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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葬回忆录全文阅读

作者:王羽秦     天葬回忆录txt下载     天葬回忆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八十章

    不过这种惊险刺激的恐惧,在过了短短不到十几秒间,我就瞬间由惊恐转变成了兴奋,我一边紧紧的环抱着秦晓晓的细柳蛮腰,一边时不时的开始要么仰望星空,要么低头看看自己脚下的树林。

    虽然天色一片漆黑,但这么仰视一切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我都有点忍不住的想破口呐喊欢呼了,可这美好的一幕,却只维持了短短的几分钟不到就停下来了。

    当我在落地的第一刻时,我居然还傻傻的对秦晓晓问了句:“怎么停了?”

    施展轻功应该是个非常辛苦的体力活,秦晓晓虽然没有像我刚刚那样大口喘气,但脸色也有点泛起了疲惫的神色,在用不知该说点什么好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后,秦晓晓略显无语的朝我说了句:“我们到了。”

    额……有点尴尬,我居然都忘了自己是来躲难过夜的,不是来飞行体验游玩的。

    而我在将澎湃的心情收拾一下后,也当即跟着秦晓晓的脚步追了上去,在走了没几步路后,我就看到了秦晓晓所说的这家废弃客栈,可是这未免也跟我所想象中的差别太大了吧。

    这与其说是一间废弃的客栈,倒不如说它就只是几根破木头搭建而成的破旧木屋,虽然有一个屋顶和几根柱子的支撑,但它那摇摇欲坠的模样,看上去就感觉随时会被一阵风给吹垮而倒。

    而且在这夜幕之下望着这客栈,甚至还有几分阴森森的冷寂感,所以我站在门口有点怯步的停了下来,并对着秦晓晓柔声细语道:“秦宫主,这…能住人吗?这看上去太危险了,要是半夜风大一点被吹倒压在里面都说不准啊。”

    可秦宫主并没有理会我的这一善意提醒,并且相反我还从她那冰冷的面孔中,看到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忧愁。

    她一言不发的往前挪动着脚步,并在凝望着这间破屋的同时,一边在那意味深长的喃喃细语道:“这里是我和秦逸以前的家,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所以这里对我们而言,既是一间客栈,也是我们以前的故乡。”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好像有点多啊,仿佛还在无意间透露着她和秦逸的关系非同一般,秦逸看上去最多也就比我大一两岁,而秦宫主就算是保守估计,我想也应该起码有三十六七了。

    那他们会一起长大的可能性也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那秦宫主与秦逸是什么关系?而且两个人都姓秦,莫非秦晓晓是独自抚养秦逸长大的单亲妈妈?

    单从这些片面来推敲,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但我当然不会傻到去当面跟秦晓晓询问这个,我只是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让我疑惑的地方:“可是这地方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大,秦逸的童年就一直只是生活在这么小的圈子里吗?”

    秦宫主好像猜到了我会问这个,她也随即挥手指着这一片地方对我道:“你现在所看到的是这里败亡后的情形,两年前的这里,可还是一片辉煌盛景。”

    一片…盛景…?额……真的恕我难以想象,这么一个破旧的小木屋,当年它是如何鼎盛辉煌的,尤其是当我跟着秦晓晓走进这木屋里面的时候,更是觉得这里最多也就只是一个柴房了,不过我想秦晓晓应该也没必要跟我吹这种牛,所以在我的怀疑之中,我更多的则是好奇。

    于是我一边找了块杂草的空地休息坐着,一边对还在四周张望查看的秦晓晓问道:“秦宫主,现在反正也还睡不着,要不你就跟我讲讲这里以前的故事吧。”

    对于我这个提问,秦晓晓没有当机立断的回答我,就只是站在原地望了望我,一言不发的跟我对视着,她这好像是在透过我的眼睛,洞察我内心的想法,不过也许她只是在掂量到底该不该跟我这个陌生人说这件事。

    而她虽然是在犹豫,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会开口告诉我的,因为我知道隐藏而不言的痛苦,所以在她的内心深处,也肯定渴望过能有一个让她毫无保留倾诉一切的对象。

    而我这个陌生人,虽然不是最信得过的,但绝对是最合适的,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永远不会跟她牵扯到与她有关的利益关系。

    心中藏着秘密,是件很痛苦的事,在听了我的话后,秦晓晓冰冷的神情中出现了轻微的波动,在内心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后,她最终也是选择了把我当成倾诉对象。

    她先在这破烂而又充满尘土的地上收拾了一块干净的空地出来小憩,看她这样子,我也明白了,她这是要跟我坐下来跟我促膝长谈这里的历史,于是我也立刻在秦晓晓的旁边倒腾出了一块干净的空地,然后准备静坐聆听秦晓晓的故事。

    不过在她准备开口前,秦晓晓忽然在望了我一眼后,朝我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对我细语了一声:“你的脸实在有点脏,那里有水,你先清洗一下吧。”

    她所说的水,并不是什么储藏在器皿中的水源,就只是在一个有凹坑的石洞中,里面所盛装的应该也只是下雨天所灌溉的天然水,虽然有些浑浊,但此刻对于我而言,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资源了。

    不看见水还好,在看到这水的一刹那间,我真的恨不得立刻把头塞进去洗个透彻,但在我刚一要伸手准备洗漱时,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浪费这么宝贵的水源。

    要是把它们拿来洗脸的话,有点太浪费奢侈了,所以我在缩回手的同时,一边扭过头来对秦晓晓道:“这个水这么干净,我们还是留着用来饮喝吧。”

    秦晓晓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了我所杞忧的东西,但她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并继续用泰然自若的语气对我道:“水我这里有,你就放心用吧。”

    “咕咚!”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秦晓晓在说着的同时,还从腰间取下了一个水袋,对着我饮用了起来。

第九百八十一章

    “啊…真是舒服。”这个坑洞很深,应该是经过人为处理过的,所以我不光洗了一把脸,我还把身上的泥巴都顺道用自己的外套擦拭了一下,久违的清爽感,的确令人感到舒畅,使我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不过这么一折腾,我还的确是有点口干舌燥了,看着秦晓晓身边放着的水袋,我一边轻吞了一口口水,一边对着她说道:“秦宫主,我好渴,介意让我喝口你的水吗?”

    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我也知道我这样开口问她讨水喝是有点不太礼貌,但在最原始的求生面前,我还是厚着脸皮的开出了这个口,再说这也算是她间接对我默认的要求,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给!”看着她豪爽的把水袋朝我丢掷而来,我心里也确实是有股说不出的愉悦感觉,我像如获至宝似的将水袋接入自己手中,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头准备饮水止渴。

    “滴…答…”可当我满怀期待的将水袋弄个底朝天的往嘴里输送时,我所饮到的竟然就只有那么一滴残水,我还不可置信的晃动了几下水袋,可结果就是里面的确已经空空如也了。

    “这……秦宫主?是什么意思啊?”我有种自己被戏耍的感觉,如果不是有灵骨之变的后顾之忧,我一定会一掷水袋跟她来个翻脸闹斗,但我也没有鲁莽的乱来,要是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不但尴尬,而且也还会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可当我在手提水袋,质问秦宫主这是怎么回事时,她却仿佛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此刻的我有多么渴望得到水,她居然还朝我一脸微笑的摊手说道:“我说水有,但我没说我地方有。”

    话里有话,而且她也不像是个爱故弄玄虚的人,她会这么说,肯定有她的话外把握之音,于是我稍微缓和了一下我的情绪,接着对她问道:“秦宫主,你也别逗我了,还请告诉我这里到底有什么奥秘玄机吧。”

    见我这么快的反应过来这个细节,秦晓晓的脸上好像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容,在一边看着我的同时,她又一边站起了身,忽然间她用手指向了屋外远处漆黑的夜空,然后对我细声道:“你还年幼,不知道这一现象也属正常。”

    秦晓晓在说着的同时,她也不做掩饰的正准备开口对我继续解释,但我却抢先一步的伸手制止了她,因为我猜到了她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立刻茅塞顿开的指着我们刚刚所飞来的夜空方向道:“秦宫主我知道了,大火会使空气的气流上升,在空中会凝聚成雨朵,在聚集到一定的程度后就会下雨。”

    其实这是很简单的一个自然现象,而且三国演义里火烧上方谷时,所突然下起的骤雨也是这个理论,没想到这个小说里的事居然也让我给撞见了,而秦晓晓在听到我所推测的这番话后,她倒也是显得很惊讶,但除了惊讶外,她的脸上还挂着更多的赞赏。

    “你反应很快也很聪明,你的阅历更是远超了你这个年龄段所该有的成就,毫不虚假的说,你是我见过最年轻有为的人。”

    这……我被说得脸都通红了,而且说出此话的人还是一位如此绝色美女,我难免有点受宠若惊的感到心猿意马。

    “轰隆…”不过好在我小鹿乱撞心神不宁之际,远处的天空中及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雷鸣声响,我的思绪也顿时被这一声雷响给惊清醒了,我立刻闻声而至的朝天空望指而呼道:“哇…秦宫主快看,真的下雨了。”

    我会这么兴奋,是因为我的理论推测得到了实践的认可,毕竟刚刚只是我的口说无凭,并没有真正的依据,现在看到在伴随雷声的同时,雨水也齐刷刷的落幕而下,我这心里真的犹如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一般振奋。

    可当我满怀愉悦之情的朝秦晓晓转头望去时,她的脸上不但没有挂着半点高兴的神色,甚至反而还添着几分忧心忡忡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在担忧着什么事情。

    以她的能力和定力,能让她感到忧心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寻常事,遭到她情绪感染的我,也立即感同身受的朝她追问道:“秦宫主,怎么了?是在担心什么事吗?”

    我没有掩饰我内心的所想,而秦晓晓在听后,她也同样非常坦诚的指着远处下雨的地方对我说道:“你看那里。”

    虽然我看到了秦晓晓伸出了手指,可星空中全是一片漆黑,我根本看不起她所指的到底是哪里,不过当我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时,我倒是发现了两处奇怪的地方。

    一处自然就是刚刚我们所逃离的地方峙岭山庄,虽然相隔甚远,但还是能在与之鲜明的对比下,看到那里仍旧是冒着忽闪忽闪的火光,火势看来还仍旧在继续,但现在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另一处地方。

    我在火光的照耀下,顺着火光在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注意到秦晓晓所说的异样,在目测大约距离火光几百米远的地方,正下着一阵潺潺细雨,雨水很细微,漆黑的夜幕下并不容易被发现。

    可是这阵雨下的,看上去好像有点怪异,火势是在北面方向焚火燃烧,可雨水却怎么是远在几百米之外下?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当我带着这个疑问,转向问秦晓晓时,她竟也跟我一样的一筹莫展。

    最后还是我见她久久不回答便对她开口问道:“秦宫主,这里面是有什么玄机吗?按理来说,这雨也应该不是在那里下吧?”

