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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庚新     曹贼txt下载     曹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远走高飞

    一贯钱的吸引力很大,可是他却踌躇不定。(手打小说)曹朋比他瘦弱,比他矮小,可是却让他感觉捉摸不透。

    那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一丝丝诡异和邪魅。

    “怎么?过来拿啊。”

    大汉咽了。唾沫,朝两边看了一眼。

    自己这边有十几个人,而对方虽说也有十几人,可除了妇孺老残之外,就是文弱书生。

    那八名亲随中,真正有威胁的,可能也就是四个人!

    大汉立刻心中大定,料想这小娃娃,也闹不出什么ua招来……

    于是,他迈步上前,伸出手朝着曹朋手里抓去。

    他本身奉命而来,就是要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如今还能得了好处,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大汉本姓周,是盯胎周氏族人。这周氏,也算得上是本地一个大族,族长周逵更是准南名士。周遣如今在下郊做事,据说和县长宋广的关系很亲密,所以周家一直依附宋广身后。

    有县长撑腰,又怕他个什么?

    大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县长大人命我等教训一下这些人,正好借此机会收拾他。

    大手暗中用力,准备在拿钱的时候,捏碎曹朋的手掌。

    耳是,当他握住曹朋的手时,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儿……

    曹朋的手掌,绵软若无骨,大汉手上用力,却好像握住的是一团棉ua,生生就是使不出力来。

    “拿钱给我!”

    大汉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曹朋呵呵笑道:“你可知道这禽兽和人的分别吗?”

    “什么?”

    “禽兽不知礼义廉耻,而人却知晓。

    可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吗?那就是尊老爱幼……一个不知尊老爱幼之人,啧啧啧,禽兽不如。”

    话里话外,就是骂这大汉禽兽不如。

    大汉勃然大怒,刚要发火。忽觉曹朋的手,好像蛇儿一样溜滑,也不知道怎地,就从他手里滑了出来。没等他反应过来,曹朋反手啪的拍在大汉的手臂上。这一巴掌打得极为干脆,那声音清晰可闻。大汉只觉得有一道古怪的力量沿着手臂传来,整个臂膀顿时间失去知觉。

    “我今天,就要好生教训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也不见曹朋身体有什么动作,脚下哦哦两步快走,眨眼就抢到了大汉身前。一只脚别住了大汉的双腿,腰胯一扭,蓬的一声,就撞在那大汉的身上。大汉大叫一声,身体就向后栽倒。而就在这一刹那,曹朋出手了……

    “我要你放高利贷,我要你不懂尊老,我要你欺骗弱女子,我要你过来寻事……”

    曹朋的语速很快,但双手更快。

    只听啪啪啪一连串清脆的击打声响起,大汉身体向后倾倒,可是曹朋的双拳还是凶狠的打在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没有什么骇人声势。就这一眨眼间,大汉被打得满面血污。

    曹朋的拳头,格外凶狠。

    出拳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力道极其狠辣。

    那铜钱不知何时缠在他的手上,一下下拍击在大汉的脸上。

    每一拳击打,必然会带起一溜血珠子。从倾倒到摔倒在地的短短时间里,曹朋双拳如飞,打出了二十余拳。

    最后,随着蓬的一声,大汉身体着地。

    曹朋的拳头正好砸在那大汉的鼻子上,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说时迟,那时快!

    这二十几拳下去若用言语形容,好像很长时间。可实际上,不过短短一息的时间而已……

    一个活蹦乱跳,五大三粗的大汉,已经倒在了地上,满脸是血,昏迷不醒。

    曹朋缓缓直起身子,向后伸出了手。

    院子里,寂静无声。

    大汉的惨叫声,似犹在回荡,可是人却已经人事不知。

    曹朋迅猛如雷霆般的打击,令所有人都傻了眼。而他那凶狠的手段,更令大汉的同伙,脸色发白。

    平时他们耀武扬威,可如果遇到真正的狠人,就全都怂了。

    “手帕!”

    郭寰也感到有些头晕。

    她没有见过曹朋发火,也没有见过曹朋出手。

    了不起就是曹朋操练邓范的时候,郭寰看过那么两眼。所以,对于曹朋究竟有多狠,她还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位平日里很和善,笑起来也很好看的公子,曾经杀过人,而且杀过不少人。

    据说,他一刀将海西的恶霸开膛破肚。

    据说,当数千海贼来袭的时候,他在谈笑间,令千个人头落地。

    哪怕是亲眼见过那城墙上的百余枚人头,郭寰还是没觉得曹朋有多么凶狠。

    而现在,曹朋没有杀人。可是给她带来的震撼,却比杀一个人,十个人,乃至百个人更强烈。

    刚才还一副弱不禁风的小模样,郭寰心里还念叨说,公子有点软弱。

    可一眨嗯……

    听到曹朋的声音,郭寰马上反应过来,匆匆跑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带着淡淡体香的手帕,放到了曹朋的手里。

    曹朋把手上的血污擦干净,皱了皱眉,扭头道:“手帕脏了!”

    “啊……没关系,小婢回头清洗一下就好。”

    “这个嘛……还是算了。上面沾着禽兽之血,很难洗干净。小寰,我欠你一右手帕,回头还给你。”

    “呃……”

    没等郭寰反应过来,曹朋把手帕一丢,轻飘飘的落在那大汉的脸上。

    雪白的手帕,顿时被鲜血染红。

    曹朋在手里掂了掂铜钱,若无其事的看着门口的那些大汉:(,好了,谁来拿钱?”

    十几个大汉,却没有一个人往拼凑。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些人虽然算不得什么行家,可是看曹朋的出手,就知道眼前这少年,绝对不是他们能够相提并论。太狠了,简直是太狠毒了!

    那一拳拳打下去,也不知老周那张脸,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样无胆鬼!”

    曹朋冷笑一声“只知道欺凌妇孺吗?”

    说完,他把手里的铜钱往那昏迷不醒的大汉身上一扔。

    “兄长,我可是把钱还了。”

    前世,曹朋也算个嫉恶如仇的人。

    但许多时候,他身为执法者,却不能去伸张正义。人情法律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面盘根错节的巨网。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遵循在一个尺度当中。有些人,明明犯了罪,却得不到惩罚,时常令曹朋感到揪心。特别是那些伦理道垩德的犯罪,更让他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而重生之后,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曹朋发现自只可以无需再受约束。

    有些事情,当律法不能给予惩罚的时候,暴力也许是一个最佳的解决途径……

    陈群这时候也醒悟过来,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为兄可以证明。日后若还有人敢呱噪,就让他来找我说教……某家顾川陈样陈蕃是我祖父!先居于下郊,尔等听清楚没有。”

    曹朋差点喷出一口血。

    陈群这句话,怎么听上去和后世的,我爸是李刚,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起来,勿论是什么时代”拼爹,才是王道啊!这也更加深了曹朋想要为他老爹谋算的信念。

    一帮子闲汉肯定不会知道什么顾川陈群,也不可能知道谁是陈蕃。

    但这些闲汉背后的人,肯定知道!

    “带着你们的人立刻给我滚出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别耍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有本事摆开车马来,咱们实打实拼斗。

    如果没那胆子就缩回他老娘的裤裆里,别给我露头……滚!”

    曹朋骂起人来可是别这帮子闲汉更加狠辣。十几个大汉,耀武扬威的过来,此刻却只能灰溜溜的上前,把那昏迷的大汉抬起来,往外走。一个闲汉看着地上的铜钱,犹犹豫豫。

    他咽了。唾沫,哭丧着脸,朝曹朋看去。

    那模样,活脱脱受了气的小媳妇。

    曹朋懒得理他,扭头往回走。

    闲汉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抓起铜钱扭头就跑。

    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蓬的摔在地上……

    陈群看着那些人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也听人说过,曹朋心狠手辣。可是和郭寰一样,也只是听说,却没有亲眼见过。虽说他见过海西长街清理尸体的现场,但心里面总是以为,那并非曹朋所为。曹朋,也就是挂了个名而已。

    现在看来,友学毒辣,果然不假。

    曹朋走到门廊下,一拱手“子山先生,恕我鲁莽,擅自出手。

    那帮人……恐怕不会就此罢休。这肝贻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当尽快离开。世母若继续留在这边,恐怕是难有善果。不如你把情况说明,请世母和咱们一起走,也省得受那些闲气……”

    步营很无奈的笑了!

    刚才看曹朋动手的时候,心里面觉着挺痛快。

    可转念一想,曹朋这一动手,婶婶可就没办法再留在盯胎了……,看着曹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步莺是即生气,又感激。生气的是,曹朋这一动手,婶婶难免要背井离乡;感激的是,曹朋这一动手,婶婶怕是也没有其他选择。如此一来,反而省却了自己一番口舌的辛苦。

    “婶婶,我们离开这里吧。

    侄儿现在虽未发迹,却也有了容身之所。海西那边,还有侄儿一处宅院,婶婶过去,正好居住。”

    步莺说的是谁阴方言,没有吁胎方言那么难懂。

    老太太叽里咕噜的和步莺交谈两句,又唤过步鸾,轻声询问两句之后,便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事不宜迟,立刻动身。”

    步鸾急忙道:“可是,可是行李还未收拾,而且那灶上的粮米……”

    “小姑娘,若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

    陈群一旁开口,让步鸾脸色一变。

    步营道:“小鸾,哥哥那边什么都有,就别再去费心这些东西。你赶快去借一辆车马,咱们走。”

    步鸾犹豫一下,点头答应。

    曹朋等人也不停留,迈步走出院门,跨坐上马。

    步鸳先搀扶着老太太坐上了马,然后牵着马在前面领路。

    一行人出巷口的时候,步鸾已经从街市上找来一辆马车口步莺又搀扶着老太太从马上下来,登上马车。步鸾随后也上车,对车把式轻声道:“老叔,烦你带我们一程,先出去再说。”

    车把式显然也认识步鸾,二话不说,扬鞭赶车。

    曹朋等人纵马疾驰,沿着长街,风一般就冲出了盯胎县城。

    在城外,和郝昭等人汇合一处。

    果不出所料,城里的那些商行,闻听夏侯兰和王买的口音,不约而同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所有的商行都是一句话:没货!

    “咱们走吧。”

    陈群笑呵呵道:“从这里到东阳,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到了东阳,就是广陵所属,料他们也不敢过去生事。”

    “善!”

    步鸳爽快回答。

    可是车把式却有些犹豫了。

    他这时候听明白了,曹朋这些人似乎是县长的对头。

    “小鸾啊,不是老叔不帮你,可老叔这一家子都还在城里,若是被人知道,我载了你们的话……小鸾,你们还是下车吧。”

    “何来如此呱噪!”

    王买勃然大怒。

    他在城里生了一肚子的气,正憋着火。

    耳听那车把式的推脱之语,这一肚子的火气,顿时爆发。

    刷的抽出钢刀,催马就冲上前去。那车把式吓得脸发白,连忙躲到了步莺的身后。

    曹朋一蹙眉,喝住了王买。

    他催马上前“多少钱?”

    “啊?”

    “我是说,你这车马几多钱?开个价,我两倍于你!”

    车把式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颤巍巍从步鹫身后出来,看了看王买,又瞧了瞧曹朋,哆哆嗦嗦伸出手来,张开了巴掌。

    “你这老货,一匹驾马,一辆破车,也敢要五十贯,作死不成?”

    王买气得一旁破口大骂。

    曹朋连忙把他拦住,就见车把式含含糊糊的说:“不是五十贯,是五贯!”

    “呃……你不会说啊,比划个什么?”王买有些尴尬的搔搔头,拨转马头,嘀嘀咕咕的走了。

    “老人家,五贯可买不来一辆马车。”

    曹朋笑呵呵说道,而后让郭寰取来一个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

    “若在车马市,你这车马大概要三十贯左右。这里有五十贯,拿回去买辆新车,好好过日子吧。”

    如果是在许都,一辆马车大概要二十贯左右。

    不过由于徐州地处江谁,马匹要比许都的昂贵不少,所以三十贯倒也还算是合适。

    车把式接过了钱袋子,就恍若做梦。他突然跪下,连连磕头道:“小人,多谢公子赏赐。”

    曹朋笑了笑,没有再和车把式纠缠。

    只见他拨转马头,朝着吁贻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大笑道:“走,咱们出发!”

第167章 陋室铭

    盱眙县内,宋广暴跳如雷。(手打小说)

    眼看着花厅里那昏迷不醒的大汉,只觉得一股气往脑门子上冲,两只手更在袖中颤抖不停。

    本想教训…一下曹朋等人,哪知道被曹朋等人反过来教训……

    宋广自十四岁起追随宋宪征战,如今已逾十五年。只不过他本事不高,所以无论是在丁原帐下,还是在董卓手里,亦或者现如今吕布军中,宋广一直没有得到重用样此次被任命为盱眙县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宋宪是担心宋广出事,所以把他从军中,调到了地方就任。

    哪知道则上任,就遇到这么一档子事情。

    花厅里,周家的人仍在哭嚷,让宋广烦不胜烦。

    “一群废物,那么多人居然被一个小娃娃吓得不敢出手,还有脸在这里哭诉?”

    “宋县长,非是我的人无能,而是那小娃娃太过凶残。二话不说就动手,你看看周杰被打成了什么样子?刚才在医馆里,先生也说了,面骨和鼻子,都被那小娃娃打断,连牙齿都没打掉了。宋县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若是让那凶徒走子,我周氏一族,如何在盱眙立足?”

    宋广的面皮,不由得一抽搐,脸色顿时阴沉无比。

    “周延,你在威胁本县?”

    “啊……”

    周延,就是步骘婶婶的侄子。

    三十多岁的他,生的白白胖胖,很是富态。

    闻听宋广这一句饱含杀机的话语,周延顿时给吓住了。

    “夷石,你又何必呢?”

    一旁端坐的青年,站起身来。

    正是吕布假子,吕吉。

    他笑呵呵的上前,安抚宋广坐下。

    然后又厉声呵斥周延道:“周延………你好不生事,宋县长如何决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论?”

    周延连忙叩头,想宋广请罪样

    宋广摆摆手,猛然睁开眼“难道,就放任他离去?”

    “他”自然就是曹朋。

    吕吉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让他走,难道还要请他饮酒吗?”

    “子善,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可问题是,咱们现在奈何不得他们。”

    宋广一蹙眉“此话怎讲?”

    “你没听刚才周延说了,那小贼身边还跟着陈蕃的孙儿。陈蕃……夷石老兄,你可听清楚,那是陈蕃……

    “陈蕃,又怎样?”

    宋产和吕吉的情况不一样。

    吕吉工于心计,在充州的时候,就很注意和外界的交流。

    来到下邳后,他更是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迎奉陈宫,与本地豪族结交,所以眼力价不俗。

    而宋广不同,他就是一介武夫,而且还是那种不怎么样的武夫样

    头脑比较简单,而且也不太虚心好学,根本就不知道,陈蕃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陈蕃在这个时代,有着何等名号。

    所以当吕吉说完之后,宋广有些疑惑的朝吕吉看过去………。”

    “陈蕃是谁?”

    “那是早年了不得的名士。”

    “哪有如何?”

    “你知道这陈蕃有多大的名声,你若走动了他别子,连你叔叔都保不住你。”

    “陈蕃,这么厉害?为何我没有听说过。陈国相我倒是知道,难道他比陈国相还要厉害吗?”

    “那是陈国相的长辈……不过已经死了。”

    宋广顿时露出不屑之色“死人,你怕什么?”

    “正因为陈蕃已经死了,所以他那些门生故吏,更不会坐视不理。你试试看,只要你敢去动那个陈长文一下,明天父亲就敢派人过来,砍了你的脑袋。有陈群在,此事怕是难办了。”

    “呃……“……

    宋广有些怕了。

    他糊涂,却不代表他就是个愣子。

    连温侯吕布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又岂是他能对付?

    “可是,就这么放走他,我不甘心啊。”

    吕吉在花厅内徘徊,沉吟片刻后,一咬牙,轻声道:“莫说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那姓曹的小子太嚣张,咱们怎样都要打压一番才是。我听说,此前有广陵人卫旌前去海西投奔,却被这小子给气走了样咱们干脆就在这件事上筹谋一下,搞臭他的名声,让他在广陵不好过。

    卫旌好歹也是广陵县人,只要搞臭了姓曹的名声,他在广陵县,必然是寸步难行,你看如何?”

    其实,吕吉和曹朋并没有深仇大恨。

    曹朋甚至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吕吉为何会在下邳害他。

    只能归咎于孙乾挑拨。可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吕吉如果不是对他有敌意,也不可能被孙乾挑拨。

    那么,吕吉和曹朋,究竟有什么仇恨呢?

    这件事说起来,可就有点长了。”

    吕吉本叫做鞑虺吉,原本是鲜卑混血。其母后来被吕布救出,吕吉这才跟了吕布的姓,成了吕布的儿子。可实际上,谁都知道,吕布并不怎么看重吕吉。为此,勿论是陈宫,还是最早跟随吕布的魏续侯成,都曾私下里建议吕布,不要认吕吉为子,以免闹出来事端。

    可吕布又不忍下这狠心。

    吕吉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吕布东征西讨,也立下过不少功勋。

    这心思,从一开始的畏惧,逐渐产生了变化……他想要接过吕布手中的势力,成为吕布的继承人。

    可问题是,吕布不可能让他做继承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吕布甚至可能让尼蓝做继承人,都不可能交给吕吉。

    这也让吕吉怀恨不已。

    吕蓝渐渐长大了,越来越水灵样

    吕吉就开始生了其他的念头:如果自己能娶了吕蓝,而吕蓝又是吕布唯一子嗣,那岂不是说将来吕布的一切,都会交给自己?

    而且,吕蓝也确实漂亮。

    虽说和吕吉有兄妹之名,却无血统之实。

    其实就算是兄妹又怎么样?在鲜卓,兄娶妹,子纳母,弟迎嫂,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吕吉这骨子里,流倘的是鲜卑人的血脉。

    对于伦理,并不在意。

    所以,凡是有可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人,吕吉都不会放过。

    吕蓝在下邳无意间为曹朋解围,令吕吉有些担心。他担心,万一吕蓝对曹朋生出好感,岂不是令他计划落空?这种事情,他是万万无法容忍,所以孙乾一挑拨,吕吉就生了毒念。

    而今,吕蓝又跑去了海西!

    虽说曹朋离开了海西,可是这件事,却让吕吉如鲠在噎。

    若不毁了曹朋…他这心里面,恨意难消。

    宋广听了吕吉的主意之后,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周延。”

    “小人在………………”

    “你周家在广陵,应该有些人脉吧。”

    “回县长的话,周家祖世居于盱眙,家兄更是下邳名士,才学过人,当然识得人的…………”

    “那你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周延抬起头,嘿嘿一笑。

    “县长放心,不出月余,小人必使得那小贼在广陵,无容身之处。”

    “甚妙!”拾陆开小说交流yy399446

    吕吉宋广相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

    建安三年,刘备被吕布使张辽高顺击溃。

    曹操闻知后厂立刻命夏侯惇前去驰援,意图夺回小沛。不成想被张辽设计,夏侯惇惨败而回。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随夏侯惇退守动山一线,才算稳住阵脚样

    只是,刘备的家眷,被吕布所得。好在吕布并没有为难刘备的家眷,在得知其两位夫人被俘之后,反而命张辽将其家眷归还样

    很难说,吕布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但如果要曹朋评价:吕布是那种典型的,祸不及家人,的人。

    他对家人看重,所以也以为,刘备同样对家人看重样殊不知,那刘备却是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人。吕布占领了沛县之后,却没有继续推进,而是命张辽屯守于沛县……

    同时,吕布把高顺调回下邳,大加赏赐。

    只是在赏赐的同时,吕布再一次从高顺手中夺取了兵权,把陷阵营交由魏续统领。

    高顺,对此并无任何怨言。”

    正月,孙策派遣正议校尉张纮至许都进献方物。

    所谓方物,就是类似于样瑞之类的物品。曹操表孙策为讨逆将军,进封为吴侯。同时又让侄女许配给了孙策的弟弟孙匡,并为幼子曹彰娶豫章太守孙贲的女儿为妇,礼辟孙权、孙翊,并任张纮为侍御史,留在了许都。一时间,孙曹联手之势,已彰显无遗,令天下惶恐。

    袁术得知消息后,大骂孙策是无义小儿。

    他秘密派遣使者,前往丹阳,与丹阳宗帅祖郎联络,并授予印绶,命祖郎联络山越,袭击孙策样

    同时,昔日扬州刺史刘繇缺部将太史慈,屯聚芜湖,自领丹阳太守,与孙策抗衡样

    至三月,曹操再次出兵,决意先不理吕布,攻取穰城,彻底占领南阳样

    同月,一个青年整顿行囊,离开了新野老家,怀着一腔理想,踏上了前往广陵海西的道路。”

    这青年,名叫邓芝。

    时值三月,烟雨朦胧。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广陵县总是细雨靡靡,别有一番风味。

    广陵特有的琼花,在这个月盛开。据说,这琼花只生于广陵,出广陵百里,就再也难存活

    于是乎,广陵琼花也就成为当地一景。

    三月之时,正是赏花的好晨光样

    陈群一早起床,夹着一支竹答,头戴纶巾,一袭青衫,脚下蹬着一对木屐,悠悠然向门外走去。

    “长文…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登站在门廊平,喊住了陈群。

    “东陵亭。”

    “你怎冻又跑去东陵亭了?”

    “嘿嘿…东陵有美味,且宜观江水。”

    陈登一蹙眉,苦笑着摇摇头,从门廊走下来,到了陈群身边。

    “长文,非是我阻拦你。

    可你也听说了,友学如今身负非议,实不宜做事。

    家父让他暂居东陵亭…其实也是想让他避一避风头,顺便让他能静下心来,好生钻研学问。

    但你这样天天过去,他如何能静下心呢?………

    陈群闻听,不由得笑了。

    “可是,我觉得友学如今,很平静啊。”

    “何以见得?………

    “前些天我到东陵亭时…曾在友学书斋中,看到一篇文章。其文甚美,且蕴意深邃。,。我读过之后,觉得友学其实心里非常宁静样丝毫没有什么怨恨之意,而且德行越发高明。…,

    曹朋,已来到广陵县两个月了!

    他原本是征辟而来,陈登打算命他出任督都曹掾之职,循行东部。哪知道,曹朋人还没有到广陵,这谣言便已经过来了。说曹朋为人狂傲…且才疏学浅,出身低贱,不懂得礼仪。…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传入陈登耳中。

    陈登立刻意识到,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只是,这谣言出来后,广陵人卫旌便立刻站出来,证明此事。这卫旌虽说贫寒,但在广陵…也小有名气。他这一出现,立刻使得许多广陵人,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劝阻陈登不要征辟曹朋。

    陈登也很头疼,于走向陈珪请教。

    陈姥则认为:既然广陵人都在反对曹朋,那么这个时候任用曹朋,就显得有些不妥。可人家已经来了,也不好让曹朋再回去。不如让他去东陵亭循行,暂时避一避风头,而后再说。

    同时,陈珪认为,曹朋友东陵亭,也正好可以静下心,好好读一读书样

    毕竟他这今年纪,正是读书的好时候。

    陈群对此非常不满,据理力争。

    可陈珪主意已定,想要让他改变,也不容易。

    况且,陈珪也是为曹朋好。陈群见无力回天,也只好沉默………

    只不过,在平时和好友相聚时,他总会有意无意的,与大家说起曹朋,慢慢为他洗去冤屈。

    两个月下来,倒也有些成效。

    特别是在步骘登门责问卫旌之后,与卫旌绝交,以示曹朋清白。

    步骘,在广陵也小有名气。他既然站出来替曹朋说话,自然让不少人,也生出了动摇之心。

    加之曹朋来到广陵后,很低调。

    让我去东陵亭循行走吗?

    那我就去!

    他在东陵亭搭建了一座茅室,习武读书,倒也悠然自得。

    只这一份宠辱不惊的胸怀,便足以让人为之赞叹。而随后又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传出,卫旌收取了盱眙周家的钱,特意抹黑曹朋样消息一传出,广陵县顿时哗然,卫旌连夜离开广陵,往江东遁走。如此一来,更坐实了此事,广陵人开始怀疑,他们是否错怪了曹朋?

    陈登好奇道:“长文才学出众,能得你如此称赞,想必是一篇妙文样”

    “妙,绝妙文章。”

    陈群笑道:“我得此文,可三日不食肉味。”

    “是吗?”

    陈登表示怀疑样

    陈群正色道:“若不然,我为你试记之?”

