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拉帮结派
一纸金兰谱,生死相与之。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如此隆重的搞出来这么一桩是非出来。包括荀彧在内,也禁不住愕然。
曹朋八人在狱中结为异姓手足,使得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
原本,大家关系好,也就是在心里面诉说。可是却没有人把这么一档子事情,摆到了台面上。而且是当着孔夫子结拜,使得许多文人士子倍感亲切。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这一句话,似乎道尽了真谛。自古以来,父子反目,夫妻成仇,手足相残,唔外是名利二字。似金兰谱中如此赤luo裸得把话说的如此明白,让许多人都不由得为之而感慨。
这些小家伙们,看得够真切
荀彧手里拿着一份金兰谱,不禁暗自苦笑。
原本想借此机会,轻轻打压一下曹氏的力量。不成想这一份金兰谱,让曹朋等人走到风口浪尖上。
荀彧,忠于汉室。
同时他也清楚,能令汉室中兴者,唯有曹操。
他希望曹操能够掌控朝纲,但也不想曹操大权独揽。本准备借此机会,来个敲山震虎,哪知曹朋等人走到了台前,使得荀彧已准备好的诸多手段,不得不暂时搁置……如果主公可以表明立场的话,那该有多好?可现在,失去了这个机会,恐怕会让主公和陛下最终走到敌对。
而这些,并不是荀彧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建安二年六月,曹操攻伐湖阳县,活捉了刘表麾下部将邓济。
旋即,他下令撤出南阳,命满宠屯兵于确山,以防止刘表的蠢蠢欲动。此次出兵,与其说是为了给荀缉报仇,倒不如说是为了震慑刘表。因为接下来,曹操要对付的敌人,就是袁术。刘表如果在一旁襟肘,势必会让曹操征伐袁术的战事,变得复杂多变,难以掌控手中……
曹操奉天子以令诸侯,而袁术公然称帝,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汉贼。
他如果不打袁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说句实在话,曹操征伐袁术,也着实担忧刘表和张绣,在后面捣乱。
攻打湖阳县,就是为了告诉刘表和张绣:老实点,我要打你们,分分钟的事情而已
事实上,曹操的这个目的,也达到了。
在这次战事中,满宠帐下牙将魏延,战功显赫。
自出兵以来,魏延奋勇杀敌,现在宜秋聚斩邓济部将邓龙,而后有率三百壮士,临阵先登,攻破了平氏县,立下头功……不过,在攻破平氏县的战事中,魏延身受三处箭伤。所以他没有参与湖阳之战,但满宠还是把他记为头功,呈报给曹操。曹操素爱猛将,自然分外高兴。在退兵后,封魏延为汝南司马,拜都尉,屯驻汝阴县,以防止袁术出兵攻打汝南郡。
汝南,毕竟是袁术的老家。
虽然曹操占领了汝南,可袁术对汝南之野心,未有一日断绝。
都尉,其实就是一个虚职,类似于爵位的一种,没有任何实权,配享都尉俸禄而已。魏延的实际职务,是汝南郡司马,位在汝南郡太守,郡丞和郡尉之下,排名第四,也是个实权官职。
从一个小小的屯将(其实就是个都伯),到如今一郡之中的第四号实权人物,魏延一步登天。
而其间过程,甚至不足半年。
想想,魏延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心下着实感激曹朋,当初如果不是曹朋鼓动他投奔曹操,并且在宛城救下典韦,估计他现在,还亡命天涯吧。
一身崭新的衣甲,跨坐马上,魏延眺望许都。
阿福,快了
当年我说过,会和你马踏江夏。而今,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但不知你在许都,还好吗?
“慢着”
许都大牢囚室中,曹真眼睛通红,布满了血色,一脸狰狞之色。
只见他把袖子一撸,伸出手,摸起来一张牌,皱着眉,咬着牙,凶狠的环视案旁的三个人。
“他娘的,老子背了一整天,这一回可算是开胡了,四饼,自*”
说着,他啪的把手里那张牌拍在案子上,咧开大嘴,仰天狂笑,“自*,给钱,快给钱”
桌案上,摆着一副国粹,麻将。
曹朋知道曹真这些人如果待在牢房里,迟早会生出事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放出去,总得找点事情才行。于是,他想到了麻将。这玩意儿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找个匠人,便能做出来。而且通俗易懂,老少咸宜……典韦命人打好麻将之后,便命人送到牢内。曹朋只需要略一解说,曹真等人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一开始,曹真还说:“这有什么意思?”
他太小看这麻将的威力了
曹朋往里面加了点彩头,曹真等人,立刻便来了兴致。
好赌,人之天性。
这无分出身贵贱,也没有男女老幼之别,只要迷上了,就休想在逃脱出去。
曹朋没有讲解的太复杂,也没有搞什么台湾麻将、四川麻将、广州麻将的玩法,甚至也没有计算胡牌的番数,普普通通的玩儿发,就足以让曹真等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最初,是曹朋带着他们玩儿。没多久,曹朋就被赶到了一边……这家伙太能打了,可谓狂虐曹真。
不一天的时间,一群人就被他赢了个遍。
赌神啊
曹朋这种老鸟,和曹真这帮子菜鸟玩儿麻将,那分明就是抢钱。
一来二去,谁还想和他玩儿下去?
也怪曹朋太狠了,不懂得收敛。一天打下来,就是他在赢,曹真典满许仪,都有些受不了了。
这不,曹真赶走了曹朋之后,其余众人轮流开战。
只是今天曹真的运气太背,从早上到大中午头,四五个小时里,他居然一把牌都没有胡过。
人若是背得和曹真一样,也真是不容易。
“小将军赢了”
几个狱吏在外面看着乱糟糟的囚室,非但不管,反而赌上了。
“我就说,小将军鸿运齐天,这把稳赢。”
一个狱吏马上送上马屁,拍的曹真哈哈大笑。
“大哥,好像不对吧。”
就在曹真准备收钱的时候,一只大手拦住了他。
同样是满眼血丝,满脸疲惫的许仪,露出古怪的笑容,“你这把牌,分明是单吊三饼,你拿个四饼,胡什么胡?”
“怎么可能,明明是胡一四饼的。”曹真怒吼一声,“许大头,你可别乱讲。”
“你自己看。”
曹真低头看去,发现手中的牌,居然是两个三饼和一个四饼。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拿的是二三饼。”
“大哥,你拿什么二三饼,二饼全在我这里,已经开了暗杠,你从哪儿又弄出来一个二饼?”
曹遵无奈的摇头,翻开了扣在桌面上的牌。
“我……”
“你诈唬,每家赔一贯。老六一个暗杠,加一贯,一共四贯”典满沙哑着嗓子,虎视眈眈。
“老子自*的牌,愣是让你给诈胡了。”
牢狱外面的狱吏们,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小将军也太惨了吧,三十把,居然一把都没胡?”
“小曹公子说了,他肯定是出恭没有洗手,否则不会这么臭。”
一干狱吏,齐刷刷点头。
曹朋走过来,搂着曹真的脖子,“大哥,歇歇吧……风水轮流转,歇一会儿说不定能转运。”
“呃,那我歇会儿。”
曹真也真是累了
要知道,这几天他几乎就天天呆在牌桌上,精神和身体,都快要到了极限。
而且输得也够惨如果计算一下,他这些天加起来,已经输了快五百贯。这可是他快一年的例钱。
曹真有军职,领取俸禄。
同时每个月还会从曹府中得到五十贯左右的例钱。
别看曹操是大司空,总揽朝纲。可实际上,他对自家的子弟,要求非常严格。每个月的例钱,都有限制。说起来,曹真的月例算是最高的那种,曹昂在世的时候,一个月也不过三十贯而已。
曹真在一旁坐下,脑袋一个劲儿的犯迷糊。
曹朋递给他一杯水,曹真接过来,一口气喝光,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阿福,你鼓捣的这个玩意儿,实在是太害人了”
“好堵人之天性,无所谓害不害。我只知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玩玩儿还好,如果当了真,祸害不浅。其实,没有这麻将,外面人不照样赌吗?比如西里许的斗犬馆,也是一种赌博。一个是残害生灵娱乐自己,一个是残害自己,娱乐自己,区别也只不过这么多罢了。
大哥,你觉得这东西,可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
“我还有几种小游戏,甚至比这个,更有意思。”
曹真蓦地抬起头,凝视曹朋。
“阿福,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你这话里有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轻松。
曹朋笑了,点了点头。
“大哥,这天下有钱人多不多?”
“多”
“似你们拼死拼活,可最终却平白便宜了一群蠢货。”
曹真沉默了,眼睛眯成一条缝,没有接口。
“这些钱,应该是咱们的……何苦咱们卖命,便宜了那些蠢货,还要让他们翻过来骑在咱们头上?”
“你是说……”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曹真道:“说来听听?”
曹朋深吸一口气,附在曹真耳边低声耳语一阵。曹真先是一阵眉飞色舞,旋即又露出凝重之色。
“这么做,能成吗?”
听得出,曹真有些心动,但又有很多顾虑。
曹朋笑了,一把勾住曹真的脖子,“大哥,如今你没成家,衣食无忧。可人总要看得长远,难不成你要一辈子靠着曹公?将来你成了亲,纳了妾,肯定要出来住。这宅子得要花钱吧,衣食住行也要花钱吧……还有,你性子豪爽,有古孟尝君之风。凭你那点俸禄,能撑得住?
还有,将来有子孙了,也要为他们筹谋。
人若无三世之谋,到头来子孙遭殃。曹公能护佑你一时,未必能护佑一世。好吧,就算曹公护佑你一世,以后呢?赤luo裸的来,咱不能赤luo裸的走,总归是要为子孙留下一些东西。”
曹真的确是心动了
没错,他现在是不愁吃喝。
一年下来,也有六百石俸禄,细算到每个月,也有七十斛,折合七千升粮食(一斛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秦汉时,斛与斗的换算是一比十,但是到后来,一斛变为五斗)。这个数字听上去很惊人,但实际上,根本不经用。再加上五十贯的例钱,每个月下来,曹真其实也没有积攒出什么家产。而且,曹真的身世也很特殊,他不是曹操的亲生子,而是假子。
他本姓秦,生父名叫秦邵。
后秦邵因救曹操而死,曹真当时年幼,便被曹操收养,改姓为曹。没错,曹操的确是待曹真若亲生,可终究他不是真正的曹姓子弟。也正因为这样,曹真比同龄人,更多了些筹谋。
曹朋的话,打动了曹真。
可心里还是有些嘀咕,低声道:“阿福,你可能不知道,曹公对这种事,不是非常赞同啊。在许都……”
“谁说要在许都开设?”
“不在许都,那在何处?”
曹朋微微一笑,“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与合适之人。许都虽为帝都,可这屁大的地方,又能有多少富庶之家?洛阳,咱们要开设的话,就必须选洛阳。”
“洛阳?”
“没错,就是洛阳。”曹朋信心满满道:“哥哥,你别看洛阳历经董贼之乱,如今残破不堪。但洛阳的位置,还有他的底蕴,注定了早晚会发达。那是八方通衢之地,勾连关东关中枢纽。其财货流通,随着曹公壮大,必然会日益繁荣……而且,曹公欲谋关中,必先定洛阳。一个繁华富庶的洛阳,才符合曹公的利益。到时候,那里必然是富商云集,遍地黄金。”
曹朋为曹真勾勒出了一个美好的蓝图。
曹真不由得连连点头,并露出了向往之色……
“大哥,我觉得阿福这番话,说的没错。”
曹朋和曹真都没有觉察到,朱赞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了旁边。他身子骨好了许多,虽然行动还有些不方便,可下地走路已经不成问题。也正因为身子骨不好,朱赞没有参与牌局。
他看到曹朋和曹真窃窃私语,便走了过来,正好听到曹朋对洛阳的看法。
“洛阳古之便为都城,关东豪族在洛阳多有根基。一俟主公平定中原局势,洛阳势必会重获新生。到时候,那些关东豪族绝不会放弃在洛阳的利益,而洛阳恢复旧貌,也不过早晚之间。”
如果说,曹朋刚才那一番分心,只是让曹真心动。
那朱赞这一席话,却令曹真陷入沉思……
扭头看了一眼朱赞,曹朋暗自心喜。不过他面色平静,接着道:“若等主公重建洛阳,你我再想插足其中,恐怕就难了……”
“老四,你怎么说。”
朱赞不清楚曹真和曹朋,究竟是在说什么,只是听到了曹朋对洛阳的发展观点。
他想了想,沉声道:“子丹,如果咱们想要在洛阳站稳,那就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动手。
洛阳如今残破,无人愿往。也正因此,咱们现在去,才是最好的时机……不过,你们要做什么?”
曹真哈哈大笑,“自为了子孙筹谋。”
这一句话,说的云山雾罩,让朱赞不知其所以然。
曹朋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想起来,三国演义中有朱赞这么一个人。按道理说,朱赞身为曹真的好友,理应留有名号。可为什么,这么一个人却默默无闻呢?而他抢占先机的观念,也让曹朋心中称赞……还有曹遵,平日里沉默寡言。曹朋能感觉得到,这同样是个有想法的家伙。
这历史的长河里,究竟埋没了多少人?
“如果现在去洛阳,倒是不难。”曹真想了想,对曹朋道:“夏侯叔父忝为河南尹,洛阳就在他治下。而且,他对老四也很看重,几次想把他要过去。老四,你可愿去洛阳赴任呢?”
洛阳原本为东汉帝都,与河南尹属于平级。
但由于董卓迁都,焚烧洛阳,迁走了洛阳豪族,使得洛阳破败不堪。也正因此,曹操没有选择洛阳做都城,而到了许县。洛阳也就随之降格,被划入河南尹治下。而今的河南尹,正是夏侯惇。曹氏和夏侯氏同属谯县大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曹真和夏侯惇也很熟悉。
“若哥哥需我前往,去又何妨?”
朱赞倒是无所谓,笑呵呵回答道。
曹朋说:“哥哥,单凭四哥一人,恐怕还不足以支撑咱们的事业。”
“哦?”
“你想,咱们那事业若做的大了,势必会招惹他人窥视。四哥最多是在官面上给予一些支持,但如果那些大豪们出手,四哥能否顶得住呢?单凭咱们这些人,还有些单薄……最好能有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站出来……这个人,必须得曹公信任,并且有一定威望,手中要有足够权柄。同时,他与大哥的关系也必须紧密,否则的话,难保他不会设计来吞并咱们。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个人不能是当地世族,而且对财货颇为看重……哥哥,可有这样的人选?”
曹朋瞪大了眼睛,满脸期盼的看着曹真。
说出那个名字说出那个名字
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但却不能吐口。
这个名字,也只有曹真说出来,才最为合适……曹真蹙眉沉思,手指轻轻敲击床榻的围栏。
“若完全按照阿福你的要求,倒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谁?”
“你觉得,谏议大夫如何?”
“谏议大夫?”
“就是我那族叔,曹洪”
曹朋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心花怒放……
[奉献]
第095章 绵里藏针
曹洪,魏骠骑将军。
曹洪的拨付曹鼎,曾为尚书令,命曹洪出任薪春长。曹操起兵讨伐董卓,在荥阳为徐荣所败。当时曹操失马,而追兵甚急,眼见命悬一线。曹洪下马,扶曹操上马,并说: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君。
步战随行,一直杀到汴水。
时水深而难渡,曹洪循水得船,保护曹操脱离险境。
后曹操征伐徐州,遇到了大饥荒。曹洪领兵在前,抢占东平范阳,聚集当地粮草,供给曹操。
天子迁都许县,曹洪官拜谏议大夫。
年初时征伐刘表,破舞阴,叶县,堵阳,博望,而被封为厉锋将军,国明亭侯。
曹朋心里最中意的那个人,莫过于就是曹洪。原因无他,只因为曹洪这个人,对钱财极为看重。
史书上说他家富而吝啬。
也就是说,这位爷属于葛朗台那种人。
对钱财的嫉妒痴迷,令曹操对他也非常放心。虽然在许多人眼里,曹洪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是在曹操心中,曹洪无疑最让他信任。
不怕你有毛病,就怕你太出色。一个没有缺点的人,往往有着不同寻常的野心。最明显的,莫过于那位篡汉室江山的大新朝皇帝,王莽。
所以,曹洪越贪,曹操对他就越放心。
史记记载,曹洪晚年也没有改掉这毛病。
曹丕登基,曹丕的老婆郭皇后对曹洪非常不满,甚至生出了杀心。满朝文武对此,素手无策。曹丕的生母卞太后直接就告诉了郭皇后:如果你敢杀曹洪,我明天就去祖庙祭拜,敕帝废后。
最终,曹洪得以幸免,被罢免了官职。
但曹丕死后,魏明帝登基,立刻就拜曹洪为后将军,乐成侯。后来又封为骠骑将军,死后谥恭侯。
可以说,曹洪历经三朝而不倒,足以见其再曹魏的重要性。
就目前情况来说,由曹洪出面解决一切问题,是最好不过的人选。而且曹朋没打算在许都做事业,他瞄准的是洛阳。以曹氏和夏后氏之间的关系,曹朋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关键在于,谁去游说曹洪?
曹真主动提出来,自然就落到了曹真的头上。
曹朋也不贪心,对曹真道:“着赌坊就以子廉舒服的名义操办,所得收益,子廉舒服得五成。你我各两成五,怎样?”
曹真摇头,“那怎么成?你出的主意,子廉舒服出力,你我对半,有些不公平。你三成,我两成足以。子廉叔父的五成,就不要在打主意了。若无五成利益,他断然不会出手相助。”
“什么两成,什么三成?”
许仪疑惑的问道。
“没你的事儿,打你牌去!”
曹真一巴掌拍在许仪的头上。
这种事,还真不能参与太多人,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曹朋也知道曹真的心思。其实按照他的想法,何尝不希望能多拉拢一些人呢?能把许仪、典满都拉拢过来,再加上曹氏族人,就可以组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可问题是,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曹操能偶容忍吗?就算曹操能容得下曹洪,但未必能容的下曹朋这个始谋者。
所以,曹朋没有在赘言。
利益集团大了,有大的好处;小了,又有小的便利。
人太多未必好办事,这人情可以慢慢聚拢,若为此而触犯了曹操的忌讳,那可就是得不偿失。
“还有,建赌坊,需要有三教九流。”
曹真想了想,“那你有什么主意?”
“咋么得找一个熟悉洛阳状况的人,而这个人最好是别在朝廷里担任职务。有手段,有本事·····对赌坊也有些了解。最好呢,方方面面都可以说上话,可以减少我们很多麻烦。”
经营一个赌坊,没有那么容易。
曹朋可以吧后世那些赌博的手段都用出来,可还需要一个平时能镇得住肠子的人。
曹真沉吟片刻,轻声道:“我还真认识这么一个人,但如果要他加入,阿福你恐怕得牺牲一成利益。”
“谁:”
“就是主公次子曹丕的剑术教习。”
“那是什么人?”
“史阿!”
朱赞此时,也大致上听懂了曹真曹朋商议的事情。从心里面,他对此倒也不太反感。说实话,他家世也不太好,手里也不宽裕,才学是有的,同时也不固执,是一个最好的人选·····
“史阿的话,的确合适。”朱赞说:“他师从剑绝王越,也是当代剑术宗师,人面非常广。伤到王公世族,吓到贩夫走卒,他都能说的上话。而且当年他曾在洛阳开过英雄楼,对洛阳的情况也非常熟悉·····阿福,子丹说的没错。要请史阿出马的话,估计要分出一成利益。”
“怎么听上去,好像黑社会头子?”
曹朋沉吟片刻,点头道:“咱们做这种事情,若没有史阿这样的人在前面顶着,也确实麻烦。
恩····一成利益,就一成利益,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着这威世赌坊一旦开设,肯定日进斗金。区区已成立一,换的长久安定,怎么算都是划算。哥哥,这个很合适,一定要把它拉进来。有他在洛阳帮咱们经营者,咱们也不需要花费什么心思,到时候安心谋咱们前程就是。”
虽然不晓得这一天下来,会有多少利润出现。
但曹真从曹朋勾勒的蓝图中,已经看到了大笔的财富。
对于曹朋这种大气,曹真也很满意。
若无此气度,焉能做得了大事业·····
“如此,待我们出去后,就与史阿联络。”
曹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从抵达许都,他便开始绞尽脑汁的去考虑未来·····替父亲曹汲造势,为姐夫谋划!但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建筑在沙滩上的城堡,随时有可能轰然倒塌。
现如今,有了曹真,再加上曹洪·····
虽然不了解史阿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可他作为曹丕的剑术教习,之这层关系,就已经足够。
一个小小的利益集团,此时在许都的大佬中,已谋划成型。
不知不觉间,时已暮夏。
建安二年六月时,曹操班师返回许都。
眼见着炎炎酷暑即将远去,秋高气爽的时节,就要到来。许都附近的龙山里,已天凉好个秋,可许都城里,秋老虎徘徊在外面,令气温始终居高不下。坐在屋子里,也是酷热难耐。
房间里,一次摆放着五个巨大的青铜鼎。
上面分别雕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和麒麟,代表着五方神兽。鼎需四五人才能合抱过来,里面却盛放着巨大的冰块。一缕缕寒气从青铜鼎盖上镂空的缝隙飘出,弥散整个房间。
坐在屋子里,非但不会感到炎热,反而有一种凉爽感受。
曹操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锦缎子斜襟詹谕,端坐在床榻上,一手捧着书卷,一手轻捻长须·····
“奉孝,房间这件事,你怎么看?”
郭嘉一袭白色长衫,神色轻松的坐在下首。
听闻曹操问话,他笑了,“今主公迁都许县,奉天子以令诸侯,讨伐不臣。表面上,主公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暗藏凶险。”
“哦?”
“主公声名虽响,但终究比不得袁本初四世三公。
虽说主公扶立天子,可是却不能服众。特别是那些从长安过来的人,恐怕更是如此·····今下大乱,主公虽然坐拥青、兖,豫三州之地,却是四面环敌。以至于朝中文武,多有贰心,即便是今上也未必能放心主公。昔五霸桓公,尊王攘夷,而后有葵丘会盟,成就霸业。
晁错攘外先安内,削落集权,方有武帝赫赫武功·····
主公若欲扶立汉室,以目下而言,许都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主公的声音。
若声音太过杂乱,则百姓不知所依然。人言霍光霸道,可若无霍光,焉有汉室中兴?主公如今所面临之局面,尤胜当年霍光。故而唯有以强横手段压制一切移动,则汉室中兴有望。”
郭嘉虽然没有说出什么意见,可却吧他的态度表明。
晁错放下书卷,捻须而笑:“奉孝所言,甚得吾心。”
郭嘉旋即不在赘言。
“不过,伏均断腿是实,也需有所交代才是。”
“主公只需依律行事,何需向任何人交代?”郭嘉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天经地义。
况乎伏均断腿,也是事实。谁断了他的腿,就找谁的麻烦。如果那个不服气,就让他先回去好好看看小杜律。不过,听说主公在洛阳为北部校尉时,曾严令闹市之中,不得纵马疾驰?”
曹操一怔,旋即点头。(PS:各位书友!进不来书评的请登录wap10.这个网址试试!)
“确有此律。”
“西里街,乃许都闹事所在,伏均等人纵马而行,还撞伤路人,以律也要有所交代才是。”
“这个·····”
曹操挠挠头,轻声道:“此断头之罪啊!”
“还是那句话,依律而行。”
曹操怔怔看着郭嘉,突然间哑然失笑。
“奉孝,你这是在敲山震虎吗?”
郭嘉闻听,莞尔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细细品尝。
而曹操,已有了决断·····
回到许都第二日,曹操就(16蓝芒最帅)集了朝会。
在商议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荀彧起身道:“主公,之前不其侯,辅国将军伏完之子被伤一案,已积压甚久。如今陛下与朝中诸位大人,对此都极为关注,但不知主公准备如何决断?”
“哦?”曹操一笑,“文若可将案情由来,纤细叙说。”
其实,这件事的缘由,曹操在就心知肚明。之所以这么说,也希望看一看荀彧的态度。从荀彧处置这件事的手法来看,他似乎陷入两难。忠于曹操,亦或忠于汉帝,只看他如何陈述。
荀彧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事情缘由非常简单。事发当日,不其侯辅国将军伏完之子伏均,与将军董承之子董越等人,与酒楼中用酒之后,在西里许纵马而行。至回春堂门外,不甚将在回春堂就医的张氏撞到。当时随张氏一同去回春堂的,还有张氏的子侄及虎贲中郎将典韦之子典满。张氏子侄见伏均等人撞伤张氏,于是上前阻拦。两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伏均命家将奴仆,工五十余人围攻张氏子侄,不想被路过的猛虎校尉许褚之子许仪,越骑校尉帐下牙将曹真、朱赞、曹遵死人看见,于是上前相助,双方当街发生斗殴。
张氏子侄之一邓范,被伏均家将砍伤。
而伏均一方,则被张氏子侄及典满许仪等人联手打伤三十余人。其中重伤者十六人,并有七人丧命、伏均在乱战之中,不慎掉落马下,被坐起踩断了大腿。卑职当时正在典家坞中做客,听闻消息之后,乐可命虎贲中郎将典韦点起虎贲军,封锁西里许长街,将斗殴之人,尽数抓获·····
此事牵连甚广,卑职有感案情复杂,于是将双方皆羁押牢中,距今已有月余·····此案不可再拖,故而请主公早日决断,以免许都城中,人心恐慌。”
人常言,荀彧处事居中,不偏不倚。
就这个暗自来说,他既没有偏向伏均等人,也米有可以想着曹真等人说话。
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完之后躬身退下,等候曹操的发落·····
许褚回到许都,才听说了许仪的事情。
但由于他身份敏感,所以一直没有过去探望。只不过,他听荀彧说完,下意识的向典韦看去。
却见典韦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静默不语。
“那双方在牢狱中,可有吵闹?”
“回禀主公,伏均等人入狱之后,一直不太满意,并口出狂言,说是出去后要取张氏等人性命。”
荀攸站出来,恭声回答。
荀攸看了荀攸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荀攸和自己一直有政见分歧。荀攸以为,当世能定天下者,唯曹操一人,汉室衰退,已难以复起;而荀彧却是,一日为汉臣,终生为汉臣。荀彧比荀攸小,但辈分却比荀攸打。为此两人争吵不断,后来甚至反目成仇。荀攸这一句话,等于表明了立场·····
“那子丹贪呢?”
“子丹倒是很正常,也米有吵闹。”
郭嘉突然站出来,笑呵呵的说:“不过子丹他们没吵闹,却闹出了不晓得动静。他入狱之后,与张氏子侄等一共八人,同居一室。后不知怎地,居然请出孔圣人像,八个人在牢狱中互换金兰谱,歃血为盟,结拜为异性兄弟·····许都人将此事化为美谈,并称他们八人为:小八义。”
“异性兄弟?”
