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疑窦重重(下)2/3
濮阳闿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脸多顿时骇白。(手打小说)
“麦仁难道认不出他老子”
王买反驳。
“可麦仁整天醉生梦死,……貌似他对方成也不感兴趣,只不过碍于麦大夫之命,前来求情。”
“友学!”
“学生在。”
濮阳闿露出激动之色,在房间里徘徊不停。
“这件事情,你知,我知!虎头知……………暂时不要与别人知晓。待邓县令回来后!咱们再商议。”
曹朋点点头,“我知道。”
他沉吟片刻之后,对濮阳闿道:“不讨,我打算从现存开始监视麦家庄。”
“嗯…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濮阳闿此时也被曹朋说动了心思,轻声道:“麦熊毕竟是太中大夫,麦仁也是孝廉出身。他们在海西,颇有地位!若被他们觉察,与咱们不利、”
“我明白。”
“睡吧,”
濮阳闿只拍了拍额头,显然是一时间,有此听法接受这么多的讯息。
不过,当他拉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雨已经停了,屋外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轻雾,朦朦脆胧。
“天要亮了!”
曹朋起身走过去,和濮阳闿并肩站在门廊上,
“先生,天亮之前,亦是最黑暗之时啊。”
濮阳闿看了曹朋一眼,突然一笑,转身离去,
虽然一夜未睡,但曹朋并没有感到太疲备。
相反,他很亢奋!
前世的工作经历!培养出他“大胆假设…小心认证!的习惯。而今的假设,乍听下似乎匪夷所思,甚至有此荒诞。但种种迹象似乎又标明!这种假设!很有可能就是事实。如何认证,是一个问颇、而且留给曹朋的时间已经不多。随着邓稷在海西立足,剿灭海贼也迫存眉睫。
天一亮!曹朋就拉着冯超!带着王买和邓范,去了北集市。
与海西九大商签订了契约之后,如何与海西那此商户解说…便归了九大商来解决,曹朋不参与其中。反正到最后,审核准入都必须要经由曹朋,九大商想在里面做手脚,也不容易。
王买和邓范被任为曹掾,将出任北集市的管理工作。
一路上!曹朋反复交代二人注意事项…并提醒二人,不可以小觑了此事。
“执法队必须要尽快组建。”
曹朋叮嘱道:“虎头哥带来的人,暂时调入其中!先把摊子扎起来。记住!要统一执法队的服装,在一开始尽最不用使用兵器“!
“不用兵器用什么?“邓范问道:“难不成赤手空拳?”
曹朋说:“我已经命人打造了一些趁手的家伙,名为执法棍。大概明天就能准备齐全!到时候你们用执法棍就可以了。还有一点,扩充人手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总之不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还要尽快壮大起来”…除此之外,你们要和黄整他们多沟通,一定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别小看这帮商蠹子!没有他们帮忙的话…横要存北集市立足,并非一件易事。”
王买和邓范一一记下。
把王买邓范送到了北集市!并介绍给了黄整,
黄整主营的是金铁交易,陈升死后,北集市实力最大的,莫过千此人。
不过黄整不像陈升那样骄横,为人圆滑…也很低调,他认得王买邓范两人,所以也不需要太费口舌。
这个人,很会做事。
昨天才签订了契约,回去后就开始行动起来。
并且在北集市专门腾出了一所房舍,供曹掾罢使用,
算起来,黄整不吃亏。
他吞下了叶倍的米行之后,实力提高不少,
曹朋昨天还透露出一个消息,陈升的产业,不日将会卖出。一所房子的事情,能和官府拉近关系,黄整可说是心甘情愿,那房子的位置不错!正处于北集市入口处。一个两进院落…地方很宽敞。一应家具也很齐全,到时候王买邓范带着人,可以直接入住,不费任何周折。
对此,曹朋友示的赞赏!
从北集市出来后,雾气已经完全消散。
太阳高悬,照耀海西。
曹朋骑在马上,突然说:“冯超,咱们上塔楼看看吧。”
“喏!”
冯超连忙上前,在前面领路。
曹朋一行人又一次来到海西塔楼,见这塔楼依旧特凉,不贝人影。
“咱们上去。”
曹朋下马,把缰绳递给了一个随从,而后说诺!“你们在下面守着!若有人上来,及时通报。”
“喏!”
曹朋说罢,迈步走进塔楼!冯超紧随其后。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默默登上楼顶。冯超心里有些忐忑他不清楚,眼前这个少年,把他拉到这边,究竟是什么用意?对于曹朋…冯超现在是畏惧多于敬重。在很多人的眼中,曹朋是邓稷的执行者,是靠着邓稷才起来的人。但冯超清楚,邓稷的许多决定取决于眼前这个少年。别看他年纪小,实际上却清楚的很。而且狠辣的年段…令冯超为之恐惧,……………
“冯超!”
“喏!”
“和我说说海西吧。”
冯超一怔,奇怪的问道:“公子想知道什么?”
“恩!比如海西的奇闻异事?”
曹朋微微一笑,靠着窗户!向冯超看去。
“我最近看海西的志怪传说,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我想听听,海西县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稀奇古怪?”
冯超可犯了难。
他不清楚曹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又不能不回答。
“要说稀奇古怪,海西还真有不少传说?”
冯超想了想!“但如果说怪异嘛,……哦,卑下倒还直知道一个。那是早些年的事情了,差不多有四五年吧。有一段时间,经常有人看到荷花池那边有人投水。可是下去打捞,却没有找到尸体,本地人流传!荷花池似乎是连通冥狱………呵呵,这世上冤魂,只有投入池中…才能够转生。家父上任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件事,还带着我在荷花池那边打捞一番呢。”
“那打捞出什么?”
冯超笑了,“除了淤泥还是淤泥,……”
“那后来呢?”
“后来就好像淡了。家父上任之后,就没有人再看到讨这种事情,我也没有看到过。此后这件事情,便越发淡了到现在很多人可能都忘记了这件事。若非公子询问!我怕也想不起来。”
一个很有趣的传说,不是吗?
曹朋眼睛一眯,转过身,向外眺望。
“冯超,麦家庄在哪儿?”
哦,出城南就是麦家庄的田地。”
曹朋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点了点头,默默转身,往塔楼下走。
“公子,接下来去哪里?”
曹朋说:“咱们到荷花池看看吧。,,
“荷花池?“冯超说:“这季节荷待池可是没什么景致很冷清。公子如果想赏荷花,倒不如夏天再去。”
“呃,我只是去看看而已。”
曹调笑着,走下塔楼。
他跨上了坐骑,而后让冯超带路。
冯超这会儿是真迷糊了!也搞不清楚曹朋究竟是什么煮思,不讨,曹朋是他的上官,既然曹朋有兴趣,他也不可能拒绝。于是,冯超也上了马!和曹朋一路走,向荷花池行去…,…”…
时近辜月!也就是十一月。
古人说:十一月阴生,欲革故取新。
荷花池水波荡漾,波光粼粼。不过那水面上的荷叶早巳凋零,荷花残落!只生性孤零零的荷梗立在水中。
不过!冯超说错了!
当曹朋等人来到荷花池的时候,意外的遇到了一个人。
“王先生!”
曹朋下马寒暄,一脸笑意。
那池畔,王成正负手而立。听到有人呼喊,他转讨身,看到曹朋的时候一怔,旋即堆起一脸笑容。
“曹公子!”
他迎上来,拱手行礼道:“曹公子今天怎么有雅兴来这里?”
“哦,我闲来无事,想起来到海西之后,还没有好好的欣赏海西美景,故而让冯超带我游玩。”
“这季节,可是没什么景致。”
“是吗?王先生似乎很喜欢嘛…,…”
王成一怔,旋即哈哈大笑!“不瞒曹公子,世人爱荷,因其美奂。成独爱这荷池凋零之景,每每看到,总会有所感悟,公子请看,这满眼的残败!却是为来年绽放而准备,斯不为美邪?”
“啊”…”
和古人咬文嚼字,着实很痛苦。
特别是他们的审美情趣,审美观点千奇百异,曹朋自认对这个时代有所了解,但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王先生的感官,与众不同啊!”
“是吗?”
王成呵呵一笑,话锋突然一转,“我听说,公子欲整顿北集市?”
“正是。!!
“北里鱼龙混杂,想要整治起来,怕不容易啊,”
“正因其鱼龙混杂!所以才要整治吗?”
“没错,说的没错!”
王成笑得很爽朗,曹朋也笑得很真诚。
两人在荷花池畔交谈了片刻,便拱手分别,
不过一转身,曹朋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只看得冯超,目瞪口呆。
果然是邓县令的智囊啊!
这变脸的功夫,估计冯超这一辈子,都学不讨来。
“公子………………!!
“我们回去!”
曹朋一摆手,示意冯超不必赘言。
他翻身跨坐马上,心里面却产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
“冯超。!!
“喏!”
“回去以后,找个信得讨的人,给我存这里守差。”
冯超一怔,轻声道:“守什么?”
“看看有谁会来这里,欣赏荷花残败。”
王成那些话,他一句也不信。坑爹啊!当老子小孩子吗?这么一大老爷们,这么冷的天,跑来这荷花池?还什么感悟?感悟你妹!曹朋心里冷笑一声,王成会不会是!感到了危险?
“对了,我记得王成的田庄,也在城外?”
“呃………没错,就在麦家庄旁边。”
这个王成,肯定有问题!
曹朋也说不出一个缘由!但本能的,已经对王成定了性,
在海西转了一圈,回到县衙的时候,已经是快到日中。
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感觉非常舒适,曹朋存县衙门口下马!让人把照夜白从侧门牵进去。
曹朋的照夜白,还有许褚的黑龙,都是单独饲养。
这两匹马的脾气大,性子还傲。和普通马呆存一起弄不好就会闹出事故。所以!为安全起见!照夜白就安置在曹朋居住的跨院旁边。那里有一个小马厩,正好可以供照夜白安身。
轻轻揉着脸,曹朋走进了县衙。
“公子,濮阳先生在等你。”
“我知道了!”
曹朋愣了一下,便向衙堂走去。
这个时候,濮阳闿和步骘一般都会在衙堂的公房里。果不出曹朋所料,当他进入书斋的时候,濮阳闿正存和步骘说话,看得出濮阳闿的精神不算太好。但想想似乎也很正常。四五十岁的老人家,一整夜没有休息,这一大早起来还要办公忙碌…精神又怎能好的起来?
不过看到曹朋!濮阳闿却好像没事儿人一样,朝他招了招手。
“友学,来!”
“濮阳先生,子山先生,有事找我?”
濮阳闿点点头,示意曹朋坐下。
有奴仆端来了一碗水,曹朋坐下来喝了一口气,然后向濮阳岂和步骘看去。
“刚收到消息………………左将军回来了。”
“哪个左将军?”
步骘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曹朋。
曹朋猛然醒悟!蓦地瞪大眼睛,“莫非吕温侯?”
“正是!”
吕布在八月末九月初,奉许都天子诏令…协助曹操,征伐袁术。
一转眼的功夫,两个月过去了。
袁术已经败逃淮南,一蹶不振。算算时间,吕布的确是该返回下邳了……,………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步骘叹了口气,解释道:“温侯领徐州牧,虽非朝廷所任,但实际上却执掌下邓和广陵。
他此次得胜回师,按照境矩,各地官员需前往下邳道贺,
我刚才正和濮阳先生商议这件事,要不要去下邳走一趟,如果去!理应邓县令亲自前往;偏偏邓县令不在,若等他回来再去,只怕会耽搁了时间,到时候反而会被斥责。可如果不去………”…你也知道,吕布此人,狼虎之性,难以琢磨。万一开罪了他,对邓县令恐怕没有好处。”
“那就去嘛!”
曹朋疑惑的看着两人,不明白这有什么为难。
濮阳闿说:“问题在于!谁去?我和子山,都是邓县令的属官,去了的话,身份不足,难免落下话柄。所以去下邳的人,若非邓县令…就必须是能代表邓县令的人,友学可明白?”
曹朋闻听!不由得一怔。
“濮阳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见,吕布?”
第138章 下邳(3/3)
吕布,一个极具争议性的人物。
总体而言,后世对他的评价,贬大于褒。一部三国演义,更使得吕布得了一个三姓家奴之名。但在东汉末年,曹朋发现,人们对吕布的评价虽然不高,但也说不上太恶。
只说是虎狼之性,不可以轻信之。
而三姓家奴的说法………………
至少曹朋目前,还没有听到。
虓虎!或说他是虎狼之将。
正所谓马中赤兔!人中吕布。从某种方面,又表示出对吕布的赞赏。这个一个反复无常,且有虎狼之性的人,却能独镇一方,甚至被曹操引为心腹大患。在某种程度上,似乎也说明了吕布的能力。曹朋重生前!曾听到过这样一个说法:吕布也是个穿越者。他自私,他反复!他好色,但却又对女人非常温柔,活脱脱一今后世的绝世好男人。
他对家庭的重视,远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拥有。
下邳之战,陈宫建议吕布分兵防御。却因为家人的一席劝说,使得吕布不可离开下邳,最终落得惨死。他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袁术逼迫他送女儿到寿春成亲!吕布背着女儿!在乱军中反复冲杀!哪怕是战到力竭!也不肯将女儿抛弃,带着女儿返回到下邳城。
与某些动辄抛妻弃子的人相比,吕布也许更为女生所爱。
后世谈吕布对家人不离不弃的时候,难免会提及刘备四次抛妻弃子,独自逃命的事情。
其中!就有两次是吕布所为。
但吕布对刘备的家眷,可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而吕布被俘之后,曹操本希望收留吕布!却被刘备一句话,丢了性命。
随后,吕布的家眷好像也被曹操刘备等人瓜分。其中最为有名的,恐怕就是关羽和貂蝉的故事,……………
貂蝉,同样也是个深受许多人喜欢的人物。
美女英雄……关羽敬重貂蝉,貂蝉爱慕关羽!英雄配佳人,似乎是一个最为完美的结局。
可是曹朋对这个结局,似乎并不认同。
濮阳闿让他带着礼物去下邳拜访吕布!曹朋是即惊且喜。喜的是,他可以亲眼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惊得是,吕布那等人!恐怕也不太好对付吧。不过不管他是否愿意!下邳都是势在必行。
勿论于公于私!曹朋都没得借口。吕布拜左将军,假徐州事。虽说这个假徐州事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可无论怎样,他始终都掌控着徐州。海西是广陵的属县;广陵是徐州的治下,如今上官得胜凯旋!作为下面的郡县!都要循礼前去道贺。这是一个谁也无法推脱的事情。
正如濮阳闿所言,邓稷不在!理应由曹朋代表。
这个资格,濮阳闿和步骘都不具有。曹朋没有办法推辞!于是也只好应下了这一件事情………………不过在走之前,曹朋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首先,他要求步骘尽快将陈升的产业脱手,换取足够的钱粮后!加快海西县城的修缮速度。
那破败的城墙,的确是需要好好修缮一下。
而且相应的武器,也必须配备完整。毕竟这么多年来,海西县无人管理,库府里的武器,早就丢失精光。可笑,曹朋的老爹执掌诸治监,负责的就是天下兵器。可偏偏,当曹朋需要的时候!却面临着许多困难。武器必须要偷偷的准备,不可以明目张胆,更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否则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
其次!曹朋又拜访了一下黄整等九大行会的行首。
他再三交代,北集市整治刻不容缓,当务之急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将曹掾署人员配备整齐。
这个人手!曹朋决意由九大行首,每家出十人。
而这十个人一旦纳入曹掾署!与九大行首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对于这个要求,黄整倒是表现出了足够的理解,并且答应,会在三天之内,解决曹掾署的问题。
曹朋为他们勾勒出了一个美好的蓝图,如今他们必须要投桃报李,给予曹朋支持。
解决了这两件事,曹朋又去了一趟陈升的田庄。
总体而言,陈升的田庄到还算平静。数千庄户也没有表现出太强烈的抗拒之意。如今辜月马上到来,种田肯定是不可能。但这么多人,也不能让他们闲着。闲着就会胡思乱想!闲着就会生出乱子。当晚曹朋又马不停蹄赶回县衙,与步骘商议一番之后,决定将这数千庄户!全部投入修缮城墙的工程中。有数千人动工,即不会给海西增加麻烦,也可以让这些人忙碌起来。
同时,借由修缮城墙,也是县衙向海西人,展现实力和威信的时机。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经过了子夜。
曹朋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
明天就要启程前往下邳,去拜见吕布……………呃,一个小小的县令,恐怕也未必有机会见到吕布。
估计是将礼物放在那边,留个名刺,证明海西县来过人,也就完事儿了。
可曹朋又觉得有些不太甘心,他希望能借此机会,见一见吕布。因为他知道,吕布是见一次,少一次了…
唉,真是矛盾,真是头疼啊!
曹朋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他梦到了自己骑着照夜白,在平原上驰骋。照夜白风驰电掣!他则体会着其中的爽快。忽然间,正前方有一团火,向他冲了过来。马上的人,身披百花战袍,罩唐倪宝铠,胯下一匹赤免嘶风兽,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轻而易举拦住了曹朋的去路。
“敢问,可是温侯吕布?”
马上的大将,哈哈大笑。
说来很怪,对方明明距离他不远偏偏看不清楚长相。
正当曹朋疑惑的时候,那员大将忽然纵马冲来,手中方天画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青龙时月刀。
一张红脸!卧蚕眉,丹凤眼,颌下一部美髯。
“曹贼,休走………关羽在此!”
说时迟,那时快,关羽挥刀劈向了曹朋。
也不知为什么,当青龙偃月刀向自己劈来的一刹那,曹朋的身子好像动弹不得一样,眼睁睁的看着那明晃晃的钢刀,越来越近!
“啊!”
曹朋大叫一声,翻身坐起。
屋中!烛火摇曳,光线昏暗。
火盆子里的炭火仍熊熊燃烧,房间里温暖如春。
额头!冷汗淋漓。
衣服被汗水湿透……
曹朋只觉得口干舌燥,跌跌撞撞从床榻上下来,端起一碗白开水,咕咚咕咚的干了一大碗。
呼………………
真他娘的诡异,这好端端,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怪梦?
曹朋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难道说,这个梦是在提醒我,此次去下邳,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轻松吗?曹朋前世是个无神论者,可现在,他可不敢确定了。连重生这种诡异的事情都能发生,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
看起来,自己得小心一点才是!
曹朋这一夜都没有睡好。
每当他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关云长张牙舞爪,轮着青龙偃月刀向他扑来……,以至于天亮后,曹朋顶着一对黑眼圈起床。精神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同时耳鸣的厉害,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阿福,你是不是不舒服?,!
王买看着曹朋一副憔悴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儿,只是昨晚没睡好。,!
曹朋摆了摆手,拉着王买说:“虎头哥,我这一去下邳,可能得几天时间。你在这边多盯着些,顺便留意一下多留意一下王成。北集市那边你操点心,等人到齐了,要尽快收为己用。
我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一定会回来。”
“你放心吧,北集市那边的事情,我和五哥会留意。”
“嗯…………
曹朋点点头,没有再赘言罗唆。
他很了解王买,人虽直一些,但并不笨。
事情交给他,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完成,所以曹朋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洗漱一番之后,精神好转许多。曹朋换了一身衣服,从马厩里牵出照夜白,走到了县衙门外。
马车已经备好,里面是给吕布的贺礼。
这些贺礼,大都是从陈升府中抄没而来的物品,濮阳闿和步骘精心挑选了一番之后,选出了这一车贺礼。曹朋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无非一些金银绢帛,倒也不会显得非常寒酸。
“二哥,三哥,咱们起程吧。”
本来曹朋是打算一个人过去,可典满许仪听说之后,非要一同前往。
这两人都是那种好勇斗狠的人,典韦曾与吕布交过手,回家后在典满跟前称赞过一番;而许仪呢,更是久闻虓虎之名未得一见。这次有机会到下邳,他二人很想看一看吕布的风采。
说起来,他二人的心思,和曹朋倒也有些相似。
典满带着十名扈从,许仪带着十名扈从,加上奴仆车夫,共三十余人,从海西北城门,缓缓离去。
在出城的时候,曹朋还遇到了王成。
他在马上朝着王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和王成打过招呼。
而王成则朝着曹朋一拱手,同样是笑容满面………………
建安二年十月,吕布助曹操共击袁术,凯旋而归。此时,杨奉韩暹协助吕布击败袁术后,留驻下邳。因徐州扬州战乱不断,杨奉等军粮部(不)继,于是生出篡夺徐州之心。二人与刘备相约,意图趁吕布回军之时,共击吕布,将徐州吞并。
然则刘备厌恶杨奉其人,将杨奉约至军中,趁机杀死杨奉,将其兵马占为己有。
韩暹见杨奉一死,便带着十余骑逃奔并州。然在途中,为部曲所杀!杨奉韩暹,遂告覆灭。
三更毕,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139章 照夜白(一)
王买静静的坐在房间里,恍若老僧入定。
“虎头,咱们走吧。”
邓范在门外招呼,王买这才睁开眼,缓缓起身。
他走到铜镜前,锃亮的铜镜中,映出一个青涩的少年形象。上身是一件白色复襦,下裳着合裆袴,外罩黑绸缎子大袍,腰中系一根大带。足下,一双半高的黑履,和靴子的形状相似。
这是曹掾署执法队的专用服装。
以面料进行区分。两个曹掾,王买和邓范都是黑绸缎子面料的大袍,余者全都是普通布料。
反正是从陈升的家产里抄没,不用白不用,用了也不心疼。
王买朝着镜子里的自己,鼓了鼓劲儿,转身向门外走去。在门口的架子上,他顺手抄起一根长约80公分柘木手棍。那根木棍,也经过精心的雕琢。柘木坚韧,而且硬度很高。约二十公分的手柄,非常趁手。棍子通体涂有黑漆,并且经过细心打磨,所以是锃光瓦亮。
这就是曹朋所说的执法棍。
走出门,就见院子里有三十名壮汉。
一个个挺胸叠肚,威风凛凛。他们和王买的衣着服饰差不多,所不同的就是面料的差别。
看见王买出来,三十个大汉拱手道:“见过王曹掾。”
“今天,是咱们第一次巡逻集市。”王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我知道,你们此前大都是庄户。可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要明白,你们现在是朝廷的人。
懂不懂,你们是朝廷的人,所以一举一动,都必须要顾及朝廷的脸面,顾及到县令的脸面,顾及到兵曹大人的脸面。该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交代清楚。哪个敢徇私枉法,或者纵容恶人,那就是给兵曹大人脸上抹黑,给朝廷抹黑。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心狠手辣。”
王买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一干大汉闻听,忙躬身应命。
“我等牢记王曹掾,邓曹掾教诲。”
王买和邓范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将三十个壮汉分成两队,两人各带一队,走进了北集市。
从这一刻起,他将要独挡一面!