    “愿闻其详。”

    陈群深吸一口,站在门厅下。

    他闭上眼睛,沉吟许久,缓缓而诵之样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犊之劳形。

    阳城元礼居,平舆仲举亭。

    孔子曰:何陋之有?

第168章 东陵亭

    当陈登从那阴阳顿挫,极具韵丆律的吟诵中清丆醒过来时,陈群已不知去向。(手打小说)

    他倒是能明白陈群的心情,因为在这篇《陋室铭》里面,提到了陈群的祖父。阳城元礼居,平舆仲举亭,所指的是东汉末年,两位极富盛名的名士,李膺和陈蕃。而陈蕃,正是陈群的祖父。

    李膺表字元礼,因打击宦官,谪居阳城。

    时有“天下楷模李丆元礼,的说法,就是李膺。而陈蕃更是因试图铲除宦官,而最终惨遭迫丆害。

    可以说,中国的士大夫与宦官之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后世很多人都认为,明朝才是士大夫和宦官相争最激烈的时代。然实际上,真正开唐武力斗丆争模式的,却起源于汉代。东汉末年的士大夫、外戚和宦官三者间争斗的惨烈,甚于明代。

    陈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突然间,他也生出了想去看一看曹朋的念头。

    曹朋来到广陵两个月,除了最初见过一面之后,陈登就再也没有和曹朋见过。连带曹朋那二百武卒,也被一同安排去了东陵亭。此时想想,自己之前的行为,似乎有怠慢的嫌疑……

    如果没有这篇《陋室铭》,陈登还不会有这种念头。

    但这篇《陋室铭》一出,立刻使曹朋的层次提升许多。东汉末年,讲求才能与德行并修。才学好,而德行不好,始终无法丆令人敬服。所以很多人,在才能和德行之间,首选便是德行。

    看起来,我还是小觑了曹友学,应该走一趟东陵亭才是。

    陈登想到这里,立刻更换衣裳。

    可是,当他刚把衣裳换罢,却得到消息:许都派遣使者出使江东,如今队伍已经抵达广陵城外。

    许都的使者吗?

    陈登立刻意识到,也许用不了多久,曹操定会有大动作!

    东陵亭,本名东原,青草福。

    时有女杰杜姜抗击海贼,并葬于此地。

    汉明帝五年,当地人在杜姜墓旁筑祠,又因东原地处东方…毗邻大江之畔,故而易名东陵。

    而后,有筑亭筑兵,从此便有了东陵亭的名号样东陵亭,亦即后世江都宜陵镇。

    曹朋被派驻东陵亭,倒也并没有什么怨言。早在海西的时候,他就知道想在广陵立足,并非一件易事。所以当进入广陵,听到那些谣言之后,曹朋便有了心理准备。此前,他对广陵的认识非常模糊。等到了广陵,看到了盛开于烟雨中的琼花时,曹朋才知道,广陵县,就是扬州。

    扬州琼花嘛……………

    来到东陵亭后,曹朋的心态倒是很平和。

    这东陵亭存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海贼和水贼,在广陵登陆。

    由于东陵亭位于江水的入海口,从海上,从江水上游,水贼海贼都能轻丆松的在此登陆,袭扰当地之后,迅速撤离,很难捉捕。所以,曹朋觉得他被派到东陵亭,也算不上是谪居。

    事实上,曹朋认为驻防东陵亭,对广陵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他也是这么告诉夏侯兰王买和郝昭。

    本来这三人心里,还怀着一股子怨气,可听曹朋这么一说,倒也释怀不少。

    手是,曹朋命夏侯兰和王买,在东陵亭分兵驻守,各领一队兵马;而郝昭则独领一屯,驻扎于江边。

    曹朋自己呢,则在江边修筑了一座简单的房舍,权作为临时住所。

    一间正厅,两排厢房。

    后院毗邻江水,可以泛丹于江上。

    整个宅院,一共住了四个人。

    除了曹朋之外,步骘也住在这里。同时步鸾和郭寰,作为女婢,住在旁边的厢房里,负责照顾曹朋的饮食和起居。

    而步骘的婶丆婶,在到达广陵县之后,就被曹朋托付陈群,派人送往海西。

    老太太临走的时候,坚决要求步鸾留下来。

    她的理由很充分“我受曹公子大恩,焉能不报?偏偏我一个孤老婆子,还瞎了眼睛,没办法报恩。就让步鸾留在公子的身边,虽然她粗手粗脚的,却也能照顾一下公子的起居。”

    曹朋,可是帮她还了一贯大钱呢。

    步骘对此也没有意见,老太太的态度,也非常坚决。

    本来,曹朋连郭寰都不想留下,可现在倒好,身边有了两个婢女,也着实感到有些无茶……………

    不得不说,有人伺候的感觉,真好!

    步鸾继承了江浙女子的温婉良淑,能键锤补补,还会做的一手好菜;而郭寰呢,为人机灵,眼力价很好,和步鸾倒也相得益彰。两个小婢女留在身边,着实让曹朋省却了许多麻烦。

    一来二去,曹朋也渐渐的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感觉。

    陈群来到东陵亭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

    还没有走进曹朋的那所陋室,就闻到了一股沁人肺腑的香味。

    “宝坚,闻到了没有,闻到了没有。”

    陈群的眼睛一下子锃亮,咽了。唾沫,颇有些急切的问道。

    天上又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江面上有一层如缕缕般的轻雾。远远看去,只见在江畔一簇盛开的桃林后,有一座小小的宅院,显得格外清幽。从马车上走下两个青年,年纪大约三十上下,举止优雅,颇有气度。

    看了一眼手持竹答的陈群,其中一个青年,忍不住笑了。

    “长文老饕,果然不假。”

    “你管我老饕与否,只闻这气味…啧啧啧,我突然有些羡慕友学了!”

    “哦?”

    “你看这江畔轻雾,细雨蒙蒙。身处桃红杏白之中,有佳人相伴,有良友相陪,怎一个惬意了得。”

    两个青年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听长文这么一说,我与季弼倒觉得自己俗气了!”

    “既然如此何不快马入桃林?恩,这香气颇有些怪异着实令人有些垂涎。”

    三人说罢,命马车停下,迈步走向桃林。

    穿过林中小径,踏踩调落在小径上的桃红杏白,浮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平静许多。待穿过桃林之后,便看到一座低矮的院墙。墙面敷一层粉丆白在朦朦轻雾中透出几分轻灵之气。

    一排茅庐,呈现在三人面前。

    “友学,友学!”陈群快走几步,大声叫嚷道:“今日又有什么新鲜美味?”

    他迈步走进洞丆开的院门,就见步鸾身着一件发白的布衫,腰系布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陈先生您怎么来了?”

    “嘿嘿,我有神通,掐指一算,知友学今日烹煮美食,故而与人前来。”

    两个青年跟在陈群身后,看到步鸾,也不禁眼睛一亮。

    好俊俏的美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两个青年不由得暗自感慨:这曹友学,果然雅人。

    听说他的两个女婢,生得倾城动人。只看眼前这小婢就知道传言不假,不知另一个,又是怎生模样?

    两人此刻,到真的有些羡慕起来。

    “公子和堂兄一早带着小寰打渔去了……嗯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陈先生可到后堂廊上,应该能看到他们。小婢这边还有事情,所以就不招呼贵客请先生自便。”

    “小鸾啊,友学又搞出了什么美味?”

    “嘻嘻公子前些日子,教了小婢一个三套鸭的菜肴。贵客既然来了,正好可以品尝一番。

    昨日公子还让人采摘了梅子,说是要用来煮酒。

    他和堂兄坐船打渣,不晓得能有什么收获。酒在后廊已经备好,陈先生自便。”

    “三套鸭?”

    陈群看了一眼步鸾,又扭头看了看两个青年。

    “这上套鸭,又有什么讲究?,,

    所谓君子远庖厨,陈群三人进厨房,那是万万不可能。

    不过心里又有些好奇,所以忍不住开口询问。

    “昨曰夏侯大哥猎来了几只鸽子,伯道大哥捉了两只野鸭,堂兄买来了一只家鸭。将鸽子藏于野鸭腹中,再将野鸭藏于家鸭腹中,这就是三套鸭的来历………………嘻嘻,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陈群的眼睛,更亮了!

    而两个青年则是面面相觑,同时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这道菜肴。

    步鸾又跑进厨房忙碌,陈群则带着两个青年,脱丆下脚上木屐,迈步走进正堂。正堂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副坐榻,一张书案。旁边摆放着几张蒲席,是用来待客,商议事情的地方。

    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片漆屏。

    黑底白字,写的正是那篇《陋室铭》。看文字,飞白轻扫,丝缕浑然,甚得蔡邕飞白书之神韵。

    “这是……………”

    “文章是友学所做,字却是子山所书。”

    说到这里,陈群不禁摇了摇头,ii友学的学问倒是不错,只是他那字四平八稳,实在是………”

    两个青年闻听,顿时笑了。

    站在漆屏前,又品头论足一番。

    三人便穿过小门,来到了后廊之上。

    所谓的后院,其实就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装饰,只用鹅卵石,铺成了一各小径,一直延续到江边。

    江畔,用青竹搭建成了一座简易的码头。

    后廊上,一个红泥小火炉映入三人眼帘,那火炉中盛着火炭,上面还摆放着一个陶制的水盆,水盆中有一个酒壶。还没等坐下来,那沁人肺腑的酒香就飘过来,令三人不由得垂涎。

    坐在后廊上的圆桌旁,向江水眺望。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叶扁丹,正停泊在江中。

    隔着那一层轻雾,所以也无法看清楚船上的情形。但从那轻雾中传来似有若无的少丆女歌声,却让陈群三人又不禁一阵感慨。

    “宝坚、季弼,有何感受?”

    两个青年相视,不由得笑了起来。

    “长文,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若我二人对曹友学怀有恶意,断然不会随你前来。

    当初谣言四起时,我与季弼也未出声你又何苦为难我二人呢?不过,观此景曹友学当非庸俗之人。我记得他今年不过十五,小小年纪能有此宠辱不惊之胸怀,他日前程不可估量。”

    宝坚笑着回答。

    而季弼则点点头:“观其住所,当知其人心性。曹友学,雅人也!”

    在东汉末年,能被冠以“雅,之名,那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两人这一番话出口…陈群也不由得笑了。

    三人坐在后廊上,喝着温温丆的梅子酒,看着那停泊在轻雾中,若隐若现的小丹,不免又是一番感触。从远处,传来军营的刁斗声息。想必是郝昭操演人马结束,正准备收整人手…………

    江面上的那一叶扁丹,在这时候也动了!

    在丝缕轻雾中穿行,给人一种自仙境中来的奇妙感受。

    片刻后,那扁丹停靠在了码头上。一个布衣木簪的少丆女,从船上跳下来。

    紧跟着就看到步骘和曹朋,各自披着一件蓑衣,头戴雨笠,登上码头。两个人,手中各拎着一只木桶,行走间,可以看到桶中水花飞丆溅,似乎有鱼儿在里面翻腾。曹朋和步骘,都是一身单薄檐榆,上身一件灰色短衫,下丆身一各灰色长裤。那裤腿被高高挽起,赤着足,沿着鹅卵石小径走过来。一边走,两人还一边说笑,那种奇妙感受,令人难以用言语形容。

    陈群站起身来,“看样子,他们收获颇丰。”

    两个青年也含笑起立,目视两个渔翁打扮的人,越走越近。

    “贤弟,你再不回来,你这酒可要被我们喝完了!”

    陈群大声招呼。

    曹朋一怔,抬头看去。

    “兄长,你们怎么来了?”

    “嘿嘿,闻得有佳肴出,为兄是不清自来。”

    步骘忍不住哈哈大笑“陈长文确生了一只好鼻子…………”

    郭寰把扁丹系在码头上,从后面一路小跑追上来。恰好听到步骘这一句话,忍不住噗嗤笑了。

    她这一笑,却百媚横生。

    与先前步鸾那种温婉柔媚的姿色相比,郭寰给人以另一种韵味。

    一今生在吴依软语的水乡,一个长在苦寒浩瀚的边塞。两种不同的风韵,此刻却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边。两个青年不由得心生羡慕,看着曹朋的目光,也有了几分不同寻常之色。

    这少年,真名士!

    两人心里,顿时生出感慨。

    “小寰,你笑什么?”

    郭寰和陈群也熟了,所以笑嘻嘻道:“…前日子山先生嗅屋中有异味,后来从后厨里找到了一只硕鼠。公子笑言从此家中无需养犬。只因子山先生长了一只好鼻子。今日,又赠与陈先生。”

    陈群闻听,脸顿时垮了下来。

    步骘这是说他,长了一只狗鼻子啊…………

    两个青年也不禁哑然失笑。

    人说曹友学狂傲目中无人,可观此模样,却也是个有趣少年,何来狂傲之说?

    “友学,今日有何收获?”

    陈群连忙岔开了话题,以掩饰尴尬。

    曹朋走到门廊下,把木桶放在地上。桶中一只超鱼,正扑腾的厉害,水花四溅样

    “…你要做鱼生?”

    “唉,鱼生已吃的厌了,今日且来一道一鱼三吃。”

    “哦”

    陈群顿时来了精神“这一鱼三吃,又是怎生讲究?”

    “这个,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样”

    这时候,步鸾从后厨跑来,和郭寰一人拎起一个木桶,往厨房走去。

    两个小女儿一路嬉笑,相处的非常融洽。而步骘则褪丆下苌衣,一屁丆股坐在门廊上,喝了一口酒,惬意长吁一声。“才饮长江水,又吃鲢鱼头,生于广陵,何其幸哉?”拾陆开小说交流yy399446

    “咦,此何人所言?”

    “呵呵,还能有谁,自然是友学方才在丹上所言。”

    陈群三人闻听,不由得抚掌叫好。

    “…对了,我来为你引介……这两位,是我的好友。”陈群笑罢,拉着曹朋坐下。

    他手指生就一部美髯的青年“此徐宣徐宝坚。说起来,你二人渊源颇深,他可是道地海西人。”

    “啊,原来是徐先生。”

    曹朋连忙搭手行礼,徐宣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回礼。

    “这位呢,就是陈矫陈季弼,东阳人……呵呵,他祖上,乃堂色侯陈婴。东阳陈氏,也是本地少有望族。”

    陈婴,也是楚汉之交时期的俊才。

    曾做过楚怀王熊心的上柱国,后来投奔刘邦,被丆封为堂色侯。

    东阳陈氏的历丆史,甚至比广陵陈氏还要久远。而且二者间,还有很深的联丆系。广陵陈氏说穿了,就是从东阳陈氏分出来的分支。不过由于广陵陈氏人才辈出,渐渐的压过东阳陈氏一头。

    这两个人,如今是广陵郡纲纪。

    曹朋吃惊不小,忙躬身行礼。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公子,公子……………我们来了。”

    听声音,似乎是夏侯兰。

    曹朋站起来“是子幽伯道他们来了……………子山先生,你们暂且安坐。我去迎一下,顺便教一教小鸾这一鱼如何三吃。宝坚先生和季弼先生来的正好,今日江水流春去欲尽,正可一醉方休。”

第169章 风云再起

    雨停了。(手打小说)

    三月份的雨,总是这样,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江面上的轻雾已经散去,但见天边落车映红了江水,江水与天空一

    色,野鸭列队浮游在江上。

    后廊圆桌上,杯盘狼藉。

    徐宣和陈矫已经倒在门廊上睡着了,而复侯兰几人更是憨态可掬的

    趴在桌上,口涎流淌……

    都醉了!

    原本,夏侯兰等人存着想要灌倒曹朋的心思,所以上来便推杯换

    盏。

    而徐宣和陈矫,则是看曹朋脸发红,于是忙上前落井下石。其实

    大家并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想要灌倒曹朋,出出丑而已。哪知道

    曹朋属于那种喝一杯脸会红,喝一百杯也一样的主儿。梅子酒的度数

    不高,但是后劲儿极大。几坛子老酒入腹,夏侯兰几个人也纷纷倒

    下。

    曹朋熏熏然,靠在廊柱之上。

    寿着眼前美景,忍不住赞了一句:“落霞与孤骜齐飞,秋水共长天

    一色……”

    “如今明明是春天,何来秋水之说?”

    陈群没有喝多,因为从头到尾,他也没有参与其中。

    三套鸭吃的他心花怒放,拆蛤鲍鱼头更令他口齿留香。鲜嫩的鱼

    生陪着佐料下酒,鱼骨熬制鱼汤,配上一块鲜嫩舟豆腐,更是滋味浓

    浓。如此美味当前,他哪里有那精神和人拼酒?

    不过,即便陈群没有喝酒,亦不免辜熏然。

    梅酒已经冷却,但喝起来似乎更爽快。

    他坐在廊上,笑呵呵的纠正道:“若是春水共长天一色,更妥当一

    些。”

    “落霞与孤骜齐飞,春水共长天一色?”

    曹朋暗自嘀咕了一声,感觉着似乎有一些别扭。

    “春水,不好吧。”

    “有何不好?”

    “这春水和前面的景色,似乎略显不符。”

    “此话怎讲?”

    “落霞,孤鹜,有寂寥之意。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可如果

    配上春水,不免前后不符。”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本出自滕王阁序。

    曹朋是记不得滕王阁序的内容了,除了这一句之外,只隐约记得

    ,王勃做滕王阁序,应是在秋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原句极为妥帖动人。

    而现在如果改成了春水,只怕会令这后世名句,减色许多。

    本是随口吟诵,哪知道会使得陈群计较起来。曹朋也无可奈何,

    只好想尽办法,来抱住,秋水,之名。可问题是,如今是暮春,用

    i秋水,二字,总是和当前时令有一些不太契合。

    “不若,江水共长天一色?”

    “还是秋水好。”

    “可秋水与当前,不太合适。”

    “反正我就是认为秋水好,就是秋水与长天一色。”

    曹朋实在是不忍心再去篡改名篇。把陋室铭里的,南阳诸葛庐,

    西蜀子云亭,改成了,阳城元礼居,平舆仲举亭”已经觉得有些过

    分。但毕竟这个时候,诸葛亮还没有出山”““所以,改一下,也情非

    得已。但如果在把,秋水共长天一色,改换了,他实在不能接受。

    讨论,十个曹朋,也非陈群对手。

    但他可以无赖”““

    果然,他这么一耍无赖,陈群也就懒得再去计较。

    秋水就秋水吧,反正是曹朋自己所做,与他也没什么关联。

    只是不清楚,在数百年后,还会不会有一个叫做王勃的人,在那

    片千古名篇《滕王阁序》中,用这一句话呢?

    曹朋,不免忐忑。

    天渐渐暗下来。

    王买和郝昭最先醒酒,喝了一碗早就备好的江鲜米粥之后,便匆

    匆赶回军营。他二人身为营中主将,自然不可能久离军营。临走的时

    候,又把夏侯兰叫醒,让夏侯兰洗漱了一下之后,这才离去。夏侯兰

    清醒了一会儿,喝了一碗粥,也告辞离去。临走时,他又帮着曹朋把徐

    宣陈矫和步莺三人扛进了厢房,安置妥当。

    步鸾和郭寰,还在收拾那满桌的狼藉。

    江面上起了风,从茅屋的窗口拂过,卷起轻纱飘飞。

    陈群和曹朋则坐在书房里,看着夜色中的江水,聊起了闲话。

    “看起来,曹公已下定决心,夺回徐州了。”

    “聊”

    陈群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曹朋一怔。

    “曹公突然攻打穰县,恐怕是下定决心,之后就要夺取徐州。”

    “何以见得?”

    “曹公对徐州,早已虎视眈眈。

    只是先前由于种种原因,所以未能得手。

    而今,袁术经去年一战,退守于淮南,已无威胁。曹公如今挟天子以

    令诸侯,坐拥四州之地,遥控关中。其势愈发强盛,与袁绍难有回

    旋……此前曹公接连退让,就是因为袁术尚有威胁的缘故。

    现在袁术一败,荆襄和徐州已成他心腹大患。此次攻存粮县,其

    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后顾之忧,而后能全力与吕布决一雌雄吧。”

    曹朋不禁默然!

    他身为穿越众,当然知道,曹操会攻伐吕布。

    而吕布之前的行为,更给了曹操足够的借口……

    只是他没有想到,陈群居然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果不愧是三国时

    期的牛人,这份大局观,恐怕才是真正的大局观。曹朋不知道该如何

    来应对,于是只笑了笑,却没有接陈群的话。

    陈群也笑了……

    “以前,我常听人说,曹公思谋深邃。

    但说句实在话,我并不是特别相信。所以,曹公进驻豫州的时

    候,我与家父逃至徐州避难。而今想来,却大可不必。曹公迎奉天

    子,得正统之名,早晚必成大事。袁绍,恐非曹公之对手。”

    “是吗?”

    “友学,以你所见,这天下当得,英雄,之名者,有几人?”

    “这个嘛,曹公当算其一。”

    曹朋突然生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眼前的陈群,仿佛成了曹操,而

    自己,则变成了刘备”“,

    青梅煮酒论英雄!

    这一幕,莫非要落在他和陈群身上?

    陈群一笑”,这是自然”“,我观能定北方者,非曹公莫属。袁绍

    虽雄踞河北,恐非曹公对手。”

    “为什么?”

    “只再袁绍此人,多谋少断,非人主之像。”

    曹朋心里一动,”兄长州才说,曹公能定北方,莫不成以为,曹公

    定不得南方?”

    陈群犹豫了一下之后,轻轻点头。

    “江表之地,豪杰辈出,多刚烈勇猛之人。

    他们的地域观念,甚至胜于中原。且士族豪强之间,休戚相关。

    想要平定江表,非一件易事。单只是江表河道纵横,必须要有强横水

    军。而这一点,恰恰又是曹公目前最为欠缺者。

    总之,曹公或可平定北方,但想要征伐江南,恐非一日之功。”

    也就是说,陈群认为,将来很有可能出现南北对峙的局面。

    而事实上也正如此,只不过不是南北对峙,而是三足鼎立”“水

    军,的确是曹操的一个短板。但想要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军,和南方豪

    强相抗衡,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从目前来说,曹操不可能意

    识到,也没有精力来组建水军。乃至后来对荆州用兵,其最大的可

    能,就是想要以荆州为根基,建成水军”,只可惜,周瑜一把大火,烧

    毁了曹操的统一之梦。

    曹朋小心翼翼问道:”那以兄长之见,何人可占居北方?”

    陈群一怔,搔了搔头,”江东孙氏,荆州刘表,皆有可能。只是

    谁能胜出,非我可以判定。”

    咦?

    为什么没有提及刘备!

    曹朋转念便反应过来,此时的刘备,徒有镇东将军,豫州刺史之

    名,但实际上惶惶如丧家之犬,而无一容身之地,只能寄人篱下。即

    便是陈群,曾为刘备效力,恐怕也不看好刘皇叔。

    想到这里,曹朋也就释然。

    他还想再和陈**谈,可陈群却突然间变得有效萧索,似乎失去

    了谈兴。

    于是,曹朋也没有和陈群再谈下去,而是安排了一间厢房,供陈

    群休息。陈群也喝了不少酒,此前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故而诣滔不

    绝。可现在,那兴奋劲儿过去,倦意顿时涌上来。

    倒在榻上,陈群很快便睡着了”拾陆开小说交流yy399446

    夜深了。

    郭寰和步鸾收拾完了房间之后,也分别歇息。

    曹朋却睡不着,在后院打了一趟架子拳之后,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

    站在码头上,任由江风拂面。

    远眺,可看到岸边军营中的灯火闪闪,隐隐约约,传来刁斗声声。

    那是郝昭的军营所在。

    郝昭治兵严谨,据说是从高顺与张辽,颇有法度。

    曹朋没有去插手军中事务,正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他很清楚自己的水平…………练兵,非他所长。

    再者说了,有郝昭在,足矣!

    曹朋在码头上坐下,赤足放进了冰凉的江水之中。

    他怔怔看着江面上星星点点的渔火,脑海中却回响陈群的那一番话。

    打完了张绣;曹操就会收拾吕布。一旦到那个时候,自己又该如待是好?白门楼的故事,令他记忆深刻。曹朋很清楚,吕布并非是一个能逐鹿天下的人。可就这样看着一代豪杰最终窝粪的死去,实非曹朋所愿。大丈夫,即便是死,也应该死得轰轰烈烈,而非被人所害。

    吕布,被谁所害?