曹操不由得哈哈大笑,“我听人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子丹何幸,一日间竟得七位知己,幸甚,幸甚。”
说罢,曹操长叹一声,申请似是落寞。
其实他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想当年,曹操仗剑任侠,满腔抱负。
与袁绍,刘表袁术等人相知,也算的是朋友。可谁又能想到,结果却是反目成仇。
人生难得一知己,得之,吾幸;不得,吾命·····
时至今日,曹操再想去求一知己,似乎已变得不再容易。
每每想到这些,曹操总会是万般的感慨。不错,她是一代枭雄,但同时也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诗人,才子。
才子,总会多感慨。
不过曹操的优点就在于,他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在片刻感慨之后,曹操收拾心情,对荀彧道:“文若,此事只需依汉律而断,无需困扰。”
说罢,他向荀攸看去。
依汉律而断?
听上去,曹操已经给出了一个依据。
可荀攸却没有那么糊涂,曹操这句话模棱两可,要推敲的意思,似乎很多。
目光不由得扫向了一旁的郭嘉,郭嘉笑了笑,朝他点点头,而后眼皮子一耸拉,就不再看他。
只这一笑,一点头,已经给出了荀攸很多答案。
“依小杜律而断,伏均等人当街斗殴,当拘押一月,没人杖二十。”
荀攸说罢,再次看了郭嘉一眼,见郭嘉轻轻点头。
深吸一口气,荀攸接着说:“曹真等人,以拘满足月,只需没人补二十杖,即刻释放。张氏子侄虽参与殴斗,但身为苦主,情有可原,故免去二十杖,即刻放出;伏均在闹市纵马,商人后反殴打苦主,此大罪也·····”
突然间,荀攸看到郭嘉轻轻摇头,坐在榻上,身体却好像骑马一样,微微起伏。
不由得一怔,但旋即醒悟过来。
“伤人者,为伏均坐骑,故与伏均无关。
依律,闹市商人,杖八十;伏均驯马无方,罚三十金,命其闭门思过。所参与殴斗之家将奴仆,当罚作一年,充军苦役。伏均腿断,与曹真无关,故其坐骑,有伤人之罪,杖八十。”
你就直说这件事没有人出错,出错的就是那匹马。
打一百六十杖·····估计那匹马也可以拿去做烧烤了!荀攸表明上并没有责罚伏均,可这一记耳光,却狠狠的抽在了伏完的脸上。老子扣了你的家将去做苦役,而且你儿子的腿也是白断,并且你伏完还得赔上一匹马,再搭上三十金。
但是呢,我抱住了你儿子的颜面,没有真正处罚。
如此判决,百姓们自然拍手称赞,而士人们也无话可说。
汉帝的脸面也可以保住·····你说要我不去处罚伏均,你看,我真的没有处罚,把他给放了!
什么叫做绵里藏针?
荀攸这一首,就叫绵里藏针。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可是荀彧却满足了!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主公还顾及着陛下的颜面。也就是说,主公至少现在,没有大逆不道之心。
荀彧不由得,轻轻点头。
“既然没有异议,就这么决定!”
曹操说罢,摆手示意众人散去,站起来就准备回内室休息。
就在这时候,却见典韦上前一步,拱手抱拳,大声道:“请主公留步,典韦有话要说·····”
第096章 荣耀既吾命
~许猪很诧异.扭头向典韦看去。~
在他的印象中,似这种曹操内部的会议,典韦从来不会主动说话。
每次商议开始,典韦和许猪一左一右,往曹操两边一战,好像哼哈二将一样的不出声。
会议结束,典韦和许猪一左一右就跟着曹操离开,从不和参与会议的人做过多交流。似他们这种禁卫,说实话也不适合于朝臣接触。
可今天
曹操也很惊奇,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盯着典韦
圆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问道:“君明,有什么事吗?”
一双双眼睛都停留在典韦的身上一样,让典韦有点不好意思。黑黝黝的面皮,
变成了酱紫色,他扭捏着说:“主公征伐湖阳,典韦却未能随行,一直有些愧疚。主公当知道,典韦认识了一个铸兵大匠。主公出征的这段时间,典韦与曹大家废寝忘食的琢磨,终于造出了好刀。”
许猪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也听说了“曹大家”的事情,暗道一声:莫**韦要把那批刀发放到虎贲军中?
曹操一怔,脸上笑含更浓。
“曹大家?”
“就是在南阳郡,救下典韦性命的一家人。
“哦,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次西里许殴斗,那张氏子
侄似乎就是曹家的人~一”
这句话说出口,有些别扭。
怎么感觉着,好像是在说自己?
曹操复又坐下来,笑呵呵的看着典韦。郭嘉、荀、荀攸等人^,
也纷纷回到原来的位子。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有见过似典韦这么不要脸的。
废寝忘食,是自己夸白己的话吗?那应该是夸奖别人的话语。
不过.典韦这一句废寝忘食,倒是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他那副憨厚的性子
虽可笑,却无人指责。
和一个大老粗争论造词用句,那才是自找没趣。、
典韦用力点头,“回禀主公,西里许殴斗,张家子侄虽参与,但错不在他们。张氏就是曹大家的媳妇,
、所以曹大家的儿子和侄子,当然不会罢休。其实这桩事很简单,偏文若把他复杂了。”
所有的目光,又向荀看去。
荀心中苦笑:这典君明,可真是什么都说啊。
曹操哈哈大笑,“此时已经有了决断,君明就不必再追究了。好吧,说正事,你打出了什么好刀
典韦拱手道:“主公,此次曹大家造刀,暗合天罡地煞之数,三月
间造出三十六支天罡刀
此刀乃应天数而造,故典韦不敢私藏,今已命人,将三十六支天罡
刀置放与府外,,欲献于主公。此刀经曹大家特殊锻造,与寻常宝刀
不同。每把刀重十一斤,意欲一元复始之意……且削铁如泥,典韦曾
在家中试过,每把刀皆可轻易断十四札,多一分力,就会增一分威力。”
曹操闻听,动容了t
“百日之工,竟能造三十六支宝刀吗?.,
说实话,典韦那些什么暗合天数,什么天罡地煞之类的话语,曹操也就是听听,不会放在心上。
真正让他在意的,确实典韦那一句:三月间
而许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才三十六支。。。也就是说,这种刀不可能装备军中,成为制式武器
苟站起来说:“启禀主公,荀或可保证,君明所言皆真。
当日曹大家造出天罡刀时,荀层登门造访,亲眼看到宝刀成型。。。但也就是那日,发生了西里许殴斗之事
,此后荀就一直忙于处理事情,所以未能再去拜访。否则,荀也心动,想邀请曹大家造刀呢
如果说,典韦的话,曹操还有些怀疑。
那荀则让他彻底相信。世人皆知,荀是个至诚之人,断然不会谎言欺骗。处事居中,不偏不倚,皆出于公心。
"君明,把刀拿来。“
“喏!”
典韦拱手,转身离开。
曹操手指轻击围栏,心里面却思考着另一桩事情。
一口好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对于曹操来说,如果好刀可以批量制造,就可以大幅度提升曹军的战斗力。在南阳郡的时候,曹操不是没有得到典韦造刀的消息。相反,他一直关注此事,甚至于许都每天发生的事情,他都会以最快的方式了解详细。虽说
曹汲造刀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对于曹汲的身世,也是众说纷纭。但曹操并不相信,认为只是谣传。
也许,曹汲的确能造出好刀,但绝不会是什么隐墨钜子。
他曾命人暗地打听过曹汲一家的身世。说实话,以曹操的能量,想要打听一个人的事情,很容易。
曹汲呢,也没有隐瞒过他的经历,于是曹操轻而易举的便打听清楚。
不是因为他怀疑什么,而是出于小心。毕竟典韦是他最信任的心腹爱将,宿卫中军。而典韦又被曹汲一家救下来,万一。。。曹操不得不防。打听出来的消息,让曹操很放心。曹汲的经历,被他打听的一清二楚。一个中阳山的匠人,因得罪了当地豪强
,所以被迫背井离乡。
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包括成纪被杀的事情,曹操也听说了。。。只不过曹操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和曹汲联系在一起。
原因嘛,很简单!
成纪被杀之后,第二天便被成纪的保镖发现。
由于害怕成尧责罚,于是两个保镖就跑了。。。再加上成纪身边的钱被拿走,更坐实了谋财害命的事实。
这种变故,连曹朋都没有想到。
“仲康,听说那小八义中,你家大头和阿满也在其中?”
许猪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小孩子不懂事,猪回去之后,定严厉责罚。”
“责罚什么!”曹操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其实,我倒是觉得,娃娃们做得好,至少比你们这些大人们,来得更爽快。
我记得,你与君明之前关系不错,当初在许家寨的时候,都相互钦佩。这怎地都变得气度狭窄起来?仲康,你自己说,从昨天到现在
,你和君明说过几句话?”
“这个。。。”
许猪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曹操希望典韦和许猪,能相互竞争,但并不希望二人反目成仇。
套用一句俗话,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许猪的虎卫军,还是典韦的虎贲军,那都是他的中军亲随
。两个亲随闹翻了,对曹操而言,绝非什么好事。让他们相互合作,又相互竞争,这才是曹操的用意。典韦牵制着许猪
许猪牵制着典韦,两只人马必须保持平衡,才是正道。
“听说,君明最近练兵,可是很用心啊”
苟突然笑着,开口说道。
“是吗?”
此次君明组建虎贲,征辟了不少帮手,连伯权也被他征辟为节
从虎贲,升势端的不小。”
伯权,名夏侯衡,是陈留太守夏侯渊长子。
夏侯渊.字妙才,少与曹操相知,层为曹操顶罪入狱。
而且,夏侯渊与曹操的关系非常亲密,他的老婆,
就是曹**子丁夫人的妹妹,所以夏侯渊和曹操,还是连襟。
有这层关系,曹操对夏侯渊自然格外器重和信赖
夏侯衡出生不久,夏侯渊和曹操,就给他定了一门娃娃亲。曹操弟弟名叫曹德
当年随曹嵩,被陶谦部将张闿所杀,留下一支一女,长子曹安民,年初时随曹操征伐宛城时战死身亡,女儿曹会,就是夏侯衡的妻子。去年年末,曹会和夏侯衡才完婚,所以一直呆在许都。
“伯权,被君明征辟了?”
这桩事,曹操还是头一回听说,不免有些惊奇。
荀点头道:“还有文烈,君明将他征辟为仆射。
文烈,名曹休,是曹操的族子。
十几岁时,因家乡战乱,随母亲迁移荆州。后辗转千里,回到曹操身边
被曹操赞为:吾家千里驹
这也走一个曹操极为信赖的子弟,年二十四岁,正风华正茂。
曹操不禁万分惊奇,心里面对典韦,又多了一分喜爱。
君明果然对我忠心耿耿,我赋予他那么大的杠力,他却把这权利
,又还回来,毫无半点专擅之心。
夏候衡也好,曹休也罢,那都是曹操的自己人。
按道理说,好不容易得了领军的机会,一般人是不会把不属于自己的人
,摆放在重要位置。
节从虎贲,等同于军司马,掌控军机。
仆射,更是直接领军,是虎贡中郎将的左膀右臂。中郎将以下,
有陛长和仆射之职,其中仆射掌兵,直接参与作战,虎贲郎将皆归属陛
长之下。王猛甚为虎贲郎将,就是听从曹休指挥。
陛长呢,啧是负责警卫工作。
比如朝会的时候,就是有陛长担任警戒。
计褚的脸色非常难看,心里暗自咒骂典韦,同时又不停责备白
己o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去征辟伯权和文烈呢?他的虎卫军,是以许氏
宗族为主,军中的高级将领,大都是许姓子弟。和虎贲军一比,孰亲
孰远,一目了然。换做许褚自己,是会相信典韦多一些,还走相信自
己多一些呢?可以想象,即便这次虎卫取胜,典韦的地位断不会动摇。
高明,真他娘的高明••
郭嘉忍不住说:“君明身边,有能人相助啊!”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清瘦的面庞,一袭白衣,独臂卓然!
叔孙,你这一招,典氏一门,三代无忧矣。。。
他向荀看去,却见荀面色如常,丝毫不露波澜。
“君明请了能人?”曹操不禁好奇。
郭嘉连忙说:“便是那曹汲曹大家之婿,名为邓稷。本是棘阳县佐史,因
得罪了黄射而举家随君明来到许都,不过,若非君明心中无私,怕也不会接受邓稷
的注意。。此人修的是小杜律,说起来与嘉有同门之谊。此前我与文若,
和此人有过几次交道,的确是一个人才。”
曹操下意识向荀看去。
荀点头,“此人若好生磨练,他日当能独镇一方。”
这个评价可是不差。独镇一方...那是什么概念?也就是活,这个人将来至少能做到太守。
荀是个谨慎的人,能如此评价,足见邓稷不凡。
而荀攸啧皱眉陷入沉思:邓稷这个名字。。。怎地如此耳熟呢?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正说着,典韦一行人走进来。
足足三十六人之多,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外观极其美观。
“这就是天罡刀吗?”
典韦躬身道:“正是!”,
他转身打开一个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支刀来。
暗红色的刀身,长不过七+厘米,比正常的寰首刀,短小许多。
刀口和刀脊,都经过特殊设计,呈现出一个小小的弧形,使得这短刀更
显出几分雄浑之气。
“取札甲来。”
典韦一声大喝。
几名卫士捧来二+副札甲,还有一张简陋长案
“请主公试刀。”
曹操只看那刀型,便有些心动。
连忙起身,走过去从典韦手中接过天罡刀。在手里略一掂量,正
合适••
札甲叠摞起来,他上前一步,挥刀劈斩。曹操少年时,也是学过
剑术的人,所以这一刀劈出,颇有几分气势。只听咔喀一声,那天罡
刀劈在札甲上,如刀切豆腐般,直接往下咬去。
一层,两层,三层•二
十六件札甲,被曹操一分为二。
旁边观看的众人,不由得连声惊呼。
就连许褚,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刀,好刀!”
“请褚公试刀。
冉韦说着话,命人将三十五个锦匣打开。郭嘉、荀攸、许褚等人纷纷
上前,从里面挑选出一支天罡刀。自有卫士不断送上札甲,众人纷纷
试刀,一个劲儿的发出感慨和称赞•二
郭嘉断八幅札甲,与他力气有关。
而许褚,直接一刀劈断二十副札甲,眼晴光芒闪闪。
试刀之后,众人又检查了一下刀.,却发现这刀口,依旧是锋利无比
,毫无损伤。
“这是西域奇乌所造?”
典韦直笑,就是不肯回答。
许猪说:“刀是好刀,不过短小了些。
曹操手捧一支天罡刀,翻身坐回床榻,有些爱不释手。
不得不说,这刀造的(16蓝芒最衰)确是精美。可以看出,造刀人对每一个细节
都很重视,甚至包括刀本身的设计,也别具匠心。比如这木瓜,
比如这弧度
“君明,这两条凹槽,作何用途?”
曹操说的,是天罡刀上的血槽。
典韦咧开嘴笑道:“回主公,此名血槽,若刀入体内,可加速放
血..也是曹大家独门设计。
“好,好,好!”
曹操忍不住连升称赞。
许褚在一旁,也不由得苦笑摇头。
“君明,你可真是好福气”
到这个时候,许猪也没什么话说了。心里还得要感谢典韦一~一如
果演武之时,虎贲军配上这种天罡刀的话,只怕自家子弟,死伤会非常惨重
他娘的,这曹汲还是人吗?怎能设计出,如此好刀?
就是短了些!
典韦说:“主公,此刀并非为搏杀所造,乃护身刀,仪刀。
“哦?”
“典韦觉得,主公麾下豪勇之士甚多。
有时候,封赏官职,却不若赠与仪刀一一就比如元让和妙才,还有
仲康,哪个不是身径百战?随战功显赫,却少了分荣耀。
典韦就想着,他日谁若立下大功,主公可将此刀赠与。这每把刀,暗合天上星宿
之名,能获此刀,既是一份荣耀。您看,这刀脊上,都刻有刀铭。”
曹操心里一动,拿起刀,仔细观瞧。
刚才只注意了刀的质量,却没有留意还缕刻刀铭。
荣耀即吾命
五个暗红色的大篆,若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而大篆之
下,则有星宿之名。曹操手中这文刀,名为天魁。
“好,好,好!”曹操抚掌大笑,眼角的鱼尾纹扭在一起,犹如一朵
绽放的菊花。
“真巨子,真荣耀!”
这种造刀技艺,这等奇思妙想一
如果说此前曹操对曹汲还是半信半疑的话,那么此刻,他真有些相信,曹汲就是隐墨钜子!
殊不知,这天罡刀的设计,正是曹朋从后世的勋章设计得来。
不过在东汉末年,勋章之类的物品未必能被接受。于是曹朋就想到了民国时的中正剑!
那同样也是一种荣耀,同时赐予刀剑,又能够被世人所接受。
之看郭嘉荀攸许猪等人那灼热的目光,就能够感受到,他么对这天罡刀的荣耀,是何等向往。
不过在这个时候,曹操是不会赠予出去的。
“来人啊,把天罡刀都收起来,传令下去,命。。。伯权妥善保管,每日都要细心护养,
不得有误。”
也就是这一刻,虎贲虎卫之争,胜负已分。
演武尚未开始,典韦在曹操的心中,已经得了一个满分……
“君明,十五日之后,虎、卫演武。听说你最近做的不错.还需再多努力
这天孤刀,我为你保留。”(PS:各位书友!进不来书评的请登录wap10.这个网址试试!)
为什么走天孤刀?
曹操就是个告诉典韦:我需要你做一个孤臣,一个之需要忠于我的孤臣
他不知道典韦能否理解他的心思,但他相信,那个设计出天罡刀,说出荣耀即
吾命的人,一定可以猜出来。
许猪等人,无不羡慕的看着典韦。
而郭嘉,荀,荀攸几个人,啧若有所思,轻轻点头。
典韦,这是要发达了。。。
“对了,十五日后西苑演武,亦请曹大家同往!”曹操站起身,而后小咪咪看着许猪
“仲康,尔亦当奋勇。”
第097章 鬼才
西里许长街殴斗,最终在一片沉默中落下帷幕。
如所有人猜想的那样,曹操以极其强囦硬的手段,将一切异声镇囦压无踪。而且,没有人能站出来反驳,因为曹操的判囦决,尽依小杜律,没有任何问题。此事原本就是伏均等人的错误,如果再有人闹市,那伏均就算不死,也会掉一层皮。
汉帝的面子保住了,于是满意的息声;曹操的颜面也保住了,所有人都清楚了曹操的态度;而世族们得颜面,同样没有受损。
君不见,曹真等人被囦拘囦押足月,而后杖二十吗?
如果这件事情里,唯一倒霉的人,那就是伏完。
儿子被打了不说,家将们被打入军中充作苦囦役,还平白损失了一匹马,外加三十金的罚金。
可即便如此,伏完也只能忍气吞声。
至少他看清楚了一件事,在这种时候,曹操断然不会令朝堂上出现与他相左的声音。谁敢跳出来,谁就要倒霉·····好在曹操也没有为难他,只是用一个硕囦大的马头,权作对他的警告。
曹操不想节外生枝!
即便他有心杀鸡儆猴,伏完并不是一个好对象。
毕竟是皇亲国戚,而且董承等人也牵连其中,背后有个汉帝杵在那里。伏完,不是那只鸡。
再者说,曹操也没有精力和他争斗,因为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一件摆放在了曹操的面前:征伐袁术·····
既然迎奉了天子,那曹操就有代天罚逆的任务。
似袁术这种公然称帝的行为,在曹操眼中,就是脑子进水了!不过,硬拼袁术,损失必然巨大。所以曹操绝对不会和袁术硬拼,于是便选择了与其他诸侯合作。比如刚占据庐江,击败刘鹞的孙策、比如坐镇下邳的吕布,还有刘备·····至于刘表,断不会在这种时候跳出来——
16——k——最——快——蓝——芒——妞——
天罡刀的消息,并没有扩散出去。
但对于许褚而言,这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原因嘛,非常简单!曹操对典韦说的那句话,已经表明了一切。
天孤刀·····曹操希望典韦做他的孤臣。
换句话说,勿论此次演武胜负,许褚和典韦的高下之争,已经出了分晓。
结果是,典韦赢了!
许褚这一夜,都难以平静。
第二贴,典韦来和他交换宿卫,许褚的精神很差。
“仲康!”
当典韦和许褚交接完毕,许褚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唤了一声许褚。
“俺并不想和你反目,也没想过真要分出一个高下。你我皆为主公亲信,理应精诚合作才是。
阿满和大头的事情,希望你别责怪大头。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咱们解决就好。大头那孩子不错,你可不要为难他。”
许褚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他扭头,环眼圆睁,“君明,十四日后演武,我断不会留情。”
“某家亦然!”
两人相视半晌,突然咧嘴笑了。
什么话也没有再说,许褚打不流行离去。
他知道,他和典韦之间的这场争斗,这一次他输了!不过,这第一近卫之争,才刚刚开始。
离开曹府,许褚回到家中。
一进门,就看见许仪正站在庭院里,一蹚一蹬,反复冲拳。
不过他冲拳的幅度很小,往往臂膀只伸一半。一拳,两拳·····许仪似乎完全陶醉在这种枯燥的冲拳动作中,以至于许褚走进来,他也没有发现。有家人想要提醒,却被许褚伸手拦住。
他就站在台阶上,好奇的看着许仪练囦功。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许仪颓然收手,苦笑着连连摇头。
“父亲?”
许仪看到许褚,顿时露囦出紧张之色。
许褚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练囦功!”
“练囦功?”许褚一边除去身上甲胄,一边走下囦台阶,“你这一进一退的,练得又是哪门子功?”
“呃·····”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憋吞吞吐吐。
还有,别把你爹想的那么顽固。我和君明之间的冲囦突,晕迷这些孩子无关。我这次出征,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听说了·····主公也很称赞你们的作为,还说你们这小八义,很有意思。”
“父亲,你真的不怪我?”
许褚脸一沉,“说不怪,就不怪。”
许仪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父亲,我这次在牢里,看八弟练得一手好拳囦脚。”
“八弟?”
“哦,就是我们结拜八人中的老幺。爹,别看阿福年纪小,但很有见识。特别是他练了一种拳囦脚,威力非常刚猛。老四·····就是朱赞,居然顶不住老八一拳,直接让老八给打出去。”
许仪说的颠三倒四,许褚听得有些糊涂。
“那个阿福是·····”
“就是曹大家的儿子,名叫曹朋,今年才十四岁。”
曹大家之囦子?
许褚眼中闪过一抹惊奇之色,脸上露囦出一抹笑容。
“他练得是什么拳?”
“我不知道·····本来想问来着,可又不太好意思。爹,他这种拳法,真的很有趣。就是一蹚一蹬,幅度非常小。但我就是模仿不出他当时出拳的威力·····就连阿满也说,阿福很厉害。”
“我刚才看你练拳,恐怕这里面,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奥妙。你只看他练拳,又岂能知道真意?”
“我·····”
“怎么了?”
“阿满说,阿福他们在典家坞习武,非常有趣。孩儿也想参与,只是不知道父亲能否同意?”
许褚伸出蒲扇大手,用囦力揉了揉许褚的头。
“去把!”他笑着说:“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你们那金兰谱的序词不是说的很好么?编开砚北,烛剪西窗。或从横,或理窥堂奥。他山攻玉,生气相同·····这很好嘛!我和你典叔父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意气之争。你们小辈儿,只管交往。”
许仪喜出望外,连忙说:“多谢父亲。”
“对了!”许褚好像无意思的问道:“听说你那兄弟的姐夫,很厉害?”
许仪摇摇头,“这个孩儿就不清楚了·····孩儿倒是见过他姐夫,挺清瘦的一个人,只是少了一只臂膀。和阿福交谈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来。但可以感觉到,他那姐夫似乎很有学问。”
“废话!”许褚笑道:“你那眼力,焉能分出好歹?他那姐夫可不简单,连侍中和郭祭酒都对他称赞不已·····我还听说,那个人练兵挺有一套。如果可能,你不妨随他好好学学。你们既然对这孔圣囦人结拜,当知道孔圣囦人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要多学习多问才是。”
许仪连忙拱手:“孩儿谨记父亲教囦诲。”
“还有,兵法不是看书就能学会,有时间去看看他,究竟如何练兵。”
“喏!”
许仪再次答应。
他没有去考虑太多,只是为父亲这种态度上的转变,而感到开怀。
和许仪说笑几句,许褚便往内堂走。
一边走,他一边嘀咕:“君明,你虽有高人相助,可我也有搿好儿子·····哼,看你能耍什么花囦招。”——
16k——花——花——更——新——
天已大亮!
许仪神清气爽,跨囦坐高头大马,自家中囦出来,直奔典家坞。
从许都出城,到典家坞,一路很顺畅。大约两柱香的时间,许仪便来到了典家坞的门外。
与早先那种全无防卫的景象不同,典家坞如今已加强了守卫。
坞堡门口,有手持兵器的家丁把门,一个个腆胸叠肚,神采飞扬。见到许仪之后,家丁立刻上来询问。许仪通报了姓名,那家丁似是知道许仪的来历,立刻带着许仪,走进了坞堡。
“怎地在门外设置守卫了?”
“回公子的话,前些日子总有人过来闹腾。典中郎有些不耐,于是就命我等在这里值守·····每户一丁,每天十户,轮流前来。典中郎说了,值守一日,可得一升粟米。所以我们就来了。”
这些家丁,大都是坞堡附近的住户。
说起来,也算是典韦家的佃户。只不过由于典韦只享有这些土地的收益,并无支配权限,于是就用这样的方式,招揽家丁。这些家丁的主要工作,就是看门·····如果真的发生事囦故,坞堡中自有人出面处理。所以这些家丁也乐得轻囦松,看看门就有一升粮食,很划算。
许仪倒也能够理解!
事实上,在许仪坐牢的时候,许家也遭受到了类似的状况。
至于是什么人派过来,大家心知肚明。当然了,那些闹市的人,也不敢把事情闹得太过分。
一个黑大汉,拦住了去路。
“周壮实,这位是典满公子和曹公子的结义兄弟,前来探望极为公子。”
黑大汉看了一眼许仪,点点头,往后面一指,“几位公子今天没有在铁庐,你们去校场吧。”
“喏!”
那家丁领着许仪离开。
许仪回头,看了一眼高囦耸的院墙问道:“铁庐是什么地方?”
