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牢狱之灾
高狸从没想过再次见到李然会是这个情况。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合警出了命案，刑警大队先去看了一眼，回来以后就和谢斌说，这件事要案组是绝对管不了的。谢斌回去还一头雾水，刑警大队的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好奇。
结果下午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因，李然、李鑫、陆华三个人被当作犯罪嫌疑人压到了审讯室。死的人叫做齐鸣，是他们的同学。法医鉴定的结果是心脏病发猝死。本来和别人没有关系，但是齐鸣的父母非要把这事查个底朝天，就说是有人要害自己的孩子。
那一排五个人就自认倒霉，成了最有嫌疑的杀人凶手，尤其是坐在齐鸣旁边的李然和“小白莲”程越。齐鸣倒下去的时候，李然正在座位上演讲，看他倒下去的一刹那，马上到他身边查看状况，先是觉得他心率不齐，开始对他进行心脏复苏。
后来又发现他呼吸困难、脉快、两侧瞳孔先缩小后扩大，而后神志迅速模糊、昏迷，甚至伴有惊厥的状况。看上去是*中毒的样子，李然马上叫人帮忙，把他转移到室外，空气通畅的地方。因为身边没有一比两千的高锰酸钾溶液给他洗胃，更没有亚硝酸异戊酯，只能采取一点简单的措施，结果自然是收效甚微。
等到急救人员来的时候，陷入深度昏迷，全身肌肉松弛，反射消失，呼吸浅慢。进入了麻痹期，这人就离死不远了。到了医院，医生的鉴定结果是心脏骤停猝死。因为*的中毒反应，引起了心脏骤停。齐鸣的心脏本来就有些脆弱，也有心脏病史，这回就是赶上了。
法医的鉴定结果也是如此，而且在他的胃部找到了一些还没消化的杏仁残渣，根据鉴定，这些残渣的确有毒性，但不至于将齐鸣致死，甚至都不会有特别大的中毒反应。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针孔，说明不是*注射而死。
“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谢斌摇了摇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刑警大队的人也问了半天，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众目睽睽之下，还有监控摄像头在，这几个人都没问题。”李然他们五个还分开呆在临时监禁室里，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那就不是他们啊，连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把五个学生放在监禁室里，这事做的也太过分了吧。”高狸知道呆在监禁室里有多难受，所以她千方百计地想洗脱李然的嫌疑，让他早点出来。
监控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没有发现一点有问题的地方。“会不会就是他体质特殊，一点点*的中毒特征就能让他有很大的反应，然后导致心脏骤停？”没有严格的证据说明这是个凶杀案，而且死者之前吃过苦杏仁，这也是检验的出来的。
如果说是杏仁的问题，那一定不可能是李然他们五个下的手，吃东西是在讲座之前，那个时候李然还不知道齐鸣是谁呢。“老大，要是刑警大队没破案，他们五个就要一直呆在里面？”高狸很是不满这些同事的效率。
“那到不至于，但是今天基本上就出不来了。”谢斌也皱了眉头，这件事就是放在他们手上也是个难办的案子，“我想去看看他们验尸的法医，问问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被李然影响的，要案组很注重法医的验尸结果，而且李然的推理能力较强，基本上每一条尸体的信息都能对应成为一条破案的线索。
“问也没有用，尸检报告出来以后，齐鸣父母就把尸体带回去了，现在已经在殡仪馆定好位置准备过两天就火化了。”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李然，要案组所有人都很关注事情的发展，刑警大队接手案件没有三个小时，要案组的人已经跑下楼五六次了。
“他们怎么这么着急？当初说是凶杀案的是他们，现在要好好检查一下他儿子的尸体，他们还匆匆忙忙地领回去，这不是耽误事一样吗？”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谢斌也不至于这样暴躁，但是现在呆在监禁室里的是李然，他们当然会着急了。
“审讯不是已经过一轮了吗？怎么还不放人？”李默接到消息以后，也有些接受不了。“李然是绝对不会杀人的，肯定是你们弄错了。”知道学校发生的事情以后，李默第一时间给周建打去了电话。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委屈这五个孩子配合一下调查，有些东西我们还没有整理出来一个头绪，等有了线索这事就能更清晰了，到时候他们自然就解除嫌疑了。”周建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也是不足。
但无奈家长一口咬定是他杀，而且法医的尸检报告也能说明齐鸣的死不是个以外。“你们没有证据，就让五个孩子呆在里面充数？他们是你们的功绩吗？”李默想起了自己当初离职的原因。
“我们什么时候能不做这种没有准备的事情，什么时候能理直气壮地把人带到审讯室里，而不是和人家说麻烦配合一下工作？今天不只是这五个孩子遭遇不公的问题，还有就是执法的公信力下降，效率不高的问题。”
这些事情周建也知道，但是没办法，他现在只能从五个学生身上找线索，其他不管是搜查现场，还是尸检都一个样，完全没有任何的线索。
“李然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林淼淼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楼上，“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李然。第二轮审讯过后，其他人都放走了，就剩下李然和一个叫陈俊书的男同学了。”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谢斌有点想不明白，一时间也忘了在和林淼淼冷战。“你好好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淼淼把监控视频打开，调到了一个位置。“你们看，这段时间里李然和齐鸣之间产生了矛盾，刑警大队揪着这个事情不放，齐鸣的家长也是空穴来风，非说李然和自己的儿子有仇。其他几个同学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分明就是齐鸣那个小子先挑刺，然后被李然讽刺了一通，两人发生了一点小的口角。”
第一百二十三章 身份可疑
没想到就是在这一点点的口角之争后，主角之一就当场毙命，真是让人有些唏嘘。m.www.uu234.net“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碰瓷啊！”听说了整个口角之争的过程，要案组的人对齐鸣也有些不满，“会不会像是诸葛亮三气周瑜那样，齐鸣是被李然气死的？气死人可不犯法。”
孙维的脑洞大开，这时候什么典故都能想起来。“你把心思用在正地方行不行！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那齐鸣死之前的状态就是*中毒，肯定是体内的*过量了，我觉得还是法医的问题，怎么能检查不出来呢？”
“不是还有一项检查结果没出来吗？”林淼淼提醒了一句，“法医只是把该检查的项目都放到了化验科，血液检查还没有出来，如果血液检查里发现*含量过多，就能说明死者可能生前喝了带有*的水。到时候李然的嫌疑自然就能洗清了。”
因为齐鸣的父母总是催着刑警大队，要齐鸣的尸体，好让他早日安葬，刑警大队这边只能给法医施压，让他早点结束检查。不等各项指标都查个明白就把尸体还回去，也纯属无奈之举。
“你说他们当初要是想着让孩子早点安葬，还来报什么案？”这话说的是有点不负责，但是齐鸣父母的行为也的确让人有些无奈，“他爸妈做事这么极端，为什么不把他爸妈拉过来好好审一遍，偏偏说是他们五个的问题？”
司徒静对这样的父母有很强烈的不满，但是自己还不能左右他们的做法，只能默默吐槽。“喂，你好。”林淼淼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谢斌，然后划开手机屏幕，在所有人的面前接听了这通电话。
“对，没错。”林淼淼的眉头越皱越紧，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样。“你确定吗？你有消息？你认识齐鸣？”这个三连问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也不知道电话对面是谁，到底说了什么，就见林淼淼匆匆忙忙地跑回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衣服就要往外冲。
“等等，什么情况？”谢斌不知道他怎么就来了精神，“你要去哪啊？”林淼淼披上了衣服，还拿上了工作证。“找一个人和我一起去吧，刚才是李芸打来的电话，说是认识齐鸣，知道齐鸣死的消息，有些事情要和我们聊聊。”高狸听到以后，马上拿起工作证冲到了林淼淼身边。
谢斌看着他们两个，突然好些感慨涌上心头。“去吧，路上小心一点，如果李芸真的有消息，我就去找周队，让他把这个案子移交给我们，各位，准备开工!”
“姓名?”
“李然。”
“年龄?”