    曹朋仰面躺在码头上,看着黑漆漆的苍穹。

    貂蝉,与他有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可问题是,他该怎样,才能救得下吕布性命?怎样才能偿还貂蝉的恩情呢?

    曹朋的思绪,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戌时,又平起了细雨。

    曹朋躺在码头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被雨丝浇醒之后…他连忙坐起来。江面黑漆漆的,那些渔丹已经熄灭了灯火。曹朋站起身,打了个喷嚏,在雨中站立片刻后,转身准备回去。

    哪知刚走下码头,就见小径尽头,灯火跳动。

    “谁!”

    “啊,公子,是我。”

    步鸾顺着小径一路跑过来…手里还提着~顶灯笼。

    “小鸾,你不是睡了吗?”

    “公子,广陵来人,说是有急事求见。”

    广陵来人?

    曹朋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驻防东陵亭,可实际上还是在广陵郡治下。

    只不过,陈登这么晚了派人过来,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他连忙随着步鸾,急匆匆来到正厅。

    “卑职霍默,见过曹公子。”

    站在曹朋面前的,是一个相貌颇俊秀的少年。

    看年纪大约也就是在十**岁的样子。一袭灰色粗布单袍,外罩一件红漆札甲。曹朋一进门,少年便快步迎上前来,插手行礼。拾陆开小说交流yy399446

    “你,从广陵来?”

    “正是。”

    “陈太守派你过来的?”

    “喏!”

    曹朋揉了插鼻子,沉声问道:“陈太守派你过来,有何吩咐?”

    “陈太守命卑职传令,请曹公子明日辰时之前,务必赶到广陵县。”

    “啊?”

    曹朋一怔,有些茫然道:“陈太守可说明,是什么事情?”

    “这个,太守倒是没有告知卑职。只说命曹公子赶赴广陵,对了…公子可以带上随从,不过最好不要太多人,三五人便可。太守还说,若逾时不至,以军法论处,请公子谨记。”

    只这一句话,便足以说明了状况。

    曹朋点头“请回禀太守,就说曹朋必按时抵达。”

    那卑职就先告辞了。”

    霍默转身,匆匆离去。

    只留下曹朋站在正厅里,一头雾水。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他有些不知所以然。

    来广陵县两个多月了,陈登从没有召见过他。而今突然召见,还搬出了军法,莫非出事了?

    “小鸾,小寰,你们干什么?”

    正茫然间,曹朋就看见郭寰和步鸾,行色匆匆。

    两个少女显然是刚睡醒,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梳洗打扮。步鸾跑进了厨房,而郭寰则冲进曹朋的卧室。

    “公子,收拾行李啊!”

    郭寰脆生生回答,曹朋这才如梦方醒。

    “小鸾,去把子山先生唤醒,让他骑我的马,立刻通知夏侯、王买和郝昭三人前来议事。”

    “哦,我知道了!”

    步鸾答应了一声,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便跑去叫醒步骘。

    曹朋则在正厅里徘徊踱步,双手背在身后,思忖不语……

    “贤弟,你这边丁玲哐当的,发生了什么事?”

    陈群睡眼朦脏的从卧房里出来,很显然,刚才的动静,把他惊醒。看着步骘那边匆匆上马,步鸾跑进厨房生活,陈群不免感到有些奇怪。驻手走进了正厅之后,他开口便向曹朋询问。

    曹朋问道:“太守府中,可有一个叫做霍默的人吗?”

    “哦……有这么一个人!怎么了?”

    “他刚才奉陈太守之命,让我明日辰时之前,抵达广陵县。还说让我带三五个随从,卷从不要太多。我就在奇怪,陈太守突然召见我,还弄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命令,究竟是何用意?”

    陈群,也愣住了!

    考虑了一下,又查找了一下资料,感觉时间上似乎有点错误。

    一生之敌必须有,但还是再晚一些出场吧。

    嘿嘿,做出一点修改吧。

    以:今天是双倍月票的最后一天,求月票!这个可以有。

    恩,跌出分类前三,太凄凉了。

第170章 河一斩

    天亮了!

    却又下起了雨……

    曹朋和陈群行色匆匆,终于在辰时之前,抵达广陵县。(手打小说)

    其实,东陵亭距离广陵县并不远,只是由于这连番的雨水,使得道路泥泞崎岖”格外难行。

    一夜未睡,曹朋不免露出疲乏之色。

    不过他却不敢耽榈半分,到了广陵之后,便直奔陈府。

    陈群看上去也很累,但还是跟着曹朋一起过去。徐宣和陈矫没有过来,只因为昨天酒醉,一时还醒不过来。在陈府门前,曹朋甩蹬下了马,而陈群也从马上下来,和曹朋登上门阶。

    得到了陈登的征召后,曹朋连夜安排妥当。

    他命王买接手东陵亭兵事,步莺和郝昭为王买的副手,夏侯兰随行。

    这样安排,自然有曹朋的道理。其实按道理说,夏侯兰年纪最长,而且阅历丰富,武艺也最强。由他留守东陵亭,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曹朋并没有这样安排。

    一来,他最信任王买;二来,他不知道陈登找他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由王买出镇东陵亭,可以得到更多的磨练。步莺和郝昭都是能力出众之人,所以也不用担心王买犯下错误。

    倒也不是说曹朋不信任夏侯兰”而是和王买比起来,他更信任王买。

    但如此一来,夏侯兰恐怕就会有些想法。

    曹朋把他带在身边,也是一种安抚的手段:你看,我连我兄弟都不带”却带着你,我很看重你!

    面且,夏侯兰的武艺,对曹朋而言,也是一个保障。

    来到陈府门外,曹朋让夏侯兰在府门外等候,自己则跟随着陈样,径自走进陈府。

    陈样也是陈府的住客,门丁下人们,也对他都很熟悉,故而一路走过来,并没有人出来阻拦。

    两人直奔正厅而去,远远的就听到厅中传来人声。

    陈群在先,迈步走进大厅。

    曹朋随后,还没进厅门”就看到陈登正陪着一四旬上下男子说话。

    两人同榻而坐,看上去很亲热。

    只看这种状况,就知道这中年人的来头不小。

    身为世家子弟的陈登,一般而言自恃很高。同榻而坐,那就是一种极为亲密而平等的关乐

    若非身世出众,或者持平,一般很难出现这种现象。

    到两晋南北朝时期,世家子弟与寒门庶子的对立越发明显。

    哪怕你是达官贵人,哪怕位列三公,如果不是同等的出身,想要同榻而坐,同席而谈,都不太可能。

    已记不清是什么人,只记得两晋时期,曾有一位官员拜访一位名士。

    两人一开始是同席而坐”亲切交谈。可是等那官员离开时,名士就命下人,将蒲席烧掉。

    原因,就是官员的出身太差。

    曹朋心里面,不由得泛起了猜想:这中年人是谁?

    可没等他走进大厅,就听到陈群惊喜叫道:“可是苟休若吗*……”

    陈群这一进来,陈登和中年人就站起身。

    “长文,顾川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中年人一脸笑容,看着陈样,点头致意。

    陈群则紧走两步,上前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而后深深一揖“陈群,拜见兄去……”

    “哈哈哈,异弟何来如此大礼?”

    中年人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陈群,脸上笑意更浓。

    “兄长何时来的广陵*……”

    陈登笑道:“你昨日刚离开,休若就到了*……”

    “啊……不知兄长前来,未能为兄长洗尘,还望兄长见谅。”

    中年人呵呵一笑,拉着陈群的手臂,极为亲切的交谈。

    曹朋站在太厅门口,不免有些尴尬。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更不好开口出声,打搅三人的寒暄。

    好在陈群还记得曹朋,寒暄两句之后”对陈登道:“元龙,你急匆匆把友学找来,究竟是什么事?”

    陈登也看到了曹朋,不过并没有开口招呼。

    曹朋听到陈群的这番话”连忙躬身道:“东陵亭循行曹朋,奉命前来”拜见太守大人。”

    这是个规矩!

    陈登是上官,还是主人,不可能先开口。

    必须是由下官先行开口之后,陈登才可以回应。

    “友学,进来吧*……”

    陈登招手示意曹朋进来,而后对陈群说:“非是我找友学,而是休若点名,要见友学。”

    “啊?”

    曹朋和陈弹都不禁一怔。

    陈样疑惑问道:“兄长,你见友学什么事?,

    中年人则收起了笑容,郑重的打量一番曹朋之后,眉头微微一蹙,沉声道:“你就是曹朋?”

    “正是*……”

    曹朋有些疑惑。

    他不认识眼前这中年人,也不清楚,这中年人找他,究竟是什么事。

    好在陈群机灵,看出了曹朋的迷茫,连接介绍道:“友学,你且先来见过三兄*……”

    三兄?谁的三兄?

    曹朋更糊涂了!

    不过既然陈群这么说,他还是要上前见礼,学着陈群的模样,搭手行礼,“曹朋拜见三兄。”

    “噗一!”

    陈样不禁笑了。

    中年人也忍不住乐了。

    “友学啊,三兄是我的称呼,你怎么……不过,你唤休若三兄,倒也不算失礼。文若和叔孙也算交情深厚,你唤这一声三兄”也能说得过去。来来来,我为你引介,此苟文若三兄,苟衍。”

    曹朋闻听,顿时愣住了!

    东汉末年时,苟氏一门,能人辈出。

    从苟淑开始,得,神君,之名,被赞为顿川四长之一。苟淑有八子,号苟氏八龙,皆有才名。八龙之下,又有苟或苟衍苟谋三兄弟,以及苟悦苟仲豫。苟或之下”更有苟攸苟公达这样的人物。可以说”苟氏四代无庸才。苟衍,在三国演义中没有登场”所以曹朋印象不深。但重生于东汉末年已有一年多”而且在许都呆了半年,所结交的人也大都非比寻常人。

    曹朋倒是听说过苟衍的名字,言他能言善辩,机谋百出。

    而苟或的二兄苗谋”如今在袁绍帐下效力”也是个了不得的人。

    至于黄或的大兄,其实并非苟或亲兄。说的是苟或的堂兄,也就是苗悦苟仲谢……

    此人性清雅,品格高尚,才学过人。灵帝年间,因宦官擅权,所以隐居不仕。建安元年,曹操迎奉天子以后”征召苟悦为黄门侍郎,迁秘书监,侍中。其官位,丝毫不输于苟或。

    不过,曹朋是真不认识苟衍,也不清楚这苟衍找他,究竟有什么事情。

    看曹朋那一副迷糊的模样,苟衍乐了。

    “曹朋,我给你出一副骈体文。

    上联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曹朋一怔,本能的回道:“那我对下联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咦,你怎么知道这个?”

    这副槽联,是曹朋客居典家坞时,在自己书房门口所书。

    由于楹联此时还没有出现,更多是以骈体文的形式,而出现在文章之中。他也是自娱自乐,当然也不排除,想要装逼的心理。

    可是乍听苟衍说出这副楹联的时候,他还是感到震惊。甚至本能的以为:苟衍也穿越来的?

    苟衍看着曹朋那大惊失色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兄长,你刚才所家……,…”

    “哦,此颖川自去年以来,颇有趣味的游戏。一开始,是从文若那边传出,顾川书院争相效的……,…后来才知道,这游戏居然走出自一个十四岁少年。文若也只是偶然间,在别人住所看到。”

    这正厅里的人,除了曹朋之外,哪个不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之人?

    陈群和陈登一下子听出”这游戏中锋奥妙。

    “三兄”你莫不是说,此游戏出自友学之手?”

    “呵呵,正是。”练群蓦地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曹朋。

    “友学,有此妙趣,何不早言。”

    “呃……,…我忘记了!”

    曹朋心道:我哪知道你们喜欢对对子?

    而陈登则蹙眉,看曹朋的目光,似乎又有些不同。

    昨日,他听了一篇《陋室铭》,今日,又知骈体文居然可以如此使用。

    对曹朋的看法,也随之改变许多,甚至觉得,此前两个月,把曹朋赶去东陵亭,是不是错了?

    早知此子有此才华,留在身边也好啊。

    可恨小子,此前和他几次交谈,好像并未发现,他还有如此才茶……,…

    一时间,陈登不免生出了一丝患得患失的情绪。

    苟衍示意曹朋在一旁坐下,而后沉声道:“我此次奉天子诏命,随典军校尉王朗”出使江东。临行之前,文若向我推荐了你;而后公达也说,若有可能,让我带你一同前往江东……甚至郭嘉也向我椎荐你,让我不免觉得奇怪。你内兄与奉孝学出同门”我倒是听人说过。

    文若和令兄也有交情,倒也不算奇怪。

    只是我一直有些想不明白,文若、公达还有奉孝,为何都如此看重于你呢?”

    眸光如剑,直视曹朋。

    而曹朋却很糊呢……,…

    苟衍的意思,他大致上已经明白:苟衍要出使江东,苟或他们便向苟衍推荐了他。慢着”苟衍刚才说,他是随典军校尉王朗出使江东?也就是说,苟衍并非主导,而是一个副手……

    可是,你们出使江东,与我又有何干?

    曹朋一头雾水,有点想不明白苟衍的意图。

    对于苟衍这个问题,他更是不明所以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事实上,曹蛆和苟或、郭嘉乃至苟攸,并没有接触过。他见过苟或,却没有和苟或说过话;和郭嘉照过面,虽有交谈,也只是寥寥数语。而且当时的话题,还牵扯到郭嘉的健康状况,郭嘉似乎并不是很高兴……至于苟攸”曹朋更是没有见过,更不要说有什么特殊交情。

    这三个人,突然联合推荐自己,究竟是什么用意?

    曹朋心里疑惑不解,茫然的摇了摇头。

    荀衍凝视曹朋半晌后,突然一摆手,“你此次赶来,可带有随从?”

    “哦,只一员家将,如今在门外等候。”

    “这样吧,你和你的家将今晚就宿于陈府,明日一早随我与大队人马汇合,随行出使江东。”

    “喏!”

    曹朋起身插手应命。

    这种事情,他也做不得主。

    虽说他现在是受陈登征辟,属于陈登所属。

    但是看陈登那意思,也没有反对的表示”说明他已经同意。

    “对了,还有一件事。”

    曹朋正准备出去”又被荀衍唤住。

    “听说,你身手不弱?”不等曹朋回答,陈群已抢先开口道:“这个的确不假。友学刀马纯熟,曾在下邳城独斗吕布八健将之一的宋宪,并险些取宋宪性命。他的身手,非常出众,而且他的家将,也非等闲。”

    荀衍点点头,冲着正厅外面人喝道:“来人,将那匣子取来。”

    而后他对曹朋道:“我此次过来的时候,令尊托子丹让我转交你一样东西。”

    “我爹吗?”

    曹朋疑惑不解,不知道曹汲让苟衍,带来什么物品。

    这时候,从正厅外走进一个家将,怀中捧着一个长条黑涛木匣,来到曹朋跟前。

    从家将手中接过木匣,入手沉甸甸,估摸着有五六十斤重。

    曹朋眉头一蹙,向苟衍看去。

    而苟衍则露出惊奇之色,“你可以打开来看看。”

    曹朋点点头,把长匣至于地面,按住簧扣,只听喀吧一声轻响,匣盖子立刻弹起。长匣约九尺五寸,近丈长度。红绸缎子做底,上面扣着一对大刀。这对大刀,长约有八尺五寸左右,刀柄去环。黑涛桃木制成的刀柄,锁死刀茎,刀愕口出装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黑涛木瓜护手。

    这对大刀,长短宽窄略有不同。

    一支刀身长六尺,另一支不过五尺五寸。

    而且一宽一窄,宽的大约有一巴掌大小,窄的仅有三指左右。

    刀脊上镂刻有刀铭:戍寅正月汲造吾儿及冠。

    意思是说,这两口刀是曹汲为曹朋祝贺及冠而造,于年初正月完成。

    戌寅年,亦即建安三年。

    去年邓稷曾和曹朋提起过,准备在今年,也就是建安三年为他行成*人礼。嗯必这件事也通知了曹汲,故而曹汲特意打造出这一对长刀,作为曹朋的成*人礼物。

    曹朋探手,抄起双刀。

    却发现刀脊的另一面还有一行刀铭:戍寅正月汲造河一。

    河一,就是河一工坊,同时也是这双刀的名字。曹朋掂量了一下,长宽大刀,约二十八斤重,短窄大刀,约二十斤左右,合计四十八斤。如果是在去年曹朋离开许都的时候,肯定无法使动这对河一大刀。不过在经过一连串的历练,特别是和吕布一战,曹朋已再获突破。

    这一对大刀的份量,刚刚趁手。

    他站在大厅中,轻轻舞动双刀,但见刀光闪闪,刀云偏偏。

    苟衍等人虽隔着一段距离,犹自可以感受到,那对大刀上传来的森森寒意,不由得同时叫好。

    而曹朋则暗自感慨:老爹的造刀技艺,似乎比先前,又进步了许多!

第171章 随行江东

    “休若,曹公此次出使江东,莫非别有用意?……

    天已晚,几乎是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的陈群,却毫无困乏之意。(手打小说)晚饭后,他叩响荀衍的房门。

    荀衍问道:“长文何出此帮”

    陈群犹豫了广下,轻声道:“三兄若不好说,就罢了!只是我不明白,你出使江东,为何要带上友学?”

    “这个……………”

    荀衍修长的手指,轻叩两下案面。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向两边看了~眼,然后合上房门。

    “若是别人问,我断不会解说。

    不过你我两家世交,我也不想瞒你。我此次出使江东,的确另有重任。本来我并不想带什么人,可文若说:我此行责任重大,身边必须要有一二得力之人。年长而名重者,容易被人看破;可年少而无名者,能堪大用者又不多。我当时也就是随口道:身边还少了个书幢。文若便向我推荐了曹友学,说此子聪灵,有急智,身手不凡,且有学识,可以随行辅佐。

    后来奉孝也这么对我说,包括公达……你也知公达为人,性谨少言,很少夸赞他人。

    他对曹友学似乎也颇为称赞,确属难得。加之我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随行,所以才同意下来。

    对了,看样子你和曹朋关系不差,你对他又有何感官?”

    陈群的祖父陈寔,和荀衍的祖父荀淑,同为颍川四长,来往自然紧密

    荀衍虽然没有回答他此去江东,究竟有什么目的,但也算给予了陈群正面的回答。陈群自然不可能再去追问,因为再问下去,就有可能要出事。荀衍念及两家交情,透露了这么一个讯息,对陈群而言…已经足够。至于荀衍去江东到底是做什么事,已非陈群能够知道”

    听荀衍询问,陈群犹豫了一下,轻声回道:“友学此人,我看不透。”

    “呃………”

    荀衍听陈群这么说,可就有些色变了。

    他可是知道,陈群有识人之明。

    看人的眼力牟从来都不差,好坏优劣,大致上能看出端倪。

    一般而言,当某人说出“看不透,这样的言语,其实也就是表明,他所说的人,有真才实学。

    正因为有真才实学,才会说看不透。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

    荀衍搔搔头,起身在屋中徘徊“若如此,他又岂能甘为我书佐?”

    是啊,有真才实学的人,大都有傲骨,不会屈从人下,更不要说做别人的书幢。哪怕只是做戏,也不太可能。

    陈群道:“友学有节气,性高洁、刚直。

    但他倒不是那种恃才傲物之人,识得轻重,辨得是非。依我看,他也不一定会在意这种事情。只要兄长把话与他说明,他应该不会拒绝。要不然,我过去和他谈谈,再回禀于兄长。”

    “这个…………也好。”

    荀衍想了想,点头答应。

    陈群便告辞离去,径直来到曹朋的住所。

    曹朋也住在陈府中,不过是一个偏房,而且和夏侯兰共居一室。

    陈群过来的时候,曹朋正在灯下赏刀。昏黄的灯光下,那两口大刀泛出了一抹冷幽的光晕。

    夏侯兰颇为羡慕面坐在一旁观赏,口中连连咋舌。

    “友学,你这两口刀,若到市面上,只怕要万金之巨吧。”

    河一斩,才都山铁打造,刀身云纹细腻,极为优美。刀茎和刀身的好口出,桃木木瓜雕琢龙吞口,使得刀身更显几分霸气…………看得出,曹汲为打造这两口大刀,应该是费尽了心思。

    尽可能的考校了曹朋的情况,每一个细节,都极为注重。

    以至于曹朋握住大刀时…竟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受,……………刀口上的血槽,泛着暗红色的血光,这是曹汲造刀的最显著特征。每一口刀造出,必含血气,令宝刀更具灵性。夏侯兰不禁叹了口气。他开始有点嫉妒曹朋,有一个这么会造刀的老爹,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曹朋忍不住笑了!

    他从榻上拿起鹿皮袋,把双刀收进袋中。

    而后往身边一放,头枕大刀,笑呵呵的与夏侯兰聊起了家常。

    和夏侯兰认识了快一年多,但两人还真没有什么机会,一起说说心里话。

    “子幽,你当年学枪的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吃苦倒也说不上,但一直不被老师看好。”

    子幽,是夏侯兰的表字。

    他回到自己榻上,神情颇有些复杂。

    “你那支银枪,莫非是你老师所赠?我看你枪不离手,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在里面吗?”

    夏侯兰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

    “我这支枪,是仿老师那支龙胆银枪所造。”

    “龙胆银枪?”

    曹朋觉得这名字,似乎有此耳熟。

    “是啊,老师早年间曾得越人名匠,采赤朱山精铁所造,枪长一丈二,附龙鳞纹,重四十八斤。因枪刃似龙胆,故名龙胆枪,是老师心爱之物。只可惜,我未得老师真传,所以,…后来老师将龙胆枪传给了和我一同拜师学艺的兄弟。我兄弟见我喜欢,后来在常山郡为吏的时候,便出重金,耗费一年之久,模仿老师的龙胆枪,为我打造了这支枪,名为龙鳞。”

    “哦!”

    常山,龙胆枪,童渊…………

    当这三个名词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一个人名悄然浮现在曹朋的脑海中。

    不会这么巧吧!

    曹朋呼的一下子坐起来,盯着夏侯兰问道:“子幽,你那兄弟,叫什么名字?”

    夏侯兰诧异的看了曹朋一眼“我兄弟叫赵云,字子龙,……怎么了?”

    “你兄弟叫赵云?”

    曹朋惊声问道。

    夏侯兰着实被曹朋的表情吓了一跳,于是连忙坐起身来。

    “是啊,你认识他?”

    “常山真定人氏,赵云赵子龙?”

    “嗯!”

    “哈哈哈…………我不认识。”

    曹朋说罢,又躺了下来。

    只气得夏侯兰咬牙切齿你不认识又何必弄出一副咬人的架势?害得我还以为你和子龙有仇!

    殊不知,曹朋心里此刻,却乐开了花。

    人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若说三国演义中,蜀汉阵营里最为人耳熟能详,最为一众萝莉御姐,**人妻所爱者,怕就是这赵云赵子龙了。一身是胆赵子龙”…长圾坡七进七出,视百万大军若无物。在后世,赵云已经成为了忠义和勇猛的代名词。提起赵云这个名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吕二赵三典韦!

    按照演义里的排名,吕布死后,赵云堪称第一。

    曹朋之前还在想,怎样才能招揽牛人?

    原来,牛人就在身边啊!

    “子幽,你兄弟很厉害?”

    “恩,比我厉害。”

    废话,我当然知道比你厉害。

    曹朋笑问道:“那他现在……”

    “还在公孙膺帐下。”

    “呃………”

    夏侯兰好像明白了曹朋的意思突然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公子,你莫不是想要招揽我兄弟吗?”

    “呃,……怎么,不可以吗?再说了,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能在一起的话,岂不是一桩美事?”

    “难,难,难。”

    夏侯兰哈哈大笑便躺了下来。

    “怎么难?”

    “我那兄弟,素有大志。

    公子,我承认你有大才,可是你凭什么招揽我兄弟?当初若不是和你打赌,我也未必跟你”至于我兄弟,你就更不用去想。而且,子龙是个死心眼。当初我还是白马义从的时候,他就私下里对我说过,若非随了公孙瓒他倒是愿意跟随玄德公。哦,玄德公你知道吧,就是刘豫州。想当初他曾和田楷一同随玄德公征战,所以早已心折。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留在公别涛帐下?所为何也?他是个死心眼儿当初我让他和我一起走,他都不肯答应。

    就算是公孙瓒死了,他也不会跟你………”

    赵云,已经和刘备勾搭上了?

    演义里倒是说过这么一回事,但由于重生之后曹朋发现很多事情和历史并不符合,心里还是存了几分侥幸。

    没想到………………

    如果赵云已经和刘备勾搭上了,那再想要勾搭赵云可就没那么容易。

    曹朋想到这里,搔了搔头。

    “我想想也不可以吗?”