“回公子的话,那边是曹大家造刀之所。以前曹公子他们都喜欢在那边戏耍,不过今天不知怎地,没有过去。昨天典中郎下令,要严密保护铁庐。若在以前的话,到也没什么为题。”
许仪,轻轻点头。
不晓得那铁路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小校场。
家丁自行告退,许仪则迈步走进校场大门。一进门,他就愣住了!校场中有四个人,典满站在一堆沙袋中间,腾挪闪躲,同时拳囦打囦脚囦踢。那沉甸甸的沙袋游来游去,力道威猛。而典满穿梭其中,不但要躲闪那些沙袋,同时还要击囦打反击,那模样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而邓范则站在校场一角,做出各种动作。
随着他动作的变化,口囦中会发出不同的古怪音符。虽然动作幅度不大,可邓范那赤囦裸的身囦子上,汗珠子密布,油光光,在阳光下闪闪放光·····
曹朋手里握着一根一丈八尺长的白蜡杆,身囦体补助奇异扭晃。
随着他身囦子的扭囦动,儿臂粗细的白蜡杆,不断颤囦抖,幻化出一个有一个的枪花。他一边抖动,一边而后王买交谈。王买听得非常认真,不时的点点头,还会模范一下曹朋抖动的动作。
“枪,是百兵之王。
人常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不但需要勤奋和努力,更要求自囦治。名师,天资,勤奋,缺一不可。其中,这天资极为重要,就好像夏侯,有名师,也很勤奋,但想要用好枪,却并不容易·····不过,我今天要教给你的,并不是枪术,而是教你整劲儿。”
说着话,曹朋一抖白蜡杆。
“想要掌握整劲儿,腰背之力非常重要。
抖枪和滑杆,是练习的最好途径,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滑杆,需要把全身的劲力,通过杆头作用于对方的杆子上,令其难以支持,并滑落触地。这需要以腰胯为圆心,前手为支点,后手为杠杆,螺旋发力。
所以练习滑杆,就必须明白源于足彩,发于腿拧,旋于胯撞,合于腰扣,行与手撑的整劲儿。这于你我目前来说,还有些麻烦,所以我们今天,之恋抖枪。”
曹朋教囦导的非常认真,王买也听得很用心。
两人都没察觉到许仪的到来,还是邓范看到了,叫喊了一声:“二个,你怎么来了?”
这一个呼喊,立刻打断了曹朋和王买的谈话。
而典满则一个分心,被迎面飞过来的沙袋,蓬的一下子拍在身上,疼的典满忍不住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你们这是在·····”
“练囦功!”
曹朋笑呵呵的回答,而后便迎了过去。
“二哥,你身上的棍伤·····”
“屁的棍伤,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行刑手都认得子丹,哪里会真打?当时不过就是掩人耳目罢了,一点事儿都没有。否则若要较真的话,二十杖下来,我和典满这会儿都起不来。”
曹朋问题,哈哈大笑。
在牢囦狱之中,他于机缘间领悟了半步崩拳的奥妙,催发气血,达到了导气入骨的水准,正是买入易骨阶段。
而后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曹朋将气血逐渐稳定下来。
回到家以后,便开始了进一步的修囦炼。他开始练习整劲儿,以进一步增强自己的武力。原因嘛,很简单·····他有一种感觉,恐怕在许都,不会呆的太久了。一旦走出许都,他所面囦临的,将是天下英豪。在这个战乱迭起的时代里,若没有一身过硬的本领,很难生存下来。没错,他有穿越众的优势,也能掌握天下大势。
可谁又能保证,天下大势不会再他这只小蝴蝶的折腾下,发生变化?
就比如现在,典韦还活着,魏延又归顺了曹操,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一旦他再无法掌控历囦史,那依靠什么生存?凭他那些小聪明?亦或者前世囫囵吞枣雪莱的科学知识?似乎都不太靠谱。唯一靠谱的,就是练好本领,保护自己。曹汲已经进入了曹操的视线,那么早晚会站住脚跟。在历囦史没有完全改变之前,曹朋要做的就是继续苦练本领,将来才有资本。
“二哥,你今天来,有事儿吗?”
许仪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说着话,许仪下意识把目光,停留在远处那沙袋上马。曹朋和王买练得功夫,他不太明白;邓范那八段锦,若是没有曹朋讲解囦教囦导,许仪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可这天罡阵·····许仪可是听典满提起过。刚才看到典满在里面穿行,许仪这心里,也顿时生出强烈的好奇。
“这就是天罡阵?”
“怎么,你想试试?”
典满笑呵呵的开口,只是那语气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不就是几个沙袋么·····搞的好像很厉害一样。
许仪一撇嘴,“阿满,你刚才那摸样,可真难看。典叔父一世英名,可就要毁在你手里了!”
这两个人,关系很好。
小八义当中,其实也分着小团体。
曹真曹遵朱赞三人是一伙,王买邓范是一伙,典满和许仪是一伙·····
曹朋在这八个人当中,气的是润囦滑作用。但如果硬是要归纳的话,他自然要被算进王买邓范一派。
可说来也奇怪,典满许仪关系虽好,剑眉就争吵不断。
典满勃然大怒,“大头,你别嚣张,有本事你现在进去,走一炷香时间,我就佩服你!”
“一炷香算得个甚。”
许仪说着,脱了大袍,露囦出一身紧衣短打打扮。
“二哥,你先别急······三个,二哥没走过天罡阵,你最好先把沙袋换一下,否则很容易受伤。”
“哈,阿福你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是阿满能相提并论。
今天正好,让你见识一下你二哥的本事·····阿满,你给我让开!我要是在里面坚持一炷香,你可别反悔。”
“反悔是小狗!”
典满说着,便推到了旁边。
许仪自信满满,迈步走进天罡阵。
抬手挥出一拳,蓬的就轰在了沙袋上。
“啊!”
许仪抱着手,一个劲的惨叫。却不想那沙袋荡开后,又飞了回来,一下子就把许仪砸翻在地。
典满笑眯眯的从手上,解下一层防护。
“嘿嘿,还一炷香呢·····我呸!”
“你耍诈!”许仪怒声吼道:“沙袋装得是什么?”
“嘿嘿,是从铁庐弄来的铁砂。这一搿沙袋,重七十二斤·····老囦子带着护手还觉得痛,你赤手空拳就冲上去。啧啧啧,大头啊大头,亏你还自称聪明,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呢?”
许仪气的,脸通红·····
就在这时候,校场门外走进来两个青年。
邓稷当先,郭嘉在后。
两人一斤校场,就看到典满和许仪正脸红脖子粗的争吵,都愣住了。
“阿福,他们在干嘛?”
“吵架啊!”曹朋一脸‘你不会自己看’的表情,吧邓稷噎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郭嘉笑道:“叔孙,这就是你那妻弟?”
邓稷点点头,“他就是阿福·····哦,小八义的老幺。”
说着,邓稷朝曹朋招招手,“阿福,过来一下,我来为你介绍。”
曹朋疑惑走上前,“介绍什么?”
“呵呵,还记得当初咋么早先谈论过的曹公帐下智者的事情吗?你当时曾对一个非常推崇。”
“记得啊!”
“那你现在,已达成心愿。”
曹朋愣了一下,目光越国邓稷,停留在郭嘉身上。
“这位是?”
郭嘉笑道:“曹小弟,承蒙你夸赞,郭奉孝可是愧不敢当。”
曹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你就是郭嘉?”他失声叫道。
[奉献]
第098章 谋划前程
不过曹朋激烈的反应,把郭嘉吓了一大跳。
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他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颇有些紧张
的看着曹朋,才点发懵。
而曹朋呢,在短暂的失态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不太妥当。可不得不说,面对郭
嘉时,他的确是难以控制情绪。这可是曹魏集团中最为杰出的一个人
物,同时也是个悲剧人物。曹魏集团中,才两个悲剧性的人物存在。
一个是郭嘉,另一个就是荀彧。荀彧身处曹营,心怀汉室,一直是在
矛盾中挣扎。最终他违择了汉室,使得曹操不得不下定决心,赐荀彧最
终一死,报效国家。
而郭嘉呢,和荀彧又不一样。
他出身没有需要好,也不似需要那样,对汉室怀才特别深厚的感
情。
郭嘉的祖上郭躬!虽说三代九卿,对小杜律的研究,更自成一宗。
可到了郭嘉这一代,郭氏已经没落。郭嘉的父亲虽是一个小官,也仅
止是勉强支撑门面。所以说,郭嘉对汉室的感情并不深厚,而且他弃
律法而修谋略,其真实心理,未尝不是想要与家族过去,一刀两断。
曹操对郭嘉才知遇之恩,所以郭嘉亦下定决心,以国士报之。
只可惜,他的身体……就在他欲大展拳脚的时候,却意外身亡,
享年不过三十八岁。后世人谈及郭嘉,莫不扼腕叹息。曹朋更觉得,
那首‘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词句若用在郭嘉的身上,
也许更加妥帖。至于诸葛亮,他至少把持蜀汉朝政多年,又怎能算得
上‘出师未捷身光死’呢?
所以,自重生以来,一直都是风轻云淡,古井不波的曹朋,终于失
态了!
“某正是郭嘉,阿福何故如此惊异?”,
曹朋连忙道:“久闯郭奉孝鬼才惊世,曹朋实仰慕之。刚才一见
,不免才些心神激荡,望郭祭酒见谅。”,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任郭嘉的修养再好,闻听这等马屁,还是感到非常舒服。
清瘦的面庞,浮现出一抹羞红,他微微一笑,“阿福却是过奖
了。”,
“奉孝,我带你去铁庐观看。”,
“嘉却之不恭。”,
邓稷笑呵呵的拉着郭嘉准备离去,曹朋有心跟上去,但许仪在那
边正和典满较劲儿,一时也无法脱身。
眼见郭嘉要走,曹朋实在是忍耐不住,突然道:“郭祭酒,要多保
重身体。”,
郭嘉一愣,止步回头向曹朋看去。
若换一个人,郭嘉说不得会恼怒……好端端,让我多保重身体?这
岂不是在诅咒我吗?
可是看曹朋一脸真诚,郭嘉有些发不出火来。
“有劳曹小弟挂念,郭嘉必铭记于心。”、
说完,他便随着邓稷走了。
看着郭嘉的背影,曹朋突然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好端端,说这个作甚?”,
他回过神儿,轻轻叹了口气。
同时这心里面又为邓稷而感到高兴……和相应郭嘉成为朋去,姐夫
虽断去一臂,未尝不是福分。
按道理说,这东汉为官,讲究仪容仪表。
邓稷断去一臀之后,便难以为官。做胥吏倒是没什么讲究,可想要
做官,做大官,却很难!
不过,如今天下动荡,诸侯林立。
对于仪容仪表的要求,似乎也没才早先那么严格。
交好郭嘉荀彧,再加上满宠……嗯!曹朋觉得,邓稷身体上的残疾
已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本身的才学。可惜邓稷学得不是兵法谋略,
也非治国安邦之术。他主修律法,才点偏颇了。
“阿福,这劳什子究竟怎么打?”,
许仪在典满的嘲笑声中,连续三次闯阵,都没能够成功。
忍不住大声呼喝,曹朋不由得笑了。示意邓范取来一副特制的牛
皮,递给许仪。
“二哥,连这个,你得做些防护。
先把它带上,我再教你怎么闯天里阵……你这么乱闯肯定不行,
最好是把铁砂换成沙袋,从头练习。”,
牛皮下面,垫着一层厚厚的布垫,大约有半厘米的厚度。宽度约
才三指,长度大约一米左右。
曹朋走上去,帮许仪把牛皮护垫缠挠在许仪的手上。
手指,手掌,手腕,都缠饶妥当之后,紧了紧,用两根细麻绳把护
垫缠好,就变成了一个建议的散打手套。许仪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
自己的指掌并没者受到任何影响。虽然略有些不舒服,但总体而言,
似乎没什么大碍。不过,他越发好奇,曹朋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
密?
“阿福挺才趣!”,
郭嘉笑着对邓稷说道。
邓稷有些颓然,“阿福平时挺稳重的,不晓得今天是怎么回事,说
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你莫要在意。”,
“哈,这有什么?他也是好意嘛?”,
两人往铁庐走去,一边走,一边聊天。
郭嘉突然问道:“叔孙,有没有想进出去做事?”,
“啊?”,
“你才学不俗,精通律法,接理说应该去大理任职。可问题是,
你名声不显,资历也略有不足。去大理估计也要从头做起。
熬资历,养声名,即侦我能帮你,没个一二十年,也休想出头。”,
大理,又名廷尉,九卿之一,执掌刑律。
最初是泰朝所置,汉景帝中元六年,
改名为大理。后历轻武帝,哀帝以及新莽政权的更迭,廷尉马大理的
名号,一直变幻。东汉初期,汉光武帝恢复了廷尉的称号,但到了桓
帝时,又变为大理。
理,古谓掌刑曰土,又曰理。
汉景帝加‘大’字,取天官贵人之牢曰大理之意。
故而掌刑官署,又叫做大理寺。
邓稷修刑名,专小杜律,大理寺无疑是最好的去处。但那里面,可
真的是需要熬资历……
郭嘉道:“我位是觉得,你在大理,恐怕难有施展拳脚的机会。
而且也难以作出什么大事。倒不如出去,治理一方,作出一番事业
来。以你的本华,出人头地轻而易举,胜过呆在大理受罪。说实语,
如今许都并不安宁,你留在许都的话,很容易遭人嫉恨,甚至被人陷
害。,,
邓稷沉默了!
从内心而言,他当然是希望留在许都。
妻子曹楠怀胎已才八个月,眼见着就要分娩。而且家人妻小都在许
都,生活也会轻松许多。
留在许都,有留在许都的好处;但正如郭嘉所言,出去也有出去的
优势。
只是出去以后,人生地不熟……
“奉孝,你所言极是,不过才些突然,我一时间也无法决断。况
且拙荆分娩在耶,我恐怕……”
“哦,我只是和你这么一说,如果真要操作,还需要机会。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你才个准备。不瞒你说,令岳造天罡
刀,甚得主公所喜,早晚必才重用。到时候,你会有两个选择,或留在
许都,或外出历练。我个人觉得,外出为好。
你好好考虑,以免到时仓促……”
郭嘉比邓稷大四岁,考虑的也比邓稷周详。
他是真把邓稷当成同门兄弟,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言语。
郭嘉今天说出这些话,其实也就是向邓稷保证:你不用担心你的前
程,我可以为你举荐……
对郭嘉这番心意,邓稷自然万分感激。
“有劳兄长挂念,小弟必会认真思虑。”,
时光飞逝,眨眼间已进入七月。
虎、卫之争,日益逼近。
曹操麾下的各路将领,也得到了消息。
不过最让他们感兴趣的,还是曹操珍藏在曹府中的那三十六把天罡
刀!天罡刀的事情,惭惭传播开来,身为曹氏将领,一个个自然希望能
得到天罡刀。因为那不仅仅是一种荣誉,也代表着在曹营中的地位。
三十六天罡,究竟由谁来获得?这一点引起了很多的猜测和揣摩。
几个最早为曹操效力的将领,一定会得到这种荣誉。
夏侯惇、夏侯婴、曹洪、曹仁、曹纯,以及乐进于禁等人,一定人
手一把。
僧多粥少,让很多人都不免感到紧张……
而曹朋,依然悠哉悠哉的生活。外面的事情似乎和他没有任何关
联,每日里读书,习武,或者陪老爹在铁庐中打造兵器,或是陪着娘亲
和姐姐,在坞堡周围游玩。秋日的许都,别有一番滋味。龙山枫红,
颍水曲流。山水之间,可今人心思宁静,更可以陶冶人的情操。
只可惜,曹朋会的诗词不多。
否则盗窃两首出来,也能小小扬名。
许仪每天都会来典家坞里练武,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已经慢慢
的掌握了天罡阵的奥妙。
在里面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惭惭和典满相等。
邓范呢,在经过这许久的练习之后,凭借八段锦的功夫,一举达
到导气入骨,迈入易骨阶段。
之后,他便和王买一赶,随曹朋联系抖枪,滑杆。
为了练这抖枪,曹朋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他请曹真帮忙,找遍了
许县周遭方园百里的白蜡树。要求很严格,最少二十年的树龄,而且
不能才疤痕。
采来这些白蜡树以后,曹朋依照着前世老武师的教法,自行制作。
前世曹朋习武的时候,老武师手里才十几支白蜡杆,专门用来抖枪滑
杆。曹朋也曾买过一根,长度比老武师的白蜡杆长,可份量却远远比
不上。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由于大肆砍伐的原因,三年的白蜡杆,就已
轻算得上是高档货。
一根好白蜡杆,沉重密实,表面发青,没有一点疤痕。
笔直如切,杆子头不能比枪把细多少。发力一抖,杆身直颤。杆
头的振幅不大,却能持久。
这样的白蜡杆,才是真正的好杆。
曹朋前世,一直希望能买来一支好白蜡杆,可借却未能达成心
愿。
后来上了班,这心思也就抛掉,渐惭的淡了……
而个重生三国,仅龙山附近,就有许多二十年,乃至于五十年,
百年,甚至上百年的白蜡树。
曹真让人为他送来了三十棵白蜡树,曹朋根据白蜡树自身的情
况,一共造出了五十支长短不一,轻重不同,粗细各异的白蜡杆。而
后又根据王买和邓范的状况,三人各自选了一支。
曹朋易骨之后,气力大增。
白蜡杆的份量,已达到十六斤左古。
王买和邓范的白蜡杆,大约才三十多斤重。每次练完抖枪滑杆,
浑身的骨头架子都是酸痛,但效果却非常明显。
至于许仪和典满……
两人整天较着劲儿,在校场里闯天里阵。
他二人自幼习武,练得都是家传的本事。在历史上,由于典韦死得
早,
而典满当时年纪小,所以并没才获得典韦的真传。虽然在史书申留
名,却没才什么丰功伟绩;许仪的情况不一样,他在历史上还是闯出了
偌大名头。最后战死疆场,也算是马革裹尸还,了了武将夙愿。
而今,典韦还活着!
典满的未来,将会是另一幅棋样。
但由于他们的底子已经打好,功夫也都才了雏形。再去联系曹朋的
那些套路,就不太合适。
所以他二人只选自己喜欢的练,权当作是戏耍,好过每天枯燥的练
功。
各得其所,曹朋也没才过于插手询问……
七月初七,一场秋雨,天气转寒。
随着演武日益临近,许都变得越发热闹起来。
曹真呢,自从出了牢狱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颇有些神龙见首不
见尾的架势。
今儿个还在许都,第二天就才可能跑到了河南尹,第三天说不定就
出现在洛阳。好在这段时间也没什么战事,加之曹真又向徐晃和曹操请
了一个长假,所以也没有人去过问他的事情。
曹朋自然知道,曹真在忙些什么事情。
大约在七月初五的那天,朱赞突然上门。
“阿福,栽耍走了!”
曹朋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四哥,你要去哪儿?”,
“昨日元让将军以河南尹之名,征辟我为从事,河南尹西部督邮曹
掾,任洛阳北部尉。”,
“啊?”,
曹朋大吃一惊。
洛阳北部尉?那可是曹操创下五色棒担任的职务。
以官位而言,并不算太大,不过区区四百石俸禄而已。但洛阳是
帝都,北部尉…那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执掌治安等一应事务。
同时,洛阳北部尉所辖区域,也是洛阳最繁华之地。
虽然说现在洛阳,和当年曹操出任洛阳北部尉时的状况大不一样,
可毕竟是一个重要职务。
“如此说来,大哥选址于北部吗?”,
朱赞点点头,轻声道:“洛阳北部,属繁华之所,辖洛水伊水交
汇,东西商货,尽汇于此。”,
“而四哥需要什么帮助?”,
朱赞笑道:“帮助倒是不用!有元让将军在,想必不成问题。
另外,你六哥过些时日,也要走了。”,
“六哥要去哪里?”,
“主公征辟了钟元常,以侍中身份为司隶校尉之事,并持节督关中
兵马,镇守长安地带。子丹通过荀尚书的关系,向钟元常举荐了你六
哥,任佐史,掌都官徒隶名册,随行前住长安。”,
曹朋闻听,不由得例吸一口凉气!
司隶校尉,旧号卧虎,是汉代监督京师和地方的监察官。如果说
把大理比作后世的最高法院的话,那么司隶校尉,就是独立于司法机构
之外的独立检案官。汉武帝征和四年初置,后被省去校尉,而称司
隶。东汉时,司隶校尉复起,并改秩由中两干石,为比两千石……
从俸禄而言,司隶校尉比西汉时降了半格。
而这,却是因为东汉定都于洛阳的缘故。其实真实权力,丝毫不
见。配有属官,更掌握着一支一千五百人的私人武装力量,不受地方政府的节制。曹遵,竟然被调到了长安?
曹真这个太子党的能量,还真是不小啊!
同时,曹朋又感到非常惊奇。
钟繇这个人的名号,曹朋不是不知道。不过他知道的,也只是钟
繇是当时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后世书法,无不出于‘钟王’。这
‘王’,就是东晋时期的书法大家王羲之,而‘钟’,则是钟繇。曹朋
之所以能对钟繇记忆深刻,与其说是因为钟繇,不如说是因为他的儿
乎,钟会。
钟繇出生于颍州大族钟氏。
年少时得祖父资助,举为孝廉,曾出任尚书郎,阳陵(今咸阳一
带)令。后因病辞官,复又被认为廷尉正,黄门侍郎。初平三年,曹
操派使者联络李催郭记。当时李郭二人怀疑曹操的诚意,不愿来往。
正是钟繇的劝说,使得李催郭记与曹操交好,并使曹操得了朝廷承认。
后李催郭记交兵,钟繇策划营救汉帝。
可以说,汉帝能逃离长安,与钟繇功不可没。后被任为御史中
永,建安元年迁尚书仆射,东武亭侯。
说起来,钟繇绝对是属于保皇党,而且还是颍州大族。
曹操任命他……莫不是表明一种向世族低头的姿态,亦或者别才用
心?
不过,这些对于曹朋而言,都显得太过于遥远。
心里有一丝伤悲,刚结义不久,兄弟几人便要各奔东西。思及起
来,曹朋不免心生几分悲戚。
朱费笑了笑,“还有一件事,子丹今晚在毓秀楼摆酒,让我通知
你,一定要早点到……”
“是送行吗?”,
“呵呵,是,也不是。”
朱赞压低声音,在曹朋耳边低声道:“曹叔父回来了,他要见你
一面。”,
曹叔父?
曹朋先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可是谏议大夫还都?”
朱赞一笑,旋即领首……
眼见着月票差距越来越大,老新不禁惶然。
第099章 子廉不廉
皇城西有一座毓秀台,是汉帝迁都后,祭天之地。
毓秀楼,就位于皇城西门外,在秀春门和西里许之间的大街上。由于靠近西里许,所以很热闹。而秀春门又临近许都的富人区,每天从这里路过的人不知几许,大都是身家丰厚之人。
正因为此,毓秀楼的生意格外火爆。
非达官富人,根本就别想进去。楼分三层,一层是白身,多是一些富豪巨商;二层是朝中官宦,秩六百石到一千石之间。而三层,可直接俯览许都,坐在窗边,就能看见巍峨毓秀台。
毓秀楼之名,也因此而来。
只不过三层楼阁,非等闲人可以进入。
或是世族豪门子弟,或是皇亲国戚。否则的话,没两千石俸禄,休想在这里用餐,那是一种身份。
一般人进入毓秀楼,仅仅是在一层用餐,没两三贯钱,就别想出来……
天将傍晚,曹朋一行人来到毓秀楼大门前。
几名伙计连忙迎上来,牵住了缰绳。
“公子,可要用餐?”
“废话,你毓秀楼不就是让吃饭的地方,不用餐,来这里作甚?”许仪翻身下马,没好气的回答道:“曹子丹约我们前来,说是在望天阁……赶快前面带路,休得再啰嗦半句……”
伙计闻听,陪着笑脸连连道歉。
看得出,这毓秀楼的掌柜至少懂得宾至如归的道理。
但又一想,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又岂是一个小小的伙计敢来得罪?
一层是个大厅,有不少人,但并不吵闹。相互之间都摆放着一个小屏风,相互间不会影响。
曹朋等人走进大厅,沿着一条幽静的走廊,登上楼梯。
“能再这里开设这么一家酒楼,这酒楼背后,来头恐怕不小吧。”
典满轻声道:“这是汉家犬的地方。”
“汉家犬?”
“你忘了?上次在斗犬馆,大头和一个人斗犬,本要输了他家的黑龙,后来是你用刀抵了上去。”
“哦!”
曹朋顿时想起来了。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挺拔瘦削的身影。
刘光!
说实话,曹朋当初并没有太在意刘光。因为在史书和演义里,都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记载。
身为汉室宗亲,却未能名留青史,想来也很普通吧。
如果不是典满提起来,曹朋甚至已经把这个人给忘记了。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这座毓秀楼,他轻声道:“能把偌大的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人确实不简单啊。”
“哪里是他打理,不过用他的名义罢了。”
曹朋笑了笑,没有和典满争执。
就算这酒楼不是刘光打理,可他能找来一个会打理的人,说明眼光也不差嘛。
只是这些道理,和典满是说不清楚。而且曹朋也不打算和他说清楚,于是一行人径自走上三楼。
三层是一个环形楼阁,共有十间雅室。
望天阁,正对着秀春门,站在阁内,能欣赏到秀春门内的景色。
朱赞和曹遵已经到了,看到曹朋等人进来,立刻迎上前。“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大哥不是还没来嘛,急什么?”
“大哥说,会晚一点过来。让咱们先用饭……喏,酒菜都已经摆好了,大家都快入座吧。”
说着话,朱赞朝曹朋使了个眼色。
曹朋就知道,曹真已经到了!
他说过,会请曹洪来。那么,曹真和曹洪,肯定在这三层的某一件雅室当中。只不过由于这些人极为特殊的身份,所以不好公开露面。要知道,这里不仅仅有曹朋几人,还又典满和许仪。这二人同时又代表着曹营的一方势力,曹洪肯定会小心谨慎,以免落人口实。
对于曹真和曹朋的勾当,典满和许仪都不知道。
不是想要瞒着他们,而是害怕他们说漏了嘴……赌坊的事情,曹真曹朋都不好露面,唯有曹洪出面,才不会令人怀疑。毕竟曹操对这种事情并不赞成,太过于高调了,结果反而不美。
这是曹真的意思。
曹朋呢,自然也非常赞成。
低调赚钱,高调的事情,还是让别人出头吧!
“大哥最近神神秘秘,整天介也不见踪影……一会儿他来了,可要好好的罚他,看他以后还敢迟到?”