这也是曹朋的真正意图……
别看邓稷手下现在又不少人,可实际上真正和他们一条心的,只有王买邓范两个。
以前,王买邓范没有机会做事。即便是做了,也有曹朋在后面撑着,所以他们只需要执行。
可现在,曹朋说了:这北集市,就交给你们。
曹掾署开设第一天,除了王买带来的人之外,黄整送来二十人,潘勇送来了十个人。其他人还没有行动,究竟是什么用意,还不是很清楚。但即便只有四十人,他们也必须撑起场子。
这是他们迈出的第一步,不管成功与否,对王买和邓范来说,都格外重要。
海西的气候变幻无常。清晨天空还晴朗,可快到午时,陡然下起了小雨。集市上的人挺多,或是买卖物品,进行交易;或是东游西逛,看有没有合适的事情去做。这小小的集市,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行走期间,令人是大开了眼界。
不少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王买等人。
他们也听说了北集市即将整顿,但目前,尚未形成统一意见。
虽说九大商已经和县衙达成了协议,可要是具体执行,还需要费一番手脚。谁愿意好端端的被赶出集市,谁愿意无缘无故,交纳一笔什么管理费用,谁愿意不明不白的被约束起来?
北集市自由惯了!
一旦要整顿,里面困难重重。
王买沿着一条街坊行走,不时观察动静。
忽然,街坊拐角处,传来一阵喧哗吵闹的声音。
紧跟着很多人开始闪躲,似乎有事情发生。王买带着人,连忙过去。
原来在街坊的拐角处,有一家布庄。布庄的掌柜,进了一批货物,正准备往里面卸货。哪知道来了一帮子闲汉,拦住了布庄掌柜。
“掌柜的,你这可不太合规矩。”
为首的闲汉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根,一脸狰狞之像。
“罗夯,怎么不合规矩了?”
“这一条街,所有的货物都是咱爷们包了。你卸货不找我们,这不是让我这帮兄弟没饭吃吗?”
罗夯,就是那闲汉的首领。
布庄掌柜一蹙眉,“你包了这条街?我怎么不知道。”
“老子做事,难道还要通知你吗?”罗夯环眼一瞪,开口就骂道。
他指着那布庄掌柜道:“给你两条路,一个是把这活计交给我们,我们帮你卸货。”
“你们卸货,要多少?”
“不多,一成货物。”
也就是说,布庄掌柜这一车布匹如果价值十贯,就要给罗夯一贯。
布庄掌柜一听,这脸就拉下来了,“那第二条路呢?”
“很简单,你让他们卸货,可这工钱还要和我们结算。”
“怎么结算?”
“呵呵,老规矩,一成!”
罗夯这意思很清楚,我们干不干活不要紧,这一成的工钱,你都得给我。
布庄掌柜的脸色,阴沉似水。
他有心发作,可是看罗夯背后那几十个闲汉虎视眈眈,又有些发怵。于是强做出笑脸,“罗夯,大家乡里乡亲,给个面子,别闹了,好不好……不如这样,这里是一百钱,请大家吃酒。”
“打发叫花子呢!”
罗夯立刻发作,手指着那些正准备卸货的脚力,“都作死不成?还在这里……都给我滚。”
“慢着!”
就在这时候,王买带着人过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罗夯一脸张狂的看着王买。
“本官新任北集市曹掾署曹掾,你叫什么名字?”
“曹掾署?”罗夯哈哈大笑,“老子没听说过。老子叫什么名字,你自己去打听……拿着根棒子吓唬谁?告诉你,老子在这北集市里做事,还没人敢来管我。莫说什么曹掾署,就算县令来了,又能如何?老子带着兄弟找饭吃,谁敢挡咱的活路,老子就和谁拼命……”
罗夯也是北集市有名的闲汉,手里有几十号人,算是一霸。
不过他这一霸,和当初陈升的‘霸’又不一样。陈升虽霸,但至少还会维护北集市的稳定。
罗夯这些人,就纯粹是一帮地痞而已。
陈升在的时候,没有理他。
陈升死了,罗夯这些人就抖起来。那些大商家他们不敢招惹,可是小商户,却备受其害。
曹掾署虽然已经设立,但也并不能让罗夯害怕。
他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曹掾署若是敢惹他,他才不会畏惧。也难怪,邓稷虽铲除了陈升,但在海西的时间毕竟不长。海西的混乱无序由来已久,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解决干净。
罗夯梗着脖子,大呼小叫。
却没有发现,王买的脸色已经变了。
“县令也不能不让我们……”
罗夯话未说完,王买猛然举起手中的执法棍,劈头就是一击。
他和曹朋习武也有一年了,底子又厚,和一年前相比,已经是截然两人。儿臂粗细的执法棍,狠狠劈在罗夯的头上。浓稠的鲜血,顺着罗夯的脸颊瞬间流淌下来。那罗夯被王买这蛮横的一棍子打懵了,甚至忘记了疼痛。
“海发一号令,北集市不日整顿,所有扰乱集市秩序者,曹掾署可自行处置。
凡口出不逊,聚众闹事,强买强卖,骄横跋扈者,依大杜律可处以极刑……你,叫什么名字。”
“你,敢打我?”
罗夯也是横惯了,伸手抹了一下脸,满手的鲜血。
“兄弟们,给我动手!”
“胆敢与曹掾署对抗者,严惩不贷。”
王买声音冷酷,那执法棍上沾着粘稠的鲜血,看上去是格外骇人。
“教训这帮黑皮子!”
一帮闲汉大声吼叫,纷纷拔出兵器。
海西的治安混乱,私人持有武器,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王买一见,非但不惧,反而笑了。
“给我打!”
他二话不说,抡起执法棍就冲了过去。
别看他那支执法棍是木头做的,可柘木的坚韧,打在人身上,可以瞬间制人残疾。而闲汉们的兵器,并不能给执法棍造成什么麻烦。十五个曹掾吏随着王买冲过去,探手抓过来一个,一棍子下去,不是骨断筋折,就是皮开肉绽。报到第一天,执法队成员就已经得到了教训:任何敢在北集市和曹掾署吏员动手的人,不管他们什么来头,总之就是暴力抗法……
什么是暴力抗法?
那就是对抗官府,形同造反。
所以这帮曹掾吏下手根本不会留情。
他们原本在九大商家里时,就充当看家护院的责任。
动手打架,可不是一帮子闲汉可以比拟。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头儿!王买的凶狠,让人心惊肉跳。出手绝不留情,一棍子下去,对方休想再站起来。这时候,王买早先所练的天罡步,可就显出了效果。对方虽然人多,可是却无法伤到他分毫,反被王买打得是人仰马翻。
闲汉们见势不妙,扭头就想走。
可等他们想跑的时候,却发现周围已被邓范带人包围住。
“抱头,全部蹲下!”
邓范上前一棍子劈下,把一个闲汉打得头破血流,满脸是血。
身为一个资深闲汉,想当初邓范也是天天在街头斗殴。论狠辣,他出手丝毫不比王买要差。
“还动!”
罗夯捂着头想要叫喊,却被两个曹掾吏一把揪住。
不等他开口,邓范上前一棍子拍在了罗夯的嘴上。这一棍子下去,只打得罗夯牙齿横飞,满嘴的血沫子。
“还有话吗?”
邓范黑着脸,狰狞问道。
这两个人,分明是照死里整啊!
他们明显不怕打死人,甚至有可能就存着要人命的心思。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王买和邓范,此刻在罗夯的眼中,就是那种不要命的凶汉。
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罗夯哪里还敢有半分怨言。
“你!”王买一指布庄掌柜。
那掌柜吓得腿肚子打颤,脸发白。
“大,大大大人!”
“我不是大人,我是北集市曹掾署曹掾,记住以后叫我王曹掾。”
“曹曹曹掾大人……”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赶快把货都卸了,不要堵塞通路。一个时辰如果还没清理干净,休怪我对你处以责罚。”
“是,是,是,小人这就卸货!”
布庄掌柜说着话,还掏出一贯钱,奉给了王买。
王买一蹙眉,厉声道:“你想贿赂我吗?”
“不,不,不是……是给兄弟们的辛苦钱。”
王买闻听,脸色缓和,把执法棍收好,淡然道:“我们的辛苦钱,自有县令发放,无需你来操心。好好做你的生意,别被我知道你乱来……否则的话,下次我找到你,可没有好事。”
“是是是……”
布庄掌柜吃惊不小,同时又感到奇怪。
他发现,这帮子曹掾署的曹掾吏,似乎与从前的官府差役有些不同。
另一边邓范已命人将绳索套在那些闲汉的身上,往曹掾署行去。
“虎头,我先带他们去曹掾署,你继续巡查。”
王买答应一声,带着人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街坊上,在一行人离去之后,呼啦啦涌出了许多人。
“羊掌柜,你什么时候和官府扯上关系啦?”
“屁话,老子要是和官府有关系,刚才能被吓成那副样子……你们,赶快卸货!娘的,一个时辰若不能卸完货,我会被你们害死。”他冲着那帮子脚力吼完,又看了看远去的王买等人。
“诸公,我突然觉得,这北集市若能有人治理一下,倒也是一件好事。”
与此同时,王买昂首走在街坊上。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些停留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同了……
——————————————————————————
下邳,是徐州治所所在。
准确的说,下邳不是一个郡,而是一个藩国。
永平十五年,汉明帝刘庄封六子刘衍为下邳王,治下邳,领十七县。此后114年,下邳国共历四代君王,至公元185年,也就是中平二年绝嗣。不过,自中平二年以后,汉室衰颓,对藩王诸侯的束缚力越来越小。而后又历经诸多事宜,下邳国也就没有进行改制,延续藩国之号。
下邳国国都,治下邳县。
下邳
南临泗水,沂水。
武水北来,绕城与泗水交汇,有着极其便利的水运之利,同时又溢于灌溉渔猎。土壤肥沃,物产极其丰富。
兴平二年,下邳相笮融曾督使广陵、下邳和彭城三地粮运,聚集了大笔财货。
于是,笮融兴建浮屠寺,使人诵读佛经。,名为浴佛日。每逢浴佛,有好佛者五千余户,来到下邳礼佛,沿途数十里设下饭食,供人免费食用。所耗费的钱帛,数以亿计,可见当时盛况。
也正因此,吕布、刘备和曹操,都意图占领下邳。
不仅仅是因为下邳钱粮广盛,更重要的是这里督淮北要地,意义非常重大。不过,自兴平二年至今,短短数年间,下邳已不复当年盛况。
先有曹操战陶谦,后有刘备战吕布。
昔日富庶,钱粮广盛的徐州,如今竟变得粮草紧缺,时常有暴乱发生。
吕布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说起治理地方,就完全是个门外汉。手下的首席谋士陈宫,也是精于策略,而疏于内政的人。如果不是有陈珪兼领下邳县,勉力维持的话,下邳早已破败不堪。
曹朋一行人,日夜兼程,披星戴月,抵达下邳城外。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下邳。此前曹朋随邓稷前往海西赴任,也曾路过下邳郡。不过当时由于吕布督军南下征伐袁术,所以下邳四门警戒,守卫森严。邓稷那时候也不想招惹是非,于是便绕城而过,顺手还在下邳城外的集镇上,买了十几个家奴随行。故而曹朋只是过门不入。
而这一次,下邳的守卫明显松懈了许多。
随着吕布凯旋而归,早先的警备自然也不再需要。
四门洞开,虽有门卒守卫,但是盘查的并不严密,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行。
这就是下邳吗?
看着下邳雄威的城墙,曹朋暗自感慨。
“二哥,若你挥兵攻打下邳,当如何破城?”
曹朋突然来了兴趣,和典满许仪并辔而行,低声问道。
许仪和典满一怔,看了一眼下邳城墙,不约而同道:“这有何难,与我一部人马,我必可先登破城。”
意思就是说,我强攻上去。
这也很符合两人的性格,曹朋闻听,忍不住笑了。
“阿福,你笑什么?”
“如此坚城,若强攻的话……且不说能不能破城。就算破城,也必然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切!”
典满一摆手,脱口就是一句很时髦的切口。
跟什么人,学什么话。
许仪和典满两人和曹朋呆了这么久,别的没有学会,曹朋的一些口头禅,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
典满对曹朋的话,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曹朋不由得笑了,低声道:“为将者,当需知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以兴兵。似你那样强攻,给你多少人,也不够你用……你要知道,身为大将,是国家之辅。兵法说,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为将之道,只可以进方进,知可以退方退……似你一味用强,非国之福。”
典满和许仪,面面相觑。
“那你说,怎么打?”
“嘿嘿,都说了嘛,要知道天时地利人和……想想下邳周围的环境,你就知道怎么打了。”
曹朋故作神秘,嘿嘿笑了起来。
而典满和许仪两人,则依旧是一头雾水……
第140章 照夜白(二)
下邳,城有三重。(手打小说)
其中大城周长十二里半,也是江谁地区最大的一座城市。
来到下邳,就不得不谈一下罗大忽悠。《三国演义》里把徐州和下邳一分为二,以至于曹朋最初还以为,徐州治下真有一座城市名叫徐州,就位于下邳旁边。君不见,刘备守徐州,关公驻下邳的段落时常出现。那时候曹朋还有点迷茫:刘备好端端的不把老婆孩子留在身边,干嘛要扔到下邳呢?如今他明白了,罗大忽悠的地理知识,似乎不是特别的准确……”
曹朋是从南门进入下邳城。
骑在马上,他还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想要寻找一下那传说中的白门楼。
不过,灰黑色的城墙,却让他最终失望!
时值寒冬,气温正低。
但由于吕布凯旋返回,下邳广陵等地的官员,或亲自前来,或派人前来,纷纷到下邳祝贺。
曹朋这一行人并没有费什么劲儿,便进了下邳城。
只走进城之后,曹朋也有些不知所措。
下邳县作为徐州治所所在,同时也是下邳治所,下邳国的都城,其规模之大,甚至盛于许都。
宽敞的街道,林立的店铺和商户。
曹朋懵了!
他也不清楚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也是濮阳闿和步骘的疏忽,两人都以为曹朋应该懂得这里面的规矩。
“二哥,咱们先去哪儿?”
许仪同样是两眼一抹黑,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好半天才回答说:“要不,咱们先去吃饭?”
已经快正午,曹朋等人赶了一路,腹中也有些饥饿。
想了想,觉得许仪这个建议不错。于是一行人赶着车往城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向两边张望。
“前面车马,停下!”
转过一条街后,忽听身后有人呼喝。
曹朋勒马,扭头向身后看去,却见一队骑军耀武扬威,冲了过来。
那支骑军大约有三四十人,为首的是三员骑将。正当中一人,跳下马身高180左右,带着些胡人血统的样子;在他两边,一个瘦高个,一个略显矮胖。其中那瘦高个,曹朋觉得有些面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三个人带着骑队冲过来,拦住了曹朋的车马去路。
“尔等,什么人?”
正中央的那员骑将,厉声喝道。
言辞间,很没有礼貌,就好像上官呵斥下属一般。
许仪闻听勃然大怒,纵马就要上前争吵。
曹朋一蹙眉,一把拽住了许仪,上上下下打量对方,而后温言回答:“下官海西县兵曹,闻左将军德胜凯旋,故前来道贺。三位将军不知有何事情?拦住我等的去路,又是何故呢?”
他看得出,这三个人的身份,应该不寻常。
若是在海西的话,曹朋倒也不惧。
不过这里是下邳城,并不是他的地盘。曹朋也不想在下邳招惹是非,所以话语间也非常客气。
“海西?”
中间的骑将一脸茫然,扭头问身边人。
“海西是广陵治下,但已许久没有委派官员”哦,我想起来了,此前好像是有一道诏令,委任一个姓邓的家伙出任海西令。”矮胖男子露出轻蔑之色,上下打量了一下曹朋等人“人常道曹公了得,依我看也不过如此。他难道身边无人了吗?竟派了一群娃娃来赴任。”
“海西令好大的架子,居然派了个小娃娃过来。”
中间的骑将,冷笑一声,似乎对曹朋等人,全然不放在眼里。
瘦高个突然道:“子良何需和这等人罗唆这许多话?赶快办正事,咱们还有事情要去做呢。”
子良,就是中间那个骑将。
他点点头,森然道:“小娃娃,某家乃温侯帐下骑都尉侯成,现征辟尔等坐骑,立刻下马。”
曹朋这时候才听明白,原来这几个人是看中了自己的坐骑。
他的照夜白,许仪的黑龙,还有典满的坐骑,可都不是什么等闲的战马。照夜白和黑龙就不用说了,西域龙马,千金难求;即便是典满那匹马,也不同凡响,那可是正经的大宛良驹。
许仪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尔等狗贼,也敢抢马?”
“混帐东西,本将军要你的马是给你面子。晓事的赶快下来,否则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慢着,慢着!
侯成……”
吕布八健将之一。
曹朋终于想起来了这侯成是什么来头。
刚才那瘦高个叫他子良,曹朋还没有留意。
但说到侯成这个名字,曹朋就反应过来。三国演义中,好像就是这厮,最后反了吕布吧……
侯成也是刚返回下邳,屁股还没坐热,就受命出去办事,心里有些不痛快。
于是他叫上了好友宋宪和魏续,准备一同前往。没成想还没出城,恰好看到曹朋一行人过去。侯成是吕布手下的骑都尉,生性好马。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曹朋三人的坐骑非比寻常。
本来,他还以为是哪个世家子弟。
偏偏魏续觉得曹朋有些眼熟……”
早先,他和陈登一同去许都拜见曹操,想要为吕布求徐州牧之职。在毓秀楼上,曾和曹朋曹真打过照面,甚至差点引发冲突。当时是陈登把他拦住,所以才没有惹下是非。但是,魏续却记住了曹朋的长相。特别是后来吕布求徐州牧不成,反而平白成全了练登一个广陵太守的职务。回到下邳之后,魏续被吕布臭骂了一顿。看到曹朋,魏续立刻心生一股怨念。
当然了,魏续不会告诉侯成,曹朋的身份。
只是鼓动他前去拦截。
侯成也是个横货,一听曹朋只是海西兵曹,再也没有任何顾及。
双方这一争执,立刻引发了周围人的关注。从街角的一座酒楼窗户里,探出一张俊秀面孔。
一个少年将军探头出来,秀眉一蹙“怎么这么吵闹?”
在他的旁边,是一今年纪大约在十**岁,丫鬟模样的女孩儿。她朝着楼下看了一眼,轻声道:“小”将军,好像是侯将军他们在欺负人呢。”
她被少年将军杏眼一瞪,立刻变了称呼。
少年将军瑶鼻一拧“侯成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行,我要教训他们。”
“小……将军,你可千万别惹事。
你别忘了,你可是偷偷溜出来的。如果被夫人们知道你私自出来,你以后可别想再出来了。”
“祈儿姐姐!”
少年将军露出娇憨模样。
那小丫鬟脸一崩,摇螓首道:“我才不管这些事情。小夫人只是要我照顾好你,其他的事情,我不管。”
“……”少年将军一顿足“那我就下去。”
“你若是下去,以后别让我陪你出门。”
小丫鬟的口吻,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少年将军贝齿轻咬红唇,气呼呼的看着小丫鬟,却又好像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在此时,楼下又出了事缓
侯成横,可许仪和典满,哪一个不横?
许仪破口大骂,惹得四周议论纷纷。
侯成顿时恼羞成怒……”
在下邳,侯成只被一个人骂过,那就是吕布。
原以为轻而易举就能把那三匹马拿下,没想到这对面的几个小家伙,居然这么不识抬举!
侯爷要你们的东西,是给你们面子。
既然你们想找死,那就别怪侯爷不客气,以大欺小了。
“小娃娃,恁猖狂……”来来来,今天侯爷就代你家大人,好好教训你们。”
说着话,侯成抄起一杆长矛,跃马冲出。
曹朋本想要阻拦一下,可没等他行动,许仪就冲了过去。
掌中一口九尺大刀,重达四十余斤。他这口刀,和普通的大刀不一样,刀柄长约有两尺,刀身足有七尺,而且比普通的大刀要宽,要厚……”刀口上的刀纹闪闪,刀光四射,寒气逼人。
许仪双手握刀,缰绳就挂在胳膊上。
黑龙似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顿时兴奋的希聿聿长嘶,撒蹄冲出。
一看许仪用双手握刀,侯成反而乐了!
这骑战中,怎可能用双手握刀。
若是用双手握刀,如何控制马匹,如何守住力量,如何能坐稳。
他大吼一声,长矛分心便刺。
哪知许仪也不躲闪,轮刀就砍。
只听铛一声巨响,刀矛交击,许仪在马上纹丝不动。
而侯成却感到一股巨力从刀上涌来,险些让他的长矛撒手。
这娃娃好大的力气!侯成脸通红,心中更怒。如果说,刚才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许仪,那么现在,他心中杀机已生出。拨转马头,长矛翻飞,枪影憧憧。而许仪却是初生牛特不怕虎,眼看侯成杀来,他心里更多的却是一种兴奋。两脚一磕马腹,许仪口中一声虎吼,轮刀就上。
大刀化作重重刀云,和侯成打在一处。
说起来,侯成也就是个二流武将。
许仪虽然比他年纪小,但说起天赋,却比侯成强悍许多。
加之他已进入易筋的水准,力量随着功力日深,也越发强横起来。一口大刀轮开,俨然有许褚的几分架势。口中虎吼连连,和侯成打在一处,刀来枪往,一时间竟然是不分伯仲……”
魏续一开始也认为,以侯成的本事,曹朋等人手到擒来。
哪知这一交手,却发现侯成竟然拿许仪不下。街上的围观者越来越多,对魏续三人更指指点点。
魏续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侯子良啊侯子良,亏你还号称八健将,居然连个小娃娃都收拾不得。
他一咬牙,摘下大刀,纵马冲出,“子良,我来助你!”
长街上,顿时一片哗然。
而在酒楼上观战的少年将军,更是连连顿足,“魏叔叔好不要面皮,以大欺小也就罢了,竟以多欺少。”
旁边的小丫鬟看了他一眼,但没有任何表示。
典满见魏续上来,又怎可一旁袖手?
别看他和许仪天天吵来吵去,可遇到事情的时候,他可是一点都不犹豫。
“狗贼,以多欺少吗?你家典爷在此。”
说话间,他拔出双戟,催马拦住了魏续。
双铁戟十字交叉,闪身躲过魏续的大刀。一只手铁戟猛然脱手,两支铁戟的小戟相扣,呼的就砸出去。只吓得魏续大叫一声,连忙伏在马身上,堪堪躲过。二马错身之后,典满已收回了铁戟,咧嘴嘿嘿一笑“狗贼,来来来,让你家典爷见识一下,你有多少斤两……”
双铁戟摆开,催马就上。
魏续这时候也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典满站在一处。
宋宪只看得是目瞪口呆。
魏续和侯成的武艺可都不算差啊,居然被两个小娃娃拦住,还不分上下?
他眼珠子一转,就看到了曹朋。相比典满和许仪那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雄壮,曹朋就显得很瘦弱。
先把这小子拿下再说!
宋宪想到这里,跃马拧枪冲出。
曹朋一手拢着缰绳,一手扶着刀柄,正在观战。
忽听楼上传来一声娇呼:“喂,小心啊!”
曹朋扭头看去,就见宋宪张牙舞爪,向他仆过来。
曹朋一蹙眉,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无法善了。
八健将又能如何?