    “呵呵呵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夏侯兰一边笑,一边翻了个身。

    不过看他颤动的身子,就知道这家伙此刻心中,一定笑翻了。

    刘玄德有什么好!

    曹朋不由得腹诽:到现在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只能寄人篱下。

    不过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寄人篱下?

    这年头想要招揽人才,实力和能力固然是一方面,名声可是很重要。

    刘玄德混的再差,手底下好歹还有个关羽张飞;而自己呢”曹朋这心里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笃笃笃!

    房门轻响。

    曹朋没好气的问道:“谁?”

    “友学,可曾歇息?”

    听声音,好像是陈群”曹朋翻身坐起来,披衣走到门口,把房门拉开。

    陈群站在门口,看曹朋脸色不太好看,不禁奇道:“友学,可是不舒服?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没事儿,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不太高兴。”曹朋说着,用力甩了甩头,长长出了一口气”“兄长这么晚找我?莫非有事?”

    “呃,……若你方便,我们院中一谈。”

    “好吧。”

    曹朋点点头,迈步走出偏房,随手拉上了房门。

    随着门叶撞击,嘎嘣一声轻响过后,夏侯兰翻身坐起。

    他坐在榻上,挠了挠头,看着曹朋那张睡榻,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之色。

    自己刚才那些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了?

    他心里,突然间生出这样的一个念头。

    曹朋年纪虽小,但也确实有真才实学,……而且,曹朋待夏侯兰,从未把他当成自己的奴仆家将,更多时候是把他视为左膀右臂。

    在军中,夏侯兰虽然做到了屯将,可是却深受压制。

    宛之战时,他一个人流落到宛城,而无一人跟随…便足以说明问题。

    而在曹朋身边,虽然桂着一个家将的名头,可是夏侯兰能感觉到,比在军中时要快活许多。

    跟随曹朋一路走来,夏侯兰也的确是见识到了曹朋的努力。

    无论是帮助家人,还是照拂兄弟。曹朋对自己人,那绝对是没话说,甚至帮助夏侯兰突破了多年未曾突破的瓶颈。

    侧耳聆听,陈群和曹朋在院中交谈的声音很轻,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夏侯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夏侯啊夏侯,你这是怎么了?公芋待你不薄,你怎能那样说话?

    心里面,隐隐有些悔意。

    就在这时候,门外脚步声响起。

    夏侯兰连忙翻身倒在榻上,闭上眼睛装睡。

    曹朋推开门,走进房间。

    看夏侯兰已经睡下了,于是上前为他盖好了毯子,转身吹灭蜡烛,也躺在榻上。

    别小看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使得夏侯兰心里,感到很温嗯………………

    “公子!”

    “嗯?子幽你还没有睡吗?”

    “要不然,我帮你写封信问问看?”

    “什么!”

    “联系一下子龙,看他愿不愿意为你效力。”

    黑暗中,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就听曹朋幽幽道:“子幽,你说的没错,子龙即便过来,我恐怕也难以给他施展才华之所。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凡事不要强求,随缘的好”若子龙他日能有大成就,岂不是耽搁了他的前程。你我还是不要太自私的好。算了,不说这些,天一亮咱们就要出发,睡吧。”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夏侯兰没有再开口,可这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世上主公,能有几人愿真心为部曲考虑?曹朋年纪虽小,可这份气度和胸怀,却羞煞天下人。

    不行,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要试一试。

    夏侯兰拿定了主意,这心里面顿时安宁许多。

    他闭上眼睛,渐渐进入梦乡…………在梦里,夏侯兰仿佛梦回云雾止…上,回到了那段快乐和痛苦交织在一起的时光。

    其实,如果子龙愿意过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天亮了,曹朋内罩一件皮甲,外面套上一身灰色檐榆,头戴纶巾,一副小书童模样的装束。

    而夏侯兰,则换成车夫打扮,把丈二龙鳞用黑布枪套套住,放在车马上。

    他和曹朋赶着一辆马车,在陈府门外等候。照夜白则被曹朋托付于陈群,请他送回东陵亭。

    曹朋现在是一个书幢,骑着一匹价值千金的照夜白,那不是找事儿吗?

    荀衍对曹朋的这个决定非常满意。

    说实话,他也没有考虑这么多,若非曹朋提起,他怕都忽视了。

    文若言曹友学心细于发,果然不是妄言。也许这一次让他随行前往,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荀衍登上了马车。

    夏侯兰驾车,曹朋坐在副手位子上。

    那一对河一斩,用鹿皮套包裹着,斜插车架上。

    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不太容易看出,那皮套当中,是一对宝刀。

    “大人…………”

    曹朋刚一开口,就被荀衍打断。

    “友学,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书童。记住,我是去江东访友,莫唤我大人,应称我先生。”

    “先生,可以出发了吗?”

    荀衍道:“出发,咱们先到城外驿馆和王校尉汇合,而后随队渡江。”

    “喏!”

    曹朋答应一声,向夏侯兰看去。

    夏侯兰点了点头,年中长鞭一用,口中呼一声:“驾!”

    马车在晨雾中,沿着湿漉漉的长街行进。车轱辘碾着地面,发出嘎吱嘎吱声响,渐行渐远。

第172章 丹阳一夜

    时三月,江南烟雨正朦胧。

    亭外的桃花杏花被风吹落去,狼藉一片。一条曲折的鹅卵石小径,湿涔涔满眼绯红粉白,令人平添惘怅。

    青衫男子踏踩着遍地桃红杏白走来,在亭外停下脚步。

    “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

    亭中的女子,背对着男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一袭单薄禅衣在微风中飘飞,贴着那曲线玲珑的**,勾勒出一副美丽的景色。

    云鬓丝耸,露出雪白而线条柔美的颈子,带着几分诱惑。男人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液。

    “这是我从老神仙那里求来的,你收好。”

    “谢谢。”

    “那我…………告辞了。”

    “走好!”

    男人把一个羊脂玉瓶放下,转身离去。

    可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脚步,“绾儿,其实…………”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听亭中传来幽幽琴声,到了嘴边的话语,最终还是咽回去。他叹了口气,转身踩着小径的露水离开。

    “还有二十八天吗?”

    女人口中发出幽幽呓语声,旋即被风,吹散!

    从广陵出发,先至江都。

    这里的江都,并非后世的江都,而誓广陵下属的一个地名,位于大江之畔。

    曹朋和夏侯兰虽荀衍汇合了大队人马之后,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关注。事实上,这出使江东的队伍里尽走出身不凡的名士。勿论是典军校尉王朗,王朗的那些下属,都不可能留意荀衍身边那小小的书童和车夫的变化。荀衍此次随行出使江东,只带了十个荀家的家将”

    用荀衍的话说:“我此行只为游山玩水带恁多的扈从,反而扰了心情。”

    曹朋对此,也没有去在意。

    反正他很清楚,荀衍有他特殊的任务。

    至于究竟什么样的任务?曹朋懒得去猜想,也不想去猜想。

    他原本可以拒绝,但荀彧和郭嘉联手推荐,又使得他无从拒的………………

    只希望能顺顺利利完成这次任务,然后回到广陵。曹朋自己的事情有很多单只是报答貂蝉的恩义,就需要费他一番心思。估计也用不了太久也许五月时,就能够返回广陵了吧。

    在江都休息一日后,使团于江水祠码头,登上丹船。

    此时的江水,颇为平缓。浩瀚如烟的江面,更透着一股壮阔之韵味。

    东汉末年时的长江,远比后世的长江充满生机。宽阔的江面上,更时时显露出雄浑苍茫气概。

    “友学!”

    “喏!”

    荀衍带着自己人独乘一丹。

    马车停在船尾,由夏侯兰负责照看。

    他带着曹朋,来到船头。身后十名家将自动散开,使得二人有了一个足够的空间可以交谈。

    “听说,你在广陵不甚如意?”

    曹朋一怔,“还好吧,也算不得不如意。”

    “呵呵,我知道广陵人,颇有排外之心。你若想要在广陵立足恐怕还需要一些周折………其实元龙对你颇为看重,谪居于东陵亭,未尝没有磨砺的意图在其中。对了,东陵亭那边情况如何?”

    曹朋点了点头“都挺好。”

    重生之后,他开始学习揣摩人心。

    前世的曹友学,只知道猛打猛冲从来不知道去揣摩别人心思。

    熊耳河水库的那一枪,教给曹朋很多东西。仔细回想前世如果他能够揣摩人心的话,说不定能避免很多的麻烦,减少很多损失……所以今世,他一般不会轻易和陌生人倾心,而是先去揣摩对方的意图。

    荀衍温温一笑,“我知你心中可能奇怪,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这广陵勾连大江南北,乃江北重地,早晚必有战事。以广陵目前之状况,若没有本地大族支持,恐难以维系。所以,他也只能让你去东陵亭,就是为了向本地豪族,表明一个姿态。

    其实,东陵亭也不错。

    我听说你在那边过的挺好,一篇陋室铭,着实让广陵人对你另眼看待,元龙早晚必会重用。”

    “卑职,………”

    “你即称我先生,当以学生自居。”

    “…啊?”

    “文若言你重细微处,咱们此次往江东,你更需留意才是。

    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此行江东应无甚凶险。多则两月,少则月余,咱们便可返回广陵。”

    荀衍这样说,也是为了给曹朋一个定心丸。

    毕竟,曹朋不过十五岁,他担心曹朋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后,会产生恐惧。

    曹朋笑了笑,轻轻点头。

    “先生,您刚才说,广陵必有战事?”

    “嗯!”

    “和那边吗?”

    曹朋一指江南方向,荀衍看了他一眼,一笑,转身离去。

    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但江东和广陵,真的开战过吗?

    曹朋的记忆里,好像还真不是特别清晰。

    只记得孙吴和曹魏后期,主要淮南,也就是九江郡地区。张辽大战逍遥津,不就发生在那里?

    广陵郡!

    曹朋还真不太记得,曾发生过战事。

    搔搔头,见荀衍回船舱休息,曹朋便径自去了船尾。

    “公子!”

    “嘘!”

    曹朋连忙打断了夏侯兰,看左右无人,轻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唤我阿福。”

    “这个……………不妥吧。”

    “你要是想害死我,你就接着喊我公子吧。”

    “那夏侯遵命。”前夜的一番交流,夏侯兰和曹朋之间似乎多了分亲密,少了些疏离感。

    所以夏侯兰说起话来,也就显得随意许多。

    他压低声音道:“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曹朋疑惑的看着夏侯兰,不太明白他话中之意。

    夏侯兰嘿嘿笑道:“等这次事情结束咱们回去以后,我就书信一封给子龙,劝他过来,如何?”

    曹朋闻听,顿时惊喜。

    不过,他旋即苦涩一笑,“算了吧,你兄弟未必能看得上我。”

    “那也不一定刘玄德当初不也是在公别将军那边,寄人篱下?我觉得公子如今地位虽不如刘备可至少算是自立。”

    “这个………………”

    夏侯兰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现在是曹朋的家臣,应该为曹朋考虑,而不是想着其他人的好。

    这么一想,刘备如今的豫州牧,似乎也变得不足为道。曹朋十五岁,已经能独挡一面。至少在海西的时候,夏侯兰曾领教过,曹朋是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整个海西玩弄于股掌间。而刘备十五岁……………不,十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一从这一点而言,曹朋不输刘备。

    “阿福,不试试又怎能知道?你不是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那…………试试?”

    毕竟是关乎常胜将军面未来,曹朋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哪怕他明知道,赵云十有**看不上他。可在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几分侥幸之心。

    “嗯,试试!”

    夏侯兰点头,神色坚决。

    轰隆隆,春雷炸响。

    阴沉沉的天空,突然间大雨倾盆。

    江面上波涛汹涌,变得激烈起来。丹船剧烈的摇晃,曹朋和夏侯兰连忙稳住车马,仓皇躲进舱中。

    好一场春雨,……………

    曹朋站在舱门口,看着外面的豪雨,不由得心生几分悸动。

    荀衍说,这将是一次极为轻松的旅程。

    可曹朋觉得,这一次恐怕…………不会如想像中那么轻松!

    车后,使团的船队,在豪雨之中,抵达丹徒。

    丹徒,亦即镇江。属后世镇江的一个区,紧邻京口。

    春秋时,丹徒为吴国朱方邑,后归为楚国,改名为谷阳。秦统一六国,有望气者说:丹徒有天子气!

    开玩笑,这就是说丹徒有可能成为王都?

    秦始皇定都咸阳,又岂能容忍这种情况。于是命三千捞衣徒,凿算砚山败其势。而后改冻谷阳,为丹徒。

    而丹徒,也是正对广陵的所在,属扬州北大门。

    使团一下船,便有当地官员前来迎接。为首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袭青衫,姿容俊美,颇有威风。他站在码头上,手持竹答。见王朗等人下船,便立刻带人迎上前来。

    “景兴公,别来无恙。”

    “子布,尚安好否?”

    王朗,原为会稽太守,后被孙策所败,逃亡许都。

    其人素有清名,而且才学出众,在江东地区,颇有名望,为许多士人所敬重。即便是孙策曾与之交战,也必须对王朗有几分敬重。此次被孙策派来丹徒迎接王朗的,正是孙策帐下的谋主,长史张昭张子布。

    张昭,原本是徐州彭城国人。

    少时好学,博览群书。二十岁时,拒绝应试孝廉,而与王朗有过几次接触,并深得当时名士陈琳之赏识。后徐州战乱,张昭避祸扬州。孙策起事之后,便任张昭为长史,抚军中郎将,文武之事尽与张昭商议。此次王朗前来江东,张昭更担任了接待使团的事务,以显示孙策的重视样

    王朗和张昭在码头上相互寒暄,另一边,曹朋则跟在荀衍的身后,也走下丹船。

    “先生,那人是谁?”

    曹朋低声问道。

    荀衍嘴角微微一翘,勾勒出一道柔和弧线。

    “想来,应是那彭城张子布吧。”

    张昭出身豪族之家,论出身,还是逊色于荀衍这种祖世豪门子弟。

    所以,荀衍绝对不会上去和张昭打招呼。如果张昭不过来,他甚至有可能对张昭不予理睬。

    也许在他看来,张昭也就是和王朗属于一个层次。

    果然,王朗和张昭寒暄两句之后,便带着张昭走了过来。

    “子布,我来为你引见,颍川荀休若。”

    张昭登时露出惊喜之色,“可是颍川荀三郎乎?”

    三郎,是颍川人对荀衍的爱称。就好像吴郡、会稽人唤孙策为“别郎,的意义相同,代表着当地人对其人的喜爱之情。

    荀衍搭手微微欠身,“久闻张子布大名,今日一见,过矜严威武,名不虚传。”

    张昭连忙客套,“休若休取消昭,昭之虚名,实不足为道。”

    两人很热情的拉着手交谈,而曹朋则站在荀衍身后,心里面暗自咒骂:什么人啊!这边一大堆人还淋着雨,你们却在虚情假意的说个没完,实在是无聊。赶快吧,还是赶快找地方避雨吧。

    不过,他也知道,这虚情假意的客套,也算是一种礼数。

    别看张昭满口的客气,可实际上,未必把荀衍看在眼里。与其说他是敬荀衍,倒不如说他敬的是荀衍出身;而荀衍也是如此,虽说口中称赞不止,但心里面估计却盘算着,该如何算计张昭。

    口蜜腹剑吗?

    其实,三国时期的这些牛人,哪个不是如此!

    曹朋突然间感觉到,有一双凌厉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

    蓦地抬起头,就看到在张昭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看年岁,约二十出头的模样,相貌敦实,给人以忠厚之感。不过那双眸子,却犹如鹰隼般,极为锐利。青年只是扫了曹朋一眼,并未太留意,旋即便将目光转向他处。

    曹朋的眼睛,在不经意间眯成一条线。

    这青年,又是谁?

    “阿福!”

    “啊,先生。”

    荀衍突然呼唤曹朋,让他猛然醒悟过来,连忙上前。

    “我与景兴子布同车,你随荀兰驾车随后”对了,看着雨势,今晚咱们在丹徒过夜!”

    “喏!”

    曹朋躬身行礼。

    而张昭此时也扫了曹朋一眼,“休若,这……”

    “哦,此为我之书伴,名叫荀朋。”

    “倒是一表人才。”

    张昭微微一笑,赞了一句之后,与王朗荀衍,把臂离去。

    很显然,他也许会留意荀衍,却不会留意荀衍身边的小书童。不过跟在张昭身后的青年,却又看了曹朋一眼,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有些奇怪。但旋即,他便扭过头,随张昭身后离去。

    “子幽,那家伙不弱啊。”

    “哪个?”

    “就是张昭身后那人”此人眸光凌厉,相貌虽敦厚,眉宇间却有杀戈之气,恐非是常人。”

    “是吗?”

    夏侯兰一边赶车,一边下意识的触摸身边的丈二龙鳞。

    “这一次咱们来江东,要小心些。吴越之地,人杰辈出,江表虎五,皆非虚名,不要轻举妄动。”

    “嗯!”

    夏侯兰点点头,扬起长鞭,催马行进。

    而曹朋则坐在马车上,看荀衍等人登上一辆华美车仗。

    青年将领则翻身上马,挥手示意部曲跟进。随即,马头上的人群分开一条路来,车仗徐徐行进,朝着丹徒城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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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到如1年,将之前不敢做的都做一遍,将之前错过的妹子都追回来。

    重生了,之前不能、不敢做的,现在都做一遍吧!

第173章 梁上君子

    雨,越下越大。(手打小说)

    即便是在江南,在这个季节里,也很少出现这么大的雨水。

    一般来说,三月的雨大都是轻柔的,无声的。而今天这一场雨,却电闪雷鸣,透出少有的狂暴之气,令人不禁心生畏惧。

    曹朋站在驿馆的门廊下,看着雨水顺着房檐流下,如同挂上了一副水帘。

    夏侯兰提着大枪,拎着双刀,一路小跑的从拱门外跑进来,跳上门廊之后,用力一抖,水星四溅。

    把丈二龙鳞与河一斩靠墙放好,嘴巴里用常山方言低声咒骂。

    所骂的内容,无非是怪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豪雨………………

    “阿福,看这架势,弄不好明天也走不成。”

    曹朋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好说,江东天气变幻莫测,说不定过一会儿就会放晴。”

    “难!”

    夏侯兰在门廊上坐下,擦干了头发,“就算是雨停了,估计也不太好走。”

    “管他,咱们现在是下人,一切听上面的安排。”

    夏侯兰呵呵笑了起来。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说:“那我先去歇着,今儿个舟上颠簸的我快散了架,浑身不舒服。”

    “恩,我等先责回来。”

    荀衍住所,被安排在一个幽静的跨院里。

    除了十名家将之外,就是夏侯兰和曹朋两人。荀衍这时候受邀,和王朗去参加酒宴,所以不在这边。

    家将们也随同前往,所以偌大的跨院里,只剩下曹朋两人。

    挑亮了烛火,曹朋就坐在门廊下,捧着一部论语品读。这部《论》,出自濮阳闿的注解。曹朋发现,里面有不少观点,非常有趣。濮阳闿的确是对《论》下过一番功夫,见解非常独到。

    曹朋看得也是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天已漆黑。

    雨还在下,但是比之先前,却减弱了许多。没有电闪雷鸣的狂暴,噼噼啪啪的打在屋檐上,令这寂静的夜里,平添了几分孤寂。夏侯兰怕是已经睡熟了,从隔壁房间里,传来鼾声。

    曹调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准备回屋。

    就在这时,耳听扑簌一声轻响,他猛然停下脚步,探手一把握住那了装着河一斩的鹿皮兜。

    目光扫过漆黑院落,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曹朋搔搔头,拎着刀枪,走进了房间。

    一道黑影,从院墙下的一丛花草中窜出,眨眼间消失不见。

    曹朋把书案旁边的小火炉拨旺,然后又朝着炉子上的陶盆里,灌了一些清水,放上一个酒壶。

    这是荀衍的习惯,每天睡前,都会喝上一壶酒。

    即便是他去参加酒宴,曹朋也得要把酒温好。喝不喝,那是荀衍的事,温不温则是曹朋的事。他现在牢记住自己的身份,是荀衍身边的书童。既然书童,就必须要做好书童的本份!

    来到江东,等同于身处险境。

    一举一动都要小心,否则露出破绽,必会招惹来祸事。

    所以,曹朋很谨慎………………

    跨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似有人在吵闹。紧跟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曹朋连忙走到门口。

    跨院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尔等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是朝廷使团,也敢乱闯。”

    “本官奉命辑贼,尔等还不让开!若再敢阻拦,休怪本官刀下无情……给我搜!”

    说话间,有一队人就闯进跨院。

    曹朋眉毛一挑,厉声喝道:“什么人。”

    “吴郡贼曹办事,闲杂人等立刻让开,否则与贼匪同论。”

    一个军卒大步上前,口中大声喊叫。

    眼见着就要登上门廊,忽听铮的龙吟声响。

    曹朋二话不说,从兜鞘中拔出河一斩。一道寒光在空中闪过,大刀破空发出刺耳刀啸声,呼的就劈向军卒。那军卒也是吓了一跳,啊的大叫一声,脚下一滑,噗通就摔倒在泥泞中。

    大刀贴着他的耳轮,无声没入地上。

    “此乃朝廷使团驻地,胆敢上前一步,视若寻衅朝廷,意图谋反,格杀勿论。”

    闯进跨院的军卒,不由得停下脚步。

    他们今儿个,是遇到狠人了!他们则才喊着i与贼匪同论“人家这边就回一个i寻衅朝廷,意图谋反,。这罪名之大,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起来。而且对方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夏侯兰被惊醒,从房间里走出。

    曹朋探手将丈二龙鳞扔过去,“子幽,给我守在这里。”

    说罢,他提刀向前,垫步拧身,便跳到了院中。

    他这对河一斩的长度,甚至比他的个头还高,长刀拖地,短刀负于身后,往院子里一战,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夏侯兰也不犹豫,探手将丈二龙鳞的枪套取下,大枪蓬的往门廊一顿。

    “何人,胆敢生事?”

    跨院外,传来一多怒喝。

    紧跟着火光闪动,一个青年武将,手持大刀,大步进来。

    “小子,吴郡贼曹辑贼,如果你再敢阻拦,就休怪我不客气。”

    那青年相貌英挺威武,只是却给人一种凉薄狠毒之感。一双蛇眼,扫过曹朋手中双刀,顿时露出贪婪之色。

    曹朋不紧不慢道:“那我也再说一遍,朝廷使团驻地,若无上命,任何人闯入,都将视作寻衅朝廷,以谋逆论处。你再敢上前一步,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贼张狂,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使团,依我看,你就是那贼匪同类……来人,给我把这小贼拿下。”

    两个军卒齐声应命,迈步就冲向曹朋。

    也许在他们看来,一个小娃娃,拎着那么大两柄大刀,吓唬人吗?

    哪知他二人刚一靠近,曹朋脚踏阴阳,蓦地一个旋身错动。长刀在地面上划过,迸溅出星星火光。刀口一片水幕,一抹寒光后发先至,将水幕斩断。那刀光,快如闪电,两个军卒刚站稳脚步,大刀就到了跟前。只听咔嚓两声脆响,两蓬血光和着水幕,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军卒大叫一声,翻身倒地。

    胸前甲胄被劈开,一道细若发丝般的红线,在胸口出现。

    那红痕越来越清晰,喷出血雾……

    青年不由得脸色一变,眼中贪光更盛。

    “小贼,找死。”

    曹朋的性子,可谓则硬。

    从道理上来说,他没有半点错误。

    这里是荀衍的住所,没有荀衍的同意,任何人不能进入。

    如今,荀衍不在,曹朋自然就担负起守卫之责。更何况,荀衍身上还担负着朝廷使命,那就是代表着朝廷的威严。如果回去,被人说削了朝廷的颜面,那问罪下来,曹朋也难逃过责。

    青年舞刀向前,曹朋二话不说,轮刀就砍。

    长刀幻出一抹刀云,朝着青年当头就是一刀。短刀则随着身形转动,诡异的从刀云中刺出,直取青年咽喉。那青年的刀法,显然也经过高人指点,刀法不俗。只见他从容不迫,躲过曹朋双刀之后,横刀斜撩,朝着曹朋肋下抹去……………两人在庭院中,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曹朋心里面开始奇怪:这家伙,是谁?