典满大大咧咧坐下,嘴巴里嘀嘀咕咕。
“今日聚会,只为两位兄长都先走一步。
咱们兄弟日后,可要多努力才是。二哥,三哥,你们两个尤甚之……你看四哥,已成了北部尉。”
曹朋举杯邀酒,众人一饮而尽。
东汉末年的酒水,度数并不高。酒色相对有些浑浊,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黄酒类型。蒸馏酒还没有出现,所谓的烈酒,估计也就是十几度,但后劲儿很大。曹朋不太习惯这种酒,只是入乡随俗,他也只好如此。这年月的人,不好喝茶……或者说,饮茶的习惯还没普及。
会客时,多以这种酒水代替。
有时候还会做些汤水,但大都是女儿家饮用。
强忍着入口的酸涩,曹朋喝了一杯之后,放下了酒碗。
典满疑惑问道:“彦孙,这好端端,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洛阳呢?”
彦孙,是朱赞的表字。
按说,他年纪还不到。不过由于即将出仕,所以就有了表字。
朱赞笑道:“整日里再许都,也无甚事可做。子丹如今已当上牙将,麾下有千人兵马;可我呢,还一事无成。
夏侯叔父去年时就有意让我过去,只因为我性子懒散,故而推辞……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亦需奋勇争先。我比不得你们,论武艺,甚至连老五和阿福都不如。
将来你们的成就,定会胜过我,我若不先行一步,将来岂非被你们超越?”
“我亦如此想。”
曹遵一旁接了一句话。
听起来,这道理倒是说得过去。
朱赞和曹遵,是不想弱了小八义的名头。
但真实的原因……
只有曹朋知道。他们那是为了什么前程,而是想要过去开路。
洛阳有朱赞,长安有曹遵。虽说关中目前仍旧混乱,但早晚平靖。八百里富庶天下,长安又是关中的中心。曹遵早一步过去站稳脚跟。他日盛世赌坊也可以自洛阳西进。
曹朋再次举杯,向曹遵和朱赞邀酒。
三人共饮一杯之后,酒席宴上的气氛,也随即热烈起来。
王买和邓范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但在座的都是熟人,而且年纪又相差无几。三五杯酒落肚之后,便放开了肚子,和典满许仪痛快饮酒。这时候,朱赞起身,朝着曹朋点点头,走了出去。
曹朋抓起身边的包裹,紧随朱赞走出望天阁。
“大哥在西头第一间雅室,你只管过去。”
曹朋点点头,柃着包裹走过去,在一间名为风雨亭的雅室门前停下脚步。
风雨亭,也是许都一景,位于许都城西。因一块石头而得名,据说这石头,能感应气候阴晴变化,石头上干湿分明。若将降雨时,则石头上湿漉漉,滚动水珠;若天晴时,则会非常干燥。当地百姓对这块奇石深信不疑……大约在东汉明帝年间,在风雨石的地方,建立一座亭子,就叫风雨亭。后世,风雨亭被改为张飞庙,然则风雨石随着战乱,已不见踪迹。
笃笃笃!
曹朋叩击门扉。
不一会儿,房门开启,曹真露出身形。
曹朋朝他微微一笑,闪身走了进去。望天阁外,朱赞间曹朋进来,左右看了一眼,菜转身返回望天阁中。
风雨亭内,除曹真外,还坐着两个人。
一个一身华服,面容瘦削,脸颊仿佛刀削斧劈般,菱角分明,充满了阳刚之气。只是眼睛略显得有些细长,鼻梁高挺,但鼻尖微微向内勾,使得整个人在阳刚中,又平添几分冷峻。
“叔父,他就是曹朋。”
华服男子眼皮子耷拉着,并没有吭气,只端着酒水,细细品味。
曹真也不在意,旋即指着另外一个布衣男子道:“阿福,这位就是史阿史大家。”
史阿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四五岁,肤色古铜,有些粗糙。黑黝黝的面膛,生得浓眉大眼。站起来可能还不足170公分,手臂很长,手指关节宽大,但却又修长,给人一种力的感觉。
不似华服男子,史阿很客气的站起来,拱手笑道:“史阿见过曹公子……大家二字不敢当,倒是曹大家之名,史阿如雷贯耳。说不得什么时候,还要劳烦公子引介,麻烦曹大家一二。”
他是一个剑客,自然嗜剑如命。
只是,一介布衣,哪怕史阿如今是曹丕的教习,照样上不得台面,更别说求一柄合适的好剑。
曹洪突然把酒杯放下,站起来。
“子丹,你在胡闹什么?”
“叔父,此话怎讲?”
“你不是说,要教我一场富贵,怎地来了个小娃娃?乳臭未干,能当什么大事……我走了!”
很显然,曹洪看不起曹朋。
曹真刚要阻拦,却被曹朋一把按住胳膊。
他自顾自在一张案子后坐下,把包裹放在案子上。
“史大家,这里是一口奇乌剑,是我爹用西域奇乌打造而成。此次我爹为造天罡刀,用去了大量西域奇乌。剩下的材料,只够打造这一口奇乌剑,原本我是准备送与曹大夫……
既然曹大夫没有兴趣,那就算了……有道是英雄配宝剑,红粉赠佳人,折扣奇乌剑就请史大家笑纳。”
“奇乌剑?”
史阿呼的站起身来,目光凝视曹朋身前的锦匣。
曹洪停下脚步,回身向曹朋看去。
灼灼目光,犹如两把利剑,盯着曹朋。
曹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紧张不已……
曹朋缓缓打开锦匣,却见里面摆放着一口三尺青峰。剑长五尺,剑体暗红发黑,透着一股森冷寒意。
奇乌?
曹朋手里哪有奇乌!
只不过是借这个名声,用灌钢法造出来的兵器而已。
不过,这口奇乌剑打造,却是费了些功夫。曹朋和曹真在大牢中选中了曹洪之后,便请人带信给曹汲,托他打造一口宝剑。这口奇乌剑,也是在五天前才打造完毕。剑体和天罡刀差不多,剑脊上有奇乌剑铭。这只剑真正出彩之处,是剑颚和剑柄,通体用黄金打造而成,金光闪闪。
就这剑颚和剑柄,重约五斤,耗费了近二十金方提炼而成。
和市面上流通的黄金不一样,这可是足金。曹红眼睛一亮,旋即眯成了一条缝,转身又坐下来。
“这支剑,真的那么好?”
史阿站起来,走到案前,拿起宝剑。
他掂量了几下,旋即挥剑斩断案角,犹如刀切豆腐,断口平滑。
眼中登时透出喜色,史阿连声道:“果真好剑!”
只是,他有些尴尬,因为曹洪又回来了。
难不成,要和曹洪争抢?
“史大家,此剑若在市面上,价值几何?”
史阿说:“之前曾有人愿以两千溢金购曹大家所造天罡刀。如今天罡刀已难以用钱财计算,所以这支奇乌剑,我估计在三千镒之上。而且,曹大家所造神兵,市面上根本就找不到……”
曹洪眼中的精芒,更亮了。
史阿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地,转身对曹洪道:“子廉,把这支剑,卖给我吧。”
“这个……”
曹洪看了看曹朋,突然问道:“娃娃,看起来,我倒是小看了你。”
曹朋微微一笑,把锦匣拿开,下面摆放着一本用针线穿好的书册。
“曹大夫,我所有的设想,都些在里面。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拿去看看。别的不敢说,但我敢保证,如若开设盛世赌坊,可日进斗金。”
“哦?”
曹洪眉毛跳了两下,嘴角勾勒出一抹奇异的弧线。
“小娃娃,你不怕我拿走之后,把你甩开吗?”
这时候,史阿和曹真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曹朋和曹洪两人。
曹朋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人贪财,取之无道。就看曹大夫愿做君子,抑或小人。”
这一句话,可有点肿了!
曹真忙开口道:“阿福,怎可对叔父说话如此无礼?”
曹洪却没有生气,瘪了瘪嘴巴,“君子如何,小人又如何?”
“人常言:君子坦荡,小人戚戚。曹大夫愿为君子,则天下财富,滚滚而来;若为小人……呵呵,世上非满伯宁一人。”
那意思是说:你要是君子,咱们合作,我还又很多赚钱的门路。
可你要做了小人,把我抛开……我无所谓啊,另找门路就是。可你必然会少了许多门路。
昔日曹洪爱财,纵容宾客家奴肆意妄为,被满宠收拾的哑口无言。
你是想光明正大的赚钱?
还是准备整日里提心吊胆?
曹真可真没有想到,曹朋的言语,会如此犀利。
他了解曹洪,清楚自家这个叔父,可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心里面,不由得为曹朋担忧。
曹洪凝视曹朋许久,突然间放声大笑。
“小娃娃,你好胆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子也是想钱想的疯了,故而才敢冒昧。”
曹洪笑声嘎然而止,脸上的冷峻之色,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笑起来,脸颊有两个酒窝,如同秋日盛开的菊花灿烂。
“这么说,你我倒是可以合作一下。”
说罢,曹洪站起来,走到曹朋的案前,伸手拿起那本册子。
“史阿,给你十天时间,准备三千镒金,送到我府上……否则的话,这支奇乌剑,还给我。”
“啊?”
曹朋忙起身道:“恭喜史大家。”
曹洪爱钱,那是爱到了极致。
家里本来很富有,偏偏养成了一毛不拔的习惯。
他身上的衣甲,手里的兵器,还又胯下的战马……没一样是他出钱购买。衣甲是战利品,兵器是别人送的。就连他那匹马,也是在洛阳之战后,护送曹操返回濮阳,曹操赐予他的奖励。
以曹朋对他的了解,那是个把钱穿在肋巴骨上,花出去一枚,都心疼半天的主儿。
对这样的人,千万不能示弱。
你越是示弱,他气势就越是强盛。
“子丹,我先回去了……这件事,我得回去再好好琢磨一下。”
曹洪说罢,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曹真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苦笑连连。
“阿福,你看这件事……”
“大哥,你莫担心。曹大夫这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可他明明说……”
史阿突然插嘴,“子廉这个人,一贯如此。他不可能给你肯定的答复,既然说琢磨,那就是答应了。否则的话,他断然不会收了曹公子的奇乌剑。如此也好,咱们也算是各有所得。”
史阿有钱!
可好剑却难求。
三千镒,买一支好剑,对史阿来说,并不困难。
他徒子徒孙众多,三教九流什么人物都有。想凑足三千镒出来,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曹真虽说是曹洪的族侄,要说了解,他还真比不上史阿。
想了想,不由得哑然失笑。
“还以为要费多少心思,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阿福,看起来你比我,更了解叔父。”
不是我了解曹洪,而是我知道,这些人的真实想法。
曹洪真的就是看不起曹朋吗?也不见得!说穿了,他难道不知道曹朋年纪多大?如果真不想做,那他就不会过来。之所以刚开始拿捏,其实还是想从曹朋身上,再敲出来一些利益。
毕竟,曹朋一介布衣,却占了两成股份。
曹洪若说心里没其他的想法,那才是真的怪了……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曹朋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史阿。
史阿也没有异议,便答应下来,回去后会召集他的那些徒子徒孙,到洛阳**。而后,史阿便告辞离开。
曹朋和曹真,在风雨亭众又坐了片刻,说了会儿话。
“咱们过去吧……这么就不回去,说不得二哥他们又要闹事。”
曹真点点头,和曹朋起身,一同走出风雨亭。就在这时候,从对面雅室里走出来几个人。
其中一人不小心,和曹真撞了一下。
曹真那是什么体格,壮的好像一头牛。对方也有些醉意,一不小心,险些坐在地上。幸好同伴将他搀扶住。
“瞎了尔的狗眼!”
一个文士,张口就骂。
曹真闻听,顿时勃然大怒,“你骂谁?”
“就是骂你……走路不长眼睛,不是瞎了,又是什么?”
曹真那也是个骄横的主儿,闻听对方言语恶毒,哪咽得下这口恶气。于是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便揪住了对方的衣服领子。
“仲节,休得无礼,还不赶快道歉?”
被撞到的那人,这时候站稳身形,连忙开口喝止。
曹朋也上前,拉住了曹真。
“两位公子,请勿介怀。我这朋友吃多了酒,话语中得罪两位,还请两位公子,勿要怪罪。”
那人年纪大约在三旬上下,相貌俊秀,举止文雅,颇有几分气度。
听他的口音,不是许都口音,也不是豫州的口音,很轻,很柔,颇有几分柔软之韵。只不过,他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腥味。不是腥臭,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很怪异的味道。
曹真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松开手。
他刚从牢狱里出来,并不想过分招惹是非。既然对方服了软,他也不好再过于逼迫对方。
哼了一声,转身和曹朋离开。
曹朋与那青年笑了笑,拱了拱手,也转过身去。
“仲节,你这是做什么?”
曹朋就听到身后传来那青年隐隐约约的责怪声,“此地非是下邳,你我怀温侯重托而来,岂能意气用事?”
下邳?
温侯?
曹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蓦地转过身,向那些人看去。
他们,是吕布的人?
“阿福,怎么了?站在这里发什么愣?”
“那些人……好像不简单啊。”
曹真也点了点头,“那家伙武艺不差,刚才我揪住他衣服的时候,他明显是在克制。不过若真打起来,未必就会吃亏……哦,好像是徐州的口音。奇怪了,徐州来的人,怎登得三层?”
吕布的名声并不算太好,他的人按道理说,是没有上三层的资格。
而对方又是明显刚吃罢了酒水,难道说,是哪家豪门世族子弟吗?
徐州豪族可不少,但曹朋了解却不是太多。
曹朋道:“那个文士,好像是领头的。观其气度,和他的言谈举止,应该不是普通人啊。”
“这有何难?”曹真微微一笑,“若想知道他们的来历,找这酒楼的人一打听,便可知分晓。”
第100章 宿卫之责
回到望天阁,典满和许仪都有些高了。
一见曹真,两人立刻上去,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二话不说,先
灌了三大杯酒,才算罢休。
趁这个机会,曹朋在曹遵耳边低声细语两句。
曹遵愣了一下后,点点头起身便走出了望天阁,,,,
“你们两个家伙……”曹真被灌得有点上不来气,见典满许仪一
旁没心没肺的大笑,很无奈的笑骂道:“再过两天,典中郎和许校尉就
要比武。若知道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岂不气急?”
许仪连连摇晃硕大的脑袋,笑呵呵道:“我爹说了,他和典中郎
是长辈间的事情,和我们无关。该怎样就怎样,他不会生气。典中郎
也是这个态度,之前还和阿满说,不要冷了兄弟情义。”
曹真沉默片刻,叹息一声。
“许校尉与典中郎,果然大丈夫。”
“不过,阿福你老实交代。你交给典中郎的那什么兵法,是不是
胡闹?”
曹朋愕然抬头,看着许仪道:“二哥,此语怎讲?”
“整天介在校扬里走走停停,也不见操演阵法……那等练法,怎
可能胜得了我家的虎卫呢?”
许仪有些醉了,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
“虎卫很厉害吗?”典满顿时不乐意了,“我爹这叫,这叫……
对,那劳什乎成竹在胸。你不懂就别瞎说,阿福怎可能害我爹呢?阿
福,你说是不是,我爹这一次,能打赢,对吧。”
典满眼巴巴向曹朋看去。
曹真也起了好奇心,向曹朋看过来。
这家伙,还真是……
不过这时候,曹朋肯定是站在典满一边,笑了笑,“二哥,你可
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韶。”
“开秉一心!”
许仪一怔,而曹真若有所思。
“我知道许叔父虎卫勇猛,我也见过许叔父的操演。我觉得,有
一件事许叔父没才弄明白。”
“什么事?”
“虎卫军作何用?”
许仪眉头一蹙,开口就要回答。
曹朋摆摆手,制止了许仪,“二哥,你先听我说完。我觉得,许
叔父没有看清楚自己的位子。何为宿卫?万事以守护曹公为主,宁可
死掉,也不能累主公受到伤害。宿卫,并非用以争强斗狠,冲锋陷
阵。典中郎正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如此操演阵型。你看那操
演,或许无甚用处。但临战之时,我敢保证,任凭虎卫凶猛,也休想
冲过虎贲军的阵型。”
一番话,说的许仪哑口无言。
曹真目光中,闪烁奇光。
“阿福,那岂不是说,宿卫不得先登?”
“也非如此!”曹朋抿了一口酒,“宿卫先登,必须是在曹公安全
,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方可。若不顾曹公安危,只顾冲锋陷阵,那与其
他兵马,有何分别?宿卫不是为了争取荣耀,而是为了守护荣耀。在
曹公安全无虞的前提下,先登陷阵,二者似乎并没才什么冲突吧。”
非争取荣耀,实守护荣耀!
望天阁中,突然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虎贲自古才之,每战先登,似已成为习俗。虽则后来虎贲守卫的
职责更大,却从没有人把职责如此清楚的挑明。在曹朋眼中,虎贲就应
该像后世的中央警卫团一样。他们已无需争取荣耀,因为加入其中,
本身就是荣耀……这一刻,曹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
明白什么?
就是那一句‘荣耀即吾命’的真实合义。
曹递从外面走进来,见众人一副沉思棋样,愣了一下后,便恢复正
常。
他在曹朋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恬,便走回朱赞身边坐下。
“大哥,杜袭是谁?”
“杜袭?”曹真疑惑道:“你是说杜子绪吗?”
曹朋可不知道,杜子绪是哪一头。看曹真的表情,这似乎也是个
了不得的人物,于是向曹遵看去,曹遵点点头。
“哦,杜子绪乃颍川定陵人,也是颖川名士。
他曾租父杜安,租父杜根,都是本地极才名望的人,也曾显贵于
朝堂。太平道之乱时,他去了荆州。后刘景升牧守荆襄,对他也是极
为敬重。去年,主公在洛阳迎奉陛下,杜Χí便回到了老家,被委任为西
鄂长……当时西鄂颇为混沦,寇贼肆虐。这杜袭颇有胆气,曾披甲持
戈,率部杀敌,斩贼寇数百人。后贼寇破城,此人又收拢吏民,竟没才
一人从贼。”
“哦?”
曹真接着说:“这次主公任钟元常司隶校尉,钟元常专门点了杜
袭,拜议郎参军事,随行关中。”
“这杜袭,不简单啊!”
“当然不简单……对了,怎么好端端,提起他来?”
曹朋道:“刚才咱们碰到的那些人,就是杜袭的客人。之前的雅
室,也是由杜袭出面安排。”
曹真眉头一蹙,轻声道:“这么说来,那些人来头不小!”
“此话怎讲?”
朱费接口说:“杜龚这个人,清高自傲,所从者皆品德高洁之
士。而且,他甚看重门第,若非贵人,他绝不会出面安排。你也知
道,这毓秀楼的三层,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上来。
典满许仪,这时候都有些糊徐。
而王买和邓范,更插不上嘴,只好疑惑的看着曹朋曹真。
曹真想了想,“算了,本就是个误会,咱们也别再计较……徐州口
音?我回头再打听一下。”
他看得出,曹朋对那些人很感兴趣。
所以便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曹朋也说:“没错,反正和咱们无关,今曰是为四哥和六哥送行,
就别再说那些无趣的事情。四哥,六哥,此去洛阳长安,小弟祝二位
兄长大展鸿图,扬咱小八义之名,请共饮此杯。”
曹真等人,纷纷邀酒。
朱赞和曹遵也都笑了,来者不拒,一杯杯开杯畅饮。
这一顿酒宴,直喝到了近戌时才算结束。此时,许都城门已经关
闭,曹朋便带着王买和邓范,随典满回虎贲府居住。今天晚上,典韦
轮值,所以不在府中。四个人都喝了不少,进房间后,便纷纷倒榻,酣
然入睡。曹朋心里才事,一时间睡不着,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他披衣而起,从厢房里走出,漫步于虎贲府花园。
月光皎洁,洒在院中,如月披上一层轻纱……不时间,有夜鸟啼
鸣,更平添了几分静谧之气。
月朦胧,鸟朦胧……
曹朋步入亭中,陷入沉思。
实在记不清楚建安二年,发生过什么事情。
曹朋哪怕是读过三囯演义,也无法清楚的记下,那一年发生过什么
事情。按道理说,吕布和曹操正在敌对,似乎不可能产生什么联系。
偏偏这个时候徐州来人……究竟是什么状况?
对了,吕布是哪一年死的?
一时间,曹朋的记忆出现了一段空白。
官渡之战……官渡之战!
记忆里,官渡之战是发生在建安五年。而吕布,是死于官渡之战
前面。也就是说,吕布最多还才两年的活命?不对不对,吕布不应该
是建安死年被杀,因为中间好像还穿插了衣带诏的事情。对,关二哥
好像还跟随了曹操一段时间,而后才有了斩颜良,诛文丑,千里走单
骑。
那就是说,吕布死于建安三年,或者……更早一些?
曹朋的记忆,越发识乱。
一条条的信息,接连不断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让他有些不知所以
然。
突然间,曹朋感觉有什么东西16K花花更新在咬他的裤脚。低头看去,却见一只
雪白的小免子,不知从那里跑出来,蹲在他的脚边。
典韦府中,会有免子?
曹朋弯下腰,把那小兔子抱起来。
不可能……典韦和典满都不是那种很才爱心的人。你说他们吃免
子,曹朋相信;若说养免子,曹朋是打死都不会相信。而且,兔子这
种邪恶的生物,一般都是女孩子才会喜欢养吧。
可虎贲府中,一群纯爷们儿。
之前曹操曾送给典韦二十多个婢女,典韦觉得麻烦,把那些婢女都
赶去了坞堡,没有留在府中。
这兔子,哪儿来的?
曹朋正在疑感,忽听远处,传来轻弱脚步声。
自导气入骨,进入易骨阶段之后,曹朋的听力大幅度捉高。他连
忙闪身,躲到了亭子后面,顺着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月光
下,一个朦胧的身影正飘然而来。越来越近,曹朋渐惭看得清楚,那
是一个小女孩儿。看年纪,大约在十二三岁的样子,个头比一般女孩
手高挑一些,差不多也才160左右的样子。一身青黄色长裙,秀发盘
髻,扎了个倭马誓。
“小白白,小白白……”
小女孩儿轻声呼唤,声音很低,似乎是强抑住声音。
月光如洗,曹朋看得很清楚。
那小女孩儿也是个美人坯子,鹅蛋脸,秀美弯弯,一双明眸,脸颊
上还有一对酒窝。樱桃小口,翘翘的小瑶鼻,五官搭配的非常精致。
此刻,她似乎很着急,口中不停的呼唤着。
曹朋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白免。
小白?
还真是妥帖!
“诶!”
曹朋闪身,从凉亭后走出。
小女孩儿吓了一跳,好像受惊的小兔子,连忙后退两步,警惕的盯
着曹朋。
曹朋的个头最近长了不少,而且体型也比早先,看上去壮实许多。
他一身襜褕,抱着免子,见小女孩那警惕的模样,于是露出和蔼笑
容,“嘿,这是你的吗?”
他尽量用一种很柔和的口吻,但看得出,小女孩儿还是很警惧。
小脑袋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女孩儿没说话,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曹朋,似
乎是在哀求曹朋,把免子还给她。
“喏,给你!”
看小女孩儿这么警惕,曹朋觉得,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把小兔子
放在了地上。
“小白白,快过来!”
小女孩儿轻声呼唤,那小白免立刻飞一般,跑向小女孩儿。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儿?”
曹朋见小女孩儿把免子抱起来,这才开口问道。
哪知那女孩儿并没才回答,抱着小兔子,撒腿就跑。
“喂!”
曹朋紧走两步,在女孩儿身后呼喊,可小女孩儿跑的更快了。
“小心点,别摔着。”
曹朋停下来,苦笑着摇摇头,在女孩儿身后呼唤了一声。心里面
却才些嘀咕:我长得很吓人吗?
“想……谢谢你,没有吃小白白。”
小女孩儿突然停下,对着曹朋道了声谢,而后扭头就走。
曹朋一脸愕然!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这罪魁祸首,只怕是典家父子吧……难不成,
这两个夯货好吃免子?
再抬起头时,小女孩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曹朋也不好再追过去,因为再往里,就是典家的内宅。天晓得,典
韦有没有金屋藏娇?曹朋虽然在典家
很熟,可有些地方,还是要遵从规矩。如果和典满一起,倒也没什么。
现在他孤身一人,往内宅里跑的话,传扬出去怕不太好听……亦或者
,是典韦的亲戚来了?
这么一闹腾之后,曹朋反而显得轻松了许多。
想不清楚,那就别再去想了呗……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说吧!
于是,曹朋转身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早,典满就跑来找曹朋练功。
由于昨晚没有睡好,所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一边打着哈欠,一
边换上衣服,嘴里还嘀嘀咕咕。
“三哥,你家来了女眷?”
典满一愣,“我嘉里哪才女眷!”
“昨天我明明看见,你家后宅里有女人的……”
典满顿时急了,“阿福,你可别乱说。要是被我娘知道了,我爹
少不得又要吃一顿生活!”
呃……典韦怕老婆!
说实恬,曹朋很少听典韦提起他的老婆。
而且,在许都这么久了,也没才见典韦把老婆接过来。
典夫人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性子?
曹朋一直很好奇。今天听典满说漏了嘴,曹朋好像有点明白,典
韦为什么不肯接老婆过来。
“可我真的看到,有一个小女孩儿。”
“你看花眼了吧……”典满说:“我家里真没有女人。你又不是
不知道,之前主公送我爹那么多女婢,我爹都不肯要,全送到坞堡那
边。你绝对是看花了眼,而且后宅里,也没人啊!”
“我不信!”
典满气得拉着曹朋,就往后宅走去。
后宅里,有一间正堂,和几十间厢房。一走进后宅,曹朋就知道
典满没才说谎。因为这后宅中,冷冷清清,根本感觉不到半点人气。
赖好有人住过,都不会是眼前这幅模样。
虽然看上去,干干净净,好像每天都有人过来打扫。但是,有没
有人住过,一眼就能看出。
突然间,曹朋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莫非,我昨晚见得的,是个女鬼吗?
前世曹朋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神……可
他现在,穿越了,而且变成了另一个人。这种荒诞的事情,如果换做
前世,他打死都不会相信。如今,却偏偏发生了!
谁敢说这世上没才鬼神?
若没有鬼神,那他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孔夫子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又说,天道远,人道弥……不是他
不谈鬼神,而是因为鬼神之事,非俗人可以谈论。这是不是说,孔夫
子也认为,这世间存有鬼种呢?还真不太好说!
“阿满,回头找个术士,做做法事吧。”
典满疑感道:“为什么?”
“呃,太冷清了!你也知道,这太冷清,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
西。做做法事,求个心安。”
说着话,他就准备离开。
这后宅里太诡异了……本来曹朋并不觉得害怕,可那女鬼的念头
一升起来,就再也无法消失。
总觉得阴风阵阵,后脊梁骨冷飕飕的,有些吓人。但就在他转身的
一刹那,突然间停了下来。
“阿福,怎么了?”