“二十一。”
李然看着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这次进入审讯室，虽然身份颠倒了一下，但是李然的状态还好，没有什么落差感。不过就是配合他们做个笔录而已，应该没什么事。他甚至还有时间猜测，在玻璃后面听着的人会不会是谢斌？还是周建？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李然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今天才认识，他不太喜欢我，因为我总是不上课。后来在会场骂了我几句，我又回了几句，然后被同学劝下了，剩下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李然都绝对他们两个的关系简单到透明。
“你们发生了冲突？具体是什么样的冲突。”这样的问题也有些可笑，死者明明就是体内*过量中毒而死，现在的查案思路不往*这个方向走，反倒是问这些细小的事情。但是李然能理解他们的心思，毕竟现在的情况不太明朗，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所以李然细致地讲述了他们发生冲突的始末，甚至具体到每个人的一字一句一个表情。
他倒是很配合，但是陈俊书就有些不配合了。他是最先和齐鸣发生冲突的人，而且以前也有一些冲突的地方。不像陆华和李鑫，压根不知道齐鸣是谁，更不像程越和齐鸣的关系不错，没有什么杀人动机。
李然又是今天才认识的齐鸣，刚刚发生的冲突，而且只是口角之争。这样被毒害的情况应该是蓄谋已久，如果是临时起意杀死齐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还是有些困难的，凶手应该是比较了解齐鸣，并和他有很大冲突的人。
按照这个思路，李然也没有什么嫌疑了，只不过死者父母的情绪比较激动，现在还不适宜把李然放出来，一是为了安抚齐鸣父母的情绪，二是为了李然的人身安全着想。谁知道这样情绪不稳定的夫妇碰上李然会有什么样的行为。
“这也真是奇了怪了。”司徒静时时刻刻关注着楼下的进展，一有点消息就报告给谢斌，“你说陈俊书和齐鸣的冲突那么大，也不见齐鸣父母的情绪那么冲动，怎么李然都没惹到他们，明明是今天才见的面，齐鸣父母的反应就这样强烈呢？”
她这一句话也让谢斌陷入了沉思，是啊，为什么李然就这么不招齐鸣父母待见。“会不会他们也和我一个想法，认为齐鸣是被李然气死的？因为过于愤怒，导致心脏骤停，*过量可能也是另外一个原因，这样两种情况双管齐下是真的有可能要了齐鸣的小命。”
孙维是真的喜欢诸葛亮，有事没事都要在现实生活中找一个诸葛亮的化身。“看到李然他就闹心，尤其李然的演讲还那么精彩，那么生动，那么吸引人。他就在李然前一个，之前的风头肯定被李然盖过去了，所以他心怀嫉妒，一怒之下，死了！”孙维一拍手，“没有凶手，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把自己送入了地狱。”
这个理由完全解释的通，如果孙维和给齐鸣尸检的法医好好聊一下，说不定法医也会被他精湛的推理洗脑，可惜警察的判断是要讲证据的，这样无头无脑的猜测完全不能让人信服，要案组没有接手这个案子，也没有调查的权利。
相比较于孙维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测，林淼淼这边有了一个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这个齐鸣是七号组织里的一员，我之前见过这个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言可畏
李芸也是从电视上面看到的，学校里闹出人命永远都是大事，更何况今年合化警校已经卷入过一起恶性的杀人事件，凶手就是在校生。现在又一个在校生被害，凶手也可能是在校的学生，甚至出自于同一个寝室。
警方还没有任何定论，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就足够让李然他们心生畏惧，大量的不实报道将舆论引向了不利于李然的方向，也就一个下午，基本上学校里的学生都相信杀人的就是李然，至于原因众说纷纭，谁也没在意过他们俩才认识一个小时不到。
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和这起案件有关的人都还醒着。李鑫他们三个在被审讯两个小时以后终于从警局里面出来了，但学校怕影响不好，更怕他们听到什么不好的言论，会影响他们的心情，就让李鑫、陆华还有程越回家休息。
李然和陈俊书这两个和齐鸣有些冲突的人还没有从警局的大门里走出来。李芸也知道舆论的恐怖，她相信那样一个正义的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她对要案组的所有人都抱有感恩之情，所以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
没想到这次还真就碰上了，晚上九点的时候，她在合化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上看到了这个消息，虽然齐鸣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是通过身形和名字，李芸还是能轻松地辨认出来齐鸣，并且断定他就是七号组织里的一员。
“我不知道他在七号组织里是什么角色，但是我知道他和叶明还有刘广立有牵连。这是我在酒吧里面看到的，我在那边工作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们三个聊天，谈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刘广立和叶明都不知道我在那个酒吧里面打工，他们还以为我只是在夜总会里面做那种工作谋生。”
说到这里，李芸的情绪有些低落，但现在不是让林淼淼安慰自己的时候，李芸也是个识大体的姑娘，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所以马上收拾好情绪，继续为他们提供线索。“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这个事，所以在我面前谈论齐鸣的时候毫不顾忌。”
李芸大概想了想他们谈论的内容，“主要就是说齐鸣这个人有点狂妄自大，然后不懂得和别人合作，而且现在越来越不受控制，好像有脱离组织的想法。他们有很多次都有对齐鸣不利的想法，之前我还以为是情绪到了，所以说点狠话发泄一下，没想到齐鸣竟然真的死了。”
“你怎么能确定你听到的那个齐鸣就是现在出事的齐鸣？”因为这些证据只是李芸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来支撑她的言语。“我手机上有一条通话录音，是我不小心录进去的。”李芸从旁边桌子的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边翻边说。
“我之前是真的没想到这通录音还能派上用场。”李芸也挺佩服自己未雨绸缪的能力，“我当时和叶明打电话，他和我抱怨齐鸣这个人。当时我装作不知道齐鸣是谁，他就把齐鸣的所有事都和我说了一通，还说要杀了这个人报复一下。”
李芸把录音通过微信发给了林淼淼，“你可以听一听，这个录音绝对不是我合成的，高狸姐可以检查一下，这个录音绝对真实，我是接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录音键，然后就懒得关了，在电话里我还和叶明开玩笑说自己开了录音，万一齐鸣以后死了被我知道了，我就拿这个录音去举报他。”
“当时他的情绪就有些不对，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背后是个杀人组织，也只当他是怂了。所以没太在意这件事，也就没删这段录音。”林淼淼把录音发给了高狸，她随时都带着电脑，就是以防万一，生怕自己有什么紧急的工作要做，今天也是赶巧了。
她接收了林淼淼发来的录音文件，然后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这段音频没有任何问题后，她打开了音频。李芸住的是单间，而且安全措施很好，她目前还是不能自由行动，有刑警大队的组员监视着她，所以也不怕她的言行会传到外面，对她造成伤害。
因为李芸的身份比较特殊，还要联系要案组的成员，所以他们特别批准李芸使用手机，只不过所有的通信都是透明化的，也就是说她今天给林淼淼传的这个音频，技术人员一查就能查出来具体信息。
林淼淼他们当然不怕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件事弄明白，至少把李然从这趟浑水里面拽出来，如果这个案子和七号组织有关，自然而然地就该让要案组接手，他们也能放心大胆地去查，李然也能好过一点。
“齐鸣仗着自己是警校的学生，总以为自己前途无量，可以代替那个人打入警局内部。就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利用的价值，才敢对我们这么高傲，我怎么可能容忍他让他事事都骑在我头上？”
叶明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周队，您也听到了，这件事的确和七号组织有关，说不定这次就是杀人灭口的，可不可以把案子移交给要案组？”高狸拿到音频后，马上带着电脑回了警局，林淼淼还在医院里向李芸了解一些情况。
因为是刑警大队接手的案子，周建自然也不能闲着，半夜十二点，他还在办公室里带着。谢斌知道以后直接到了办公室去找周建说明情况，“周队，你如果不信的话往下听，下面还有叶明说齐鸣想要脱离组织的话。”
他正想给周建调出来这段对话，被周建制止了。“这个案子我可以给你查，但是后果是什么你清楚吗？”谢斌有些疑惑，查个案子而已，还能有什么后果呢？“现在李然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被警方带去问话，就已经闹得风风雨雨。”
周建叹了一口气，也觉得这个孩子受了很多委屈。“现在如果我们把案子移交给了要案组，明天媒体就会爆料，说是我们假公济私，以权谋私，目的就是包庇真凶，让他逍遥法外。”谢斌摇了摇头，这样的不实报道真要人命。
“那些声音我也听到了，但是现在这个案子带来的负面影响真的是谁查都一样，因为李然肯定不是凶手，他迟早要放出来。那个时候还会有人说是我们包庇他，毕竟他是体制内的人，人言可畏，但是我们不能知难而退！”
第一百二十五章 案件移交
“老谢，还是你比较厉害，有办法能劝住周队。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刑警大队的副队长握着谢斌的手由衷感慨。“我们老早就觉得这件事应该归你们管，咱们哪有这个能力办案子，还得是你们出马。”谢斌笑道：“哪里哪里，我不也是刑警大队出来的，咱们刑警大队多厉害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这才在楼梯口分开，副队长走向了办公室，谢斌继续上楼。“我呸！话说的好听，怎么就不知道办好事！”谢斌早就不想和他说话了，但碍于两个人的表面情谊，他还不能撕破最后的体面。
“老大。”司徒静活力满满地和谢斌打了一声招呼，但是看见谢斌的面色不善，回应自己也是死气沉沉。“老大你怎么了？案子有什么问题吗？”谢斌摇了摇头，“李然怎么样了？”
昨天高狸和林淼淼询问过李芸之后就先去调查了一下齐鸣这个人。因为时间太晚，也没有办法到学校去取证，只能麻烦公安系统去调了一下这个人的档案。“我们之前大海捞针式的搜捕还真查不出这个人有什么问题。”高狸搜查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想，林淼淼也是如此。
齐鸣家室清白，没有任何不良记录，而且有确定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像是他们之前所接触到的组织里的人。而且昨天林淼淼和高狸从医院里出来也很晚了，自然没有其他时间去做别的事。谢斌昨天晚上连夜去找周建说明情况，已经把李然和陈俊书放了出来，这个案子也在今早正常从刑警大队移交到要案组手里。
“李然还好啊，这不是在那好好坐着吗？”谢斌真是一大早气不顺，连李然那个大活人都没看见。现在发现李然正冲着他打招呼，感觉有些尴尬，把手握成了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不是说让你不用来了？怎么不工作心里难受？别耽误你考研啊。”
李然苦笑了一声：“回学校才真的耽误我考研，你知道吗？学校现在不让我们五个回去，校园里的风言风语已经足够让我们自杀谢罪了，尤其是我。他们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真的看见我怎么给齐鸣下毒了一样。”
