老板被“有关部门”带走，心情都会忐忑。除了有限几人会担心公司的前途之外，大部分人只是担心自己的未来。
“好了！只是配合调查而已，又特么不是刑拘，别一个个哭丧个脸！该干嘛都干嘛去！”陆非凡板着脸，压抑着火气说道。
如果不是有理智强压着，此时看到这一张张苦瓜脸，陆非凡早就骂街了。
“老板……”其他人都散去，就剩下魏枫和赵鑫还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看着陆非凡。越双同样担心的扫了一眼，但还是拉着顾渺渺等人上了楼。这个时候，如果帮不上忙，那就尽量不要去添乱。
“行了，”陆非凡摆摆手，示意魏枫，“你去看看晓茜，别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件事没她想的那么严重，都把心放肚子里！”
接着看向赵鑫：“你联系刘颖，让她马上过来一趟！”
有了主心骨，虽然事情依旧充满了悬念，但众人总算有了依托。
陆非凡的内心并没有他表面上那么镇定，心早就跳的快要冲出胸膛了。但是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慌乱。如果连陆非凡都慌了，那么公司的其他人，就完全都指望不上了。
刘颖来的速度很快，几乎就在赵鑫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起因，对方就已经出门了。
陆非凡没有在公司见她，而是让赵鑫在楼下的饭店里找了一个包厢。虽然入职时间很短，但就冲着公司所有人都慌成一团，连刘晓茜都崩溃了，赵鑫却能在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来说，陆非凡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所以和刘颖的谈话，陆非凡并没有避着他。
赵鑫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社会的裸露与残酷，原来这个世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刘颖显得很无奈：“陆导，这些事情，是你猜的，还是菲姐和你说的？”
担任公司法律顾问以来，刘颖在公司最熟的人，不是陆非凡，反而是杨菲。所以在和陆非凡交流的时候，两人都很正式。但是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刘颖此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不是我猜的，也不是杨菲告诉我的。“陆非凡摇了摇头，”这些事，是我自己偷偷调查的。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怂恿她辞职？那么大的一家投资公司，难道不比我一个小小的工作室有前景？“
”好，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些，我不想知道。但是这件事，恕我直言，我们做不了什么。现在国家大力打击贪腐，这件事，谁碰谁死，没有任何余地！“刘颖无奈的说道，”我再和你透露点内幕吧。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内幕，就是现在京城的所有律师，都受到了警告，不准给那些人做辩护。所以，这件事恐怕我也没什么好建议。“
“能不能找人……”陆非凡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刘颖给打断了。
“你想都别想！你越这么做，就越是在害她！而且弄不好你自己也会陷进去！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刘颖正色说道。
陆非凡苦笑着摇摇头，然后说道：“我是想说，能不能找人帮忙，我想见她一面。”
刘颖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按你所说，菲姐虽然知道的事情很多，但她本人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这次只是保密调查，而不是直接抓人。要见的话，问题应该不大。但只能是我作为她的代理律师去见，你恐怕不行！”
“这……”陆非凡皱眉不语。
对于刘颖，陆非凡不像杨菲了解的那么多，所以相对的，信任感也没那么充足。但如果真如她所说的，只有她有机会见到杨菲的话，陆非凡又不舍得放弃这种机会。
其实刘颖的性格，多少有点愤青。这大概也是受她导师的影响。不过在接触杨菲的这段时间，两人倒是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尤其是作为魔都人，独自在京城打拼，其实很不容易的。作为过来人，杨菲有时候会很照顾她。这才是刘颖最终愿意帮忙的原因，而不是去履行所谓法律顾问的职责。
所谓顾问，就是你问我，我就回答，你不问我，我才懒得理你。
如果当事人不是杨菲，而是陆非凡的话，恐怕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在刘颖看来，凡是牵扯到了贪腐这件事当中的人，就没有无辜的。为这种人辩护，就是对自己职业信仰的背叛。
不过，这只是初出茅庐的新人的一厢情愿。真正了解了社会之后，就会发现，黑白之间，永远都不存在明显的边界划分。所以就算陆非凡不要求，她也会想办法见到杨菲。
“如果我见到菲姐，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她吗？”刘颖问道。
陆非凡原本有一大堆的说辞，可是此时此刻，陆非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记忆中，第一次见到杨菲的情景。陆非凡见过杨菲所有的情绪表现，唯独没见过后悔。
想了想，陆非凡开口说道：“如果方便的话，你和她说，无论她做任何选择，我都站在她这一边，无条件的支持她！你告诉她，我们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时间，我们等得起。所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刘颖皱了皱眉，有些意外的看向陆非凡：“陆导，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陆非凡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这么说，她自然能听懂。你不是我，也不是她，所以你转达就好，不要自己去理解，你不明白的。”
刘颖无所谓的点点头，站了起来，说道：“陆导，到目前为止，我愿意帮忙的原因，依旧是因为，我相信菲姐是无辜的。但是，如果我发现她真的参与其中的话，抱歉，我会做我该做的。”
“当然！”陆非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此时还能做你该做的，就很好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计划搁浅
出了这档事，瞬间就打乱了陆非凡的节奏安排。
《hk行》的拍摄肯定是要搁浅了，工作室的流动资金也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被冻结了，银行通知了陆非凡，要等待调查的结果。好在《泰》的投资已经打过去了，上头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否则徐朗非骂街不可。
不过就算这样，徐朗也快要骂街了。
《泰》最大的投资方就是菲凡工作室。看名字就知道，投资人的当中，就有杨菲的一份。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就算工作室不涉及其中，为了影响，电影的上映周期恐怕也会被无限期的延后。
所以众人当中，徐朗是真心的希望，杨菲只是配合调查而已。
网上倒是风平浪静，丝毫没有相关的新闻报道出来。在这件事上，就算是真的和陆非凡有深仇大恨的人，也不敢随便去推这波热度。这种热度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推进去了。
网友们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圈里，尤其是在公开场合发生的事，向来都不是秘密。
刘颖那边还没传回确切消息的时候，陆非凡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姜，高晓嵩，胡国华，圈里熟悉的，不熟悉的，只要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都打电话过来问情况。这其中有多少是真正关心事情进展的，有多少是打听上头风向的，都很难说。这些电话，扰得陆非凡不胜其烦，干脆开了个白名单，只允许刘颖和赵鑫的电话打进来。
而在这之后，陆非凡还有不得不去面对和解释的人，那就是陆爸和陆妈。
二老是当天晚上知道的这件事。陆妈当场就炸毛了，要去找人家理论，被陆非凡和陆爸给拦了下来。陆爸倒是很冷静，在询问了陆非凡找人解决的可能性之后，皱着眉头，坐在客厅里默默的抽烟。
“你想怎么做？”沉默了半晌，陆爸开口问道。
陆妈安静的坐在一边。每逢这种大事发生，只要陆爸开口，陆妈就会收了性子，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听着。
“暂时还没有办法，不过我已经安排律师去打听了，先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我再去想对策。”陆非凡有些疲惫，靠在陆爸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我看你媳妇那人，不像是能搀和到这种事里面的性格，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陆爸疑惑的问道。
“这事儿吧，一两句说也不清楚。”陆非凡皱眉说道，”这次栽进去的人里面，有一个是她的同学。当初对她帮助很大，而且她在人家的公司里干过几年，还当过法人代表。所以这次就牵扯到一块儿了。”
“那她到底有没有参与，你也不知道吗？”陆爸的脸沉了下来。
陆非凡能理解陆爸话里边的意思。如果这件事的曲折，连陆非凡都判断不了的话，那他对杨菲的看法恐怕就要改变了。
“最多算是知情吧，甚至可能知道的都不多。对方也有意识的瞒着她呢。”陆非凡摇了摇头，“爸，您也别担心了，杨菲是什么性格，你也知道。她大概有着报恩的心理，但坏事是没有做过的，这您放心。”
“成，没参与就好！咱们老百姓一个，小家小业的，别搀和这些，没好处！”陆爸点点头，“明天我和你妈就先回林海了，在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连跑腿都不认得路，还给你添乱。”
陆非凡疑惑道：“爸，您这是？”
“你别多想，”陆爸摆摆手，制止了想要说什么的陆妈，正色看向陆非凡说道，“我们两个在这边，什么忙也帮不上，白白跟着担心不说，你忙了一天回来，还要照顾我们，没这个必要。我们就不在这添乱了。儿子，你现在结婚了，已经是男子汉了，爸妈对你，从来没有担心过，其实还蛮骄傲的。等事情都结束了，你打个电话回家，告诉我和你妈一声，到时候我们再过来就是。”
原本陆妈还不想回去，毕竟出了这档子事，把陆非凡一个人留在京城，实在让人担心。但经过陆爸这么一解释，陆妈才反应过来，两人目前留在京城，确实有些给陆非凡添乱的嫌疑。毕竟为了照顾两人的情绪，想来陆非凡此时内心的压力应该不小。于是之前想要反驳陆爸的话就没说出口，算是默认了陆爸的做法。
对于父母的好意，陆非凡自然不需要假客气。当晚，就给父母订了第二天回龙省的机票，并且答应了陆妈，如果这次杨菲没事，两人在过年的时候，一块回龙省。
目前工作室的人员构成当中，除了陆非凡在把握大方向之外，日常规划都是由刘晓茜在做。不过刘晓茜的业务能力虽然很强，但情感实在有些脆弱。如今杨菲被带走调查，连带她的情绪也很不稳定，陆非凡一面要打听有关的消息，一面还要在工作室主持大局。
第二天，从机场送别了父母之后，陆非凡回到工作室，却意外见到了本该在剧组拍戏的韩小雨。