老子还是小八义呢……”
他也顾不得向酒楼上看,催马迎着宋宪就冲了过去。
双脚扣在马镫里,身体微微下沉,呈弓形,贴在马背上。一只手拢着缰绳,一只手扶在刀柄上。
眼见和宋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曹朋却迟迟没有拔出到来。
酒楼上的少年将军,小手握成了拳头,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紧贴着窗口,贝齿咬着樱唇,不停的嘀咕:“怎么还不拔刀,怎么还不拔刀……”
就在这时,曹朋和宋宪就快要照头了。
宋宪心道:这小子莫不是吓傻了吗?嘿嘿,也好,平白送我一匹好马
他心里想着,手中长枪做势一拧,一声爆吼,就要把曹朋刺死在马上。可就在他那声大吼才喊出一般的时候,照夜白陡然间一个加速,呼的冲出了一个马头的距离。别小看这一个马头的距离,在战场上,往往可以决定双方的生死。照夜白加速,不仅仅是让宋宪的坐骑乱了频率,就连他出枪的节奏,也一下子被打断了。就在宋宪这一愣神的功夫,曹朋在马上长身而起。
大刀呼的拔出,快如闪电一般。
曹朋的这口大刀,用的颇有些古怪。
他不像许仪那种大开大阖的刀势,也不同于那种轻灵刀法。他劈斩的距离都不是很长,很大,但刀速却非常快,非常凌厉。在许多人劈出一刀的时间,他往往可能劈斩出十几刀来。
“叮叮叮……”
刀口撞击枪杆的声音,犹如雨打芭蕉。
似乎很清脆,也没有用什么力道。
可是当曹朋和宋宪错马而过,拨转马头之后,人们却意外的发现,宋宪的脸色通红……”
那可不是一种正常的红,而是近乎于病态的嫣红。
宋宪就感觉着曹朋这一刀之中,竟包含了无数种诡异的力道。
或是直来直去,或是纵横交错,或快,或慢,或犹若无力,又好像是重逾千斤。他拼命稳住坐骑,双臂几乎失去了知觉。抬起头,向曹朋看去。曹朋好像和刚才没什么变化,只是脸色略有些发白。
这小子,好怪异!
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宋宪又没有退路。
另外两边,许仪和侯成打得难解难分;典满和魏续搏杀,却隐隐占居了上风,压着魏续打,打得魏续已有些招架不住。
“混蛋,都看热闹吗?还不给我上!”
宋宪大吼一声,不过他吼的,却是侯成身后的那帮随从。
随从们这才如梦方醒,吼叫着就扑向了曹朋。不过,没等曹朋动手,典满和许仪的扈从也忍耐不住了,呼啦啦一起涌出,一下子将侯成的那些扈从拦住。双方兵对兵,将对将打在一处,一时间这长街之上,变得混乱不堪。人喊马嘶声,兵器叫名声混在一处,乱成一团。
酒楼上,少年将军激动不已,不停的挥舞着小拳头。
“打,打,打…………”
那架势,恨不得自己也参与其中。但他也知道不太可能,因为那小丫鬟正警惕的看着他……”
曹朋一见这状况,也知道今天善了不得。
既然打了,那就打吧!
“这位将军,何故停而不前?
刚才交手我可是受益不浅,不如就让我再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吧。”
曹朋看出了宋宪的心思,这家伙是想要打乱战。打乱战就打乱战,反正我只要盯着你就成。
两拨人在中间交手,曹朋和宋宪则在两拨人两边。
二人相视一眼,同时跃马飞出,闯进了人群之中。一个侯成的扈从拦住曹朋,想要抓住他的腿,把他从马上拽下来。哪知道曹朋微微一侧身,抬起脚,一脚就踹在了那扈从的脸上。
那脚上可扣着马镫呢,只一下子,就踹的对方满脸是血。
照夜白好像发了疯一样,在人群中连踢带踹,眨眼间就到了宋宪跟前。
曹朋轮刀就砍,宋宪举枪相迎。两个人在马上刀来枪往,一眨眼就打了十几个回合。论功力,曹朋没有宋宪深厚。但他刀上所凝聚的一道道暗劲,却让宋宪万分痛苦,叫苦不起……”
“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时,长街尽头人声鼎沸。
一队铁骑风驰电掣般,从远处疾驰而来。
正当中,一员大将。胯下赤免嘶风兽,掌中方天画戟。腰系百花战袍,外罩唐猊宝铠,身披大红色的斗篷,两根火红色的稚鸡翎冲天起,如同一团火焰般,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
“都给我住手!”
那一团火焰滚滚而来,巨雷般的吼声,在长街上空炸啊……”
温侯登场,月票有木有,有木有!!!!
第141章 虓虎
论气力,宋宪大过曹朋。论经验。宋宪多过曹朋。论兵器。宋宪长过曹朋。
总之,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看。曹朋都不是宋宪的对手。
可偏偏。宋宪被曹朋打得非常难受。曹朋人马合一。俨然比长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匈奴人还厉害。那匹该死的照夜白,好像有灵性一样,在交手的过程中不断变化速度。忽而快,忽而慢。忽而急停。忽而加速。就是在这种不断变化的速度中,宋宪完全迷失了他的优势。
每每交锋。都被曹朋死死的克制住。
而且曹朋的那口大刀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道。
那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劲!一种宋宪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样产生出来的劲力。短距离的爆发。加上大刀之上。变幻莫测的劲力。令宋宪万分难受。每一道劲力出现之后,都迫使他不得不狼狈招架。十几个回合下来,宋宪被曹朋打得狼狈不堪。一时间无还手之力。
曹朋呢,似乎也发了狠。刀刀狠辣!
“都给我住手!。,
一声巨雷呼喝。在宋宪耳边回响。
宋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狂喜不已。
他当然能听得出来。这呼喝声走出自什么人的口中。
心中暗道:小崽子。你要倒霉了。
于是乎。他竟然下意识的停手。全忘记了此时此刻。他正和曹朋在激烈的交锋,生死搏杀。
曹朋也听到了那一声咆哮,不过他倒是没有在意
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宋宪的身上,照夜白在曹朋手掌轻灵的拍击下,领会了曹朋的心思。急速的奔行中,它突然间再一次发力。而这时候,宋宪居然分神了。似乎忘记了抵挡。
曹朋双手握刀。刀口朝外。身体在马上倾侧,大刀就横在一旁。
“子远,小心!”
有人高声叫喊。
子远,是宋宪的表字。
宋宪这才反应过来。可曹朋已到了跟前。
铁蹄踏地。哒哒声响。
曹朋拖刀斜撩而起。一道冷芒撕裂空气,带着一股锐啸声。斩向宋完
这也是曹朋拉开距离的出手。刀光闪闪。刀气森寒。宋宪回过神,森寒的刀气已迫体而来。
不由得大叫一声,本能的提缰绳。胯下坐骑希幸幸长嘶一声,呼的仰蹄直立。
而宋宪在马上一缩脖子,双手弃枪抱马。刀光掠过。照夜白风驰电掣般从宋宪身边冲过去。宋宪长出一口气,一松手。却听战马发出一声希幸幸的惨嘶。从马胸口一直到脖颈处,血雾喷射。那一道。生生将战马开膛破肚。马前蹄着地,顺势噗通就挥在了地上。鲜血油徊流徜。
宋宪被马尸压着,浸泡在血水中。哇哇大叫。
“君侯。救我!”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好像是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圈。惊魂不定。
“小娃娃,大胆!”
曹朋拨马盘旋。刚勒住马。
耳边响起如雷巨吼,眼前只见一团火光跳动。风一般朝他扑来。
马上大将,单手执画杆戟,劈头就砸向了曹朋。
且不说其他。只那股气势,迫的曹朋几乎要窒息了一样。是谁?
曹朋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抬刀封挡。
刀戟尚未交击,一股骇人之气如泰山压顶般。呼啸而来。那可不是实实在在的力量。而是一种气势。一种曹朋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可心里面很亮堂的气势……
气势这东西。说起来很玄妙。
所谓王霸之气,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解释清楚。
那员大将才一出手。曹朋就觉察到了不妙。这一下绝不能硬接。否则的话,自己是死路一条。心中念头一起,两脚轻轻一磕马腹,本来珊直的手臂。突然间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弯曲弧度。
错一声响。刀戟相交。
那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险些让曹朋握不住手中钢刀。
他大叫一声,把全身的力气都运在丹田,照夜白也在刀戟交击的一刹那间,前腿绷直。后腿微微弯曲。好像要坐下来一样。马身向下一沉。曹朋也就借着这一沉的间隙。侧身让过了画杆戟。旋即他大吼一声。照夜白后腿猛然之力。身子一下子腾起。借着照夜白腾身的力量。曹朋双脚踩死马镫。两膀一较丹田气。呼的一下子从马背上站起来,双手紧握大刀。扑棱一些贴着画杆戟。拖刀斜撩。快如闪电,朝着那团火红抹出去。面孔扭曲,格外狰狞。
“咦?”
那员大将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呼。
声音中。暗藏着一种赞赏,还有一丝丝怒意。
二马错开。曹朋和那员大将同时拨转马头。曹朋的心。是砰砰直跳。冷汗顺着后背流徜。打湿了内衣。
不身临其境。绝无法体会到那种可怕的感觉。
当一座山向你压过来的时候。是一种何等可怕的气势。
握紧大刀的手。不住颤抖。
身体在一刹那间,好像虚脱了似地。也轻轻颤抖不停。咽了。唾沫。曹朋抬起头,定睛看去。
只见眼前一员大将。头载金冠,倒插稚鸡翎。
百花战袍。唐枕宝铠。腰系狮蛮玉带,身披一件锦缎子黑底红面的披风。掌中一支画杆戟。
那画杆戟,粗有鹅蛋般。长近四米。
双耳小枝寒光闪闪。戟刃宽大。足有二十公分的宽度。
戟杆是用麻钢打造而成。黑幽幽,雕镂盘龙回说……往下看,一匹赤兔嘶风兽,浑身毛发火红,没有半点砸死。身长丈二。四肢强健,膘肥体壮。那碗口大的蹄子。吨喊挞敲打地面。口中不时发出响鼻声,喷着气,摇头摆尾。宛如蛟龙出海一般,在对面走马盘旋不止!
赤兔马,兴奋了……
一匹好马。和人一样。有灵性。
它们同样渴望遇到对手。
只不过。似赤免嘶风兽这样的宝马良驹,一般来说很难遇到对手。
否则,这好马不就走到处可见了吗?
而今赤免马遇到了照夜白。好像棋逢对手一般。
不止是赤免马兴奋,照夜白也很兴奋。若非曹朋死死拉住缰绳,说不定它已经冲过去。和赤免一较高下。
两匹龙马,不时发出低声咆哮,好像在向对方挑战。
而赤免马上的那员大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跳下马。身高约在两米上下。体格魁梧而强健。但又不像典韦许褚那般,膀阔腰圆。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斜插鬓角,透着英武气概。那张脸,棱角分明,恍如刀削斧劈般。线条充斥着阳州之美,令人不由得为之赞叹。“小娃娃,身手不差!“
那员大将冷厉喝道。声音格外洪亮。
这时候,跟随在他身后的两员大将也冲过去。生生把许仪典满,和魏续侯成两人分割开来。
两边扈从也随之分离,各自在主家身后,一个个怒目横眉。
双方各有死伤。但总体而言,却是侯成的人马。吃了一点小亏……
侯成死了三个扈从,并有十余人重伤;而曹朋这边,死一人。伤七人,情况并好不到哪里。
“君侯!”
侯成魏续两人在那员大将跟前。拱手行礼。
与此同时。宋宪也被人从马尸下拽了出来。浑身血淋淋。一瘸一拐的过去,向那大将行礼。
人群外,一个老者在一个中年男子的陪同下,站在一辆马车上,负手观战。
“元龙,那三个小娃娃。什么人?,。
“呃……那个白脸娃娃我好像认识。”
“哦?,。
“此前孩儿去许都时,曾在毓秀楼和他见过面。当时还差一点惹出冲知……,这孩子名叫曹朋。其父曹汲,据说是隐墨矩子,如今在曹公帐下,担当少府诸冶监监令。造的一手好刀,能断二十札。最厉害的是,那曹汲在三个月,便造出了三十余口断二十札的宝刀,非常厉害。
“曹隽石吗?”
老者点头。“我倒也听说过此人……呃,我想起来了,这小娃娃是随着那叔孙去的海西县,对吗?”
“应该是吧。”
“那叔孙做的不支”
老者话锋突然一转。目光朝曹朋看去。
“走吧。”
“父亲,咱们不管吗?”
“放心吧。君侯骁勇,却非以大欺小之人。”
“哦……既然如此。那请父亲回车。”
中年人搀扶着老者。往车厢里进。不过老者突然又停下来。扭头对中年人道:“那小娃娃。不错。,。
“哦?“
中年人一怔,想要询问。
可老者趁着功夫,已经进了车厢。
“小娃娃。哪个让你来此闹事?”
马上大将。并没有理睬侯成等人。单手拖戟。勒马而喝。
曹朋这个时候。努力平定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催马就上前三步。
照夜白上前,使得赤免马更加兴奋,咕喊呕连进三步。马上大将。中一声呼喝,才算是停下来。
曹朋深吸一口气,棒刀拱手。“敢问,可是温侯当面?,。
那双眸子,半眯起来。
大将看着曹朋。上上下下打量,半晌后沉声道:“正是”。
温侯是何人?
就是那世之唬虎,吕布吕奉先。
曹朋不由得暗自一声赞叹: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免。
他再次拱手,“下官海西兵曹,曹朋。
此次前来下那。乃奉县令之命。前来为君侯道贺。哪知道一进城。就被三位将军盯上。要强抢下官坐骑。下官虽非什么好汉,可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故而与三位将军起了冲突。“哦?”
吕布闻听。扭头向侯成魏续看了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
侯成魏续宋宪三人。不由得羞臊的满脸通红。一个个低下脑袋。
吕布回过头来,看着曹朋道:“果然好马,既然他们看上了你的马,你现在交出,也不迟”
曹朋闻听。脸色一变。
侯成魏续宋宪三人。却面露喜色。
先前两个分开许仪典满的将领,纵马上前想要说话。却见吕布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开口。
“小娃娃,给你们两条路。
交出马。留尔等活命;否则的话。就留下命来。,。
“吕布,休要张狂”。典满大怒,双铁戟一分。催马就要冲过去。
吕布看到典满手里的双铁戟时,不由得一怔,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曹朋抬手拦住了典满,“三哥,稍安勿荐。,。
“嗯……”
典满咬了咬牙。勒住战马。
“典韦是你什么人?。。
曹朋正要开口。吕布突然大喝一声。
典满一怔。一挺胸膛,骄傲的说:“正是家父!,。
“居然是恶来之子……”
吕布不由得哈哈大笑,“本将军最敬豪勇之士。嗯当年你父亲与我厚战百合。不分胜负,也端地是一条好汉。也罢,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回。你们两个。又怎么说?”
许仪和曹朋相视一眼,同时催马上前。
曹朋道:“君侯想要强夺我的马儿,那就看君侯有没有这等手段。。,
许仪冷笑一声。“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吕布你休要废话,想要我的黑龙,那先杀了我再说。”
两人一左一右。一个棒刀端坐马上,一个拖刀虎视眈眈。
说实话,曹朋知道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
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想要和吕布大战一场……男儿大丈夫。又岂能不战而低头?
吕布露出狰狞笑容,画杆戟蓦地抡起,生生在半空中停住。
戟尖遥指两人。“三招之内不取尔等性命。今日之事,就一笔勾销。”
“正要领教君侯高妙。”
曹朋说着话,单手执刀。刀尖朝下。
“且慢!”
典满纵马来到曹朋和许仪中间,双铁戟执在手里。看着吕布,跃跃欲试。
“小娃娃,本将军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饶你一回……休要再来送死。”
“我等小八义自结义那天开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岂能贪生怕死?
吕布身后两员大将。不由得露出赞赏之色。
而吕布的脸色却变了,骤然间杀机凛然,“如此。我就送尔等上路!”
沉甸甸的画杆戟遥指曹朋等人。那股子骇人的杀机。直扑而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吓得是连连后退。而曹朋三人的脸色。也都随之变了…………变得很难看!因为在这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吕布给他们带来的可怖威压。那是一种信念。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诡异力量。或者说。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攻击。一种精神上的压迫。
吕布跨坐赤免马上。在一刹那的功夫,好像与天地相合。
画杆戟指着三人。他还没有动。曹朋三人。就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吕布牢牢锁住了一样。难以躲闪。
这才是唬虎之威吗?
曹朋心里,暗自惊呼。
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造成了无穷的压迫。
刚才他和吕布虽然过了一招。可现在看来。吕布刚才根本就没有施展全力。
妈的。这家伙的气场实在是太过于强悍了!
曹朋的额头。冷汗淋漓,紧握住刀柄的手心。也渗出了汗水。
不仅是他,包括典满和许仪在内,都感受到了那股子可怕的威压。但他们的情况比曹朋好一些。毕竟论功力,他们要强过曹朋。曹朋那张脸,微微发白。不过掌中的大刀,却格外沉稳。
那股气势越来越强。他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
吕布厉声喝道:“小娃娃。现在下马。犹未晚矣。”
他声音冷厉。每一个字出口。那气势就强上一分。
曹朋突然一声暴喝,“温侯要战,便来战!”
七个字从他口中呼喝而出,在一刹那间,产生了巨大的力量。曹朋在吕布那强横的气势压迫下,竟突然间爆发了。七个字。以真言之法呼喊出来。隐隐间使得吕布的气场有些紊乱。
吕布不禁一怔。脸上杀气更重。
“再说一次。下马”。
“某家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屈膝跪着生!”
曹朋手中大刀,在半空中不断画出圆弧,猛然大吼一声。催马冲向吕布。
与此同时。黑龙和典满的大宛良驹齐声嘶鸣,三匹马成品字形朝着吕布冲过去。竟生出一股子悍勇无比的惨烈之气。吕布身后两员大将。也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温侯,手下留情!”
两人齐声高呼。
赤免马恰恰在这时候。一声长嘶。腾身而出。
吕布后发而先至。画杆戟夹带无匹巨力,呼的落下。竟然将曹朋三人的联手合击。消解于无形之中。
铛铛。两声巨响。
战马长嘶……
典满和许仪手中的兵器。在瞬间被吕布崩飞出去。
而画杆戟却毫不停顿,朝着曹朋劈头落下。曹朋双手握刀。一刀劈在那小枝上。可是画杆戟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的暗劲摧毁,双手虎口迸裂。大刀膛哪一下。就跌落在了长街地上。
“爹。你住手!。,
一声娇呼。突然响起。
而曹朋却毫无所觉,此时此刻,他完全被吕布那一戟之力所笼罩。
一力降十会!
这就是***一力降十会!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招都不可能产生作用……
曹朋心中感慨:竟小觑了古人。
画杆戟。蓦地停下,正架在曹朋的肩头。
一个少年将军从酒楼里冲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
“爹,你怎能不讲道理……明明就是魏叔叔他们不对。看上了别人的马,却又打不过人家……我回去告诉我娘。爹你又欺负人了。”
这少年将军。居然是吕布的儿子?
吕布一见这少年。脸上的杀气顿时烟消云散。
大戟呼的抽了回去。催马过去。到少年身边俯身一把将少年抱起。跨坐在赤免马上。
“爹那又欺负人。不过是与他们戏耍而已……嘿嘿。玲绮我儿,不好好在家里读书。怎地又偷偷跑出来?等回去,定要告诉你小娘,让她好生管教你才是。好了好了,咱们回家去。”
说罢。吕布拨转马头就要走。
而曹朋此时。才将将清醒过来。冷汗已湿透衣襟。
“君侯。那马……”
宋宪巴巴的叫喊道。
魏续和侯成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提什么马?
吕布勒马,回头冷冷看了宋宪一眼。“尔等若有本事。只管去抢。与我有何关系?,。
“可是……,。
“子远,闭嘴,别再丢人了。”
魏续恶狠狠的咒骂一句。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今天这脸。可真是丢大发了……,
吕布骂完了魏续。目光落在了曹朋三人身上。
他突然笑了,“三个娃娃。本事不差……想当初。恶来也未能挡住我这一击。若非他身披三层重甲。说不定现在……呵呵。方才与尔等相戏尔。若你等心有不满。他日可在来一战。”
说罢。吕布对身后两员大将道:“文远,叔龙。,。
“喏!”
“找个人,带他们去驿的……一看就知道是三个没出过门的娃娃。带这么多东西,竟不知先找地方落脚。
着人好生安置。可别让人说我吕布。不晓礼数。”
两员将领相视一眼。拱手应命。
吕布带着那少年。领着亲随绝尘而去。
曹朋脑袋仍有些发懵。只觉耳朵边上,嗡嗡的响个不停。
这一战。比之和雷绪那一战更可怕。和吕布比起来。雷绪简直就是个渣……三人联手,三个人联手。居然不是吕布一合之敌。这就是三国第一武将吗?曹朋心里不由得暗自苦笑。
他向典满许仪看去,从他二人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失落……
其实。曹朋自己何尝又不失落?
魏续三人羞红了脸,带着人。抬着尸体和伤者。狼狈离去。
两个将领催马来到曹朋三人跟前。看三人仍失魂落魄,不由得相视而笑。随后轻声叹了口气。
“某家张辽!”
“某家曹性……,。
“三位,君侯有命。让我们陪你们去异站。走吧。”
“哦!,。
回应两人的。却是三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有随从过去把三人的兵器都拾起来。曹性又派人去请了医生,好为伤者诊治。至于那死者。也一同带去驿馆。同时准备棺接。那都是好汉,总不成让他们曝尸荒野。到时候。会有人将棺接送到指定之处。
曹朋这时候也清醒过来。
他朝着两人拱手道谢。“多谢二位将军。”
慢着……
曹朋心里一震。抬起头来看着那两人:张辽,张文远?还有曹性。
凌晨第一更,老规矩。求月票
第142章 胆大包天(上)
张辽,字文远。(手打小说)
并州雁门马邑人,年二十八岁。
如果推论族谱,张辽的祖上是汉武帝时期!马邑首富聂壹。此人曾发动马邑之谋,试图引诱匈奴人上当,但最终以失败告终。此后聂壹后人为躲避仇家,以及匈奴人的追杀,便改姓为张。在雁门郡当地!马邑张氏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也算得上是不大不小的豪强。
张辽年少时被举荐郡吏,因武力过人而被丁原征召,后归附董卓和吕布麾下,号八健将之首。
同时,他也是后来曹操帐下的五子良将之一。
而曹性………
更具传奇!