这话让谢斌听着心疼，但也没有什么办法缓解这个情况，只能尽快破案还李然一个清白。“全体，五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林淼淼本来今天被谢斌放了个假，因为昨天实在太辛苦，在医院呆了很久。从医院出来以后又返回了图书馆的报告厅搜证，一直忙到今天早上。等谢斌早上醒来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他熬了个通宵。
谢斌实在不放心他的精神状态，都说熬夜容易猝死，他可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英年早逝的，宁可林淼淼英年早婚，只要人是健康的就可以。但是林淼淼就不是能闲住的性格，非要来上班，开会的时候也聚精会神，生怕遗漏了什么。
谢斌看着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充满的斗志，心中有些感慨。“还是我们要案组好，其他人都比不了。”尤其是现在的刑警大队。想起来今天早上在楼梯口遇见的副队长，谢斌就气不打一处来。专业的警察是不会把私人情感放到工作中来的，谢斌整理了一下情绪，就投入了工作。
“昨天淼淼和高狸去了医院，拿到了李芸手机里的录音，确定齐鸣是七号组织的一员。最终完整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虽然死者胃里有些残留的*，但是不足以致命，甚至不足以引起中毒反应。但是死者血液里的*含量过高，说明的确是中毒致死。”
谢斌还是不放心别人的尸检报告，这事不是李然亲手做的，谢斌就永远在心里有个结，觉得容易坏事。李然也看了一下尸检报告，该验的项目也都有，表面上看没什么纰漏。而且尸体已经被殡仪馆拉走了，如果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他们也没办法追到火葬场尸检。
“血液里的*含量过高，可能是饮水造成的，我昨天去搜证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一下李然他们喝水的瓶子。其他人喝水的瓶子都还在，而且剩下来的水经过检验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齐鸣喝过的水瓶已经不翼而飞了。”
林淼淼每次搜证都能搜到一些关键的证据或者是提出重要的疑问，推动整个调查的发展。“死者体内的*含量达到了中毒的标准，但不是当场死亡的含量，应该能维持半个小时左右。”李然看了一眼尸检报告说道。
“如果查一下学校图书馆的监控就能发现他是不是在死前半个小时左右喝过水，死后又是谁动了他喝水的瓶子。”今天早上高狸已经联系了学校，拿到了图书馆的监控录像。整个早上，高狸都一动不动地在座位上面盯着电脑屏幕。
“是真的，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晚上七点四十三分，晚上七点十二的时候，他拧开了水瓶喝了一口。”高狸熟练地连上了电脑，指着大屏幕说道。“而后死者的水是被自己带到了台上，其他人并没有做这样的事。”
这可能是个人习惯问题，不足以成为一个疑点，但是他带着水上台的动作有些突兀，到让李然陷入了沉思。“齐鸣是一个很懂得装样子的人，虽然他会和我产生冲突，但绝对不会在所有人的面前做出不合理的举动。”
拎着水上台这件事看上去不大，但会让人觉得不够体面。齐鸣是一个活的很要面子的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不体面的事，甚至他希望自己连上厕所的样子都是得体的。“会不会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这是再给我们暗示？”
“很可惜，你们谁也没注意到他刚刚发作的时候痛苦的样子。”高狸饶有深意地看了李然一眼。“就连镜头都未必能捕捉明显，我也是放大以后看了好久才知道他出了问题。”高狸把视频调到七点半左右的位置，然后把画面放大，定格。
“你们看，现在的齐鸣坐姿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他的身子是正直的，但是头往程越的方向偏。而程越是起立发言的姿态，如果他不是难受的话，应该会保持正直状态。”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刻意隐瞒
人在难受的时候当然是要偏向于亲近的人，但是一个偏头的动作也不能说明什么。www.uu234.net高狸接着给他们分析这一段监控。“现在他开始出现了胸闷气短的症状，齐鸣来回地变换姿势，头像下底，还闭上了眼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都是在掩盖他身体的不适。”
在高狸的引导下，要案组的人终于能看出来他的小动作了。“这人的忍耐力也太强了，至少我坐在他旁边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李然都要感叹他的自律了。“所以他真的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孙维有些不可置信，“他既然能预见自己的死亡，为什么不留下凶手的信息？”
李然想了一下，“既然他的身份已经确定了，而且他也有脱离七号组织的想法，很可能就是他在脱离的过程中遇到了阻碍，比如像叶明和刘广立这样想要杀了他的人。他应该也知道自己今后可能出现的结局，所以一直对自己的死亡表示认可，没留下任何信息应该是不知道具体谁要杀他，但是知道是组织里的人？”
这个猜测合情合理，“所以谁拿了齐鸣喝水的瓶子，谁就最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七号组织的人？”高狸根据李然的猜测进一步推理出了这个结论。“很可能。”谢斌他们都点了点头，李然倒是没有回答问题，反倒问了高狸一个问题。
“谁把水拿走了？程越？”高狸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的？”李然笑了笑，“都写在你脸上了。”要案组其他人听到这番对话都有些不自觉地露出调侃的神色，高狸也觉得李然的话有些暧昧，但是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咳咳，确实是这样，你们看。”她指着大屏幕说道：“齐鸣倒地后，所有人都围了上去，但是在李然招呼着别人把齐鸣抬出去以后，程越作为齐鸣在场最亲近的人，不仅没有搭把手，反倒是走向了齐鸣在台上的座位，然后拿走了水瓶。”
在高狸解释完以后，她把程越的一举一动都放给他们看。“我觉得接下来就要去问问这个程越到底是什么人了。”李然的眉头皱了起来，“还有一个问题，七号组织现在越来越放肆，他们的人已经不拘泥于社会上的流动人口了，这样的在校大学生也能被他们找上。”
这的确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我记得上一个身份明确的七号组织的人还是郑新宇，也是出自合化警校。这样身份明确的人都出自于警校，是不是说明他们想要把势力打进警察编制？”李然的这个想法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而且昨天李芸给我们听的录音里面有一句很诡异的话，说齐鸣自认为能打入警察组织，取代那个人……既然是这样说，那个人应该已经打入警察内部了，所以我们内部可能有奸细，那个人到底是谁？”
所有人在听到录音后都注意到了这句话，而且也在猜测那个人是谁。“姑且称他为无名氏。”谢斌最后做了个总结，“我们现在有三个任务，一是找来程越问问情况，二是去郑新宇那边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第三，弄明白这个无名氏到底是谁。”
这是李然第五次到合化监狱里去探望郑新宇，没想到短短两个月，李然已经去了那么多次了。这回坐在探视的位置上，李然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怎么，你出了什么事？”李然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怎么连我出事都能知道？”
郑新宇看他的精神状态还好，就知道李然没什么大事。“那当然，毕竟我不像外面的人那么笨，冒着死的危险也要争个高下。”李然挑了一下眉，“你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地向我透露七号组织的情况？你应该也是对那个组织有些意见，或者像齐鸣一样想离开却没有办法，只能设计让自己呆在监狱里，好躲避他们的追捕？”
郑新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从李然的问题中听到了一些消息，“齐鸣出事了。”他笃定地说，李然点了点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认真看晚间新闻的话，谁都会知道合化警校死了一个优秀的学生。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郑新宇摇了摇头，“没有，我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齐鸣。”李然觉得自己和他对话真费脑子，“你早知道年级里有一个和你归属于同一组织的人，但是不知道他是谁，等到齐鸣死的时候，你才发现这个人就是齐鸣。”
郑新宇没有回答，李然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不说话就是默认。“好，那你之前注意过齐鸣这个人吗？”郑新宇点了点头，“普通同学而已。”这样说来，齐鸣并不是个多聪明多优秀的学生，只是因为够努力所以能在年级里有些关注度，但像郑新宇这样的人是不屑于和齐鸣打交道的。
“自以为是个天才，不过也是蠢材一个，现在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李然翘起了二郎腿，把后背靠在椅子背上，想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你说他是个蠢材，但是三年过去了，你也没发现他的异样，你和他比好在哪呢？”
听见这话，郑新宇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他就是这样，如果有人质疑他的智商，他一定会用最狠毒的方式去抨击对方。尤其现在他已经进了监狱，再也不需要披上假面生活，骂人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但是面对李然的时候，郑新宇还是有所克制，要不然自己怎么能有机会和这个强大的对手一起畅谈呢。“你应该也是遇到麻烦了吧？是不是大家都认为你是杀人凶手？学校里你已经呆不下去了吧？”
郑新宇笑得张扬，像是碰上了什么天大的喜事。“李然，承认我的选择才是对的吧。你和我都被舆论所伤害，只不过我的确做了这样的事，罪有应得，却依旧能活的自在。而你没有做这样的事，为他们查明真相却被舆论抛弃，活的委屈。”
郑新宇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极其丰富，像是在用全身感染李然。连监控室里的狱警都有些坐不住了，生怕他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临终嘱托
“我希望你能如实地将所有事情讲清楚，不要让你的同学枉死。www.uu234.net”高狸看得出来程越是真心想帮着警方破案，但是自己没什么思路，都靠着警察来给他灵感。“为什么他让你把水拿走。”
程越还是像刚才那样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上台之前拿了水，我还提醒了他一句，让他把水放下。他摇了摇头，然后叮嘱我记得把水拿走。”程越有些伤心地低下了头，“这是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坐在台上的时候他又嘱咐了我一遍。”
“什么时候？”
“他发言结束，李然发言的时候，那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记得把水拿着。”根据程越的交代，是齐鸣告诉他让他把水拿走的，不是自己突发奇想。
监控画面也拍到了齐鸣在上台之前还有坐在台上和程越耳语的情况，高狸只能换了一个问题。“你是齐鸣最好的朋友吗？”程越点了点头，如果问别人可能程越还没有这样的自信，但是齐鸣那个性格，在学校里真的没有人能和他友好相处。
“那他在学校除了你以外还和谁有比较频繁的接触吗？”程越摇了摇头，“他家不是本省的，所以平时都不出去，经常在图书馆一呆就是一天，基本上不动地方也不和别人交流。”齐鸣这个样子真的很难和外界有接触。
除非七号组织的人找上门来，要不然齐鸣整天都和程越呆在一起，真的不容易被人陷害。“他寝室的人和他关系怎么样？”程越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但是应该不会太差，至少没闹到要杀人的地步，齐鸣整天不在寝室呆着，也没有和他们发生冲突的机会。”
“那瓶水现在在哪？”
“我的寝室。”