此时唐人已经立项了《轩辕剑之天痕》，韩小雨正常应该是待在剧组当中，而不是出现在这里。陆非凡吩咐赵鑫去泡茶，自己带着韩小雨来到了办公室。
工作室相比昨天而言，显得有些冷清。陆非凡让所有的实习生都放假了，免得在工作室里白看热闹不说，还乱嚼舌根。至于那些有心想要辞职的，陆非凡也吩咐了刘晓茜，不用挽留，想走的就让他走。
《万万没想到》的拍摄进度也暂停了，因为工作室的现金流被冻结，想不停也不行了。何况刘晓茜的状态不对，陆非凡就安排魏枫先替她分担一些工作。
陆非凡猜测，韩小雨赶回京城，无非也是为了杨菲的事。
两人在陆非凡的办公室坐下之后，果然，韩小雨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杨菲的状况。
“本来高宇是要和我一起来的，不过就在昨晚，他爸爸派了人过去，24小时在剧组盯着他，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听说还和华谊那边打了招呼，让剧组看着他。”韩小雨撇嘴说道。
“怎么？替我打抱不平啊？”陆非凡笑道，“那可是你未来公公！”
“什么未来公公啊！好朋友出了事，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赶到的吗？这么没有人情味，我看我得好好考虑我俩的关系了！”韩小雨怒道。
“你就别耍小性子了啊！”陆非凡无奈的说道，“他们家是做房地产的，本来就敏感。高叔叔的做法是对的，我早该提醒高宇别来的。你也不该来！这个时间正是你进组拍戏的时候，你就算来这边，也帮不上忙，不如留在剧组，我也放心。”
“这不是打你电话打不通嘛！我们也担心你再想不开……”韩小雨撇嘴说道，“你是又把我们拉黑了吧？”
陆非凡：“……”
两人正说着话，赵鑫开门走了进来：“哥，刘律师来了！”
“快让她进来！”陆非凡急忙起身说道。
赵鑫的身后，跟着行色匆匆的刘颖。
“陆导，”刘颖一进门，先是对陆非凡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坐在一边的韩小雨，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小颖？”韩小雨一脸惊喜的跳了起来，冲过来一把抱住刘颖，“怎么是你啊？”
“可不就是我嘛！”刘颖一脸苦笑，对于韩小雨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你们认识？”陆非凡疑惑的问道。
“当然啦！”韩小雨笑着转身，拉着刘颖说道，“我们俩是高中同学呢！她可是我闺蜜！对了，你们这是？”
“我还没告诉你，”刘颖拉着韩小雨坐在一边，开口说道，“我做了菲凡工作室的法律顾问，现在正在跟杨菲的案子。”
“啊，”韩小雨一把握住刘颖的手，“菲菲姐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呢？”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了，”刘颖转向陆非凡，正色说道，“结果比我们预想中的要好些。目前还只是限制自由，没有正式拘禁。看来她的问题不大，只是一些取证需要她配合。你让我转达的话，我对她说了，看样子她状态还不错。如果积极配合的话，很快就没事了。”
“但是，”刘颖一个但是，把在场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杨菲的确是掌握了一些内幕的，但至今为止，她还没有交代任何事情。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为什么呀！菲菲姐都知道什么，说出来就是了啊，干嘛替那些坏人保密呢？”韩小雨晃了晃刘颖的胳膊，“小颖，你帮帮菲菲姐啊！”
“小雨，不是我不帮，这件事，只能看她自己的态度，”刘颖无奈的看向陆非凡，”我就觉得你让我带的话有问题，现在看来，你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吧？“
陆非凡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刘颖，问了一个令众人都感到诧异的问题：”如果她坚持不说，会承担法律责任吗？“
刘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知情不报，你说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剧征集令
杨菲虽然在平时，对陆非凡百依百顺，从来不会反驳他的意见。但陆非凡知道，杨菲其实和他是同一种人，骨子里就带着执拗。自己一旦认准的事，别人是很难转变她的想法的。除非此时能有外力来推动这件事。
陆非凡希望的外力，很快就有了。
就在一周之后，圈内各大影视公司以及个人工作室，都收到了一封最高检下发的征集令。内容很简单，就是征集一部反腐剧的剧本，以及愿意执导这部剧的导演。
不过征集令下发之后，石沉大海。圈里大部分的公司都在观望，看谁先做这个出头鸟。
主旋律的政治剧，又是这种题材，又赶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圈里凡是效益好的公司，谁也不愿意去这一趟浑水。毕竟以往所有搬上荧屏的反腐剧，效果和反响都很一般。纯粹就是为了宣传需要，做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件事，除非是被逼到头顶了，强制下达，不然大家都会装做看不见。
别人觉得这是颗雷，陆非凡却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一个对“上面”表明心迹的机会。
现在的情况是，杨菲“不安全”，陆非凡虽然暂时“安全”，但也很有可能随时变得“不安全”。但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变得“安全”了，那么杨菲“安全”的可能性也会跟着提高。
说白了就是，垂钓者是要钓大鱼的，那些被连带钓出来的小鱼，是放生还是带回家，全看垂钓者的心情。
而杨菲，连小鱼都不是，只是鱼钩上勾起的一抹水草。
于是，就在征集令下发的第二天，整个娱乐圈都在装死的时候，陆非凡只身一人来到了最高检的宣传部。
“来，陆导，您先在这喝口水，部长还在开会，马上就过来。”一位干事引着陆非凡在会客室里坐下说道。
“没事，你们忙正事要紧，我就在这等着就行。”陆非凡客气的说道。
“看您说的，咱这边也是正事不是？”这名干事大概是陆非凡的粉丝，或者是关注过陆非凡的影迷，说完这些，又悄悄的凑近陆非凡说道，“陆导，您的事儿我听说了。您放心，一码归一码，这事儿和其他的不影响。”
“多谢！”陆非凡点点头。
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午饭时间快到了，宣传部的领导才姗姗来迟。
“陆导是吧？抱歉抱歉，开会时间长了点，让你久等了！”一位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推开会客室的们，笑着走进来。
“领导您好！叫我小陆就行！”陆非凡急忙起身说道。
“哎，别叫我领导！咱们没有从属关系，我叫陈卫国，你叫我名字就行！”陈卫国笑道。
“不敢，我叫您陈叔吧，您和我爸的年纪差不多。”陆非凡试探着拉了一把关系。
对方没有在意的表情，摆手说道：“都行！你还没吃饭吧？正好，和我一起去食堂，咱们边吃边聊！”
”那怎么好意思，要不我请您去外面吃吧？“陆非凡说道。
”那不行！平白无故的，不能让你请客！再说了，这次是我们最高检有求与你们这些文艺工作者，还让你请客吃饭，像话么？听我的！走，去食堂！“陈卫国二话不说，过来拉了一把陆非凡，两人在秘书的陪同下，一起前往食堂。
此时最高检的食堂里，吃饭的人并不多。在体制内工作的人都知道，在领导下班之前，几乎没有人会提前下班去吃饭的。其实领导们本身是不在意这种事的，到了饭点，下班了，就应该去吃饭。不过架不住总有人喜欢揣摩领导的心思，于是慢慢的，这种惯性也就成了传统。
陈卫国一边吃着饭，一边对陆非凡聊着这些体制内的事。
”正好最近正赶上反腐倡廉，咱们为了宣传需要，要拍一部电视剧。我想的是啊，不光要拍那些贪官，也要把这种日常工作中的不正之风给拍出来，也好让大家明白，不是只有贪污才是红线，这些小事，也不能忽视！“
”陈叔，我既然今天来了，就是想接这个项目的，我想问一下，这部剧，对于尺度上，有什么要求吗？“陆非凡问道。
这种问题，看似问的多余，实际上却是非问不可的。各大影视公司对于主旋律题材敬谢不敏，就和这两个字有关。尺度大了，就等于是超纲了。要么整改，要么延期。而尺度太小，观众又不喜欢，达不到宣传需要，得不偿失。
”看来你很懂这里面的道道啊，第一个问题，就问到点儿上了！“陈卫国笑着指了指陆非凡，然后正色说道，”那我告诉你，你们所谓的尺度，在我这里没有任何要求！我就要求一点，要然观众感到震感！要让大家明白，我们打老虎的决心！“
见陆非凡不说话，陈卫国笑道：“小陆啊，我看你怎么有些紧张呢？你还有什么问题，不要忌讳，直接问！”
陆非凡苦笑着摇摇头，想问的话不能问，而关于项目的问题，其实就那一个，陆非凡已经问过了。
“陈叔，我的情况，不知道您了解么，关于这部剧的资金……”
陆非凡还没说完，陈卫国就接过话来，说道：”资金嘛，最高检会拨三千万的专项宣传资金进来，我打算全部投入剧组当中。至于你的问题，你不要多想！你现在就是在以一个导演的身份来和我谈这个项目，其他的事情，不影响这个项目。再有，你既然叫我一声叔，那我就和你多说一句，别抱着其他的目的来参与这件事，对你没好处！“
陆非凡秒懂，了然的点点头：”我记下了，谢谢陈叔。那这个项目，您看我是不是可以联系剧组了？“
陈卫国闻言，摇头失笑：”小陆啊，你也太心急了。剧本我都没看到，你说怎么可能直接就拍板呢？而且现在其他的公司都还没有派人过来联系。我的意思呢，你们各自出一个剧本，公平竞争。我们定最适合的那个。“
”我明白了。”陆非凡点点头。
搞了半天，还以为第一个接下征集令的人，能有啥优待。结果优待就是和宣传部长一起在食堂吃了个饭，还是陆非凡最讨厌的芹菜炒肉。最后聊了半天，依旧是待定。
不过既然对方说了尺度上没要求，陆非凡就打算直接开大招了。他就不信了，数遍娱乐圈，还能有人敢写出这样的剧本来。
没错，如果说尺度大，节奏紧凑，能以一个主旋律电视剧火遍全网，引发大家集体讨论的，没有比《人民的名义》更合适的电视剧了。而且不仅仅是对于观众的影响，这部据对于体制内的影响同样很大，多少在剧中出现过的类似的情形，在现实中被人扒了出来，最后都得到了解决。
在陆非凡看来，这就是宣传取得成功的表现。在过去拍摄过的所有主旋律电视剧中，没有一部能有这样的影响力。
当然了，剧中依旧有很多的槽点去要陆非凡去修改。
于是，从最高检回去之后，陆非凡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开始了高强度的工作。
之所以在工作室，而不是在家里，一是为了稳定人心，告诉大家自己还在。另一方面，杨菲不在的情况下，父母又回了老家，陆非凡也确实有些不太想回去。
之前一切顺利的时候，每当陆非凡独自写剧本，都很讨厌有人打扰他。可是如今家里空无一人了，陆非凡反而要在嘈杂的环境中，才能静下心来。一旦回到家里，就会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之前有关《hk行》的所有资料，都被陆非凡整理起来封存了。起码在年内，陆非凡不会再把心思放在这个项目上。
不过好消息也不是没有。经过几天的调查，菲凡工作室被冻结的账户已经恢复了，资金也得到了正常运转。这算是官方认可的清白，所以就算圈里依旧还有些风言风语的存在，但工作室的众人，倒是松了口气。
另一边，一处封闭的官方干休所里面，杨菲正在一处凉亭里看书。干休所里有一间阅览室，里面的藏书不少。
正看着，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你的律师来了，正在会客室等你。”
“谢谢，麻烦你了！”杨菲合上书本，跟随工作人员走向会议室。远处若隐若现的角落里，依稀能看到执勤站岗的士兵。
刘颖这次来见杨菲，陆非凡是不知道的。早在韩小雨也在工作室的那次，两人谈过之后，陆非凡就没再拜托她做什么了。在他看来，杨菲已然有了选择。除了自己，没人能改编她的想法。
事实也正是如此，但是陆非凡没想到的是，刘颖会主动把这件事告诉杨菲。
”陆导昨天去了最高检。“刘颖的第一句话，就让杨菲瞪大了眼睛。