说实话,在此之前,曹朋一直以为曹性死了。
他知道曹性,可不是因为同姓。罗大忽悠的三国演义里,曹操与吕布交锋时,夏侯惇出阵迎敌,被曹性躲在旗门下,施冷箭射瞎了一只眼睛。时至今日,曹朋仍记得演义中的片段:夏侯惇拔下冷箭,发现眼珠子也被拔了出来,于是大叫一声:父母精血焉能弃之,于是将眼珠子吞下去,拍马舞枪,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到吕布军门旗下,一枪扎死了吓破胆的曹性。
这一段情节,叫做拔矢啖睛。
评书大师袁阔成在讲这一段故事的时候,讲的是热血沸腾。
可没想到,曹性居然还活着……
曹性是沛国人,祖上在早年间迁移并州。
他和吕布帐下八健将之一的郝萌是同乡,关系非常好,一直在军中充当郝萌的副手。
夏侯悍的那只眼睛,的确是被曹性射瞎。论箭术!整个吕布军中,除了吕布,就以曹性最强。
建安元年!八健将之一的郝萌受袁术所惑,密谋造反,意图夺取下邳。
那一次,郝萌险些成功,率部几乎攻破了下邳的内城。因事发突然!吕布仓皇而逃,途中遇魏续部将高顺,而后复夺下邳。曹性后来才知道事情原委,便立刻起兵捉拿郝萌。两人屡战,郝萌伤了曹性,却被曹性斩了一只手臂。后来高顺赶过来,一刀便砍下了郝萌首级。16k娱乐yy399446
后吕布询问,曹性据实回答。
吕布因此而将曹性引为心腹,令其统帅郝萌所部兵马。
张辽,曹性,如今都是吕布手下极为信赖的将领,甚至算得上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的………
也就是说,夏侯惇拔矢啖睛,纯属虚构。
而曹性在演义中那小人举措!明显也是罗大忽悠杜撰出来。
《三国演义》害死人啊!
曹朋一开始!因为被吕布一招秒杀,被打击的失魂落魄…故而并没有留意两人的姓名。
可是当他清醒过来以后!不禁心里一震。
“有劳两位将军辛苦,实曹朋之罪。”
“哈,这又算得什么呢?”张辽笑道:“倒是三位小将军好武艺,魏续侯成和宋宪的武艺不弱,三位小将军竟然能将他三人压制,果然是英雄少年。叔龙,比起来!咱们却是老了。”
张辽相貌英武,颇有北地男儿阳刚之美。
面容棱角分明,不过线条比之吕布,柔和许多。
曹性呢?身材不高,大约只有170公分上下。说起话来柔声细气!很温和,似乎不带火气。
不过知道这两位的人明白,这两位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特别是张辽,在吕布军中地位很高,曾任北地太守,并且独领一军。
吕布手下,有几个独领一军的人物。其中最为精锐的陷阵营,由魏续统领;张辽领一军,平日驻守彭城;除这二人外,还有一个独领一军的人物,那就是泰山贼出身的八健将之一,减霸。
曹性呢,平时领兵驻守下邳郡的下相县!其主要任务,就是监视广陵。
虽然也独领一军,但实际上是受吕布节制,也算得上是一支比较精锐的人马…………
曹朋连忙客套,而后好奇问道:“敢问两位将军一件事?”
“何事?”
“方才从酒楼中出来的将军,又是哪位?”
曹朋总觉得,那少年将军有点娘,而且吕布对她的态度,好像也非常古怪。
张辽和曹性听曹朋这一问,都忍不住笑了。16k娱乐yy399446
“哦……你是说玲绮?呵呵呵……”
两人笑而不答,让曹朋一头雾水。
曹性说:“待明日,你自然能知道她的身份。”
这年头的人名,雌雄难辨。
如果你单听夏侯兰这个名字,断然想不到会是一个赳赳武夫。
还有张绣啊,褚飞燕总之这名字起得千奇百怪,加之曹朋的心思并不在此,所以也没有在意。
张辽和曹性把曹朋一行人送到了驿站!并祝福驿官妥善安排。
“小兄弟,你的名刺可带着?”
“呃,带着呢。”
曹朋连忙把名刺连同礼单一同递给了张辽,张辽接过来也没有看,朝他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去。
“海西那边,可是复杂的很呢。”
曹性没有急着走,笑眯眯的看着曹朋。
给人的感觉,他不是一个刺客,而像是一个和善的兄长。
曹朋也觉着曹性很亲切,于是在驿站的大门口,和曹**谈起来。
“恩,的确是复杂。
“那还习惯吗?”
“还算习惯………………不管怎么说,如今勉强在海西站住了脚跟。”
“恩,那就好!”曹性温言道:“先别急着做什么事业,有些事情!急不得,需慢慢来才可以。之前听说也有几位县令,也都有本事!可没有一个人能站住脚,……对了,邓海西……”
“哦,忘记说了,家姐夫正好不在海西,估计要几日才能返回。
我也是害怕耽搁了时辰,所以就冒昧前来”家姐夫如今还在淮陵,甚至还没有得到消息。”
“令姐夫是……”
“就是邓海西。”
曹性露出恍然之色,“那倒也不奇怪。”
两人又闲聊两句之后,曹性告辞离去。
曹朋呼出一口浊气,迈步走进了驿馆。他原本想去自己的院落!不成想迎面走过来一名男子。
由于他是从一旁突然出现,曹朋闪之不及,和对方撞在一处。
“啊!”
男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曹朋忙伸手搀扶住他,“先生,无碍?”
“一时走的匆忙,冲撞了小将军,还请见谅。”
男子很客气,拱手和曹朋道歉。
曹朋也只是笑了笑,侧过身让出一条路。
而那男子似乎有急事要出门,所以也没有赘言,道了声谢,拱手便匆匆离去……
“刚才那人是谁?”
曹朋看着男子的背影,轻声问旁边的驿卒。
“小将军说的是孙公佑吗?”
“孙公佑?”
驿卒连忙解释:“此人名叫孙乾,字公佑,是镇东将军玄德公使者。”
“刘备?”
“正是!”
曹朋不禁有些奇怪了,问道:“玄德公不也刚班师回沛县,也要派使者前来道贺不成吗?”
驿卒摇摇头,“那倒不是!公佑先生已来了些时日。
不过正好赶上君侯凯旋,所以留下来道贺。他平时很少出门,今天怎么看上去是行色匆匆?”
听得出,这驿卒对刘备很尊敬。
曹朋笑了笑,并没有问下去。
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前段时间刘备还在和曹操夹击袁术,这孙乾怎么突然间跑到了下邳县呢?
孙乾,青州北海人,是当代经学大师郑玄弟子。
最初得郑玄举荐,是在当时的北海太守孔融帐下出任从事。后来刘备向孔融借兵,驰援徐州,孙乾便随着一同前来,此后便留在了刘备身边。历史上,这个人可说的上是刘备手下第一流的外交官,在刘备未发迹之前,做出了许多贡献。不过后来,随着诸葛亮崛起,渐渐销声匿迹。
孙乾这个时候出现在下邳,有什么事情嘛?
曹朋搔搔头,迈步走进了跨院。
下邳驿馆的环境条件不差,小跨院很宽敞,也很幽静。
几名伤者已经被送去医馆救治,一群奴仆正在里面收拾房间。
而典满和许仪两人,则呆呆的坐在台阶上,都是垂头丧气,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心灰意冷。
曹朋一怔,走过去在两人身边坐下。
“二哥,三哥,你们这是……”
许仪抬起头,一脸的纠结状,“阿福,我是不是很无能?”
“为什么这么说?”
“一招,我们三个人一起上,在吕布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撑住……,……,我这心里面,很难受。”
“我也是!”
典满抬起头来,同样是很顾废。
“小时候,我爹不在家,我跟着世父习武,也算是从小开始。
这些年来,我勤学苦练,自以为本领高强…”爹也说,我进步很大,可是……阿福,我丢了我爹的脸面,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打完。你说说,我们这样练下去,还有没有用处呢?”
曹朋顿时明白了!
吕布那一击,使得这两个从未受过什么挫折的人,收到了从未有过的打击。
以至于心里面产生了阴影,居然有些心灰意冷的架势。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辛苦练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一个回合就输了。如果曹朋不是重生过来的人!说不定也会因此而感颓废。
曹朋犹豫了一下,伸手搭在两人的肩头,勾住两人的脖子。
“听说过高祖与西楚霸王的故事吗?”
“嗯?”
“高祖当年斩蛇起义,消灭暴秦,与西楚霸王相争。
西楚霸王厉害不厉害?一开始,他打得高祖连连败北,有好几次,差点就丢了性命。可是后来,西楚霸王败了!为什么?因为高祖不服输,他不肯放弃,一直坚持到了最后。虽百战百败,但到最后,却一战功成。我们不过输了一阵而已,又算得了什么?温侯骁勇之名,天下皆知。你们想想开,单以勇武而言,天下间有多少人,能打得过吕布?就算是典叔父,还有许叔父,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一定能打败他。
咱们输了,其实并没什么,接着练!
咱们才多大年纪,吕布多大年纪?等咱们到了他那今年纪,未必就会输给他………………可如果你们现在就放弃了,绝望了,认为一辈子都赢不了他,那才是真正的输了!我差点被他杀死,可是我并不觉得颓丧。我倒是觉着,和他打了这么一回,收获颇丰,以后也有了一个方向。
反正啊,我是不会认输的!
你们如果现在就低头了,以后就别想再挺起胸膛。那样一来,才是真真正正,丢了叔父们的脸面。”
说罢,曹朋站起来,笑呵呵说道:“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四次,………这天底下,就没有长胜不败的人,更没有真正的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就是我,我才是真正的虓虎。”
许仪和典满,慢慢抬起头。
两人看着曹朋,突然笑了起来……………
“呸,凭你也敢自称天下第一?日后这天下第一,是我”!
“不对,是我!”
典满和许仪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那份豪壮,令曹朋感到很欣慰。
“好了,咱们先安顿下来。今天这番祸事,着实有些麻烦,……不如这样,你们先安抚一下大家,伤亡嘛………………还是送回老家静养比较好。若是你们不想留下来,这次也可以一同回去。”
“呃……我才不想回去。”
“二哥,这马上就要到辜月,再过一段时间,可就是新年了。”
“那又怎样?
回去还不是天天呆在家里,哪有在外面过的快活?”
典满也连连点头,“大哥如今整天介呆在军营,也见不到人;老四和老六,一个在洛阳,一个去了长安。我家那么大,可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回老家,母亲肯定又要唠叨我,还不如在海西舒坦。你和老五老七都在这边,咱们凑在一起,也可以打打麻将,说闹一番,…
说起来,我们可是很久没有打过麻将了!”
曹朋开始佩服典满了。
这货思路跳跃的也太厉害了一点吧……,…………怎么这一眨眼,从,天下第一”就变成了打麻将?
许仪也连连点头,“是啊,从许都出来到现在,我们可是一场都没打过。”
“呃……三缺一,三缺一!”
曹朋哭笑不得,“要不咱们回海西再打?”
“好吧,咱们回海西,一定要好好打他一场麻将。”
曹朋转过身,轻轻拍了拍额头。
这两位,还真是能想的开啊……
还以为自己少更了一千字,都不好意思求票了,……
呵呵,还是一万字,顺便求月票。
第143章 老饕(2/4)
天亮了!
阳光虽然明媚,可是天空中却飘浮几丝阴霾,给人感觉,好像是随时都可能变脸。(手打小说)
由于一整晚思绪此起彼伏,加之典满和许仪的舞声吵扰,曹朋一直到三点多钟,也就走进入寅时,才算睡着。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在梦里,曹朋遇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扰的他甚至比不睡更疲乏。直到天将亮,他才算是睡安稳,不过没多久,他便被人吵醒了。
“怎么回事?
曹朋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感觉很累。
昨晚做了很多古怪的梦……可是醒来之后,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脑袋空空,一个劲儿迷糊。
屋外,挺热闹。
曹朋披衣而起,走出房间。
已过了辰时!
太阳高照,暖暖的。
曹朋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你们在干什么?”
他看到门廊下”典满和许仪正盯着他看,不禁疑惑问道。
“阿福,快点吧!”
“快点什么”
“吕布刚派人过来,说是在府衙设下庆功宴,一应官员都要参加,这其中也包括了你。
曹朋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辰时!”
“你们怎么不早点叫我。”
曹朋一听就急了,连忙进屋准备。
早有家奴准备好了青盐和温水”曹朋匆匆洗漱之后,从行李中取出干净的衣服穿上。他站在铜镜前,让家奴帮他把头发梳理好,盘髻之后,过青色纶巾,蹬上文履,匆匆走出房间。
“你们不去吗?”
典满和许仪摇摇头,“我们又非他下属,干嘛凑那热闹?”
想想也是,典满和许仪都不是朝廷命官,自然也不需要参加这样的活动。说穿了”所谓的酒宴”其实就是吕布彰显权势的一个手段。勿论怎样,他在徐州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必须要抓紧一起机会,来显示他才是真正的徐州之主,下郊之主,从而争取到更多的支持。ps:16k手机网:!娱乐交流yy:399446~花花更新~
曹朋穿戴整齐,想了想,换了一支五尺偻首”走出跨院。
那支九尺大刀”实在是太抢眼了些。又不是去打仗”有一支偎首,便足矣防身。
家奴已在外面备好了马,曹朋跨上照夜白,往驿站外行去。在出门的时候,曹朋又遇到了孙乾。他也是一身崭新的衣服,不过却没有骑马,而是准备坐车。看到曹朋,别乾微微一怔,旋即朝着曹朋笑了笑,便钻进了车厢。
从表面上看去,孙乾温文尔雅,很和煦。
可是曹朋却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种森冷的杀意。
“这老东西对我动杀心了!”
孙乾要想知道曹朋的身份并不难,只需要向驿卒打听一下即可。而且,这种事情再稀松平常不过”驿卒也不可能为曹朋隐瞒什么。毕竟在一个驿站里落脚,打听一下也非常的正常。
曹朋带孙乾上车后拨马就走。
脸色,在转身的一刹那,蓦地阴沉下来。
但愿得别乾晓得轻重,否则我也不会介意,取他的性命!
沿着长街,往内城走。
穿过下郊中门之后,就看到了小城。
准确的说,下邳的小城,性质和许都的皇城相似。在下郊王统治时期,这里其实就是王城。
“来者何人!”
在进小城的时候,曹朋被拦住了。
一个青年将领,顶盔贯甲,跨坐一匹黑马。
他盯着曹朋,冷冷问道。
曹朋在马上拱手““下官海西兵曹曹朋,奉君侯之请,前来饮宴。”
那青年闻听,嘴角一翘,冷声道:“小小兵曹,也敢登门。尔难道不知,今日君侯所请,皆上等人。非暗伸即豪勇之士,再不漆也是一方县令。你一个兵曹”居然敢来,好不知羞臊。”
青年跳下马,身高当有八尺。
体型并不算魁梧,略显瘦削,却更见听罢。
相貌也很俊朗,可算的是一表人才。看其样貌,并非纯粹的汉人,应该是胡汉混血,故而带着一种异族气质。口音不像是徐州本地,更像是北地的方言。只是这言语间显得很无礼”似乎是故意来找茬。要知道,曹朋并非是想过来”而是吕布派人过去送信,他应该知道。可是现在”他堵着大门,分明是找曹朋的麻烦”因为曹朋先前看到,这青年并没有拦阻别人。
眉毛微微一挑,曹朋脸色顿时发冷。
他的宗旨,素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要来找事,我也不客气。
“我有没有资格登门,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大胆!”
青年身后的军卒,厉声喝道。
“此乃我家少君侯,尔一介兵曹,还不下马见礼。”
少君侯?
曹朋一怔。
可没听人说,吕布有儿子啊!
他朝着青年看去,却见青年更显骄横。
这家伙看上去,和吕布可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吕布很帅!
在后世,那绝对是一位帅大叔。
这个“帅”可不是单纯的长相,还包括了气质等各方面的因素。
青年从外形上”很俊,但是和吕布的帅,毫无关联。说白了,这青年在后世,属于奶油小生之流。曹朋觉得,后世那个新版三国里,吕布的扮演者何Ax”倒是和这青年有几分相同。
他,真的是吕布的儿子吗?
曹朋正疑惑间,就见从小城里行出两人。
其中一个,正是张辽张文远,在他身旁,则是一个非常壮实的男子。
年龄大约在三十多,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刚正森严之气。那气度,比张辽更似一个军人。
虽然个头没有张辽高,大约也就是175左右
相貌平平,属手那种扔到人堆里,立刻就找不到的人。但是,步履间有杀戈之气,每一步迈出,距离几乎完全相同。
张辽出来后,看到曹朋,便朝他打了个招呼。
“怎么还不进去?酒宴马上就要开始,君侯刚才还问你到了没有。”
“啊”张将军”非是我不进去,实在是……这位少君侯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说我没有资格。”
张辽一蹙眉,向那青年看去。
青年似乎有些惧怕张辽,连忙下马,拱手见礼。
“吕吉,你胡闹什么。”
“我——”
“曹公子乃君侯特意邀请来的客人,你休要招惹是非,否则就算是你娘亲,也无法护住你。”
青年叫吕吉
难道真的是吕布之子?
否则”他冒充吕布的儿子,张辽又岂能善罢甘休。张辽没有否认他那个“少君侯”的称呼,说明他的确是吕布的儿子。但是,张辽言语间,又不像是对一个“少君侯”应该有的态度。
曹朋不由得有些糊涂了……
“德循,外城之事”就拜托你了。”张辽斥责了吕吉之后,并没有追究下去,而是和身边的男子叮嘱了一句。
听上去,这“德循”应该是张辽的下属。不过张辽对他的态度,明显要比对吕吉更加敬重。
曹朋这时候也下了马”走到张辽身边。
“哦,德循……忘了介绍。”
“我知道他是谁,不就是海西兵曹”曹朋吗?”
“德循,的声音嘶哑,有一种金石之气。
他看了曹朋一眼,沉声道:“昨日非我当值,否则定不会要你好过。当街殴斗”成何体统?”
“误,德循你又不是不清楚事情缘由。”
“清楚归清楚,但法度还是法度。当街殴斗,本就不该。
哪怕罪责在侯成他们身上,他也不应如此……算了,懒得计较,我还有事,文远告辞了!”
张辽被,德循”噎得有些够呛,只能摇头苦笑。
“这个高德循……”
他扭头对曹朋道:“曹公子勿怪,德循就是这个脾气,较真起来,六亲不认。不过人挺好”昨日吃酒的时候,还赞你少年英雄,不简单呢……,…呵呵,快随我进去吧,酒宴马上开始。”
吕吉这时候,已不知溜到何处。
“文远将军,那高德循是哪位将军?”
“呃,你不认识他吗?他便是中郎将高顺,其麾下陷阵营,可是君侯身边,最精锐之人马。”
高顺?
曹朋心里一动。
后世曾有一种说法,说在东汉末年,有几支精兵。
刘备手下的白耳精兵,但主将是谁?并不为人所知;袁绍手下的先登营,曾大破另一支精锐骑军,公孙冉的白马义从,主将名叫鞠义。后因为为人骄横,为袁绍不满,故而被诛杀,先登营旋即被大戟士所取代;曹操手下的虎豹骑,主将就是曹纯,曹仁的兄弟。除此之外,吕布手中握有两支精锐。一支名飞熊军”原本是董卓的精锐,后交由吕布统领,清一色骑兵,号称有排山倒海之威;此外还有一支步军,常置八百人,名为陷阵,主将就是高顺。
说起来也怪,高顺既然身为陷阵主帅,居然不在八健将之列。
原来,高德循便是高顺?
曹朋搔搔头,命人把照夜白安置好,和张辽迈步走进小城。
“文远将军,刚才那少君侯……”
“你说是吕吉吗?”张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怎样你的。”
“不不不,我倒不是怕了他……只是从未听说过,君侯膝下有子。”
“呃……………”
张辽犹豫了一下,看周围没有人,压低声音道:“其实,这吕吉并非君侯亲子。”
“哦?”
“吕吉生母,本是五原人,和君侯少而相知。
后来鲜卑人寇边”将他母亲掳走,并生下一子,便是吕吉。他原本叫教扈吉,父亲原是鲜卑豪帅。后来君侯出任别部司马,率兵灭了那部落,杀了那鲜卑豪帅,并将他母子留在身边。之后,他便从了君侯的姓氏,改为吕吉。其母如今是君侯妾室,平时对他也多有疼爱。
只是君侯嫌他胡气重,所以并不是特别喜爱。
这孩子……怎么说呢!还算上进,只是心胸有些狭窄,而且……”
张辽没有再说下去,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曹朋自然也不好追问,便岔开了话题。不过心里面还是有些奇怪:这好端端的,吕吉干嘛要找我的麻烦呢?
下邦小城,周长四里,呈扇形建造。
进得小城之后,便是一座大殿。此时,殿上已设下酒席,坐了不少人。
曹朋在靠殿门口的角落里坐下,静静打量周围的人。
来的人可不少,有四五十人之多。一个个都穿着华美服饰,三五成群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曹朋,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只听他们相互间的称呼,不是县令,便是什么什么“公,。
曹朋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仿佛和这个世界隔开一样。
没有人过来理睬他,也没有人和他搭话。
“温侯到!”
随着内殿传来一声呼喝,大殿上的人们,顿时收声。
所有人都站起来,曹粗也随着起身,顺着那呼喝的声音看去”就见吕布身着一件锦缎子大袍”走进了大殿。
他与众人纷纷拱手,而后在主位上坐下。
“诸公今日前来,布甚幸之。”
“温侯讨逆,凯旋而归,我等自当前来庆贺。”
吕布闻听,不由得哈哈大笑,伸手示意,让众人都坐下。
随后,有家奴奉上酒菜流水”曹朋低头看了看,却无非是一些河鲜酒肉,兴趣倒也不是很大。
酒是下郊特产的沂水酿。
若是配以河鲜,倒也相得益彰。
可曹朋对酒水一向无爱,若非不得已,他是不愿意饮酒。
至于河鲜……,他总觉得这年月的人,在烹制河鲜的手段很差,特别是河鲜的腥腔味道拔不出去,所以也没什么胃口。不过,他没有什么兴趣,并不代表与座的人,也没有兴趣……相反,这些个本地缙绅们,一个个吃的是津津有味。曹朋坐在角落里,感觉着很不习惯。
“这位公子,为何不用酒呢?”
就在曹朋感觉无趣的时候,忽听身边有人说话。
扭头看去,却是一个青年男子。年纪在二十八岁,相貌清瘫,五官俊秀,颇有几分贵族之气。
他看着曹朋,似很有兴趣。
曹朋揉了揉鼻子,指着面前盘子里的小河蛤,轻声道:“有点臭,吃不惯。”
“呵呵,看起来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啊。”
“唉……,我是中阳山人。”
“中阳山?舞阴的中阳山吗?”
这青年,居然知道中阳山的位置,让曹朋不免感到几分惊奇。
“先生也知中阳山?”
青年笑了,“我焉能不知……”
他朝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人留意,便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也吃不惯这个,只是本地人大都好河生鱼蛤,只能强忍罢了。不过这酒倒不错,下郊的沂水酿,当初也是朝廷贡品呢。”
青年很健谈,也很和善。
曹朋早先的那种孤单感觉,随之淡化了不少。
“其实,这东西烹的好了,味道不差。”
“呃?”