“为什么要放在你的寝室而不是交给警方？”程越一个警校生，按理来说不应该再犯这样的错误，除非他是刻意隐瞒什么。“我当时已经慌了，齐鸣突然出现意外，我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他，都忘了他交代给我的事，还是李然要把他转移到室外的时候才想起来。”程越觉得有点委屈，还有些难受。
看来程越这边是真的问不出来什么了，郑新宇也是一样。李然和郑新宇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让他们就某件事达成一致真的是很困难的。“幸亏你不常在寝室呆着，要不然我可能就不朝郑新雨下手了，你才是对我威胁更大的人。”
李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更不知道该把这当作是威胁还是赞扬。“你太过自以为是了。”除此之外，李然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词去评价郑新宇的状态。“就是你的自以为是害了自己，你以为逃离组织这件事被你处理的很妥当，实际上你也没比齐鸣强到哪去，活着就真的比死了还痛快？”
郑新宇一顿，随后绽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你不必这样，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打击我就能让我开口多说两句话，多让你知道一点事？真相还不是要自己慢慢找，不能手里握着我这张牌就把我当成救命稻草。”
李然笑得比郑新宇还夸张，“所以我们终归会是敌人，因为想法完全不同，你以为你是我的救命稻草，可我只当你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如果没有我，你还能在这里安生度日到现在？”倒不是说郑新宇入狱后，李然凭借自己的关系给了什么照顾。
郑新宇自然明白李然的意思，脸马上绷得紧紧的，“你如果真这样想的话，还是早些离开吧，咱们走着瞧。”李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剩最后两分钟，“你猜猜我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郑新宇看着李然起身离开座位，完全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明天！”李然停了一下，没有转过身去。“明天你会来的。”郑新宇的情绪突然开始激动，狱警觉得场面有些不对，连忙跑到探视的地方去。因为李然有警局出示的凭证，还有临时的工作证，所以两人相见没有太多的限制。
往常李然来探望郑新宇，他都不会有什么情绪起伏，而这次完全不一样，让狱警有些恐慌，生怕这个要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回去了，时间到了！”他呵斥着郑新宇，让他赶快离开，还用手去拽郑新宇的胳膊。
“他明天还会来的。”郑新宇一遍一遍地念叨这句话，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瓶盖上面有个针孔。”李然回到警局以后，恰巧听见了林淼淼这样一句话。“凶手就是通过注射的方式把*溶液融到水中。李然，你来的正好，还记得是谁给你们发的水吗？”李然想了一下，“刘庆老师，他是我们的系主任。”
林淼淼若有所思，“这个人怎么样？”李然回忆了一下这个近期一直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的老师。“还好吧，挺热心的一个老师，对待学生也很好，如果他不是七号组织的人，应该和齐鸣没有任何私怨，没有杀人动机。”
齐鸣再傻也不会去碰系主任的霉头，主任再较真，也不会和一个学生有这样大的过节。“目前这瓶水只经过了他的手，所以他的嫌疑很大。”李然想了想，“不对，没人递给我们，是我们自己去拿的。”
他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状况。“我们在报告厅外，进场之前主任拿了六瓶水，让我们一人拿一瓶。我的那瓶是李鑫帮着拿的，齐鸣的我不知道。所以他的水未必是主任动了手脚，如果有人帮他拿了那瓶水，那个人的嫌疑会不会更大？”
李然还记得李鑫抱着三瓶水转身的时候还笑着和他还有陆华说，“最后三瓶。”那就说明有人把有问题的那瓶水先拿走了，避免误伤其他人，当时只有他们七个。主任抱着六瓶水过来，是肯定没有多余的手再去分的。
陈俊书和齐鸣关系那么不好，一定不会管他，而且他那个时候和自己还不认识，应该只拿走了自己的水。李然闭上眼睛，努力去回忆当时的画面，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和陆华还有李鑫在交谈，看见了陈俊书一个人在外面晃悠，齐鸣和程越站在一旁，呆立在那。
拿了水的就是凶手吗？那么会帮齐鸣这个忙的就只有程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卧底生活
看来这个程越有大问题，高狸调出了他们在报告厅外的监控录像，发现这瓶水的确是程越递给齐鸣的，但是齐鸣有一个明确的指认动作。www.uu234.net“这水是他自己要的，他能看出来那瓶水有问题吗？还是误打误撞，其实凶手想要害的另有其人，只不过齐鸣被误伤了？”
这个想法刚在高狸脑子里萌芽就被她打消了，杀人的人都是想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如果是受害者不能确定的情况下，六瓶水里应该都有问题，没道理只有一瓶有问题，然后让其他人去“抽奖。”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而且毫不反抗。”李然看着高狸在座位上紧皱眉头，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还来来回回地移动鼠标。“稍微放松一点，你太紧张了。”李然觉得高狸现在的状态特别不适合破案。
“如果你带着情绪去追寻真相，真相往往只是你的臆想。”高狸闭上眼睛，慢慢地靠在椅子上面。“几点了？”李然看了一眼手表，“三点四十，我刚从合化监狱出来，和郑新宇聊的快窒息了。”
高狸稍微动了几下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李然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撑着电脑桌。“怎么。你和他都聊了什么？”高狸有些好奇，郑新宇好像就是他们的指路明灯一样，每次当案情进展到瓶颈的时候，问问他都能有些新收获。
这样依赖一个犯人可不是什么好事，高狸巴不得郑新宇什么都没和李然说，让他们靠自己的努力把案子破了。“没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聪明绝顶，现在除了能确定齐鸣是组织里的人，有人要杀他以外，剩下没有任何消息。”
还是之前那些东西，完全没有新鲜的。高狸听到这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也好。”她长舒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高狸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但是李然一进门就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大概能猜到，因为我也这样想过，我甚至在脑内搜索自己的仇家，看看有没有人想把我置于死地。”高狸眼睛睁开，笑了一声，“结果呢？”李然颇为无奈地说道：“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听到这个答案，高狸嘴角的笑根本压不下去。
她又闭上了眼睛，继续休息，但是脑子还跟着在转。“当警察就是这点不好，保护了别人的生命安全，却保不住自己的生命安全，而且还常常处在被威胁的境地。我现在想想，自己当警察这么长时间，应该也没少得罪人。”
李然还记得第一次在解剖室看见高狸时的场景，“你之前是哪个系统的？”要案组里面，只有林淼淼的过去和高狸的过去是模糊的，没人知道林淼淼为什么被调到痕检科，也没人知道高狸原来在哪里就职。
“缉毒警察，当过卧底。后来任务成功了，休了半年的假，然后被调到了这边。”李然有些好奇，“具体任务可以问吗？”高狸睁开眼睛，饶有深意地看了李然一眼，然后问道：“你觉得李芸和林淼淼配吗？”
李然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就说道了这里。“还好啊，如果李芸是真的爱淼哥，而且淼哥也不计较的话，那就祝福吧。毕竟是人家自己的生活，我们有什么可说的呢。”李然的回答中规中矩，高狸的提问还在继续。
“如果你是淼哥，你会接受李芸吗？”李然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他心里只有高狸一个人，而且他的性格和林淼淼也差很多，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如果我不接受，那一定是因为我不够喜欢她，而不是别的。”
这个别的到底指的什么，高狸和李然的心里都有数。“你……这个和你之前的经历有关系？”李然知道这样问出来有些冒昧，但是自己实在好奇，怎么好端端的，问题会突然拐到林淼淼和李芸身上。
高狸盯着李然看，并没有任何回话，李然也有些惊讶，难道真是自己想的那样？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拯救现在尴尬的局面，但是总归要让高狸从那段记忆里面走出来。“没事的，我可以接受。”李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
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司徒静和张鼓元还有谢斌在继续审问程越，孙维和侯德亮按理来说今天放假，但是案子不破，他们两个也没心情休息，跟着林淼淼又去现场看了一圈。整个房间只有李然和高狸在。
“如果是我，我一定接受，因为我喜欢你。”他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去安慰高狸，只能把自己最本质的情绪表达出来。“以前的一切都无所谓，我喜欢你就能接受你之前的所有经历。”
高狸有些错愕，“你……不是同情？”李然果断地摇了摇头，“绝对不是，如果我接受，那一定是因为我喜欢你，没有别的理由。”高狸听后，坐直了身体，盯着眼前的电脑出神。李然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盯着高狸。
“你……接受我吗？”李然的嗓子突然有些紧，说话的时候声音略显沙哑。他清了清嗓子，又觉得场面太过安静，连自己咳嗽的声音都如此突兀。“我想先问你个问题。”高狸抬起头，笑得明媚，让李然有些心安。
“你觉得我当卧底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能正视自己的过去固然是件好事，但是这让李然回答出来有些尴尬，李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和李芸一样？”他说话的语气小心翼翼，生怕哪一个字说重了，砸的高狸心痛。
“你想象力真丰富。”高狸的笑越来越明媚，“我怎么引导你就怎么想，是不是太理想了？”要是动脑子想想也知道，警察这个职业还用不着出卖色相，就算偶尔一两次做个诱饵，也犯不着长期卧底还当个外围女。
“我这不是没时间反应……”李然有些委屈，他倒是松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就因为高狸没有任何心理阴影。“我之前的身份是贩毒的人，当时休假那半年也是每天到戒毒所报道，虽然没有吸毒，但是毕竟接触了很长时间，原来的单位怕我受到影响，就让我去那边看看。”
第一百二十九章 预见死亡
“那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李然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也很怕高狸接受不了自己。但是如果高狸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可以改掉性格上面的不足。高狸也有些彷徨，李然表白的时候她是开心的，但是想想自己比李然大了三岁，成长的环境也不一样，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相处的来。
离开学校以后，她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原来可以浪费时间只谈恋爱不说结婚，但是现在她想的更多，想法也越来越现实。“我很想现在就给你一个答复，但是我自己脑子还乱着，怕给出的答案不够理智。”