    青年的武艺不差,显然已有二流武将的水准。

    一口大刀使得是水泼不进,而且他个头比曹朋高,腿脚比曹朋长,所以和曹朋斗在一处,丝毫不落下风。

    曹朋有点火了………………

    脚踏阴阳步,身形陡然间加速。

    河一大刀自身前发力,每一刀挥出,必带起一声古怪刀啸声。

    一刀连着一刀,刀刀相连。

    青年脸色大变,原本坚实的脚步,开始出现踉跄。

    曹朋的大刀之中,隐含一道道暗劲。而且出刀迅猛,快如闪电,一道道,一条条的刀光掠过,打得青年连连后退。曹朋那刀上的力量,越来越怪异。而在外面看起来,曹朋整个人,几乎被刀光笼罩起来。那雨水落下,好像被一蓬刀光所阻,向旁边散去……………夏侯兰不禁暗自感慨:一年前,阿福尚非我三合之敌;可一年之后,他已经隐隐有追上我的趋的……………

    这世上,莫非真的有天才一说?

    就好像老师所言:资质和天赋吗?

    就在夏侯兰这一愣神儿的功夫,耳听曹朋发出一声咆哮。

    那古怪的音节自曹朋口中爆发出来的一刹那,竟似蕴含着无上的力量。河一斩的刀啸声陡然间一变,隐隐约约,竟带有风雷之声,铛铛铛,双刀连环劈斩,狠狠的斩在青年的刀上。

    一刀,两刀,三刀……

    青年已记不清楚,他封挡了曹朋多少刀。

    一股股诡异的力量自曹朋大刀上传来,令他狼狈不堪。

    那刀太快了,快的根本让他躲闪不开,只有硬碰硬的封挡。手中那口精炼钢刀,渐渐出现了裂纹,随着铛的一声脆响,大刀碎裂成片。与此同时,曹朋橡身而上,一刀横抹,朝着青年的脖子就抹了下去。这一刀如果抹中,青年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跨院外有人高喊:“阿福,住手。”

    曹朋听得出,那是荀衍的声音。

    于是刀口往上一抬,刷的从青年头上掠过。不过在收刀的一刹那,猛然屈肘,狠狠撞在青年的胸口。

    那青年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扑通就摔在地上。

    湿漉漉的头发,散落一地。

    青年的脑袋顶上,牛山濯濯,狼狈至极。

    “谁让你们前来驿站生事。”

    张昭的怒吼声,在跨院外回荡。

    而荀衍则快步走进跨院,见院中的场景,轻轻出了一口气。

    “阿福,为何擅自动手……还杀了人?”

    他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由得浓眉一扭,厉声喝问。

    “回禀先生,阿福已警告过他们:擅闯朝廷使团驻地,视若寻衅朝廷,与谋逆同罪。可是这些人,却丝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更有这人连番冲击。阿福也是迫不得已,只好杀人……………”

    荀衍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意。

    “子布,莫非江东,已不是朝廷所辖吗?”

    张昭走进跨院,看到庭院中的尸体,还有那青年的惨状,有些恼怒。

    可是,当他听完曹朋那一番话,顿时也变了脸色。没错,汉室衰颓,朝廷威严已荡然无存,…可这并不代表着,江东就能独立。至少从目前来说,江东还是朝廷所属,否则孙策又何必费尽心思,想要求取朝廷封号?那是大义,是正统之名…,袁术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张昭不禁羞怒!

    身为长史,负责接待使团,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他上前一步,走到那青年跟前。

    青年才在两个军卒的搀扶下站起来,可没等他站稳,张昭轮圆面巴掌,狠狠就是一记耳光。

    “韩综,哪个让你前来闹事。”

    这一巴掌,打得青年头昏脑胀。

    “你敢打我,……,“……

    他恼羞成怒,一把甩开身边的军卒,“张昭,你不想活了!”

    “韩综,我看是你不想活了!”

    跨院外…,走进来一名青年。

    看年纪两个人相差不多……

    可是这后来的青年一进来,跨院内的军卒,立刻噤若寒蝉低下了头。

    青年看了一眼地上尸体,冷哼一声“所有人,立刻给我滚出驿站,回营中自请处置。”

    “喏!”

    军卒们大气都不敢喘,连忙退出跨院,退出驿站。

    “韩综,你则才说,谁不想活了?”

    “我……”

    “吴侯奉天子诏令,命子布先生总领江东文武事。

    他今天莫说打你,就算是杀了你,到吴侯面前,也没有任何错处。倒是你,好端端擅闯驿馆,所为何来?”

    “我”伯海,我也是奉命辑贼,并无恶意。”

    “奉命?奉谁的命?谁又给了你这个命令,让你闯进驿站,冒犯天子之威?”

    “我……”

    “你还敢狡辩吗?”

    青年声色俱厉,韩综低下了头。

    “带上你的人,立刻给我滚出丹徒。

    此事,我当亲自派人,向义公老将军禀报……你,你,你,你丢尽了我江东的体面,还不退下。”

    韩综灰溜溜走出去,临走的时候,回身恶狠狠的看了曹朋一眼。

    “孙河治下无方,没想到竟出了这等事情,还请景兴先生,休若先生勿怪。”

    青年说罢,朝着荀衍和王朗搭手一礼。

    而张昭也是连连道歉。

    这种事传扬出去,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作为王朗呢,看了荀衍一眼之后,也连连客套。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总归不能过分。只是他这种行为,看在曹朋眼中,却很不舒服。该强硬的时候,就应该强硬。这王朗,看。子也就是个高谈阔论之辈,怪不得被孙策打得狼狈而逃,跑去许都。

    荀衍呢,却一脸平静,看不出半分喜怒。

    “休若,不如这件事,就算了吧………………韩综乃吴侯老臣,先登校尉韩当韩义公之子,被骄纵坏了,所以不知这轻重。教训一下也就是了……你看如何?”

    王朗面带笑容,轻声劝说。

    荀衍道:“我久闻吴侯忠义,江东皆明礼法。但愿得今日只是偶然,否则我即刻返回许都。”

    张昭连连道歉,荀衍这才点头。

    别看荀衍这两句话,却把张昭憋得一肚子火,偏偏无处发泄。

    “子布,伯海,天色不早,且散了吧。”

    荀衍说罢,转身回屋去了。

    江东诸人深知己方理亏,所以也只能赔笑,讪讪然退出跨院。

    临走时,孙河看了一眼曹朋,突然道:“好刀,好言辞,好手的………………颇…荀氏,名不虚传。”

    曹朋收刀退到门廊上,和夏侯兰一左一右,站在门外。

    荀衍闻听孙河这一句话,也停下了脚步。

    他看了一眼曹朋,朝孙河微微一笑,“人只知南山有凤,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却不知,若无三年蛰伏,焉得一朝冲天?”

    孙河脸色一变,“孙河受教。”

    “先生,您这可是把我给推到了前面。”

    曹朋看着众人离去,不由得苦笑摇头。

    荀衍笑道:“今日你既然出刀,那又何必藏头缩尾?再者说,站在前面,已非是一桩坏事。”

    他招手,示意曹朋随他进屋。

    夏侯兰则站在门外,负责守卫。

    家将清理庭院中的尸体,而后各自回到房间里。

    这小小的跨院,很快便恢复了宁静。只是跨院外面,依旧有些嘈杂,不时传来一两声呼喊。

    “友学,且先坐下。”

    荀衍坐下来,示意曹朋也坐下。

    “先生,那孙河是谁?”

    “哦,孙河乃丹徒长,荡寇校尉,是别坚族子,孙策之弟。

    此人在江东,也颇有威望。他今天那一番话,可是在为你叫屈呢………………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我?”

    曹朋不由得笑了,目光无意间在书案上扫过,脸色突然间一变。

    “先生,可要饮酒?”

    “哦,且满一爵。”

    “先生,可要试试这酒的温度?”

    荀衍一怔,发现曹朋朝他挤了挤眼睛。他心里一动,慢悠悠从榻上起身,“你这孩子,已说了多少次,却总是掌握不住火候……嗯,让我看看,你这一次比上一次,可有长进吗?”

    说话间,荀衍便来到曹朋身旁。

    就在这时候,曹朋突然间抬手,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铜球,脱手飞出,朝着梁上就飞过去。

    “梁上朋友,还要继续藏着吗?”

    蓬的一声闷响,紧跟着就见一道人影飘然从梁上落下。

    曹朋垫步冲上前,从身侧兜囊中取出另一枚铜橡,做势就欲出手。

    那梁上君子连忙后退,大声道:“住手,我并无恶意。”

    “阿福,先住手。”

    荀衍也唤出声来。

    曹朋脚下滑步,身形滴溜溜一转,探手就接住从房梁上落下的铜球。两枚铜球在手,他警愠的看着窗前的男子,身形徐徐后退,可是那两枚铜球在手中转动,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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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情信

    叮,叮,叮

    铜球在曹朋手中转动,极有韵律的撞击,发出一声声清脆声响。(手打小说)

    “阿福,你能不能不要再玩儿你那两个丸了?”

    “呃”

    曹朋额头,登时布满黑线。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异呢?

    翻译过来,就是“你不要再玩儿你那两个球了”这若是放在后世的话,一定会引发歧义。

    你多说一个“铜”字,会死吗?

    曹朋很是无奈。

    曹朋那两个球……两个铜球,其实就是根据后世的保健球打造。

    前世,教他功夫的老武师就喜欢把玩“双丸”。据说,这“双丸”能增强手劲,刺激血脉,强化气血。

    人体的四肢和全身,是一个整体。

    十四条大经脉中,除了任督二脉之外,十二条经脉把手足和躯体的胸腹、头等部位联系在一起,在后世的的中医学中,称之为,内联脏腑,外络肢体,。俗话说的好,十指连心。说的就是这十拇指头,和全身内部各个脏腑器官联系紧密。通过对手上学位,的刺激,可以传递到相应的脏器,并影响到全身。而这,双丸,恰恰就能够达到这种神奇的效果。

    一开始,曹朋还是从陈升家里的那枚玉球,得来的灵感。

    他原本想用玉来打造,可后来又觉得,玉易碎,而且好玉难寻,一下子也不可能打造出来。所以他在海西的时候,就通过金市行首黄整,找来当地最好的铁匠,用赤铜打造出一对双丸。

    每只重大约两斤,平时就在手里转动把玩,必要的时候,还能做暗器使用。

    白猿通背拳中,也有关于暗器的使用方法。比如什么流星赶月啦,什么双鬼拍门啦”等等。曹朋前世倒是没有太留意这方面的功夫,但大致的练法,却还能记得住。

    ,双丸,又名铁流星。

    取意就是当它作为暗器使用的时候,快如流星。

    梁上君子眼珠子滴溜溜打转,看着曹朋手里那对铁流星,不免心里有些发颤。刚才,他躲在房梁上的时候,铁流星就打在他身侧。梁上君子的身手也不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曹朋那一击,应该是留有后手。否则这铁流星打在身上,就算是打不死他,也能让他骨断筋折。

    门外,夏侯兰也听到了动静。

    不过却被荀衍喝令,在外面守护,不得让人靠近。

    别看荀衍带了十个家将,可他已经感觉到,真正能让他放心的,恐怕还是夏侯兰和曹朋了。

    待曹朋收起铁流星,荀衍则上上下下,打量那梁上君子。

    梁上君子的个头,不算太高,大约也就是七尺出头“左右的高度。

    体型干瘦,属于那种扔进锅里,熬不出几两油的主儿。胳膊比常人略长,垂下来几乎快到膝盖。八字胡,颔下短须,三角眼中,眼珠子泛黄,似有些浑浊,往人群里一站,毫不起眼。

    “你,是什么人?”

    梁上君子连忙搭手一揖,“小人罗克敌,拜见恩公。”

    古人常以单名为贵,双名为贱。一般而言,取双名者,大都是犯官囚徒赘婿之后,社会地位不会太高。而且他们从出生,便注定会是双名。甚至登记造册,同样也会以双名来示人。

    荀衍眉头轻轻一蹙,便没再说话。

    似他这等出身,还真不屑和双名者交谈。

    他看了一眼曹朋,曹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荀衍这是让他出面,和梁上君子……呃,罗克敌交谈。

    “罗克敌,你做何营生?”

    罗克敌那双浑浊双眸闪过一抹光亮,搭手朝着曹朋又是一揖。

    “小恩公,小人心里有一个疑问,不知小恩公可否为小人解惑呢?”

    这个人,似乎很有趣!

    曹朋不由得笑了,轻轻点头:“问吧。”

    “小人自幼苦练轻身术,虽说不得出神入化,但也能飞檐走壁,落地无声。这房梁甚高,小人亦觉得藏的很隐秘,可小恩公却能一眼看出小人的藏身之处,不知小人犯了什么错误?”

    这一句话出口,基本上便暴露出了罗克敌的行当。

    什么人没事儿会飞檐走壁,穿门过户?什么人需要行走鬼魅,落地无声?什么人,有需要刻意去练习藏身之所?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小偷!不过看得出,罗克敌属于那种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很有上进心的小偷。曹朋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看着那罗克敌,半晌也不说话。

    目光中,隐隐有压迫之意。

    罗克敌的心,也随之砰砰跳个不停。

    “其实,你藏身之术不错,也很高明”,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你。”

    “那…………”

    “可问题在于,那房梁上的灰尘。”

    “灰尘?”

    曹朋走到书案旁,伸出手,在案子上抹了一下。

    “先生好整洁,所以刚才先生不再的时候,我特意擦拭了一下子书案。可是刚才,我发现案子上却有一层浮尘。当然了,不是特别明显。只是因为我刚擦过,所以才会留意到这些。”

    “就这么简单?”

    “呃*……”事实上,就这么简单。”

    罗克敌不禁苦笑,而荀衍在一旁,则露出赞赏之意。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离开许都前的一幕景象。在离开许都前,郭嘉曹登门拜访。

    “休若,我有一事相求”前些时候,邓叔孙曾来信与我说,他内弟将及冠,想为他寻一先生。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你也知茶…………”我知休若才学,而且未有弟子,不知可否通融呢?”

    当时荀衍有些不快,觉得郭嘉这要求,似乎有些冒昧。

    可现在,荀衍却觉得,自己未必能教得了曹朋。

    也许……”

    荀衍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曹朋不知道,在这电光火石间,荀衍的心思,已经是千回百转。

    他正询问罗克敌:“罗克敌,你做何营生,我已知晓。你的问题,我也回答过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我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惹得吴郡贼曹,千里追杀于你?”

    从丹徒到吴郡治所吴县,隔了三个县城:曲阿、毗陵、无锡。

    两地虽非千里之隔,但是距离却不断。丹徒,是吴郡治下十三个县城之一,同时还是最北部的县城。一般来说,普通的盗匪,大都是由各县贼曹负责缉捕。惊动吴郡贼曹,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人是在吴县凡事,二来有可能是因为犯的事情太大,以至于郡贼曹出马。

    从韩综之前的言语中,曹朋可以听出:这韩综是从吴县,一路追杀罗克敌。

    那么,罗克敌究竟犯了什么大事?

    罗克敌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小恩公既然已经猜出小人的营生,那小人也不再隐瞒了。

    小人是吴县人,做的便是那穿门过户,无本的买卖。说实话,小人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怎么就招惹了吴郡贼曹。大约在月前,小人走了一户人家。随后,吴县贼曹纷纷出动,到处捉捕本地闲汉。小人发现情况不妙,连夜逃出吴县。本以为躲避两日,待风头过去了再回去,哪知的…………后来小人走漏了行踪,便被那些孙家犬盯住,从吴县一路逃到了丹徒。

    原本小人打算乘船到江北,不成想今日码头封锁。

    那些孙家大又追得急,小人也是无路可走,就怀着侥幸之心,逃到这边。未曾想却…………”

    曹朋奇道:“那你究竟偷了什么人家?”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人家,只是吴县本地的普通人家。”

    “那你,偷了什么东西?”

    “也没偷什么啊……”

    曹朋脸色一沉,声音陡然间凌厉起来,“罗克敌,你可是觉得我年少可欺,亦或者以为我不敢杀人吗?”

    “啊…………”小恩公何出此言?”

    曹朋手中铁流星飞速转动起来,双丸在转动时发出摩擦声响。

    罗克敌吓得脸发白,噗通就跪下,匍匐地上。

    你不敢杀人?

    我可是都看见了,你刚才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一没偷什么大户人家,二没有盗窃贵重物品,好端端引得吴郡贼曹带人千里追杀,是何道理?”

    “小恩公,我真不知道啊。”

    罗克敌说:“小人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人在吴县活了这么多年,有些道理又怎可能不明白?什么人家能动,什么人家不能动,小人这心里清楚的很。这些年来,小人从未有过失手,哪晓得这一次,竟惹出这许多祸事?”

    曹朋,朝着荀衍看去。

    荀衍点点头,微微咳嗽了一声。

    “罗克敌,按道理说,我应配合吴郡,将你缉拿。

    可是呢,我觉得你也不易……”你好好回忆一下,究竟偷了什么东西,才引来了这等杀身之祸。”

    荀衍语速很慢,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罗克敌搔了搔头,猛然起身,“两位恩公稍等。”

    说着话,他垫步拧身,腾空而起。一只脚踩在窗棱上,猛然一个发力。身体好像轻灵的燕子般,无声拔高。双手落在房梁上,只见他身子在空中一拧,悄然便落在了房梁之上。

    他从房梁上,拿出了一个包裹,而后纵身跃下。

    “恩公,小人身无长物,跑出来时,能带的都在里面。

    那天我偷来了两镝黄金,当天就变卖了钱财,拿去吃酒;除了那两镒黄金之外,还有一个匣子。小人爱其精美,所以就留在身边。匣子里也没什么事物,只不过是一些书信”不过小人不识得字,所以也不认得是什么。小人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韩综带人追杀,匆忙间便带在身上。若真是因为这家的缘故,那小人以为,很可能就是这匣子里的书信吧。”

    说着话,罗克敌把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绿檀木做成的木匣子。

    不算太大,如罗克敌所言,做工也非常精细。

    曹朋接过那木匣子,递给了荀衍。荀衍把匣子打开,发现这匣子里,是一摞名贵的左伯纸。

    这户人家,可不简单啊!

    藏有黄金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如此名贵的左伯纸?

    他拿起一张信笺,就着烛光飞快在信笺上扫过,脸色却为之一变,神情顿时显得有些古怪。

    “罗克敌,就这些吗?”

    “就是这些。”

    “你……”没有丢掉什么?”

    “小人以故去老母之名起誓,绝无虚言。

    小人又不识字,就算是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时风声紧,我又怎敢随意的处理呢?”

    “阿福,你来看看吧。”

    曹朋走上前,从荀衍的手中,接过那光面溜滑,触手细腻的左伯纸。

    还没有来得及看里面内容,鼻端便萦绕着一抹淡淡的香味。似是女子常用的熏香,但究竟是什么香味?曹朋有分辨不出。左伯纸的颜色,略带着一抹淡紫,看得出这主人很有趣味。

    他弯下腰,认真的看过内容。

    那字迹很娟秀,而且带有非常明显的飞白痕迹,想必是临摹过蔡芭的碑帖。

    不过这内容……”

    曹朋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居然,是一封情信。

    而且这情信,还是诗经里的一首诗。

    其意思大致上是说:我们约好了时间,我来到约定的地点,可是情郎却没有出现。情郎啊,你为什么没有来?莫非是另有新欢?你可知道,我一直等到了天亮,我的眼泪已经流尽……”

    痴情女子,对情郎的思念,以及内心里的忧虑和不安,跃然纸上。

    但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

    想必是,没有这个必要。

    曹朋搔搔头,又看了几封,大致相同。

    有的是得到了情郎的回信,痴情女子感到无比开怀。

    有的则是莫名的忧虑,似乎在担心什么事情”

    “罗克敌,你确定没有丢弃过吗?”

    罗克敌快要哭了!

    “两位恩公,小人若是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死了也喂狗!我真没有丢弃什么。恩公想啊,小人结交的,大都是和小人一样粗鄙的人,这东西又有什么用处?如果是空白纸张,小人还能换点钱来花花。可上面……再者说了,小人这营生讲的是一个小纯当时风声已经禁了,小人又怎敢轻举妄动。本以为能平安度过,可是那韩综竟捣毁了梅里,扯出了小人。”

    梅里,想必是吴县一处销赃之所。

    罗克敌既然变卖了黄金,那韩综肯定是从那两镝黄金上,顺藤摸瓜,最后找到了罗克教…………”

    可是,也不至于千里追杀吧!

    曹朋看着那匣子里的情信,一时间陷入沉思:莫不是,在这些情信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

第175章 遥想当年,羽扇纶巾

    雨丝缠绵,整整下了一个晚上。(手打小说)江东方面没有再派人骚扰,而使团也明显加强了防卫。这一夜无事,直到第二天,天放亮。

    雨在天亮前,终于停下来。

    曹朋和夏侯兰一如早先,套上了马车之后,一个赶车,一个坐在副手位子上,缓缓驶出驿站大门。在驿站门口,荀衍从车上下来,与王朗一同见过张昭。随后,使团车马徐徐行出。

    张昭有意无意的用眼角余光,扫视荀衍的马车。

    不过当他看到荀衍从马车上下来,便旋即停止了观察。

    对世家子弟,张昭很了解。这些人眼高过顶,而且极为骄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和荀衍同车而行。若身份地位不相等,却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的话,那么对世家子弟,就形同于羞辱。

    张昭从韩综口中得知,他奉命追杀盗贼,但具体原因,韩综也不是很清楚。

    那盗贼就是吴县城中的一个闲汉,所以大可不必担心,荀衍和那盗贼会坐在马车之中。所以,张昭的注意力,旋即放在其他车马身上,在他的指示下,不断有军车有意无意拦阻车辆,进行检查。不过这种小动作,却瞒不过荀衍和王朗的眼睛,两人都轻轻得一蹙眉头。

    曹朋觉察到,似乎有人在盯着他。

    回头看去,就见韩综在孙河的身后,正恶狠狠的看着他。

    而孙河,却好像混若无事般,站在一旁,面带微笑,聆听张昭与王朗荀衍之间的谈话……

    只是,那眼角的余光,总若有若无的扫过曹朋。

    眼神儿凶狠,就了不起吗?

    曹朋露出一抹冷笑。

    他突然抬起手,拍拍了放在旁边的刀囊,而后一指韩综,便冲着韩综,做出了割喉的动作。

    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不屑,令韩综顿时脸涨得通红。

    他虽然没有见过割喉礼,但是却能感受到,曹朋对他的羞辱之意。

    韩当,可谓是江东两世老臣。

    孙坚在世时,韩当便跟随孙坚东征西讨,还参加过诸侯讨伐董卓的战事。羽坚死后,韩当便开始跟随驹策,渡江东征,帮助孙策打下了今日偌大的局面……孙策帐下,能与韩当相提并论者,并不是特别多。除了老将程普,和前南阳郡太守黄子廉之子黄盖黄公覆之外,论资历还真就没有多少人能高出韩当。也正因为此,韩综也算是娇生惯养,甚至恃宠而骄。

    从小到大,韩综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曹朋,作诗就要冲出去。

    孙河伸手一把,将韩综死死按住。

    朝着曹朋微微一笑,孙河又轻轻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警告曹朋:适可而止吧,有些事情若做的太过分了,到时候你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曹朋也笑了,扭过头,不再理睬孙河。

    “这个孙伯海,不简单。”他压低声音,对夏侯兰说道。

    夏侯兰诧异的伸出头,朝孙河看了一眼,“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好像没什么特别。”

    孙河的相貌,并不是很出众。

    他原本是姓俞,从小便跟着孙坚东征西讨,深得孙坚看重。后来又跟着孙策渡江东征,孙策赐姓为别,还把孙河列入族谱,正是承认孙河在族中的地位。此人性情忠直,纳言敏行,在江东诸将中,颇有威信。即便是程普黄盖和韩当这样的老臣,对孙河也是赞不绝口。曹朋道:“长得好,不一定就有本事。、说着,他又看了孙河一眼。

    不过这时候孙河正与荀衍等人拱手道别,所以并没有留意曹朋。

    这拖拖拉拉的,一直快到辰时,使团才算是上路。张昭请王朗荀衍和他同车而行,但却被荀衍拒绝。

    “昨夜未曾睡好,故面需回车小憩。”

    荀衍的回答很婉转,张昭也就没有再强求。

    不过,王朗和张昭却是旧识,于是便随着张昭,一同上了马车。

    荀衍则回到自己的马车前,曹朋跳下车,搀扶着荀衍上去。两人相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孙河,一直看着两人,面带微笑。

    “阿福,孙伯海似乎对你很有兴趣啊。”

    “哦?”