“那里怎么有个小门?”
曹朋拈着院子一隅,一个不起眼的小月亮门问道。
典满笑了,“哦,那边就是主公的住所。来许都的时候,主公和
我爹说,在这里开个小门,方便往来。你也知道,主公很信任我爹,
以前在兖州,就轻常拉着我爹喝酒。在这里做个小门,方便来往。”
曹朋,若才所思……
“阿满,你爱吃兔子?”
典满一怔,“你怎么知道?你这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一
说……我可才很久没吃过兔子了。”
“以后,别吃免子了!”
“为什么?”
“小心兔子精晚上找你算账。”
曹朋扭头就走,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了然。
那小女孩儿,莫非是曹操的家眷吗?亦或者,是曹府的婢女?不
对,看她那打扮,不像是下人,那一定就是曹操的家眷了!
而典满,却不由得打了寒颤。
“阿福,等等我!”
他连忙追上曹朋,轻声问道:“真有兔子精?”
虎、卫之争,日益临近!
许都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场即将到来的龙争虎斗。
典串和许褚,都是世之虎将。一个有恶来之名,一个号称虎痴,
而且都是曹操最宠信之人。
这一战,将会决定出谁才是近卫第一人,所以引起了很多人的兴
起。
有的说,是虎贲无敌;
有的则认为,虎卫勇猛。
总之,各种猜测层次不穷,也使得这一场演武,披上了神秘之色。
同时,曹操还宣称,比武之后,会有一些奖赏。但什么奖赏?他却没
才说清楚,更使得人们,产生了无比好奇。
七月初十,演武当日。
曹朋一大早,便来到了西苑校场外。
“阿福!”
远远的,就看见曹真一身戎装,正朝他招手。
曹朋连忙答应,催马上前,和曹真见礼。
“阿辐,我打听到了!”
“打听到什么?”
“毓秀楼那些人……是徐州吕布的使者。还记得差点被我撞倒的那
个人吗?他就是陈元龙!”
第101章 恶来斗虎痴(一)
许都,驿馆。
陈登高卧于床榻上,直至天光大亮,也没有起身。
“元龙,咱们个天准备做什么?”
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推门径自走进房间。陈登背对着房门,眉
头微微一蹙,这才慢腾腾坐起来。
“今日只在驿馆歇息,无处可去。”
“那温侯所托之事……”男子连忙问道:“你我来许都已才多日,
至个仍未能得见曹公。当日你与温侯说,协同曹公,拒婚于袁公路。
可现在,曹公也没有召见咱们,又是何道理?”
陈登不慌不忙站起来,转身时嘴角微微一撇,闪过一抹不屑冷笑。
不过回身时,已恢复了笑容。
他笑呵呵道::仲节,你急又才什么用处?你应当清楚,此次温
侯所求徐州牧,非比寻常。这文书已经递送,该拜访的人,也都拜访
了…这两日你一直跟着我,应当看得很清楚。”
“可是……”
“仲节,有些事情,急不得!”陈登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教训了
那男子几句。而后他轻声说:“这求官,可不比打仗。靠的是关系,
讲的是耐心。该拜访的人,这几日都拜访过了。文若,公达自不必
说。包括钟繇、孔融,还有刘晔,你都已经见到,我还能怎么样
呢?”
男子有些赧然,拱手道:“元龙,魏续是个粗人,刚才言语若才不
敬之处,还请你多海涵。
只是这么等下去,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巍续,是吕布的亲戚,也是吕布帐下八健将之一。
陈登笑道:“仲节不用担心,想来也就是这几日光景。曹公出兵
讨伐袁木在即,必会给温侯一个满意。听说今天是曹公帐下典韦和许
裕两员虎将比武,只可惜咱们去不得,否则也能探听虚实。”
西苑,在皇城一侧,届于禁地。
虎贲军和虎卫军基本上都驻扎于这一带,负责这皇城的保卫工作。
巍续冷冷一笑,“才甚可看?不过是温侯手下败将耳……既然元
龙如此说,那就再等两日。
我去找地方喝酒,元龙可才兴趣同往?”
陈登一拱手,“仲节美意,陈登心领。不过陈登今日与子绪相
约,准备去龙山赏枫叶,怕是不能同行。子绪过些时日,便要和元常
前往长安。我正好借此机会,在拜托子绪一番。”
子绪,就是杜袭。
魏续之前和陈登曾拜访过杜袭,知道那杜子绪,对他并不感冒。
在杜袭家里做客的时候,杜袭甚至连酒宴都不愿意招待。虽然后来
在毓秀楼上安排了一顿,可作为主人的杜袭,却没有出现。原因嘛,
非常简单!杜袭看不上吕布,更不屑于和魏续同席。估计若不是陈登
也在,杜袭根本不会让魏续踏入他家的大门……陈登那天也是为陪伴魏
续,所以一同在毓秀楼吃饭。临了的时候,还差点和打起来,憋了魏
续一肚子火气。
一想到杜袭那张死人脸,魏续就倒胃口。
他和陈登客气两句后,便自己离开了驿站……
等魏续走了,陈登这才洗漱装扮。内穿一件短襟襜褕,外罩一件
月白色禅衣,便带人离去。
东汉时期,士人着服装,大都有一定的规矩。
一年四季按照五时着装。春季用青色,夏季着红色;季夏时,又
以黄色为主;至秋季,多用白色,冬季则着黑色。普通人,穿着没有
这么多讲究,许多时候,一年四季可能就一套衣装。但士人就必须遵
循这些习惯,如若穿错了衣着颜色,那便会被视为无礼的举动……
出城门口,陈登就看到了杜袭在不远处站立。
“乎绪!”
他连忙下马,上前拱手问好。
杜袭也微微一笑,两人走近时,他轻声道:“我已和元常相约,正
午时分,咱们在风雨亭相聚。”
“子绪,多谢了!”
杜袭连连摆手,随后上马,与陈登并辔(pei)离去。
二人走不久,就见魏续从城门旁边闪出。他望着陈登的背影,暗
自点点头,这才转身走进城门。
临来之前,军师陈宫曾告诫巍续:不可轻信陈登。
陈登是广陵人,不仅是当地一大豪族,更是徐州本地最具名望的世
族之一。陈登的从祖父名叫陈球,是东汉末年的光禄大夫。而陈登的
父亲陈珪,表字汉瑜,年少时与袁绍袁术等人相知,也极有名望。陈
登年二十八岁,机敏高爽,博览群书,是个极有风度和才学的人。
二十五岁时被举为孝廉,出任东阳长,同样是政绩卓绝。
吕布,是个外来户。
而且他能占领徐州,也不是名正言顺。阴逆之……就是这徐州本
来不是他的地盘前徐州牧陶谦临死,将徐州托付给了刘备。后来吕
布在兖州被曹操战败,如丧家犬般,投奔刘备。
刘备收留了他!
但吕布随即,便夺走了徐州。
这也是吕布为什么急于获得徐州牧这个封号的原因。
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那么最名正言顺,莫过于汉帝授予的
徐州牧……
这个职位,对吕布非常重要。他知道陈登在曹营颇有人脉,所以
就拜托他前来向曹操求官。
而吕布的谋士陈宫,却是从心眼里,不太放心陈登。
他命巍续暗中监视陈登的一举一动,从来到许都之后,陈登的表现
很正常,让魏续也渐渐放心。
龙山枫红?
有甚好看……
魏续一边走,一边心里墒咕。
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一座酒肆门外,布幌飘招。
魏续心中顿时大喜:与其
去那荒山野岭看什么枫红,倒不如在这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来的尽
兴!
想到这里,魏续迈步走进酒肆。
呜-呜-呜……
西苑校场上空,号角声长鸣。
旌旗招展,彩带飘扬。校场周围,有个副武装的锐士守护,随着
一队队车仗驶入校场,气氛顿时达到了极致。
正中央一座望楼,曹操高踞其上。
两旁,则是一座座小望楼,里面坐着的,大都是曹军将领。
从东起,依次是曹氏宗族的将领,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惇等
人,都聚集在了一处。
陈留太守夏侯渊,由于公务繁忙,所以没有回来。
但曹操还是专门为他设立了一座望楼。只是望楼窗户上,垂着一
层幕帘。站在外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人影晃动,但却看不清
楚。夏侯渊的家眷大都留在许都,难道是他的家人?
主望梭西面,大都是外姓将领。
曹军核心的成员,非曹氏子弟,都聚集于此。
如回京述职,即将接替族兄出任离狐太守的李典、裨将军徐晃、平
虏校尉于禁等人,都坐在这里。除了这些武将之外,荀攸、郭嘉、枣
袛、毛玠等重要成员,也都聚集于这里观战。
不过,曹操帐下极为重要的几位谋士都不在。
荀彧是有公务,无法脱身;程昱则因为驻守东郡,也不在许都。钟
繇呢?要准备前往长安,所以也没有前来观战。钟繇本身,也精通兵
法。也许在他眼里,典韦和许褚之争,并无什么意义。事实上,纵
观曹操帐下,能被钟繇看重的人,也不过是寥寥而已。典韦、许褚……
曹操身着黑衫,端坐主楼。
接道理,他应该着白色服装才对。
但由于曹操的肤色略黑,穿白色衣服,就会显得非常醒目。
一袭黑色禅衣,更能凸显出他独才的气质和威严。人到了曹操这
一步,才些事情已可以不去顾虑。
反倒是越底层,约重视细节。
曹操重威仪,名士重礼仪……这种事情,很难说谁对谁错。只能
说,身份和地位的不同,考虑问题的侧重点,也不一样。曹朋觉着,
如果让曹操换上一身白色衣服坐在那里,才是真正的不伦不类。
曹汲,就坐在主楼下方的一个小案子后。
如今的曹汲,身份也不一样了。
此决受曹操只要,前来西苑观战。而且,被分在16k花花主楼下方的客位
上,足以见曹操对他的重视。
曹朋和曹真走进校场,并没有过去和曹汲一起坐。
自家事情,自家清楚……
曹操看重的是曹汲,而非曹朋。换句话说,曹朋没有资格,坐在那
边。
君不见曹真,也只能到在望楼前观战,甚至连坐在楼上的资格都
没有。这里是校场,一切都是依着军中规矩。你没有爵位,没也战
功,没有威望,就只能呆在下面。曹朋能进入校场,说实话,还是托了
曹真的福。如果不是他那小八义之名……估计连校场大门,都不得
进。
咚-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声敲响,令人热血沸腾。
“阿福!”
曹朋正聚精会神的观战,忽闻头顶上,有人喊他的名字。
抬头看,就看到曹洪那张严峻的面容。他正在冲曹朋招手,示意曹
朋上望楼和他一起观战。
曹真,笑了!
“阿福,你上去吧……估计叔父是有事情,要询问与你。”
曹朋点点头,翻身下马,把缰绳递俗了夏侯兰。
然后又冲着王买和邓范点点头,示意他们跟着曹真,不要到处乱
走。
王买和邓范,表示明白。
曹洪呼唤曹朋,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曹操不禁感到奇怪。
众所周知,曹洪的人缘不算太好。
特别是他那吝啬的性子,就连曹氏宗族的将领,也对他好感不
多。而且,曹洪也从不拉帮结派,很少和别人产生交集。他的宗旨就
是:老子赚老子的钱,哪个敢拦我,老子就不客气。
贪婪又吝啬,这人缘可见一斑。
不过,曹洪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对曹操却忠心耿耿。
他越是贪,越是吝啬,就越说明他没有野心,曹操也就越是相信他
,容忍他的诸多毛病……
可从来没看到过,曹洪这么主动和一个小孩子打招呼。
即使是曹昂、曹丕,曹洪也都不会表现出太大的热情。
现在,曹洪热情的招呼曹朋,曹操又怎可能,不去关注呢?
“公仁,那是谁家子弟?”
曹操直起身子,翘首向曹朋看去。
没办法,他个子矮。如果不坐直了,恐怕就看不见外面的状况。
在曹操身旁,站立着一个近五旬的男子。他个头很高,大概在180
左右……呃,至少站在曹操身边,他显得很高。
相貌俊秀,颌下长髯。
闻听曹操询问,男子向外看了一眼。
“主公,那孩子应该就是小八义之一。”
“哦?”
“看年岁,好像是曹大家之子。我听说,曹大家之子年纪最小,但
很聪明,子丹待他甚厚。”
男子,名叫董昭。
他原本是袁绍的部下,多有功劳。
但因为袁绍多谋少决,且帐下谋士心思不齐,拉帮结派,相互倾
轧。
董昭因受谗言,而不得不离开,转而投奔了张扬。后来随张扬迎接
汉帝,被拜为议郎。正是这董昭,建议曹操将汉帝迁往许
县。之后,曹操又拜董昭为司空掾,董昭便成了曹操的谋士,甚得曹
操信赖。
这一点,只看曹操众多谋士,唯才董昭可以待在主楼,就能看出
瑞倪。
当然,也不是说曹操除了董昭,其他人就不相信。比如郭嘉,比如
程昱,曹操对他们的信任,远胜于董昭。只是程昱不在许都,而郭嘉
又是个懒散的性子,不愿意待在主楼被人关注。
于是乎,董昭便登楼相陪。
曹大家的儿子?
曹操的目光,不由得向主楼旁边的侧楼客座看去。
曹汲一副紧张的棋样,正疑感的看着曹朋登上曹洪的望楼。看他的
表情,甚至可能不知道那楼里坐的是什么人。也就是说,曹汲也不清
楚,曹洪为什么会找曹朋。这也让曹操,更加好奇!
咚咚咚咚……
鼓声越来越响!
曹操的心神,从曹洪那边收回来,起身走到望楼窗前。
“君明新建虎贲,与仲康之虎卫相争。
乃宿卫之争,胜者将随某家征伐逆赃袁术,负者留守许都……诸将
皆可做出评判,以论胜负。
现在,演武开始!”
胜者征伐袁术,负者留守许都?
这对于典韦和许褚而言,都难以按受失败的结果。
对典韦而言,曹操攻打湖阳的时候就没有带上他,如果这次再不能
同往,即便是当了这虎贲中郎将,典韦也无颜继续与许褚相争;而许褚
呢,也无法接受失败。他若是失败了,就等于是输了这虎卫之争的第
一阵。日后再想和典韦争夺,就变得很困难……甚至没有希望。
那日曹朋在毓秀楼,对许仪说出的那番话,许褚并没有往心里去。
事实上,许褚并不重视曹朋。他所重视的是邓稷……至于什么责任
啊,荣耀啊……许褚一句都没听进去。为将者,若不能先登陷阵,又
算得上什么大将?不能斩将杀敌,如何建功立业?
他和典韦的情况不一样。
许褚背后,还背负着一个庞大的宗族。
也就是说,他的每一点成就,都会关系到背后宗族的发展。之所
以投奔曹操,不就是为了壮大宗族吗?如果临战缩在后面,不能建立功
业,那如何壮大宗族?还不如呆在老家自在。
而典韦,就没有这方面的压力。
虎卫军在隆隆的战鼓声,冲进西苑校场,迅速摆开了阵势。
相比之下,虎责军则显得有些迟缓。一队队,一列列虎贲自校场
北门进入之后,在鼓声之中,随着鼓点而动,旋即列出一个方阵。
典韦跨坐一匹战马,随队伍缓缓进入了校场。在他身后,跟随着两个
青年。个头相对较高,体态略显单薄瘦削的青年,名叫夏侯衡,宇伯
权,是夏侯渊的长子;而另一个个头略显矮,体格粗壮的青年,就是曹
操的族子曹休!
三人列于阵后,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
曹操在望楼上看得清楚,许裕摆出的是一个锥形阵,长于攻击;典
韦的方阵,则属于攻守平衡。换句话说,方阵主守,则攻有不足。正
中央,八百长矛手;两边,各有二百刀盾手护着侧翼。后军是骑军,
随时准备出战。不过骑军的装束,似乎和曹操印象里的有些不同。
“公仁,虎贲的骑军,怎么看上去才些古怪?”
董昭眯着眼晴,凝神打量。
发现这一点的人,并不止是曹操一人。
望楼中所才的将领,都敏锐的觉察到,虎贲骑军的不同。
他们的马鞍,有些怪异。两头翘起,骑士坐在中间,似乎有一个固
定的作用。而且,马鞍下,一边一个,用绳索穿着两个三角轶形状的东
西。骑士的双脚,就探进那三角铁中,而不是和从前一样,依靠双
腿,夹紧马腹。有那厉害的角色,看到这两样,眼晴顿时一亮。
“阿福,君明马上配备的,是什么玩意儿?”
正在和曹朋讨论生意经的曹洪,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轻声问道。
“那是我爹早先设计出来的小玩意儿。那马鞍,叫做高桥鞍。你
看鞍子两边翘起来的部分,像不像是桥的护栏?人坐在这种鞍子上,可
以更舒适,而且更稳固。鞍子下面的两个,叫做马镫。可以使双脚借
力,还能减轻负担。若战场交锋,能够今骑者,战力增强许多……”
“这是你爹设计的?”
曹朋说:“不是我爹设计,还能是谁?”
曹洪忍不住赞道:“曹大家不愧当世奇人……若非隐墨钜子,焉得
如此奇思妙想?君明真他娘的有福气!嘿嘿,这一战,依我看仲康怕是
要倒霉了!阿福,你知道我买的是谁赢吗?”
曹朋摇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哈,我买的是君明胜出!你可知道为什么?”
曹朋再次摇头……
曹洪一脸得意笑容,“那天我回去后,仔细看了你的那本手册……
阿福,你说你这脑瓜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居然能想出这么多鬼主意!
嘿嘿,我就觉得,你都如此厉害,你爹又岂能是等闲之辈?你父子和
君明关系那么好,决不可能生视君明战败,肯定会为君明出谋划策。
仲康那脑瓜子,估计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第二天,我就让人增
加了赌注,买君明胜出。”
曹朋看着曹洪,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若是活在后世,绝对是个能赚钱的主……
这时候,校场中二通鼓响,虎卫军在鼓声之中,突然动了!
[奉献]
真怒了!!!!(附加章)
俺写的书不好!
俺不懂历史!
俺漏洞百出……
可以了吧!
俺就想不明白了,俺就是写本书而已,得罪谁了?至于整天介的在书评区挑事儿吗?
一会儿说我是刷子了;一会儿又说起点捧我了。懒得理睬,就把读者印象刷成刷子……一天多出来七百条‘刷子’的印象,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没错,《曹贼》的成绩很好!
而且俺可以拍着胸脯说,俺没有刷,所有的数据都是真的!
那个ID叫什么皇族的。你说我是被捧了,没错,我的确是被捧了!而且我可以这么说,**所有的作者,都被捧过。
不过,不是被网站!
网站给了我们一个平台,真正捧我们的,是那些可爱可敬的读者,书友。
没有他们的追捧,曹贼不会有今天的成绩,我发自内心的感谢。
曹贼从二月十七号开始上传,至四月一号上架,共四十五天时间。头十天,俺是裸奔冲榜,靠着我那些可爱的书友,我登上新书榜;之后,我承认,得了个好推。但四十四天里,在首页出现的推荐,一共只有两个。一个是三江,一个是强推……我不清楚,这算16k最快不算是‘捧’呢?如果是,那我告诉你,所有的**作者,都被**‘捧’过。成名,不成名的……
上架后,到目前一共八天,乃至于到下周,我依旧没有首页的推荐。
我可以很骄傲的告诉你,我能有这个成绩,是我那些尊敬的书友,给予我的荣耀。这份荣耀,我铭记在心。所以我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是对那份荣耀的玷污。
你可以骂我的书不咋地,你可以说我不懂历史,你也可以说我写的很幼稚。
但我要告诉你,我不容你玷污那花花手打更新些给予我荣耀的书友们……
一直以来,老新秉承老老实实码字,不招惹是非的原则,在**笔耕不缀。
但就好像我群里的一个书友所说的那样:没一个作者像我这样,写本书总是招惹出一大堆是非来。有时候我也很奇怪,我究竟是怎么得罪了阁下这种人?
不喜欢看,咱也不求你订阅,大家好聚好散,但求你不要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来侮辱我的读者……
所以,请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走开,请那些不知道尊重别人的人走开,俺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更新完一章后,就遇到这种事,着实很晦气。
蒙头,睡觉,明天起来又是一个好心情,咱接着努力!
第102章 恶来斗虎痴(二)
依着许褚对典韦的了解,临战二通鼓响,典韦势必会发二次击。
他承认,虎贲军的队形很漂亮,非常整齐。可漂亮整齐,又能怎样?打仗靠的是机变,靠的是勇武气概。虎卫军身经百战,特别是刚经历过湖阳县大胜之后,信心正处于爆满之时。
别说典韦,就算是面对于禁、曹仁、徐晃和夏侯渊的部曲,许褚也有信心,狠狠咬他们一口。
鼓声忽而急促,但虎贲军巍然不动。
秋时凉风送爽,可太阳头还是很毒辣。许多站在荫凉中的人,都感觉到有些热,更何况全身披甲,立于校场当中的虎贲军?
曹操从榻上起身!
那双眸子中,透出一抹惊喜之色。
“君明,竟练得如此沉稳吗?,,
任虎卫军变换阵型,虎贲军始终没有做出反应。
士卒们一个个凝立于阵中,看似雕像一般,没有任何声息。鼓声隆隆,一边是喊杀声震天,一边却是鸦雀无声。偏偏那鸦雀无声的一方,令人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好像”一座山?那种沉静,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特别是曹仁徐晃于禁几人,也都站起身。
曹操原本正在思忖典韦的三百骑军,忽然见到这种状况,把那骑军之事,便暂时抛在脑后。
隐隐有一种感觉!
典韦这支东拼西凑,组建不过两个月的虎贲军,说不得会给他带来惊喜。
而许褚,也微微有些动容”,
不动,如山!
郭嘉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当日荀彧曾对他说过,典韦练兵之法,源自曹朋的几副图画。
当时,郭嘉并没有在意。后来听人说,典韦练兵,极重法度,还以为是邓稷在一旁帮忙操演。
可眼前这支兵马,显然融入了一种魂魄!
说不清楚,但郭嘉知道,这绝非邓稷能够赋予。
下意识,郭嘉的目光向一旁望楼看去。虽然中间隔着曹操的主楼,可郭嘉仍能觉察到,曹朋正在微笑颌首。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曹朋笑着对曹洪道:“叔父,典中郎这支兵马,堪一战否?,。
曹洪点点头,l,仲康今天,要有麻烦了…*……”
时间一点点推移,日头越来越毒辣。许褚在接连数次试探之后,也看出虎贲军的虚实。而虎卫军,却有些乱了!许褚治军也很严格。但虎卫军,大都是以许氏宗族子弟为主,所以不免有些骄横。打顺手的时候,虎卫军如狂风骤雨,横扫一切;但如果遇到僵持状况,就少了几分耐性。有的时候,战场上不禁要拼智谋,拼勇武,拼反应,还要拼一下耐性。
这是一种气质,绝非一时半会儿可以打造出来。
许褚是个性子急躁的人,他心里这一急躁,连胯下战马都开始躁动,更不要说他身边众人。
“仲康,出击吧!”
许定有点耐不住了……”一方面,许褚迟迟不肯出击,让许定不耐烦;另一方面,对面虎贲军所表现出来的沉稳,更令许定有一丝难以觉察到的惶恐。他也说不清楚,同时更感觉羞愧!想他堂堂虎痴兄长,也是这虎卫军的第二号人物,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产生出惶恐?
l,叔父。请出击吧。”
周围众将,纷纷请站
许褚一咬牙,拔刀在空中用力一劈。
l,虎卫,陷阵!”
随着他这一声呼喊,战鼓声齐鸣。
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是虎卫军的战鼓声在响,就连虎贲军的战鼓,也同时响起。
典韦在马上微微一点头,在他身旁的曹休,立刻抬起手来,掌心向外,掌背向内,向前连推三下。
也正是这三次推手,虎贲军动了!
l,杀!杀!杀!,,
中军八百长矛手,同时出击,前行三步。
八百个人,一千六百条腿,整齐的如同一个人。当那八百只脚同时落地,校场中竟回响起一声轰响,隐隐将战鼓声压制。手中长矛,同时斜举,枪头朝外,平整的如同水平面般,没有任何的起伏。
这是后世的队列操演。
不论是军人,还是**,都必定会经历过这种操演。
每一步迈出的距离,每只手臂摆动的幅度,都有非常严格的要求。可能**的称练,没有军队那样整齐,但道理却是相通。这种队列操演,不仅仅是为了训练协同性和荣誉感,同时也极为强调纪律。为了这三步,典韦足足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夏侯衡和曹休的协同下,才算令虎贲军有了雏形。
别小看这样的训练,并非每一支部队都能做到。
首先,你主将得能压制住军中的那些锐士。这可不是单凭什么共甘共苦就可以做到,你威望不足,权柄不够,休想把这些从各部抽调而来的锐士制服。但凡精英。必然桀骜”哪怕你是皇亲国戚,没有戚望,没有强横的实力,也别想令这一千五百精卒向你低下头。
典韦,恰恰就是那种可以震摄这些锐士的猛将。
而夏侯衡和曹休,虽然声望不足,却又身份。一个是夏侯渊的儿子,曹操的侄女婿;另一个是曹操的族侄,被称之为,吾家千里驹,。这两个人,再加上典韦凶名在外,谁又敢不服呢?
虎贲军这一动,校场中传来一连串的惊呼声。
曹操下意识握紧的栏杆,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君明,有大将之风。,,
三步跨出,扑面而来的杀气,令虎卫军出现一丝慌乱。
此前,虎贲军军容鼎盛,但却没有任何杀气流露。那是一种内敛的,含蓄的杀气。一旦爆发。格外恐怖。
许褚见此情形,顿时急了!
“出击,虎卫出击!”
这个时候,如果虎卫军再不出击,一旦等虎贲军行动起来,很可能会出现溃败的局面。
输,可以……”
但我决不允许,出现溃败。
在这种情况之下,最好的办法,就走出击。
用战斗来解决惶恐……”许褚相信,只要双方交兵一处,虎贲军那漂亮的阵型,就会立刻混乱。
八百虎卫,呐喊着冲向虎贲。
犹如一股黑色洪流,汹涌奔行。
可就在虎卫军发动冲锋的时候,曹休突然大吼一声,“虎贲如山!,,
八百长矛手立刻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同时在急促的鼓声中,一个个同时微微下腰,身子成弓形,长矛依旧斜举,做出了防御之势。
“山,山,山…*……”
长矛手发出咆哮。
典韦向夏侯衡看去,那意思是:要不要攻击?