李然也明白高狸的意思，他挠了挠头，“现在这个感觉有点像寻找失踪人口，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听到这个比喻，高狸笑得不行。看来他还有心思调侃自己，应该是足够强大。“现在重要的还是案子。”
高狸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快四点了，你有什么工作安排？”李然想了一下，“今天应该没什么要忙的了，整理一下郑新宇的话，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今天这番谈话还是很让李然头疼的，郑新宇的精神状况明显不如从前，甚至李然认为监狱里肯定有一个奸细，在和七号组织联络。
“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做了，咱们一起整理一下思路吧。”倒不是假公济私，两个人有商有量的，的确对破案更有好处。
“我现在能确认的是，郑新宇是故意杀了他的妹妹然后被我们抓到的。”高狸听见李然这个想法，觉得有点奇怪。“他在外面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往监狱里钻。除非外面有什么威胁他生命安全的事情发生。”
李然点了点头，拿出纸和笔，给高狸捋了一下他的思路。“现在的七号组织不止处理那些法律判决不了的恶人，还要清理门户，从我们要案组成立以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动向。”高狸回忆了一下，感觉的确是这个道理，示意李然接着往下说。
“现在七号组织最大的问题就是权力斗争，领导者之间产生了分歧，甚至有些人想要摧毁或者背叛这个组织，代表的人物就是郑新宇。”通过叶明和刘广立的话，他们已经确定了郑新宇的身份。
一个大三的学生能在那样的组织里出于高层的位置，就连李然都要佩服他的手段。“郑新宇的案子很不一样，从头到尾作案的全过程都是他一个人实现的，没有鹰眼来帮忙。说明这件事不是组织安排的，而且他的身份不一样。”
高狸想了想，然后顺着李然的思路继续分析。“如果郑新宇处在那样的一个位置上，他妹妹的这条命完全可以交给别人来料理，他自己动手无非两种原因。一是恨到极致，不自己动手难解心头只恨。第二就是组织内部出现了问题，他怕连累到自己，索性犯点事到监狱里躲一躲。如果是平常的案子也不足以躲过事故，案件越严重，他就越安全。”
李然赞许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后面刘广立多次探望，说明他们可能是同一派的，叶明虽然和刘广立合作料理了吴宏的命，但是他们不一定是一派的。首先叶明的养父在组织里肯定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其次，他们俩都是互相利用，甚至想要把命案推到对方身上，很显然刘广立技高一筹，现在也是在监狱里呆着，至少在争斗中保住了性命。”
高狸揉了揉太阳穴，“这就是组织庞大的弊病。”她的手在李然画出的草图上来回指，边指的时候还边进行自己的推测。“刘广立之前说过，他没有动过监控。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监狱里面应该有一个人和郑新宇里应外合，帮他打听外面的消息。”
“但是这次他不知道齐鸣出事了。”李然发现了问题所在。“狱警也是警，说不定七号组织在警察内部的人就是个狱警，现在齐鸣出事了，却没人报给郑新宇听，要么是那个人投靠了另外一派，要么是那个人被调走了！”
高狸的手激动地点了几下，“先查查最近合化监狱有没有狱警调走，然后审问一下监狱里和郑新宇距离比较近的犯人，说不定能有些思路。”李然记录下了高狸提出的安排。
“这个案子有些特点。”李然继续向高狸讲述自己的想法。“比如齐鸣这个人，和郑新宇有很大的相同之处。都是在校生，都是七号组织的人，都是组织的领导者，而且都是想脱离组织的人。”这些相似点摞在一起，高狸好像看到了案子在向另一个方面推进。
“再比如这次的案子也没有鹰眼，我完全相信程越是听了齐鸣的话才去动那个水瓶的，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个阴谋，但是齐鸣知道，而且齐鸣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用自己的死去提醒警方七号组织的动向。”
这话把齐鸣描述的大义凛然，“我现在觉得他在会前激怒我也是有目的的，只不过目前没有想到什么合理的解释。”
高狸灵光一闪，“如果你当时没有克制自己的怒气呢？他如果是故意激怒你的话，一定是希望你情绪失控的，如果你情绪失控，除了丢脸以外，还有什么损失？”李然苦笑了一声，“当然是被老师带走。”
李然的表情瞬间一僵，高狸也明白了过来，看见李然的表情如此凝重，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件事也不是你能预料到的。”如果李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齐鸣发生了冲突，为了不打扰会场，齐鸣和李然一定会被刘庆带走。在只有三个人的情况下，齐鸣就不用太克制自己毒发的样子。
李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分析道：“会场里有七号组织的人，他们在底下盯着齐鸣的状态，如果齐鸣没有喝水，他们说不定会采取其他的方式要了他的命。”但是很可惜，李然没有被齐鸣激怒，齐鸣没有如愿地脱离会场，当他站在台上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必死的结局了，但他还是努力地克制毒发的样子，想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一百三十章 奇怪室友
审问程越实在没有什么结果，就像李然说的，他都是按照齐鸣交代的做，没有一点偏差。www.uu234.net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审问的价值呢？谢斌他们审问到下午四点半都没什么结果，反倒是李然和高狸的推测让他们更有收获。
“合化监狱那边不用查，我知道最近谁走了。”谢斌前两天还和人聊起过这件事，“有个叫富年的狱警被调到了第七监狱，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第七监狱那边缺人了，这人也是随机选的。当时我正在合化监狱和一个朋友聊天，他是十一回来以后刚被调到这边的。”
李然有些佩服谢斌的人际关系，什么样的人都认识。“这个人可以仔细查一下，我觉得是有问题的。”李然也不敢把话说死，毕竟郑新宇那边的意思全是他推理出来的，没有什么特别可靠的证据。
“行，我明天去一趟，现在已经快要五点了，再去第七监狱就得晚上了，他那个时候也未必能在。”谢斌一口应下，“还有你们说的，审问和郑新宇距离比较近的犯人，我们还是直接在监狱里面提审？”
李然想了想，“我明天过去一趟，估计还能从郑新宇那边听到一些消息。”正说着话，林淼淼也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这几天要案组的所有人都在忙，根本顾不上之前的小情绪，谢斌和林淼淼都忘了前段时间闹的不愉快。
这会儿看见林淼淼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还有些关心。“你怎么了？”林淼淼没顾得上回答谢斌的追问，连忙给谢斌打了个手势，跑到审讯室去了。
司徒静和张鼓元坐在审讯室里，林淼淼把手里的两杯水递给了他们，然后转身出去，没有搭理坐在他们对面的人。谢斌跟着林淼淼到了审讯室外面，透过玻璃去观察里面的情况。“你怎么回事？什么情况？怎么到现在还一句话不说。”
林淼淼呷了一口水后，把气喘匀了，才慢悠悠地开口答道：“刚才太慌，有点急了，而且嗓子干，难受。”谢斌眉头一皱，“我问的又不是这个，我问你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林淼淼看着谢斌炸毛的样子，笑了出来。
“我今天带他们重新搜查了一下犯罪现场，然后仔细地看了一遍监控摄像头，发现他是最愿意到台前晃悠的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和学校联系了一下，就把人找到警局来问问话。”
谢斌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林淼淼做出来的事，“所以你告诉我，无凭无据。你就把人请到警察局里审问一番，大哥，你是第一天做警察吗？”林淼淼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特意不想把话说明白，就是为了看谢斌急得跳脚的样子。
“你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老大刚才让我们下班？”和林淼淼一起回来的孙维呆在办公室里错愕地询问道：“真的是要我们下班吗？这应该是要案组有工作以来我第一次准时下班，没有任何加班的工作，而且也不需要第二天早起开会。”
高狸和李然也有些惊奇，可能是调查的进展不太顺利，目前没有什么事可做，所以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呆在警局里。高狸是希望案件早点破解，所以她更想在警局里面加班，但是李然不是这个想法，他今天还要谢谢组长，能让他有时间做自己计划的事。
“你是不是从中午开始就没吃饭？”李然蹙着眉问高狸，她只要面对工作，就容易废寝忘食。而查监控是很费时费力的一项工作，所以高狸很可能从中午开始就什么东西都没吃。“不啊。”高狸否定道：“准确的说我是早上开始就没吃饭。”
她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平时闲的时候，她也是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一口不动。只不过工作的时候更没心思动筷子而已。“所以我觉得这段时间我瘦了不少，真开心！”减肥是女人一辈子的工作，但是对于高狸来说，减肥就是饿几顿的事。
况且她完全没到需要减肥的程度。“这样怎么行呢？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去？”李然顺理成章地提出了邀请，但是高狸依旧能猜透他心里的想法。“太刻意。”高狸眯起眼睛，一副看透所有的样子。
“不是让你给我点时间吗？今天就不去吃饭了吧。”高狸实在不想这个时候和李然呆在一起，那样会影响自己的判断。李然也明白高狸的心思，但是这两天不好好表现，万一以后没有机会了怎么办？
“不聊那个，随便聊聊天，吃个饭而已，反正我们也是顺路，我回学校你回家都要一起走，那天你不还说路上新开了一家羊蝎子比较实惠，想去看看吗？刚好趁着还在开业酬宾的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
高狸想了想，跟什么过不去也千万别跟吃过不去，这是她爸告诉她的最有用的一句话。“那行，我们去看看吧。”两个人收拾好了东西就一起走出去了，丝毫不顾忌孙维。明明还有一个人在办公室，为什么完全被无视了？
不过这样也好，孙维的心里是很激动的，毕竟自己期待的事情就要成真了。他掏出手机，赶紧把这个好消息群发给除了李然和高狸外的所有要案组组员。
“李然这个小子可以啊！”
谢斌顾不上和林淼淼斗嘴，里面的审讯已经开始了，前面的一些常规问题他也有所了解。被带过来的学生叫做陆雨蒙，和齐鸣是一个寝室的，据他说，自己是担心齐鸣的情况，而且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所以才到前面转悠的。
当时有些人跟着李然把齐鸣抬到了外面，老师们也忙着疏散大一的新生，这几个大四过来帮忙布置会场的反倒被落下了。他们当中有些就跟着去救人，陆雨蒙没有及时地赶到齐鸣身边，又怕自己给李然添麻烦，所以就离开了。
刚听到这里，就看见孙维给自己发的消息，林淼淼也接到了。“李然一定会成功的。”林淼淼笃定地说。谢斌刚和他有些冲突，现在非要和他唱反调。“我就说不能。”林淼淼一挑眉，“不能什么？”谢斌又重复了一遍：“李然追不到高狸！”
只见林淼淼扬了扬手中还在录音界面的手机，“小心李然跟你玩命！”
第一百三十一章 非比寻常
陆雨蒙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冲昏了头，当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所以才在前面东晃西晃，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www.uu234.netm.www.uu234.net要案组也问不出来什么，但就是觉得没那么简单。谢斌笑话林淼淼翻车现场，没想到带回来一个无用的人证。