    秦晓晓的神情在这短短几瞬间,发出了诸多的细微变化,才凝视着这片夜空许久后,她才对我徐徐开口分析道:“天变异象,必有异常,想一探究竟,还得等到火势稍小后,明早再去查探了。”

    在说完之后,秦晓晓完全忘记了刚刚答应我的为我讲述峙岭山庄历史的事,直接对我知乎了一句:“你口渴睡不着就再等一会儿吧,雨马上就下过来了,我困了先休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看她一脸吃了枪药的模样,我也不敢再开口提这个事了。

第九百八十二章

    “额…等一下!”可当秦晓晓在刚一回头走出两步后,她又停住脚步扭过头来了,并且还一边从手中丢过来了另一个新的水袋,同时也再次对我叮嘱道:“雨水的位置有问题,可能水也会有问题,你还是不要喝了,渴了就喝这个水吧。”

    望着手上沉甸甸满鼓鼓的水袋,我心中不禁摇头感叹,这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做事永远都留着这么一手,刚刚还说自己没有水源了,现在又拿出一袋满量的出来。

    可心里清楚归心里清楚,但要是我真敢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于是我一边拧开水袋,一边带着几分拍马屁的成分对秦晓晓说道:“我刚还真的准备刚跟你说说这个雨水能不能喝的问题,秦宫主这袋水真可谓是及时雨了,多谢!”

    其实这时候的我,真的已经渴得恨不得一口气就把水袋里的水一饮而尽,可我一想秦宫主会熬到这时候才把水拿给我,这有可能也是她最后一袋水了,所以我强行克制住自己的在吞了一口水后,我就拧住了水袋口,把它递还给了秦晓晓。

    秦晓晓也没有再装客气的就接过了我递过去的水袋,然后再次对我叮嘱了一声:“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你也早点睡吧,用不着再盯着那里了,反正明天一早都要过去一趟的。”

    我也确实困得已经上下眼皮打架了,可话说虽然是这么说,但当我在躺回到草堆上时,我却始终是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而且最难受的还是我不好意思翻动身子,我怕我的动静会吵到秦晓晓的睡眠。

    毕竟怎么说呢,我只是一个过客的,就算峙岭山庄发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我最多也只能是叹息一声可惜,可秦晓晓等于是半个主人,她不光表面压力大,心理所要承受的那道坎困难更大,所以能不吵到她睡眠,还是不要去惊醒她了。

    “你也睡不着?”可就在我极度小心翼翼的转动身子之时,秦晓晓的声音倒先一步的传入了我耳中。

    我的动作是很微小,很小心,几乎是没有任何声音的,可秦晓晓还能这么灵敏的听到,只能说明她没有真正的熟睡,而她会主动的开口跟我说话,也证明她想跟我聊一会儿当做睡前的催眠。

    于是我也不强装的立即对她回应接话道:“是啊,不知为什么,明明很困的,可躺下来闭上眼,就是睡不着。”

    听到我精神抖擞的说睡不着,秦晓晓也立即饶有兴致的对我说了句:“你刚刚不说想听峙岭山庄的事吗,既然你也还睡不着,那有没有兴趣听我讲讲故事?”

    本就睡不着的我,在听了秦晓晓的这话后,我顿时就打起了更为亢奋的精神,一边以半躺的方式依着残破的石柱,一边期待万分的对她回应道:“就等着秦宫主这话呢。”

    这一次秦宫主也不再装模作样的跟我开口慢慢的回忆叙述道:“这事要从我们三百年前的祖先说起,其实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庄中里面所聚集着的都是一些从战争过后存活下来的难民,他们是在逃离战火的时候,误闯进了这座深山。”

    从傍晚遇到的两块石碑上,我也已经了解到这个世外之地始源三百年前,在心里这么一推算的话,差不多就是在明末清初的时候,再加上从秦逸和龙云的服饰来看确实有点偏向明朝的风格,那个时候反清复明的地下活动盛行,照这么推算的话,估计他们的祖先就是为了躲避那些纷争而躲到了这个地方。

    在做了一会儿停顿后,秦晓晓继续对我叙述道:“可虽然避过了战乱,但想要在一个因技术和材料有限,无法建造别墅与豪华庄园,只是简单的搭建了一栋房屋,甚至为了避逃战争,很多人都失去了至亲。

    可尽管这个地方远离了战火硝烟,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老一辈的人,他们一生仍然处在痛苦和回忆之中,他们害怕再次被卷入战争之中。”

    听到这里,我忽然开口打断了秦晓晓的话,并略有所思的对她说道:“莫非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们的先祖才会在这里布下十方无敌阵?”

    对于这一点,秦晓晓先是摇了摇头表示否定,然后又缓缓的在朝我点了点头后继续对我说道:“十方无敌阵确实是因为这一点而存在,但并不是在那时候就布下的,也不是由我的先祖布下,那时候我的先祖们,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又怎么可能会先去考虑这个事情。”

    这说的确实对,温饱虽然永远不是最大的问题,但也是每个人都要面临的问题,所以在连肚子的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之前,其他的问题都暂时不是问题,于是我也稍作定神的继续听着秦晓晓的叙述。

    “在这个近乎自闭的世界里,想从零到有,那是一段非常漫长而又艰辛的时光,但那时候的他们也是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因为那时候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活下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在这个一片空白的村庄中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人心齐,泰山移,随着时间的洗礼和看着村庄一天天的进步发展,人们的心灵渐渐得到了恢复,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慢慢的在这里适应了新的生活开始……

    由于这里全是依赖就地取材于山石山岭,最终人们也将这里命名为峙岭山庄,这也成了这个名字的由来之因。”

    虽然秦晓晓只说了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这种开荒的艰辛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别的我不敢说,光是开山建房和修路,那都是我爷爷所经历过的,流血流汗不用去说,甚至死人那也都只是家常便饭。

    所以我在听完这一段话后全程一言不发的什么也没说,想继续等着秦晓晓的叙述下去,可她也像是陷入到了什么场景的沉思之中,我想她也应该是被带入了回忆之中。

第九百八十三章

    这种场面,并不需要去亲生经历后才能有体会,光是想象一下自己的幸福都是用前辈们的鲜血所叠加起来的,这都足以让自己身心震撼,而我在看着秦晓晓的神情,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去打破这个僵局。

    在彼此沉默了片刻后,最后还是我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对着一言不发的秦晓晓开口问出了我有点不明白之处:“秦宫主,那按你说的,这里也前前后后差不多经历了三百年的发展,可是……”

    后面我还想说的是怎么三百年光阴我都没看见有其他房屋建筑呢,虽然那个峙岭山庄还算勉勉强强的过得去,但除了城门还算像模像样外,其他的屋子简直只能用破破烂烂来形容。

    可谁知我的那两个子,仿佛已经触动了秦晓晓的伤心往事,她垂头丧气苦恼的朝我摇了摇头,一边对我苦涩的微笑道:“三百年的光阴,足以让一切发生太多的变化,也足以让这里发生一个天翻地覆的轮回。”

    秦晓晓说的这句话,听得我有点茫然和不解,我一头雾水的对着秦晓晓问道:“轮回?什么轮回?”

    我的第一反应是先被她的话给微微楞了一下,而秦晓晓并没有理会我的惊讶,仍是用她那一脸平静的神情的对视着我疑惑的目光,我也在这短短的片刻间,明白了她这话中的意思。

    但我却是一脸惊讶的表示感到非常震惊,甚至我还用匪夷所思的目光语气问向秦晓晓道:“可是怎么会这样呢?你们祖先流离失所的离开自己家园,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孤野山岭再建乐土,不就是为了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吗?怎么还会引发政变和战争?”

    我的这句话彻底令秦晓晓的身心感到了崩溃,她一向波澜不惊的神色中,也顿时浮现出了一种感到心碎的沧桑感,她像是失望之极的对我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一定听说过一句古话,患难可以共富贵难分享。”

    在五味具杂的感慨了一番后,秦晓晓又接着继续对我感慨说道:“当初会齐心协力是因为每个人的愿望和目标都很简单一致,都只是为了吃饱饭、活下去,可是当所有人不再用得着为住行温饱而烦恼时,人心的猜疑和嫉妒就会渐渐开始侵蚀安定的心。”

    秦晓晓的这番话,让我想起了我在镇海的一段离奇经历—少数人的晚餐,所以我现在很能理解秦晓晓此番的感受,任何一个人妄想得到一口吃的猫,最后都会被诱惑沦落成为一只猪。

    但秦晓晓见我闷声不吭的,以为我是被她的话给说迷糊了,就转而立即故作轻松姿态的对我说道:“呼…抱歉,说得有点远了,是不是都把你停糊涂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肯定在想,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怎么会懂得人心与人心之间的邪恶呢,而我见状则立即大喊一声制止了她:“不,我没有听不懂,相反我还很能理解你所说的那种感受。”

    我怕秦晓晓的注意力会因为我刚刚说的话而转移到我的身上来,于是我在说完之后也不等她开口说话就直接对她再次追问道:“秦宫主,反正现在也睡不着,能跟我说说这里最近一次所发生的变迁是怎么样的吗?”

    我说的很委婉,毕竟这里哪怕再怎么不济,那也还是她的家,而且我换成用这个方式的语气跟她说,她也会更加容易的向我倾诉,因为这样子听上去我更像是一位愿意聆听她心中苦闷的解铃人。

    秦晓晓也果真又一次的被我猜中了心思,她虽然在听到我的话后,她先是略微感到吃惊的看了看我,然后才继续转而的对我说着峙岭山庄的历史道:“我们虽然与世隔绝,但对于外面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了如指掌不敢说,但也绝对算得上没有跟丢脚步。”

    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我明显的看得出,秦晓晓脸上情不自禁的洋溢出了几分得意目光,看来这个现在看似落魄内斗的地方,曾经也让秦晓晓引以为傲过,而我也从她这句话中听出了他们山庄虽然是与世隔绝着的,但他们对于外界的消息情况还是掌握的十分清楚。

    我想应该是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一个人去外面打探外界的消息情况,我猜他们一开始可能就只是想打探一下动荡时期的情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当外面的社会恢复了宁静后,他们探听的目的性也发生了变化,从打听变成情况,变成了传承借鉴科技技术。

    这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秦晓晓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我的这个推论,她在收拾了一下自己低落的情绪后就立即转而对我说道:“说来痛心,其实你别看现在这个地方荒芜凄凉,如果我告诉你,在二十年前,它繁华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帝国之都,你会相信吗?”