夏侯衡摇摇头,l,虎卫尚未混乱,锥形锦利,当以防御为主。将军不必担心,且静观之。”
典韦只是坐镇中军,日常操演,都是曹休和夏侯衡为主。
既然夏侯衡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反对。
论搏杀疆场,十个夏侯衡也**韦的对手。
可若论掌握战机,变幻阵型,二十个典韦,非夏侯衡对手。
虎贲军此时,沉稳如山。
黑色洪流撞击巍峨大山,水流虽猛,却无法令大山倾倒。
“一!”
曹休策马,嘶声吼叫。
首排长矛手,突然挺身直立,长矛收回,直立而起。冲在最前端的虎卫长矛手,挺枪就刺。却见虎贲手中的长矛,贴着刺来的长矛向侧一崩。这个在枪法中,叫做,叩,。不等虎卫军有反应,二排长矛手斜举长矛,横里一扫,将枪头打开。随即三排矛手迈步向前,一矛刺出。
叩、扫、刺!
三个动作,三个人使用,却如同一个人施展。
在第三排长矛手刺出的同时,迈步冲到最前面,长矛直立,叩拦对方的长矛。而后原先第一排的长矛手横扫拨打,原来第二排的长矛手踏步刺杀,而后再次扣拦……”如此反复不停。
三排长矛手穿插交错,进退犹如一人。
虎卫军的确凶悍,可在交手的时候,他们往往面临一打三的局面。
在校场狭小的空间中,他们占不到任何便宜。从双方投入战斗的兵力来看,持平。可是从局部而言,虎卫军始终占据人数的劣势。也幸亏是演武,所以长矛都是以硬木杆子代替。
否则的话,虎卫军势必死伤惨重……”
“这什么阵半”
曹操忍不住一声惊呼。
看虎贲军进退穿插,八百人整齐如一。丝毫不乱。
在隆隆鼓声中,伴随着一声声呼喊,令曹操也不禁血脉贲张。
其他望楼里的将领,被虎贲军那种有序,整齐如一的搏杀,看得眼花缭乱。这些人,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可何时曾见到过,这八百人如同一人的搏杀方式?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若我领兵出击,能否取胜?
同样的疑问,在曹仁、徐晃、于禁等人脑海中浮现。
“来人!”
“喏!”
曹仁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唤来亲随道:“持我名刺,即刻送往虎贲府,就说演武之后,请君明毓秀楼饮酒。”
身为曹氏宗亲中,最善于治兵的人,曹仁敏锐的觉察到,典韦这练兵的手段不凡之起……”,”
“哥哥!”一直坐在曹仁身旁的青年,起身道:“还是由我亲自前往,以示诚意。”
这青年,名叫曹纯,字子和,是曹仁的弟弟。
从曹操起兵讨伐董卓开始,曹纯便跟随曹操南征北战。如今以议郎的身份,参司空军事,也是曹操极为看重的一员曹姓将领。曹纯比曹仁小很三岁,年方二十五,喜好骑战,最擅长的就是奔袭之术”曹纯之所以自告奋勇,其实也有他的想法。曹操从讨伐董卓开始,见识了西凉骑军的厉害之后,便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组建起一支比西凉骑军更勇猛的骑军。
此前,由于中原缺马,曹操手中的骑军数量不多,所以一直没有行动。
而今曹操占居三州之地,而连通西域的关中,正处于混乱。昔日对中原的战马买卖,也渐渐放开。
这就使得曹操重又动了组建精锐骑军的想法。
曹纯是曹操身边最信任的宗亲,当然了解曹操这个想法。事实上,曹纯也希望能组建一支这样的骑军,建立功业。看到虎贲军的骑军装备之后,曹纯立刻觉察到,那些装备,很有可能是骑战之法,出现质的飞跃。此前想要组建起一支精锐骑军,有许多先天性的条件限制。
马匹,固然不需赘言。
骑手的要求,也非常严格。如果骑术不高明,又如何进行骑战?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诸侯的骑军中,都有胡人参与的一个主要原因。胡人。匈奴人也好,鲜卑人也罢,亦或者羌人,屠各精唉…*……”生于草原,在马背上长大,骑术精湛,远非中原人可比。也有那中原人骑术好的,可毕竟是少数。中原不似漠北塞外,胡人有先天的优势。
可如果……”
曹纯笑道:“哥哥,君明上次遇险,却真拣了宝贝。
可恨这家伙,变坏了……”手里有这么多好宝贝,却从不与我们谈起。若非今日演武,不晓得他会隐藏到什么时候。主公欲建精骑虎豹,由来已久。这次君明可真是立下了一件大功。”
“听说,阿满已经十六了?”
曹纯一怔,点点头,“嗯,刚过十六。”
曹仁轻轻捻着胡须,沉吟半晌道:“阿媛业已成*人,我正欲为她寻找亲家,你以为可行否?,,
阿媛,名叫曹媛。曹仁之女1年方十三岁。
古代女子早熟的很,十二三岁出嫁,比比皆是。
曹纯笑了,l,阿满这孩子不错,身手好,且性情淳厚。君明一家也都是老实人,若阿媛嫁过去,倒也是一桩美事。不过哥哥,这件事最好还是禀报主公,由主公出面说项,定能成功。”
“如此。你去虎贲府,我这就去找主公。”
曹仁和曹纯,一起走下望楼。
而校场中,虎卫军已经是节节败退。
一开始,虎卫军尚还能抵抗。可随着虎贲军的鼓点越来越快,虎贲军的行进,也随之加快。
如同排山倒海,虎卫军根本就无法抵抗。
许褚记得哇呀呀吼叫,到了这个时候,他似乎明白了许仪那天晚上,告诉他的那些话语……”
“刀盾兵,刀盾兵出击,自两肋穿插。,,
许褚一声令下,两边四百刀盾兵,同时出击。
与此同时,夏侯衡笑了。
“将军,可令刀盾兵穿插矛兵,骑军出击。”
典韦点点头,摆了摆手。
此时的典韦。绝对是爽的要死。
从头到尾,他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做了几个动作。一直视为大敌的虎卫军,便在他面前灰飞烟灭。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比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事情更能够装逼要酷呢?
哈,阿福果然是我的福星……”
曹休面色沉冷,双臂伸出之后,向中间合拢。
两边刀盾兵。立刻开始向中央集中。与此同时,骑军随着鼓声再次加急,呼啸着便冲向刀盾兵。
虎贲骑军,清一色短弓长刀。
先是一阵速射,待靠拢虎卫刀兵之后,拔出刀就冲了过去。
以前,没有马镫,没有马鞍,这骑军多是以袭扰为主。骑射的要求太高,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而今有了这两样宝贝,情况自荐不同。
骑军可以借助战马的冲击力,挥刀劈砍。
也是虎贲军所用的长刀,全都用硬木夹裹,否则的话,这一习下去。人借马势,马借人力,能把人一刀劈成两半。冲入虎卫刀盾兵之后,七尺长刀连连劈砍。当对方距离靠近的时候。骑手还可以用脚蹬踹击对方的脑袋。这就是马镫的用处,使得骑手在马上更加灵活”
虎卫军那见过这样的打法,只眨眼功夫,阵型散乱。
“骑军,用骑军冲锋!”
许定大吼一声,催马便冲了出去。
身后三百骑立刻闻风而动,轰隆隆铁蹄踏踩,朝着虎贲军席卷而去。
只不过,虎卫骑军的出击……”明显晚了!
随着虎贲刀兵出击,虎贲长矛手已经从战场上摆脱出来,架起了矛阵,拦住了虎卫骑军!
许褚的面颊剧烈抽搐,手扶刀柄,几次想要杀出去。
就在这时候,只听错错错……”急促铜锣声响。
那是收兵的信号!
曹操心满意足的看着两方兵马从胶着中分离开来,眼中充满子笑意。
“公仁!”
“喏!,,
“请曹大家前来。”
董昭立刻明白了曹操的心思,转身向侧楼行去。
一边走,董昭一边嘀咕:看起来,主公这是准备,大用曹汲!
“曹大家,主公请曹大家,主楼一叙。”
曹汲正看得眉飞色舞。典韦取胜,他比谁都高兴……”因为典韦和他的关系摆在那里,而且这一场胜利,还参杂着他的努力,曹汲又焉能不高兴呢?只是听闻曹操要召见他,曹汲还是吓了一跳。心里面。感到万分的紧张!颤巍巍站起来,整了一整衣襟,随董昭迈步走进了主楼。
校场上,有小校清理战场。
在刚才那短暂的交锋中,虎贲军折伤约八十余人。
而虎卫军的损失”,却无比惨重。
八百长矛手,几乎全军覆没,四百校刀手,折损了一小半。骑军伤亡最小,也损失了八十余人。其中身为骑军主将的许定,还被对方生擒活捉”,
不需要评判,胜负一目了然。
虎卫军一个个鼻青脸肿,垂头丧气。
而虎贲军却没有半点战胜的模样,依旧保持着整肃阵型,巍然不动。
疾如风,徐如林,侵如火,稳如山!
虎贲军把那,风林火山,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许褚脸色铁青,坐在马上,一言不发。
突然,他纵马冲出本阵,在校场中厉声喝道:“典韦,可敢与俺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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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福兮祸兮
许褚急眼了
如果虎贲军这一战是惨胜,许褚说不定还能忍受。毕竟虎贲军所展现出来的协同作战能力,远非虎卫军可以比拟。许褚输。输得心服口服。但这一战,他输得太惨,惨到他难以接受。
虽然不是全军覆没,和全军覆没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曹操下令鸣金结束战斗,那么打到最后,许褚不是想象不出结局。
也正因为能想象的出来,许褚更感难堪。好歹也是曹营中有数的人物,虎卫军也算是曹军的精锐部队。就这么被人三下五除二干掉了。而且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许褚怎能不怒火中烧”这一战,把他的面子里子,都给输没了!所以,许褚必须要想办法,找回场子。
“子孝。子和,拦住仲康!”
曹仁和曹纯刚登上主楼,就听到曹操厉声喊喝。
二人立刻转身从望楼上跑下去,与此同时,曹真等人策马冲出,在校场中间设下一道屏障。
“叔父,快回去!。,
许褚疯了似地吼道:“典韦,可敢与我一战?”
就典韦那爆脾气,从来都是他去主动挑战,怎受得了别人向他挑战?
二话不说,催马就往前走,“尔等让开……”许褚,典某就与你一战。让你今日,心服口服!”
典满冲过去,一下子就拦住了典韦的坐骑。
“父亲,不要过去!”
而许仪也到了许褚跟前,翻身下马,一把抓住了许褚的马缰绳。
“阿满,你给我让开……”不就是打架吗?我典韦连吕布都敢打,况乎一头蠢老虎?许仲康,撒马过来。”
许褚气得哇哇大叫,“典韦,你别得意,我今日必与你决一高低。”
一时间,校场中乱成了一片。
曹操也顾不得招呼曹汲了,让董昭负责接待曹汲,他匆匆就跑下望楼。
曹汲呆立在望楼中,是走也不好,留也不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非常尴尬。
董昭也是摇头,无奈的苦笑!
典韦,世之虎将;许褚,号称虎痴……”
曹操要他二人相争,是为了平衡宿卫军的力量。只不过他也没想到,典韦今天会赢得这么漂亮!
典韦和许褚,谁也不能伤。
这两个人都是那种打起来会发狂的人。
一个已经发狂,另一个则是点火就着的主儿。如果真打起来的话。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曹操,也无法坐视这二虎相争的局面。
这时候,望楼上的众将,都纷纷冲下来,把许褚和典韦分隔开来。
曹洪揉了揉面颊,突然间呵呵笑了。
“走吧,打不起来的。,。
“叔父,你不过去阻拦他们吗?”
“拦什么拦,许褚也不是傻子……”你以为他真要和典韦决斗?那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巴别的不说,真打起来,典韦有马鞍马镫的优势。如果说两人从前半斤八两,现在嘛*……”。
曹洪笑着摇了摇头。
怪不得这家伙。在曹营中不讨喜。
太清醒了。太冷静了……”这时候,曹朋就觉得曹洪这种冷静,很让人讨厌。哪怕你知道他们打不了。至少也该做做样子,冲出去拦阻一下。难道别人就看不出来?偏你就这么聪明?
曹洪看了曹朋一眼,突然道:“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我。
可那又怎样?主公信我就行……”我能打,能领兵,又不会拉帮结派。主公说君明是天孤星,其实我才是天孤星。阿福,有的时候你身不由己,惹人嫌就惹人嫌,但一定要有本事才行。,。
曹朋愕然,向曹洪看去。
就见他晃晃悠悠的向楼下走去,那背影给人一种别样的萧瑟。
也许,就想曹洪所说的那样:他才是真正的天孤星!而历史中,曹洪也的确是做到了这一点。
就算是曹丕想动他,也会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曹氏宗族中,长寿而得以善终的,似乎也只有曹洪一人见”,
其实,他看的很清楚。
所谓的贪婪,所谓的吝啬,不过是他在曹营中的一层伪装而已。这叫做什么?伴君如伴虎,萧何都要敛财而自污,更何况曹洪?毕竟他那位族兄,在历史上就走出了名的多疑猜忌……”
曹朋叹了口气,随着曹洪从望楼上走下来。
曹操冲到校场中央,二话不说,举起马鞭啪的抽在典韦身上,而后又一鞭子狠狠打在许褚身上。
“你二人还要打吗?且先与我比试。”
典韦滚鞍落马,噗通就跪在了曹操的马前。
而许褚这时候也好像清醒了,翻身下马,和典韦并肩跪下。
“许褚一时气急,鬼迷了心窍,请主公责罚。,。
“典韦不该得意奉形”,其实我与仲康并无过节,只是这一口气咽不下而已,主公切莫气坏了身子。,。
曹操恶狠狠瞪着两人,看看许褚,又看了看典韦。
“子和!”
“末将在…*……”
“把这两个辊账东西。给我关进大牢。记住。让他们呆在一个牢室里。嗯要打,就在里面打个痛快。,。
“主公,末将错了!”
典韦和许褚都慌了,一旁众将也纷纷上来求情。
可惜的是,曹操似乎下定了决心。
“尔等先去牢中,想清楚错在何处。嗯明白了,再来见我。”
说完,曹操气呼呼的拨马就走。曹纯则苦笑一声:这得罪人的事情。到头来还是要我来伙”,
“君明,仲康,得罪了!”酬贴断。
典韦和许褚,垂头丧气的跟着曹纯走了。
而众将则随曹操,离开了校场。
典满和许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别担心。主公并无责罚两位将军的意思。只是”让他们冷静一下也好,冷静过后,主公自会放他们回去。”
“可是……”他二人不会打起来吧。”
许仪不免担心的问道。
要知道,刚才典韦和许褚那架势,分明是不同戴天之仇。这把两个人关在一个屋子里,万一那句话说错了。就少不得一顿恶斗。许仪甚至担心,这两个人打起来,牢房有用处吗?
“不会吧!……典满本来还不觉得什么。可听许仪这么一说。也开始担心起来。
“要不然。把他们锁起来?锁起来,他们不就打不成了?”
曹真被典满气得,快要疯了。
大致上。他是可以看明白许褚的用心。许褚想找个台阶下。典韦呢,也不可能就此服软……”于是乎曹操就出现了!于是乎两个人一人挨了一鞭子!于是乎。这台阶也有了,自然不可能再打起来。
这都什么儿子啊!
许仪还好点,典满居然想出把老爹钦起来的损招。
“不行。我还走过去看看,否则不放心。,。
“我也去!”
典满和许仪二话不说,上马就走。
曹朋这时候走过来,弄着典满许仪二人的背景。
他突然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曹真一怔。旋即明白了曹朋的意思。
没错,典韦和许褚就是两个冤家;看这架势,以后许仪和典满,和他们老爹的情况也差不多。
“走吧”,我请你喝酒。”
曹朋摇摇头,“算了,我还得等我爹。”
“曹大家呢?”
“刚才让周仓告诉我,说是曹公请他过府饮宴。你也知道,我爹没见过大场面。所以我得过去盯着。”
曹真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这时候,夏侯兰和周仓,牵着马过来。
“公子,咱们去哪儿?”
曹朋说:“虎贲府,咱们先过去等着。”
西苑校场的比武,最终以虎贲军大获全胜而结束。
战况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虎贲军几乎是以一种横扫的势头获胜。一时间。典韦的名号也变得无比响亮。
随着虎贲军的扬名,曹汲一家渐渐浮出了水面。
在曹府,曹汲坦承自己并非什么隐墨矩子,曹操也没有责怪他。非但没有责怪,还狠狠的称赞了曹汲一顿,认为曹汲胸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是一个实诚君子。在得知曹汲还没有字之后,便很偷快的赐予曹汲一个表字:隽石。隽,有深远之意,常比喻人的品德高尚。
铁自石中来,又应了尊汲的身份。
曹操问:“隽石如何想到。这马中二宝?”
二宝,指的就是马鞍和马镫。
曹汲犹豫了一下,轻声回道:“回曹公。非二宝,实三宝。
曹操一愣,不禁感到疑惑。
“请曹公前虎贲坐骑,草民愿详解三宝。”
于是。曹操立刻命人去虎贲军中,前来了一匹马。
曹汲让人把马蹄抬起来,露出一个圆形马铁,“曹公,战马驰骋之时,常因为道路不平,或者因受力过重。而造成马蹄受损。一旦受损,再想恢复过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实话,这马中三宝,还是因我儿所造。
他骑术不是太好,所以时常感觉不舒服。一次见棘水河面桥梁,便生出了一个念头,告诉了草民。草民也是因为他的这个主意,才做出了高桥鞍。小儿个子小。身体弱,上马总有些不方便。他就跟我说,如果有个什么东西撑着,岂不是方便许多?为此还设计出了一个形状,也就是现在曹公所见的马镫。至于这马掌,也是小儿提醒草民,才有了这么一个主意……
曹操闻听,越发产生了兴趣。
“令公子,可是曹朋?”
“正是!”
曹操笑了,“如今这许都,令公子可也算是一位名人。
首创金兰结义,书金兰谱。小八义之名。谁人不晓?没想到,这小娃娃,居然还有次奇思妙想……,
“小伙”,那都是胡闹!”
曹操哈哈大笑,拉着曹汲的手,返回了大厅。
“隽石,今天下大乱,朝纲不振。某欲兴汉室,却苦无人相助。隽石即有此技艺,可愿为朝廷效力?”
曹汲连忙甸旬在地,“敢不为曹公效死命?,。
曹操对曹汲的态度非常高兴,连连点头。
他沉思半晌后,突然扭头问董昭:“公仁,我记得子扬之前曾告之,诸冶监目前上缺监令一人,对吗?,。
子扬,名刘烨,是汉光武帝之子卓陵王后代,也是汉室宗亲。
如今在司空府,恭为司空仓曹操,虽非少府,却行少府之事,掌管着农桑铁盐牧钱诸事……”
董昭点头道:“主公所言不差,子扬曾提及此事,但至今无合适人选……,
诸治监,掌金铁兵器铸造。
有监令一人,监承一人。治下尚有监作四人,录事一人,府一人。史二人,典事二人,掌固四人。
听上去,人员似乎不多。
但实际上呢,除监令和监承有品秩外,余者皆为吏。
而在诸治监治下,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许多工官。
也就是不在品序之内,有一定的权力,但同时还拥有自家产业。比如一些工官,可以开设自己的冶铁作坊。他们一边可以对外销售,同时还担负着向朝廷供应的任务。换句话说,就是类似于官商的性质。这些人没有俸禄。也不需要展行徭役。算是朝廷指定的供应企业。
当然了,说企业……”似乎有点夸大了!
监令的官职不大,品秩也不算高。
不过却拥有巨大的权力。
一方面,他掌控着治下所有工官提供的物品。如果监令不通过。那么工官就无法领到钱帛。
如果工官不能按时供应货物,就会被取消工官资格,同时还会受到罚作等惩罚。
曹操问:“隽石可愿屈就?”
曹汲如今对朝廷里的情况,也算有些了解。
特别是当初曹朋就为他设计进入诸冶监,曹汲从邓稷那里,也打听了不少关于诸冶监的事情。
闻听曹操让他做监令,曹汲懵了!
按着他的想法,能当上一个监作,也就是工头,便心满意足。
不成想,居然……”
这就等于一个一心想要当上公务员的平民百姓,突然间变成了正科级的干部,而且还是个实权派的正科级。这巨大的落差,让曹汲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许久后他才颤抖着声音回答:“曹汲愿去。”
不愿意去。那是傻子。
曹汲几乎不清楚,真己是怎么离开的曹府。
在曹府大门外。他有些呆滞,脑袋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好在曹朋等人就在虎贲府歇息,周仓和夏侯兰,也都留意着曹府里的动静。
见曹汲一个人呆傻傻的走出曹府,周仓连忙过去,把曹汲带回虎贲府中……”
“爹,您这是怎么了?,、
曹朋看到曹汲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曹汲咽了。唾沫,轻声道:“朋儿,爹做官了”。
“啊?,。
“曹公说,要我出任诸冶监监令。
“什么?”
曹朋也是大吃一惊,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他原本计划“着!让曹汲先从监作开始。也算是个基层办事员”等把诸冶监的状况都熟悉了,再设法升职。毕竟,曹汲从没有当过官,而诸冶监监令,职务虽不高,却是个很重要的位子。一下子做到诸冶监的监令,曹汲又不熟悉状况,万一弄出了错,岂不是乐极生悲?
哪知道……”
“爹,曹公还说了什么?,。
“曹公说,过些天,会让人送来诸冶监卷宗,待熟悉之后,年前去荥阳河一作坊就职……
“河一作坊?,。
曹朋开始头疼了。
河一作坊,也是诸冶监的另一个名字。
位于后世古荣镇的汉代冶铁遗址,距离河南省省会郑州市,大约有二十多公里,属惠济区。
据说。这河一作坊,始建于东汉初年。
整个作坊,南北长四百多米,东西宽三百多米,总面积超过十二万平方米。有大型炼铁炉两座,水井十二眼,淬火池三十余座,烘范炉十三座……”是东汉时期,最大的一座冶铁作坊。
由于东汉定都于洛阳,所以将诸冶监,就设在了荣阳。
黄巾起义之后。这座几乎是供应大汉四成兵器的作坊便被废弃。直到曹操迁都许县之后,才重又开设。从许县到茶阳,不过百里路程。骑快马,一天内便可以往返,距离并不算远。
“朋儿,爹做官了”。
曹汲突然间疯了一样,仰天大笑。
曹朋连忙上前,一把将曹汲保重,大吼一声,“爹爹,醒来”。
有时候,意外的惊喜,会让人迷了心窍。最明显的一个例子,莫过于后世那本儒林外史里的范进中举。此时。曹汲的状况和中举的范进颇有些相似。曹朋连忙上前,把曹汲唤醒……”
“爹爹,你现在出任那诸冶监的监令,其实未必是一件好事。,。
曹汲清醒了许多,诧异的看着曹朋道:“朋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诸冶监的情况吗?”
“叔孙之前。曾对我谈过一些,也算是知道。”
“知道?“曹朋冷笑一声,“爹,你知道诸冶监是做什么的,可你了解诸冶监的流程吗?诸冶监掌曹公三州十数万兵马兵器。什么样的兵器,算是合格?什么样的兵器,不算合格?你知道这个标准吗?还有,三州数百家工官,那些工官有背景,哪些工官没有背景,你可清楚?
河一作坊,本身还担负着供应兵器的职责。
每年造多少刀?造多少矛?造多少弓矢?造几多甲胄?你有(16k花花更新)没有了解过?那诸冶监之下,尚有监作,录事……”这些人你如何使用?每年怎样造计划,先造什么,后造什么,你能妥善安排吗?”
“爹。我原本是想让你从监作做起,熟悉里面的情况,而后再图谋未来。
可现在看来”爹,咱们立刻回去,找姐夫商议此事。其实,论技艺咱不怕什么。可当官。可不是技艺好就可以。你得要有手段,还要有心计才行……”不行,当务之急,先要给你找个帮手。,。
说着说着,曹朋越发觉得严重,也有些乱了方寸!
他起身道:“夏侯,周仓,赶快备马,咱们立刻赶回坞堡。”
[奉献]
第104章 河一工坊
许都,大牢。
还是那一间囚室,月前曹真等人被关押之处,如今又来了新人。
过廊里,灯光昏暗。陈造呆呆的看着囚室中的两个人,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把头痛哭的冲动。
今年这是怎么了?
才走了一帮子小霸王,而今又送来了两个大老爷!
小霸王们虽然霸道,可毕竟是一帮子孩子,折腾不起什么风派;但这两位大老爷”,人少了,可危险系数却增加了。只看那烛光里,两个魁梧如雄狮般的汉子,面对面跪坐蒲席上。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这牢室中,却弥没着浓浓的火药味儿,即便距离尚远,犹令人心惊内跳。
陈造从这两位爷被送进来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
曹公也是,明知道这两位不对付,还把他们安排到一间牢室。之前那群小霸王们虽然也不对付,但毕竟是分开关押,不必担心他们冲突。可现在……”看这两位的意思,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而这两位,都不是陈造能够应付的人物。
典韦和许褚沉着脸,面对面坐着。
两人之间相距大约有五六步,两双眸子,四只眼睛瞪得溜圆,谁也不肯眨一下,治脱脱两只斗鸣,剑拔弩张。
“若非有人帮你,你那虎贲算个甚。”
许褚咬牙切齿,瞪着典韦说道。
典韦立刻还以一对坏眼,“仲康,愿赌服输!如果输不起,就别逞能”,没错,是有人帮我,又怎样?老子人缘好,运气好!你也可以找人帮嘛。你许家的人还少吗?为什么不找?”
“你……”
许褚气得额头青筋毕露,太阳穴突突直跳。
典韦哼了一声,眼睛一闭,不再理睬许褚。
“你……”算不得真本事。”许褚压低声音道。
典韦嘴巴一撇,摸着颌下钢针似的胡须,笑呵呵道:“是不是真本事,反正是我赢了你。”
“赢了我又能如何?“许褚冷笑,“难不成你一辈子有人帮忙吗?”
“我运气好。”典韦喇开嘴,哈哈大笑,“我儿子和人家是结义兄弟,我请他帮忙,又有甚难?”
许褚紧接的拳头,突然间松开了。
他也笑了,“你儿子和人结拜,我儿子难道就没有结拜吗?
典韦,你别得意。小八义里,我儿子行二,你儿子行三。按照这个说法,你儿子还得叫我儿子兄长。二哥求人办事,总比三哥来的夹快吧。典君明,下次咱们再比试一次,看谁能赢。”
典韦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
他睁开眼,怒视许褚道:“许仲康,你好无耻!”