“比如这河蛤”必需鲜活。而后辅以胡蒜”佐以淡酒除其腥腹,而后置锅上清蒸,滋味也浓。”
“小兄弟会烹河鲜?”
“我哪会,只不过知道做法而已。”
曹朋才不会傻到承认自己会做饭。这年月,君子远庖厨的观念深入人心,那是下等人所为之事。曹朋虽说不在意,却不能不小心别人的看法。哪怕自己在家偷偷做,对外也绝不承认。
青年闻听,似乎来了兴趣,又向曹朋请教,这河鲜的具体做法。
其实清蒸蒜蓉河蛤,在后世稀松平常,做法也不是特别困难,主要是一个火候的掌握而已。
不过青年却听得是津津有味。
看得出,他是个老餐,在吃东西方面,兴趣很大。
反正也是闲着”有个人能说说话,倒也可以排解一下。
曹朋便来了兴趣,笑嘻嘻道:“看起来,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啊……其实,我觉得这吃东西,得费些心思才行。就比如这牛羊,反过来复过去,不是炙烤,就是烹煮,实在无甚新意。”
“不炙烤,不烹煮,还能如何?”
哈,这个哥们儿绝对比你们强。
曹朋说:“若我食牛羊,必选羔羊肉,要新鲜。而后将其片成薄片,这就能有两种食用之法。”
“愿闻其详。”
“可生食,辅以作料,食其鼻美。
也可熟食……不过熟食也有很多手段。我嘛……比较喜欢涮。”
“涮?”
曹朋说:“着人先制一铁锅,中空而外环汤锅。以清水注入,置葱姜其中。然后把火炭放到那中空里面,等清水沸腾之后,将片好的肉片,在沸水中一涮,出锅佐以蘸料,即可食用。”
青年喉咙滚动了一下,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咽口水的动作。
“那羔羊取何处为妙?”
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
看起来这青年也懂得其中的道理。
曹朋想了想,“若是要我选择,定选河套之羊。”
“那锅又当如何制成?”
“嘿嘿,这个嘛……我回头着人打制一口,到时候送与先生。”
青年大喜,连连点头。
“贤弟果然妙人啊!”
就在这时,忽有人喊道:““长文,你怎坐在这里?”
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一把攫住了青年的胳膊,“找你许久,没想到你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说着,他扭头看到曹朋,不由得一愣。
“你,便是曹朋?”
青年愕然道:“元龙,你们认识?”
而曹朋此刻,也认出来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份,连忙起身拱手道:“下官曹朋,见过陈太守!”
今日第二更!
已更九千,还有一万一。
老新需要火力支援!!!!!!
第144章 焦尾琵琶(3/4)
曹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陈登。(手打小说)
说起来,他见过陈登。想当初在毓秀楼的时候,他和曹真还差一点与陈登等人发生了冲突。
不过,他更好奇那坐在旁边,一直和他说话的青年是什么人。
世家子弟,有着他们独有的骄傲。他们不会随随便便和人打招呼,而且言语中,会表露出他们的骄傲。比如陈登和青年打招呼的时候,口吻听上去很亲热,好像是和一个,朋友交谈。但是面对曹朋的时候,他的语气立刻就变得冷淡许多。也许并不是他故意为之,但总体而言,曹朋还是能听出里面的差别o“你认得我?”
陈登眉毛一挑,问道。曹朋有些尴尬的点点头“,陈太守或许不记得了……当初在许都时,下官曾与陈太守见过。”陈登不由得笑了!
他又舟尝不记得曹朋?
想当初在毓秀楼,曹朋和曹真在一起,还是给陈登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蕊“你倒还记得!”
陈登倒也不是心胸狭窄,只不过是想要逗一逗曹朋而已。
青年奇道:“贤弟已出仕了?”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惊异。
毕竟曹朋的年纪小,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
青年之所以凑过来坐,也是因为曹朋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o那种沉静的气质,让青年颇为赞赏,甚至还以为曹朋是哪家绮伸子弟。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气度,当然引起了青年的好奇。一开始他也是没话找话说,不成想被曹朋误会成老暴,而且一说起来,竟然入了神儿。
曹朋搔搔头,“其实,我那算什么出仕,不过是帮忙罢了。”
“帮忙?”
陈登开口道:“曹朋的内兄,便是新任海西令邓稷。”
“海西含……呃,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代替子虞出任海西的邓叔别?”
其实,在徐州这个圈子里,邓稷的声名并不是特别响亮。人们知道那稷的名字,更多不是因为邓稷有多大的才华,而是因为之前孔融曾举荐了漳长粱习梁子虞,不成想被邓稷取代。
倒也不是说,人们对邓稷会有多么反感。
更多人,是怀着一种好奇。
“邓海西没来吗?”
“呃,家兄如今不在海西,正在淮陵公干,故而命我前来道贺。”
“海西……可是不太好办啊。”
青年站起来,长出一口气,笑眯眯道:“不过与贤弟一席话,倒也颇有趣味。他日若有闲暇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海西,品尝一下贤弟所说的那些美味。”
“呃,固所愿尔,不敢请也。”
“哈哈哈,好了,那我就先失陪了。”
陈登倒是再和曹朋交谈,拉着青年就走了。
“元龙,我跟你说……这个曹小弟颇懂美事,日才和我说到了一些,很吸引人啊。你若不过来,说不定我还能多知道一些……不过,你找我又有什么事情?先说好,我可是不胜酒力。”
青年和陈登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
也搭着曹朋耳朵好一点,所以听了个大概。
果然是个老餐!
不过说了半天话,曹朋竟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长文?
又是***表字……
曹朋开始无奈了。
他怎可能记住三国时代每一个人的名字?同时还要记住这些人的表字。这可真是个麻烦事o长文……又是谁呢?
酒席宴上,吕布突然起身,手持大筋,挨个敬酒。
可以说,他的姿态已经放的很低,可是许多人还是对他言语冷淡。吕布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以至于不管他怎么做,都不会得到士人的认可。更不要说,吕布的出身连曹朋都不如。
“小娃娃,可敢饮酒?”
吕布一路敬过来,就看到了曹朋。
本来,曹朋挺不惹人注意。可吕布上前,投住曹朋的胳膊,带着三分醉意,言语间很亲热。
“元龙,曹朋和温侯认识吗?”
青年轻声问道。
陈登点点头,“认识……昨天还在长街上和温侯打了一架。”
“啊?”
青年不由得一声轻呼,“这小娃娃,居然没有被温侯打死吗?”
“呃……听说是输了!”
陈登道:“而且还是和虎贲巾郎将典韦之子,以及另一个人联手攻击,结果被温侯一招击败。但他们也不是太差,至少和侯成魏续宋宪三人单打独斗时,不落下风。”
“典韦之子?”
青年疑惑道:“这曹朋和典韦认识吗?”
“据说关系很密切……长文,你可别小看这娃娃,他在许都,那也是风云人物,名声不小呢。此前和你说的那份金兰谱,据说就是这娃娃亲手所书。他和几个娃娃在狱中结拜,号小八久……呵呵,他那几个结义的兄弟,还是挺有来头,一个是曹公族子,一个是武猛都尉许袜之子。原以为他有几分急智和才干,却不想这小娃娃的武艺也不错,不简单,不简单啊。”
青年眉头一蹙,再看向曹朋的时候,目光就明显有一些不太一样。
曹朋一下子成了焦点,也感觉很无奈。
“温侯若敬酒,下官焉能不喝?”
“好!”
吕布大笑道:“大丈夫又岂能不会饮酒?来人,给曹公子上大筋,某与之共饮三大能。”
立刻有奴婢奉来大肪,吕布一手拎着酒枫的壶耳,上来就给曹朋满上一杯。
喝酒?
曹朋还真不他二话不说,端起大筋,仰头咚咚咚便喝了个精光。
“温侯,请酒。”
吕布看曹朋的目光,亲切许多。
“好,待我满饮此杯。”
两人就站在大殿门口,当着众人的面,连干了三大筋。
吕布这才放过了曹朋,接着往下敬酒。曹朋轻轻呼出了一口汪气,正要回身坐下,忽感觉有人在看着他,连忙转身。
在大殿玉阶下,有一个中年文士。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自斟自饮,显得格外不同。刚才,正是他盯着曹朋,当曹朋扭头看过来时,中年文士并没有躲避,眯着眼睛,凝拖曹朋,一言不发o那目光中,有一丝丝冷意,令曹朋感觉着有些心冷。两人相视片刻,中年文士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扭过头去。
“敢问先安,那玉阶下的先生,又是哪位?”
曹朋坐下来后,向席前人打听。
“你是说公台先生吗?”
妈丵逼,你们这些东汉人,直接说姓名会死吗?
不过公台,这个表字,曹朋倒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京剧捉放曹,陈宫陈公台……
《三国演义》里,曹操献七宝刀欲杀董卓,不慎被董卓觉察,于是自洛阳逃走。途经中牟时,被中牟县令捉获,那个中牟县令,就是陈宫。陈宫因仰慕曹操高义,故而放了曹操,并弃官相随o不成想路上在吕伯奢家巾休息时,曹操因误会杀了吕伯奢一家。陈宫因此而感到曹操是蛇蝎之心,故而舍了曹操……后来,陈宫辅佐吕布,并一直到白门楼被曹操所杀。ps:16k手机网:!娱乐交流yy:399446~花花更新~
这故事很精彩!
但是曹朋在重生之后,却听到了另一个版本。
初平乒年时,充州刺史刘岱被杀,克州群龙无首。当时陈宫就推荐了时任东郡太守的曹操。
他对乡人说:近天下分裂,而州无主。曹东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o为此,他四处游说充州世族,并获得了充州士人的支持。
在一开始,陈宫可以说是曹操帐下的第一谋士。然而,随着荀彧、程昱等人的到来,陈宫在曹操的阵营中,地位受到了影响。他虽然是充州士人,可是和苟或这种老牌世族子弟相比,差距甚大。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曹操诛杀了前九江太守,充州名士边让……
说穿了,陈宫迎接曹操,也有为充州士人谋划的想法。
不成想边让被杀,令克州士人对曹操怨念颇深o陈宫更受到了指责,说他欺骗了充州乡亲。
陈宫羞怒至极。
时吕布从关中逃离,陈宫得知消息后,便立刻与吕布联系,趁曹操出征徐州,起兵造反,从而引发了曹操和吕布之间的濮阳大战。此后,吕布战败,逃到了徐州。陈宫为吕布谋划,击败刘备,夺取下那,使吕布有了一个容身之所。换句话说,陈宫是吕布手下,首席谋士。
曹朋可以感受到陈宫眼中的那一丝冷意。
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如果继续留在下那的话,只怕这陈宫,会对他不利。
想到这里,曹朋便生出了离开的念头。只不过这在酒宴上,他也不好告辞。不过暗地里已拿定了主意,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没错,就是是非之地他到了下郊第一天,便和侯成等人发生了冲突:而后早上,又差点和吕布的儿子吕吉发生冲突,现在又可能被陈宫惦记。
这若还不算是是非之地的话,那么天下只怕处处都成了净土。
曹朋吃了一口菜,便开始考虑,怎么脱身。”敢问,可是曹公子?”
就在曹用思忖的时候,一个小女婢来到曹朋的身后,轻声问道。
曹朋点点头,“我是曹朋。”
“请曹公子随小婢来。”
“你是……”
“我家公子,有请曹公子。”
曹朋不由得糊涂了,不解的看着小婢。
“你家公子是谁?”
“公子过去,自然晓得。”
还挺神秘……
曹朋其实并不太想去,但又一想,觉得这么拒绝,似乎也不太好。
反正是光天化日下,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想到这里,曹朋站起身来,随着那小婢走出大殿。
顺着大殿回廊,曹朋跟在小婢身后。
这小婢的背影挺不错,只是走路的时候,好像有点别扭o仔细观察,就会发觉她一只脚好像有点跋,虽然她行走时已尽力掩饰这个毛病,曹朋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曹朋随着小婢走了一会儿,见离大殿越来越远,似是往后宅去。
他不由得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
小婢停下来,扭头微微一笑“,公子只管随我来就是。”
“慢着,你先说清楚,你家公子究竟是谁,你这究竟是要带我去哪里?”
“我家公子,自然就是君侯公子喽?……
“吕吉?”
“当然不是,君侯膝下,只有一位公子,却非少君侯。”
这不解释还好,越解好,曹朋就越是感觉有些糊涂。什么叫做你家君侯只有一个公子,还不是少君侯?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难道说,是昨天那个从酒楼里出来的娘娘腔吗?
他找我干嘛!
曹朋一头雾水,弄不清楚这其中的奥妙。
“公子,前面就是了。”
曹朋跟着小婢一路走来,走的全是幽静小路,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o待走到一个小园子前,小婢停下来,笑嘻嘻说道:“公子,穿过前面的园呼,有一个院落,您进去就是,我家公子,就在里面等候。”
“你不带我过去?”
“思……非是小婢推辞,实在是我家公子有命,小婢不敢违背。”
“这样啊!”
曹朋看了那小婢一眼,犹豫一下后,便朝着小园子行去o看到曹朋的背影没入园子,那小婢脸色一变,脸上的笑意,陡然间消失无踪。她左右看了看,见附近并没有人,便沿着一条小经,匆匆离去。
曹朋也没有太在意,穿过了园子后,便看到了一个独立的小跨院。
准确的说,这园子应该和小跨院是一体。只不过由于隆冬,这园子里的花儿,都已经残落。
曹朋也没有想太多,顺着园子小经,便走进了跨院。
一道小巧的拱门后,正中央是一座小亭子,两边各有一排厢房。
“有人吗?”
曹朋站友院子门口,喊了一声。
院子里静悄悄,却没有什么动静……
奇怪,怎么没有人?
曹朋迈步走到亭子里,见亭子里有一张长案,上面摆放着一副七弦古琴。
琴,似乎是用梧桐木做成,琴尾处,还有一层焦黑痕迹,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非常清晰。
空气中,有一股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
曹朋心里突然一动,暗叫一声不好,扭头就想要走。
这种桥段,他前世也听说过。从那空气里的香味可以判定,这里住着的,应该是一个女人,而非什么,公子,这可是吕布的后宅,那住在这里的,就算不是吕布的妻妾,也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曹朋匆匆走出亭子,刚要出拱门,却听外面传来一声说话声。
“小娘,我不要练什么琴。”
“女孩子家,整日里舞枪弄棒的,怎么才好啊!你娘让你学琴,也是为你好……”
“我才不要学琴,我要学祈儿姐姐那样,练一身好武艺,将来随爹爹一起,上阵杀敌。”
“不行!”
“小娘……”
“玲绮,你莫求我,夫人吩咐下来,你躲不过的。再者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学这琴棋书画,舞枪弄棒的……将来若嫁出去,岂不被人笑话。”
“我才不要嫁人!”
一个娇憨的声音,吵闹起来。
“想要我嫁也可以,只要能和爹爹一样厉害就行。”
“玲绮,不许胡闹。”
“我没有胡闹……”
声音越来越近,显然已进了园子。
曹朋有点急眼了……这若是被发现,可是跳到河里也说不清楚。
他急中生智,看到旁边一间厢房的门虚掩着,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廊下,伸手拉开房门,闪身就躲了进去。站在门口,他长出了一口气o但愿得,这帮子女人别待得太久了。
他转过身,可突然间却愣住了。
这房间里空荡荡的,里面是一个一米见方的火塘子。
里面对着火炭,烧得通红,使得这房间里极为温暖。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圆桶。这个桶很大,约一米多高,椭圆形,长有三米左右o里面还放了热水,水汽腾腾,在屋子里弥漫……
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花瓣,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曹朋就算是傻子,也能看清楚,这房间的用途。
浴室!
这是一间浴室!
曹朋惊出了一头冷汗,闪身就想要出去。
这要是万一有人进来洗澡的话,那没有事儿,也要变出事儿来o可是他的手,州放在门上,想要把门拉开的时候,人影晃动,一群女人便走进了这幽静小院。
曹朋吓得连忙放下手,目光在浴室里扫过。
心,砰砰直跳,额头上汗水刷的一下子就流淌下来o不过,不是热的汗水,而是冷汗……
“小娘,我饿了。”
“练完琴,小娘亲自给你做。”
“可是……”
“玲绮,你莫再闹了!”
一个柔美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房间,,“卜娘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可你也要为你爹爹着想……这些年来,你爹爹东奔西走,费了多少心思。如今总算是有了落脚之地,他希望能为你寻一个好人家,将来能有所依靠……至少,不用再为你费心啊o”“我……”
娇憨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重又响起””
卜娘,那我练一小会,好不好?”
“好!”
“那你教我。”
屋外,响起了悠扬琴声,如泣如诉。
可曹朋站在屋子里,却好像火烧了屁股一样,有些不知所措o那火塘子里的炭火是越烧越热,加上弥漫着空中的水汽,使得曹朋的衣服,都快要湿透了!
他现在只盼着外面的女人弹完琴,赶紧走。
但这世上的事情,往往是事与愿违口当琴声止住,娇憨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娘,你弹的真好,小、娘,你要去哪儿?”
“我先去洗一洗,你在这里好好练琴。等一会儿小、娘给你做好吃的,如果不好好练,可就不许吃。”
操!
曹朋快要崩溃了。
而这时候,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第3更。
第145章 千古红颜(4/4)
门开了!
一个婀娜身影,走进来。
水汽弥漫,使得屋里的视线多多少少有些模糊,女人在两个女婢的陪同下进屋之后,旋即便合上了房门。
浴室一隅,有一面小屏风,桐木雕琢,深褐色的漆面,与浴室的整体色彩,倒也颇为吻合。屏风上绘有仕女图,目像鲜活,极为生动。曹朋也看不出个端倪,此刻正躲在那屏风后面。
旁边的火塘子,炭火熊熊。
缩在这角落里面,曹朋只觉得自己好像被置于炭火上烧烤一样。
那水汽,那火炭……滋味可真足!
曹朋心里面咒骂不止,同时又暗自期盼着,可千万别穿帮。这里是吕布的府邸,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不得被吕布给撕了?他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心态,以免再受到刺激。
衣袂梭桅,似有人在脱衣服。
并有水声哗哗啊……,
“夫人,水正好。”
“嗯!”
柔媚的声音,颇有些**的滋味。
曹朋不由得咽了。唾沫,暗自叫苦不迭。
可越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就在曹朋有些心猿意马的时候,忽觉眼前一暗,紧跟着有衣裙落下,套在了他的头上。想来是对方脱了衣服,顺手就搭在屏风上的缘故。一股如兰似扇的香粉气,夹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女人体香,一下子就灌入了曹朋的鼻子里,令他险些失了心神。
“小兰,你们先下去吧”
那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在曹朋的耳中,却显然比之前更具诱惑。
“是!”
两个小婢恭声回答。
“对了,过一会儿让祈儿来一下。”
“是,小夫人!”
紧跟着,门嘎吱一声撞在门叶上,合拢起来。
木屐踩着略有些湿润的地板,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而后有水声响起,想必是对方已经入了浴桶。曹朋努力平定子一下心绪,把盖在头上的衣服,缓缓拿开。
他一边拿开,一边暗自思忖。
是谁在陷害我呢?
不过,就目前来说,谁陷害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垂要的是,他怎么离开这里……
在这里多呆上一会儿,危险就会增加一分。曹朋相信,陷害他的人,肯定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罢手。把他给骗到了这里,那么接下来,一定还会有后招。一旦被人发现,他小命难保!
若被我知道是谁害我,定不饶他!
曹朋正想着,忽听耳边哗啦一声响,屏风突然间倒了。
也是他有些焦躁,在拿掉衣服的时候,竟不小心撞在了屏风上。
屏风这一倒,他的身形,顿时暴露出来,同时眼前也豁然一亮。
一今年不到三旬的美妇人,正坐在浴桶中。
但她却不是一丝不挂,肩头还覆盖着一缕轻纱。那纱已湿,紧贴在若凝脂般的玉肌香肤上,从后颈绕过来,携带在胸前。雪白的酥胸上,水珠子晶莹闪耀,顺着一抹沟鳖滑落水中。
酥胸半浸水中,轻纱下,嫣红若隐若现,更显有人。
美妇人也吓了一跳,本能的一声惊呼。
曹朋吓得连忙把手指放在唇边,而后拱手,连连作揖,旋即转过身去。
“夫人,出了什么事?”
“没事!”
美妇冬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没事儿,你们在外面守着就好。”
“是!”
小婢旋即止声。
“你是谁?”
美妇人在将身子往下沉了一下。
“在下,在下也是被人陷害,实无意冒犯夫人。”
“你且转过身来。”
曹朋迟疑片刻,还是转过身来。
不过,他可不敢盯着对方看,只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着头。
不过,那木桶并不是太高,他站在木桶的一端,低着头,可以从那水中花瓣的间隙,看到一堆修长白腻的**。美妇人的小手浸泡在水里,遮掩着前胸,将那一层轻纱拉的更紧。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曹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意,实话实说。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将屏风扶起来,并把衣物拾起来,搭在屏风上。
“在下是海西兵曹,本奉命前来为君侯道贺。
宴席上,忽有一小婢找我,说有一位公子要见我。我当时也没有考虑太多,就跟着那小婢过来。在园子门外,那小婢说公子就在里面,让我自己进来。可是等我进来以后,就发觉有些不太对劲。想要离开的时候,正好夫人回来。我害怕被误会,所以便,啊……,在下绝非故意。”
“海西兵曹?”
美妇人蛾眉一蹙。
“你就是昨日在街上,与君侯交稀少年?”
“叭……,正是。”
“你以为,你刚才那番说话,我会相信?”
“此千真万确,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那我问你,拉你来的小婢,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曹朋搔搔头“长什么样子我倒是没有留意,不过我跟在那婢女身后,觉得她好像有点波。”
“跋?”
“虽然她尽量的掩饰,但还是能看出端倪。”
“该死的**!”
美妇人突然轻声骂道。
不过,她话锋旋即一转,水中**轻轻一挑,一蓬水花飞出,溅了曹朋一脸。
“小家伙,还看?”
那双腿,实在是太美了!
多一分变肥,减一分便瘦。
肌肤细腻润滑,在水中若隐若现,格外诱惑。
曹朋低着头,看也不是,不看也不如……,被泼了一脸的水,登时有些尴价,实不知如何是好。
看他那扭捏的样子,美妇人倒是信了他的说辞。
可问题是,怎么让他离开呢?
屋外有人在,曹朋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出去,否则被人看见了,没事儿也要变成有事。
“你且转过身!”
美妇人想了想,对曹朋吩咐。
曹朋答应一声之后,连忙转身……
身后,传来哗啦的水声,想必是美妇人从水中站起。
“君侯到!”
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喝。
曹朋的脸色登时变了,美妇人的脸色,也变了。
“这**好毒辣。”
贝齿轻咬红唇,美妇人也不禁有些慌乱。不过,这妇人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经过风雨的人,很快便冷静下来。
“爹爹,你怎么来了?,、
“刚才吕吉派人告诉我,说家里来了贼人,好像跑来了这边……所以我过来查看。”
“贼人?”那娇憨的声音响起“贼人在哪里?爹爹,我一直在这里练琴,没有看到贼人啊?”