林淼淼平常最是和气，但是骨子里比谁都傲气，当然不会受他这样的嘲讽。立刻推门，进了审讯室。“你们出去，我和他单独聊聊。”林淼淼盯着陆雨蒙看了半天，但是一句话也没有，陆雨蒙也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应该是有人用了很合理的借口让你去把齐鸣的水瓶收起来，或者是全员的水瓶都收起来。只不过你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后来仔细想想才觉得有点问题，又怕惹祸上身。”
林淼淼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切中要害，但是陆雨蒙的表情显然有些不对头。“这个人应该不是你的同学，你已经大四了，同学说话肯定没有这个力度。可能是你的老师，而且是你很亲近的老师，和你未来挂钩的一个人。”
林淼淼胸有成竹地笑道：“这个老师在你成长的道路上帮助你，让你对他有很深的感情，而且愿意为了他和内心的正义感挣扎。”他顿了一下，看了看陆雨蒙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教你的东西都是对的。”
随后，林淼淼又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他呷了一口茶，然后不接着说话，只低头看向自己的杯子，做出一副悠闲的姿态。“如果我是犯人，我肯定打他一顿，这个样子太欠揍了。”谢斌很佩服林淼淼的能力，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愿意承认林淼淼的优秀。
谁让这个人一天到晚总是惹自己生气，让自己操心。
“你想说什么，不如都说出来痛快，这样藏着掖着的不是更难受吗？”陆雨蒙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随后变成了一丝轻蔑的微笑：“我知道了，你是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本来你就是诈我的，如果我不配合你，这出戏是不是演不下去了。”
“这人也挺欠揍的，小小的孩子说话这么张狂，也不怪淼哥这个样子对他。”司徒静为林淼淼打抱不平道，也忘了自己没比陆雨蒙大多少。“你淼哥和他一丘之貉。”谢斌还是不忘踩林淼淼一句，反正老子不高兴。
外面的声音，林淼淼也能听见。谢斌对他的评价他照单全收，但是心里盘算着等自己出去以后，让谢斌好好地道个歉。“你既然这么想，那我就好好诈一下你。”林淼淼的脸上浮现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和平时温和的样子不同。
“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刘庆老师，是你们的系主任，平时也给你们授课。因为你们实习的工作是他来安排，所以你们肯定不敢去招惹他，而且他为人不错，在学生中剖有口碑，你也很喜欢他。”
“他这次告诉你，等他们上场之后，把他们的水瓶子都收走，要不然摆在下面不好看，你也的确是这样做的，所以监控清晰的记录下了你的一举一动。”林淼淼是带着电脑进去的，他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有备无患。
“这就是当天的监控视频，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陆雨蒙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心虚或者其他表现，好像这件事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是我，怎么了？”林淼淼伸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
“你当天是布置会场的工作人员，所以做这些事也不稀奇，我都替你解释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司徒静很少看见林淼淼审讯的时候这样不温和，都有些惊奇，就连谢斌都很少看见林淼淼这个样子。
“所以你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现象，你把其他五个人的水收走以后没有看见齐鸣的水瓶，所以你觉得有些奇怪，看见齐鸣把水带到了台上，你又没办法上台去收走他的瓶子。然后你跑到刘庆跟前去询问，刘庆告诉你没关系，不要动，一会等他们下来的时候再说。”
监控视频上面的确有一段刘庆和陆雨蒙的对话，可以被解释成这样。因为刘庆是策划者，当天的很多工作人员都要和他对接，如果不是带着疑问去看这一段，完全不会有这种联想。谢斌越来越佩服林淼淼质疑的能力了。
“后来齐鸣突然倒地，所有人都围了上去，你有些惊慌，就忘了老师交代给你的任务。等到齐鸣被他们抬了出去，刘庆老师在现场组织大家撤离的时候，告诉你们几个保护案发现场，你才发现他的水不见了，然后你告诉老师有人把水拿走了。”
林淼淼把视频的后半段放给他看，边放边解释他的心路历程，就像带着陆雨蒙原景重现一样。“老师有些慌乱，让你在报告厅里好好找找那瓶水，你本来以为老师不应该再纠结这样的事情，但还是听从了老师的嘱咐，成为了报告厅最后一个撤离的人。”
林淼淼看着陆雨蒙的头上开始有汗水的痕迹，“老师都走了，你还在找，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笑吗？就为了他的一句话？但是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我们没有彻底想明白这个疑点，而是先把你抓过来审问一通，最后顶罪的人很可能会是你。”
陆雨蒙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不相信自己平日里敬爱的老师会是那个样子。“你胡说八道。”林淼淼有些不解，“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相吗？先不说我后面的评价是否正确，前面的事情经过我至少给你解释明白了，你现在回忆起来当天的情况了吧？”
陆雨蒙的心理素质算是不错的了，就算面对着林淼淼这样的剖析，他还是能清楚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没错，你说的都对，但是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我们大学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的意思是，就算这些是的确发生过的，也没有什么疑点在。收拾现场本来就是他们的事，老师让他找到那瓶水也是为了保护现场，根本没有别的意思，是林淼淼想多了，才会觉得刘庆不是个好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舆论影响
“怎么样，这家的东西好吃吗？”李然自己对这些美食不上心，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高狸比较注意这些东西，他如果想要抓住美人的芳心，先要了解她的口味。www.uu234.net “还不错。”其实期望远远高于现实，但是高狸能接受这样的落差。
“至少羊肉味很正，应该不是用别的东西兑出来的。”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假冒伪劣食品的报道，尤其这段时间降温比较厉害，气候变化大，有很多生病的家畜被宰卖到市场上的消息传出来，让人都不放心吃肉了。
“好吃就行。”李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继续品尝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下班早就是好，但是事情还没个着落，总觉得有些心慌。”高狸就是那种玩的时候不能全心全意玩的人，总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永远放不下工作。
谢斌可能很喜欢这样的组员，毕竟足够勤勉，而且能帮上很多忙，就算加班也毫无怨言。但是李然不喜欢看到高狸总是这个样子，“现在是下班时间，下班早就是为了好好放松的，你这样想东想西还怎么放松？”
“话是这样说，但是你不想案子早点破吗？”高狸突然想到什么，放下筷子，“对了，你们学校关于你的传言怎么样了？”李然有些疑惑，“什么传言？”高狸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心大的人，“就是污蔑你是凶手的那个。”
当时他们组为了这个传言差点和刑警大队开杠，所有人都担心李然的状态。“没事，他们说两天也就过去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就说明没有什么大事。”高狸有些不相信，“好不容易被他们逮住一个谈资，他们才不会放弃这个吃瓜的机会呢。”
高狸最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她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自然也知道学生吃瓜到底有多恐怖。“一个人说一个样，明明是听别人的话传过来的，到了自己嘴里一添油加醋就成了另外一个样子，跑到别人嘴里也是换了个模样。”
李然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聪明啊，所以现在学校里有两种声音，一种坚定地认为我是凶手，说凭借自己的人脉逍遥法外。另外一种说我是好人，还是帮着齐鸣沉冤得雪的人，就连我的破案过程都特别详细。”
李然无奈地笑笑，眼睛鼻子都皱到一起去了，但是看上去还是那样赏心悦目，没有一点丑态，反倒让人觉得可爱。高狸很少见李然这么明朗的笑容，一时间有些看呆了。李然还毫不知情，继续讲这件可笑的事情。
“你说结果都没出来，他们就各执一词，议论纷纷。都不用我去澄清什么，他们自然就要打起来了。”李然带着手套，把羊肉从骨头上分离下来，然后放到了高狸的盘子里。他见高狸这样认真地听自己讲话，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我放出来那天晚上回了一趟学校，发现寝室没人。后来老师告诉我受影响的这几个全都回家呆着了，倒不是学校不相信他们，实在是校园里的非议有些严重，老师也怕我们想不开，这个节骨眼上再逼死几个，那学校就出名了。”
现在这个命案已经压不住了，不光是在合化市很出名，就连网上都查到他们的消息，微博上也能看见合化警校的词条。“那你们的确不容易。”高狸感叹了一句。
李然点了点头，“之前刘庆老师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是让我发个言，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告诉大家这个事件还没有具体消息，总而言之就是让我在自证清白。我也没搭理这茬，解释了一下就拒绝了。反正总会有个结果，我现在说话反倒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相信的自然相信，不说也是一样，不信的自然不信，解释也是徒劳。所以没必要浪费这般唇舌去做无用功。也不是说李然态度消极，这事他可不糊涂，不能别人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
高狸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盘子已经堆成了小山，李然伸手一指，示意她快点吃东西，她也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乖乖地低头进食。
“还好吧，反正这两天我和李鑫还有陆华也发了消息，打过电话。这两个人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就是呆在家里有点无所事事，有时候也闹心。”李然叹了一口气，“已经是大四了，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有什么不利于我们的消息，真是容易影响到以后找工作。”
他又夹起了一块骨头，然后斯文地剥离上面的羊肉。“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如果没有你们这么帮忙，我也不会像现在过的这么轻松，什么都不考虑，一心破案。”李然知道要案组的每个人都是真心地对他好。
刑警大队审问他的时候还提到了他和要案组的关系，用这个来提醒他，如果他有什么隐瞒，影响到的会是要案组的所有人。而且审问的警察还有些酸溜溜地说他们感情好，审问自己真是不容易，一不留神就被“威胁。”
这些温暖的小细节都被李然藏在心里，虽然不说，但是总会跑到他的脑子里，让他记得自己的幸运。“李鑫和陆华我有印象，工作能力其实都挺强的，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到市局来工作也不是难事。”