    “这……”说实话我还真不信,这里杂草丛生的,别说是一根残垣断壁了,地上就连一砖一瓦都没有,恕我实在想象不出这片什么都没有的空野之地是怎么会有一片高楼大厦的。

    而我虽没有明说,但我的欲言又止和沉默不语都已经向秦晓晓表明了我是站在不相信的这一方态度,而我的这一态度也完全在秦晓晓的意料之中,于是她又继续为我讲述她们山庄的故事:“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山庄的庄主算得上是一位无所不知的天才高材生,他家世代都是山庄的庄主,而庄主他不但出身名门,而且也算得上年轻有为。”

    听秦晓晓讲述到这里,我对于这个庄主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结局就摆在眼前,就算前面再吹得怎么天花乱坠,中途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控制的突变情况,让这个她口中优秀无比的人,给她口中所说的繁华城市带来了不可挽回的灭顶之灾。

    可当我望向秦晓晓的目光时,我又有点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因为秦晓晓的双眼之中不但没有半点哀怨憎恨之色,而且相反还全是崇敬之意。

第九百八十四章

    这眼神……秦晓晓是在崇拜他,那这么说的话,事情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看来这里的其中曲折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啊,所以我顿时也变得饶有兴趣的望着秦晓晓,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秦晓晓也没有拐弯抹角的去讲其他事情,直接切入重点的继续讲述着这位庄主的事迹:“年轻的他学成于我们这里的高才学院,并在学成归来后更是学以致用的被分配到了另一家学院担任培育下一代未来的导师一职。”

    “学院?你们这里还有学校?这也太高档了吧……”在听到秦晓晓说到这里时,我脑袋里的思绪顿时就像是遭到了什么重创一击似的,让我整个人都有种晕乎乎的感觉,也让我瞬间对这里所留给我的难民景象一扫而空。

    在我的世界观理解中,逃难的难民营,别说是学校,就连最基本的吃穿住行和生命保障都得不到保障,那才叫逃难,可秦晓晓的这一开口,让我一下子觉得简直跟度假旅游没什么区别啊,尤其是都开学院了,这得是过上了多清闲的日子才会想到这一出打算啊。

    秦晓晓从我惊讶的神情中听出了我的意思,于是她也立即有所明白的对我解释道:“我说的只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这里已经经过了三百年基业的变迁,已是一片繁华之地,跟逃离前的动乱时期无一二。”

    对,对哦,她刚刚也才说过这里发生变化也只是近二十年的事,我尴尬的挠头干笑了两下,然后急忙把话题引岔开去问道:“那后来呢?庄主既然这么优秀,山庄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我注意到秦晓晓的目光神色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少了刚刚的几分憧憬,多了几分暗淡失落,这种心情我能深有体会的理解,人的一生最痛苦的事情,莫不过就是亲眼见证了自己家园由盛到衰的悲哀绝望。

    当我自己也差点受她的情绪影响时,秦晓晓适时的对我开口说道:“他是位近百年来的天才,他几乎集结凝聚了整个家族的优点,悟性、勤奋、品行、为人,不论是人的外在美貌,还是内涵修养,都在他的身上发挥到了极致,再加上家族的全力推崇与支持,完美一词就像是为他这个人量身定义。”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评定秦晓晓的这番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点去打击她,虽然这个庄主被说得如此神乎其神,但我对这个山庄的印象一下子跌落万千,心中也不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衰落败亡,这种人物,在我们外面的社会,几乎数不胜数。

    他也许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但真正牛逼的其实是他背后的推手,说得好听一点,他是被他家族包装出来的人中之龙,说难听点,他就只是个被人操弄的傀儡娃娃,那这个所谓的峙岭山庄,也只是一个看似光鲜亮丽的泡沫经济。

    可是我看得出,这个庄主在秦晓晓的心里分量不轻,甚至还有可能是那种关系,所以我也没有多嘴的去妄加猜测评判他们的事,就只是用旁观者的心态继续听秦晓晓讲下去。

    “他的人生轨迹,如同他一般完美无瑕,本就文武双全年轻有为的他,在各个学院将自己的才学发挥的淋漓尽致,不到三年间就得到了众位德高望重长老的推崇,一举成为了最年轻的山庄之主。”

    说到这里,我又注意到了秦晓晓的目光神情,她又从哀伤变为了振奋,原本木楞的目光中,一下子散发出了炽热而又璀璨的光芒,同时还转过头来对我继续说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这问得我有点莫名其妙,我既不是这里的人,更没有见过他,我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而这时候的我也有点懒得动脑筋去思考,就只是本能的回了她一句:“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名字也很完美吗?”

    秦晓晓也不卖弄玄虚的直接对我说出了他的名字道:“他也姓秦,叫峙岭。”

    “秦峙岭?”我很是惊讶般的望着秦晓晓重复了一下这位庄主的名字,并好奇的再次说道:“他跟你们山庄同名?他是后来改的名字吗?”在我的印象中,古时候的人都是重气节,重名声的人,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七尺男儿,更何况这个庄主还被秦晓晓说得如此完美,就更不会做那种没骨气的事。

    而秦晓晓的接下来回答,也是如我所料的那样,这位庄主并没有因为山庄而改名,甚至还相反的有点出乎我的预料,秦晓晓见我这么惊讶,她又用略带神气和自豪的语气对我解释道:“不是他的名字为了随和山庄而改动,而是山庄在他的带领下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盛世,所以才会在百姓们的拥护下,用庄主的名讳来为山庄命名,以此来纪念他的丰功伟绩。

    我感觉她在说到这位庄主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犯花痴的恰恰而谈,但她又和别人有点不同,可能这个庄主还是有点他的过人之处吧,而且还是那种父母常年挂在嘴边的别人家小孩,但这种看似最完美的人,也是最潜在危险的人。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要是这种人的三观思想或者心有不甘现状,想要有所作为,他反过来就会成为一个极具危险的人物。

    而我作为已经知晓结局的旁观者角度来说,以个人名讳来命名一座山庄,我觉得八字不硬的人,一般根本招架不住,这细说起来的话,不但有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玄学之说,更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人怕出名猪怕肥,这是千百年来永远不会变的永恒定律,一个人在出人头地的同时,他也会遭受来自四面八方所施加而来的压力甚至于危险,这不是危言耸听的空口白话,因为我自己在西藏的那两年就是活生生最好的例子,就算我和爷爷为村子付出的再多,做得再好,也终究抵不过千百张嘴的舌剑刺袭。

第九百八十五章

    除此之外,有一点也使我感到好奇,这个庄主也姓秦,而且我在这里所遇到的人里面,除了那个魁梧的龙云外,好像其他人都姓秦,是真的偏偏又那么巧合,还是说这个山庄里的人都是属于秦氏一族的人?

    秦氏一族?等等!当我的脑海在想到这一点关键时,我忽然联想到了在西藏时,曾听萧雨梦所说起过的一件事。

    秦王萧白四大家族,王家指的就是我们,萧家的萧雨梦已经死了,白家是指白落衣白家,那么现在来说四大家族就只有秦家还没有现身,这排列最前,最神秘的秦家指的不会就是这个山庄的秦家吧。

    其实在西藏跟萧雨梦对比那一会儿,我也只是把这件事随耳听听过就忘了,可在跟小雅一起回到金华安居乐业后,我心里就反而会时不时的想起这个事,我想知道自己究竟被卷入了一个什么样的漩涡之中,为什么跟我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人,会变成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甚至这件事会不会跟我爷爷的神秘失踪有所关联,我很好奇,也很想知道,所以我现在也变得有些犹豫,我在想要不要问问秦晓晓知不知道秦王萧白四大家族的事。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如果她压根不知道这个事,岂不是反而会把她的思路都给带偏了,而且……有一点也很重要,这四大家族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关系,我也还不清楚,要是秦家的人跟萧家一样,都是不惜代价取我小命的人,那我自报家门不就如同送货上门了吗。

    所以我决定还是暂先不开口,继续听秦晓晓把这位庄主的故事讲下去,可没想到,这混蛋竟然开始卖起关子吊胃口不讲了,只见她倚坐在那里,轻轻的用手打了一声哈欠,然后对我说道:“困了,先睡了,后面的事等有机会再跟你慢慢说吧。”

    我以为这个女人会跟我所遇见的其他女人有所不同,但看着她说睡就睡的模样,看来她也还是跟所有女人一样,有着说变就变的同一个通病,前一秒还在眉飞色舞的说着,这下一秒竟然就萎靡不振的睡着了,可她是睡着了,而我这听到一半,不上不下的可真的是把我给弄得奇痒难耐了。

    况且又是在这荒郊野外的,我一向都是没有安全感不敢睡,睡不着和加上毫无睡意的我,先是在草堆上百无聊赖的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法安然入睡的我,决定还是出去欣赏一会儿月景当催眠了,我怕自己动作太大,太重都会吵醒秦晓晓,所以我的动作很小心,很缓慢,而且还很刻意的利用微风吹拂而过时所发出的动静声音,让自己同步的从草堆站起身来。

    夜晚山野里的夜风异常的阴冷,不过吹在身上也使人格外的清醒,我浑噩的睡意也顿时就被扫空了不少,我一边缩了缩身子把身上的衣服使劲裹了裹,一边抬头看了看一眼头顶的月亮,以及远处仍在时不时冒发着火光的峙岭山庄。

    到这地方也应该有差不多有整整一天了,可是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到这来的,是巧合?还是人为的推动?

    “滴答…滴答…”在我试着抬头望向夜空寻找北斗七星的踪影时,黑漆漆的天空中竟然有雨滴,滴在了我的身上。

    我先是本能的感到一阵惊讶,但又立马反应过来了,这是刚刚峙岭山庄的大火所造成的自然反应,可还没等我放松神经,我的心就又一下子绷紧了,秦晓晓刚刚提醒过我,说这雨水有问题。

    想到这一点,我冷不防的慌了一下,身子也在同一时间往后退了几步,在退到屋檐内侧后,我立即脱下衣服检查着滴在我身上的雨水有没有异样,由于我躲闪的够快,我的衣服上并没有沾染过多的雨水。

    但安全起见,我还是拿到眼前查看了一番,衣服没有破裂,也没有沾染异常的气味,是我躲闪的快没能让雨水侵袭,还是这一次只是秦晓晓紧张过度了?