”最高检要拍一部反腐剧，整个娱乐圈都装死，只有陆导一个人主动去接了任务。“这是刘颖的第二句话。
杨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但是原本恬淡的表情已然不复存在，眼圈慢慢红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个项目我接了！
一个人在陷入到执拗的情绪当中时，其实需要的并不是有人来劝说他改变想法。真正执拗的人，就算表面上被说服了，内心依旧不会改变任何想法的。这个时候，需要的其实是有人能打破他的心境。
只有心境被打破了，人才会从这种情绪当中走出来，换一个角度去看待问题，心境就会豁然开朗。
陆非凡未必不懂得这些道理，但有一件事他想错了。
他觉得，此时能打破杨菲心境的，只有杨菲自己，其他人或许做不到。而陆非凡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并且为了弥补这个结果，而在进行着自己的努力。
但是陆非凡却忘了，还有一个人可以打破杨菲现在的心境，那就是他自己。
这种在其他人看来，属于常识性的事情，反而最容易被两人忽视掉。和一般的夫妻关系不同的是，无论陆非凡也好，或者杨菲也好，从来不会把个人的灵魂强加到另一半的身上。所以陆非凡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下意识的忽略掉了自己可以对杨菲施加的影响。
他没想到，但是刘颖想到了。
在刘颖看来，这两个人就是矫情。既然是夫妻，那么为了另一半，放弃自己的执拗是很正常的事。虽然杨菲在坚持什么她不懂，但在她看来，坚持什么都比不上另一半来的重要。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杨菲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从情绪表现来看，心境已然开始松动了。
当然，这一切陆非凡是不清楚的。
整个国庆节，陆非凡虽然宣布了工作室按照法定假期放假，但是大部分骨干员工还是该上班的上班。尤其是越双，羿九阳等人，写小说的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假期这一说。
其实大家也都是好意，怕留陆非凡一个人在工作室会影响到他的情绪。但显然陆非凡已经顾不得表达情感了，假期一结束，就带着赵鑫，再次来到了最高检。
这一天，是新剧召集令的最后期限。
讲道理的说，真要起来拼产量和拍片速度，娱乐圈里能拼过陆非凡的导演不多。而在今天之后，可能还会再加上一条，论尺度之大，也没有人能出陆导其右。当然，除了某级片。
这次就不是陆非凡一家公司代表出现在最高检了，毕竟是政治项目，虽然不赚钱，但隐形好处还是有的。何况相比较以往，这次最高检能拿出三千万的投资，对于一些小工作室来说，已经存在可操作的空间了。
所以就在陆非凡来到宣传部的会客室当中，就看到里面已经等着不少人了，其中还有几个是熟面孔，大概是在某些活动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至于圈里那些大公司，不出所料的，一个代表都没出现。
“呦，这不是陆导吗？您不忙着拍电影去，对这种小项目也感兴趣？”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是另有目的，咱们算个啥呀？对不对？”另外一个陆非凡没见过的人接道。
跟在陆非凡身后的赵鑫，死死的盯着说话的人，就等陆非凡一句话，他就准备冲上去狠狠教训对方一顿。管他是在什么场合，也得先出了气再说。
陆非凡挑了挑眉毛，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直接对在一旁整理表格的干事说道：“刘干事，陈叔在吗？”
“呃……部长在办公室。”上次接待过陆非凡的干事说道。虽然有些不明白，陆非凡上次来的时候，还明显不认识这边的领导，怎么第二次来，就成了大领导的侄子辈？
“那我直接去找他吧。”陆非凡转身就走。
刘干事在身后张了张嘴，始终也没有开口阻拦。他有点摸不清陆非凡的路数了。
至于最先开口说话那位，目瞪口呆的看着陆非凡旁若无人的离开，心里把陆非凡的各路亲戚都骂翻了，嘴上却始终没再说什么。周围的人，都若有若无的用眼神扫视着他。刚才陆非凡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有的人心里已经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陆非凡也是拉起大旗做虎皮，他连陈卫国的办公室在哪都不知道。
好在每一间办公室的门上都有门牌，也省的陆非凡再找人问。
吩咐赵鑫在门外等他，陆非凡敲了敲宣传部长办公室的门。等到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后，陆非凡推门走了进去。
“陈叔，我来给你送剧本了。”陆非凡笑着摇了摇手上拿的剧本。
“是小陆啊，你先坐，我把手头上这个看完的。”陈卫国示意道，丝毫啊没有介意陆非凡的擅闯。
其实很多人在去政府部门办事的时候，总是抱怨领导难见，领导不好说话之类的。那是因为，如果每个人都要见的话，这些领导也就不用干别的了，光是每天见各种各样的人，都能忙死。所以领导的下属们才会把大部分的人都拦下。但是如果你真的见到了这些机构的大领导，你就会发现，这些人最起码在面对群众的时候，永远都是很和蔼的。
陆非凡就是钻了这么一个空子，躲开了下面人的麻烦，直接和最容易交流的人沟通。
大概过了十分钟，陈卫国叹了口气，合上了手中的剧本。
“怎么样陈叔？挑到好的了吗？”陆非凡开口笑道。
“还是老一套啊！”陈卫国摇头，无奈的说道，“这种本子，连我都不爱看，观众又怎么愿意看呢！这些人还是太保守了！”
陆非凡把手上的剧本轻轻的放在陈卫国的办公桌上，笑着推了过去：“您要是还有心情的话，瞧瞧我这个？”
“哦？看你的样子，倒是很有自信啊！”陈卫国笑道。
”自信谈不上，不过您一会儿可别怪我写的太过火啊！“陆非凡说道。
”是么？那我还真要瞧瞧了！“陈卫国说着，翻开了陆非凡递过去的剧本。
”人民的名义？倒是个好名字！就是不知道剧情行不行。“陈卫国不等陆非凡回答，直接看了进去。
”这个高育良，真是个老油条啊！就会和稀泥！“
”季昌明还是不够灵活啊，虽然是按照了正常的流程，可是最终还是耽误了抓捕行动！太可惜了！“
”这个祁同伟不错啊，懂得感恩。不过有点拉帮结派的嫌疑了，这点不好！“
整整半个小时，陈卫国一动没动，办公室里时不时的响起他的惊叹声，又或者是吐槽。
正常来讲，一部电视剧的剧本，想要短时间内看完，根本不可能。那些让张干事提前收上来的剧本，陈卫国也只是看个开头以及剧情梗概而已。但是这部《人民的名义》，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以至于陈卫国看的太入迷，竟然忘了时间。
陆非凡是不在意这种事的。既然有了效果，就说明了此行已经成功了一半。所以就算是无所事事，陆非凡也不觉得无聊。坐在宣传部长的办公室里，陆非凡四下打量着周围的摆设。
一直到杯子里的茶水，被陆非凡一小口一小口的给抿完了，又实在口渴的不行，陆非凡才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杯水。想了想，又替陈卫国接了一杯。
也正是陆非凡接水的动作，才把沉迷在剧情当中的陈卫国给带了出来。
”怎么样陈叔？和他们的剧本比起来，不差吧？“陆非凡笑着把水杯放在陈卫国的办公桌上。
”谢谢！“陈卫国拿起水杯，先喝了一大口，然后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陆非凡说道，”什么叫不差？小陆，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的剧本，和你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那，这个项目……“陆非凡询问道。
”我看就是你了！我找人通知下去，你一会儿就跟着小刘去签合同吧！这个项目好好搞，争取在年底结束，作为开年大戏播出。”陈卫国说着，拿起电话就要叫人。
”陈叔别麻烦了，我看刘干事就在外面，我替您叫一下吧。“陆非凡说道，”还要谢谢您的看重。“
”别这么说，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这部戏很好。你不用担心尺度问题，尽管拍！“陈卫国摆了摆手。
出了办公室，陆非凡拍了拍坐在走廊里打盹了赵鑫：”别睡了！走吧，咱们报仇去！“
”报仇？“赵鑫睡眼惺忪的看着陆非凡，一脸茫然，“报啥仇？”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对了，你公章都带了吧？”陆非凡问道。
“带了带了！”赵鑫点点头，跟紧陆非凡的脚步，“哥，咱带公章干嘛呀？你这么确定咱能争下来这个项目？”
“已经争下来了！”陆非凡扭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赵鑫，随后推开会客室的门。
里面本来有些嘈杂的讨论声，随着陆非凡的推门而入，安静了下来。
”刘干事，陈叔叫你去一趟，剧本已经确定了！“陆非凡没理会众人，直接对坐在角落里的刘干事说道。
”那各位稍等，我一会儿过来通知大家！“刘干事点点头，起身说道。
陆非凡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不等刘干事走出门，直接看向最开始嘲讽陆非凡那人的位置，嘴上说道：”各位，这个项目我接了！回去吧，挺忙的都！“
还没走出门外的刘干事，下意识的看了陆非凡一眼，内心更迷茫了。这货到底和部长是什么关系？
赵鑫张大嘴巴，站在门外，脑中又回想起了自己的前辈魏枫告诫自己的话：”千万不要得罪老板，你想象不到他有多记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尺度？不存在的！
合同签订之后，项目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审批，拍摄许可这些手续，自然有最高检的人去办理。陆非凡只要筹建剧组准备拍摄就可以了。当然了，这一切的工作过程，自然也有宣传部的人跟着监管。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是必须要解决的，那就是演员问题。
不得不承认的是，《人民的名义》大火，除了剧本编的巧妙之外，演员的演技，才是这部剧最大的看点所在。
无论是把小官巨贪演得炉火纯青的侯永，还是为了gdp绝不低头的达康书记，都是实打实的老戏骨，演技派。而这些人，靠陆非凡的面子，是请不来的。
其实和圈内各大公司的态度不同，对于出演主旋律影片，演员们是不抗拒的。从《建国大业》三部曲就能看出来，很多有了名气的演员，其实是愿意参与这样的项目当中的。
但是陆非凡的这部剧，又有所不同。很多接到了邀请的演员，在看到陆非凡发过去的第一集的剧本，就吓尿了。一个区区项目处处长，就敢贪一个多亿，你这是要上天啊！
于是，很多演员，在第一时间，就婉拒了出演的邀请。甚至有的人，原本已经拒绝了其他剧组的邀请，但在看了陆非凡的剧本之后，又临时反悔，选择去了别的剧组出演。这样一来，也不算是驳了最高检的面子。
别以为有着记忆中的演员名单，陆非凡就能一帆风顺了。当初在拍这部剧的时候，高亚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就差砸锅卖铁了。演员更是一个一个找上门去，求着人家出演。历时将近一年，才堪堪完成了这部剧的制作。甚至因为拍摄周期拖的过长，资金不够用了，又不得不到处去拉投资。以至于后来为了迎合某些投资人的要求，还给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伙加了不少戏。
当然也不是每个演员都这样，最起码在体制内的那些老戏骨，对于这部剧还是挺看好的。倒不是尺度开的大，而是可以发挥演技的地方很多。
就比如说侯永。在接到邀请的第一时间，就联系的陆非凡，直接要求出演赵德汉的角色。