因为之前的案子，李鑫和陆华与要案组的每个人都有联系，而且关系也都不错。“朝中有人好做官。”倒不是说他们可以走后门，但是相同的情况下，已经合作过，交流过，而且留下了不错印象的人当然沾些优势。
尤其警察这个职业很需要团队精神，需要集体里面所有人的配合。李鑫和陆华两个人都是能吃苦，而且脾气很好的人，要案组的人还都挺喜欢他们的。“我也和他们提过，如果可以的话，考虑一下市局。但是再多的话我就没办法说了。”
高狸明白李然的难处，现在他在市局算是如鱼得水，但是总也做不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境地，而且他们也不屑于这样做。说多了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成绩，而且像是对他们保证什么一样，毕竟李然和市局的关系匪浅，对于李鑫和陆华来说就是权威。
第一百三十三章 重返校园
“你们学校对这件事没有一点说法吗？”高狸有些不理解，怎么说这次中招的都是优秀的学生，学校肯定会比较保护。www.uu234.net而且这件事闹得也很大，如果学校一句话不说，势必会遭到外面的攻击。正常的学校都会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来制止校园里的流言。
“学校发了声明，先表达了一下对齐鸣逝世的惋惜，然后说会配合警方查明真相，也给大家一个交代，最后说我们几个只是去配合警方调查，并不是犯罪嫌疑人，希望大家不要误会，给我们一个和平的环境。”
李然只觉得这些话很虚伪，而且很可笑，谁会真的听学校的话，乖乖地把嘴闭上一句话不说呢？“舆论终究是舆论，肯定是没有办法强硬抑制下去的，就算真相摆在面前，也还是有一大批人不愿意去相信，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臆想。”李然叹了口气，“人最相信的就是自己，最难的也是不相信自己。”
这话倒是真的，所以真相对于李然而言没有那么重要，已经受到了影响，以后也不会好过。但是高狸真的想为他做点什么，哪怕知道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希望有挽回的余地。“你也别把事情想的那么悲观。”
可是除了这苍白的安慰，高狸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因为她非常认同李然的观点，改变别人的想法实在太难了，就算他不是凶手，以后提到他，别人第一反应就可能是这个命案，而不是他破过的多少大案要案。
“没关系，往好了想，这个案子一定会破的，到时候至少有一部分人愿意相信真相，我也不用像现在过的这么累。”这句话说完，场面有些尴尬，高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李然，李然也不知道聊点什么让高狸开心。
还好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尴尬。“喂，淼哥。”李然还是第一次接到林淼淼打来的电话，“嗯，嗯，好的，我马上就去。”李然撂下手机，边穿衣服，边和高狸解释道：“淼哥发现了其他的线索，具体的一会他会以短信的形式告诉我。现在我要去一趟学校，找刘庆老师聊聊。”
高狸也开始收拾东西，“我和你一起去吧。”提到工作，她就不自觉的认真起来，严肃的样子让人有些敬畏。而李然是不会因为她工作时候的严肃而远离她，相反，他就喜欢高狸认真工作的样子。
李然也没有拒绝，既然高狸想要跟着过去，尊重她的想法才是最好的。他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我们打车去，能快一点，淼哥说怕刘庆老师不在。”他们出去拦了一辆车，林淼淼的消息马上就到了。
李然把手机拿给高狸看了一眼，是一段音频，两人共用一个耳机在出租车上听完了全部。这是林淼淼审问陆雨蒙的录音，据陆雨蒙说，他之前觉得刘庆老师有点问题，但是一直不敢说，因为他是自己的老师，陆雨蒙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不信任他。
还有就是他要考虑自己的前途，万一这件事是自己想多了，平白无故到警局“诬告”自己的老师，接下来的一年就不用混了。而且他现在大四，正是要找工作的时候，现在得罪老师，无异于自断前程，这么傻的事他当然不会做。
“其实听陆雨蒙说的这些不足以判断刘庆的身份。”在车上没有办法说话，高狸只能打字给李然看。李然也是这个想法，但是根据他们的推测，台下一定有一个监管者，紧盯着齐鸣去完成“自杀。”
“齐鸣会知道是哪个人在下面监视他吗？”李然现在只有这一个疑问。高狸摇了摇头，表示她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之前查过他的手机，什么都没留下来，删的干干净净。”还不同于格式化的手机。
齐鸣的手机有充分的使用痕迹，上面有遗留下来的短信，高狸甚至能知道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点了什么外卖。还知道他每个月花了多少钱在打电话这方面。去查他的通话记录也完全查不出来什么异样。
高狸查他的手机的时候，只觉得齐鸣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学生，完全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一个杀手组织的高层人员。qq和微信也都没什么嫌疑。高狸就想不明白了，他和组织里的人到底是怎么交流的？
难道七号组织的人就那么广泛？什么地方都有他们的眼线，可以做到随时随地面谈？或者他们采用最原始的通信方式——飞鸽传书。怎样的方法都无法解释齐鸣和外界传递消息的不便，而到后来，他们认定了齐鸣是知道自己终有一死的时候，高狸觉得他是事先删除了那些消息。
这样就会产生另一个问题，如果他想脱离这个组织，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保护这个组织？而不是让他公之于众。“如果你是齐鸣，你会怎么对待杀死你的人？”李然看见高狸在手机上打出了这样的一行字，有些疑惑。
“我已经死了，难道还要化成厉鬼去找他吗？”李然像是开玩笑地回了一句。“如果是死，就算化成厉鬼也要去找他，那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齐鸣虽然不知道要杀他的人是谁，总归是知道这个人属于组织，为什么一点关于组织的消息都不留呢？
李然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车已经开到了学校门口，他没有时间去解释这个问题。带着高狸匆匆忙忙地进了校门口。
“老师。”李然敲了敲门，进到了刘庆的办公室里。他让高狸在外面等他，以防刘庆起疑心。“老师，我来问几个问题。”李然也不想一开始就把话说明白了，毕竟是他的老师，而且平时为人也很热心很负责。如果可以的话，李然真的不想与他为敌，可惜理智告诉他，眼前的人并非平日所想那样。
“是你啊，什么事啊？”刘庆有点心虚的样子，应该是因为看到这样优秀的同学不能返校正常生活，而感到难过和羞愧。“是不是学校里面流言蜚语的事？”刘庆也觉得学校这样的处理实在不妥，但是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李然点了点头，“是这样，我们几个想了解一点情况，还请老师给解答一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冒名顶替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学校？”李然还想旁敲侧击一下，先聊点别的，分散一下刘庆的注意力，然后再把话题引入到自己想问的事情上。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应该快了吧，这个主要是为了保护你们，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的心态足够现在回来上学也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这话说的有点不负责任，毕竟是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学校的领导、老师就应该对学生负责。如果是平常情况下，刘庆一定不会这样说话，估计是这段时间被烦的，说话也没有好声好气了。
“老师，警局现在想要一下我室友的档案，能不能麻烦您找出来。”李然随口一说，刘庆就有些犯难了。“你说的是哪个室友啊？”
“涉案的两个。”刘庆看上去有些迷茫。“我现在的脑子是真的糊涂了，都不记得你们的档案放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事实在是闹得太大了，这几天忙忙叨叨，我心思都被闹散了。”李然在一旁笑得乖巧，看着刘庆找他们的档案。
等刘庆好不容易翻箱倒柜，把档案找出来了，递给李然。“来，拿好，记得早点拿回来。”李然有些茫然，“老师不用看一眼批条吗？”刘庆笑了一下，“不用了，我相信你，而且你和警局那边有联系，我就不多过问了。”
李然上前两步，走到刘庆的办公桌旁。“还是给您看一下为好，也让您安心，反正我都拿了，不用白不用。”他边说边把背包挪到前面，然后打开拉链。刘庆没在意他包里的东西，想着他拿完就马上走了，没想到手腕一凉，一个明晃晃的手铐拷在自己手腕上。
“李然，你这是干什么？”李然冷笑一声，“告诉我，刘庆老师在哪？”眼前的人伸手从桌上抄起闹钟，向李然的头部砸去，李然的一只手和他拷在了一起，所以没有动弹的余地，只能伸出另外一只手挡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从胳膊上袭来，李然觉得自己的小臂应该是骨裂了。“高狸！”他大喊了一声，外面的高狸拿着枪进了房间，顶着“刘庆”的脑袋。“怎么回事？”她看见李然弯着腰，弓的像个虾米一样。“你怎么了？”
李然疼的不行，脑袋上都是汗水。“先照我说的做，看看他的鬓角，有没有颜色对不上的地方。”高狸仔细地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你伸手摸，他的脸上肯定有一张人皮面具，他不是刘老师。”
听到这话，高狸不敢掉以轻心，伸出手在“刘庆”的鬓角开始摸索。“你手上沾点水试试，或者翻翻他的柜子，看看有没有卸面具的东西。”李然之前没接触过这类物品，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但是作为一个在医学上有些底子的人，他还是能看出来眼前人的不妥的。
高狸把“刘庆”按坐在椅子上，然后用手铐铐住，把李然解放了出来。两个人翻箱倒柜地找卸面具的东西。李然只有一只手能工作，翻东西的时候也有点费力。“你赶快去医院，别耽误了，我已经发短信找人了。”高狸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么拼命的样子。
对于一个从事和医疗相关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手，那是他工作的保障。如果手出现了问题，那事情可就严重了。虽然法医这行没有真正的医生那样，讲究精准，但是工作的压力还是一样的大。
“没事。”李然没多说什么，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工作，只能麻烦高狸去找东西。在李然的指引下，高狸从一个锁着的柜子里找到了卸面具的药水。在“刘庆”的鬓角涂涂抹抹以后，果然看见了一个裂开的地方
高狸顺着裂开的地方，把面具撕了下来，眼前是一个陌生的人。鹰钩鼻子，小眼睛，下唇很薄，脸上有些雀斑。长的倒是很有辨识度，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脾气，不像刘庆那么和气。
“这人不是刘庆老师，抓他回警局好好审一审。”李然的胳膊实在疼得厉害，现在已经肿了起来。“看见这个没？让闹钟砸了一下，估计现在轻微骨裂，找人来把他带走吧。”李然现在负伤，手根本使不上劲，高狸一个人怕是控制不住“刘庆。”
眼前的人在高狸进来以后就安静了下来，不吵不闹，特别配合。“别让人大张旗鼓的来，对刘庆老师的名声不好，也不知道现在刘老师是死是活。”李然心里真有些焦虑，刘庆四十多岁了，虽然身体不错，但是落在他们手里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如果不是家人都不在身边，刘庆老师被人冒名顶替这件事一定不会这么久才发现。李然也是看了好几遍监控才觉得有些不对，一开始他还没往这方面想，看到线索指向了刘庆的时候，他才把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疑问重新提出来。
半个小时后，林淼淼和谢斌来了，还有侯德亮，他主要是开车送李然去医院。高狸他们三个把“刘庆”压了回去。这半个小时，“刘庆”表现得极其沉默，不声不响，甚至没有一点挣扎。在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危险品，而且绝对没有服用任何*的时候，他们开始对眼前的人进行了审问。