    这地方怎么说也是秦晓晓的家乡,异常的天象,他肯定要比我熟悉的多,她说有古怪,我想多多少少肯定是有古怪的。

    对了,如果这雨真有问题的话,那外面被淋过的地面应该会留下点什么异常的状况或痕迹,渴望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我,在想到这一点后,就立即蹑手蹑脚的朝破屋门外走了出去。

    其实这时候的我,单独这么出去是很危险、很不明智的决定,我应该去叫醒秦晓晓,问问她或者跟她一同出去,这三更半夜的,要是我一个人这么出去遇到了危险,我估计连叫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可我不但没有意识到危险,我还完全像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悠然自得的走向了破屋外边。

    山野里间的夜风格外的寒冷,但也有种说不出的异样舒爽,尤其是在经过雨水的冲刷之下,更是要比刚刚还多了几分惬意的清凉觉,可当我抬头欣赏这惬意的风景时,我又猛的一下收回了迈出去的腿脚。

    可还没等我缩回身子,站住脚,我就发现了这天空奇怪之处,刚刚明明有雨水滴在我身上,可现在天空中虽然仍是一片漆黑,可却是一片干燥之迹,就连草面上都干燥的没有一点湿漉漉的痕迹。

    刚刚是我错眼了?并没有雨水淋到我的身上?看着这里和自己身上干燥的没有一点湿水,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累从而产生的错觉,于是就再次抬头朝夜空中望了望,寻找那场怪雨究竟下到哪了。

    “唰…唰……”一看之下,我内心的震惊却反而更加猛烈和奇怪了,雨并没有消失停止,仍是在夜幕中稀稀疏疏的往下滴落着,可是位置却发生了偏离,它既不是在峙岭山庄的那边,也不在我的头顶,竟然是在我破庙的后方处。

    而且它不偏不倚,不大不小,就只是下在那一块小小的地方,仰头而望的我,望着这一情景,脑海也只闪过了一句熟悉的词汇“局部地区有雨”。

第九百八十六章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下雨现象,可是这也有点太超乎常理了,雨是怎么过去的?“嗖”的一下自己闪过去的?但至少现在有一点我可以稍稍确认下了,刚刚滴在我身上的雨水肯定不是幻觉。

    内心的种种好奇,使我再次好奇的看向了那下雨的地方,它看上去跟普通的雨水没有区别,就以非常均匀的雨量和速度,在那缓缓的滴落而下着,可在盯着看了一会儿那阵雨后,心中的疑问却反而又更加涂添了几分。

    因为我发现那阵雨,它竟然不动了,就这么稀稀疏疏的一直在那里淋落着,对于自然现象的原理我并不懂太多,而且在我的印象当中,雨水本应该就是那种不会动弹的。

    可是它刚刚明明是会移动的,怎么现在又一动不动的挂在那里不会动了?而且刚刚和秦晓晓只是从远距离观望,所以那会儿并没有发现这个雨水有多奇怪,可是这么近距离的一看,它确实有点超乎寻常。

    雨水仍在那里嘻嘻唰唰的冲滴着,看着这些滴落的雨水,我整个人竟然也有点魂不守舍了,在木楞的望着那一片地方时,我整个人的思绪竟然也像是受到了麻痹,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那阵疏落的雨水。

    “呼…呼…”身边的风依旧在时不时的在我身边吹拂而过,甚至比刚刚还要冷上许多,可是此时此刻的我却对此毫无知觉反应,我感觉不到风的存在,更感觉不到风吹在身上的寒冷。

    甚至当我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憷时,我的双腿竟然不听我使唤的开始往那里挪了过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过去,也不知道自己走过去是为了看什么东西。

    只是在我的脑海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那里有重要的东西等着我过去,在我的恍恍惚惚之间,我已经婆婆娑娑的来到了屋子后边,而雨水就在我咫尺之间的头顶了。

    “滴滴答答…”这时候我发现,雨水好像渐渐变小了,从刚刚稀稀疏疏的样子,变成了一点一滴的滴落,雨看上去好像就快停了。

    也就在这时,我麻木直楞的意识也渐渐的开始清晰了,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的大脑身体,竟然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惊慌和恐惧,我内心有些惊慌失措的在问着自己。

    我怎么会来这里?我怎么过来的?我来这里干嘛?

    这时候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这鬼地方太邪乎,还是赶快趁早离开吧,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就在我扭过头来之时,我眼角所瞄视到的景物东西,又使我停住了脚步。

    这个雨水所滴到的地方,底下竟然是一口棺材,而且还是一口崭新的棺材,看着黑漆漆的棺材,我算是彻底傻眼愣住了,这地方怎么会放一口棺材在这?而且这看上去就是一口崭新的棺材。

    棺口的油漆还没有掉色,那就可以断定,它被摆放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很长,再从泥面上的压痕深度来分析,这口棺材并没有积压过多的重量,难道里面是空的?并没有埋着人?

    靠!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居然还有心思去想什么棺材不棺材的,我脑子没问题吧,这关我什么事啊,离开这破是非之地,快点乖乖滚回去睡觉吧。

    “滴…滴…”从棺材中竟然开始滴滴答答的坠落嫣红的鲜血。等等!不对,不是嫣红色的,当我借助微弱的月光再朝棺材口望去时,所发现的东西令我大吃一惊。

    从棺材口里流出来的血并不是嫣红色的,而是呈暗紫色的液体,我以为它不是血,可在我用灵敏的嗅觉去试探性的嗅了嗅时,我又立马百分百能确定这就是人的血迹。

    可这么一来的话,我又变得有点不明所以和茫然,血液是紫色的,说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可如果是黑紫色的血迹,那是过了很久一段时间以后甚至完全干涩后才会有的样子,它怎么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流淌。

    有古怪,而且是非常的古怪,干涩的血迹不可能还会自行流动,至少绝不会平白无故的滴流,那么恐怕是棺材里有东西在搞怪。

    要不要走过去看看?该不该管这个闲事?

    这是我在这一瞬间,脑海中所闪过的念头,而我其实在这时候内心也还是有点害怕的,现在的我身上既没有黑刀,也没有手枪,要是有什么突发危险情况,我能做的就是以消耗灵骨之变为代价的异术,可为了跟我毫无关系的事情做出没必要的牺牲值得吗?

    不值得!关我屁事,早点滚回去踏踏实实睡觉不好吗,说我是怂也好,怕了也好,总之我决定不去管这个破棺材了,管你流血还是流墨汁,你这么喜欢流,那你就继续流吧。

    收起好奇心的我,对于这口棺材就此决定罢手了,我立刻扭过头朝原路返了回去。

    “嘭咚!”在等我刚一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的身后竟传来了一声措不及防的声响,这一瞬间的惊吓,把我半条命都给吓没了,出于神经的本能反应,当我在转身的同时,我几乎就要出手催动异术还击了。

    因为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口棺材发生了诡异,但在即将准备催动的同时,我又及时的收住了手,我不能在没有搞清楚真实的情况下就盲动出击,所以飞身而转的我,暂时性的先选择一个隐蔽点作为观察点。

    “呼…”可这转身一回头把我真实的吓了倒吸一口冷气,那口棺材的棺盖竟然被顶飞坠落在棺身的一旁。

    但见此情形的我,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我原本紧张的情绪竟然反而放松下来了,在身心处居然还萌发了一种怪异的熟悉感。

    我去,在西藏待了两年做天葬师,不会把自己搞成心理变态了吧,或者说在我的心里深处已经习惯了跟死人打交道,所以在看到这种东西时,我才会有这种莫名的熟悉感?

第九百八十七章

    “用不着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跟我玩装神弄鬼,你还太嫩了点,有什么本事花样尽管使出来吧。”莫名恢复自信的我,顿时用中气十足的声音朝他破吼而叫着,虽然手无寸铁,但对付这种脏东西的法子,我还是很有经验的,有时候一块石头,就能击退这些东西。

    不过我也不敢轻易大意,毕竟一个不小心,遭殃倒下的也有可能就是我,所在我一边说着的同时,我两眼也紧紧死死的盯着那口嘀嗒着黑紫色血液的棺材,而我的身子也一边缓缓的蹲了下去,在保持警惕的同时,一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捏入了手中。

    在看到那里仍没有半点要现身的迹象后,我的视线也立即往别处扫视着,不然要是被他来一招声东击西,我可就兵败山倒了,可四周寂静的没有半点声音,有的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和从胸腔中传来的紧张不安心跳声。

    我想走,想离开这里,可我还走得掉吗?会如此凑巧的把棺材安排在这,又刚好让我看到,我想绝不会是单纯的巧合。

    既然是有备而来,那绝不会是无主的狩猎圈,他是在等什么?等我在惊慌中出错?然后再对我乘胜追击,或者兵不血刃?那他还真是够阴险霸道的,但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呼…”我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波澜的情绪,在稳下不少后,我的胆子也随之壮了起来,我决定过去探探这口棺材的虚实究竟。

    这一次不是鲁莽,如果我不去看个究竟,那我回去也不可能在那破屋里睡得踏实啊,真有问题的话,那脏东西半夜还不往我们那里摸过去啊,那到时候可就真的变得麻烦棘手了。

    望着棺材口滴落的黑色血迹,我也一步步的朝那里挪了过去,身边的声音,就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就连我鼻尖的气息也都被我控制的极其微弱。

    “嘎噔,噶噔…”整个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我的脚步声,也就在我与棺口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我再次胆怯的停下脚步观望了一圈四周动静。

    “咕…咕……”原本我只是想停下来缓缓气再去一探棺材究竟,可没想到在等我停下来时,我耳边竟真传来了一阵似哭非哭,似悲不悲的鸟叫声,而且在细听之下,这好像还是乌鸦的叫声。

    乌鸦,死神的代言人,不详之兆,而也正是这一声乌鸦叫,让我的思绪恢复了些许清醒。

    对啊,我何必这么单枪匹马的,我没飞天遁地的本事,秦晓晓有啊,我干嘛不跑回去叫醒秦晓晓回来,请她来帮忙啊。

    求救并不丢脸,丢了命才是最丢脸,所以在等我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后,我就立刻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已经近在咫尺的棺材之口,扭头朝秦晓晓所在的破屋奔跑而去。