“哦?”吕布沉默片刻,问道:“你小娘呢?”
“小娘在沐浴,还说过一会儿要给我做好吃的。”
回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美妇人看曹朋还站在那里,不禁急了“你怎么还站在那儿,快躲起来。”
“躲哪里啊!”
“你……”
美妇人也是一怔,看了看窄小的屏风,一咬银牙,急道:“你快进来。”
“进那里?”
“自然桶中。”
“郸”
曹朋吓了一跳,可脚步声越来越近,也由不得他再考虑。
心一横,他抬脚便跨入木桶,而后深吸一口气,一头便扎进了水里。曹朋的身子刚没入水中,美妇人在从旁边抓起一把花瓣,洒在水面上,而后轻纱扬起,呼的覆盖在水上,自己则往下一沉,复又坐在水中。
这时候,门开了!
“秀儿!”
“君侯?”
当吕布出现在门旁的时候,美妇人已恢复了正常,回过身来。
可这一扭头,身子随之便有了一个轻轻的舒展,一只**好死不死的便落入曹朋的怀中,那香滑湿腻的软玉温香,令曹朋心神荡漾,险些就乱了气息。
“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
“哦……”吕布目光迅速环视浴室,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处。他迈步走进屋内,来到了浴桶旁边。
“刚才吕吉告诉我,好像有贼人到了这边。
我有点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两米的身高,站在浴室里,可以一目了然。包括那屏风后,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吕布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便轻轻出了一口气,柔声道:“秀儿,你要多小心才是。”
美妇人微微一笑“此为温侯府,自有君侯坐镇,宵小又岂敢前来。”
“就是,就是!”
门外,出现了一个少女。
“爹爹放心,有女儿在这里保护小娘,贼人又怎敢过来。”
吕布闻听,哈哈大笑。
“就因为是你在这里,爹爹才更不放心啊。”
“爹!”
少女娇憨顿足,一脸的不答应。
吕布笑了笑“了,让你小娘先洗一洗,你去练琴吧……,秀儿,我殿上还有客人,就先去了。”
“君侯慢走。”
“嗯!”
吕布转身走出房间,随手合上了房门。
听到门叶响,曹册的心神不由得一松,便想要站起来。
一只温软的柔荚,放在了他的头上,纤细玉指轻轻敲了一下曹朋的脑袋,示意他不要乱动。
美妇人就在他身旁,只是不经意的,那滑嫩的**,便贴在了曹朋的脸上。
水里的视线虽然不好,但曹朋还是能看到……
门又舁了!
吕布脑袋伸进来“秀儿,我走了。”
“君侯慢走。”
“嗯!”
门叶子再次轻响。
放在曹朋头上的那只柔荚旋即拿开。
“可以出来了!”
曹朋呼的一下子从水里站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五分钟,有木有,有木有!
尼玛在水里憋了五分钟,差一点就把他给憋死。
最痛苦的,莫过于他在水中看到的旖旎景色,令他心驰神荡。同时还觉得有点可笑,刚才吕布的表现,活脱脱就是一个吃了醋的小男人模样。不过,他这一站起来,把那美妇人身上的轻纱一下子给带飞了出去。一副曲线玲珑,婀娜动人的玉体就展现在他的面前。那种成熟诱人的风情,让曹朋的心里,腾地就窜起了一股火气,身体更本能的,出现强烈反应。
美妇人羞怒,一把将轻纱抓过去,掩在身前。
“还不出去!”
“啊……”,
那嗔怒里,夹带着一丝丝羞意的醉人风情,让曹朋神魂颠倒。
身体好像失去了自主的意识,从木桶中出来,湿挞吱的,从头顺着脸颊,身子往下滴水。
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美妇人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那一笑,风情更浓……,
“你叫曹朋,对吗?”
“正是。”
“今天这件事,与你无关。”美妇人轻声道:“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想要出去,恐怕很难。后园估计此刻已布下了人手,吕吉既然耍出这种手段来,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你怎么办?”
“全凭夫人安排。”
“你这孩子,倒赖上了我。”
美妇人笑了,示意曹朋把屏风上的衣裙取来,而后覆盖在木桶上。
“我倒是有个主意但恐怕要委屈你一下。”
“什么办法?”
美妇人打量了曹朋一眼,贝齿咬着红唇“你个头和我差不多,长的也清秀,不如就……”,
曹朋的脸,一下子便垮下来。
“夫人的意思,要我男扮女装?”
“怎么,你不愿意?”美妇人蛾眉一挑“那我就命人把你拿下,送给君侯发落,如何?”
“别……”曹朋苦笑“我只是问问,有没说不答应。”
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令美妇人抿嘴儿又笑了起来。
那张精致到毫无瑕症的粉靥,略有些羞红之色。想来刚才曹朋躲在木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知肚明。
“你先把衣服脱了吧。”
“啊?”
“不脱了你这身衣服,又如何换装?”
曹朋听罢,轻呼一口气。
还以为她对我……
他想着,便要解开腰带。
却听美妇人羞怒道:“去屏风后面,你怎在这里就脱了?”
“啊……”曹朋被一连串的事故,搅得头有些发昏,闻听美妇人的羞怒,这才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躲到了屏风后面。
真丢死个人子!
曹朋暗自咒骂自己,可脑海中,却不时浮现出一双美腿间的诱人风情。
啪啪!
左右给了自己一耳光,他心里咒骂道:曹朋,你真不是人,那是你的恩人,你怎可以胡思乱想?
而在屏风的另一边,美妇人从浴桶中走出来,迅速穿戴好了衣衫。
听到那两记耳光声响,美妇人一怔,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地,粉靥羞红,但却轻轻点头。
至少,这孩子懂得羞耻二字。
“取一套衣服来。”
“是!”
门口的丫鬟答应一喜,便匆匆离去。
美妇人回过神,看了一眼屏风。
“祈儿来了没有?”
“啊,已经来了。”
“叫她过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屋外走进来一个少女。
“夫人,您找我吗?”
“有一件事,要托付与你。”
这时候,丫鬟捧着一套一群走来,美妇人示意祈儿拿好,便带着她走进了浴室。
“你们先下去。”
她对两个婢女吩咐一声后,合上了房门。
“夫人,有什么事吗?”
“你且等一下,记得不许吃惊!”
说罢,美妇人对着屏风后道:“出来吧。”
祈儿一怔,下意识想要叫喊,却被美妇人捂住了嘴巴。
曹朋羞涩的从屏风后伸出头来,不过也只是伸出头,身子还缩在屏风后。
“夫人……”,
“怎么是你?”
祈儿愣了一下,看着曹朋脱口而出。
她见过我吗?
曹朋心里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多嘴。这种时候,他还是不要说话,否则难保会弄出误会。
“这孩子,也是被人陷害。”
美妇人轻声道,并把曹朋刚才的那一番解释,与祈儿讲述了一遍。
“你看,会不会是……,、
祈儿的脸上,浮起一抹怒色“夫人,我早就说过,你对那母子太客气了……,那女人分明是想要害你。还有那胡儿,更是禽兽。夫人待他母子那么好,他们竟然敢用这种下作手段。”
美妇人摆摆手“这笔帐,我会和他母子清算,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把曹公子送走。”
“您是心……”,
手捧衣裙,祈儿愣了一下,旋即便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美妇人点点头,看了一眼曹朋。
曹朋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
祈儿走过去,隔着屏风,把衣裙递到曹朋的手里。
可是,那屏风后沉默了片刻,曹朋期期艾艾道:“夫人……这衣裙,究竟该怎么用啊。”
美妇人和祈儿噗嗤笑出声来。
“我倒是忘记了这桩麻烦!”美妇人笑道:“祈儿,你过去帮他一下吧。”
“是!”
祈儿强忍着笑意,绕过了屏风。
“啊……,你怎么都脱光了!”
她立刻又跳了出来,粉靥羞红,恰似晚霞一般。
“姐姐,不是我要耍流氓,实在是刚才……,衣服都湿了,不脱光怎么换啊。”
美妇人的脸,也变红了。
“倒是忘记了这件事……算了,祈儿你在这边跟他说,让他先把短衣穿上吧。曹公子,你且将就一下,听祈儿吩咐。”
“哦!”
“祈儿,我先去给玲绮做饭,你帮他穿戴好,就带他离开吧。
“喏!”
祈儿点头答应,美妇人便走了。
出门后,她顺手合上了房门。祈儿则站在屏风的另一边,低声细语,为曹朋讲解如何穿戴女装。
“祈儿姐姐,刚才那位夫人,究竟是哪一个?”
祈儿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夫人是谁吗?”
“我被人骗进来,根本不清楚状况,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又怎可能知道夫人的身份呢?,、
祈儿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那是我家小夫人。”
“小夫人?”
“是啊……,当初小夫人为除董贼,委身相府,与君侯相知……人都说董贼是死于王司徒之手,却不知道小夫人……”,
祈儿后面的话,曹朋没有听进去。
一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来……原来是她!
第146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4+1)
貂蝉,三国演义中,一位舍身报国的可敬女子。(手打小说)
时董卓弄权,天下大乱。诸侯联名讨伐…智者献策献谋,猛将舍生忘死,也未能铲除董卓。而一个弱女子,献清白之身,周旋于吕布董卓之间,以美人计而离间二人,最终消灭董卓。
精彩的故事,可敬的女人!
但是在三国志里,却没有关于貂蝉的记载。
只说,这貂蝉是汉室女官的称号,并不是人名。是否真有这样一位奇女子?曹朋不得而知。
但是后世《中国历史演义》的作者蔡东藩先生,以极为肯定的。吻,确认了貂蝉的存在。
司徒王允累谋无成,乃遣一无拳无勇之貂蝉,以声色为戈矛…樊能致元凶之死命。粉红英雄,真可畏哉。并且说:为一国计,则道在通变。普天下之忠臣义士,猛将勇夫不能除一董卓…而貂蝉独能除之,此岂尚得以迂拘之见,蔑视彼姝乎?貂蝉,貂蝉,吾爱之,重之!
蔡东藩先生也没有说清楚,是否真有一个叫貂蝉的女人,铲除了董卓。
但他却认为,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奇女子,在当时天下英雄束手无策时,挺身而出,灭掉董卓。
也许,正是因为天下鲁男子们没有做到的事情,反倒被一个小女人做成。
撰写《三国志》的陈寿,或有意,或无意的忽视了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为大男人的面子而考虑。
貂蝉,勿论是一个官职,还是人名,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漫漫历史的长河中,的确存有这么一个奇女子……这已经足够了!
曹朋不由得肃然起敬,更为先前那一点点龌龊的念头,而感到羞愧。竟亵渎了奇女子,是在该死。
换上了一身女装,祈儿又给曹朋梳了一个堕马髻,把曹朋的衣物收好,找东西包裹起来后,走出浴室。
此时,跨院里已不见了人踪。
倒是对面厢房里,不时传出欢笑声,想来是吕布的女儿,正在和貂蝉用饭。
曹朋已经知道,那天在酒楼里出面阻拦吕布的少年将军,就是那房中正在欢笑的少女。
她应该是叫做……吕玲绮?
不晓得,她是不是那个在历史上,被吕布背在身上,试图闯出曹魏联营,送与袁术之子的女孩儿。听她那银铃般的笑声,曹朋突然生出一种冲突:这份恩情,我早晚一定会报还回去。
大殿里的酒宴已经结束,宾客们也三五成群的散去。
不过,小城里仍戒备森严,曹朋跟着祈儿走出小城的城门,就看见两个熟悉的人正站在一起。
一个就是之前拦阻他的吕吉。
另一个,更不陌生,正是刘备的手下谋士,孙乾。
“祈儿,要出去吗?”
吕吉远远的打招呼。
祈儿却板着脸,拉着曹朋的手,径自离开,给了吕吉一个好大的无趣。
“祈儿姐姐,那吕吉害我也就走了,为何要……
“还不是为了那个贱女人!“祈儿咬牙切齿道:“当初那嫌弃君侯…后来被鲜卑人抓走,生了那胡儿。君侯将她救回来后,那女人就缠着君侯,还让那胡儿改姓为吕。也是大夫人宽厚,没有计较。小夫人嫁过来以后,那女人就却不识好歹,屡屡与小夫人争宠,……………胡儿更野心甚大,想要继承君侯。他母子二人在这边,没少惹事。也是小夫人人好,不愿与他母子计较。可越是如此,他母子就越是张狂。这次更设下这等陷阱,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曹朋听出了一个大概,但却不好说什么。
“胡儿,与刘豫州很熟悉吗?”
刘备,如今官拜豫州牧,故而时人称之刘豫州。
祈儿扭头,朝着孙乾看了一眼,露出鄙薄之色“那倒是不清楚,不过刘备每次派人过来,都会赠胡儿一份礼物。那个孙公佑,休看他一脸忠厚之像,其实………………心肠毒的很呢。”
曹朋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大致上也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还有一件事,他不太清楚。
吕吉,为何对他那么敌视?抛开这次陷害不说,两人第一次见面,似乎就不太友善。
“对了!“
曹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的马……”
“你别急,马的事情我回去和小夫人说,到时候会想办法还给你。”
“可是………”,
“可是什么?”
“我的马还在府内,我人却不在,岂不是……”
祈儿停下脚步,沉吟片刻后,便拉着曹朋,走进了一家成衣店。
依着曹朋先前的装束,又买了一身之后,祈儿又带着曹朋绕过小城正门前的大街,从一个小门进入……,
找了个僻静之处,曹朋把衣服换好。ps:16k手机网:!娱乐交流yy:399446~花花更新~
祈儿笑道:“曹公子,我倒是觉得,你扮作女儿家,似乎更好看。”
这么一句话,若换做别人,说不得会当时与祈儿反目。曹朋呢,也只是有些尴尬,讪讪一笑。
“祈儿姐姐,你莫要再取笑我了!“
祈儿嘻嘻一笑,果然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呢,对曹朋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至少,给祈儿的感觉是,曹朋没有那种大男子主义,而且性子也温和,对女孩子也很敬重,说起话来,慢吞吞,偶尔还像个女孩子般红脸。
“曹公子,你还没有走?”
就在曹朋准备和祈儿告辞的时候,忽听有人喊他。
扭头看去,见曹性带着一干甲士,迎着他走了过来。
“呃……”
不等曹朋开口,曹性已经过来。
当他看清楚祈儿的时候,不由得一怔。
旋即,那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说呢,你的马还在…人却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私会佳人。”
“呃,曹将军不要误会。”
“哈哈,我哪有误会,没想到你和祈儿始娘倒是很*……”
祈儿的脸色一沉“曹将军,我还有事,你们谈吧。”
说罢,她也不理睬曹性,沿着小路径自离去。
“曹将军…你真的误会了。”
“好好,我误会了”………”,曹性一副“你骗谁,的表情,看着祈儿的背影远去,轻声笑道:“曹公子,祈儿可是我家君侯从小带大,视若己出。名义上与大小姐主仆,但实际上亲如姐妹。只是她冷冰冰的,不假人脸色,而且随君侯练得一身好武艺,所以一般人也难接触。”
曹朋知道,这事情是越描越黑。
索性做出一副随便你说的样子,不再开口。
“走吧,我送你出城。”
“曹将军,你们这,…如临大敌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胡…”呃,是少君侯对君侯说,有贼人在城里闹事。君侯下令盘查,故而城内守卫森严。刚才我看到你的马还在,可看不到你的人。还以为……,………呵呵,算了算了,我送你。”
当曹朋和曹性再次走出城门的时候,吕吉和孙乾已经不在了。
曹朋径自跨坐上照夜白,和曹性拱手道别。
在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今天这件事。
吕吉对他怀有敌意,本就有点莫名其妙。
而后又下死手陷害他,亦或者说是其母争宠,但把他给牵连进去,不免有些突然,有些诡异。
联想到刚才看到吕吉和孙乾在一起说话,曹朋略有些明悟。
孙公佑,你这就出招了吗?
昨天晚上,孙乾在酒楼里和那个名叫“子爱,的人交谈,暴露出了刘备与海西的密切关联。
其实,这种关联大家都心知肚明。
糜家是刘备的人,而海西盐枭的幕后主使,又是糜家,那刘备在其中的作用,自然就凸显出来。他依靠糜家的私盐,来换取军粮兵械,同时又在海西保存一股力量,随时可以影响下邳。
在后世,很多人都认为,刘备是靠着哭,打下来的江山。
但作为刘备曾经的粉,曹朋很清楚,刘备能三分天下,与孙吴曹魏鼎足而立,可不仅仅靠着哭能得来。这个人,有手段,更懂得包装自己。汉室宗亲啊………正如后世厚黑学教主李宗吾所说的那样,刘备身为刘氏子孙,将他祖先刘邦的,厚”学得可入木三分,如火纯情。
不过,你不惹我就罢了,你若是惹我………
曹朋眼中,杀机隐现。
此仇不报非君子……孙乾,你既然敢陷害我,我就一定会断了你家主公的财路。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陡然生成,曹朋的眼睛,不由得眯起来,脸上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回到驿站的时候,孙乾正准备离开。
车马已经备好,他从驿站里走出,刚想要上车,却听有人喊道:“公佑先生,请您先留步。”
扭头看去,见曹朋笑眯眯的过来,朝着他一拱手。
孙乾先是一怔,忙拱手还礼。
“曹公子!”
“呵呵,公佑先生认得我吗?”
“这个……公子在温侯酒宴上,得温侯敬酒三杯,孙乾焉能不知?”
曹朋笑容灿烂“原来如此,我道公佑先生也知我贱名,刚才还偷偷的高兴了一下呢。”
“呃……”
饶是孙乾机灵,能言善辨,被曹朋这一句话说的,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货,也忒不要脸了吧!
你一个小小的兵曹,也配我认识?
可这礼数在这里,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孙乾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公佑先生,这是要走吗?”
“哦,正是。”
“那路上小心一点,别出了意外。”
孙乾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曹朋这句话听上去关切之意浓浓,可是却怎么听,怎么不是味道。
难道说,他知道了什么?
看着曹朋那张稚嫩的面庞,孙乾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若见到刘豫州,还望代我道贺。”
“道躺”
“听说刘豫州得了杨奉韩暹的兵马,如今兵强马壮,难道不值得道贺吗?”
“这个……曹公子说笑了。”
“是吗?”曹朋嘿嘿一笑“那公佑先生,您可多保重。”
说完,他径自返回驿站。
孙乾站在马车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曹朋的话,听乒声是句句情深意切,可一琢磨,又觉得是句句暗藏机锋。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在道贺,还是………也许,我之前的行动,有些鲁莽,被这小子觉察到了?
越想,就觉得越别扭。
孙乾登上马车之后,却是提心吊胆。
“快,咱们马上回小沛,不要耽搁了路程。”
“阿福,刚才看你和刘备的使者在门口说话,你认识他?”
“不认识!”
“不认识,你和他说那么多?”
坐在跨院的客厅里,许仪和典满拉着曹朋问道。
曹朋回答道:“不过是寒暄而已,面子上的功夫。”
“哦!“典满点了点头,突然压低声音道:“你用不着和他客气。
听我爹说,刘玄德那个人,很差劲儿。”
“是吗”
典满用力的点点头,表示他所言属实。
曹朋倒是不奇怪:似典韦那种人,喜欢直来直去。
刘备或许很会包装自己,可是在典韦这种人的眼里,却未必能讨好,甚至还会产生反作用。
“管他呢,咱们也准备一下,该回去了。”
典满和许仪连忙答应,三人吩咐下去,让仆人们准备行李。
就在这时,忽听驿馆外一阵人喊马嘶的声响。紧跟着驿官匆匆跑来,看到曹朋,连忙上前见礼。
“曹公子,外面有人找。”
“哦?”
曹朋有些奇怪,连忙和那驿官,走出了驿站。
只见驿站门外的长街上,停着一队军士。
这些军士,和之前曹朋看到的军士,有明显不同。一个个沉默无语,静立于长街上,带着浓浓煞气。
“曹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尊性看到曹朋,笑呵呵的挥手招呼。
“你还说和祈儿姑娘没关系?”
“怎么了?”
“呵呵,这是祈儿姑娘为你求来的兵马?”
“啊!”
曹朋长大了嘴巴,看看眼前的兵士,又看了看曹性。
“小夫人说,海西现在挺乱。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在那边做事,肯定不容易,所以刚才求君侯帮你一下。喏,这是从文远部下抠出来的一部兵士,他们可以随你一同,前往海西县………………郝昭!”
“末将在!”
从军士中,走出一名少年。
看他的年纪,大概也就是十六七岁,生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
听口音,好像是北地人。
曹朋也无法分辨,究竟是什么地方。
“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曹公子吧。”
郝昭面无表情,拱手道:“末将遵命……末将见过曹公子。”
“啊,免礼!”
曹朋这会儿还有点发晕,不过大致上,好像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不是祈儿!
他和祈儿,还没有这么深的交情。
“君侯,可有吩咐?”
“君侯倒是没什么吩咐,不过小夫人说,让你好好做事,将来若有所成,莫忘记君侯恩义。”
不,不是君侯恩义!
而是她的恩义…………
曹朋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貂蝉………………哦,姑且叫她貂蝉吧。
她这是希望自己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帮吕布一把!
且不去问,貂蝉是否存有私心。但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些军士,对曹朋无疑就是雪中送炭。
他犹豫一下”“请回禀小夫人,就说曹朋,绝不会忘记今日之恩义!”
第五更!!!
第147章 祖水河畔论英雄
下邳小城后宅,小夫人任秀,正在灯下缝补衣衫。
貂蝉,是汉代的女官名号。
而她的真名,就叫做任秀,自红昌,并州五原人。说起来,任秀和吕布也是同乡。不过,任秀从小便随舅父离开家园,远赴临洮。后来又辗转到了长安,还变成了汉室宫中的女官。
好吧,任秀这个名字听上去……
呵呵,的确是有些别扭。
我们也只需要知道她的名字,还是以貂蝉来称呼她。
也并这样子,会让大家感觉更亲切一些。
吕玲绮蜷在榻上睡着了,她睡觉的样子,好像一只小猫。
貂蝉把一件战袍缝补妥当之后,放在身一旁。她抬头看了看祈儿,精致而动人的面庞,露出淡淡笑容。
“祈儿,你憋了一晚上,说吧。”
“夫人,为什么要帮那个小贼呢?”
祈儿口中的小赋,就是曹朋。
貂蝉笑了笑,“我只是想为君侯,找一个依靠。”
她站起来,都到窗边,为玲绮拉了一下被子,轻轻拂过她脸庞的发丝。
此时的貂蝉,如同一个慈祥的母亲。吕玲绮虽然不是她亲生,但在她眼中,就如同亲生一样。
“君侯如今虽坐镇下邳,可是处境并不好。
他本就不是个雄主,虽说武艺高强,但……他做不好一个主公,所以早晚会有横祸。休看他凯旋而归,许多人都来道贺。可是我敢说,那些道贺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前来。”
貂蝉在祈儿身旁坐下,又补了一句,“包括曹朋。”
“那为什么还帮他?”