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别看这个角色存在的时间只有两集，但绝对是整部剧里面最出彩的角色。陆非凡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看这段剧情的时候，都被侯永的演技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尤其是在别墅门口下车那段，赵德汉脚下发软，直接瘫在地上的表现，让人忍不住惊叹出声。
不过另一位主演，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或者说，这部剧真正支撑剧情的配角们，其实都很好说话。反而是那些贯穿了剧情的主演们，有些犹豫。
陆易就是其中一个。
相比早年的当红，如今的陆易在娱乐圈，已经算是脱离了一线的位置，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地位。对于新剧的邀请，他其实是很看重的。但是看了剧本，又很担心这部剧会夭折。毕竟里面的剧情，他看着都心惊肉跳的，很担心真正播出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就此放弃，又有点不甘心。
作为前辈，又是陆非凡的本家。于是陆易就想着，能不能以答应出演为筹码，和陆非凡商量一下改戏的事。
主演改戏，在娱乐圈很常见。就算是对自己的剧本很有自信的陆非凡，也不敢说就不允许自己的主演改戏。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主演要求改的戏，陆非凡本人要认可才行。而另外一点就是，真正进组开拍之后，陆非凡才会真正考虑主演提出的要求。
而在此之前就提出要求的演员，抱歉，陆非凡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咖，但是脾气还是有的。
所以，就在陆易找人打听到陆非凡的电话，和他交流了一会儿之后，就发现，陆非凡这货，有点油盐不进的意思。
陆易的担心，陆非凡表示理解。但理解是一方面，支持又是另外一方面了。在他看来，所有关于尺度，场面以及后续影响的问题，都不是演员应该考虑的事情。
就拿侯永来说吧，人家接戏，第一看这部戏是不是正能量的，第二就看这部戏，对于自己的演技有没有帮助，或者说有没有发挥的空间。然后才是其他的考虑，包括是否适合观众口味，能不能赚钱什么的。但这些问题，首要考虑的人，本就不应该是演员，而是制片人以及导演。
在最高检已经立项，并且拍摄许可都已经申请下来的情况下，对方还在担心尺度以及影响的问题，就让陆非凡蛋疼了。《无人区》被卡了好几年，徐朗有担心过吗？没有。难道徐朗当初在拍《无人区》的时候，不知道这部戏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么？他知道。
所以就当陆易问陆非凡，这部戏的是不是要有一个标准的尺度约束的时候，陆非凡在电话里冷笑了一声：”尺度？不存在的！如果是你贪污？你会给自己设定一个标准么？贪到多少钱你就不贪了？“
我贪你大爷！陆易心里暗骂。于是，两人的第一次谈话，不欢而散。
陆非凡无所谓，少了你一个侯亮平，还有千千万万个侯亮平可供选择。而且虽然原版中的男主角是陆易，但对于他的演技，陆非凡多少还是有些不满意的。在他看来，陆易就是受到了外形的限制，导致他虽然演技在线，但始终都难以给观众一众颠覆的感觉。
而且陆非凡更清楚，和侯永搭戏，他恐怕接不住。
从一开始，陆非凡的心目中，就已经有了一个男主角。同时也是陆非凡之前就很想合作的一位男演员，周一唯。
此时的周一唯，正在纠结一部电影的邀请。
这是一部爱情电影，叫做《回到爱开始的地方》，是内地与宝岛合作的合拍片，男主角是周玉民，女主角是柳诗诗。
周一唯纠结的，并不是这部戏让他演配角的原因。他本人并不在乎自己演的角色是主角还是配角。但对于这种没有什么内涵以及演技要求的戏，周一唯实在是有些腻了。
但就算腻，他个人拒绝的余地也不大。
一直到《绣春刀》中的惊鸿一撇之后，周一唯才凭借演技，被大众熟知。而在此之前，或许有人会觉得他眼熟，但能准确叫出他名字的人，少之又少。
此时，周一唯的经纪人，正在他家的客厅里，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就这一部戏的邀约吗？我烦透了这样的角色，有没有更有挑战性一点儿的？“周一唯皱着眉头说道。
”哎，我也想啊！但是咱现在是什么咖位？现在是你能挑戏的时候吗？只要能有戏拍，就先拍着再说吧！好歹是大荧幕作品，总比拍那些不着四六的电视剧强吧？“经纪人无奈的说道。
正说着，经纪人手里的电话响了。
”喂，您好！“
”对，是我，我是周一唯的经纪人。“
”什么？电视剧的男主角？什么题材的？……噢，主旋律啊，还是反贪的？这个……“
经纪人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周一唯，接着对电话那边说道，”不好意思啊陆导，一唯他刚刚接了一个电影的……“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周一唯一把夺了过去。
周一唯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经纪人，然后拿起手机：“您好，我是周一唯，请问您是？”
电话的另一边，陆非凡挑了下眉毛，有些诧异对面的情况。不过既然是周一唯本人，陆非凡也就直接开口了：“周一唯你好，我是陆非凡。现在我这边有部电视剧，我想找你做男主角。你给我个邮箱，我先发你剧本看一下。我个人很希望你能出演，希望你考虑一下。”
“陆导你好！我的邮箱是xxx，很感谢您能想到我。最迟我晚上就给你答复！”周一唯回答道。
“ok，那我等你好消息！”陆非凡挂了电话，随即按照对方给的邮箱，发了一份电子版的剧本过去。
另一边，把陆非凡的手机号存到自己的手机里之后，周一唯把手机还给经纪人，然后说道：“那个什么《回到爱开始的地方》先别急着答应昂！我先看看陆导的剧本再说！”
经纪人无奈的看着周一唯，皱眉说道：“这还用看吗？主旋律电视剧，现在哪还有人看了？而这部电影，可是和当红花旦柳诗诗合作！”
周一喂撇了一眼自己的经纪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周玉民和她合作，不是我！再说了，主旋律怎么了？谁说的主旋律就没人看了？喜欢看的人多了去了！我妈就喜欢看！我倒是觉得，这种严肃题材，更容易提升演技。”
“得，当我没说！你既然要看剧本，那就看吧！要是改主意了，马上给我打电话，那边人家还等着答复呢！”经纪人说完，转身走向门外。
而周一唯，则走进书房，查看邮箱里的剧本。
到了晚饭时间，陆非凡接到了周一唯亲自打过来的电话。
“陆导，谢谢您的赏识。这部剧，我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的有床戏，骗人是小狗！
搞定了周一唯，陆非凡很高兴。这说明这部剧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迹，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走了。但与此同时，这也代表着，陆非凡要面临的难度与挑战加大了。
更何况，为了自己心中未来的大项目，陆非凡也愿意挑战高难度。自己的能力提升越大，未来就越有把握。更何况此时的陆非凡，内心的动力十足。不为别的，就为了早点把影响力扩散，减轻杨菲面对的压力。
但其实，杨菲此时的压力，已经没有了。
早在刘颖第二次去看杨菲，说了陆非凡的近况的时候，杨菲内心的坚持就已经动摇了。
在刘颖离开之后，杨菲一夜未睡，一直在凉亭里发呆到天亮。
这一夜，杨菲回顾了自己前28年整个的人生。从丧母，到丧父，到被赶出家门。一直到来到京城，遇见改变自己命运的那个人。再到后来遇见陆非凡。
如果说大学期间遇到的，是杨菲命中的贵人的话，那么陆非凡，就是杨菲命中的彼岸。
杨菲早就知道，从天晴成立的那天起，自己其实就只是被对方利用的工具而已。只不过当时的自己，面对生活的压力，对物质的需求多过精神层面。所以是不是工具，杨菲并不在乎。
但是和陆非凡在一起，杨菲才真正的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生活在这个世间的一个活生生的人。也只有在面对陆非凡的时候，杨菲才那么感激自己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被陆非凡爱的女人。
就这么坐到天亮，杨菲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去伤害或者说背叛的话，杨菲宁愿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也舍不得让陆非凡受任何的委屈。何况就算没有杨菲的证词，对方这一次也是在劫难逃。杨菲之前的坚持，无非是求个自己的心安。但如果这份心安是建立在陆非凡的委屈之上的话，杨菲宁愿选择自己一辈子都背负内疚。
但是，很快，这种内疚，就转化成了茫然。
就在当天上午，杨菲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做了详细的笔录之后，却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的约见请求。
之所以是请求，是因为这个人，也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之一，而且还是责任人之一。那就是杨菲那位同学的母亲，一位已经退休的老干部。
“我……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面对工作人员的询问，杨菲有些迟疑。刚刚说完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内幕，转眼就要面对当事人，杨菲的心中有些莫名的忐忑。
“你别多想，她现在是在押人员，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况且这次也不仅仅是她个人要求见你，而是事出有因。领导开会研究了一下，决定还是先看看你的意见。不过出于保密，如果你不想见她，我们暂时不能告诉你具体的原因。”工作人员客气的说道，“当然了，这一切都基于自愿的原则，如果你不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派车送你离开。”
听到自己已经可以走了，杨菲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想到可以回到自己的家，见到自己的老公，还有陆爸陆妈，还有自己已经装修完成的新家，还有晓茜以及工作室的每一个人。如果说不渴望，那是鬼扯。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杨菲都心心念念着这一切。
但一想到自己的离开，是因为自己主动交代的所有的事情，更是让曾经提携过自己的人身上多了更确凿的证据，杨菲又有些迟疑了。
鬼使神差的，杨菲点头答应了见面。
和想象中的情形不同，见面之后，对方很平静。除了头发明显变白，更加显老之外，对方和杨菲曾经见过的一样，同样的和蔼，同样的语气亲切。不同的是，如今对方和自己的中间，隔着一道铁栅栏。
原来，之所以对方要和杨菲见面，也不是有多大的怨念，而是因为别的事情，临时起意。
就在当初事件爆发的第一时间，杨菲的同学就跑到了国外。当初杨菲接到的那个电话，就是对方在国外打过来的。所以目前为止，还并没有抓到人。这件事，杨菲一点都不清楚。否则的话，她还会不会主动交代都很难说。
可是这次，对方的母亲和杨菲见面，却是请求杨菲，配合上级部门，去国外引渡对方回国的。
其实很多跑路到国外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逍遥。不要忘了，国与国之间，处于什么样的关系，完全看实力和地位。就目前华夏在国际上的地位来看，也只有极少数的国家愿意正面硬钢，但那需要庞大的利益支撑才行。为了区区几个贪官，完全不值得。
所以这些跑到国外的贪官们，在国外过的其实都很心酸。和在国内的叱咤风云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极端。打个比方说，一旦被人知道了他是个跑路的贪官，别的不说，光是那些盯上他的小偷和抢劫犯就数不胜数。而且在被偷或者抢了之后，还不敢报警。因为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资金的来源。而在这些国家，一旦被查实了真正的身份，反而会被引渡回国，接受法律的制裁。