“哼,这算不得无耻,最多只是运气好。某人千里请来高人,结果却平白便宜了我那孩儿。”
“你你你……”我回去让阿满和阿福退出小八义。”
“好啊,你回去试试看,看他们能不能答应?他们可是在孔圣人跟前盟誓,你问问他们听不听你的话。”
许褚的心情,顿时爽快许多。
之前被典韦压一头的抑郁,好像一下子消解不少。
典韦怒道:“许仲康,你这混账家伙,老子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来啊,我早想揍你了!”许褚毫不示弱,呼的直起腰身,环眼圆睁,“要不是你跟随主公早一些,如今虎贲中郎将,那轮到你的头上?靠儿子得了便宜算甚本事?论拳脚,老子不输你。”PS:各位书友!进不来书评的请登录wap10.这个网址试试!花花更新~
两个彪形大汉,长身而起。
牢室外,陈造等人心里一络瞪。
打起来了,终于要打起来了……”
“兄长,咱们要不要过去阻拦?”
“阻拦个甚?咱们过去,就是送死。这两位真要是打起来,除了曹司空,谁人能够阻拦?”
陈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就在这时候,从大牢门外走进来两个少年。
“你们在这里做甚?”
陈造回头,一看来人,顿时乐了。
“两位公子来的正好,快点过去吧,两位将军要打起来了。”
“啊?”
这两个少年,正是典满和许仪。二人在外面买了酒肉饭食,想要来劝解一下两个大人。没想到这一耽搁,典韦和许褚就剑拔弩张,准备动手了……”典韦和许仪各自接着一个食盒,快步走上前。
“你们,为何不去阻拦?”
陈造顿时哭了,“公子,非是小人不想去阻拦,实在是……”两位将军,谁能拦得住啊!”
典韦许仪顾不上理睬陈造,快步来到牢室外。
“爹,住手!”
“父亲,别打了,别打了…*……”
少年们的呼唤声,让典韦和许褚都停下脚步。
“阿满,你休得拦我,我今天非要好生教训一下这头蠢老虎。”
许褚怒道:“谁教训谁尚未可知!大头,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想动手,实这家伙欺人太甚。”
典满怒道:“快点过来开门。”
许仪则苦苦劝解,“父亲,你与叔父同在主公帐下效力,同为宿卫亲随,可别伤了和气,否则主公必然会责罚。”
“是啊,爹”你要是伤了许叔父,主公一定不会高兴。”
许褚一听,不高兴了。
“阿满,你这话从何说起?凭这家伙,能伤得我?别看他比我高,老子一只手就能干掉他。”
典韦怒了,“就凭你?老子闭着眼睛,都能打得你展滚尿流。”
你这是找死谁找死,不一定。”
“今天我非教训你不可。,、
“来啊,哪个敢退,就是孙子。”
“来来来,我与你大战三百合。”
“呸,老子三十分就能取尔狗命*……”,
典满那一句话,顿时让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都给我住手,主公来了!”
牢狱中,突然间响起一声怒吼。
典韦和许褚立刻闭口,各自回去重又坐下。
抬头看,就见陈造正往回缩。很显然,那一声怒吼,出自他之口。而大牢外,却是静悄悄,不见曹操踪迹。
“混账东西,胆敢欺我?“典韦勃然大怒。
许褚也是须发贲张,“小小狱吏,竟敢冒主公之名?你叫什么名字!待俺回禀主公,取尔狗命。”
陈造连个屁都不敢放,直接缩回阴影里。
一干狱吏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陈造:大哥果然厉害,连这两位都敢骗,就不怕这两位出来收拾他吗?
娘的,老子明天就辞官不做。
当这么个小狱吏,还不够担惊受怕。俸禄没多少,还有性命之忧”,老子明天,投军去!
陈造暗中拿定了主意。
不过他那么一声吼叫,的确是缓解了牢被里的气氛。
典韦和许褚也不再相互争吵,各自回到蒲席上,跪坐下来。
许仪示意一名狱吏过来打开牢门,和典满接着食盒走进牢室中。他二人把食盒打开,取出酒肉。
“爹,先用饭吧。”
典韦点点头,低头一看,却眉头紧蹙。
“为何无酒?”
典满一怔,扭头向许仪看过去。
却见许仪打开食盒,那酒水全都在里面。
“大头,把酒给我拿过来。”
许褚怒道:“凭甚?这是我儿子给我带来的”大头,为何连个下酒菜都没有,尽是饭食。”
说着话,他抬起头,就看见典韦面前的食盒中,接着一盘盘的肉食。
“阿满,把菜给我拿来。”
典韦道:“这是我儿子给我带的!”
说罢,他突然笑了。典韦这一笑,也让许褚愣了一下,旋即哑然失笑。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大笑起和”,
曹汲曹朋父子一行,赶回坞堡,天已将黑。
邓稷也是刚回来,正陪着曹楠说话。曹楠的肚子,是一天大似一天。算算日子,也快分娩了!
而邓稷呢,也没什么事情。
虎贲军操演结束,他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胜负?
邓稷并不关心,他现在只想陪着曹楠,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从曹楠怀孕开始,他一家就一直没安稳过。前任上官调走,新任县令抵达,使得邓稷当时地位颇为尴尬,受到邓才的欺辱。后来曹朋一家人过来了,情况有些好转。但没过多久,邓稷就被征召入伍,虽保全了性命,却丢失一臂。而且,曹楠随父母,还被官府羁押捉拿。
牧出曹楠之后,千里颠簸流离,从南阳郡来到许都。
不久便逢典韦组建虎贲军,邓稷又过去帮忙。这一帮,就是几个月,连陪伴妻子的时间都没有。
每每念及此,邓稷就觉得非常惭愧。
如今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他自然要好好陪伴妻子,补偿以往的疏忽。
“爹,回来了!”
邓稷接扶着曹楠,正在庭院里走动。
他倒是不必担心曹楠的身体状况,因为家里有一个医生在。张仲景的弟子董晓,如今就在坞堡中居住。平时也没什么事情,或是看看书,或走到回春堂,帮着非著名妇科圣手肖坤给人诊断。董晓现在的情况是,理论上很出色,但实践经脸太少。中医这行当,经验很重要。老中医,这个“老”不一定是说年龄,更多的则是指经脸,经验的老道。
回春堂,正好是董晓实践积累的地方。
董晓的生活很简单,也很健康,对于物质上的要求,也谈不上太高。
张仲景让董晓来许都,其实就是希望他能够在许都立足,站稳脚跟,为涅阳张氏谋一务出路。
而这种事,也急不得。
董晓住在典家,本身就是一种处事的方法。
随着曹、典两家关系愈发密切,而曹朋等人的小八义出现,曹氏返早会在许都占一席之地。
这一点,从今日演武,曹汲受邀,就可看出端倪。
所以,董晓显得很沉静……”
曹汲点点头,没有出声。
那严肃的表情,让邓稷立刻预感到,有事情发生。
招手示意一个女埠过来,接扶着曹楠离去。邓稷随着曹汲等人来到大厅里,坐下后才问道:“爹,是不走出事了?”
曹服道:“曹公欲请爹出任河一监令。”
“河一监令?“邓稷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惊喜道:“可是诸冶监监令?这是好事啊!”
“好什么好!”曹朋道:“技艺方面,爹问题不大。
要以技艺来说,震慑那些工官胥吏,也不是太难。
好歹爹现在创下了诺大名声,这一点我不担心。
问题是,爹从没当过官,对诸冶监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
我原想着,爹先做个监作,等熟悉了诸冶监的事务之后,再升迁上去,也不是一桩难事”可现在,爹一下子就成了监令。虽说有六百石俸禄,但万一出了差池,不免会得不偿失。,
邓稷立刻明白了曹朋的优虑。
不可否认,曹朋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阿福,我倒是觉得,你多虑了。”
“哦?”
曹服疑惑的向邓稷看去。
邓稷走到曹汲身边坐下,“爹,你别担心。曹公之所以拜你为监令,更多的还是看重你的技艺。只要爹你有真本事,又有何所惧?阿福说的,虽有道理,可谁生下来就懂得那些东西?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若说诸冶监这类的官署”,呵呵,我倒是有些认识。
阿福说的什么流程啊,标准……”都是订好的规矩,照着做就是,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到时候你只需要把事情安排下去,自然会有人盯着。至于那些工官……”我觉得阿福考虑的太多了。河一工坊自中平无年停工,至今已有十余年。可以说,在这十余年里,河一工坊基本上是处于废弃的状况。而各地的工官,也被当地象强笼络,一时间很难清查一个清楚。
所以,爹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使河一工坊复工,令诸冶监重启。
曹公之所以请爹做这诸冶监的监令,就是想持重于爹的技艺和名声……”毕竟,爹如今名声在外,三个月造三十六支天星刀,谁人不知?有这个名声在,诸冶监的问题,也就不在困难。待河一工坊复工之后,曹公军械得以供应。各地工官自当返回,到时候还不是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曹朋闻听一怔,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邓稷说的,在理!
自己似乎有些钻牛角尖,有些偏颇了……”
散落各地的工官,其实并非诸冶监的主体。诸冶监真正的根基,是在河一工坊。而河一工坊现在是处于瘫痪废弃的状态,百废待兴。曹汲这时候过去,就等于是把诸冶监一手撑起来。
到时候,诸冶监的事情,还不是曹汲自己说了算?
“姐夫,你说的不错。”
曹汲这会儿也恢复了不少信心。
正如同邓稷所说的那样,单以技艺论,曹汲如今还真就是谁都不林。
凭着双液淬火法,凭着那北丰巨大的风箱……”曹汲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将诸冶监撑起来!
邓稷接了接头,“不过呢,阿福说的,也有道理。”
你别一惊一乍的,很容易得心脏病啊!
曹朋心里暗自嘀咕,连忙问:“愿闻其详。”
“爹的优势和劣势,同样明显……”爹没有功名在身,而且还不识字。爹的技艺自然无需费心,可对这朝堂上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如果不能找个妥帖的帮手,想怕这监令,也做不长久。”
曹朋点点头,颇以为然。
曹汲道:“那怎么般?,、
“这个……”确需费些心思。
诸冶监官职不显,过去做事,等同于为吏。一般有才学,有名声的人,是不屑于为这等事情。异以爹要找帮手,就必须从哪些没名气,没家世,但又必须有才华的人,这个比较麻烦。”
曹朋不由得蹙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那怎么办?”
邓稷想了想,“颖川名士众多,有才学的人,不计其数。但如果想要找合适的帮手,恐怕很难。
这样吧,我明天去找奉孝。
好歹我和他也算是同门,想来他必不会拒绝。他就是颍川人,而且与寒士结交甚广,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不济的话,我和他一起去拜会侍中大人”,他人面广,想必能帮上忙。反正爹要找的帮手,也不需要本事太大。识字,识得朝堂之事,且德行良好即可”,
“最重要的,是德行!、,
曹朋忍不住插嘴。
邓稷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而曹汲这时候,也算是放下了一点心事,显得轻松许多。
这一个儿子,一个女婿”,关键的时候,的确是能为他分忧解难。若非一家人,焉能如此尽心尽力?
曹汲也不由得感慨,关键时候,还得是自家人啊!
第二天一早,邓稷和曹朋便出门了。
邓稷是要去拜会郭嘉,而曹朋呢,则是和曹真约好,准备叫上典满和许仪,去探望典韦许褚。
同时,曹朋也想找曹真打听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毕竟曹真是曹操的族子,在许都的人面也广。为曹汲找帮手的事情,已是刻不容缓。一旦曹操的任命正式下来,那曹汲就得即刻前往荥阳赴任。时间可是不等人,早一点把这件事确定下来,也早一点了却一桩心事。
曹操征伐袁术的日子,日益临近。
据说,曹操以派人前往江东,联络孙策……”
一俟这些人联络妥当,曹操就会出兵寿春。曹朋有一种感觉,他在许都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曹操,已经见过了!
虽说并未真正的接触,但毕竟是见到了……”
那么接下来,会见到什么人呢?
曹朋心里,不禁有些期待!
第105章 虎豹骑(求推荐票)
初秋时节,天高气爽。
历经过西苑演武之后的许都,又恢复到往日的宁静。对于那些市井中的平民百姓来说,西苑演武谁胜谁负,与他们并无关系。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当不得柴米油盐来用。
再着说了,能进入西苑校场的人,又有几个呢?
只知道是虎贲军赢了,虎卫军输了……不过虎贲军和虎卫军的两位主将,也被关进了大牢。
曹朋来到虎贲府的时候,刚过辰时。
府门上紧闭,看上去冷冷清清。不过,曹府门前却很热闹。十几辆车仗停靠在高台下,每辆车都有三匹驽马牵引,显示出这车队的来头,非同可。除了这些车仗之外,还有仆人婢女们进进出出,似乎非常忙碌。大门口,有一队武卒,盔甲整齐,手持明晃晃的兵器。
这又是什么人要出门吗?
曹朋在街拐角就下了马,牵着马往虎贲府行去。
才一靠近,十几双眼睛就朝这边看过来。那目光中,带着警觉,让曹朋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把缰绳拴在拴马桩上,曹朋迈步走上虎贲府的台阶。
就在他伸手想要敲门的时候,就见从曹府中走出一群妇人。
“夫人,心些!”
为是一个长相很甜美,眼眉总是带着一丝笑意的女子,看年纪,大约也就是二十多岁,体态婀娜,举止也显得格外优雅。她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在两个老妇的搀扶下,迈步走出曹府。
根据史书的记载,曹**妾甚多。
仅留下名号的,就有八个,其中包括有丁夫人,卞夫人,环夫人等等。
这里面,丁夫人是大妇,也是最早嫁给曹操的女人。她虽然没有生育,却是曹操长子曹昂的养母。宛之战以后,曹昂战死,丁夫人悲恸欲绝,数次和曹操生口角。曹操呢,刚折损了一阵,悉心培养的继承人没了,侄子没了,爱将典韦下落不明,心里正处于烦闷之中。丁夫人和他一吵,曹操就怒了
口上可能有些严厉,竟使得丁夫人一怒之下,回了娘家,至今仍未返回。
而其他七个女人,也是因为有了曹操的孩子而名留史册。是与那些没有生育孩子的女人,究竟有多少?恐怕只有曹操自己心里清楚。大丈夫好色,在这个时代是天经地义。而且曹操对人妻**非常有爱,宛之战的失利,不也掺杂着女人的影子吗?张绣的婶子,邹夫人。
曹朋对曹操有多少妻室,并不感兴趣。
他抓起虎头门环,梆梆梆连敲了三下……
不过虎贲府里没有动静,曹府中却传来了一阵骚乱。
“白白,白白……你别跑啊!”
一只很眼熟的兔子,从曹府大门内跑出来,在人群中东一窜,西一闪,惹的所有人都慌乱起来。
“你们心点,别伤了白。”
紧跟着,就见一个女孩从曹府中跑出来,一脸焦虑的叫喊着。
那只白兔,死不死,活不活的又跑到了曹朋的脚边。曹朋一怔,蹲下身子把白兔抱起来。
“兔子哥哥,把白还我。”
女孩儿跑到虎贲府的台阶下,一眼认出了曹朋。
只是她那称呼,让曹朋生生憋出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什么叫兔子哥哥?这又从何说起?
“文明,你别乱跑”
正准备上车的妇人,在车仗旁边叫喊。
曹文明吗?
曹朋愣了一下,可是他真没听说过,曹操有这么大一个女儿。
那天,在典韦后宅花园中见到这女孩子后,曹朋还抽空询问了一下曹真。曹操只有一个女儿,名节,也就是后来的汉献穆皇后。不过此时的曹节,才刚出生,还不满周岁呢……
这女孩儿,又是谁?
“兔子哥哥,把白还给我吧。”
在一双双虎目的凝视之下,曹朋苦笑着,走下台阶,把白兔还给了那女孩儿。
“既然喜欢它,就好好照顾它,别让它到处乱跑。”他蹲下身子,轻声对女孩儿道:“还有,我不叫兔子哥哥……抱好了,可别再让它逃走,若是被坏人抓到,你就见不到它了。”
女孩儿一双明眸,天真地眨啊眨的。
“谢谢!”
她脸一红,抱着白兔扭头就跑。
跑到车仗旁边,和那美妇人轻声交谈了两句,就见那美妇朝曹朋看过来,甜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美妇招手,就见一个青年上前。
她对青年说了两句话,便抱着孩子,登上了马车。
女孩儿也紧跟着上去,临了还看了曹朋一眼。那青年呢,则快步走到了虎贲府门口,向曹朋一拱手。
“在下曹殇,敢问公子大名?”
“呃……”曹朋一愣,连忙拱手还礼,“在下曹朋。”
“曹公子和虎贲府相熟吗?”
“呃,应该算是很熟吧。”
青年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叨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只留下曹朋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那美妇人是谁?那女孩儿又是谁?曹朋有心询问,可也知道,他连靠过去的可能都没有。
挠挠头,曹朋转身复又走上台阶。
而这时候,随着一连串的呼喝声响起,车队缓缓驶动。
当车队从虎贲府门前驶过的时候,那女孩儿还探头出来,挥着手,朝曹朋摆了摆。
曹朋呢?下意识抬起手,与那女孩儿挥手告别。
真是一笔糊涂帐啊!
曹朋看着车队渐渐离去,转身准备再去敲门。可一转身,却见典满站在他的身后,把曹朋吓了一大跳。
“干,你走路没声啊。”
典满一脸委屈,“我在这里站了半晌,你也没理我……对了,你在看什么?”
“刚才司空府走了一队车仗,不晓得是什么来头。”
典满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副恍然之色,“车仗啊,那可能是环夫人吧。前几天听父亲说,环夫人这几日要返回谯县老家一趟。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应该就是夫人启程上路。”
“环夫人?”
曹朋对曹操的这位夫人,似乎有点印象。
“对了,你来找我吗?”
“废话!”典满一打岔,曹朋也就忘记了刚开始那一幕,对典满说:“昨日大哥和我说,要去探望叔父……对了,你昨天去探望过了。两位叔父没什么事情吧!大哥可是有点担心。”
典满哈哈一笑,“事情倒是没什么,不过他们现在,怕是还宿醉未醒呢。”
“喝多了?”
“是啊,两个人,喝了差不多十音瓦。”
曹朋闻听,不由得一咧嘴。
音瓦,是一种盛酒的器皿,流行于商周战国时期。形状嘛,有点类似于尊,但比尊又要矮
东汉末年的音瓦,大致分为两种:五斤和两斤。可就算是两斤的,十音瓦下来也有二十斤。一个人十斤……曹朋想想,就觉得头疼。而且,据曹朋所知,市面的酒音瓦,大都是五斤装,这俩人还真能喝。
“那你洗漱一下,咱们先去找大哥吧。”
典满答应了一声,拉着曹朋就进了虎贲府。
他换了衣服,边喝曹朋骑马离开,直奔曹真的住所。
曹真住在司空府后面的一条街上,环境很优雅。是一座三进庭院,加起来一共二十多间房屋。
曹朋喝典满到的时候,曹真刚练完武,喝曹遵一起吃饭。
朱赞已经去洛阳赴任了,但曹遵还没有启程。钟繇那边传来消息,会在八月初动身去长安。
曹遵是个孤儿,所以一直和曹真住在一起。
“大哥,求你个事儿吧。”
曹朋坐下来,一边等着曹真吃早饭,一边说着话。
曹真问道:“什么事?”
“我这边想请个人。”
曹朋就把所要请的人,条件讲述了一遍。
“你也知道,我爹是个老实人,也不懂得什么朝堂上的东西。若没个明白人帮衬,很容易出事。可是呢,这人要明白,品行也要出众。万一被人收买了,或者故意使坏,我爹就得倒霉。”
曹真也听说过曹汲要出任诸冶监监令的事情。
说实话,一个的诸冶监监令,曹真并不看在眼里。如果不是曹朋找他帮忙,估计他连听都不愿意听。
“要说这闲赋在家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些。
可问题是,他们未必肯同意……你也知道,那些人一个个性子高傲的很,连曹公征辟,他们都能拒绝,更何况一个的诸冶监监令?你说的没错,得清楚朝堂的规矩,还要品性纯良……没家世,没名气,又要有才干。阿福啊,你这要求实在是太高,我一时也想不出啊。”
曹朋皱眉道:“我也只是问一问而已。”
曹遵一直没说话,吃完,放下碗筷,轻轻咳嗽了一声。
“子丹,如果按照阿福这等要求,我估计翻遍了许都,也难找到几个来。不过呢,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
“侯声,还记得吗?”
曹真用手指着曹遵,一副恍然之色。
“慢着慢着,侯声是谁?”
曹朋还真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字,三国演义里,似乎也没提及过此人。
不过曹真并没有回答,而是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侯声不合适,那个人……才行是有,可家世却不符合,铜革是侯氏,好歹也算是上党望族。莫说是帮曹叔父,就算是让他当诸冶监监令,也未必肯同意。”
“侯声,到底是谁啊。”
一旁典满解释道:“侯声是上党郡侯家的人,此前曾为主公帐下军祭酒。迁许县后,东阿令某某上疏主公屯田,侯声坚决反对,更数次在朝会与主公争执。年初时,被罢祭酒之职。”
这是个大人物!
曹朋知道,这种人就算再有才干,品行再好,也不可能过来给曹汲帮忙。
“六哥,你莫非别有所指吗?”
曹遵难得的大笑,手指曹真道:“子丹,阿福比你聪明。”
“什么意思?”
“曹叔父的确是用不得侯声,但可以找侯声要人嘛。”
“谁?”
“你还记不记得,侯声家里有一个长吏,名叫郭永?”
曹真皱眉沉思半晌,摇摇头苦笑道:“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这郭永,有什么来头?”
“那郭永,是世代为铜革是侯家长吏。
这个人我曾见过,所以有些印象。他原本为侯家采买,后随侯声投奔主公,在军中担当吏,是仓曹书记,负责管理武库。吕布攻打濮阳时,各部武库混乱,唯有这郭永所辖,清清楚楚,是个肯做实事的人。这个人没甚出身,也没什么名气,而且有才华,更重要的是,很忠心,品行不差。这几样,正好都符合阿福的要求,岂不是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吗?”
曹真闻听,轻轻点头。
“可是,郭永即为侯家家臣,侯声会放他出来?”
曹遵笑了,“放不放出来由不得他侯声做主……铜革是侯氏,已非当年的侯家。上党郡历经战乱,被清洗一空。侯家现在早就成没落之势,侯声投奔主公,所求的就是为重振门楣。
他现在正失意,听说整日以酒浇愁。
子丹,这件事情还是让子廉叔父出面为好。管保让那侯声,老老实实的把人给咱们交出来。”
曹真砸吧砸吧嘴,笑了!
“阿福,你以为如何?”
曹朋挠挠头,“既然是六哥所荐,那应该不差吧。”
“你要是同意的话,那我这就去找叔父说项。”
“也不用这么急吧……不是说,一会儿还要去探望典叔父和许叔父吗?”
“怎么能不急?”曹真说:“叔父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许都,返回叶县……现在不去,可就来不及了。”
典满道:“我爹和许叔父估计还没睡醒,现在过去也没什么用处。不如这样咱们先去叫上大头,然后一起住拜会曹叔父……我估计,曹叔父是不可能留咱在他府上吃饭的……正好买了饭食,再去探望我爹和许叔父。那时候他们也该醒了,估计正好能赶上午饭。”
“恩,就这么说。”
见曹真拿定主意,曹朋也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大家都是在为他出谋划策,而他这边呢?如果这郭永真的合适,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就这样,曹真曹遵吃罢早饭,换好了衣服,和曹朋典满,赶往许仪家中。
曹遵和典满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典韦虽然被关押在大牢里,可实际上并无什么大碍。所以,典满也不是太担心……如果一定要说又担心,那就是想着,典韦许褚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除此之外,那两个人如今好得很呢。
“阿福!”
“恩?”
“昨夜主公在府中召集众将,商议组建精兵。”
“哦?”
曹朋疑惑问道:“组建什么精兵呢?”
“父亲心里,一直想要建成一支强悍骑兵。他早年有一个梦想,就是效仿霍骠骑,扫荡漠北,扬大汉之威。可惜,一直没能够实现。昨日你父亲献马中三宝,父亲十分开怀。
他已决意,待征讨袁术之后,便效仿当年公孙渊的白马义从,组建虎豹骑……我想求你件事,能否通过典叔父那边,把我也算进去呢?我估计,虎豹骑的主将,很有可能是典中郎。”
虎豹骑!
曹朋闻听,不由得心里面一咯噔。
三国时一个铁马金戈的时代,更有无数支精锐部队,名扬后世。
比如之前夏侯兰所在的白马义从,比如袁绍的先登营,比如吕布的陷阵营,还有刘备的白耳精兵,这都是后世极有名气的精锐部队。而曹魏军中,最具名气的一支人马,就是虎豹骑。
前世,曹朋曾玩过一个游戏,叫做《赵云传》。
里面当虎豹骑出场的时候,明显比普通士兵强悍。一个虎豹骑普通的士兵,就等于一个普通的曹将。也许这其中有夸大,但虎豹骑给曹朋的感觉,就是一只类似于教导团的部队……一个普通的士兵,拉出去就是基层的军官。原以为,虎豹骑只是虚构,未曾想竟真的存在。
“你怎么会认为,典叔父会成为虎豹骑主将?”
曹真说:“典中郎勇武绝伦,单以武功,在主公帐下绝对是翘楚。我听说,主公已决意让夏侯衡喝曹休进入虎豹骑,而典中郎如今是他二人的主将,岂不是说,他会成为虎豹骑主将?”
曹朋闻听,摇了摇头。
“大哥,我以为典叔父不会接掌虎豹骑。”
“为什么?”
“典叔父非大将之才,宿卫中军尚可,但说独领一军……曹公绝不可能将这样一支精锐,交到他手里。”曹朋沉思片刻,接着说:“如果说吧夏侯伯权喝曹文烈调入虎豹骑的话,那我觉得,主公很有可能会让宗族将领来接掌。一来,虎豹骑既然被曹公看重定然会予以关注。这样一支人马,交给其他人,曹公未必能放心;其二,夏侯伯权喝文烈皆曹公之亲。
大哥,你若是想进虎豹骑,应该不会太难。只需留意这段时间,曹公召见哪一位曹姓将领较多即可……至于典叔父,我觉得你太在意。十有**,他还是会留在虎贲军,宿卫曹公。”
曹真闻听,不由得深以为然。
“阿福所言极是,那我以后就多多留意这件事情。”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许褚的府门外。只见许府府门大开,许仪正在门口,准备出门……
第106章 三喜临门(一)
建安二年,从正月到七月,发生了很多事情。
五月时,袁术派遣使者到下邳,告知称帝事宜,并要求吕布履约,将女儿送至寿春。然则沛国相陈登出面阻拦,告诉吕布:曹操迎奉天子,辅佐朝政,是众望所归;如果和袁术结亲,一定会落下不义之名。到时候吕布占据徐州,就变得更加名不正言不顺,为天下所指。
吕布深以为然,便追回了女儿吕元,并将袁绍的使者斩首送往许都。
然后,曹操诏吕布为左将军,加以抚慰。袁术得知后,派大将张勋等人率步骑数万,直逼下邳。而此时的吕布,手中只有精兵三千,马匹四百,众寡悬殊。当然了,这三千精兵,多是吕布的亲随,其中包括了飞熊军和陷阵营两部人马,都是身经百战,骁勇无敌的锐士。
可不管怎么说,三千对数万,终究太过危险。
于是吕布采纳陈珪之计,离间杨奉等人,联手夹击张勋。
数万步骑,损失殆尽。吕布又和杨奉联手,水路并下,直逼钟离,距离寿春仅二百里——
袁术屯兵五千,与淮南观望。
吕布这才停止追击,返回下邳。随后他派遣陈珪的儿子陈登,与亲信魏续赴许都求取州牧。
袁术经此一战,气焰锐减!