“因为其他人……”
貂蝉叹了一口气,露出一抹哀色。
“纵观这下邳城里,和君侯一心者,屈指可数。就算是那个陈公台,也只是想利用君侯罢了。陈汉瑜老谋深算,陈元龙八面玲珑……
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接纳君侯,不过虚以为蛇。”
“那小贼呢?”
“小贼嘛……很滑头。”
“嗯?”
祈儿疑惑不解,看着貂蝉。
“不过我觉得那孩子,和陈汉瑜那些人不一样。他虽然是曹公麾下,但给人的感觉,似乎不是他那年龄的人……祈儿,你能想象吗?一个大男人,居然同意打扮成女人的模样?若是换一个人,只怕早就翻脸。可是他居然答应了……那孩子的眸光很清澈,而且很深邃,我有一种预感,他将来定能做一番大事业。我今日施以恩泽,只盼他将来能够知恩图报。”
祈儿轻声道:“可是,他并不知道啊。”
“傻丫头,他知道的!”
貂蝉说罢,又拿起了针线。
祈儿则静静的坐着,看着貂蝉的侧面。
她暗她里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道:曹朋,他日你如果敢负了夫人的这份心意,我定不放过你!
阿嚏!
曹朋揉了揉鼻子,勒住照夜白。
下邳城,己经远远被抛在了身后。一轮皎月当空,却显得格外清冷。曹朋下意识的裹紧了袍子,扭头向身后看过去,嘴角微微一翘。
郝昭……那位铁壁将军,竟然成了我的部曲!
三国演义里,郝昭出场已经是在后期。当时是诸葛亮出祁山,意图夺取关中,而后北伐中原。郝昭奉命出镇陈仓,任凭诸葛亮使出了千般手段,力保陈仓不失,迫得诸葛亮不得不放弃了攻取陈仓的计划……在后世,有人称呼郝昭为铁壁将军,意思是说他守御城池,如铜墙铁壁。
不过,郝昭一生,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功绩。
此后他便默默无闻,至少在三国演义里,没有出场。至于他的前半生,更成了一个谜。
而今,郝昭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的稚嫩,看上去并无出奇之处。他在吕布军中,为部曲督,掌二百人。
由于吕布起于边戎,所以这军中的编制,有些不同。如伍长、什长、都伯、屯将这四级军职,大致上相同。但是由屯到曲,便才了变化。比如曹操等人的部下,一曲有五屯,两曲为一部。
而边军却是两屯便成一曲,称之为部曲督,也就是君侯。
边军的一校,不过一两千人。一军也不过万人而己……但若在京畿地区,一校差不多就是七八千人。所以边军的校尉,只是假校尉,权力远没有京畿的校尉大,自然待遇也不太高。
但郝昭十七岁便能做到部曲督的位子,足以说明他的不简单。
此前,郝昭在张辽手下做事,本为陆阵后备军。由于陆阵营常置八百人,临战若有死伤,必须要从速补入。而这个补充的人手,就是从张辽手中抽调……所以,也算得上一支精锐。
本来张辽还不太愿意,毕竟这精卒锐士不好练成。
但他对曹朋印象也不差,同时也知道,海西的确是很复杂。
曹朋兄弟二人能在海西立足,倒也是一桩美事。所以思来想去之后,张辽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郝昭,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总体而言,估计他不会特别痛快……
想来他在张辽麾下做事,将来说不定能成为陆阵营的成员。
现在呢,却被调去了海西这么一个偏僻之地。恐怕换做是曹朋,心里面也会感觉有点别扭。
不过,他可不会放过郝昭。
就如同《天下无贼》里面,黎叔说过的那句话:这年头什么最重要?人才!
毫无疑问,郝昭就是一个人才。
所有玩过三国群英传的人都知道,三国游戏最大的乐趣,就是收集名将和谋臣。可问题是,曹朋重生的太晚了!建安年间,天下格局基本上已经呈现,许多名臣猛将,也都是名花有主。而曹朋的出身,又限制了他肆无忌惮收集牛人的可能……所以,当曹朋遇到那么多牛人时,很少想过能招揽过来。至于潘璋嘛……那绝对是个意外,纯粹属于被曹朋忽悠过来。
年纪太大的,招揽不来。
名气太响的,招揽不来。
出身太好的,招揽不来……
如此一刨除的话,能被曹朋招揽的人,寥寥无几。
此前曹朋最期盼的一个牛人,便是他那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外甥。
而且,邓艾刚出生,还没有满岁。等他长大成*人……我的个老天,连曹朋自己都不敢确定,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没想到,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来了一趟下邳,居然还真找到了一个小牛。最让曹朋高兴的是,这个小牛的条件,倒是很符合他招揽的要求。
年纪不大,但也不小;名气全无,出身草根……
这等小牛如果放过了的话,那可是要天打雷劈。
所以,曹朋这一路上就在想,怎么和郝昭拉近关系?
虎躯一震的事情,曹朋是做不来。
那……
唉,接着忽悠吧!
当晚,众人露宿于祖水畔。
郝昭不等曹朋吩咐,便安排好了警戒。
曹朋典满兰人坐在一处,低声的交谈起来。他们谈着此次来下邳的收获,谈论虓虎吕布之威。
不经意间,曹朋发现郝昭在不远处坐下。
眼珠子一转,他突然问道:“三哥,若心勇武而言,温侯确是天下无双。这一点,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都是一个事实。
不过,要说到行军布阵,文武双全,温侯帐下,我首推张文远。”
郝昭似乎有些好奇。
“张辽吗?”
典满想了想,“我好候听人说过,主公曾言,温侯帐下八健将当中,张文远可以独当一面。”
“是啊,可惜生不逢时。”
“此话怎讲?”
“文远将军生的迟了……如若早生四百年,说不定能建立下霍膘骑般的功业。”
许仪闻听,顿时不满。
“阿福,你这有些夸张了。
张文远或许真有本事,但是和霍膘骑,恐怕没法子比吧。”
“怎么没法子比?”
“霍膘骑是什么出身?张辽什么出身?”
“唉,你不能这么说。”曹朋摆手道:”你要是以出身论英雄,那卫青大将军早年,还是长公主家里的骑奴呢。连高祖当初,也不过是沛县亭长,可是他却能大败楚地名将项燕之后的西楚霸王。这出身二字,是老天爷赋予咱们…也许不太公平!可能否做出一番事业,那得要看自己。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当年高祖见到西楚霸王,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就是……”PS:16K手机网:wap10.!娱乐交流YY:399446~花花更新~
许仪毕竟出身于大族,这门第观念,比典满要重。
不过,听曹朋这么一说,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伯道,你说呢?”
“啊?”
郝昭没有想到,曹朋会突然间问他。
犹豫了一下,他笑了笑,“末将觉得,公子所言极是。”
“就是嘛……”
曹朋呵呵笑道:“想当年,陈胜吴广也不过是两个泥腿子而已,却能说出帝王将相宁也种乎的豪言壮语。如今,我等食君之俸,为君分忧,正是建立功业之时。表们现在生在这个地方,焉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不能建立霍膘骑那般的功业?我却是有些不相
信。”
他说罢,再次问道:“伯道,你有何志向?”
“志向?”
郝昭一迟疑,曹朋已扭过头,向许仪和典满看去。
“我?”典满想了想,“我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能打败我爹,为主公冲锋陷阵,建功立业。”
“你呢?”曹朋朝着许仪看去。
许仪想了想,“我嘛……最希望能护佑家族壮大,有朝一日,能令许氏成为百年,千年望族。”
两个人的出身不同,所以两个人的志向截然不一样。
典满,更多是从个人。
而许仪,则更多是从家族着眼。
两人说完之后,向曹朋看去。
“阿福,你的志向是什么?”
“我?”
这一下还真把曹朋给问住了。
重生以来,他一直想着是抱一个大腿,保家人平平安安。
再往大一点说,当个衙内,虽不说欺男霸女,但也能招摇过市……
只是他那性格,当纨绔实在不合适。很多时候,也也就是想悲而己,更多是当成一个笑话。
而个,典满和许仪问他,让曹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坐在篝火旁,火光照映着曹朋的脸,他沉吟不语。
郝昭也好奇的看着曹朋,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许久之后,曹朋抬
起头来,微微一笑。
这一笑,却透着一丝丝庄重。
在火光的照映之下,竟显得有些种圣。
“阿福,怎么不说话?”
“我有一个梦想……”曹朋忽而起身,大声喊道:“我愿为天地立心,我愿为生民立命,我愿为往圣继绝学,我愿为万世开太平!”
轰隆隆,夜空中竟传来了雷声。
好像是在告诉曹朋:你丫装逼装的有点过了!
但曹朋犹自不觉,募地站起身来,大声道:“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二百多年前,西汉名将陈汤甘延寿在上疏中,发出了一声呐喊,成就了汉人两千年不断的脊梁。
咔嚓,夜空中当出一逍闪电。
似是在警告曹朋。
再装逼,劈死你!
只是这闪电虽然声势骇人,却无法掩饰住,曹朋心中那一股冲天的豪气。
郝昭的脸色变了,露出敬慕之色。
而典满和许仪则默默无声,看着曹朋,一脸敬重。
不管曹朋是发自内心,还是为了装逼。但他这一番豪言壮语,着实令典满许仪感到羞惭……
相比之下,两人那点志向,简直是微不足道。
阿福,果然不凡!
哗啦啦……一阵豪雨落下。
营地中的人们立刻奔走呼喊,钻进了营帐。
曹朋用力的呼出一口浊气,大步离开,只留下三个少年呆坐一旁,对着冬雨恍若未觉一样。
一夜豪雨,待第二天黎明时,终于止住。
不过,天并没有放晴,开始下起了小雪。这也是徐州入冬以来,第一场初雪……
大家谁也没有去谈论昨天晚上的事情,但郝昭的态度里,明显发生了变化,有几分敬重。
一行人披星戴月,冒着纷纷扬杨的初雪,继续上路。
建安二年十一月,曹操在计伐袁术,凯旋班师后不久,很快又发动了一场战争。
这一次,他的对手依旧是宛城的张绣。
首次征伐宛城的失利,让曹操如鲠在噎,不吐不快。张绣不除,宛城不定,终究一个心腹之患!
第148章 大地震之商屯(一)
不知不觉,已进入辜月。(手打小说)
一场初雪过后,海西气温陡降,变得更低。土地被冻得硬邦邦,人走在上面,感觉很辐脚。
曹操在宛城的战事进展顺利,不但迅速攻取了雏县、舞阴等地,更直逼宛城城下。
原本,宛城还有一道天然的屏障,那就是育水。张绣命人拆毁了桥梁,却没有想到曹操竟然在隆冬时节发起攻击。如此一来,河面已结冰的育水,再也无法抵挡曹操的铁骑突起…*……”
张绣立刻派人去襄阳刘表处求援。
他在坚守宛城的同时,还派出使者,意图与曹操和谈。
但这一次,曹操表现的非常坚决。典韦和许褚分别为先锋军”轮番对宛城发动凶猛的攻击。
张绣仅仅抵挡了五天,便不得不弃城突围,逃至稷城继续抵御。
宛城一破,南阳郡门户,随之洞开。
南阳郡打得是热火朝天。
海西县,却显得不温不火,好像没有任何举措。
邓稷请来了丹阳人戴乾为法曹,在加上主薄步驾,县承濮阳闺”县尉周仓夏侯兰以及兵曹曹朋”其班底已经初具规模。不过,邓稷从淮陵回来之后,所有的注意力”好像都集中在了海西县北集市的改造上。对于其他的事情,显得漠不关心“甚至连兵事,也不是太在意。
按道理说,邓稷对兵事不上心,情有可原。
可海西两个县尉,一个兵曹,对兵事都不怎么关注。
一个是带着五十个巡兵,督促陈升那些庄户们修缘城墙,同时修筑道路;另一个则陪着曹朋,整天忙着清点陈升田庄里的财货,似乎对其他事情,显得有些漠不关心。
法曹戴乾,则命人修造牢狱,并设立刑堂。闲暇时,还会去北集市的曹掾署看看,视察一下治安状况。
给海西人的感觉,邓稷这些人,好像有些不务正业。
但这样一来,反而让海西人放下了心。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们最怕的就是官府突然征发什么谣役。这要是一个不妥当,很有可能会引发与海贼之间的冲突。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海西人,对这种战事,似乎并没有兴趣。
邓稷等人的不作为,也让海西人对他多了份认可。
不怕你不作为,就害怕你瞎搞。
哪怕邓稷铲除了一个陈升,但想要让海西人完全臣服,邓稷做的还不够,还需要继续努力!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从这平静中,感受到了一丝丝诡诵。
这太不正常子!
无论是邓稷”还是曹朋。
他们此前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和决心,都不应该会是这么沉默。
越是沉默”就越是说明,邓稷等人在酝酿大的行动。可这大行动究竟是什么?一时间无人知晓。
北集市的九大行首,纷纷前来拜访。
但所得到的消息”全都是:县令身体有恙,暂时无法见客。
亦或者说:公子如今忙于公务,恐怕无暇见你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可通过曹掾署告之。
而后,就是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这邓稷兄弟”究竟在搞什么鬼呢?
于是,九大行首在百般无奈之下,又想到了王成。不管怎么说,王成也算得上是海西县一大智囊,而且此前和邓稷走的好像很近,所以九大行首又联袂来到王成家“可王成也不在。
据家人说,王成出门了!
但具体去什么地方,却又无人知晓。
这一下子,九大行首可是真急了”
“阿福,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拜访麦大夫啊。”
邓稷坐在车里,笑呵呵的问道:“我记得你从前好像对这种事情,最是反感,从来不上心。”
“听说麦大夫这两日身体有所好转。
上次你去拜访,却没有见到他,聆听长者教诲。于礼数上而言,还是有些不足。麦大夫是海西首屈一指的谨慎,你又是海西的父母官,经常前去拜访一下,也是一桩好事,对不对?”
邓稷搔搔头,看着曹朋。
他突然间笑了,“阿福,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曹朋露出一脸天真,摇头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只不过是对方大夫,有些敬重而已。”
“敬重”
曹朋用力点点头,“姐夫你想,麦公当初也算是朝廷大员。回家之后行善积德,遇到海贼来袭,还能奋勇抵抗,这本身就很值得敬佩嘛。你也可以顺便向麦公打听一下海贼的状况。”
“*……”,说的倒也不错。”
邓稷挑不出什么毛病,索性也不再询问。
对于曹朋之前与濮阳闺所作出的假设,无论是曹朋还是濮阳闺,都没有和邓稷讨论过…*……”
这种事情,在没有证据之前“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曹朋效仿金人三缄其。”而濮阳闺更不可能和邓稷商量这件事情。
至于王买?
每天在北集市忙的是昏天黑地,和邓范轮流值守,甚至连回衙门的时间都没有,如何询问?
“姐夫!”
“恩?”
“虎头哥差不多也该行冠礼了吧。”
如果按照《周礼》,男子二十行冠礼。
不过在汉代,这今年龄的限制,并不是特别严格。比如西汉年间的刘向,十二岁就得了表字,子政,而行冠礼;又比如馆陶公主的面授董偃,十八岁才得了冠礼。汉光武帝时,刘秀巡狩汝南,见周防聪慧,便为他行了冠礼,十六岁便成为郡中官吏。这种例子,多不胜举。
包括表字,有的是长者赐,有的则是自己取。
似曹朋给自己取字‘友学”从礼法上来说并不对,但是却没有人责怪他。
邓稷愣了一下,细思量,王买和邓范如今都已经开始做事,好像是时候,给他们举行冠礼。
行过冠礼,便是成年人了!
以后邓稷也可以交给他们更多的任务。
“这个嘛…*……”我得和洪婶子与巨业叔商量一下。”
“当然要商量,不过你可以给他们取字啊?”
“这么着急吗?”
曹朋连连点头,“当然急”现如今也算是独当一面,若没个表字,终究被人看不上眼。再者说了,给他们一个表字,他们也会开心一些。你即使他们兄长,又是上官,理应如此嘛。”ps:16k手机网:!娱乐交流yy:399446~花花更新~
“恩,让我好好想想。”
邓稷沉吟许久,轻声道:“虎头名买”买有博取之意,就叫他博声,如何?”
“王买,王博声?”
听上去似乎是不差,而且也颇有意义。
博取声名,博声”
曹朋连连叫好,“那大熊呢?”
“范为法度,法当从严。不如,就唤他严法?”
果然是搞刑名,三句话不离本行。
曹朋突然问道:“姐夫”那爱字又该如何解释?”
“爱?”邓稷问明了是哪个‘爱,之后,笑着道:“这爱字的解释可多了,恍如仁爱,比如”,“”
“仁爱?”
邓稷点点头”“怎么了?”
“姐夫,麦仁麦公的表字,是什么?”
回到海西之后,曹朋也打听了一些人的表字。
这些人,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名叫子爱。
根据他的推断,这个‘子爱,在海西县的地位,应该不算太低。可问题是,曹朋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询问:谁叫子爱!
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子爱,仁”
邓稷笑道:“麦仁的表字?呵呵,你问这个作甚?”
“好奇嘛。”
“哦,这表字呢,素来与人名相关联”字是名的解释。
比如麦公名熊,熊乃强壮威风之生灵”故而麦公表字巨威,就是非常威风的意思;麦仁名仁,仁即仁爱。所以他的表字,就叫子爱。只可惜,麦仁这个人贪杯好酒,辜负了麦公厚爱。”
邓稷侃侃而谈,但曹朋后面,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子爱,麦仁就是子爱!
怪不得,怪不得…*……”
曹朋突然笑了。
怪不得历任县令留下来的案犊中,对于私盐买卖的事情,都没有头绪。
不是他们不愿意查,而是无从下手。如果不是自己在下邓偶然间发现了,恐怕也不会怀疑到那个醉鬼吧。
论家世,麦仁是官宦子弟。
为什么会贩卖私盐?
一方面是因为其利益巨大,另外一方面”
“姐夫,麦公因何致仕?”
邓稷一怔,压低声音说:“麦公致仕的原因很多,但说穿了”还是他没钱。”
“哦?”
“我曾听人说过,先帝在世时,买卖官爵。似太中大夫这样的官职,至少也要百万钱,千万钱。麦公好像就是因为没有缴纳这笔钱,所以才当了不久的太中大夫,便被赶回了家。”
没钱一致仕一麦仁走私盐!
在刹那间,曹朋似乎已经想通了麦仁参与私盐贩卖的主要原因。
只不过他出身好,家境又不差。贩卖私盐者,大多亡命之徒,所以也不可能把他和私盐联系在一起。再加上麦仁并不是自己出头”而是暗地里掌控一个庞大的私盐网络,于是更加隐秘。
曹朋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一条此前从未出现过的脉络,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
“也许,我又错了?”
“什么错了?”
“啊,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这个”我们回去后再说。”
邓稷没有再追问下去,以他对曹朋的了解,即便是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车仗,在麦家田庄门外停下。
麦仁只早的站在田庄门外,一脸灿烂的笑容。
“邓县令,您怎么来了?”
“闻听麦公身体康健,所以我前来探望一下。麦公乃海西青老,我身为县令,还未得麦公教诲呢。”
麦仁连忙道:“邓县令客气了。”
目光,在不经意间,从曹朋的身上扫过。
曹朋一拱手,“海西兵曹曹朋”见过仁公。”
“曹公子何需客套?久闻公子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说来也真有些奇怪,曹朋来到海西也有一个多月了,居然没有和麦仁见过面。彼此倒是听说过,只是麦仁很少露头,唯一一次登门,也是在邓稷铲除陈升的那天晚上。而那天曹朋,正好在长街负责伏击陈升。故而麦仁也只是远远见过曹朋,但是并没有看清楚他的样貌。
曹朋微微一笑,退到了邓稷的身后。
这种时候,他可不是主客。
“麦公现在可方便见客?”
麦仁连忙道:“家父正在后院赏梅,能坐着,但说话有些不太方便,连我听着都有些吃力。”
“哦,那还请仁公通禀。”
“不用不用,邓县令请随我来。”
曹朋跟在邓稷的身后”迈步走进了麦家的庄院。
如果单以面积而言,麦家的庄院,甚至还比不得陈升田庄的一半大。可是走进去,便可以感受到两者间的不同。一个是庄严肃穆,虽没有什么奢华雕饰”却能够让人生出敬畏之意。
而另一个,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但怎么看都是暴发户的气质!
曹朋和邓稷在麦仁亲自带引下”穿过回廊。
过二进庭院,进后院里。在一个幽静的小跨院中”栽种着梅花。一座独立的小阁楼,窗纱低垂。
风拂来,红梅起伏,暗香浮动。
那窗纱被卷起,飘飘然,如同白云浮游空中,在一片红色梅海里,显得格外动人。
“集公,果然别具风雅。”
“是啊,家父从前不好梅花,可这些年也不知怎地,就喜欢这一片红梅。
我还和家父说,红色太俗艳了些,倒不如种一些名贵花中。可家父不同意,说他只爱红梅。”
曹朋在一旁,静静的聆阵,却一言不发。
待麦仁说完之后,曹朋突然道:“红梅俗艳,处处可见”但一朝盛开,其景致倒也堪一观啊。”
麦仁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但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好像对曹朋的这种说法,颇不以为然。
而曹朋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再也没有开口。他和邓稷迈步穿过花径,来到阁楼的门廊下停住脚步。
邓稷朗声道:“海西令邓稷,特来拜见麦公。”
阁楼里,一阵寂静
片刻后,从里面传来混沦的声音,但很含糊,反正曹朋是听不太明白。
麦仁一蹙眉,而后苦涩一笑,上前轻声道:“家父说,他身体不太舒服,只怕无法接见邓县令。”
“原来如此!”
邓稷倒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快之色,笑呵呵道:“邓稷来的冒昧,打搅了麦公的休息。既然麦公身体不适,那邓稷改日再来,如何?”
阁楼里,没有回答。
麦仁和邓稷复又出来,一路上连连道歉。
邓稷显出很大度的样子,好像无所谓。而曹朋紧跟在邓稷的身后,忽感一股寒意自脊梁骨窜起来,直冲头顶。
他打了个寒蝉,蓦地转身。
花海后,阁楼上窗纱飘荡,却又不见人踪
熬不住了,实在是熬不住了!
虽然依靠太家的力量实现了超越,让我很亢奋,但是体能上真的是极致了!单章神马的,让他浮云去吧,我相信,老新的努力大家看在眼里删兜里还有票面,砸出来吧,咱今天继续高歌前进!
还有一句话忘记说了,谢谢兄弟姐妹们!
有你们这样的读者,拼死也认了!!!!!!
第149章 大地震之商屯(二)
“爹!邓县令走了!”