所以不要以为这些人跑到国外就算解脱了，他们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而杨菲这次面对的选择，其实就是对方的母亲已经清楚了自己儿子在国外要面对的生活，想要结束这一切。毕竟看杨菲的年纪就知道，她的同学还年轻，就算回国之后受到制裁，这辈子也还有出头的希望。可一旦就这么在国外藏下去，这辈子就算毁了。
其实对方是想要自己配合上级去国外引渡自己儿子的，一方面是更容易说服，另一方面，都是自家人，如果能算成自首，也是戴罪立功不是？但是没有如果，已经羁押的人员，想要出国，不太实际。
正好这个时候，杨菲主动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于是大家想来想去，觉得不如就让杨菲出面，也算是脸面上没有弄的太难看。
杨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下来的。想到自己要去劝说老同学自首，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和一队特勤人员坐上了飞往荷兰的飞机。
陆非凡还不知道杨菲已经没事了，此时的他，正在忽悠人。
以陆非凡的人脉，在娱乐圈认识的大咖以及老戏骨，其实也不算少了。但比较尴尬的是，陆非凡交际的人，大多数目前都专注于拍电影。就比如说姜，总不能拉着他去拍主旋律的电视剧吧。陆非凡要是真提出这要求，能被姜直接赶出门去。
所以，陆非凡认识的人当中，能接电视剧的拍摄，演技又不错的，也就屈指可数了。
正好，眼下就有这么一位，一脸茫然的在听陆非凡忽悠。
王恺其实并不是来试镜的。他刚刚才结束了新剧的拍摄，之后才在自己经纪人的提醒下，知道了陆非凡最近发生的事情。和包子她们打电话表示关心不同。王恺在离开剧组之后，第一时间，就和自己的经纪人一起，来到了菲凡工作室。
要说陆非凡是他的贵人，也不算太夸张。
经过《致青春》的大火，饰演林静的王恺，因为外形的俊朗，演技的精湛，无论是粉丝数量还是咖位，都提升了不少。连带着自己拍摄的新剧也被导演加了不少戏。
所以，正值陆非凡低潮的时候，王恺觉得，自己上门表示一下慰问，怎么说都不过分。
可没想到的是，工作室里的情形，似乎比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更显忙碌。而陆非凡，更是一点惆怅的样子都没有，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就抓住胳膊问道：“恺恺，最近有档期没有？”
为了表示自己对陆非凡的支持，于是王恺说道：“陆导，别人问没有，但是您的戏，我一定无条件的支持！”
“那太好了！我正愁这个角色找不到演员呢，就是你了！”陆非凡一拍手，也不理错愕的王恺，直接就在演员表上填了他的名字。
“不是……”王恺只是客气一下，顺便表示自己对他的支持，怎么就莫名的接下一部戏？
“陆导，您还没说是什么戏呢？我合适吗？”王恺问道。
“唔，是一部主旋律电视剧，你演……emmm，男四，不，男五号。一个检察官。”陆非凡答道。
“别啊，陆导！”王恺还没说话，他的经纪人倒是急了，“陆导，我知道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咱们恺恺现在好歹也是实打实的二线演员了，男五号，是不是有点……”
“哎，我也知道有些委屈你了，可这个角色太重要，演技差的人根本演不来，我是实在找不到人了。”陆非凡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来，笑道，“忘了说，你在这部戏的角色，大部分都是床戏哦！”
“床戏？还大部分？”王恺和自己的经纪人面面相觑，“主旋律的电视剧，还可以拍这些？”
“真的有床戏，”陆非凡一本正进的说道，“骗人是小狗！”
“好吧！我接了！”王恺无视经纪人拼命使的眼色，开口说道，“但先说明，我可不是为了床戏噢！”
第一百三十章 要拍就拍到最好
如果是拍电影，大家的准备工作大都差不多。但如果是拍电视剧，不同的导演就有着不同的节奏了。一部电视剧的拍摄计划，要比电影繁琐的多，也复杂的多。
因为演员是按集数来计算片酬的，所以就算是为了省钱，也会把最贵演员的戏份集中拍摄。
当初高亚林的压力，大多数来自于拍摄周期过长，导致的资金匮乏。
资金的问题，陆非凡反而不太担心。此时工作室的资金早已解冻，有着奇艺网那边不断的现金流支持，大项目不敢说，但是支撑一部电视剧的拍摄还是勉强够的。
何况魏枫那边《万万没想到》的拍摄已经进行了大半，对资金的需求已经没开始那么高了。
陆非凡面对的难题，如果不算演员人选的话，最直接的，反而是拍摄难度。毕竟他只拍过电影，对于电视剧的拍摄，有些陌生。就算记忆中拍过那么一两部极其不知名的电视剧，也是一点参考的价值都没有。
而且陆非凡从接下这个项目开始，内心就疯狂的滋生出一股野心。他想要拍一部颠覆性的电视剧。不单单是从剧情以及尺度上颠覆，在技术上，他也想要颠覆。他想要给观众以及圈内人士一种“原来电视剧还能这么拍”的震撼性。
就目前为止的网友和观众们，当下看电视剧的时候，还算是按部就班。但陆非凡知道，很快，所有上网看剧的人都会养成一种习惯，看电视剧的时候，喜欢快进着看。遇到自己不喜欢或者拖沓的剧情，就直接跳过。
而陆非凡想拍的，却是那种大部分人都不舍得快进看的电视剧。
为了拿出最好的状态以及最效率的拍摄，陆非凡甚至召回了在泰国拍摄的吕楠来给自己掌镜。当然，团队没有全部召回。徐朗那边的拍摄进度也很赶。好在徐朗自己也已经渐入佳境，换一个摄影师的问题还不大，最起码吕楠自己的团队还都留在泰国。
这部剧，光是确定演员的档期，陆非凡就忙活了半个月。等到演员定好，正式开拍之后，依旧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陆非凡这辈子矫情的事情就两件，一个是杨菲，另一个就是电影，自然也包括了电视剧。虽然并不打算这个这个领域拓展，但按照陆非凡的想法，要么不拍，既然决定要拍了，就必须做到最好。
所以从开拍开始，陆非凡的行为，在一般人的眼中，属于强迫症，但是在剧组那些普通演职员的眼里，就有些变态了。
配合拍摄的团队，除了工作室还在的人员以及吕楠之外，大部分的组成人员，是华夏金盾影视中心的工作人员。大家还是第一次合作，所以在开始的磨合期，问题一定出现的比较多。
陆非凡不是个吹毛求疵的人，但是在这部剧的拍摄中，他表现的就是在吹毛求疵。
先拍摄的，是集中了王恺的戏份，也就是剧中陈海的戏份。
但是在现场，陆非凡关注的点，反而不在演员本身。王恺演技在线，外形又很适合正剧，需要陆非凡操心的地方不多。但是其他的地方，就让陆非凡很不满意了。
“灯光！怎么回事？我要的是那种有质感的光线，而不是随随便便凸显演员的那种！周围的环境过于弱化了知道吗？马上换！吕楠你盯一下！”
“那个谁！谁负责的道具？衣服明显不合身看不出来？马上去换！”
“主角的手机谁准备的？特么的你是活在旧社会吗？什么时代了，你给我拿一个翻盖手机？马上换！”
整个剧组，几乎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的，无论你身处哪个角落，都能听见陆非凡的大呼小叫。到后来，陆非凡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但音量丝毫没有降低。
专业性先不讨论，但就服从性和纪律性来说，和金盾影视中心的剧组合作，倒是陆非凡最顺畅的一次。或者说，最独裁的一次。
以往在自己的剧组，无论是大鹏也好，或者吕楠也好，多少总会找个机会表达一下自己个人的想法以及建议。但是在这里，整个剧组除了工作需要，就只有陆非凡一个人的声音。先不说资历和经验的问题，就是这种无条件服从的纪律性，就让陆非凡咋舌。
好在既然是磨合期，效率总是越来越高的。
经过几天磕磕绊绊的拍摄，大家也算是摸清了陆非凡的想法。这货根本就是把这部剧当做了一部电影来拍摄。所有的细节，台词以及周边背景，都严格按照了电影的质量来要求。甚至王恺觉得，就算之前在拍《致青春》的时候，陆非凡都没要求这么严格过。
而陆非凡最在意的，还是细节以及节奏。
拍摄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剪辑完成之后，观众就会知道，陆非凡把节奏把握非常精准，或者说是可恶。因为每次就在**即将来临的时候，就是这一集结束的时候。
在2018年的时候，福斯传媒曾经拍过一部质感非常强的电视剧，叫做《东方华尔街》。这部号称是电影节奏的电视剧，一经播出就受到了广大网友的热议。剧中的节奏，剧情，以及画质，无不是按照电影的标准来拍摄的。
不过可惜的是，这部只有5集的电视剧，播放周期却长达一个多月。这就导致了很多人在看第二集的时候，已经忘了第一集的剧情。所以开播的前两周，这部剧的热度很高，但从第三周开始，讨论度就直线下降。甚至到了最后一集结局的时候，网上连相关的通稿都少的可怜。
在陆非凡看来，这完全就是一部被拆分成了五个部分的电影。
一部电影如果分成一个多月的时间去看，大多数人都很难产生什么代入感。虽然第一集的节奏很好，也很吸引人。但只要是播放周期过长，就容易导致了放下之后，就再难捡起来的结果。
但这是因为剧集过短的原因，制作方想要提高影响力，于是自己延长了播放周期。同时也是在学美剧周播的节奏。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果就正常的一天一集的话，这部剧的影响力绝对不止那短短的两周。
而《人民的名义》，则是一部长达55集的电视剧。就算是陆非凡做了节奏的调整和一些无关剧情的删减，但五十集还是有的。一旦上映，就是卫视同步播出，影响力就是一个逐渐累加的过程了。
所以陆非凡明白，在拍摄的过程中越是吹毛求疵，将来成功的把握就越大。
对于陆非凡的野心，开始的时候，整个剧组都被瞒的死死的。就连最熟悉镜头的吕楠就都没看出陆非凡的想法来。大家就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这位新晋导演拍戏的要求，确实严格。而且因为陆非凡没拍过电视剧，是电影导演出身，所以大家也都理解这种严格的来源。
但随着各种镜头的拍摄以及剧情的展开，和陆非凡已经合作过一次的吕楠首先察觉到了不对。这明显是拍电影的节奏啊，如果是电视剧，剧情绝不可能这么紧凑。
电视剧当中，一是为了延续剧集，还有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很多电视剧通常都会演一些日常环节或者与主线无关的情节。虽然这部剧中也有，但是都只是为了过渡才拍的，少之又少。
短短一周，拍摄过的几组剧情当种，这样的镜头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全部都是快节奏的剧情展开。尤其是陆非凡喜欢安排演技相当的老戏骨飚戏，一旦飚起来了，往往一组镜头他能拍十几组素材出来。
就连吕楠这位摄影师都看得口干舌燥的，可想而知之后上映的情况。
虽然和电视剧组合作的不多，这次也是因为陆非凡有难处，吕楠没有考虑那么多，就直接进了组。但为了不让陆非凡掉坑里，吕楠还是找机会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导演，咱们节奏是不是有点快了？电影这么拍是很好，但咱们是在拍电视剧啊，是不是不太合适？”
此时是在工作室，陆非凡这段时间，习惯把每天拍摄的素材先粗剪一遍，顺便调一下色。听到吕楠的疑问，陆非凡笑道：“老吕，我问你，电视剧和电影，对于观众来说，区别是什么？”
“区别？“吕楠一下卡主了。
如果陆非凡单纯的问吕楠，电视剧和电影的区别，他能说得头头是道的。但是加了一个对于观众来说的前提，吕楠就有些疑惑了。
是啊，同样是看一个故事，在观众的眼里，电视剧和电影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我来告诉你吧！“陆非凡正色说道，”以前的电视剧和电影，对于观众来说，只是时间长短的区别。但是我和你打赌，从明年开始，就会有观众越来越不喜欢电视剧，而宁愿选择电影。为什么？就因为现在的电视剧，越来越多的喜欢拖沓剧情，喜欢注水。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归到故事本身，并且把悬念和节奏做的更充足，提高观影体验。你说，我做错了么？”