    “呵呵,否则他也不会一直旁敲侧击,打听你的事情。”

    “打听我?”

    “是啊,我看他是想要招揽你呢。”

    曹朋闻听,不由得笑了……

    夏侯兰扬鞭赶车,马车随着大队人马,徐徐而行。

    可以看得出来,孙策对这一次使团到访,应该是非常看重。不但命张昭亲自来丹徒迎接,还派来了数百精骑跟随。曹朋神色悠悠,坐在马车上,和孙河再次领首致意,这才收起笑容。

    “伯海,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韩综咬牙切齿的问道。

    孙河看着他,轻声道:“那你想如何?”

    “贼人定然就藏在里面,而且我敢确定,一定和那苟家小子有关。”

    “你冈才也看到了,所有人从你面前过去,你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更没有证据。你还要怎样?”

    “不如我在路上……”

    “韩综,你休要放肆。”

    孙河脸一沉,沉声道:“如果不是你昨晚擅闯驿馆,又何至于闹出这许多的乱子?你为何不先报知与我,我也可以和王朗荀衍商量。那样岂不就能名正言顺?

    可你偏偏自作主张,带着人就往里闯,还平白丢了主公的颜面n你可知道,主公盼朝廷诏令,何等心切?若得朝廷诏令,主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征讨江东。

    我告诉你,休要打那使团的主意。”

    孙河说罢,长出一口汪气,沉吟片刻后道:“使团这边,我自会派人盯着。你立刻返回吴县,禀报主起……”亏你也是堂堂一郡贼曹,怎么辑拿个小贼,也这么麻烦?你啊你啊…………”

    孙河摇着头,转身离去。

    只留下韩综面红耳赤的站在原处,看着孙河的背影,眼中闪现出一抹狰狞之色。

    孙伯海,欺人太甚!

    正如夏侯兰昨夜和曹朋说的那样,雨虽然停了,可是这道路却变得格外泥泞。

    车队一路行进,到傍晚时还没有到达曲阿。可是这颠簸的实在是太狠了,连王朗都有些难受。

    没办法,张昭只好命人停下,就地安营扎寨。

    同时,他派人前往曲阿,命曲阿长连夜修筑道路,以免再耽搁时间。

    夏侯兰赶着马车驶入营地之后,从车下面滚出了一个泥猴,赫然正是罗克敌。这家伙也的确是能忍,藏在车板下,差不多快一整天。可下车之后,却显得很有精神,换上一身衣服,便悄然离开。“阿福,这等鸡鸣狗盗之徒,你又何必理睬?”

    “我听说,当年有个人手下有很多门客。后来得罪了秦国国君,不得已而逃亡。经函谷关的时候,城门落锁。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正是一个门客学鸡叫,诈开城门,才逃出了生天。”

    “是孟尝君!”

    荀衍不由得笑了。

    我知道是孟尝君!

    曹朋心里嘀咕道:我若是不如此,又岂能给你显露的机会?

    不过,他用这鸡鸣狗盗的故事,倒是令荀衍无话可说。罗克敌在江南,恐怕是没有栖身之所匕就算是去江北,还是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曹朋觉得,他身手不弱,如果就这么弃之于市井中,不免有些可惜。所以,曹朋介绍罗克敌去海西,反正邓稷那边,也正缺少帮手。

    鸡鸣狗盗或许低贱,可用的好,说不定能有大用处。

    在这一点,曹朋倒是相信邓稷。

    至少邓稷在用人方面,也不算太差……

    “阿福,看你平时没事儿就捧书阅读,读的是什么书呢?”

    “哦,学生现在正在读《论》”

    “读《论》”

    荀衍露出赞赏之意。

    “读的怎样?”

    “不过粗阅。”

    “嗯,《论》有大学问,倒是值得好生研读,对了,你跟谁学的《论》”

    “回先生,是濮阳先生。”

    “陈留,濮阳闿吗?”

    “正是!”

    荀衍点了点头,“濮阳阐为人略刻板,但要说这学问,倒也称得上扎实。特别是《论》与《春秋》颇有见地。当年若不是因为从贼的缘故,说不得如今也能有一番成就。”

    连荀衍都说濮阳国学问好,那濮阳阎的学问,端地不错。

    药衍道:“阿福,听说你今年就要及冠了?”

    “呃,家兄是有这个打算。”

    “那可准备求取功名?”

    “这个……”

    曹朋有点搞不清楚,荀衍的真实意图。他想了想,苦笑道:“学生倒是想过,但恐怕很难办到。我家原本是在南阳,想要求取功名,恐怕没那么容易。”

    “南耻!”

    荀衍搔搔头,突然道:“我记得,子廉不是在南阳吗?”

    “呃!”

    “你和子廉似乎有交情,而且我听说,子廉在洛阳设立有赌场,你和子丹好像都有参与吧。”

    曹朋一怔,犹豫了一下之后,轻轻点头。

    说起来,盛世赌坊经过半年筹建,在年初正式开业。

    据说生意不错,每天也颇有盈利。特别是赌坊里的那些小玩意儿,也迅速在民间推广开来。

    麻将,牌九之类的玩意儿,很受人喜欢。

    只不过由于曹朋身在广陵郡,所以对那边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至于究竟有多少收益?曹朋更是不清楚。他搞这玩意儿,说穿了就是想要和曹洪搭上一个关系。将来若有什么事情,曹洪也能为他出面说项。至于赚钱……曹朋觉得,他在海西县煮海制盐,利润恐怕远比赌坊来的大。毕竟,民以食为天,屯田和制盐,“还是算了,子廉叔父和我虽有交情,但这种事,还是靠自己的好。否则传扬出去,即便是得了功名,也被人看不起,弄不好,吃不到羊肉,反而惹来一身骚。”

    “呃…………”

    荀衍不由得,哑然失笑。

    话粗理不粗,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

    荀衍对曹朋更添了几分好感,心里面同时,也拿定了主意。

    这一晚,风平浪静。

    第二天再次启程,道路已变得好走了许多。

    特别是在过了曲阿之后,这道路就更显平整。所以行进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大约五六天的功夫,曹朋等人便过了无锡。再往南,大约一天半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吴县,大家的心情,也随之轻松许多。

    一场大雨过后,接连几天,都是阳光明媚。

    这一日,牟队行使至震泽畔,突然停了下来n张昭派人前去打听,却得知是前面的道路被堵上了。

    两辆马车突然翻倒在路中央,以至于道路不同。不过对方正在挪动车辆,很快便会让出通路。

    “出门在外,难免会有差池。”

    荀衍倒是显得很大度,“既然他们说很快让出通路,咱们也不用着急。我常听人说,震泽风光独秀,却一直未得见。今日既然路过,虽不能泛丹大泽,但也可以在湖畔,一赏景致?”

    “呃…………”

    张昭想了想,觉得苛衍这要求,倒也算不得过分。

    震泽,也就是后世的太湖。

    同时也是孕育吴越文化的摇篮。

    张昭觉着,正可以借此机会,一展江东之美。

    所以欣然答应,和王朗荀衍,一同向湖边行去……

    “阿福,你也来。”

    荀衍走出两步,朝着曹朋招手。

    曹朋一怔,连忙跳下车,快步跟了过去。

    “休若,你家这阿福,倒是个可人儿。”

    可人儿?

    你他娘的还真能整词儿啊!

    曹朋心里暗中咒骂。

    原来,这王朗好妾童,喜美男。

    一开始曹朋还不知道他这癖好,后来还是荀衍无意间提起。

    东汉末年,士大夫多有怪癖。

    龙阳之风自战国兴起,养妾童,更是社会的一种风气。

    后来曹朋还听说,王朗有好几次,有意无意的和荀衍提出,想把曹朋要过去。

    这老兔子……

    当曹朋知道了王朗这癖好之后,顿时就生出提防之心。

    好在,荀衍找了个借口,把这件事椎脱过去。但王朗看曹朋的目光中,却总是有几分淫邪。

    反正,曹朋很不舒服。

    荀衍并没有理睬王朗言语中的暗示,谈笑风生,指点着震泽风光。

    但见震泽,烟波浩渺,波澜壮阔……站在太湖畔,总令胸怀激烈。

    这与海之壮阔不同,别具江南之色。

    “久闻休若才思敏捷,今观震泽,何不做赋留念?”荀衍心头一震,向张昭看去。

    这老小子憋了这么久,终于要准备出招了吗?

    他此次前来,就心知必有一番较量。江东人杰地灵,英才辈出。

    张昭本人,也是才学渊博之人。说走出使江东,其实必然免不了和江东俊杰,有一番诗书口头上的较量,荀衍早有准备。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别伯符雄踞江东,虽表面上臣服汉室,但其志向,却不可小觑。

    说是诗文较量,倒不如说,是江东士族,和中原世族之间的一场博弈。自下船以来,张昭一直表现的很克制。但其心中,恐怕早已经有了计算。今日这震泽之畔,不过是一场试探。

    荀衍脑海中,立刻转动起来。

    如果他不接招,必然会弱了曹操的脸面;可接招……

    “先生,不如让我试试?”

    “啊福?”

    荀衍转身,向曹朋看去。

    曹朋嘻嘻笑道:“从前先生常与我说吴越往事。今日站在震泽畔,不免心生感慨,故赋诗一首,还请先生指点。”

    曹朋这一打岔,顿时吸引了张昭的注意力。

    “阿福武艺不俗,没想到,还能够赋诗?”

    “嗯!”

    曹朋做出一副紧张的模样,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小子这首诗,只是随性而作,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先生们指教。”

    “既然如此,何不诵来听听?”

    荀衍这心里面,不免有些紧张。

    他知道,曹朋这是在给他解围可问题是,他小小年纪,又怎懂得赋诗?万一他……

    荀衍正思忖间,曹朋已开口吟诵。

    诗曰:具区浩荡波无极,万顷湖光尽凝碧。青山点点望中微,寒空倒侵连天白。

    鸱夷一去经千年,至今高韵人由传。吴越兴亡付流水,空留月照洞庭船。

    曹朋的声音很响亮,带着那少年独有的高亢之音。

    荀衍心头不由得一震,脸上旋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阿福,做的好诗!

    虽说东汉末年,严言七言诗体日兴起,并未流行推广。但是毕竟出现,虽不是主流,却也不是不能接受。再说了,曹朋现在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小书童。能做出此等诗篇,足矣。

    张昭脸色,阴晴不定。

    他虽想要指出毛病,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首诗描绘了太湖浩荡无垠的秀美景色,同时又称赞了范矗功成身退的高风亮节。前四句,写尽了湖光山色,极尽斡旋,清通奇丽;后四句又转用平声韵,赞范蠡遁隐五湖,怀古抚今。

    震泽,又称具区泽。

    曹朋用这一首七言诗,似乎也表明了他个人的清高品质。

    张昭神色复杂的看着曹朋,半晌后忽展颜而笑,抚掌而称赞“颍川荀氏,家学渊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连串的掌声。

    “我道何方雅士赋诗,原来是张子布。”

    张昭连忙转身,扭头看了过去。这一看,却令张昭喜出望外,脸上顿时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居然是他?若他出手,大事定矣!

第176章 曲有误,周郎顾

    男人长得帅没错.但如果长得让别人感到自卑.那就是大错特错。(手打小说)

    说话的人,年纪大约在二十二三,身长八尺,即不是那种魁梧壮硕,也非是单薄瘦弱。有时候,形容女人常用‘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这句话用在来人的身上’同样适合。

    胖瘦恰到好处,姿容更是俊美。

    脸颊的曲线很柔和,没有刀削斧劈的棱角,但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一袭青衫,罩一件月白色禅衣,长发盘髻,覆一面方巾。步履中透着一股悠然的从容,顾盼间更显傲然风姿。来人一出现,令众人顿时生出自卑的感受。苟衍等人也算得上美男子,可是和来人一比,却明显落了下风。和风卷衣袂,飘然若仙人,正是曹朋此时的感觉。

    来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也是相貌堂堂,衣着不俗。

    这两人一出现,立刻抢了所有的风头。

    只一句话,令张昭顿时眉开眼笑。原因无他’只因这人一出现,解决了他一桩天大的麻烦。

    此次在太湖畔试探,张昭是有备而来。

    本想要借此机会,给苟衍一个下马威’而后到了吴县’便可以占居上风。

    哪知道,苟衍还没有出手,苟衍的小书童就先行发难。那一阙七言,虽非时代的主流,却颇有清远高洁之气。如果张昭不能够迅速应

    对出来’这一次试探’反而会让他丢了脸面。

    要知道’曹朋现在的身份,只是个书僮。

    张昭不免担心,苟衍究竟是什么水准?

    有道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苟衍既然有偌大的名声,那必然是身怀绝学o

    张昭,也不禁有些犯难如果想在接下来的交锋中占居主动,张昭就必须要给以回应。

    然则张昭学问虽好,文采也重,却不是急智之人。

    东汉末年,诗词是小道,并不为人重视。一般是在流连于秦楼楚馆之地时,消遣游戏的小玩意儿。很少有人在这方面,却刻意钻研。

    东汉的文人,重经典而胜于诗词。这也和当时的文化风气有关,所以

    说不得好坏。汉以后,文人开始注重诗词文学,还是从曹丕登基之后。

    所谓建安文风,正是由经典开始向文学转变的一个过程。

    至少就目前而言’共人很少去关注诗词变化。即便是张昭’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对应文章。

    “公谨’你怎会在这里?”

    张昭快步走向前’朝来人迎了过去。

    苟衍一蹙眉,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而曹朋心头则微微一动,‘公谨’?莫非是他吗?

    正犹豫间,来人已走上前。

    不过,他举手投足间,并没有任何纨绔矜傲之色,而是恭恭敬敬朝

    着荀衍.搭手一揖到地。

    “小侄周瑜,见过叔父。”

    荀衍一怔,旋即露出恍然之色。

    “周瑜?你是周伯珍之子,当年的洛阳小神童吗?”

    “叔父尚记得侄儿?”

    “哈哈,我如何不记得你....想当年你满岁时,伯珍府中设宴,你还在大兄怀中.....哈哈哈哈。”

    周瑜俊面,陡然通红。

    果然是周瑜周公谨!

    曹朋在一旁,偷偷打量来人,心中暗自感叹:人道‘美周郎’果然是俊美脱俗。这副相貌若在后世,不晓得会迷倒多少女人。

    周瑜之美,并非阴柔。

    事实上,他脸型轮廓虽然柔和,却颇有阳月之气。

    比起后世那些所谓的人造俊男美女,周瑜更显自然。特别是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贵族之气,更是让曹朋,感到惭愧。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句话在后世,本是用来形容女人。

    可放在周瑜的身上,似乎比用在女人身上更为恰当。

    周瑜是庐江舒县人,也是祖世豪门世家。

    其堂祖父周景和叔父周忠,曾为太尉。而他的父亲周异周伯珍,也出任过洛阳令一职。

    听上去,洛阳令只是个县令。

    可在当时,洛阳是大汉帝都,即便是县令,其规格也远高于寻常。

    就好像后世的北京市市长,和郑州市市长相比,虽然都是市长,但北京市的市长明显高于郑州的市长。二者的规格不一样,洛阳令看似不高,但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什么人都能当。

    此外,周瑜的叔父周尚,是丹阳太守。

    黄巾之乱以后,周异被罢去官职,返回了老家,周瑜随父亲一同离开洛阳。

    初平元年,也就是公元190的年,孙坚应关东诸侯之邀,出兵讨伐董卓。同时,他把家从富春搬到了舒城。也就是因为这一次搬家,使得孙策和周瑜相识。两人同年,当时都十五岁.所以便成了好友。周瑜好客,性情慷慨;孙策豪迈,为人大方。两人形同莫逆,后来周瑜更把自家城南的宅院让给别策一家,而且对别策更是升堂拜母,两人遂以兄弟之礼相待。

    兴平二年,周瑜前往丹阳,拜见周尚。

    时别坚已死,别策入历阳。他在渡江时写信给周瑜,周瑜便带着人马和粮草,迎接孙策渡江。

    后又和孙策先后攻破横江、当阳。

    接着又渡江攻破秣陵,击溃誓融薛礼,转而攻占湖熟、江乘.进入曲阿,还击溃了刘缺......

    这时候’孙策已初具规模。

    他便对周瑜说:“以我现在的兵力,攻打吴县和会稽,平定山越已经足够。”

    周瑜旋即便返回丹阳,毕竟他手下的兵马,是他叔父周尚的兵马,总不能一直跟随孙策征讨。不过,在周瑜返回丹阳之后不久,袁术便派他的堂弟袁胤,代替周尚做了丹阳太守的位子。周瑜随着周尚返回寿春..此后,周瑜和别策之间,便减少了联系,不再来往。

    周瑜才学出众,即便是张昭,也为之敬佩。

    不过,张昭也有些好奇,周瑜拜见过了荀衍之后’他轻声问道:

    “公谨’你怎么在这里?

    此前我听人说,你做了居巢长..”

    “袁术,汉贼耳!我焉能从贼?”

    袁术称帝,便有了汉贼之名。

    张昭闻听,顿时喜出望外,“如此说,公谨此来’便不走了?”

    “嗯!”

    “那有没有告诉伯符?”

    “这个.....我途径阳羡时,仲谋应该已经告知了。

    对了,我来为你引见一下..叔父,这是侄儿的好友,名叫鲁肃,

    字子敬,原是东城长。”

    对鲁肃这个名字,荀衍倒是没有太留意。

    但曹朋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他骇然抬起头,向周瑜身边的青年看去:这就是那三国第一老实人吗?

    三国演义中,鲁肃鲁子敬堪称第一实诚人,屡屡被诸葛亮所欺。

    后来还有一处单刀赴会的戏码,更是把鲁肃说的如小丑一般。加之演义中,周瑜沁胸狭窄,气量甚小,多次谋害诸葛不成,最终被诸葛亮气死。使得前世曹朋.对东吴众将并无好感。

    可是看眼前这周瑜,却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而鲁肃看上去精明强干,一身戎装,更透出英武气概。

    这和曹朋印象中的鲁肃同瑜,好像不太一样。但不得不说’曹朋觉得眼前这周瑜和鲁肃,才是历史中真正的周公谨和鲁子敬。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插梧灰飞烟灭。

    此等人物,又怎可能是小气之人,又怎可能是那,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周郎呢?

    眼见周瑜风采,目睹子敬之英武,曹朋不由得,有些恍惚起来。

    而周瑜此时,则好奇询问:‘‘方才我听有人在此赋诗,其意清远高洁’莫非是叔父所做吗?’’

    终于又返回了正题,张昭不免有些羞愧。

    他轻声道:‘‘非休若所做,而是休若之书幢即兴。’’

    如果网才那一首诗,真的是出自荀衍之手笔,张昭反倒不会如此。

    你堂堂名士,让你做赋,你弄个非主流的七言。说实话,张昭反而有了借口,可以小小的嘲讽一下。可问题是,那阙诗章,却是处在曹朋之手。他张昭偌大的一人,总不可能为此,而去找一个小、书童的麻烦

    再者说了,那首七言的确不错,颇有意境。

    即便是张昭,也无可挑剔。

    他如果硬要去找麻烦,那就下作了张昭就算是再不要脸面,也不可能去为难曹朋。

    这年月的文人,品性很不错。

    当然了,偶尔会有些歪瓜裂枣的蹦出来’但总体质量,还是很不错。

    能尊为‘名,士’这个‘名’,有时候并不是单纯的文化和才学。还包括了道德等各方面的综合考究。若是道德不好,纵有才学,也未必能冠以‘名士’,之称。至少张昭的道德并不差。

    周瑜闻听,不由得讶然。

    他好奇的看了一眼曹朋’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温和笑容。

    “今日与叔父在震泽重逢,确是一桩喜事。又闻好诗,公谨不免心痒,不若献丑抚琴一曲,以应和今日之事?”

    荀衍顿时笑道:‘‘常听人说’公谨乐律无双,今日我有耳福了!”

    包括王朗在内的众人,都纷纷点头。

    曹朋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站在苟衍身后,默默无声。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心里有些紧张。此前’他接触过很多人包括一些特牛之人,但总体而言.那此人大都和他没有冲突....可眼前周瑜,却注定了会和他成为敌人。别看他姿容俊美’笑容温和。可是在刚才看向曹朋的那一眼中,曹朋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吗?

    曹朋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这心思突然间变得纷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挫败感.....

    忽而,琴声响起。

    就在曹朋魂游天外的时候,张昭已命人在湖畔摆好了一应器物。

    大凡张昭荀衍这些人出游时,都会做好完全的准备。而周瑜此次举家从舒城迁移过来’更带的非常齐全。

    曹朋清醒过来,抬头看去。

    只见苟衍等人已围坐在周瑜旁边,静静聆听琴声。

    周瑜的那副琴,也是用上等的桐木所造。不过琴弦颇有古怪.看上去平淡无奇’但随着周瑜拨动琴弦,却泛出一抹抹奇异的绿色芒影’犹如幽潭碧波之中,泛起的绿漪波纹,层层散开。

    曹朋不太懂得这音律之学,可是却也能感受到琴声之美。

    一曲毕,那琴声萦绕不绝’令人陶醉其中。

    许久之后,苟衍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此曲,若天簌否?我曾听人说,曲有误,周郎顾、..今日一见’方知此言不差。哈哈哈.江东果然是人才辈出,只闻一曲,某心愿足矣。’’

    张昭王朗鲁肃,纷纷表示赞同。

    一方面’他们是称赞周瑜的琴声’二来则是钦佩荀衍的胸怀。

    曹朋所做的七言虽然绝妙,但是和周瑜的琴技想必,终究还是输了一筹。

    荀衍虽然没有明说,却在言语中表示出,曹朋的七言,比之周瑜的琴技,终究是有所不如。

    这.就是一种胸襟!

    曹朋也不禁笑了......

    又何苦在这里自哀自怨?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周瑜的琴技的确高明,除非曹朋觉得,输了似乎也没什么了不得。在他想通的一刹那,这心胸和眼界,也随之一下子变得广了。

    “此琴,莫非绿漪?”

    王朗好奇的看着周瑜身边的古琴,忍不住问道。

    ‘绿漪’是古之名琴。相传汉代泡妞大师司马相如,就是凭此琴走《凤求凰》,而打动了卓文君。

    曹朋倒也听说过这个典故,不禁也有些好奇。

    周瑜微微一笑,‘‘正是绿漪!’,

    “今日先得一阙七言,又闻公谨之琴,足矣,足矣!”

    荀衍哈哈大笑,站起身,见道路已经通畅’于是笑道:‘‘既如此’我们还是快些赶路,我已迫不及待’想要一睹江东英才之风采。’’

    张昭恭敬起身,侧身让路。

    对于苟衍,张昭此刻无比尊敬。

    相比较’王朗虽然是使团的正使,但与尊衍一比,还是缺了些风范。

    周瑜和鲁肃也站起来,躬身送荀衍上车。

    曹朋紧随苟衍身后,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猛然停下脚步’扭头向鲁肃看了过去。

    鲁肃从头到尾’并没有表现的太出色’其人慎言,似乎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太喜欢表现自己。

    但那种沉静,与周瑜的雄姿英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突然快走几步,到了荀衍的身边’在荀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苟衍一怔,也停下来,扭头向鲁肃看过去。

    “子敬?”

    “...学生在。”

    苟衍展颜一笑,轻声道:“子敬好手段,一招金蝉脱壳,却把个袁公路,玩弄于股掌之间。”

    鲁肃闻听,先是露出茫然之色,但旋即....脸色大变

第177章 孙家幼女

    金蝉脱壳,是一种生物现象。

    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里,曾经出现过:蝉蜕于污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过金蝉脱壳这个名词,在东汉末年还没有出现。所以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是用‘蝉蜕,来进行解释。

    毫无疑问,从荀衍口中说出‘金蝉脱壳,四个字,是源于曹朋。

    历史上!这个成语作为军事计谋正式出现,应该是源自于宋代的《三十六计》不过,其含义并不难理解。鲁肃是个聪明人,一下子便听出了荀衍的意思,不由得顿时心中一颤。

    鲁肃,出生于富豪之家,是淮南豪族。

    天下大乱时,他不仅不去治家事,反而大量施舍钱财,出卖土地,以周济穷困,结交贤良,在东城一带极有威望。为此,连袁术也对他生出了敬重之意,任他为东城长,也就是东城县长。鲁肃因此,而名扬淮南,甚至连周瑜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对他也是非常的重视。

    去年,周瑜曾拜访鲁肃,请求鲁肃资助粮食。

    作为丝南最大的粮商,鲁肃当时的情况并不太好。家中只到下两困米,一囤约三千斛左右。鲁肃毫不犹豫,便指着一困米,让周瑜拿走。也因为此,两人结交下深厚友谊,非常牢固。

    早在去年,袁术败走淮北,其治下法度废弛。

    鲁肃便看出袁术不足以成就大事,于是便生出叛离之心。

    但鲁家家大业大,想要一下子撤离,并不太容易。于是鲁肃在盱眙买下云山米行,做出鲁家准备扩大淮南产业的姿态。同时又通过云山米行,把家中的资产秘密转移到了江东。而后他便投奔周瑜,和周瑜一起东渡江水。这件事他做的自以为很秘密,连周瑜也不清楚。

    可荀衍这一句‘金蝉脱壳”一下子扰乱了鲁肃的心思。

    “子敬,你怎么了?”