送走了邓稷和曹朋以后!麦仁又回到了小院里。(手打小说)
他登上阁楼门廊!在窗下汇报。一层厚厚的围帘!遮挡在门前。从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伴随着重重的喘息。片刻后,围帘挑起!从里面走出一个男子。黑黑的皮肤,身形短小。
“老爷,外面风大,太爷请您进屋说话。”
麦仁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可是当他和那男子错身而过之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浓浓的厌恶之色。
那男子,正是麦成。
说实在话!麦仁也不知道!麦熊为什么会信任麦成。
想当初麦成投奔过来的时候,麦仁对他就不怎么看得上。也不知道是拐了多少道弯儿的亲戚,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突然跑过来!麦仁怎可能会看得上?而且麦成长的又有些猥琐,给人的感官不算是特别好。并且言语粗俗!有时候身上还会不经意的流露匪气。
好歹也是书香门第,麦仁再怎么说!也是茂才功名,焉能看得上这么一个亲戚?
可偏偏,麦熊看得上。
不但让麦成留在了身边,还非常关照。
此前,麦成留在县衙,麦仁就觉得不太合适。
邓稷到任之后!立刻将麦成拿下。麦仁一开始也不想理睬,后来还是麦熊传话,他才出面。
好在,邓稷挺给他面子。
屋子里!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火塘子里面,炭火烧得正旺,使得厅堂里很暖和。
正中央是一副床榻,后面还竖着一面屏风。屏风上,镶数有一面铜镜…一个老者正躺在榻上。
“父亲!”
“邓县令走了?”
老者说话很舍糊!而且还有一点海西独特的鼻音夹杂其中。
如果不仔细听!只怕是很难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好在麦仁也习惯了,所以并不是特别困难。
“是,已经走了!”
“他来干什么?”
“一是拜会父亲!想要聆听父亲教诲;二来则是想告诉我,三天后!他将在县衙设宴!请孩儿赴宴。”
“赴宴?”
“是啊…据说还有其他人。”
麦熊咳嗽了一下,挪动略有些臃肿的身子!在床榻上翻了个身。
一张极其丑恶的面孔!显露出来。一脸的皱纹,几乎遮掩住了他的口鼻眼睛。一道伤疤从额头一直刮到了耳根子上!更使得他看上去格外狰狞。当年麦熊组织乡邻抵御盗匪,被盗匪所伤。这道疤痕,就是在那时候留下来,时隔许多年!依旧鲜红。他一开口,那伤疤就会轻轻蠕动!好像一条蚯蚓般。麦仁不由得低下头!那么过去这么多年,他仍旧不太适应。
“谁!”
“好像说,海西有头面的人都会受到邀请,包括孩儿在内。”
“恩。”
“爹!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你看着办……咳咳咳!”
麦熊一句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后吐出一口发黄发浊的浓痰。
麦成连忙上前,搀扶麦熊。
“老爷,太爷身子骨不强!恐怕说不得太多话。”
麦仁脸色一变,刚要开。!却见麦熊朝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这到了嘴边的斥责,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麦成,太无礼!
世家大族有世家大族的境矩。
麦家虽然算不得世家豪门!但也算是官宦门第!书香门第,自有他们的规矩摆放在那边………
主家说话,那容得一个小小的旁支插嘴?
更何况,麦仁从来没有把麦成放在眼中!更没有把他看成是麦家的子弟。
哼了一声之后,麦仁甩袖离去。
出阁楼!他又停下了脚步!在门外说:“对了,还有一件事。邓县令刚才还问了我一件事。”
“咳咳,何事?”
“他问我知不知道鱼吻铜镇的事情。”
门帘后!传来一声轻响!好像是铜盂被撞翻的声音。
“鱼吻铜镇?”
“是啊,邓县令说,他在县衙的书斋里发现了一个暗格,并且从暗格中发现了鱼吻铜镇……呵呵!他还问我,那鱼吻铜镇是不是和李广利的宝藏有关。孩儿只能推说不知道,依我看,这邓县令的德行似乎也不怎么好。他上任以来,屡兴异举!所为皆是求财货耳。
这种人留在海西!只怕于海西县无异。
孩儿想走一趟广陵,拜访一下陈元龙……不行的话,就把他赶回去。他终究不是海西人,怎可能为海西着想?”
门帘后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麦熊那混沦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儿既然有了主意,就去做走了。”
“喏!”
麦仁应道:“过三天后的酒宴!孩儿就不去了”!
“嗯………”
得到麦熊的首肯,麦仁似乎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麦家在海西有头有脸,可是在广陵郡,也算不得什么。如果论出身门第,在广陵郡当首推陈氏;如果论财货,在广陵郡当首推盱台鲁家。反正这左右都轮不到麦家,如果在从前,麦熊身体康健的时候,还能说上话!那么现在麦熊病倒,麦家的话语权也随之削减。
别看麦仁是茂才!但在广陵,着实不太显眼。
如果没有麦熊的支持!麦仁又怎可能赶走邓稷?邓稷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命官。麦仁还没有这个信心,能够说服陈登去顶住朝廷的诏令。但如果是麦熊同意,可行性就相对增加。
赶走了邓稷……
麦仁那圆乎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这海西县,到头来还是我麦家的!
邓稷准备在县衙设宴!宴请宾客。
消息很快便传扬了出去,九大行首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放回了肚子里。
不怕你有动作,就怕你不吭不响。赖好有点阅历的人,都能感受到!邓稷最近的平静,似乎是为大动作做准备。究竟是什么大动作?又会给海西带来什么变化?大家都有些忐忑。
因为邓稷和以前几任县令明显不同。
他似乎更能隐忍!更懂得轻重……………
之前陈升嚣张跋扈,是何等的张狂。所有人都认为邓稷在海西待不了多久,可没想到邓稷忽然在沉默中爆发!不但解决了问题!还将陈升一家满门灭掉。其手段之毒辣,令人咋舌。
而后北集市整顿!曹掾署成立。
其强硬之势初现峥嵘。
那些不愿意配合的人!在短短数日间被清剿一空。
或是被查出短缺过往税赋!或是有勾结盗匪之嫌疑。
不是被打入大牢!便是被净身出户,家产被抄没了不说,人也被赶出海西县城。
邓稷之前所针对的,大都是一些小商家。可谁都清楚!随着邓稷在海西的地位渐渐巩固,他迟早会有别的动作。商贾们的心思很简单!民不与官斗!能用钱帛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他们等待着邓稷出招,可邓稷偏偏又没有举措。
这也使得商贾们开始担心,担心邓稷的下一步行动,就会针对他们………
商贾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联手对抗邓稷。但陈升前车之鉴犹历历在目!若非不得已,他们也着实不想和官府对抗。现在,他们终于等到了!邓稷在县衙设宴!说明这一切,都能商量。
这也是邓稷第二次在县衙设宴。
与第一次的门可罗雀相比!这一次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变化。
消息传出之后,人们就争相打听!这次县衙会请什么人过去赴宴。九大行首!自无需赘言!海西的一些名流缙绅,也可能会在邀请之列。但其他人呢?一时间!海西的商贾们削尖脑袋想要获得邀请。虽然还不清楚这次酒宴的目的…不过能够推断!必然是有大事件发生。
上一次!邓稷设宴!一举推毁了陈升在海西数年间建立的根基。
那么这一次………………
人们!议论纷纷。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三天过去。
县衙并没有去大肆装饰!和往日一样!只不过清扫了一下街道而已。
大门两边各有五根栓马桩!是专门用来停放车马所用。天刚一擦黑!大门外就变得热闹起来。
第一个到来的人!就是金市行首黄整,字文清。
他不仅来了,而且还带来了贵重的礼物!一套由东汉末年名士蔡邕亲手所做的《论语》石碑。
注意,是石碑!而非拓文。
早年间,蔡邕因得罪了十常侍,受到迫害!流亡江北。
蔡邕的才华自无需赘言,德行也不算差!只是书生气重了些。前半生,他与十常侍相抗争!得了偌大名声。只走到了晚年!被董卓所胁迫!不得已出仕。但他出仕的目的!还是为了编撰《东观汉纪》。董卓虽说粗鄙!可是在对士人倒也看重,给予了蔡邕极高的待遇,
所以!董卓死后!蔡邕为他哭丧。
却不想得罪了司徒王允。
书生气啊………
在那么残酷的政治斗争前提下,你不好好做你的学问!却跑去为董卓哭丧!岂不是令王允脸上无光。
于是!蔡邕被王允杀害。
纵观蔡邕一生,其才学无双,更极为重视教学。
流亡江北的日子里!蔡邕还专门为当地的一个书院!书写了《论语》,并雕刻成碑!立于书院内。黄巾之乱后!那块名为,论碑,的石碑便不知去向。黄整也不知是从何处听说到!曹朋好《论》的消息!于是费尽心思!托人购买礼物!不成想却买来了这么一块石碑。
虽然不是什么金银财宝!却足以体现出黄整的心思。
诸如此类的礼物,也有不少。
九大行首都是人精!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送来的礼物千奇百怪,却件件能透出他们的心意。
至华灯初上,县衙门前的木桩,挂起了灯笼。
客人们也纷纷抵达,这其中,也包括了久不露面的西里教谕王成。
一进门!王成就笑呵呵的与众人招呼。
黄整打趣道:“王先生!你最近可是神出鬼没!难找的紧啊。”
“诸公海涵!诸公海涵,…成前些日子有些琐事!以至于一直不在家中。今天凌晨才返回!一回来就听说邓县令设宴。成焉能不至?听说诸公前些日子找我?未能相见!得罪!得罪啊。”
他一脸笑容,周旋于众人间。
“麦公何故不见?”
王成突然问道。
“呃………不知道啊”!木作行首潘勇扫了一眼堂上众人!也不由得有些奇怪的说:“按道理,麦公也应该来了!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正说话间,忽听后堂传来呼声:“邓县令到”!
数跟着!邓稷从后堂夹道快步走出。
“累诸公久等,海涵,海涵。”
他笑呵呵的摆手道:“既然大家都已经来了,那酒宴就开始吧。”
“邓县令,麦公好像还没有到。”
“哦?”
邓稷眉毛一挑!眸光闪动!从宴席上扫过。
旋即一笑!“既然没来!那就不用再等了。
所有人闻听这句话!心里面不由得,咯噔。黄整等人相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骇然之色………………
难道说!邓县令和麦仁闹翻了吗?
应该不会吧!
之前邓县令设宴,也只有王成和麦仁前来棒场。
听说前些日子,邓县令还去了麦仁家中!当时两人相谈甚欢,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就闹翻了?
麦仁和陈升的情况还不一样。
陈升!只是个暴发户,虽然强横!但根基并不深厚。
可麦仁却是本地的老牌缙绅,在他的背后!代表着本地的利益。如果邓稷和麦仁闹翻了,岂不是说………
有道是!宴无好宴。
如果邓稷和麦仁真的翻了脸的话,我们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几个本地借伸的脸色!变幻不停!似乎有些犹豫。
邓稷笑道:“来人!上酒。”
“慢!”
一个老者蓦地起身!拱手道:“邓县令今日设宴,宴请我等众人!实在是我等草民的荣幸。
只是………邓县令今日请我们过来,究竟是什么用意?”
“呃!这个嘛!可以先吃酒,咱们边吃边说。”
“邓县令!您还是把事情先说清楚吧。否则我们这心里面总是悬着!就算山珍海味!也吃不下。”
一个老牌的本地缙绅!展现出了极为强硬的姿态。
麦仁的缺席,似乎给这酒宴,一下子带来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邓稷面色如常!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放下手中的酒觞!看着那老者!对他那种强硬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反而轻轻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先说正事。”
本日第二更奉上
第150章 大地震之商屯(三)
今儿个是书友原熏雨的生日,老新祝雨妹妹生日快乐,越来越漂亮…………
花厅里的气氛,格外紧张。
从刚才的欢声笑语,到此刻的剑拔弩张,没有任何寰转。在座的很多人,顿时有一种窒息的感受。
这才是海西县的力量吗?
邓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来海西,一无所知的年轻人。
别看只有一个月,却经历了许多事情,心智也逐渐的成熟起来。就因为一个麦仁没有来,就产生了这么多的变数?这些本土势力盘根错节,在海西县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平时,这张网悄无声息,并不惹人注目。可一旦发生事情,他们甚至不需要商议,在一瞬间便达成了一致。怪不得阿福说,想要控制海西,麦仁将是一个关键。
如果说,此前邓稷对此还不在意的话,那么现在,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本朝已缙绅豪族起家,刘秀当年反王莽,靠的就是南阳郡的本土缙伸和世家大族。所以,也造成了本朝以来,诸伸豪族势力强横的尴尬局面。一些地方的豪族,已隐隐能对抗官府。
海西县的情况,尤为显著。
期间三年县令更迭,名存实亡,使得官府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极致。
邓稷一开始,并没有去触动这些人,其实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但随着他在海西的时间日久,官府和诸伸之间的冲突,也势必会越发激烈。这已经不可避免,只是邓稷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一个麦仁,仅仅是因为没有出席酒宴,便引发了本地绺伸们的强烈反应。
看起来,是应该掰掰腕子了!
邓稷的手指,沿着铜爵的边沿滑动。
心里面非但没有紧张,反而隐隐有一丝兴奋。
曾几何时,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事情吗?
“今日请诸公前来,其实就是为商量一件事。”
邓稷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声音也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强硬和冷肃。那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光,从在座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黄整潘勇等人不由得咽了。唾沫,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们见识过曹朋的强硬,但是还没有领教过邓稷的强硬。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兄弟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说起话来不紧不慢,但是却给人一种可怕的窒息感。
“本官上任以来,已有月半辰光。
在过去月半中,本官一直未与诸公把酒言欢。一来呢,事情繁忙;二来则是因为有诸多不方便。今日请诸公来,除了叙一叙本土情之外,另外一件事,就是说一说本官对海西的看法。
简面言之,本官对海西的现状,极为不满。
常听人说起,海西有三害。那三害?海贼,盐枭,商蠹子,……,……”
海西三害的说法,大家都很清楚。
但却从没有一个人,好像邓稷这样毫不掩饰的说出来。特别是在座的商人,脸色都很难看。
这,不是在打脸吗?
本地缙绅暗自出了一个口气。
几个者老相视一眼,甚至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喜色。
这年轻人,就是办事不牢靠。好不容易拉拢了一批商人,有了那么一点根基,便得意忘形了!怪不得麦公没有过来,想必是看不惯这年轻人的张狂。。哼哼,你以为海西,这么好治理吗?
若这般轻易便能治理,也轮不到你一个毛孩子…………
“其实本官倒是觉得这三害有失偏颇。”邓稷毫不理会在座众人的脸色,慢吞吞道:“特别是商贾,我倒觉得算不上什么“害”。相反,这些人行走南北,互通有无,给海西带来了巨大的便利。本官曾做过一个调查,海西一共三万七千余人。其中靠着商贾生活的,就有近万人……,……几乎占了海西县的三成。不可否认,的确是有一些奸商存在。这些人扰乱市集,哄抬市价,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令百姓们恨之入骨。但大多数人,都是在本份经商。”
黄整等人的脸色一缓,同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商人历来地位不高,即便是做出再大的努力,结果也未必被人承认。
比如当年马邑之谋的主使者聂壹,也就是张辽的祖上,不可谓不是一个仁义大贾。然则所得到的结果又如何?到头来马邑之谋失败,聂壹的后人不得不改头换面,变成了如今的张氏。
这不得不说,是那些为国尽忠大贾的悲哀。
听邓稷的口气,他好像很赞成商人们的地位?
黄整等人的脸色顿时开朗起来,侧耳聆听邓稷的言语。
而那些本土缙绅,却蹙起眉头。
“但是,海西想要长治久安,单靠商人也不是长久之计。
过往数年间,海西人口流失严重,同时又有大批流民涌入海西。如此造成许多田地荒芜,半数以上的人,不从事农耕。
此等行为,于海西没有任何益处。我们的粮食,布帛,包括金铁,还有各种民生物资,都纷纷是从外面购入。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了海西对外的依赖性。
一个连粮米都无法自行供应的地方,又怎能让百姓安居?又如何能使得海西长治久安呢?”
黄整眼珠子一转,忙起身道:“还请邓县令指点。”
邓稷笑了笑,摆手示意黄整坐下。
“黄掌柜莫要着急,马上就要说到了。”他看了一眼在座的缙绅耆老,抿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
“许都本是颖川小县,过去二十年里,历经战火,比之海西不遑多让。
然则自曹司空迎奉天子,迁都于许县之后,许都便迅速恢复了生气。一方面,固然是天子恩泽,另一方面,与曹司空大力推行屯田有关。所以,本官思忖良久,决意效仿曹司空,在海西进行屯田。”
“什么?屯田?”
耆老们顿时叫喊起来,花厅中好像炸了锅一样,乱成一团。
王成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
他的眼睛,不断扫视花厅,却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事物”
“不行,海西绝不可以屯田,也无田地可屯。”
一个老者站起来,激动的大声叫嚷。
“自古以来,屯田多为边戎之地,哪有在海边屯田的道理?”
“是啊,邓县令三思。”
“我坚决反对,没有田地,也没有人,如何屯田?”
屯田,有两个极为重要的指标,一个是田地,一个是人口。
其中,一旦屯田,势必出现将土地国有化的状况。而人口清查,更事在必行。
而这两样,恰恰又是本土缙绅立足的关键。失去了土地,就等于失去了根基,同时更会造成庄户的流失。没有了庄户,他们也就没有了盘剥的对象,没有了盘剥的对象,势必会造成他们的实力削减。长此以往,缙绅将难以立足。
缙绅与世家豪门还不同。
世家豪门,大多有家学传承,除了土地之外,还有各种行业支持。
世家豪门就是一个以血脉为关联的大家族,其内部的结构,与各项产业的平衡,非是一些小地主们可以比拟。即便是失去了土地,他们还可以通过家族的子弟,进行挽救,进行补偿。
可缙绅们………………
一名老者更是放声大哭,“屯田,乃动摇国之根本的行为,若推广起来,势必会有大变故。”
“是啊,还请邓县令三思。”
邓稷冷漠的看着那些耆老们的表演,嘴角微微一翘。
“屯田,势在必行,无需商榷。”
“如若邓县令决意强行屯田,恕老朽不能芶同,告辞了!”
“告辞!”
接二连三有耆老起身告辞,但是却并没有立刻离开。
在他们看来,只要他们把这种强横的姿态表露出来,邓稷就得低头。
但是他们却忽视了一桩事情!
邓稷开场就说,海西县没有足以依持的资本,完全是依赖外界的供应。也是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海西县从事农耕的人稀少,以至于这些缙绅对海西的控制力,甚至远不如大商大贾。
这也是当初陈升能够崛起的一个重要因素。
邓稷稳如泰山,一言不发。
几个耆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竟进退两难。
黄整等九大行首相视一眼,不着痕迹的交换了意见之后,也有了一个决断。
“敢问邓县令,如何屯田?”
“从即日起,将有本县主簿步骘,本县法曹戴乾两人联手,对海西县土地、人口进行清查丈量。所清查出来的闲置土地,将收为官有。同时,本县将会以高价回收土地,一并官有。
凡海西县人,必须登记造册。
此时将会有县城濮阳闿主持,各里里长,三老务必尽力配合。
所清查出来的人口,在登记造册之后,尽数冲入屯民………若有人从中阻挠,自有律法在此。
邓稷说的是斩钉截铁,毫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胡闹!”
一名耆老勃然大怒,“一个小小县令,竟然如此张狂。老夫倒要看看,哪个敢动我田地。”
说完,他甩袖就走。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一时间,接连走掉六个人,使得花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邓县令。”
王成这时候站起身来,笑呵呵道:“邓县令所为,的确是为海西想。只是………呵呵,邓县令也许考虑一下我们这些人的想法。至于这屯田屯民,只要麦公同意,我自然没有意见”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王成说着,就要往外走。
邓稷笑了,“王先生是要去接迎同伴吗?”
王成身子一震,转身看着邓稷,“邓县令,此话怎讲?”
“呵呵,我还有一桩礼物为王先生准备,先生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可惜?”
“邓县令,你……………”
“来人,把礼物拿上来。”
黄整等人的脸色有点不正常了,隐隐约约的感到,今天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屯田,屯民?
几个人相视一眼之后,索性闭上了嘴巴。
从花厅外,走进来一个少年。
他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壮硕,浓眉大眼,身穿一件灰色布衣。
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走进花厅后,把托盘摆放在邓稷面前的食案上,而后自动退到了一旁。
邓稷看着王成,微微一笑。
他伸出手,抓起覆盖在托盘上的锦绸,往下一拉。
王成激灵灵打了个寒蝉,牙健里倒吸一口凉气”
“王先生不是一直在找这鱼吻铜镇吗?如今看到了,不知是否欢喜呢?”
那托盘上,一枚鱼形铜镇,在烛光照映下,闪动着青幽的光。王成咽了。唾沫,下意识握紧拳头。
“呵呵,若非这鱼吻铜镇,只怕王先生也不会回来吧。”
“邓县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王先生,你怎可能不明白?”
“你……”
“你……”
王成眼皮子跳动不停,心脏好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额头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教………………
“邓县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整等人都懵了,完全弄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啪!
邓稷抓起铜爵,用力摔在了地上。
“薛州!”
王成的脸色顿时变了,…………
只见他,一反早先那笑眯眯的模样,猛然间踏步腾空而起,双手张开,成虎爪的形状,口中发出一声厉吼,扑向了邓稷。
王先生,居然会武艺?
而且看他出手,似乎还不太弱呢………………
黄整等人的脑海中,骤然间一片空白。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王成虽然粗壮一些,也仅只如此,只能说是一个健壮的教书先生罢了。
可是,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县令出手。
王成的脸上,露出狰狞笑容,指尖更闪动着一抹冷幽青芒。
那不是一双普通的手,而是一对用青铜打造而成的拳套。怪不得王成今天一直没有喝酒,甚至连手都没有伸出。
“狗官,死来!”
眼见着王成扑到了食案前,双手朝着邓稷的头顶抓去。
这一下,要是给抓实了,邓稷至少也是个半死。黄整等人,啊的一声惊呼,……,……
就在这时候,一声低吼响起。
“狗贼,恁猖狂了!”
锵,一声龙吟。
站在邓稷身后的少年,突然间出手。
只见他一哈腰,猛然探手从食案下,抽出一柄短刀。
那刀长约有三尺,是一支名副其实的短刀。但藏在食案下,却无人能够发现。只见一道寒光破空,咔嚓一声轻响。两蓬血雾喷出,一对断掌,啪的掉在了食案上,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那对断掌上,还覆着一对青铜拳套。
王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光秃秃的手腕,鲜血泉涌。
“啊!”
王成一声惨叫,不等他回过神来,邓稷身后的少年纵身越过食案,抬脚蓬的正踹在了王成的胸口。
王成噔噔噔连退数步,噗通坐在地上,鲜血夺口喷出”
宜将胜勇追穷寇!!!
————————————————————————————————————————
凌晨,赖大伙儿的支持,老新登上了榜首。
一觉醒来发现,竟然又被爆了回去,这让老新很受伤。坚持了二十九天,老新绝不甘心。
昨天六更两万八,今天已经三更一万二,老新还在继续努力。
不说那些虚透巴脑的东西,既然已经上了战场,那就只有一个选择,胜利!
失败者,是可耻的!
不管过程如何。
老新不想被耻笑,也不愿意被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