“可是，咱们这么做了，会得罪人吧？”吕楠皱眉说道。
“哈，这可不像是你老吕说出来的话！”陆非凡笑了，“你可是从来都是艺术至上的。再说了，我又没打算在电视剧圈扎根，咱们打完这一枪，就回去拍咱们的电影了，我管他们高不高兴呢！”
而同样表示疑惑的，不仅是吕楠，还有王恺。这都拍摄一周了，说好的床戏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电影的质感
为了给吕楠解释自己的目的，陆非凡给他看了一段自己已经粗剪完成的片段。
陆非凡没用找那些节奏比较快的镜头来取巧，这段镜头很普通，就是一段日常。拍的是侯亮平来到陈海家里做客的画面。
周一唯和王恺，此前从未合作过，这次是属于第一次。
从演技上来看，周一唯是拿捏得很准的人。而王恺，演技相比周一唯来说，有些落下风。但王恺的优点是适应能力强，而且学习的很快。所以两人的对手戏，看起来还算比较舒服的。
经过陆非凡粗剪的镜头，色调以及镜头切换都是按照电影的节奏来的。在吕楠的眼里，确实是像陆非凡说的那样，和平时看电视剧的感觉不一样，画面感很强，有一种不敢走开，就怕下一秒会发生大事的感觉。
“导演，你这个色调调的绝了，怪不得当时在现场你一直强调灯光的问题，就差骂街了。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吕楠恍然大悟的说道。
“废话，不然你以为呢！”陆非凡无奈道，“不过既然你现在也清楚了，那以后灯光你就替我盯着点吧！那些老前辈快要进组了，我可能顾不过来。”
“陆导，不是我矫情，或者是对艺术不尊重啊，咱们就事论事，说说心里话成不？”吕楠没有接腔，而是换了一种语气说道。
对于陆非凡想要迎合上头，所以才接下这部剧的原因，吕楠已经知道了。作为搭档和伙伴，他觉得他有义务提醒陆非凡。就一点，投入和产出能否成正比。
“你说呗，这又没有外人，想到啥就说！”陆非凡转身正视吕楠，笑道，“怎么认识越久还越藏着掖着的？你以前可是喜欢把所有丑话说在前头的哈！”
“那是因为之前我考虑的都是我自己的问题，这不是在说你的事吗，我不知道我这样讲，合不合适。”吕楠纠结着说道。
“没事，你说。我保证不记仇！”陆非凡说道。
“那我就直说吧！”吕楠说道，“你的想法，我现在了解了。迎合上头，在我看来，有这部的剧情支撑，已经足够了。甚至可以说，就靠这剧本，咱们就已经赢了。你想拍这种有电影质感的电视剧，想法很好，但是这样真的值吗？这要比一般的电视剧投入的资金以及精力要多的多。就算将来造成轰动了，可是一，版权不在我们手上，二，电视剧的盈利也与我们无关……”
吕楠说到这里，陆非凡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心里默默的把小本本收了起来，抬手打断了吕楠的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非凡笑道，“你难道不觉得，如果真的按照我的预想把这部剧拍出来，就是经典吗？”
“经典是经典，可是……”吕楠还是有些纠结。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之前参加影展的那些作品，你在拍的时候，有想过投入与产出比的关系吗？你在拍的时候，很在乎它得不得奖吗？“陆非凡说道。
”这不一样吧？“吕楠下意识的说道。
”这不一样吗？“陆非凡拍了拍吕楠的肩膀，”咱们就说句最实在的话吧，如果你当初心里一直想着这些，那么你也拍不出那些获奖的作品。同样的道理，一个导演心里只想着赚钱，只想着花最简单的功夫拍一个性价比最高的片子出来，那永远也不会有经典作品的问世。“
同样的道理，吕楠未必就不明白。不过当他把自己带入到陆非凡的角度，尝试去替对方分忧的时候，思路就开始偏差了。不过陆非凡倒是很高兴。当一个人开始劝你去做那种他原来很反感的事的时候，说明他真的是在为你考虑问题，而不是按照自己的好恶来判断。
”好了，想那么多！你以前可从来不操心这些啊，谢了！“陆非凡拍了一下吕楠，接着拉着他的胳膊，走向一旁的工作台，”来，给你看个精彩的，我刚剪出来。“
为了照顾王恺，同时也是在等演员档期，这段时间，陆非凡拍摄的，几乎都是边边角角的剧情。真正精彩的剧情，还没来得及拍摄。
不过有一段戏很有意思，陆非凡特意提前剪辑了出来。
这是一段周一唯和王恺的对手戏。
起因是陈海没能抓住丁一珍，侯亮平上门兴师问罪。
陈海面对老同学侯亮平一本正经地要和他交接案情，赶忙陪着笑脸，一边办理交接，一边承受着侯亮平的指责：都是因为他的失职，丁义珍才得以逃脱，导致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
侯亮平和陈海不但是大学同学，还是睡上下铺的好兄弟，他来到陈海这边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拘束，很随意的感觉。侯亮平让陈海给自己打一个欠厅级贪官一名的欠条，陈海觉得丁义珍的案件很复杂，定会牵出一窝贪官。侯亮平趁机让陈海写欠一窝贪官的欠条，陈海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写完。侯亮平还逼着陈海在欠条上按了手印，陈海知道侯亮平是假装嗔怒故意调侃，可是心甘情愿地配合他胡闹。
这一段戏，看似是简单的对话，可是两位演员要演出的节奏却是不同。
陆非凡要求周一唯演出那种咄咄逼人，让观众觉得他是在迁怒于陈海的情绪当中。而王恺，陆非凡则是告诉他，要演出那种自己问心无愧，但面对自己的老同学，好哥们，还是要顾念兄弟之情，愿意由他胡闹的感觉来。
这一点，周一唯完成的很好。那种无意间说出的带有嘲讽的语气，让观察他表演的人都会去想，陈海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是王恺的表现，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连续拍了几条，都是那种我错了我认的态度，至于他对侯亮平的感情，则完全没有表达出来。所以就这一个镜头，陆非凡拍了整整一天。
起初大家都不明白，明明台词准确，演员表达的也很到位了，为什么陆非凡就是不满意。
不过当吕楠看到陆非凡剪辑好的这段素材，就明白了，达标和完美的区别是什么。
剪辑的时候，陆非凡没有把重点放在周一唯的镜头上，而是在拍摄了足够的素材之后，把王恺的镜头做了集中的剪辑。所以在看的时候，镜头的切换很频繁，但是重点很明显。王恺的微表情，眼神的细节，手指的细节，全部都给出了特写。
陆非凡这是在用肢体语言去弥补演员台词语气上的短板。
效果很明显。
吕楠记得当初在看《无间道》的时候，刘德桦和梁超伟在天台上那一幕，就在刘德桦说完那句”谁知道？“之后，随着背景音乐的停顿，镜头的转换以及梁超伟面部表情的特写，一下子就把那种氛围衬托了出来。所以接下来梁超伟举枪对准了刘德桦额头的时候，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让观众把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吕楠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这组镜头是他拍的，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在现场的时候，他本人只专注在了演员的台词上，对于细节的观察没有陆非凡那么入微。所以当时的感觉，就是侯亮平在合理的怀疑自己的老同学，而陈海，则是心中有愧，不敢面对，一直都是在敷衍。
但是看了陆非凡剪辑的版本，这种感觉突然调转了过来。
此时再看侯亮平，因为跑了大鱼，不服气，于是找到自己的老同学来表达不满。而陈海，原本对于丁一珍的出逃就很恼火了，可是面对老同学，为了能让他平复心情，还甘愿配合他玩闹。即使对方说了些不好的话，自己依旧不往心里去。
体制内的人，对于话术是很敏感的。就连和两人一起对戏的柯蓝都听不下去了，愤怒的指责周一唯，可是王恺依旧是乐呵呵的，还劝解柯蓝。
最后还解释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算是解答了疑惑。
”这剪辑，真是……“吕楠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只能说道，”我都怀疑，下一秒侯亮平就从兜里掏出一副手铐给陈海戴上了！这个陆亦可也不错，我看她马上就要把盘子甩到侯亮平的脸上了。这演员你是从哪儿找的呀？“
”嗨，也是体制内的，他们别的不多，就演技派多！“陆非凡随意的说道。他能告诉吕楠说，自己心中早就有了演员名单，谁演技好，谁要换掉自己都清楚么？
”你还别说，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我最讨厌这种大段的对白了，但是刚才看这段，居然津津有味的。“吕楠点头说道。
”这就是我说的电影质感了。和刚才咱们俩看的那组不一样吧？刚才那个只是画面，色调的调整。而这段，就融合了节奏，剧情和镜头衔接了。“陆非凡说道。
”所以，这才是你要求严格的原因？“吕楠摸着下巴问道。
”对，“陆非凡点点头，”我是有别的目的不假。但不要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以往，我拍电影，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赚钱，在想着扩大影响力。但是，最终，我们还是要为了拍出更好的片子而努力。怎样才算是更好的？咱们这也算是开了一个先河吧。“陆非凡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着。
不赚钱？陆非凡有无数种方法说服最高检接受自己的投资。这么有把握的项目，只要投资了，哪有不赚钱这一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床戏来了！
早在王恺进组之前，陆非凡就说过，他有床戏，而且大部分都是床戏。
可是真正进了组，和周一唯演了几场对手戏之后，王恺就迷惑了。这样的剧情，这样的人设，哪来的床戏？
而且完整的剧本，王恺早就拿到手了。翻遍了剧本当中的剧情，王恺始终也没找到陆非凡所说的床戏在哪。不过自己活不过5集倒是先清楚了。
别看自己活不过5集，而且还是个男不知道多少号的角色，但是通过这几天的拍摄，王恺很清楚，这压根就是一部不存在男主角的戏。而作为名义上的男主角，周一唯的压力才是最大的。
这就怪陆非凡找的演员，层次都太高了。
虽然拍摄进度不是按照剧情来的，但剧本是连贯的。从前两集的剧情，王恺就知道，最先出彩的，一定是侯永演的赵汉。而在后面，还有很多性格非常鲜明，很容易出彩的人物。而自己饰演的陈海，就是其中一个。
相比之下，倒是一直贯穿剧情的侯亮平，显得平凡多了。
这也是原版当中，陆易被大家诟病的一个点。
原本作为老演员，陆易无论是颜值还是演技，都处在水平线之上。但是这部剧，因为台词的限制以及老戏骨们的对比，就导致了陆易的表现有些普通了。
甚至在代表正义训斥赵汉那段，观众都觉得他有点做作了。
周一唯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难度。要想演的出彩，就不能被老戏骨压制，最起码要旗鼓相当，甚至压制对方才行。这也是陆非凡最想要看到的场面，也是当初选择周一唯的原因。这么精彩的剧情，只要飙起来了，高度是陆非凡无法想象的。
不过现在，还没到这一步。今天要拍的戏份，主要都集中在王恺身上。
这段剧情，是在金盾影视中心取景。
因为是现代戏，在京城影视基地那边的现代场景不多。如果在市区取景，又有些危险，还会耽误正常的交通。
所以最后就在金盾影视中心一处大楼的侧向，选了一段平时不怎么走车的路段，用于拍摄陈海出车祸的剧情。
现场大货车已经准备好，演员也都就绪。路面的一侧，已经铺好了海绵垫。
”陆导，替身那边已经化好妆了，你看是直接让替身上还是怎么着？“大鹏小跑着追上正在指挥布景的陆非凡问道。
作为年度大戏，也是工作室最近一段时间最重要的项目，大鹏肯定是要跟在剧组的。尤其是经过前几场的拍摄，更坚定了大鹏的决心。陆非凡这次的拍摄手法太特别了，能偷一点是一点。
”先问问王恺的意思，他要是想自己上，就先不用替身！“陆非凡摆手说道。刚说完，就看到道具组有人在往卡车的车头上粘海绵。
”哎，哎，哎！停下！“陆非凡快跑了过去，”说你呢！谁让你往车头粘海绵的？你家卡车开路上的时候，车头带着海绵啊？“