    可有时候要发生的事,是注定的,想躲是怎么也躲不掉,原路而返的我,在刚一扭头准备疾走而回的我,脚底一下子打滑竟然失足被一块石头给绊倒了。

    措不及防间的失去重心,使我整个人也顿时失去了方向感,而且由于我归心似箭的走得急,我两腿间是用足了劲,所以这下我反而被自己的力量给反害了。

    “呃…啊……”不想摔个狗吃屎的我,在这电光火石间,身处半空中的我,极力的扭动腰力,使出全力的尽量调整身躯,不让自己狼狈跌倒。

    “咔嚓…”可人算不如天算,纵使我使出了浑身解数站稳身子,可当我的脚尖刚一落地,湿漉漉的地面,再次让我一个脚崴的打滑跌倒。

    这下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挽救不了我狗啃屎的命运了,但事情又好像有点峰回路转,我发现我扑身跌去的方向处,竟然就是那口棺材处。

    “啪嗒!”几乎是同一时间,出乎身体最原始的本能,我直接伸出双手将手臂搭在了棺材口上。

    虽然经过这么短短几秒的折腾,我力挽狂澜的没有让自己摔倒,可是此时此刻的我,却直接跟棺材口来了个零距离的接触。

    “啊…!”惨叫声是我发出来的,不过并不是我中了埋伏,更不是因为我腿脚的受伤而痛得嗷嗷大哭,而是在刚刚的“机缘巧合”之下,让我得以看到了棺中的景物。

    “呼…”短暂的惊破声后,空气里再一次的只剩下了我急促和失魂落魄的呼吸声,可我虽然已经极力的平复了自己表面的情绪,可实际上我的心都快要紧张的蹦出来了。

    我全身的毛孔都在跟随我的心跳而一起跳动,我两眼的瞳孔更是差点在极具的惊恐下而脱离眼眶子。

    可棺材里的并不是什么多么恐怖的东西,既不是什么残尸断臂,也不是渗人至极的可怕事物,里面只是静静的躺着一具遗体,只是这具遗体好像有所不同,她躺在棺材里面很安详,很完美,看上去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可毫无起伏的胸腔和煞白的脸色肌肤,全都在证明着她是一个死人,但对于常年跟死人打交道的我而言,当然不可能被一个普通的死人吓得六神无主,眼前真正直击我心灵带给我重创的真相是……

    因为这个棺材里所躺着的人竟然是……秦!晓!晓!

    刚刚那一瞬间,当我在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第一眼时,我脑海中所闪过的第一神经反应真的没有把她当做死人,而是在奇怪秦晓晓怎么会睡在这里,可常年的经验观察,又立马能让我断定自己眼见的这个“秦晓晓”是一个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逝者。

    “呼…呼……”我嘴巴紧闭,整个人的呼吸全靠鼻子进行着,强烈的极度紧张令我全身的肌肤都在这窒息的空气中,跟着我的呼吸而紧绷着,在经过一番波涛汹涌的心灵冲击后,我才缓过神来的有勇气抬起手臂。

    “她是谁?为什么她会跟秦晓晓长得一模一样?她又怎么会死在这里?她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杀死她的?她的棺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九百八十八章

    有诈!这是我在伸出手去的顷刻间,脑海中所飘闪而过的一系列迷雾重重的疑问,让我得出了这个可信度很高的结论。

    虽然不知道这有里面什么阴谋在,但我的知觉和我未知的第六感告诉我此事一定有古怪,尤其是原本还在头顶潺潺而下的雨水,它的出现好像专门就是为了将我吸引过来似的,因为此时的这里,已经没有半点雨水再滴落。

    这一个诡异细节点,令我果断的将伸出去的手臂给抽了回来,并且又立即非常果断坚决的扭头往破屋方向折返回去了。

    不管是阴谋诡计,还是真的,我都有必要回去一趟找秦晓晓问清楚,我总不能因为单凭一具不会说话的遗体,而去质疑一个活生生的人。

    等一等!!我脑海犹如闪过了一道猛烈的晴天霹雳,在震惊我身心的同时,也使我心生不安的停住了脚步,我两眼的目光忽然充满了警惕之色,我一边警惕的望着前方不远处的破小屋,嘴里也一边不安的碎碎念着:“活生生的人,可秦晓晓真的是吗?”

    这个念想在我脑海里萌生后,我心中就产生了一系列更为不安的强烈遐想推测——秦晓晓真的是人吗?

    正常的普通人能飞天遁地?武功高强我是可以接受的,甚至一跃七八丈高的轻功我也能理解,可秦晓晓那种飞来飞去的玩意,真的还能算是在武功的行列范围吗?

    如果按百分比的比例来投选,我选择不相信的比例肯定占百分之六十以上,所以如果非要在信和不信之间选择一个,我肯定也是选不相信。

    不对,不对!!话虽是这样说,可我的思绪却因此而越想越乱,我傍晚在第一次见识了秦晓晓飞天遁地后,就对秦晓晓探测过了,她的身上并没有那种邪祟之气,完全是一个跟普通正常无异的气息。

    虽然我也知道凡事无绝对,再说以我的道行本领看不穿一些高手的伪装也实属正常,可是…可是……我的脑子被搞得好乱,我感觉整个脑袋都有点天昏地暗,怎么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好虚假,将我迷惑的团团转。

    我的内心纠结的像是把每条神经都交织在了一起一样,但我最终还是继续挪动着脚步朝秦晓晓所安睡的屋子走了过去,不论决定是一探究竟,还是怎么样,至少我都是要回去的。

    我走得很慢,因为我想慢一点到达,甚至希望这是一条走不完的无尽道路,但我脑海中的思绪却以异于平常的速度在飞速的转动着,因为我想快一点想出,想出能否定秦晓晓有问题的证据。

    虽然只是一个跟我不太有关联只有一面之缘的过路人,可如果能证明她的清白,也就证明了自己的身边少了一份危险,也能给我危险并不是无时无刻跟着我的欣慰。

    可这种好运,真的会降临到我的身上吗?这个未知的答案,随着我的脚步离破屋越来越近,心中不安的思绪也随着心跳跟着变得异常猛烈,而我的心里也开始在想着,一会儿自己进去该以什么方式叫醒秦晓晓跟她说话。

    直接进去开门见山的问“秦宫主你好,能麻烦你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人吗?”

    哇!勇气固然可嘉,可光是想想我都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发凉,要是我进去真有胆子这么问,那我的下场一定就是被她拧断脖子。

    要不……我找个地方蹲守观望?然后等明天天亮了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旁敲侧击问她?或者明天我仔细留意留意她的情况?

    我的这个灵光一闪缓兵之计,顿时就得到了我的认可,虽然听上去好像是耗费了一点时间,但仔细一想的话,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安排。

    一来能避免撕破脸,万一秦晓晓真的是我所料想的“人”,那我以这么质问的方式去,我几乎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二来我也是真的累了,我也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来让自己休息恢复一下精力。

    这么畏首畏尾的做事情,还真有点不像是我的风格,但涌上心头的强烈困乏之意,让我自己都觉得这一次的缩退并不窝囊,只是适当的养军蓄锐和避其为止的锋芒。

    我找了一棵与破屋成正对面之势的树干作为自己歇脚和观望之地,在尽量做到没有声音的爬上去后,我像头在黑暗中等待猎物出现的豹子,在树干上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埋伏着……

    可是美好的理论思想,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才盯了五分钟不到,身疲体乏的我,就被一阵阵困意席卷了全身,上下眼皮子也发出了最原始的闭合抗议。

    唉…一个人也许真的可以敌得过千军万马,但却永远斗不过这两张薄薄的皮肤闭合,最终我还是没能抵得过疲惫的折磨,两眼浑浑噩噩的开始闭上睡着了,在决定让自己合一会儿眼之前,我还是不放心的撇了一眼刚刚下雨处摆放着那口棺材的方向。

    由于我现在这样正是处于居高临下的姿态,再加上月亮的光线正好照亮那里,所以那里的情况,我还是很轻松的能收入眼底,雨没有继续再下,棺材也没有再发生别的什么异常,仿佛这所有的一切就只是为了让我知晓看一眼而已。

    今晚的事情真的确实是太离奇了,离奇得我真的很想彻彻底底不眠不休的继续盯视下去,可纵使心里有万般的不愿,随着我眼皮的闭合和身体本能的往树干后仰靠,我也渐渐的进入了睡梦中……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这心中未解开的迷惑,也一同带进了我的睡梦中,我就连梦里面也全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景,场景很杂很乱,像是一锅乱炖的大杂烩一样,各式各样的人事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但却全都是稍纵即逝的一闪而过,仿佛它们的既像是在为我指引着什么蛛丝马迹,又像是在干扰我的睡意,专门让我睡得不得安宁。

第九百八十九章

    “沙…沙…”在杂杂八八的梦境里,忽然有一阵特别奇怪的窸窸窣窣声响,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走动时,带动了身旁的花草树木后所掠抚而过摩擦出来的声音。

    这阵声音很轻,也很短暂,但这个声音和梦里面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就是真真切切有人走动的声音,所以也使从小经受过爷爷严格训练的我,早已对这种警惕性达到了自然的条件反射程度。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我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有极大的可能就是秦晓晓,所以我立刻睁开了眼,然后竖起身子猫着腰朝破屋前望去,虽然才迷了这么一会儿,而且睡眠质量也不怎么好,再加上才刚刚醒过来了,所以整个人还有种恍恍惚惚在梦境中的飘忽感。

    但感觉已经舒适了很多,两眼看东西都觉得明亮清晰了不少,可静悄悄的屋子,却看得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度敏感了,四周确实是风吹草动的沙沙声,可那只是风吹拂而过的动静。

    “呼…”就在我有点懊悔自己太过紧张而放弃睡觉的举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么一下子闪进了我的视线中,如果我刚刚那么一瞬间有眨过眼,那我的心中一定还会再添一道迷墙。

    不过幸好我看到了整个过程,她虽然出现的极快,但并不是凭空的从天而降,只是她的速度很快,快得像一阵风,而这个人自然不是别人,她正是我所等待的对象——秦晓晓。

    她看上去好像有点不悦,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她平时就是一副冷冰冰的冰山面孔,只是此刻比平常多添了几分眉头紧锁,可是这丝毫没有拉低她美貌,甚至看上去还多了几分林黛玉的忧郁韵味。