六月中,曹操派遣议郎王甫,携诏书拜孙策为骑都尉,袭父爵乌程侯,令会稽太守之职。
并要求孙策与吕布,吴郡太守陈瑀联手夹击袁术。
孙策并未立即答应,而是向王甫讨要将军号。王甫承制孙策为明汉将军,孙策这才出兵。
然后,就在孙策出兵至钱塘的时候,吴郡太守陈瑀,却命都尉万演持印绶三十余颗,授予丹阳、宣城等诸县贼帅祖郎、焦已和严白虎等人,着其为内应,伺机袭取孙策所占领诸地。
孙策发觉后,立刻命部将吕范等人攻打陈瑀,使陈瑀打败,单骑亡命冀州。
而孙策趁机吞并吴郡,得兵马四千余众,势力暴涨。一时间,江东之地,小霸王风头无二。
七月中,曹操在许都接见了陈登。
他并没有答应吕布求取徐州牧的要求,反而拜陈登为广陵太守。
送走陈登后,曹操便立刻召集群臣,商议讨伐袁术的事情。经过一年的屯田,许都获得大丰收。曹操无需再为粮草而担忧,加之兵马已准备妥当,刘表张绣也非常老实,是时候出征讨逆了!
不过,在讨逆之前,曹操还要仔细筹谋一番——
典韦和许褚,一左一右,好似两尊门神,立于堂下。
一个怀抱大斧,一个手捧长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沉静的如同两尊石像。咋一看,他们穿着打扮似乎相同,白衣黑履,腰系大带,头戴纶巾,颠胸叠肚,透着一股子杀气。
堂外,衣甲鲜明的武士,正在巡逻。
内有虎贲,外有虎卫,两只人马看上去,相处得非常和谐。
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典韦腰间挂着的一柄短刀。那刀柄处,镶嵌一枚血红色的宝石,令短刀更透出了一股血气。许褚目不斜视,但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的往典韦腰间的短刀上瞄。虽然竭力克制,但就是把持不住。典韦呢,也察觉到了,便将短刀往边上挪了一下,以便许褚能够更加轻松地看到。同时,头抬得更高,腰板挺得更直,气的许褚暗地里,咬碎钢牙。
在大牢里呆了三天,曹操便把许褚典韦放了出来。
因为,这两人在牢狱中表现得很不错,每天喝酒聊天,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亲密关系。
曹操把他们关进大牢,其实就是希望他二人在相互竞争中,保持着亲密合作的关系。
这就要考验上位者的手段!不过对曹操来说,似乎并不是太困难。典韦和许褚出来后,依旧担任原职。点位还是虎贲中郎将,授天孤刀,可带刀登堂;许褚还是校尉,统领虎卫军。
只不过,两支人马在两人入狱的时候,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虎贲军的仆射和陛下,夏侯衡,曹休被调走。同时又将虎卫军节从虎贲许定,调至虎贲军,出任陛长一职。而原虎卫军节从,则由曹兴取代。这曹兴,是曹操的族侄,素与典韦交好。此前,曹兴一直是在曹仁帐下效力,这次把曹兴调来,据说还是由曹仁举荐……
如此一来,虎贲军和虎卫军,都无法形成早先的一言堂。
典韦下面有许定节制,而许褚军中,也被曹操铆下一颗钉子。从原来许氏宗族子弟占据主体的状况,变成了虎贲与许氏宗族子弟相持的情形。曹兴进入虎卫,带走了三百虎贲锐士。
许褚咽了口唾沫,眼皮子一耷拉,不再离开典韦。
他知道,典韦是在气他!
两人关系虽然恢复,却不代表他们不再竞争。
狗屎运气,若非你得了阿福一家的帮忙,焉能配得上天孤刀?
曹操的天罡三十六星,如今第一颗星,已经有了着落。而且,典韦这颗天孤星,也是目前三十六星中,唯一确定的一颗。不仅仅是许褚羡慕嫉妒恨,曹营中许多将领,莫不是如此。
不过,还有三十五颗,不着急,不着急!
许褚也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回头让大头问问阿福,让他们也帮自己一把,夺回面子。
两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明争暗斗。
大堂上,曹操的谋臣们,也都看得真真切切。
心里面不禁觉得好笑,同时也有些期盼。因为曹操说了,这天罡三十六星,并非以纯粹的武力而言
善谋者亦可授予。不仅如此,曹操还说,待曹汲出掌诸冶监后,会着手打造第二批刀。不过,不是天罡刀,而是地煞刀……共七十二支,与天罡相合,凑足天罡地煞之数。
当然了,地煞刀的地位,似乎在天罡刀之下。
于是这一流谋者图天罡,二流谋者思地煞。可以说,如今曹操麾下的所有人,都盯着这一百零八个……不,是一百零七个名额。
“主公,陈登为广陵太守,虽能牵制虓(音肖)虎,然毕竟是徐州望族,未必肯真心效力。”
朝会商议完毕之后,便有人站出来说话。
虓虎,就是吕布。
这人说的倒也没有错,陈登身为徐州顶级门阀,若说他一心为汉室,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所谋的,首先是家族利益。
曹操拜陈登为广陵太守,不无离间吕布和陈氏宗族关系的心思。
听闻之后,曹操也深以为然。
他是官宦子弟,自然清楚这些门阀世族的想法。世族子弟,以家族为先。又有几人,会一心为国?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这大堂上,就有一人心中无私,忠于汉室的世家子弟。
曹操,偷偷地扫了荀彧一眼。
“文若,你以为如何?”
荀彧睁开眼,不急不缓道:“主公既启用陈元龙,信他又有何妨?陈元龙是聪明人,当知那虓虎,并非明主,否则他父子大可不必阻拦吕布与袁术结亲……不过主公若想谋划徐州,如今倒也合适。”
曹操微微一笑,“当如何谋之?”
“颗命一人前往广陵,站稳脚跟,如此,一方面可节制陈登,另一方面,也可以监视下邳。”
“奉孝以为如何?”
“文若之言,大善。”
“那派何人前往,又如何立足?”
荀攸突然抬起头来,沉声道:“我曾听说,海西自兴平二年,便盗匪不绝,混乱不堪。当地豪族,与山贼勾连,三名县令再海西,离奇被害,至今仍无法找到凶手。陈元龙此前也曾提及海西,曾言海西混乱不堪,无人愿往。主公何不派人前往,若海西大治,即可立足。”
“海西?”
大堂上,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曹操沉吟片刻后又问:“公达可有合适之人?”
海西,地处徐州治下,位于广陵、下邳和东海郡三地交界。如今的问题是,徐州虽然名为汉室领土,可曹操却难以掌控。吕布自五月大胜袁术后,实力也随之暴涨。他本就是能征惯战的猛将,身边又有高认为他出谋划策,帐下更有猛将冲锋陷阵,曹操也不要三思后行。
派人去海西,等于在徐州铆下一颗钉子!
但这颗钉子……却着实不好做。
不仅仅是要节制吕布的动作,还需要承受当地豪族的压力。
曹操不由得陷入沉思,他帐下能人无数,究竟派谁去,才算合适呢?去海西的这个人,首先是他信得过的人;其次,这个人要有能力,有手段;同时名声还不能太响,否则就会引起当地豪族以及吕布的关注。这样一个人,的确不太容易找到。曹操手下能人不少,但要完全符合条件,一时间还真就想不太明白。手指,轻敲围栏,曹操的目光,环视大堂。
“主公,晔荐一人,可当重任。”
司空仓曹掾刘晔起身,躬身回答。
曹操连忙问:“子扬所荐何人?”
“便是那乘氏令,梁习。”
“梁习?”
曹操有些疑惑,扭头向董昭看去。
董昭连忙道:“主公莫非忘记了?梁习原本是陈郡主簿,主公去年将他征辟,先为漳长,后任乘氏令。这大半年来,梁习再乘氏所做不差,颇有治名。子扬所荐,倒也的确适合……”
董昭和刘晔,都表示了对梁习的支持。
曹操也非常心动。
他刚要开口表示同意,却见荀彧起身,“主公,梁习才情卓绝,的确是合适人选。然则他才到乘氏半载,政令方行,便匆匆调往他处,于乘氏空无益处。梁习往海西,谁可任乘氏?”ps:各位书友!进不来书评的请登录这个网址试试!花花更新~
“这个……”
荀彧所言,也颇有道理。
这牵扯到一个政令统一的问题。梁习再乘氏刚站稳脚跟,政令刚梳理通畅。如果换一个人,谁又能保证,会继续执行梁习的政令?朝令夕改,是一个大忌。就比如说,梁习再乘氏,提倡开垦荒田,底下的人刚开始执行,梁习就走了;换一个人前来,说不定会是另一种执政思路。也许他不赞成开荒,而提倡做其他的事情。那之前开垦的荒田,也就是等于无用功。
荀彧说的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出现。
乘氏位于巨野,是兖(音眼)州重地。曹操虽说将根据地转到了豫州,但是对兖州,依旧保持重视。
毕竟,兖州是他起家之地。
“文若,那你以为当如何?”
曹操看着荀彧,沉声问道。
“彧亦有一人推荐。此人于资历,或许比不得子虞,才学也稍有不足。不过出镇海西足矣。”
“文若所荐,何人?”
“此人名邓稷,字叔孙。”
邓稷?
对于大堂上的大多数人而言,邓稷是个非常陌生的名字。
曹操也觉得好奇,扭头向董昭看去。
董昭也是一怔,在曹操耳边轻声道:“邓稷,就是曹隽(多音俊,卷)石之婿。”
曹操不由得恍然,连连点头。
怪不得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耳熟,原来是哪位独臂参军。独臂参军之名,还是从夏侯衡曹休那边的来。典韦初建虎贲,有夏侯衡曹休为左膀右臂,故而虎贲得以成型。但夏侯衡和曹休任虎豹骑的时候,却对曹操说:“人皆知虎贲乃伯权与我之功,却不知道若少一人,则虎贲不得成。”
曹操当时就问:“那是何人?”
“便是军中独臂参军。”
邓稷再虎贲帮忙的时候,领参军之职。
所负责的,大都是一些杂事。在夏侯衡和曹休眼中,那些事情极为琐碎,非常麻烦。偏偏邓稷能做的仅仅有条,丝毫不乱。各种物资,都记录在册,一清二楚,没有任何的偏差……军中皆戏称邓稷独臂参军。正因为由邓稷做这些琐碎事情,曹休和夏侯衡,才能全力练兵。
所以,当董昭提醒之后,曹操便立刻想起了邓稷的来历。
刘晔却未听说过邓稷的名字,于是疑惑的看向董昭。
不等曹操开头,郭嘉也站起来道:“邓稷,确实合适人选。”
“这邓叔孙,可靠吗?”
郭嘉说:“邓稷与嘉由同门之谊。”
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邓稷不可靠,那我也不是个可靠的人。
这话一出口,刘烨立刻闭上了嘴巴。他虽然得曹操器重,但是和郭嘉相比,却明显分量不足。
曹操对郭嘉的宠信,可说是言听计从。
再者说,大家都是出于公心,既然郭嘉荀彧都表示赞同,那想必这邓叔孙,却有可取之处……
“攸亦同意邓稷出任海西令。”
郭嘉话音刚落,荀攸也站起来了。
他这一开头,令许多人都不禁感到疑惑。
谁都知道,荀攸和荀彧,不是特别对付。两个人经常是你说一,我偏偏说二;你让我往左,我非要往右。论辈分,荀彧是荀攸的叔父,但论才华,荀彧善阳谋,而荀攸则好阴谋,可以说是天生的冤家。两人当初就汉室正统,就有过分歧。后来又因为袁绍,而彻底反目。
但荀攸,偏偏又是荀彧所推荐。
所以在很多人眼中,荀彧心胸宽广,有长者之风。而荀攸呢,相比之下,不不免有些小家子气。
这更使得荀攸荀彧,矛盾加深。
而今,这两人同荐一人,着实令曹操有些惊讶。
“公达,也知独臂参军?”
荀攸道:“攸所以知邓叔孙,尤早于文若。”
“哦?”
荀彧不禁奇怪,扭头向荀攸看去。
“邓稷本是棘阳小吏,有做事之能。攸初闻此人时,曾命人去棘阳打探,还专门请教过邓叔孙的上司,如今南郡从事王威。王威乃荆襄名士,才华出众。对邓叔孙,也是颇有赞赏。
邓叔孙不知为何,得罪江夏黄氏,而与丈人一家,随君明来到许都。
王威听说此事之后,还大为恼火,并派人前往江夏,询问缘由……邓叔孙在途经汝南之时,还曾协助满伯宁,做了一桩好大事情。主公尚记得郎陵之乱否?那成尧,正是被邓稷所斩。”
曹操闻听,也不由得连连点头。
郎陵之事他当然听说过,而且对成尧私设关卡,大为恼火。
同时满宠处决果断,并且保住了曹洪,让曹操也非常满意。只不过,他当时并未留意到,满宠公文中,也提到了邓稷。
如今荀攸提起此事,曹操就立刻回想起来。
“颗是西部督邮?”
“正是!”荀攸说:“若主公不放心,可以派人前往平舆,询问伯宁。据我说知,伯宁对邓叔孙,也很赞成。
当时还由心留邓叔孙再汝南,只因为邓稷妻子怀了身孕,所以才来许都。”
不知不觉,邓稷投奔曹操后,虽没有任何职务,却做出了许多事情……
刘晔知道,满宠那是个刚直不会徇私的人。先有荀彧郭嘉,后有荀攸举荐,而今又来个满宠!加之典韦这层关系,海西令十有**,会有邓稷出任。从礼仪上来说,邓稷有残疾,本非合适人员。可这年月,动荡的很……河南尹夏侯惇还缺了一只眼睛呢!如果拿这件事出来说事,说不定还会得罪夏侯惇。听说,邓稷的妻弟和曹真等人举小八义,这人脉……
刘晔突然有一种感觉,也许自己应该对曹汲,多关注一下。
如果说,曹汲之前在刘晔心里,不过是个匠人,哪怕曹汲是什么隐墨钜子,也只是个匠人。
可现在,刘晔觉得,这曹汲不简单!
“主公,若以公达所言,这邓叔孙,的确比子虞合适。”
子虞,就是乘氏令梁习。
曹操也不禁点头。
邓稷有才干,这毋庸置疑。
否则他麾下这几员干将,也不可能大力推荐。
而他一家,和典韦关系有密切,妻弟更是和曹真有结义金兰的友谊,应当是可以放心使用。
他名声不显,不会引起当地豪族,以及吕布等人的关注。
他在军中效力过,想来对兵事也略知一二。同时,此人还精通律法……只不知道这机变,如何?
曹操不禁有些踌躇,但心中已经敲定了海西令的人选。
“公仁。”
“喏!”
“你即刻手书一封,派人送往平舆,与满伯宁知。”曹操说这话,站起身来,“海西令一事,某当三思,再做决断……文若,你立刻整理卷宗,将海西县的情况,迅速呈报上来!”
荀彧闻听,和郭嘉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而后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彧即刻处理此事。”
曹操负手而去,嘴巴里仍不住地嘀咕着邓稷的名字。走出大堂的时候,他突然看向了典韦。
圆胖的脸上,旋即浮现出一抹笑意。
[奉献]
第107章 三喜临门(二)
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冲出春华门,朝着汝南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在晨光沐浴下,一队车仗从龙山方向缓缓行来m二十多名骑士,簇拥着几辆马车,很快便来到了许都北城门外。夏侯兰催马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递给守城门卒。
青铜铸造而成的虎头云纹腰牌,有巴掌大小。
正面是刻有l虎贲,二字,背再则写着中郎将典四字。门卒看清楚了腰牌上的字迹,立刻露出恭敬之色。这块腰牌,表明了这队车马的来历。是虎贲中郎将典韦的人,他们是断然不敢为难。谁不知道,典韦从牢中出来后,更受司空曹操宠信,俨然间已悬寸步不离曹操左右。
夏侯兰收回腰牌,返回车队。
随着一声呼喝,车队缓缓启动,行入许都大门……”
沿着光华门大街行进”,拐弯儿就驶入一条街道。在一座府邸门外停下来,夏侯兰旋即下马。
“公子,到了!”
一袭白裳,博领大衫的曹朋,翻身从马上下来。
只见他长发盘髻,扎着一块青声纶巾,足下蹬一双黑履把缰绳递给了夏侯兰,迈步走上台阶。
“阿福,你们可算来了!”
王猛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邓巨业夫妇。
王买和邓范,则行在最后面。看到曹朋,王猛大笑着上前,伸出蒲扇大手,揉了揉曹朋的脑袋。
“阿福,这房子,可真大……”比咱们在棘阳的那处宅子,要多出三十几间房子,还有一个花园呢。”
王买拉着曹朋的胳膊,笑逐颜开。
邓范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
曹朋笑了笑,返身走下台阶,来到一辆马车旁,低声道,“爹,娘”,咱们到家了!”
没错,这处府邓,正是曹朋一家的新居。
随着曹朋一家在许都渐渐立足,这自立门户的心思,也就一天强似一天。典家坞堡很宽敞,可是在曹汲心里,始终甚别人的家。典韦对他们一家也很热情,但终究寄人篱下,不是长久之计。曹汲出任诸冶监监令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所以曹汲买新居的心思变得越发强烈。
不过想要在许都安家立业,如今也非一桩易事。
曹汲一家不比从拼了……”当年在棘阳的时候,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七口人,怎么都好安顿。
可现在,单是土复山的好汉们,就有小二十人。
这还没有算上邓巨业一家三。””里里外外算下来差不多有三四十口人。另外,还得再算上即将到来的郭永一家子。郭永夫妇二人,膝下三男二女,又是七口人……”也算得上一个中户人家的规模。这么多人,房子必须要大!否则的话,这么多人,连住下来都是问题。
以前靠着典韦,还不觉得怎样。
可一但独立出来,这各种问题,便接踵而来。
郭永是个很实在的人,已开始进入角色,,帮着曹汲整理司空府送来的卷宗,熟悉河一工坊的情况。
但他的家人大都还留在上党,侯声已命人把他的家人送过来,估计年前肯定可以到达”,
既然人家跟了咱,就不能委屈了人家。
曹汲虽然出身不高,可这朴素的道理,却看的很通透。
侯声迫于曹洪的压力,同意让郭永过来。理论上来说,郭永现在是曹汲的家臣。曹汲勿论怎么对待他,都不成问题。可曹汲县个老实人,更清楚自己将来在河一工坊,需要借助郭永的地方有很多……”说起来,大家都是从苦日子里出来的人,又何必要分出高低贵贱呢?PS:各位书友!进不来书评的请登录wap10.这个网址试试!花花更新~
大家的出身,都不算好!
典韦的虎贲府很大,可比邻曹府,总不好私自划拨。
许褚倒是想帮一下忙,但他也是家大业大,上千号宗族子弟,还没得安排,哪有余力帮忙?
不过两家各赠二十镒马蹄金,权当贺礼。
四十镒马蹄金,在市面折算下来,价值也不低。
只不过许都物价偏高,特别是在大批世族涌入后,使得许都的地价,节节攀升。而许都的面积,远远比不上洛阳,所以即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可意的房子,于是只能一拖再拖。
好在这个时候,曹洪托人来传话。
呃”,传话的人,当然就是曹真。
“我在北里许有一幢住所,是主公迁都之前买下。原本是打算留着自己用,不成想到了许都后,主公赐予我一座府邸,原先的住处,便一直空置下来。那原本是一个富商的别院,倒也不算太小。中平年间,那富商被太平贼所杀,家道随之没落。我从他儿子手里买过来,也没花费太多……”听闻阿福在城里找住所,我可以把我那处住所卖给你们,作价十万钱。”
十万钱,也就是一百贯。
说实在话,这价格倒也不算太贵。
不过曹真却知道,曹洪当初买下这住处,也不过二十贯。
曹子廉那好钱的性子,在这时候体现的悬淋漓尽致。一镒马蹄金,差不多也就是十万大钱,曹朋倒是不缺这个钱。只告这住下来后,需要花费的地方太多。手里虽有四十镒全,养活这么一大家子,还是有点紧张。就在曹汲犹豫的时候,曹洪又请人接曹直给曹朋传话。
“我知道曹大家初来乍到,钱帛上可能有些紧张。
这样吧,这府邸我可以白送给曹大家。不讨我有个要求,每三个月,请曹大家造一支刀与我。不需要天罡地煞那样的水准,只要能达到普通即可……”刀上一定要有曹大家的刀铭,每把刀我愿意出五镒金购买。曹大家若是同意的话,我马上派人办理手续,绝不食言…*……”
普通的刀,五镒金?
而且还搭上一座府邸?
曹朋听着,都觉得奇怪、这曹洪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
后来还是曹真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告诉了曹朋真相:“曹大家所造的宝刀,如今极接欢迎。
只是叔父所造的尽是好刀,很多人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但若叔父造刀,即便是一札刀,外面也差不多能卖到十镒*……”五镒金,怕是卖的贱了。我那叔父,是绝不可能算错这笔帐。”
曹朋,顿时恍然大悟。
这才符合曹洪的行事作风嘛!
无利不起早,这家伙颇有奸商的气质……”
不过,如果能凭此进一步拉进和曹洪的关系,日后在曹营之中,岂不是可以多出一座靠山?
如果是这样算的话,五镒金倒也正好。
于是,曹汲便答应下来。
他也不清楚自己造的刀,究竟是个什么价值。
反正五镒金,听上去是很诱人。一个月折算下来,也差不多有十几万钱。再算上他监令的六百石俸禄,以及王猛虎贲郎将那六百石俸禄,足够养活一大家子人,而且还能过的宽裕。
他很知足!
知足者,方能长乐……”
曹汲和王猛站在府门外,看着眼前这座占地近十亩的豪宅,心里乐开了花。
十亩地,就是六千多平方米。三进三出,有房会近百间。一应设施,都保存的非常完好,虽比不得虎贲府那般气势宏伟,却别有一番情趣。再者说了,曹汲不过小小监令,若住的太过奢华,反而遭人闲话。这座府邸的大小正好,对于曹汲这一家子人来说,已悬足够了。
几曾何时,曹汲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座豪宅呢?
他对王猛道:“兄弟,我总觉得,眼前这一切好像是在做梦。”
王猛闻听,不由得笑了。
“隽石,咱们不是做梦……”依我说,咱们以后,会过的越来越好。
说这番话的时候,王猛偷偷打量了一眼曹朋。
却见曹朋面色如常,显得非常冷静。
也不知道,这孩子日后,会有怎样的一番成就呢?
想到这里,王猛向曹朋身旁,正和邓范说说笑笑的王买看去!孩儿他娘,我总算是没辜负你的托付!
王买随着年龄的增长,气力越来越大。
特别导气入骨之后,王猛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有点顶不住王买的力量了!
一代人老去,一代人崛起!
虽然还不到四十岁,可看着王买邓范,还有曹朋他们这一拨人慢慢的长大,王猛感慨万千。
也许,自己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和隽石成为朋友*……”,
想到这里,王猛忍不住笑了。
“隽石,快带着弟妹,一起看看咱们的新家。”
“走!”
曹汲兴奋不已,和王猛迈步走进大门。
至于张氏,此时仍有些迷迷糊糊。
她倒是知道买房子的这件事、可是却从没有来看过。
收拾宅子的事情,一直是洪娘子和邓巨业在操持,她则留在典家坞里,忙着照顾快分娩的曹楠。
如今,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新家,脸上堆满T笑容。
张氏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家就是她的一切。看曹汲和王猛进去,她总算是回过味儿来,“朋儿,快带我看看咱的新家。”
曹朋连忙走过来,接扶着张氏,慢慢老上T台阶。
每上一阶台阶,张氏就会停下来,默默折祷几句。她祈祷的内容,无非是求上天保佑,保佑她们这一家子能平平安安保估儿子前程似锦,保佑女儿能顺利分娩,保佑这一切,不是一场梦。曹朋默默的搀扶着张氏,听着张氏口中念念有词,心里面却悬一阵阵感动……”
他想起,刚重生于这个时代的时候,张氏几乎是不眠不休的照顾他。
一口口的喂饭,把那好吃的都留给曹朋而他自己和曹汲再躲在厨房里,吃些稀粥裹腹。
看母亲脸上那份满足,曹朋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杀人,逃亡……”
算得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爹娘,能一辈子平安吗?
眼睛有点发红,鼻子有些发酸。
脑海中,浮现出前世老父亲那慈祥的面容,曹朋也随着张氏一起,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起来。
爸爸,你在天堂,好吗?
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间传来一声惊呼。
曹朋忙转过身子,回头看去。
却见曹楠捧着肚子,斜倚在邓稷的身上,不住呻吟。
“阿楠,你怎么了?”
“叔伙”,要生了,好像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邓稷本来一腔喜糕,接技差曹楠准备讲新家。
哪知道,曹楠突然呼痛,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悬好。曹朋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曹楠身边。
“姐,你怎么了?”
“阿福,痛……”好像要生了!”
曹朋闻听,激灵灵打了个寒蝉,马上反应讨来。
“董晓,董晓”,快点过来。”
说着话,他招呼王买和邓范过来,顺手推开了邓稷。
“先把我姐抬到房间里去……”虎头,大熊,你们匀着点劲儿,我姐要生了……”快把董晓找来。”
曹朋大声呼喊,曹府门前,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而邓稷犹自有些发懵,拉着曹朋的胳膊,“阿福,什么要生了?”
“我姐要生了……”孩子,孩子马上要出生了,”
刹那间,邓稷呆立在台阶下,整个人如同傻了一样,久久说不出话来!
三更,一万三。
算不上爆发,小小求一下推荐票吧。
曹楠终于要生了,小曹朋将会多出一个小外甥……”嘿嘿,是谁?大家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