”啊？“被叫停的道具人员，一面迷茫的看着陆非凡，“导演，咱这是绿布海绵，后期可以处理掉的。”
“那也不行！。”陆非凡一把拉住对方，“高速行驶的卡车，一旦后期处理了，很容易失真。就这么拍，海绵去掉！”
“可是这样的话，演员很容易受伤啊！”对方纠结的说道。
“没关系，”陆非凡正想说什么，背后王恺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说道，“我这里面绑了护具，只要车速别太快，应该没问题。”
“行，那咱们准备实拍！”陆非凡点了点头，随即拍了一下王恺的肩膀，小声说道，“不行别硬撑，咱们有替身。他们是专业的，不容易受伤。别为了那点虚名拿自己冒险。”
王恺沉吟了一下，还是说道：“先试试吧，不行我就撤。放心吧导演。”
“ok！”陆非凡转身，拿起电喇叭，“演员准备，各部门就位，准备实拍了！”
在马路的对面，吕楠已经架好了摄影机。这次是高速摄影机，专门为了拍这段镜头准备的。如果是普通的摄影机来拍的话，高速行驶的卡车根本就是一段幻影，别说是特写，就连完整的镜头都很难扑捉到。
“演员就位！”
“灯光就绪！”
“开始清场！”
“action!“
场记打板之后，迅速后退，把画面让了出来。
此时王恺身上吊着威亚，跃跃欲试的瞄着不远处的卡车。
车祸镜头，如果想要拍的细致的话，就好比是打乒乓球，要用拍子把球打到固定的一个点上。因为马路上铺好的海绵是有范围的。车速过小，拍不出效果来。车速过大，容易真的把演员撞飞，超出海绵的范围，而且会造成演员受伤。
所以假车祸要比真车祸难的多，尤其对于司机的要求来说更高。
临时客串司机的，是从金盾借来的一个汽车兵。能严格按照陆非凡的要求控制车速和距离，说开就开，就停就能马上停的，除了汽车兵，一般人还真就做不到。
”吕楠注意抓特写！咱们争取一遍过！“
陆非凡拿出对讲机提醒对面的吕楠。
吕楠对面竖起大拇指示意受到。接着陆非凡就用对讲机提醒司机：”车过来吧！注意配合，演员走到路中央的时候，就是你开到他面前的时候。瞬时加速之后马上停车！“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司机铿锵有力的回答，丝毫听不出紧张的情绪。
倒是王恺有点紧张。被卡车撞，就算明知道是为了拍戏，受伤的几率很小，但也不排除出意外的可能。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但可能这就是中生代演员们的共性，真正对演技有要求的人，对于替身都比较排斥。哪怕导演告诉自己了，这是合理使用替身，没人会说什么。但自己依旧会忍不住挑战一下。
远处已经传来了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王恺故作镇定的假装不知情，拿着手机在耳边，往马路对面走去。
电话的另一边，是侯亮平，也就是周一唯。
陆非凡坚持演员在拍摄打电话的剧情的时候，要真的在通话，而不是做样子。所以就在画面之外，周一唯也举着手机，在和王恺对台词。
”好，汇报完，我马上赶回汉东……“
”吱……嘭！“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就在吕楠的特写镜头当中，正在低头打电话的王恺，在那一瞬间就飞了出去。
陆非凡没理会监视器拍下来的画面，马上起身跑向王恺：”快！看看有没有事！“
车速还是比预计中的要快。虽然司机是严格按照陆非凡要求的，从哪里开出来，在哪个位置发生碰撞。但是这位司机大概是把王恺当成靶子了，为了能准确了把他撞到预定的海绵垫上，自己进行了测算。可是他算好了一切的数据因素，唯独忘了想，自己要撞的，是个大活人。
”啊……“海绵垫上围了一圈人，当中传出了王恺的呻吟声。
陆非凡心里咯噔了一下，生怕他真到了受了很严重的伤。
王恺确实是受了伤。不过却不是被车撞的，而是崴了脚。
车速虽然看起来很快，但是就在即将相撞的那一瞬间，操作威亚的师傅紧急向外拉了一下王恺身上的钢丝。但也正因为这一下外力，让原本准备起跳，借力飞出去的王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受到一股拉扯，在站不稳的情况下，又被撞了一下。
有跟组的医生检查了一下，除了身上有挫伤之外，倒是崴脚的伤势最严重。王恺恐怕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法走路。
”导演，对不住啊。本来还想着，要是这条不行，咱们再保一条的。“王恺躺在担架上，无奈的对陆非凡苦笑道。
”行了，安心养伤，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然我得愧疚死了！“陆非凡摇头说道，”镜头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刚才老吕和我说了，这组特写超级完美。你和卡车车头接触的一瞬间的画面，拍摄的很清晰！也不枉你辛苦这一遭，又是一个经典的镜头。“
”那我就放心了！只是要耽误接下来的拍摄了。“王恺抱歉的说道。
”不会的！放心吧！“陆非凡诡异的笑了一下。
临时送到了金盾内部的军医院检查了一下，倒是不算太严重，只要卧床休息就好。不过就在当天下午，经纪人正在床边给王恺削苹果的时候，陆非凡带着吕楠和几个摄影助理，抬着一架摄影机走进了病房。
”对对，就放在这个位置，重点是拍病床的特写。“陆非凡在病房里指挥着众人架设机器。
”陆导，您这是？“王恺的经纪人一脸懵比的看着忙碌的众人。
”这不是恺恺不能下地么，我想着，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的床戏都拍了！“陆非凡说道。
”床戏？“经纪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又疑惑的看向陆非凡，”病床的床？“
”对呀！不然你以为呢？“陆非凡憋着笑，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这……“王恺的经纪人一脸尬笑，”我还以为是上下铺什么的……病床，呃，病床也挺好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翘戏的高宇公母
“床戏”好拍吗？答案是并不好拍。
当然这是对于王恺来说，对于陆非凡，只要找对了演员，就没有不好拍的戏。
饰演陈海父亲，老检察长陈岩石的，是老戏骨白至迪。这位在八十年代就出道的演员，算是演艺界里真正的大前辈了。导他的戏，陆非凡永远都不会去操心演员的台词是否精准，情绪是否得当的问题。这样的演员，演戏就是生活，生活就是演戏。只要导演喊了“atcion”，他就是陈岩石。
此时，病房中已经清场，只留下了演员和负责拍摄的吕楠。就连陆非凡都只在门外看着监视器。
白至迪正在戴着一副老花镜，托着王恺那只没有崴到的脚，给他剪指甲。
“你妈呀，跟我说，”白至迪用一种唠家常的语气，貌似轻松的说道，“没事儿呢，就跟你说说话。我也想跟你叨咕叨咕……原来你上班忙，现在好了！哎……咱们爷俩，可以好好的聊聊了。行了！”
白至迪剪完王恺的一只脚，呼了口气。正要起身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拿着指甲钳，划了划王恺的脚心。可惜，处于昏迷中的儿子，没有丝毫的反应。
白至迪的表情还算平静，还带着一股，在陈海清醒的时候，没有感受过的平和还有关心。
“有感觉吗？”明明王恺的脚丝毫没有反应，可是白至迪依旧问了一句。简单的一句话，却透露出无比的心酸。
“有感觉……”白至迪低头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抬头看了看病床上的王恺，“你脚趾头就动动……”
“哎……”
病房里传出叹气声。
这组镜头，看似是白至迪的独角戏，但最难过的，要属王恺了。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喘气都不能被人看出来。还要被人挠脚心。就那么僵硬的躺着，不到五分钟，整个腿就麻了。这还不算完，在被白至迪挠脚心的时候，王恺既不能绷着，也不敢太放松，只能死死的咬牙硬顶，想象自己就是个木头人。
就算是真的床戏，也不用这么煎熬吧？
要不说人家白至迪是老戏骨呢，对于王恺此时的感受，他是心知肚明的。别说是在病床上演昏迷的病人，他们这些老一辈走过来的表演艺术家，尸体，植物人，犯人，什么角色没感受过？
所以，后面的对白，就在白至迪一边说的时候，一边坐在床边，伸手开始给王恺的腿做按摩。
这个动作，是剧本中没有的，同样也是原版当中不存在的。
陆非凡看着监视器，眼皮跳了跳，没有打断。
白至迪的表演很自然，自然到你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他自己临时加的戏。就如同老父亲在照顾生病的儿子一般，无微不至。
“那打起仗来，那可真是啊，每天都在枪林弹雨中穿梭……”
一边按，白至迪一边说着自己的台词。
王恺此时简直不要太舒服，要不是顾着演戏，恐怕舒服得都能发出声音来。
“导演……”大鹏见陆非凡一直没反应，悄悄的凑了过来，想要提醒对方，“白老师这段戏，和剧本不一致啊。”
“嘘……”陆非凡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生怕外面的声音影响到演员的发挥。
对于大鹏的疑问，陆非凡没有理会。做完噤声的手势之后，依旧在盯着监视器。这种老戏骨自我发挥的情形，以前只是耳闻，真正看见才能明白，演技好，可不光是说说的。白至迪是真正带入到了角色当中，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来。
至于大鹏，陆非凡撇了他一眼。这小子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为了弄明白陆非凡的方法，甚至都不顾正在拍摄当中，连最基本的，导演没喊“咔”之前，不能随意打断的规矩都忘了。
大鹏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陆非凡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还在思索陆非凡任由演员发挥的目的所在。
对于演员来说，什么最难演，那是因人而异。
有的人对于哭戏比较惆怅，有的人则是台词说不精准，还有的是进入情绪进入的很慢，但是出来却很快。不过有一点，大家都公认的，那就是在说台词的时候，能带入哽咽的语气，又能很自然的憋回去，同时表情又不能变化太复杂的，的确是很难演。
所以一般这种情况，很多导演都选择了分镜头拍摄，最后再剪辑到一起。
不过这种情况，对于老戏骨来说，根本就是在秀技术的存在。短短的一句话，白至迪在面部表情没有变化的情况下，仅仅用语气，就表达出了至少四种情绪出来。让陆非凡叹为观止。
同样叹为观止的，还有不知何时出现在陆非凡身后的两人。
韩小雨简直佩服死了自己的决定。如果不出现在这里，又怎么可能见识到这么精湛的演技，也就失去了和真正的演技派对戏的机会了。
当然不是说老胡就不算演技派了，但是韩小雨在《轩辕剑之天痕》当中和老胡对手戏的次数实在感人，不提也罢。
和韩小雨一起来的，自然就是高宇了。
别看高宇的父亲派了人24小时的看着他，但这些人面对的毕竟是高氏集团的大公子，而不是犯人。所以只要想溜，总有机会办得到。
所以就在陆非凡喊”咔“，刚起身的时候，身后突然就传出两人的鼓掌声。
韩小雨：“哇，演的太棒了！这才是真正的演技派啊！”
高宇：“6666，这次真涨见识了啊！果然很强大！”
“卧槽！”陆非凡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跟头趴在监视器上。
回头看到是高宇公母两个，陆非凡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你们俩有病吧？瞎叫唤什么？”陆非凡没好气的说道，“你俩怎么来了？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这儿来，场务没拦着你们？”
“嘿嘿！”高宇得意的杨了杨下巴，“小瞧人了不是，我知道你肯定把老子拉黑了，所以直接给大鹏打的电话，让他接我们过来的。”
陆非凡翻个白眼，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大鹏。
“先等着！”