    只见她站在破屋前张望了一圈四周后,就一脸面无表情的碎碎念了一句:“走得这么急,也不打声招呼说一声。”说完之后她也没有再在屋外停留了,就直接转身回到破屋内去了。

    虽然不是在做贼,但看着秦晓晓刚刚站在那里,我连大气都不敢呼一下,深怕自己暴露的气息,会被她给洞察到我的存在,在看到她没有发现我踪迹而回后,我这紧闭的鼻息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这并不是我藏匿的好,而是我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帮助,因为这时候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漆黑色,我躲在这树后面确实很不容易被发现,再加上从主观上秦晓晓是认为我已经独自离去了,所以她刚刚观望的时候也没有太过用心,不然凭她的本事,我想她要发现树上的我并不是很难。

    然而我虽然躲过了秦晓晓的洞察,可我仔细一想觉得有点不对劲啊,现在这样子,我该怎么回去啊,我该想个什么样的说词呢,人家都找了我一大圈,我总不能连个什么说法都没有。

    一会儿下去该怎么说呢……我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会儿四周,这时候我的目光又情不自禁的望向了那口棺材处,我的脑海里也随即不但想到了合理的说词,而且还有了一个鬼主意。

    “扑咚…”睡了一会儿有点恢复体力的我,立即三下五除二的从树上翻落而下,然后蹑手蹑脚而又快速的一路小跑到破屋的右边,并且在来到草丛附近后,我再故意把行走的动静搞得特别大。

    “什么人!?”我的这一动静果不其然的惊动了里面的秦晓晓,也许在她心里早就认定我离去了,所以现在再听到动静后,她的言语中扑满了杀气,并且就连四周的空气都跟着一同降下了好几个度数点。

    虽然还隔着一点距离,可我心里的安全感丝毫没有因为这点距离而得到保障,我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窝囊,立刻一边大声呐喊道:“秦宫主是我,不要动手!”

    我叫喊的很仓促急快,深怕自己晚半步危险就会降临,因为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空气已经弥漫着一股猛烈的杀气,这不是我大惊小怪,而是我已经亲眼看到我脚边的那些杂草遭到了无形的力量而被削断了,我怕自己再喊慢半声就会落得跟这些杂草同样的下场。

    有些人装逼是嘴炮,可有些人装逼是真的有实力,秦晓晓明显是属于这后者,很庆幸我的这一声投降呼叫得到了回应,朝我扑面而来的杀气也顷刻间一扫而空。

    同时秦晓晓的身影和声音也都一同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的两眼也顿时朝我看了过来,目光有点复杂,好像既感到有点意外又有点喜悦,但她的脸上却始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更别说有半点高兴的色彩。

    若是说真有点什么的话,那就是她的语气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异于平常:“你没走?”就只有那么一句波澜,而且在说完过后,她又立马恢复了常态,转而用她平常冰冷严肃的语气对我问道:“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怎么找你一圈没找到你。”

    我知道骗肯定是骗不过这个女人的,她的双眼像是能洞察世间的一切真假,可我又不敢直接把事情捅破,万一真相跟我所料想的一样糟糕,那我等于揭她的短,跟她撕破脸了。

    在不能说实话的情况下,我当然只能选择撒谎,为了不让她看出破绽,我故意把头别过去指着身旁的草丛说道:“我被尿憋得实在睡不着了,就去那里放松了一下,没想到让你这么担心,抱歉啊。”

    虽然我说得一本正经,但谎话终归是谎话,尤其是在这个女人面前,我心里更是慌得没有一丝安全感,而且在说完后也立马发现了自己的话中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要是她跑过去检查的话,我这谎话可就当场被拆穿了,甚至就在我以为她应该不会这么变态时,秦晓晓的眉头在这时不自然的皱在了一起,并且还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我。

    她的眼神很阴冷,像是能直击我的身心,看穿我的心思,而当我在跟她对视时,我浑身的毛孔都会紧张的跟着一同紧缩,一种胆怯感也瞬时由内往外的萌生而发。

第九百九十章

    我害怕再跟她对视下去,我的精神状态就会被不攻自破的击溃,于是我再次主动开口的打破僵局道:“秦宫主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为了尽量减少与她的对视,我在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转动身子故意装模作样的查看着自己身上的状况,秦晓晓在见到我的举动后,她倒顺势开口了:“你身上没有什么奇怪,但你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啊?干嘛这么说我?”虽然没有被发现别的异常,可秦晓晓的话也听得我有点一头雾水。

    见我真的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秦晓晓她立即对我点明道:“看样子你昨天真的忙累了,连自己睡了多久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五更天了。”

    我一听之后顿时就显得很是吃惊的望着秦晓晓道:“五更天?!”秦晓晓以为我这么一反常态是不懂五更天的意思,还转而对我说道:“就是凌晨了,你刚刚的一觉已经差不多睡了两三个时辰。”

    “啊?这么久吗?”对于几更天和时辰的换算方式,我自然是懂的,所以我的惊讶就全是来自我刚刚的随眼一眯,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出于本能反应的抬头朝头看了一眼刚刚我所睡的地方,但我当然是看得很巧妙的,以秦晓晓的视角她肯定以为我是在看蒙蒙发亮的灰暗星空,同时我也还碎碎的念了一声:“真是见鬼了,还以为我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

    秦晓晓见我发愣,以为我在怀疑她所说的话,于是她也伸手指了一下远方对我继续说了一声:“你看峙岭山庄,那里的火势也已经没了。”

    这我刚才在瞥眼看的时候已经有些微微注意到了,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有把握相信秦晓晓的话。

    说罢秦晓晓就独自一人迈步朝破屋走去了,并头也不回的朝我催促提醒道:“既然火已褪去,那我得抓紧时间回去了,你就留在这里等天黑吧,今天晚上不会有云遮挡北斗七星了。”

    这要是让她走了,那我昨天晚上遇到的事可就石沉大海了,而且她要是真有问题的话,那我就更不能让她走了,于是我连忙出声制止了她道:“秦宫主我刚刚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东西,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说的很严肃,秦晓晓看到我的神情后,她也不敢有所大意的立即对我问道:“是什么东西?”

    我们现在是处在地势处,再加上杂草树木的遮挡是看不到那口棺材的,于是我立即跑到了半坡处,然后对着指着那口棺材的位置对秦晓晓大呼道:“秦宫主,就是那里。”

    “呼…”我严谨的态度,让秦晓晓对此严谨不已,她顿时张开双臂轻身飞跃而起来到了我的身旁:“那里有什么东西?”

    相比秦晓晓泰然的语气,我整个人却在看到那口棺材所处的位置后,我整个人的身心像是遭受了什么撞击,说话都开始变得有些结巴了:“这…这……”

    秦晓晓并没有理睬我的异样,她只是眉头微皱的顺着我手指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习武之人的视觉自然要高于常人,秦晓晓自然就很快的发现了我所指的东西。

    但她的反应却显得十分的平淡,这棺材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了,她很是冷静的对我说道:“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棺材而已,在这里彻底荒废以前,曾经也是一处龙蛇混杂之地,比这更夸张的都有,没什么奇怪的。”

    秦晓晓说完就打算走了,但我却立即再次出声喊住了她道:“不,秦宫主,有问题。”为了让秦晓晓马上明白我的意思,我就立即把我所发现的异样说了出来:“刚刚我看的时候,那口棺材的棺盖明明是开着的,可是现在……它却合上了?”

    我的这句话,让秦晓晓顿时严谨不少,她没有质疑,只是以确认性的语气对我再次问了声:“恩?你确定没有看错?”

    虽然从时间上有点被我动了手脚,但我说的确实不假,昨天半夜如果不是棺盖自开,我也无法机缘巧合的看到棺材里的人,所以我很确定也很有把握。

    “恩,不会错的,因为那里既不是坟群也不是墓园,再加上它的棺盖是脱落的,所以我对那口棺材我印象很深。”得到我坚定的回答后,秦晓晓也一下子提起了警觉性,她立即一边往那里疾驰而去,一边对我招呼一声道:“事情不对,我们快过去看看。”

    秦晓晓跑得很快,但相比她的速度,我知道她已经算慢的了,凭她的轻功,她至少起码还可以再快一倍的速度,又是为了顾及我怕我追不上吧。

    可丢脸的是,我连她奔跑都差点跟不上,幸好这两者之间路不远,在我的全力追赶下,总算是让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她并驾齐驱赶到了。

    “呼…呼…”到了之后,我二话不说的也没去理棺材,就原地拖着膝盖喘了几口大气,秦晓晓则完全连粗气都没有喘一下的就望着那口棺木,在审视一番后,她也疑惑道:“是有点奇怪,这并不是出自峙岭山庄的棺木。”

    不会吧,问题这么严重吗?一开始我只是想试探试探秦晓晓看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者知不知道棺材里所躺着的人是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现在的问题方向好像完全偏离了我所预料的主题。

    而且问题好像还挺严重,不过我也有点不明白,就立即对她问道:“为什么能这么肯定这口棺材不是这里的?哪里不一样吗?”

    对此秦晓晓指着棺木回答的很是肯定道:“仿造的就是仿造的,做得再像也始终都是假的,虽然用的都是上等梨花木,但这棺木有些几处地方有明显开裂的痕迹,这就是泡过水或者年份不达标的结果。”

    说得这么详细,我也不太懂具体的意思,但我想用白话说,应该就是次品的意思吧……

第九百九十一章

    而秦晓晓并没有就此说完,而是继续对我说道:“不过她最大的破绽还不是这个,是因为这口棺木上没有秦家的标志。”

    听秦晓晓这么说,我也很好奇的追问着:“是个什么标志?”如果秦晓晓这时候把秦家的标志描绘给我听,或许困扰我的一些谜团会被提早迎刃而解,可秦晓晓不知道是觉得告诉我没用,还是她不想把这个事情透露给我听,总之她并没有把我这句话放在心上。

    在她继续眉头紧锁的望着棺材思考什么时,我又继续说出了我的另一个疑虑:“秦宫主,你不是说这里有十方无敌阵法的保护吗?那这口棺材应该不是出自外人的杰作,应该是山庄的人自己所为?”

    这一次秦晓晓回应了我的话,她转过头来望着我,然后一边对我摇头,一边略带无奈说道:“你能出现在这里,其他人也就同样有可能出现在这里。”这话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而我在听了后,居然还傻乎乎的回问了她一句:“秦宫主,你说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啊?”