    周瑜看出鲁肃有些心思不宁,便上前轻声询问。

    鲁肃目送荀衍登上马车,使团缓缓启程。突然深吸一口气,“公谨,荀休若绝非等闲之辈。”

    “这是当然!”

    周瑜笑道:“荀氏八龙之后,三若一豫最出众。荀休若是三若之一,又岂是等闲?”

    “不,我是说,他不像你我看上去那么简单。”

    “此话怎讲?”

    “还记得我在东城变卖土地吗?其实是我准备东渡的一个准备……我借由在盱眙开设米行,囤积粮米为借口,通过盱眙将家产秘密转移到了曲阿。原以为我做的很隐秘,可是这荀休若,竟然看出了破绽。他刚才说我‘金蝉脱壳”这四个字,端地是最妥帖,也很形象。”

    周瑜一怔,轻轻点头。

    对于鲁肃转移资产的行为,他还真不是特别清楚。

    上次去鲁肃家中借粮,身为淮南第一大粮商,家中居然只有两囤米,令周瑜感觉到得……吃惊。

    只是,冉瑜当时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如今看来,当时鲁肃已准备转移产业,做好了叛离的准备。

    相比鲁肃起来,周瑜这次东渡长江,就显得很仓促。只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鲁肃胆大心细,智谋过人。其人谋后而动,考虑事情也非常的周全。这也是周瑜对鲁肃最为看重之处。

    金蝉脱壳……

    真的很形象!

    在盱眙设下一个壳子,面后悄然脱身。

    不过,荀衍竟然能看出鲁肃的计划,让周瑜也有了警惕。

    荀氏三若,友若休若文若,文若最强。相比之下,荀谈和荀衍,被荀彧所掩盖,倒显有些平庸。周瑜一直把荀衍看作长辈,但事实上要说周瑜对荀衍有多么重视,倒还真的说不上。

    也许,自己看走了眼?

    周瑜那双璀璨如星辰般的眼睛,眼角一挑,闪过一抹精光。

    “看破又能如何?”

    他轻声笑道:“荀休若还不至于如此量窄,坏人的好事。”

    鲁肃点点头,“咱们快点跟过去,顺便询问一下张子布。”

    “正合我意。”

    周瑜和鲁肃两人飞身上马,追上了张昭的车马。

    随后,两人登上马车,与张昭在马车里,认真交谈起来,吴县的历史,非常久远。

    远在商朝末年,周太王长子泰伯和次子仲雍为避让王位,从歧山脚下的周原本荆蛮之地,在梅里与当地土著结合,建立了勾吴。西周初,武王克商后,封泰伯五世孙周章为吴子,吴国始名列诸侯。

    公元前5有,也就是阖闾元年,伍子胥修筑阖闾大城,便是今之吴县。

    后历经吴越之战,战国更迭,吴县从一个边荒小城,逐渐演变成了江东地区最为繁华之地。

    最初,吴县属会稽郡。

    在永建四年,也就是129,会稽郡一分为二。

    钱塘以西,设置吴郡,以吴县为治所n而会稽郡则迁涉治所到山阴县,从此形成江东二郡。

    这里,在后世,就是被誉为人间天堂的苏州。

    抵达吴县时,天色已晚。

    孙策率江东诸臣出吴县十里相迎,显示出对使团的足够重视。

    不过曹朋并没有见到孙策。因为荀衍早在抵达之前,便离开了马车,乘马和王朗张昭一同行进。

    这,同样也是一种对孙策的尊重。

    曹朋和夏侯兰坐在车上,随大队人马进入吴县城门。

    随即,便被孙策派来的使者,安排到了吴县最为华丽的驿馆中歇息。而荀衍等人,则因为出席酒宴,所以没有一同入住驿馆。丹徒一战,曹朋夏侯兰在使团之中,立下了足够的威望。

    所以使团非常自觉的把一套很宽敞的跨院,先行安排出来。

    这跨院里,没有独立的马厩,回廊和庭院……环境应有,屋后还有一个竹林,显得很清幽。

    曹朋和夏侯兰径自把马车赶进了院落,并招呼几名家将,搬运马车上的行李。

    一名驿馆小吏,紧随左右。

    这也是江东方面给予荀衍的重视。

    专门安排了一名小吏,随时等候召唤。若有任何不满或者不足,可以通过小吏,传递上去。

    小吏的年纪倒也不大,约二十上下。

    身材不算特别高,但是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他皮肤黝黑,手掌粗大,似乎是久务农活所致。但气质很好,有一丝书卷气,谈吐恭顺笃慎,颇有条理。他随着曹朋站在门廊上,看着几名家将自行忙碌,而曹朋却不过去帮忙,不由得有些好奇。

    就在这时,两名家将抬着一个箱子从车上下来。

    也许是由于长途跋涉的缘故,那箱子底儿有些松了。加之箱子沉重,才一离开马车,就听呼啦一声,箱子里的书卷就散落地上。荀衍好读书,即便走出使江东,也会带一箱子书籍。

    曹朋一见,连忙跑了过去。

    “快点把书收好,否则先生回来,必然责怪。”

    而后,他回身对小吏道:“可否请先生辛苦,找个箱子过来?”

    “喏!”

    小吏连忙答应,飞快跑出去,不一会儿便扛着一个木箱进来。

    看着一地的书卷,曹朋也有些头疼,“先把这些书,都放进屋子里,然后我再进行整理吧。”

    每一卷书,和什么书放在一起,那都是有讲究的。

    曹朋把箱子放进房间,然后和家将一起,把地上的书卷都捡起来,放在房间的地板之上。

    小吏很机灵的又取来两支大蜡,在房间里点上。

    而后站在门口,看着曹朋收拾那些书卷。

    不过看了一会儿,他突然一蹙眉头,上前一步道:“要不,我来帮你收拾?”

    “嗯g”“你把书卷摆错了位置。这卷《韩诗》不是和《诗》放在一起。还有这几卷,也都错了。”

    “你识得字?”

    曹朋不禁好奇问道。

    “恩,读过一些书。”

    小吏说话,带着很重的口音,不过大致上,曹朋能够听明白。

    当下他挪开了身子,请小吏上前帮忙。

    那小吏也不客气,在一旁坐下,一边帮着摆放,一边热切的看着那些书卷,眼中光芒,灼灼闪动。

    “你喜欢读书?”

    “那是自然……”

    小吏和曹朋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起来。

    “既然识得字,为何在这驿馆中,屈身为吏呢?”

    “这个……”

    小吏看了曹朋一眼,露出黯然之色,轻声道:“我家祖世农夫,到了我这一辈,偏好读书。加上我兄弟姊妹也多,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田地分配。去年吴侯攻占了会稽,在本地征发徭役。我乡里大户不愿应征,可是又不敢不来。于是就在乡邻中招募人手,来顶替径役。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情,所以便去报名……嘿嘿,为此那大户还送我两卷书呢。”

    小吏言语中,透着轻松。

    好像代替别人徭役,两卷书便足矣,一副满足的表情。

    “是什么书?”

    “嗯一卷《乾象历》还有一卷《九章算术》”

    乾泰历?

    曹朋没有听说过。

    但九章算术之名,他倒是知道。

    “如此说来,你精通算学?”

    小吏挠挠头,笑了,“那说得上精通,只是略知而已。”

    在小吏的帮助下,曹朋很快便收整完毕,与那小吏一起合力,把木箱摆放在了屋子的角落。

    “我叫曹……哦,荀朋,还未请教。”

    曹朋一秃噜嘴,差点说漏了。

    幸好他反应的快,所以把话又纠正过来。

    小吏则笑了笑,“在下峒泽,是会稽山阴人。

    这段时间,我负责招呼休若朱生,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我会尽量带你解决问题。

    “如此,就麻烦呢…………”

    曹朋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巴。

    闲泽?

    眼前这小吏,是阙泽吗?

    演义中,闲泽在赤壁之战中登场,是孙权的谋士。

    他也是第一个识破了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并自告奋勇,想曹操献诈降书。后来曹操识破,却能面不改色,并用一番妙言,使得曹操相信了诈降书。此人,也是赤壁之战中的关键人物。

    后来刘备为关羽报仇,亲征东吴时,又是阙泽举荐了陆逊。

    之后,才有了刘备白帝城托孤的戏码……

    曹朋是真没有想到,日后东吴如此重要的谋臣,如今却在这驿馆中担任小吏,而且还是顶替他人。

    一时间,曹朋有些迷糊。

    这阙泽到底是不是后来苦肉计中的那个阚泽呢?

    “荀小弟,荀小弟?”

    “啊,什么事情?”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哦,我就住在驿馆门房,如果有什么事,派人招呼一下就好。”

    闲泽微笑着,搭手告辞。

    曹朋由于了一下,扫了一眼角落里的书箱。

    “阚大哥。”

    “啊?”

    阚泽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看着曹朋,“你叫我吗?”

    “呵呵,你年纪比我大,叫你一声阚大哥,也是理所应当你且等一下。”

    说着,曹朋转身打开自己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卷书,而后快走几步,到了阚泽跟前,塞进阚泽手中。

    “这是……”

    “这是我平日读的书,我看大哥你好书,而且月才帮了我那么多忙,无以为报,这卷书就借给你看。等你什么时候不想看了,再还给我……你平时若想要看书的话,就来找我。只要我家先生不在,这里的书,你只管看就是。不过呢,嘻嘻,你得帮我多收拾一下才行。”

    “这里的书,我都可以看吗?”

    阙泽的眼睛,灼灼放光,露出惊喜之色。

    曹朋笑了一笑,用力点了点头闲泽兴奋的接过曹朋的那卷书,然后搭手一揖到地,表示感谢。

    看着他踉跄离去的背影,曹朋这心里面,突然多出了一份感慨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这是他前世收到过的一条手机短信,如今想起来,确有那几分道理。清贫,对有些人而言,是一种痛苦;但对有些人,却是宝贵财富。

    但不知,如今的阚泽,是否已经从炼狱中走入凡尘了呢?

    想到这里,曹朋轻轻叹了口气。

    当晚,荀衍和王朗很晚才返回驿馆。

    荀衍有些醉意,所以回来之后,甚至没有和曹朋说话,便早早歇息。

    今天只是接风洗尘酒,双方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磋商谈判。明天,才算是博弈的开始……

    一夜无事,曹朋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明泽已准备好了洗漱的用具,曹朋先用青盐漱口,而后又用皂角洗面。

    待整理干净之后,他唤醒了荀衍,并伺候着荀衍洗漱妥当。吃过早饭以后,曹朋便随着荀衍,一同前往吴侯府。

    这是第一天正是商谈事情,正副使,都必须出席参加。

    吴侯府,其实就是早先的吴郡太守府。

    府门外早已是列队整齐,孙策身穿一袭大红色禅衣,在府门外迎接。按照周礼,初夏时着红色。

    所以不仅是孙策,包括荀衍王朗等人,也是这样着装。

    曹朋如今是书童的身份,所以不需要在意这些规矩,只穿了一件灰色长袍。

    他站在荀衍身后,仔细的打量孙策。

    但见这位江东小霸王身高也差不多在八尺左右,但是比周瑜略低。

    但体型比之周瑜,又显得敦实粗壮。姿容极美,面似璞玉,目若朗星。果然不愧是和周瑜齐名的孙郎,相貌丝毫不输周瑜。而且,和周瑜比较起来,孙策的阳月之气更重,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豪迈之气。

    将荀衍等人迎进了吴侯府,曹朋自动便留在前庭。

    自有府中家人,为他们安排妥当。一应随从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曹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厢房的回廊上。

    手中把玩着铁流星,脑海中,却在思忖着另外一件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有人喝道:“哪一个是荀朋?哪一个是荀朋?竟敢视我江东无人?”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曹朋抬起头,露出疑惑之色……

第178章 小贼,你小心!

    “你就是荀朋?”

    站在曹朋面前的女孩儿,大声问道。(手打小说)

    嗯,是女孩儿,不是女人!她估计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不过一身大红色战袍,使得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脸上还带着稚气,一副恼怒的小模样,倒是让人看着很可人儿。

    曹朋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荀朋是谁!

    但周围那些使团的护卫,不约而同的向他看过来,已暴露了他的身份。

    在这红衣女孩儿出现的瞬间,庭院里的警戒,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等级口那些原本有些松散的江东军卒,忽然间变得杀气腾腾。十几名军卒悄然上前,一下子便切断了曹朋和使团护卫之间的联系。等到使团的护卫反应过来,想要过去和曹朋站在一起,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曹朋把玩着铁流星,半晌后道:“我就是荀朋。”

    当了这么多天的书僮,还是有点不适应荀朋这个名字……

    曹朋不知道眼前这女孩儿究竟是什么来路,但看这架势,分明是来寻事。既然是寻事,那他也不会客气。所以,依旧稳稳的坐在门廊上,眸光扫过女孩儿,然后朝她的身后看去。

    十几侍婢,跨刀负弓,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大胆,小小家奴,见到我家小姐,还不过来行礼。”

    一个侍婢见曹朋大马金刀的坐在门廊上,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呵斥。

    曹朋眉头一蹙,”我是书僮,你也不过是个侍婢,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没看见我和你主子说话,你一个小小侍婢,也敢擅自开口。真不知道这吴侯府中,到底有没有规矩?”

    “你……”

    “你什么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不在后面老老实实带着,却舞刀弄枪的跑到这里。吴侯是怎么管教你的?难道说你没有读过女诫,不懂得规矩?”

    曹朋的性子一向刚强。

    别看他平时文文弱弱,可如果有人欺上门来,他断然不会低头。

    这帮女孩子明显就是来找事,那他自然也不会客气。人常言,好男不和女斗。可问题是,有些时候,你不能一味客气。看这些咋咋呼呼的女人模样,如果低头,反而有可能徒遭羞辱。

    小女孩儿气得咬碎银牙,眼中喷着怒火。

    斗嘴,她还真不是曹朋的对手。

    羞怒之下,她手指曹朋,”还不给我教训这狗才。”

    两个侍婢从女孩儿身后闪身站出,拔出宝剑就要冲过来教训曹朋。

    在她们看来,曹朋一个小书生的模样,估计也就是牙尖嘴利,并没有什么不好对付的地方。

    哪知两个女婢才刚迈出一步,一道暗红色芒影,呼啸着就飞过来。

    侍婢挥剑,钻的劈在那芒影上,只觉手臂一震,一股奇诡的螺旋劲力涌来,顿时令她二人身子一麻,再也拿不住那宝剑,当榔掉在了地上。

    曹朋起身,踏步向前两步,伸手将铁流星抓住,旋即退回原处。

    那暗红色芒影,正是他手中的铁流星。练好铁流星,必须要眼明手快!曹朋的铁流星,远远达不到出神入化的水准。但是一些独特的手法和技巧,在这个时代而言,称得上,高明,二字。特别是经过这两三个月的刻苦练习,曹朋已经能将暗劲揉入其中,威力非同小可。

    两个侍婢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而曹朋手里的铁流星则飞快转动,看着她们道:”看你们是女人,懒得和你们计较。如果再敢上前一步,下一次就是打你们的脸。到时候毁了容,打坏了脸,可别怪我辣手摧花。”

    “小贼,你好猖狂。”

    红衣女孩儿气得浑身打颤,厉声喝道。

    “我猖狂不猖狂,轮不到你来评价。

    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打得他哭爹喊娘,“看你这打扮,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好好学女红,不去练习琴棋书画,不在房里读《女诫》,却舞刀弄枪的,全无半点矜持。我家先生是朝廷所任使者,你跑过来寻我是非,究竟是哪一个在倡狂?”

    “小贼,我杀了你!”

    “有本事,你只管来”“,难道只知道仗势欺人吗?”

    女孩双颊透红,反手从一个女婢手中,抽出宝剑,”你们谁都不许过来,我定杀了这小贼不可。”

    孙策等人正在议事厅中,商讨事情。

    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令剁策心生不快……

    在座的是朝廷使者,更不泛道德高明之人。

    这般喧哗,岂不是说他没有家教,缺乏约束?孙策连忙派人出去询问,可得来的消息,却让他哭笑不得。

    “主公,是大小姐。”

    “大小姐?阿香又怎么了?”

    “大小姐不知道是怎么了,带着人寻荀先生随从的不是。”

    “啊?”

    孙策闻听,呼的长身而起。

    荀衍则脸色一沉,问道:”吴侯,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唉,咱们先过去,待拦住阿香,再与先生赔罪。”

    荀衍心里很不高兴。

    在吴侯府中,曹朋如果被人欺负了,那就是**裸打他的脸面。所以,荀衍自然不会有好脸色,起身随着别策往外走。张昭小跑到荀衍身旁,轻声道:”休若不要动怒,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大小姐,是吴侯的妹妹,二人相差近十多岁,平日里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所以不免有些娇惯”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此事绝非是针对先生,恐怕是有一些小误会……”

    吴侯的妹妹?

    荀衍眉头一蹙。

    “休若有所不知,乌程侯生前有一妻一妾,乃李生姐妹。吴侯等皆出自吴夫人,达小姐,则是小夫人所出。吴夫人走的早,所以吴侯兄弟都是小夫人一手带大,犹如己出。他兄弟一向亲善,对大小姐更是宠爱无比。可偏偏大小姐不好红妆,平时喜欢舞刀弄枪,有一些……”

    张昭也不好说的太明白,但荀衍大致上,已经明白了这位大小姐的来历。

    脸色还是很难看,不过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行人穿过回廊之后,很快便来到了前厅。正好看到那两个侍婢,被曹朋用铁流星击落宝剑,别策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他眼睛一亮,停下脚步来,在暗中打量起来荀朋。

    红衣女孩儿被曹朋训斥的面红耳赤,拔剑要杀曹朋。

    别策这才出声喝道:“小香,住手。”

    曹朋此时,左脚向后撤了一小步,已作出了半步崩拳的发劲准备。

    耳听有人呼喝,他也就松了一口气。看得出,这红衣女孩儿的来头不小。所以他也不想闹得太过严重。如果真要出手的话,估计这小女娃,挡不住他一拳之力。这时候有人喝止,他也正好下台。只不过,曹朋却忽视了小女孩儿的骄纵和州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曹朋骂的没有还口之力,小女孩儿这心里面,早就怒不可歇。她从小被母亲和兄长们娇惯着,脾气自然很大。虽然听到了孙策的呼喊声,可这手上的宝剑,却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架势。

    明晃晃的宝剑,带着一股撕空历啸声,朝着曹朋就砍去。

    荀衍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喊道:“阿福,小心。”

    曹朋也没想到,这女孩儿居然如此不知好歹。见那女孩儿出手狠毒,全然一副要自己性命的架势,曹朋也怒了!

    右脚向前滑出一步,左脚猛然一蹬。

    气贯全身,一拳护胸,一拳轰出,同时身体有一个幅度很小的抖动。

    手中铁流星蓦地脱手,夹带万钧之力,就飞向女孩儿。只听铠的一声响,那小女孩儿手中的宝剑,被铁流星一下子震飞了出去。铁流星去势不减,依旧凶猛的扑向小女孩儿的面门。

    “兄弟,手下留情。”

    孙策惊声呼喊,垫步就冲下门阶。

    只是,曹朋这暗器出手的太快,眼见着就要砸在女孩儿的面门上。

    女孩儿被曹朋这凶猛的一击,完全给吓住了,看着铁流星飞来,竟然不知道躲闪。

    好在,曹朋并没有打算下毒手。

    铁流星脱手之后,他脚下迅速移动,连走两个小步,抢到了女孩儿身前,蓬的一下子,将那枚铁流星抓在乎里。铁流星的爆发力很强,但是曹朋并没有留后劲,所以在崩飞了女孩儿手中的宝剑之后,便已经没有多大劲力。曹朋抓住铁流星之后,再次崩拳,凶狠轰击。

    也就是这时候,削策的喊叫声入耳,曹朋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小女孩儿的面前,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卜女孩儿被吓坏了,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吓得她心里砰砰直跳。

    那双颊惨败,再也没有早先凶神恶煞的气势。

    曹朋看着她那小模样,心里一软。

    手掌一翻,屈指在小女孩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多谢这位兄弟,手下留情了。”

    孙策的动作很快,可毕竟隔着一段距离。

    等他到了跟前的时候,曹朋已经收手,退到门廊前站定。

    他搭手躬身一揖,“刚才不得已出手,有得罪之处,还请吴侯见谅。”

    孙策凝视曹朋半晌,突然哈哈大笑。

    “久闻荀氏人才辈出,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说话间,他猛然迈大步跨出,朝着曹朋呼的就是一拳。这一拳轰出,声势格外惊人,力道刚猛无铸。

    “吴侯,手下……”

    荀衍连忙大声叫喊,却见曹朋顿足拧身,右脚一弓,左脚一蹬,挥

    拳就迎向剁策的拳头。

    蓬!

    一声闷响,孙策的身子晃了一下。

    而曹朋则蹬蹬连退两步,一只脚踩在门阶木板上,只听咔嚓一声,把那木板,顿时踩成两段。

    脸变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

    孙策这一拳头,着实让曹朋吃了点小亏。

    不过呢,孙策应该是没有用全力,曹朋能感觉到,孙策应该是留着劲儿,州才那一拳,收回了至少两成力道。若是这家伙全力出手,估计曹朋这会儿也站不住。但即便如此,那拳头上的力量,还是憋得曹朋有些喘不过气,半晌才算是平定了胸中的一口血气”,

    江东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

    曹朋和吕布交过手,和典韦过过招。

    别策比之二人,明显差了一些,但仍不是曹朋现在可以比拟。

    荀衍气呼呼的过来,厉声喝问道:“吴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策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曹朋,”休若先生勿怪,你这小书童,果然有些手段。只是说话不要太狂了,否则会有杀身之祸。阿香就算再不对,也轮不到他教i,我孙家自有家法处置。”

    要知道,曹朋刚才i斥小女孩儿的时候,可是说小女孩儿没有家教。

    孙策即便明知是自家妹妹做的不对,也不可能任由曹朋在吴侯府中张狂。他这一拳,即维护了吴侯府的面子,也顾住了荀衍的脸面。他别伯符好歹也是朝廷册封的吴侯,也算得上当世少有的虎将,在江东更是号称小霸王,纵横疆场,无人可以匹敌。曹朋输给孙策,算不得太丢人。就算传扬出去,人们也会说:看见没有,这就是那个和吴侯交手的小家伙。

    荀衍并不愚蠢,在转眼间,就明白了孙策的意图。

    他凝视别策半晌,而后扭头问道:(,阿福,你没事儿吧。”

    “回先生,吴侯方才手下留情,阿福没有大碍。”

    “既然如此,咱们走。”

    荀衍一甩袖子,扭头便走。

    他这同样是在做戏,也是为了保持自家颜面。

    孙策微笑不语,朝着曹朋道:“阿福,你武艺不差,十年之内,必能与天下英豪争锋。”

    曹朋虽然平定了血气,可还是感觉有些发闷。

    他一搭手”,吴侯,那时候我再领教吴侯的高妙。”

    说罢,曹朋随着苗衍,大步向吴侯府外走去。王朗想要过去劝说,却被张昭拦住……

    曹朋心里面,还有些奇怪:这女孩儿是谁?好端端,干嘛要找我的麻烦?

    当他快要走出侯府大门的时候,红衣女孩儿突然间跑到削策身旁,大声喊道:“小贼,我不会放过你的记住,我叫孙尚香。早晚我必报今日之辱……亨,你最好是小心一点。”

    曹朋一只脚已迈出侯府门槛,听到女孩儿的叫喊声,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绊倒。

    孙尚香?