陆非凡说完，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白老师，厉害！”陆非凡笑着竖起大拇指。
“怎么样导演，过了吗？”白至迪很认真的问道。
“过了！比我预想中的要好很多！”陆非凡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白至迪笑着点头，接着扭头对躺在床上的王恺说道，“对不住啊小伙子，刚才挠了你脚心，我还做主多挠了几下，忍的很辛苦吧！”
“白老师，您太客气了！”王恺急忙坐起身来，“是我该谢谢您，我知道您为了怕我难受，才加了按摩的戏份。”
“别起来，别起来……”白至迪急忙按着王恺，“你脚崴了就别乱动，好好躺着。”
陆非凡微笑着看着两人的互动，内心充满一阵成就感：看哥找的演员，就是这么靠谱。
不过陆非凡的好心情仅仅维持了不到十分钟，就和他说告别了。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演员休息室里面，陆非凡站起身，瞪着眼睛看向对面老神自在的高宇，和眨巴着眼睛扮无辜的韩小雨。
“哥刚才说，怕你自己一个人搞不定这破项目，哥发扬风格，过来帮你。你手里要是有什么空余的男一啊，男二之类的角色，哥不介意帮你分担一下。谁让主旋律的演员不好找呢！”高宇摆着谱说道。
陆非凡皱着眉毛，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眼神看向韩小雨。
“呐，我可是陪他来的，你要问什么就直接问他！”韩小雨见陆非凡的表情不对，果断甩锅。
我真是日了哈士奇啊！陆非凡内心一阵咆哮。
”你们说，你们要来我的剧组出演？那你们原来的戏呢？高宇你的《大上海》呢？《精忠岳飞》呢？小雨你的《轩辕剑》呢？“陆菲凡眯着眼睛，用一种危险的语气问道。
”戏？“高宇无所谓的说道，“翘了呗！这有啥大不了的？又不是男主角，他们随便找个人代替一下就完了！哈哈，你不知道，我跑出来的时候，我那个经纪人的表情，哈哈，笑死我了！”
陆非凡黑着脸，看着对面突然乐不可支的高宇，突然没了骂街的心情，只觉得心好累。
”真的，“陆非凡叹着气，无奈的说道，”我真是太天真了！我特么居然会相信你有了经纪公司之后就会老实！“
”你咋一点都不兴奋呢？“高宇疑惑的问道，”咱们兄弟又并肩作战了，你应该开心啊！“
”我很开心！“陆非凡黑着脸怒道，”我可开心了！我开心得恨不得打死你庆祝一下！“
”你这人，咋……“高宇炸毛，起身就要和陆非凡理论。
陆非凡没理会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走出了休息室，拿出手机，拨通了华谊王忠磊的电话。
”王总，实在是对不住，我不知道高宇是有戏在身的，所以贸然的邀请了他，您看剧组那边，他现在回去……“陆非凡躲在角落里，皱着眉头在给高宇求情。
另一边，高宇和韩小雨躲在角落外边，偷听陆非凡打电话。
”还好我聪明！“高宇得意的扭头对韩小雨笑道，”我来之前，和那个导演吵了一架，我骂他是猪头。“
”是呀，你最聪明了！“韩小雨抱着高宇的胳膊笑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令人口干舌燥的表演
先不说高宇和韩小雨回归原来剧组的可能性，就目前来说，两人是赖在剧组不打算走了。
高宇这一次可真的是把《大上海》的导演给得罪的死死的了，同时得罪的还有小明哥。倒是华谊的两位王总没当回事，无论如何，能搭上高宇老爸的人情，都是赚的。
好在除了坏结果，还有让陆非凡欣慰的。
唐人的林总不愧是出了名的会拉拢演员，这次就算真的是韩小雨使了性子，翘了她们公司的年度大戏，可对方居然对陆非凡说，她表示理解。还说如果陆非凡的进度够快，她会把韩小雨的戏份都留着，等她回去补拍。
陆非凡清楚，经过这件事，韩小雨就算是绑在唐人的战车上下不来了。好在也不是没有作伴的，还有老胡在。而且陆非凡也不会坐视她接不到大荧幕资源的状况出现。
不过最令人意外的，却是最后胡戈主动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是为了关心自己公司的师妹，还是林丽暗示了什么。胡戈表现的很大气，直言既然韩小雨那么义气的去帮陆非凡，自己这个做师哥的，也不能装看不见，只要陆非凡有要求，他也愿意来客串等等。
先不说这话的真实性，但就从陆非凡出了事，到接下项目以来，这还是第一个主动对他说，愿意来客串的明星。而且两人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
有人示好，陆非凡自然就要接下。甭管对方是不是真的付出了帮助，在陆非凡的心里，这都是人情。
娱乐圈从来都不是一个讲人情的地方，可越是这样，就越显得人情的可贵之处。
但这一切，从第二天开始，陆非凡就都顾不上了。因为第二天，侯永进组了。
这位算是老戏骨当中，比较知名的演员了。所以档期相对来说就比较紧张。既然他进组了，那么围绕赵德汉的剧情就要集中拍摄了。
最终给高宇和韩小雨定下的角色，是汉东检察院的检察官，周正和林华华。也算是露脸比较多的配角了，还是一对荧幕情侣。而那些真正重要的角色，早在开拍之前，陆非凡就亲自敲定了。而且这样安排也是为了尽量不耽误韩小雨新剧的拍摄，好让两人早日杀青。
侯永进组，对于两人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高宇二人起初真的是为了哥们义气，想要帮陆非凡，才翘了自己的戏。等真正来到剧组，看见了陆非凡的演职员名单之后，才知道，自己这是进了一个老戏骨云集的大戏当中了。对于他俩来说，只要从中学到一点儿有用的技巧，就比自己拍一部普通的电视剧，提升要大得多。
所以就在侯永拍戏的时候，现场永远都有两个大龙套，跟在陆非凡的身后，走到哪就跟到哪，不放过任何观摩演技的机会。
侯永的戏份都集中在夜里，而且要分好几场来拍摄。
好在也正是因为这是主旋律剧集的原因，所有在京的取景地都联络的比较顺畅。只要不耽误正常的工作，就是真正的政府机关，陆非凡也能带着人进去拍几个无关紧要的镜头出来。
此时，在一处小区的楼下，周一唯和几个客串出场的群众演员一起，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辆面包车里。
对面的单元门里，一位妇女带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周一唯眯了眯眼睛，双手交叉，坐直了身体，看向对面。
等到女人带着孩子离开，周一唯抬头看了一眼小区单元楼上的灯光，直接开门下车：”行动！“
一群人下了车，直奔单元门走去。
”摄影机跟上！摄影机跟上！“陆非凡手里那个电喇叭，不住的催促吕楠。同时，守在楼梯间的另一位摄影助理，也打开了手上的机器，随时准备抓特写。
高宇和韩小雨一路小跑着跟紧陆非凡，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某些细节。
演员的很多表演，都是基于导演的引导与提示。就比如说某些科幻片和玄幻片，如果导演不说话，就没人知道下一个要做的动作到底是是龟派气功还是凌波微步。不过在这部戏里，两人可是想错了，陆非凡才没有引导演员的兴趣，他的兴趣，完全在于演员的即兴发挥上。如果不是剧情需要，陆非凡恨不得连剧本都不舍得给。
这段戏中，饰演赵德汉的侯永，在侯亮平带人上门搜查的时候，正在家里吃面。
表演的时候要求的可是真吃，为了不给演员增加难度，陆非凡特意找人去找了一家还算靠谱的面馆，买了几份老京城炸酱面来，也免得清汤挂面那么难以下咽。
不过谁能想到，也正是因为这个举动，在楼上等着开拍的侯永，在周一唯敲门之前，就自己干掉了半碗面下去。
吕楠抱着摄影机，一直紧紧的跟着快速跑上楼的周一唯，而陆非凡等人则是小跑着跟在吕楠的身后。
小区里的房子是租的。房东听说是用来拍电视剧，还友情提供了一些家具，倒是省了陆非凡不少事。
侯永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可不仅仅是出示搜查令的群演和周一唯，还有他身后的摄影机和一群打酱油的围观群众。
“是赵德汉么？”
“啊，我是啊。”侯永下意识的说道。
“搜查令！”群演一脸严肃，直接出示了证件。
“搜……”侯永直接一愣，皱着眉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跟我进来！”周一唯一挥手，直接无视了侯勇，带人走进房间。
“哎！你们这干什么？”侯永不乐意了，随着众人一面走一面阻拦，“这不私闯民宅么？怎么来这么多人呢？！”
接着，镜头转换。
”我这儿有什么好搜查的？“侯永坐在餐桌上，嘴里塞了一大口炸酱面，一脸迷茫的看站在对面的周一唯，”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啊？你们不能欺负到我这个，平头老百姓身上吧？“
”哎！“周一唯摆手，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笑道，”小老百姓呀，我们还真不敢欺负！“
说着话，周一唯探身，凑近了侯永，从衣兜里摸出自己的证件，举到对方的面前，”我是最高检，反贪总局的。“
”你……“侯永下意识的就要接过证件，结果周一唯手一抬，直接收回了证件。
”呵…“侯永无所谓的收回手，拿回自己的筷子，下意识的敲了一下碗，”反贪总局的?“
”怎么？没听说过？“周一唯双手撑在桌子上，凑近了侯永，压低声音说道，”就是，专门抓贪官的！“
陆非凡此时，正抱着肩膀，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周一唯和侯永对戏，丝毫干涉的意思都没有。哪怕周一唯的动作并不是按照剧本来的，而侯永也不是每句台词都合得上，但在场的众人，谁也不敢出声打断。
“妈呀，太厉害了！”韩小雨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的表演，生怕漏掉什么。
“这一碗炸酱面，就把晚饭给对付了？”周一唯绕着桌子，看似无意的问道。
侯永笑了一下，有些得意，又似自豪的说道：”咱们华夏的老百姓，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么！“
”你可不是老百姓！“周一唯停在侯永的身后，俯低身子，用手扶着对方的肩膀说道，”你是处长啊！“
”处长算个屁啊！“侯永抬头，顺势挣脱了周一唯，不屑的说道，”你在京城，一板儿砖下去，能砸倒一大片处长！“
说着话，一大口炸酱面又塞进了嘴里，看得高宇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惹得周围一片白眼。
”我可都听说了昂，你这个处长啊，权利大！给你一个部长跟你换，你都不换！“周一唯换了个方向，看着侯永说道。
”啧！“侯永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拿着筷子，点着桌面说道，”权利大小，那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不是说你啊。“
侯永放下筷子，用手指点着周一唯说道：“你这个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啊，真是有待提高！”
“呵，说的好！”
周一唯没理会侯永，直接起身，转身对正在搜查的众人说道，”都听到了吧？有权，不能任性！“
说完，周一唯又转身，一脸冷笑的看着侯永：“但是可以谋私，对吗？”
“卧槽……”高宇低呼了一声，接着转身就往楼下走，“我要去透口气，我心脏都快不跳了，憋死我了……”
“顺便帮我带瓶水……”韩小雨拉了一把高宇，悄声说道，“我快渴死了！看他们演戏，出了一身的汗。”
陆非凡斜眼看了看两人，有些想笑。这才哪到哪？仅仅是演员基于剧本，临场稍微发挥了一点点，就让两人紧张到这种程度，那要是等到后面转场，非把两人看出心脏病来不可。
不过鄙视归鄙视，陆非凡悄悄的舔了一下嘴唇，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有点干。不得不承认，就短短几分钟的镜头，在场观看的众人，包括陆非凡和吕楠在内，都看得的口干舌燥的，大气都不敢喘。
周一唯的演技，和侯永相互碰撞，就算没有后期，没有剪辑，依旧体现出了那种紧张的氛围来。
大鹏在人群的后面悄悄的擦了一下鬓角两边的汗。以后谁要是告诉他，主旋律的题材都不好看，剧情乏味，他一定喷对方一脸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