    秦晓晓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她被我说得先微微楞了几秒,然后用似笑非笑的语气朝我回了一句:“这个问题,应该得问你自己吧,我怎么会知道。”

    “嘿嘿,好像是哦。”我尴尬的傻笑了几下,秦晓晓的话批判得完全正确,但从她的话语中,我却听出了一个不对劲的线索,我怀疑秦晓晓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否则她怎么会连问都不问我自己是从哪到的这里。

    但这毕竟只是他们这里的份内事务,别人不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好再去追着打听,而这时候的秦晓晓则又开口对我说了声:“小秦,你让开,离那口棺材远一点,退到我的身后来。”

    正在想些什么思绪的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对我的这个称呼,在过了一会儿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应答了一声道:“额…好的。”

    “呼…”在我退到秦晓晓的身后时,秦晓晓的手掌间也飞涌出了一股强大的气息,身旁的一些树叶飞旋到了她的手心中。

    花仙子……可是这一幕看上去虽然很美,可从掌间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和四周凌冽无比的冰冷气息,让我明白这不是一副让人欣赏的美景。

    “嘭…!”秦晓晓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眼前的那口棺材,随着秦晓晓的一击挥出,棺盖也随即应声落地,掉在了地面上。

    看着棺盖落地,秦晓晓忽然喃喃的说了一句:“没有腐朽的气息,难道棺材里是空的?”

    听着秦晓晓的话,我本能反应当然是想说不可能,但我没有去接话,不然我不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而她的话也应该是在反问我,棺材里没有人,是不是我看错了。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昨晚亲眼看到过里面躺着的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吧,所以我也只能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对秦晓晓说道:“那要不可能是天黑我看错了吧。”

    其实我这也是多此一举的回答,刚刚秦晓晓都说了这口棺材的来历都是有问题的,而且来都已经来了,又怎么可能不闻不问的就无功而返呢,至少也好歹走过去两步确认一下吧。

    我这一想法跟秦晓晓不谋而合,而她更是比我抢先一步朝棺木处谨慎小心的缓缓挪步而去,我的心也被一同牵引的紧张万分,脑子里的情绪也是被带动的复杂万千。

    要是让她看到棺中的自己后,她突然跟我翻脸不认人了,那我该怎么应对,是逃走,还是硬拼?打我肯定是打不过的,可逃不也一样吗,她可是一个会飞的女人,我这小短腿拿什么去比。

    “小秦,你快过来看!”在我纠结自己一会儿该如何是好时,秦晓晓就已经走到棺木旁看了一眼,并还立即回头叫喊了我一声。

    他的声音语气有点急促反常,听在我的耳中更是让我情不自禁的颤惊了一下,莫非她在看见了棺材里的尸体后,她也很是吃惊?那这么说,她也是不知情的?

    于是这就让我间接的有点放松了警惕,于是我立即小跑几步走上前去来到了秦晓晓的身旁,并且带着沉重的心情把目光望向了棺口处。

    “啊…!”谁知就算我即使是在有准备的一望之下,我整个人还是无法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尖叫,但这并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棺内的事物跟我昨天夜里所看到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昨天夜里明明是一个长得跟秦晓晓一模一样的女人,可她现在竟然不翼而飞了,而且取而代之出现在棺木内的好像是一把碧绿的宝剑,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对视,但我整个人就好像着了魔一样,被它给深深吸住了。

    它很惊艳,很漂亮,它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被供奉在棺木的正中央,仿佛它才是这口棺木的真正主人。

    它全身上下,连同剑鞘一起都是通体发亮闪闪的碧绿色,但它的这个绿,并不是后期用渲染工艺制程的绿色,而是它的材质天生就是如此,再加上剑鞘上和剑柄尾端所镶嵌的几颗宝石点缀,更是将它高贵的气质彰显的淋漓尽致。

    在上上下下将它打量一番后,我的双唇情不自禁像不受控制似的发出了一声感慨:“好漂亮的一把剑。”

    话一刚出,我就立马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失态了,怎么说自己也是经历过各种大小场面的人,怎么会因为一把剑而变得这么没定力,不过让我出乎预料的是,这一次不光是我,就连秦晓晓她也变得异常激动,而且她好像还认识这把剑。

    她两眼像是看到了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似的,一边望着宝剑,一边对我振奋道:“风竹剑,这是风竹剑,它竟然出现在这!”

    我都忘了,这里既然是她的家,她认识这柄剑当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理之事。

第九百九十二章

    但能让秦宫主失态惊呼的东西,我想绝不会是一件凡品,所以我也很感兴趣的对秦晓晓问道:“风竹剑?好美丽的名字,它是把什么剑?应该很有来头吧?”

    “恩!”秦晓晓没有过多的解释说,只是在言简意赅的对我只应了一声后,她就面带喜悦之色的弯腰伸手将棺木中的宝剑拿入手中,当剑鞘握入她的手中之时,剑身也好像有所感应似的,在她的手中明亮的闪动了一下。

    秦晓晓将剑拿在手中看了几番,在确定无误后,她才继续接着对我正式介绍道:“这把剑是秦家的信物,也是历代庄主所持有的佩剑。”

    原来如此,难怪会这么紧张在意了,看她这么紧张在意,我想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秦峙岭的关系吧,而这把剑的流失我想多半也因为是这场乱动造成的,想到这里我也好奇的问向了秦晓晓:“既然这把剑会出现在这,那剑的主人会不会也在这附近?”

    我会这么说也是看她很在意秦峙岭的关系,所以才会问问看,可秦晓晓虽然领会了我的意思,但她却是对着我摇摇头道:“秦峙岭虽然是这一任的庄主,但他并不是这把剑的主人。”

    这可把我给说糊涂了,我当即就惊呼又不解的问道:“啊?这…可你刚不是说,秦峙岭是你们山庄的庄主吗?”在我说完之时,我也猜到了一点可能,像这种事情的先例确实不少,比如像上一任当执者对被新选举出来的不满时,就会出现一些小细节手段。

    其中最常见的手段就是玩失踪或者耍无赖手段霸占着信物不挪交,看来这位年轻的庄主上位之路并不是很顺利,感慨之余我也不自觉的联想到了自己,当年就连一个小小的天葬师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这个万人之主的山庄之位,我想当年双方肯定都是使出了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不过我好像错估了这个世外桃源的山庄,秦晓晓怜惜的抚摸了一下手中的风竹剑,然后接着对我道:“这把剑的最后主人叫秦天城,也就是秦峙岭的上一任庄主。”

    听到这里我以为自己猜对了,认为是秦天城不服秦峙岭的当选,所以就带剑离开玩起了失踪,但事情却完全跟我想的不一样,只听秦晓晓继续道:“那是在秦峙岭当选庄主的十年前,也就是差不多三十年前所发生的事山庄出现了叛徒,身为庄主的他,自然肩负起了水落石出的责任,可没想到,这件事却成了山庄三百年来最扑朔迷离的事情。”

    秦晓晓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她其实只是说话久了想调换一下语气,可听得正入神的我,以为她要不说下去了,就立即对她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后面呢?那位老庄主出什么事了?被那个叛徒反杀了?”

    秦晓晓面色低沉的,既像是在点头答应,又像是在摇头否定似的对我说道:“如果是真的死了,那也不至于让山庄这么多年群龙无首,但恰恰就是他的生死不明给山庄带来了进退两难的麻烦。”

    被引入其中的我,忍不住的对他说道:“生死不明白?是失踪了吗?难道连一点生死迹象的线索都没有?”

    秦晓晓忽然笑了,但不是心有喜事的那种开心笑,而是一边望着手中的风竹剑,一边无奈苦涩的那种笑容,在看了许久后,她才接着缓缓开口道:“人心叵测,这十年间,他们等的究竟是老庄主这个人,还是这把徒有虚名的破剑,又有谁知道。”

    呵…权力。

    听到秦晓晓的这番话,我的内心也跟她的脸色一样苦涩,也许这位老庄主有他出生入死的支持者舍命支持,可是在真正的当权者和那些巴不得他死的人而言,这位老庄主的命,恐怕真的要远不及这把美丽夺人的宝剑。

    “走吧……”我和秦晓晓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是因为察觉这口棺材有异常才来的这里,现在在拿到这把剑后,秦晓晓却已经把这一点忘在了脑后,莫非权力真的能腐蚀人心,腐蚀一切吗。

    白姐跟我所说过“少数人晚餐”的故事,我想绝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动画片那么单纯。

    每一个齐心协力的小灰猫,虽然能在共苦难的时候凝聚成一头凶猛的老虎,但在尝到一点甜头后,又何尝不会变成新的猪呢……

    望着眼前这位艳丽迷人的女人,她会沦为成下一个权力的牺牲品吗,虽然我不太愿意相信,但答案一定是会。

    “怎么了?还不走吗?”见我还站在原地发呆,秦晓晓就又开口催促了我一声,看样子在拿到这把剑后,她压根再没有把我说的事情放在心里了,那就算我再说点什么,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

    于是我也只是勉强的朝她挤出一丝笑容,然后道:“没事了。”说着的同时,我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并接着道:“天快亮了,我们不回去山庄看看吗?”

    “嗯,我们赶快过去看看吧。”看到她有点心急的往山庄那里疾驰而去,我的心里竟然也还是有点十分的欣慰,或许她是一个对权力不痴迷的人。

    我会这么想,或许是因为不想看到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人,沦落成权力的奴隶,为了验证这一点,我也走上前去试探性的问了一下道:“秦宫主,这把剑既然这么珍贵,你拿着它有何打算?帮它再寻新的主人?还是物归原主?”