    这女孩儿,居然是孙尚香!

第179章 指点迷津

    天黑了,吴侯府重归寂静。(手打小说)

    孙策独坐于屋中,小心翼翼的把一层药膏涂抹在手上。只见他手背指骨上,略有红肿迹象。

    笃笃笃一

    房门敲响。

    “谁!”

    “伯符,是我。”

    孙策起身走到门口,把房门拉开。

    周瑜站在门外,略施一礼。

    两人同年,但论生月,别策比周瑜大些”故而为兄长。

    他也不和周瑜客套,转身回到原处坐下来。周瑜则走进房间,鼻子微微一耸动,眉头蹙起。

    “伯符,身体不适吗?”

    “呵,我身体强壮的很,哪有不适?”

    “怎么这么大的药味。”

    孙策一指书案上的药膏,然后伸出手来。

    “今日和荀休若的童子对轰一拳。当时还不觉得什么,可晚饭时就发现手掌有些不太舒服。”

    就着灯光,周瑜清楚的看到了别策手背上的红肿。

    “那小子竟如此厉害?”

    周瑜不禁有些吃惊。别策的身手有多强悍,他心里很清楚。十五岁两人结识的时候,等闲十几壮汉,也非剁策对手。此后征战近十载光阴,孙策的武艺越发高明,已到超一流武将的水准。至少在周瑜看来,天下间能与别策正逢之人,屈指可数。没想到,今天居然受伤。

    孙策剑眉扭成一冉,摇了摇头。

    “那个荀朋的身手有些古怪,对力量的掌握,几乎是炉火纯青。但要说能伤我还不太可能。勿论是从各方面而言,也不过二流”……可你也看到了,那小子的确是伤了我。不过他也不会太好过。我一拳至少也乱了他的血气,没有几天功夫估计他也不可能与人再交锋。”

    周瑜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

    “荀休若的这个童子,我不是很了解。

    他诗才不错,之前在震泽畔,曾赋一阙七言。其诗文清丽,给人感觉,不是那种狂傲之人。”

    “哈,能被公糙称赞想来那首诗,应当不错。

    我问过阿香据阿香说,之前韩综在丹徒曾与他有过冲突,荀朋曾言说江东无人之语。不过我估计啊,是韩综那小子输不起,所以胡说八道”搬弄是非。我已命虞仲翔接掌贼曹,让韩综去山阴随贺伯苗一起,征讨山越”“大丈夫在世当顶天立地。输不害怕,可效那小人之事,搬弄是非,绝非善良之辈。义公老将军一世英雄,却被韩子横给败了个干净。”

    孙莱叹息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周瑜沉默片刻后,轻声道:”韩子横为何前往丹徒?”

    “呃,这个我还真不是太清楚。这段时间,我一是忙于朝廷来使,二则准备夺取丹阳。想必你也知道,祖郎得了袁术挑拨,意欲和我为敌。还有太史慈盘踞芜湖,是我心腹之患。

    若不得丹阳则江东难有宁日。

    只是……祖郎坐拥丹阳本地,颇有威望;太史慈亦是骁勇之人,非我无人可敌。此二人必须早日平定否则必生祸端。韩综是吴郡贼曹,去丹徒想来是捉捕盗贼我还未曾询问过此事。怎么,公谨莫非听说了什么事情?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什么,你刚才这一说……我倒是奇怪了。”

    周瑜陷入了沉默。

    而孙策敏锐的觉察到,周瑜似乎有难言之隐。

    “公谨,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途经阳羡时,仲谋与我说起一桩事情。”

    “什么事情?”

    “这个,我说了,你可不要发怒。”

    孙策更觉不妙,脸上更透出一抹凝重之色。

    “公谨,休得吞吞吐吐,但说无妨。”

    周瑜叹了口气,在孙策耳边窃窃私语。别策的脸色,从凝重渐渐变得铁青,虎目圆睁,双手握拳,猛然间蓬的一声擂在了书案之上。

    “竖子焉能做此等事?”

    “伯符,制怒!”

    孙策站起身,在房间里徘徊。

    半晌后,他低声吼道:“李逸风刺激恁毒,有伤天和,有伤天和啊……若此事传扬出去,我别氏还有何面目立足江东。这等事情,这等事情我听着就作呕”仲谋怎能如此做呢?”

    周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孙策。

    “那……可曾捉到那人?”

    “未曾。”

    “韩子横无能!”

    孙策气得,抬脚踹翻了书案。

    门外侍婢连忙开门”吴侯,发生何事?”

    “滚出去!”

    孙策厉声喝道:“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三十步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

    婢女吓得连忙关上了房门,匆匆离去。

    孙策闭上眼睛,沉吟片划后问道:”如此说来,是荀休若收留了贼人?”

    “那倒不一定。”周瑜轻声道:”,子布说,他后来与伯海曾仔细盘查清点,未曾发现贼人踪迹。而且这一路上,子布一直留意荀休若。你也知道,荀休若性子孤傲,和王景兴并未有什么交集。甚至连吃饭,也都是独自安排”“他身边除了十名家将,就是那荀朋和荀兰二人,既没有过人数的增加,也没有过人数的减少。

    所以还真不好说,是荀休若留下贼人。”,

    “荀兰又是谁?”

    “是荀休若之驭者。

    据说,那苛兰的身手也很高明,恐怕还在荀朋之上。”

    “颖川荀氏,果非等闲。”

    孙策平静了一下情绪,慢慢坐下来。

    周瑜到了一杯酒,递给了孙策。

    “伯符,你也莫要责怪仲谋“他也是为你着想。”

    他之忧虑,并非没有道理。江东士族,多有部曲,若不能为己用,早晚必成祸害。陆氏与顾家不仅仅是吴郡大族,还是江东士族的代表。此二者若皆为亲家,其危害也当真不小。”

    孙策抬头,狞声道:”江东士族又能如何?

    若胆敢生事,我灭了他满门便是。陆家人我又不是没有杀过,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吗?”

    “伯符啊,你这脾气”“没错,你可以杀了陆家人杀了顾家人。可你有没有想过,朱治全柔,吕范,贺齐”那个不是士家子弟?你能杀得了所有人吗?仲谋这一点倒是没有错,分化拉拢,使其为你所用,而后慢慢将其部曲蚕食,方为上上策。伯符你得控制脾气才是。”

    若换一个人这么说,孙策老早一拳就轰出去。

    但周瑜说出这番话来,令别策不得不认真去考虑。”

    “那你说怎么办?”

    “荀休若必须要继续监视,同时密令伯海,自丹徒严密拙索。如果那贼人没有被荀休若收留,一定还藏在丹徒附近。不过,伯海一个人恐怕有些力有不逮,可命一心细之人前往,配合伯海就是。

    对了,子敬你也见过的。

    他正好要去曲阿整顿家业,不妨给他一道密令,让他协助伯海就是。

    子敬胆大心细,而且素有谋略,可以托付大事……有他协助伯海,你大可不必再费心此事。”,

    别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他倒是知道鲁肃这个人”毕竟当初他也在袁术手下做事,而东城鲁氏,又是准南第一大粮商,他焉能不知晓?不过,他和鲁肃并不熟悉”但既然周瑜举荐,孙策也乐得做顺水人情。

    “既然如此,就委屈子敬暂为伯海别部司马,你看如何?”

    “善!”

    周瑜点头赞成。

    这时候,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吴侯,老夫人请你过去,说是有事情,要和你商议一下。”,

    “唔……定是阿香,又与母亲诉苦了。”

    孙策苦笑着,站起身来。

    而周瑜也起身,和孙策一同走出房间。

    “伯符,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你对小香有些太骄纵了。”

    “嗯?”

    “我知道,你是孝子。老夫人也是温和性子,平时待你们都很好。可小香这样子不习女红,反而整日里舞刀弄枪,恐不成体统。你如今已被册封吴侯,更应该留心才是”莫被人耻笑。”

    孙策想了想,颇以为然。

    “这样吧,待我平定了丹阳之后,一定会好生管教阿香。”

    “还有一耳争”……

    “公谨,你今天恁愣唆。”

    “这可是正事!”周瑜正色道:“嫂嫂故去,你心里难受。可已经过去几年,绍儿也长大了,需要有人教导。你整日忙于征战,总需要有个人顾着家里。难不成,一直麻烦老夫人?”

    “这个……”

    孙策双颊微红,露出几分尴尬。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说完,他狼狈而走。

    周瑜看着剁策的背影,也是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噗!

    尊朋坐在房间里,吐出一口鲜血。

    “阿福,你没事儿吧。”

    夏侯兰紧张的看着他,一脸关切之色。

    回到驿馆之后,曹朋便觉得有点不适。他知道,自己在吴侯府和剁策对轰一拳,还是造成了一些伤害。表面上看,曹朋仅仅是略处下风。可曹朋自己明白”他已经用了全力,而别策却还留有后劲。这家伙的力气太大,怪不得被人称之为江东小霸王。所谓一力降十会”曹朋虽说精通各种劲力,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并非万能。至少从早先的吕布、典韦,到如今的别策。他们或许没有曹朋那样掌握劲力的技巧,可是依旧能轻松将他击败。

    十年”……

    这就是十年的差距。

    曹朋突然笑了,不晓得别策,能否活过十年呢?

    “子幽,我没事儿。”“只是憋了一口气,这口血吐出来,也就没事

    儿了。”

    “那就好。”

    夏侯兰松了一口气,回到榻上坐下。

    “这孙伯符,真有那么厉害?”

    “和你我相比,自然厉害。但是……”曹朋想了想,“如果和吕布或者和典韦过招,恐怕还略有逊色。他和许叔父大概伯仲间,但两人若想分出胜负,至少也要百十个回合。曹公帐下,能和孙伯符相抗衡的人,应该不算太多。除了典叔父和许叔父之外,夏侯将军可与之相争。”

    “不晓得他与子龙相争,会如何呢?”

    “这个,还真不好说。”

    一个是常胜将军,传说一生未尝败绩;一个江东小霸王,令曹操也为之感到忌惮。

    这两个人还真不好说谁一定能够取胜,毕竟没有交过手,曹朋也很难说清楚。

    除非,孙策能一直活着,早晚必能和赵云一战。但问题在于,曹操能容忍孙策活下去吗?

    孙策和孙权这两兄弟”都曾得到过曹操的称赞。

    比如孙策,曹操赞他,狮儿不可与之争锋”;对孙权,曹操却用了“生子当如别仲谋,的赞语。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区别。但如果仔细揣摩,就会发现曹操对孙策的忌惮,远胜于孙权。

    “狮儿不可与之争锋”那是把孙策摆在了对等的地位而言。

    “生子当如孙仲谋”却是把别权看作了晚辈。这一点,从后来曹操和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的言语中就能看出端倪。在曹操眼中,别权不过是凭借了父兄之余荫,才能够立足江东。

    当然了”也正是这种轻视,令曹操惨败于赤壁。

    曹朋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而夏侯兰也不打搅”躺下来休息。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孙策的拳头”还有吕布那惊天的一戟。

    曹朋隐隐约约有一种体悟,他觉得自己似乎已开始触摸到一流武将的门径。一流武将和超一流武将,究竟有什么区别呢?事实上,曹朋自从和吕布一战后,便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此时,他似乎明白了。

    那区别就在于一个字:势!

    想一想吕布那惊天一戟的气势,睥睨天下。

    孙策有霸王之勇,一拳轰击”令曹朋难以躲闪。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结果,就是在于那个‘势’字。可如何能拥有那种‘势’,曹朋真说不清楚。

    这时候”就听到‘笃笃笃’,有人叩响房门。

    “阿福,可歇息了?”

    是荀衍!

    曹朋睁开眼”起身走到门旁”打开了房门。

    “先生,您还没有休息吗?”,

    荀衍露出温和笑容,看了看站在曹朋身后的夏侯兰,而后温言问道:”怎样,感觉好些了?”

    “呃,已无大碍。”,

    “你来我书房一下”子幽”烦劳你在门口守候。”

    “喏!”

    夏侯兰连忙披衣走出房门,曹朋则随着荀衍,一路来到书房里。

    “先生,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荀衍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想来你也知道,我此次出使江东,还有一桩事情。本来,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但思来想去,我觉得应该和你说清楚,以免到最后,再生出事端来。”,

    曹朋闻听,不由得心头一震”连忙跪坐蒲席之上。

    “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第180章 绾青丝(一)

    “事情必须由使团出发前说起。)

    这种状况下,曹操又哪能腾出手,来收拾孙策?

    于是,郭嘉就走到了台前。

    “孙策,英气杰济,猛锐冠世……”

    这个人非常厉害,论兵法谋略,都属于上乘,堪称这世上少有俊杰。而且,孙策有大志,其志在中华,所以迟早都会和主公交锋。不过呢,他也有弱点,那就是轻佻果燥。什么叫做轻佻果燥?就是说这个人太容易做出决断,而且一旦做出决定,就会急于进行,没耐心。

    一般而言,年轻人大致上都有这样的毛病。

    如果这种毛病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也算不得什么。

    但问题在于,孙策是普通人吗?

    所以,郭嘉又说了一句话“别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院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我观之”其必死于匹夫之手。“后世,人们赞郭嘉是,鬼才“便可以看出端倪,他的,鬼“究竟在何处。

    论料敌先机,运筹帷幄,郭嘉不输于任何人。

    曹朋听罢这一番话,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慨:郭嘉料事如神!那孙策最终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慢着!

    曹朋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向苟衍看去。

    莫非,孙策的死,是郭嘉……”

    “孙泊符刚恢,牲情暴烈。孙氏在江东,虽是大富之家,但相比之下,声望还远远不足以服众。

    江东士家林立,而且多私有部曲。

    这些部曲加起来,也有数万,乃至十数万之众”如果不能把握在别,策手中,他又岂能安心?所以,奉孝认为,孙策必对士家有所打压。从之前他种种作为来看,其打压早已经开始……”

    想当初,袁术向庐江太守陆康借粮,被陆康拒绝。孙策虽然奉命攻打庐江,但撑破之后,对陆氏族人大加杀戮。庐江时有陆氏族人三百余,被孙策杀了近一半。而陆家,正是江东望族。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所以孙策对江东士家,颇有戒备。可一方面他戒备,另一方面,又必须要借重。所以奉孝的计策很简单”就是设法加剧剁策对江东士家猜忌和打压。”

    曹朋沉默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郭祭酒,打算如何刺激孙伯符?““很简单……”我此次前来”正是为此。““哦?”

    曹朋这时候已经不再奇怪,只是心中好奇,苟衍准备如何做呢?

    苟衍一笑,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

    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排徊几圈后”停下来对曹朋道:“阿福,我与你说这许多话,就是想要告诉你,切莫逞强。今日你在吴侯府,就有些争强好胜。也幸亏是孙伯符”换做别人,只怕你小命难保。有些时候,当退则如“一味的逞强,未必有好处,甚至可能丢了性命。“曹朋抬起头“学生也知道这一点。

    只是有时候蛮性发作,难免控制不住。不过请先生放心,学生一定竭尽全力,助先生完成此事。”

    回到房间之后,曹朋蒙头就睡。

    总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心里面很压抑。

    历史上孙策的死,会不会就是郭嘉一手策划的呢?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曹朋和别策并无任何关联,甚至说他和别策处于敌对状态。对于孙策这个人呢?因为他死的早,所舟也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总之,曹朋对孙策是即说不上恶感,也谈不上好感,自然不可能救他。

    难道说,见一个就得救一个吗?

    一个吕布的问题,足以让自己头昏脑胀,哪里还顾得上孙策死活!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不是我可以解决。就算我救得了一次,也救不了两次,三次……”

    有句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别策已经被郭嘉惦记上了!而郭嘉,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贼。普通贼偷得是财货,郭嘉偷得是性命。

    尊朋犯不上为了一个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人,而去坏了郭嘉的好事。

    再说了,如果被郭嘉惦记上自己,那估计比别策死得更惨,甚至很有可能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想到这里”曹朋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第二天,谈判还要继续。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该定下来的事情,早就已经定下来;该得到了利益,也都已得到。

    接下来要谈的,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除了要确定孙贲之女和曹彰的亲事之外,还有就是曹操的侄女,将下嫁孙策的兄弟。

    但问题是,别贲不在吴县,所以只能把细节先商议妥当,待剁贲返回吴县之后,再做决定。

    尊朋没有随同前往,改由夏侯兰随行。

    他昨天和孙策交手,受了点伤。哪怕伤势并不算太重,可苟衍还是决定,让他留在驿馆中休息。等曹朋起来的时候,苟衍带着夏侯兰,已经离开了驿馆。偌大的跨院里,除了曹朋外,就刺下两个家将留守着。曹朋和家将虽然相识,但并不是特别熟。而且双方的层次差距太大,也不可能谈到一起。初夏的阳光并不是很热,暖暖的,照在身上,感觉着很舒服。

    曹朋坐在门廊上,晒着太阳,看着书,非常惬意。

    不过他看了一会儿书,忽觉有些饥饿,便站起来,拿着书,溜溜达达走出了跨院。

    驿站里静悄悄,大部分人都前往吴侯府去了。少数留守的使团成员,或溜出去玩耍”或呆在屋子里。以至于曹朋这一路走过去,也没有看到一个人。走到驿馆门房外,就闻到了一种古怪的香气。曹朋停下脚步,耸了耸鼻子”开口叫喊道:“闹泽,闹大哥在不在里面?”

    话音未落,就见闹泽走出房间。

    “阿福,有事吗?“和曹朋也熟了,所以称呼起来,也就随意了许多。

    曹朋笑嘻嘻问道:“没什么,只是在里面闲的无聊,所以找人聊聊天。

    闱大哥,你在里面做什么呢?这味道怎么闻着”好像有些古怪……”嘿嘿,能否让我见识一下?”

    闱羊那张黑脸,顿时透出紫色。

    “不过是“些低贱的东西,能什么且不得人?”

    说着,他侧身让开路,请曹朋一同进屋。

    这房间的面积不大,一张木榻坐床,两张蒲席,一副简陋的书案,除此之外”再无什么家具。

    屋子中间有一个小炉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陶罐。

    看得出,闹泽正在烹煮。曹朋连忙凑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却见那陶罐里盛着糊状的东西,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材料做成。古怪的味道,就是从这个罐子里发出,冒着热气。

    “这是什么?”

    “*……这个叫荼粥,是我家乡的一种苦菜,混了些粮米和蔬菜,可以充饥,还能解渴。”

    “荼一粥?”

    “就是这个。”

    闱泽说着,用工具挑出一枚菜叶似地东西。

    黑乎乎的煮的很烂。曹朋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疑惑的问道:“这个,是荼?”

    他认得这东西!

    那里是什么荼,而是后世的茶叶。

    只不过,后世烹茶,煮茶,闱泽却把它用来做饭。

    “这东西,能吃吗?”

    曹朋看着那黑乎乎的杂糊状”轻声问道。

    闱泽道:“怎么不能吃?荼粥很能充饥,而且生津止渴,用处很大。我有时候读书到半夜,困了的时候,就煮上一碗荼粥,立刻就能精神起来。你要是不相信,我给你盛一碗尝尝?”

    这应该算是三国时期的江淅菜?

    曹朋好奇的吃了一碗,不过那味办……

    后世弃龙井虾仁,也是用茶叶烹制菜肴。但眼前这一碗荼粥的味道,实在是没法子去比较。

    只是,曹朋也知道,闹泽也是好意。

    三国时期,茶叶并没有炒制的工艺,大多数时候,都是合着食物或者其他东西,进行烹煮。

    甚至还会放盐巴,放酒水。

    更甚者,如匈奴人用牛奶、马奶煮茶。

    直到唐后期,炒茶技术的出现,人们才开始从煮茶,转变为泡茶。

    可惜了,曹朋不会炒办……

    强忍着那种古怪的味道,曹朋吃了一小碗,便再也吃不下去。

    屋子里有些闷热,所以两人便坐在驿馆的门阶上,说起了话,曹朋发现闱泽似乎有持异功能:一边吃饭,一边看书,一边说话……而且是井井有条,丝毫没有半点的差错”令他无比惊奇。

    “平日里事情多,可这书却不能不读。

    所以慢慢的,我就练出这一手一边做事,一边看书的本事”呵呵,阿福你不用羡慕,你也不可能学会。”

    闱泽说这番话的时候,颇有些自得。

    曹朋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与他争瓣……

    “闹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

    “就是……你难道想一辈子在这里,做一个驿丁?”

    闱泽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不做驿丁,难道回去种田吗?”

    他看左右没有人,压低了声音道:“家里现在也没有多少田地。我几位兄长根本不够田地,甚至还要去帮人家种田。我就算是回去,也没有田地可以耕种,倒不如留在这里,说不定能碰到机会。而且,山阴那边如今打得很凶,此前王景兴信誓旦旦与吴侯交锋,结果被打得狼狈而逃。随后又有侯官长商升作乱”联合了山越人张雅詹强,和吴侯对峙。去年”南部都尉韩晏被杀,吴侯又换上了贺公苗”打了两仗后,商升要投降,又被张雅詹强杀死。

    而今,贺公苗手中兵力不足,也难以征讨张雅詹强。

    两边现在对对峙着”总之,山阴现在不是很太平,倒不如留在吴县,至少不用担心温饱。”

    曹朋发现”闹泽说这番话的时候,口气似充满了无奈。

    可是那双眼睛里,却灼灼放光。

    犹豫了一下,曹朋轻声问道:“兄长,你以为这贺公苗,能打赢吗?”

    如果换做是本地人,说不得会啐曹朋一脸唾沫。

    贺公苗,名贺齐,也是会稽郡山阴人。不过他和闹泽的出身不同,贺齐是道地的会稽士家子弟。

    异以年纪轻轻”便被选为郡吏,后来太担任假刺长。

    刺城,位于曹娥江上游,因制溪而得名,也就是后世淅江嫌县西南。当时制城有一个县吏非常傲慢,横行霸道,为非作歹。贺齐便准备收拾这县吏。不过主簿劝她说,斯从(县吏之名)是刺城大族子弟,不可以动。结果贺齐听说后,勃然大怒,当即就看了斯从首级。

    斯从的族人知道后,便立刻聚集了千余人,攻打刺城。

    哪知道贺齐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带着几百人,开城与之交锋,将那千余族人,杀得血流成河。

    此后,贺齐之名,威震山越。

    太末、奉浦两地曾有反贼,贺齐为太末长,仅用了一个月,便把反贼清剿一空。

    曹朋不是本地人,而且三国演义里,贺齐也没有登场。以至于闱泽提起贺齐时,他茫然不知。

    不过当他了解了贺齐的状况,也不由得暗自赞叹。

    江东出人杰,这话是一点都不假。且不说那些耳熟能详的江东虎臣们,这贺齐看起来也是个能文能武的豪勇之士……该死的罗大忽悠,为什么没有谈及这个人呢?害得我在这里丢脸。

    “婆公苗如今按兵不动,乃上策。”

    “按兵不动,是上策?”

    曹朋疑惑的看着闹泽,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闱泽笑道:“其实,张雅和詹强之间,并非一心。若贺公苗攻的太急,此二人必然齐心协力。然他按兵不动,久而久之,必令张雅詹强二人生出间隙,早晚必有火并。只要他二人内讧一起,贺公苗可一举破之,不费吹灰之力……呵呵,若换做是我,也一定会按兵不动。”

    这个计策,三国演义里,好像出现过。

    具体是哪一场战役?曹朋已记得不太清楚,好像走出自郭嘉手笔,但并没有被曹操采纳……

    柳城,好像就是柳城!

    而今贺齐能有此谋略,而闱泽能看得一清二楚。

    曹朋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突然间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

    “洞大哥”不如你过来帮我吧。”

    他鬼使神差似地说出这一句话后,旋即便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脸,刷的一下子惨白,曹朋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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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026/ 第一时间欣赏曹贼最新章节! 作者:庚新所写的《曹贼》为转载作品,曹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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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介绍:
三国,又见三国!
不过这一次的主角,可不是那个大杀四方的董肥肥。
好吧,我承认,三国我独爱曹操,神马刘皇叔、孙仲谋的最讨厌了……
这本书是讲述一个小曹贼的故事。
不是曹丕,不是曹植,也不是曹安民……
一如恶汉的热血,但会尝试着加入一些新的素材。不再是一位的争霸,其实望父成龙,也挺有意思。
有点爽,有点白,可能还有点雷……
希望大家能喜欢这本书,喜欢小曹贼!
正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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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庚新倾力打造,一个小曹贼的故事。
曹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曹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曹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