    谁知我的这一说竟遭到了她的反问,她有些不明白我怎么会对这把剑如此感兴趣的朝我看了过来,并扬起手中的风竹剑道:“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真是跟这种人玩套路,我连怎么回家都会被整得迷路,说实话,我很讨厌这种说话的方式,所以相比于她,我回答的很干脆:“不会,我对权力没兴趣,我这人没什么出息,我只想一家团聚,平凡到老。”

第九百九十三章

    我说的义正言辞,毫无半点面红耳赤,因为这的的确确就是我的心里话,我对权力没有半点追求的**,我的心愿就是和小雅一起回到金华继续经营医馆,还有就是找到爷爷,尽全我的孝道,送他老人家颐养天年。

    走在前头的秦晓晓在听了我的话时,她忽然扭过头来朝我笑了笑,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笑,而且在她的笑容中好像还夹杂着几分羡慕的深含,并用五味交杂的语气对我说道:“你这小小年纪的,怎么说出来的话像是已经看破了红尘一样。”

    对于这点,我也没有继续跟她长篇大论下去,而是把目光瞄向了她手中的风竹剑,意思是在跟她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唰…”秦晓晓轻轻旋转了一下手中的剑,然后她竟然将风竹剑递给了我,这算什么意思?用这个举止行动证明给我看?她视权力为过雨云烟的浮云?在我的愕楞中,她又接着开口道:“权力是万恶之源,我对它没有兴趣。”

    好虚伪……虽然她也说得很诚恳,可这句话从她的口中收出来,我觉得很是虚假,如果我跟她很熟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嘲讽她,甚至跟她抬杠,可我发现我忽然好像有点畏惧她,所以我决定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白天,晚上离开这里就算了。

    所以我轻轻的推开了眼前的风竹剑并说了句较为中肯的话道:“权力只是一把双刃剑,使得好坏,全靠当执者的善念之间,如果没有一位当权者做主,那人再多也只是一盘聚不拢的散沙。”

    “恩。”秦晓晓认可了我所说的话,同时她又继续说道:“你说的对,但现在峙岭山庄又一次的进入了群龙无首之境,此剑将成为万众争夺之物,谁带着它,谁就注定成为追杀者的对象。”

    她的话让我有些惊愕和不明白,使得我随即对她反问着道:“为什么?不是说这把剑是庄主的佩剑吗?那既然这样不应该先推举出庄主,然后再来争夺这把剑吗?”

    我的疑问让秦晓晓说出了这把剑的第二个秘密,也是这把剑的最大秘密:“这把剑出了能号令峙岭山庄外,它还有另一个作用,它能随意的调动这里的钱庄,见到此剑,各个钱庄就得将无条件的给予持剑人银两。”

    “啊?!”我惊讶而又不解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并再度不解的说道:“为什么?既然峙岭山庄没有庄主,那按理说这把剑的价值也该随之消失,为什么它还能调动钱庄?这两者之间不是有点说不通吗?”

    “唉……”得,看她这一声叹息,我就知道八成又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不过我看了一下,反正这里离峙岭山庄还有点距离,两个人光走路也有点无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她讲讲也无妨。

    我就故作好奇的对她问道:“这把剑是不是很有来头?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听我好奇,秦晓晓就再次拿起剑的对我解释道:“其他的不说,光是这把剑的造价就足以让人富甲一方。”

    秦晓晓好像知道我会惊讶或者不相信,只见她一边说着,又一边抚摸着剑鞘,接着道:“这把剑的剑鞘全身上下全由上等绿祖玛瑙石无缝拼接打造而成,光是拼接的工艺技术,就耗费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喏…给你看看。”

    听她说得这么神乎其神,我也很好奇的接过风竹剑,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可刚刚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它的价值后,我却反而变得紧张了,这东西这么贵,要是被我弄坏了,我恐怕连卖身都赔不起吧。

    我像接宝贝似的,把风竹剑捧在手心,在刚一触碰到风竹剑时,一阵清凉万分的寒意就穿透了我的整个身心,使我整个人的精神都清醒和振奋了不少,还真是一把非凡的宝剑,可是当我再继续想要去伸手紧握风竹剑时,我忽然感觉到这把剑的触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它不像块冰冷的玉石,而是像一个女人的肌肤一样,非常的润滑,当我试着用力紧握风竹剑剑鞘的时候,我的指间竟然还传来了那种随着肌肤而动的凹陷感。

    我整个人一下子被吓了一跳,就连手中的风竹剑都险些掉落到地上,幸好我是两只手同时拿着的,秦晓晓注意到了我的异常情况,她以为我有点不舒服,就关切的对我问道:“怎么了小秦,你没事吧?”

    我连忙回过神来的把风竹剑递还给了秦晓晓,并对这把风竹剑连连夸赞道:“真是一把好剑,才轻轻这么一碰,我整个人就有一种清凉无比,像是被春风沐浴了一番的极其畅快。

    听到我的夸词,秦晓晓似乎显得十分得意,她在接过风竹剑后,露着丝丝微笑的对我道:“你能有所感悟,那你跟这把剑也算有缘。”可说着说着,秦晓晓脸上的神情却又变得暗淡下来了,并对着我说道:“如果喜欢就多抓紧时间跟它相处一会儿吧,晚了就没机会了。”

    我以为她说的没机会,是因为我过了今晚就要离开这里没机会了,可没想到秦晓晓却是接着对我说道:“这是把祸害之剑,谁带着它,谁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我决定找铸剑师毁了它。”

    “啊?这么好的剑,你要毁了它?不会太可惜了,可你刚刚不是还打算帮它找新主人吗?”我的疑虑反问让秦晓晓稍微停顿了些许一下,不过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做下的这个决定,在想了一会儿后,她也很是不舍的对我说道:“剑虽是凡体,是善是恶都随执拿者而通灵,但这把剑却是例外,得到它,就等于得到了一座金矿,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世人争得头破血流。”

    虽然把人性说的有些丑陋和邪恶,但这说的也是大实话,不论哪朝哪代,自古以来,金钱和利益永远都是万恶之源。

第九百九十四章

    看着秦晓晓手中莹莹发绿的风竹剑,得知它将要被毁掉,我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除了感觉可惜外,我好像还有种说不出的莫名心痛感,好像是有种即将失去一位故人老友一样的失落感。

    好奇怪的感觉,我立刻轻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在回过神来后,我又继续对着秦晓晓挽留似的开口道:“放弃这么一把贵重的宝剑不等于是暴殄天物吗,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办法留住这把剑吗?”

    秦晓晓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心思,而她的神情中也是流露着万分的不舍,但她还是把她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告诉了我:“三十年来,峙岭山庄虽然一直没有放弃在寻找这把剑,但经过三十年的光阴,所有人都已经适应了没有把这剑的存在,如果再让它重现山庄,将势必再掀起一场无法估量的浩劫。”

    不可否认,秦晓晓说得很对,而且最让我感到钦佩的是,她居然能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竟还能心如止水的做出这么深谋远虑的决定,这绝对是一种非常人所能达到的思想觉悟,包括连我都做不掉。

    我之所以还能保持得这么平静,也是因为我对这把剑的价值概念还是处于模糊的状态,如果真有一座金山银山摆在我的面前,代价是让我用这把剑去交换,或许我也会挤破头脑的去抢夺。

    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峙岭山庄会发生内乱和昨夜扑不灭的大火了,这把风竹剑就是一个无形的炸弹,烫手的山芋,是一把带来灾难的死亡之剑,而秦晓晓又接着说出了不得不毁掉它的第二个理由:“这把剑所有人找了它三十年,几乎翻遍了山庄的每一寸土地,但全都无功而返,而它也失踪了整整三十年,可现在却又莫名的出现,又偏偏恰逢山庄多事之秋的时候,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是巧合,如果它是被雨水从泥土里冲刷的,那或许还能是巧合,可它是被摆放在一口棺材里,而且还是三十年如一日的锃亮如新,全然没有经历三十年风吹日晒的痕迹,既然我和秦晓晓都想到了一块儿,于是我也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道:“一定是居心叵测的有心人故意为之。”

    见我说出了这一点,秦晓晓也说道:“所以毁掉它是唯一的选择。”说完这话后,秦晓晓整个人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山冷脸,一言不发的就往山庄的方向赶去了。

    风竹剑是峙岭山庄的至高无上信物,她做出这个决定,等于背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她的心里有多痛苦此刻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我也知趣的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紧跟在她的身后。

    随着离山庄的越来越近,空气中也逐渐开始弥漫出一股火势过后的焦炭气息,不过由于离山庄还有点距离,所以除了闻到气息外,并看不到有任何烧灼过的痕迹,看来昨夜的火势并没有蔓延至此。

    但再继续行径一段路程后,我们就来到了一座小镇的面前,我不敢在第一时间就确定是峙岭山庄,因为它跟昨天相比,它的面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幸好昨夜没有抱着侥幸心躲在镇子里面避火,否则……我就铁定成了火烧的瓮中之鳖,城墙处的每一砖,每一瓦全都被烧了个漆黑的焦色,甚至好几个地方还都出现了剥落和爆裂,真是想不到一夜之间就将这里烧成这样,我昨天的拜访竟也就此成了绝响。

    秦晓晓见我望着城墙发呆,以为我又在触景伤情的伤感了,相比之下,她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甚至还用一脸冰冷的语气对我催促着:“走吧,没什么好留恋的,每个人都有宿命,每座城也一样,三百年间这不是峙岭山庄第一次历经更替,而这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又是一个轮回……命运的悲哀……

    我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皮笑肉不笑,避祸重生?呵呵!我看只是换个地方掌握政权而已,也许在这个地方,恐怕只有这个秦晓晓是清醒的人,之一吧……

    “秦逸……!龙云……琪琪……”刚一跃进小镇的城墙,秦晓晓就焦虑不安的朝一片焦黑的小镇呼喊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前面俩人的名字我当然认识,可这第三个人的名字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过,听上去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跟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我把注意力从烧焦的镇子上望向了秦晓晓的地方,然后对她问道:“秦宫主,你刚刚喊的琪琪是谁啊?”

    秦晓晓好像有点被问到了心里重要的事,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有点不太自然,不过这只是极短的那么一瞬间,在过了一会儿后,她像是说出了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对我道:“琪琪是我女儿。”秦晓晓说完后,她的语气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像是在做什么难言之隐的犹豫决定。

    最终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秦晓晓还是接着开口说道:“她只有九岁,也是头一次离开我的身边,我现在很担心她的安危。”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这种血肉相连的亲情之痛,所以这样我才选择没有隐瞒的对秦晓晓如实说道:“可是秦宫主,我昨天傍晚时分在和秦逸他们相遇时,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边有跟着一个小女孩子啊。”

    我这话顿时就让神情一向波澜不惊的秦晓晓发生了极具反差的强烈变化,她空灵透彻的双眸中挂满了对亲人的担忧,她既像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又像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似的对我急切的追问着:“不可能,他们出行的时候是我亲自送别的,琪琪不可能不跟他们在一起。”

    一边说着她的语气也变得愈发激动,继续对我询问着道:“小秦,琪琪只有九岁,个子也很小,在人群中很不显眼,你会不会看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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