“姓名？”还是很常规的提问，但是眼前的人连个表情都没有。“怎么他们组织的人总愿意做这样的事？”林淼淼真是服了，每次都能碰到这样的人。“说话，姓名！”谢斌想赖没什么好脾气，他审问别人主要是靠气势取胜，让人真的产生畏惧的心理。
“刘庆。”
那人开口了，答案却是有目共睹的假。“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谢斌很烦这样负隅顽抗的人，“你要知道，你已经在这里呆着了，而且你现在还有绑架的嫌疑，再出去就很难了。这样和我们绕圈子一点意义都没有。”
至少他的人皮面具就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且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要假扮刘庆？
“我没骗你，我真的叫刘庆，和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师一个名字。”林淼淼半信半疑，谢斌也是同样的情况。“我是合化人，合化所有人的档案你们都有，拿出来比对一下就是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障碍难平
高狸看两尊大神都去审讯了，自己呆在外面也没什么意思，估计今天就能结案了。于是和谢斌打了个招呼，先去医院看看李然，如果有什么事再随时联系。谢斌也愿意成人之美，当然马上给了高狸“通行证”。
高狸今天第二次“下班”心情还好，就是有些担心李然的状况。她先给侯德亮打了个电话，确认李然还在医院，然后打车到了第四医院。“怎么样？”侯德亮坐在外面，医生正在屋里给李然打石膏。
“没什么事，不用担心。”侯德亮最了解自己这个发小，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年轻人比较结实，就是轻微骨裂，以防万一所以打了个石膏，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多补补钙也就没事了。”高狸还想再问，侯德亮先做出了回答。
“放心，绝对不影响以后的工作，这段时间注意一下就可以了，我都帮你问的明明白白了，放心吧。”侯德亮边说着话边挤眉弄眼，弄得高狸很是不爽。“帅哥，注意形象，你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表情包。”
侯德亮不要脸的劲头又上来了，“为了我亲爱的发小终身的幸福，牺牲我这一点点的形象又算什么呢？而且我天生丽质，怎么做都不会丑，就算丑也是丑帅丑帅的，偶尔换换风格也挺好的。”高狸实在不想搭理这个自我感觉极度良好的人。
“但是说真的，你当时什么心情，有没有惊慌失措？”高狸翻了一个白眼，“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惊慌失措吗？枪击现场都过来了，这点小事有什么的？”侯德亮也为李然感到难受，“有个当警察的女朋友的确不好，什么危险的场面都司空见惯，处变不惊，一点正常人的情绪都没有。”
“哎哎哎！”高狸忙止住侯德亮的畅想，“谁不是正常人了？还有，我和李然不是恋爱关系，我们现在还是普通朋友。”侯德亮马上抓住了关键，“现在，说明以后有转机？快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人要是八卦起来，不分男女都一个样子。高狸看着侯德亮两眼放光的样子，不由得很嫌弃。“大哥，你关心关心自己好不好，你还比我大两岁呢，怎么不先考虑一下你自己的终身大事？”
侯德亮又一次颠覆了高狸的世界观，“你嫂子还上学呢，早恋不好，我不能害人，再过几年再说。现在我比较关心你，毕竟你男朋友可是快要毕业的人了，以后怎么打算啊？什么时候结婚，结婚以后住哪……”
如果高狸再不制止他，估计侯德亮就要想到孩子的事情上去了。“大哥，我们现在都抱着对对方认真负责的态度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还没有像你那样赶进度，请你放慢一下脚步，谢谢。”
“切……”侯德亮摆了一下手，“就还是暧昧期嘛，说的那么文艺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文职人员？”要说高狸和李然也挺可怜的，明明都是内勤人员，偏偏要出外勤，还碰上了这样的事。
高狸虽然端枪端得稳，也会些防身术，能打几个流氓混混，但是和专业的外勤人员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人总是这样没有办法十全十美的。
“你要是再信口开河，我就把你的嘴缝上！”就算是人身威胁都不好用，侯德亮嘴贱的时候能把人气死。“那不是里面那位的本职工作吗？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是偷师还是人家倾囊相授啊？”
没等高狸变脸，侯德亮就自动自觉地停下来这样的打趣。“我错了，说正经的。”侯德亮正经的时候还是很帅的。“你对他什么感觉？”高狸看向了紧闭的门，确认不会有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有些迷茫吧，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需要这样一个人。”侯德亮和高狸从小一起长大，最明白高狸在想什么。“你怕拖累他？但是你们都是这样的职业，还怕什么拖累呢？”高狸叹了一口气，她可没办法像侯德亮一样，想的那么简单。
“不光是对方，还有对方的家庭。我爸妈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人，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是他家就是普通的知识分子家庭，我甚至觉得他不应该来做这样危险的工作，就算是替他家着想。”
高狸揉揉脑袋，声音有些委屈。“有的时候我也知道自己想太多了，明明八字还没一撇，就连对方的家庭都考虑到了。但是我这个性格就不是玩玩而已的那种，而且我也这个年纪了，谈恋爱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但是他还是学生。”
不仅现在，以后李然读了研究生，两个人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他会有更广阔的天地，那个时候再去谈婚论嫁也不迟。“你们男人就是好，什么时候都是个宝。虽然我没这种想法，但是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男人永远不会嫌结婚晚，女人永远不会嫌结婚早。”
高狸自己不愁嫁，不恨嫁，但是禁不起身边的一些三姑六婆天天念叨，虽然她听不到这些声音，但是她的父母，她的朋友都会有这样的反馈。亲近的人不会给她施压，但也觉得她应该找一个人来陪伴她，要不然生活太苦。
“你总是想太多……但这就是你的特点，要不然你也找不到自己的良人，如果你是那种傻乎乎的性格，可能看上的男人就不必那样优秀了，现在挺好的。”虽然侯德亮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但他永远不会用那种场面话来骗高狸，说出来的都是最实在的。
“你就该无忧无虑，活得自我，不受约束。就该被人宠着，惯着，一直幸福。”文采上来了，挡都挡不住。“侯老师的生活小课堂开课了？现在这么有才，还会押韵？”高狸这些话说出来就轻松了不少。她也不指望侯德亮能给自己指明一条路，自己的人生终归事要自己过的。
“侯老师的课对你免费，你愿意听吗？”侯德亮的声音温柔，让高狸有些心旷神怡。“便宜没好货，我还是算了吧。”但是傲娇的性格让高狸从不低头。“你这个孩子，好言好语你不听，非得逼我骂你是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冷面冷心
“两条人命？”谢斌的嗓子喊得有些裂了，声音尖锐，让人听了就觉得难受。www.uu234.net“你现在告诉我，刘庆老师的尸体在哪里？”面前的这个人果然也叫刘庆，但是和温和的刘庆老师不同，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冷血怪物。
也是个识时务的俊杰，不过他们肯定不会这样评价他。根据刘庆的交代，他是七号组织的一员，这次就是要铲除组织里的叛徒——齐鸣。只要他死了，自己的生死无所谓，但是能活下去当然最好。
整件事情都是他一个人筹划的，前前后后大概准备了一个多月。从了解齐鸣的日常和身边的人开始，到最后实施行动。他先是在刘庆下班的路上绑架了刘庆，杀人灭口。后来用上了自己在淘宝上买的人皮面具，假扮成刘庆。
“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和他那样有缘，虽然比他稍微瘦一点，但是名字相同，年龄相近，身高也是差不多的。”刘庆还为自己精湛的化妆技术沾沾自喜。“你们没想到吧，我能在学校里混这么长时间都不会被人发现，也是个很厉害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他像一个邀功的小孩子一样，对自己的恶作剧得意洋洋。只不过他的恶作剧牵扯了两条人命，而他却不以为意。“可惜，那个叫李然的人实在是太有眼力了，也不亏我早把他安排进审讯室里，要不然我也不能逍遥这么长时间。”
一提到李然，刘庆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如果我还能活着，一定要和他较量一下，可惜我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刘庆很“老实”，把所有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甚至很多不用说出来的东西，他都一五一十地向谢斌他们吐露了，但是谢斌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知道我把那个哥们打死的时候，他有难受吗？一个人民教师，而且是警校的教师，好像之前就是警察呢，那么可怜。”刘庆说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五官却皱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表情。“拽着我的裤腿让我松手。”
“多谢他啊，我这张人皮面具就是从他脸上剥下来的。”刘庆还沾沾自喜道：“我手艺不错吧？你们可以翻翻我的手机，现在应该还存着我把他的脸剥下来的时候的照片，你们看看他的样子，肯定认不出这是刘庆。”
司徒静第一次在玻璃后面观察审讯现场，没想到听到这么毛骨悚然的事情。林淼淼和谢斌都有些坐不住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到他身上翻出来了他的手机。“密码就是齐鸣死的那天，你们应该还记得吧，就是前几天的事。”
刘庆说的十分轻松，但是听到他们耳朵里只觉得浑身发冷。张鼓元脱下衣服，给司徒静披上，“别看。”他小声地在司徒静耳边提醒道，还试图伸手挡在她的面前。做警察的视力都不错，而且智能机的手机屏幕都很大，林淼淼打开相册就是刘庆血肉模糊的一张脸。
张鼓元在玻璃后面看的清清楚楚。“这个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他们作案根本就是为了挑衅！”张鼓元现在觉得七号组织就是个冷血的怪物集中营，什么样的人都存在，他们作案不只是为了自己内心扭曲的公平，更是为了挑衅警察这个行业。
“我没问你那么多，我就问你刘庆老师的尸体在哪里？”刘庆歪着头，像是听不懂的样子，“什么？”
“我问你刘庆老师的尸体在什么地方！”谢斌实在没有那么多耐性，更何况和这样的人交谈就是挑战自己的心脏。虽然做警察的都有一颗强心脏，但也受不了这样连续的打击，尤其是猝不及防的那种。
“应该在……”刘庆拖着长音，就是不说地方。“告诉你们可以，我要和李然通话。”他开始向谢斌他们提要求，这是他进到审讯室里提的第一个要求。“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不过就是问问他是怎么发现我不是那个刘庆的。”
他的内心很简单，既然没有办法和这个人比试一下，至少要知道自己这次输在了什么地方。人生总要有不断的反思，才能积累经验，争取下次做到最好。只不过这个理论用在这里有些奇怪。
“打！”
电话拨出去了，好久都没有人接。
实在是李然这边不太方便，他右手打着石膏，左手还不方便。谢斌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捧着鲜榨橙汁坐在侯德亮的车上喝得痛快，高狸帮他拿着衣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手机响了。”
李然的手机开了震动，虽然两个人在聊天，这点声音还是能听到的。“能帮我拿一下吗？就在我裤子兜里。”这样的请求也很尴尬，但是没有办法，李然的手都占着，一时也想不起来要让高狸帮他拿着橙汁。
“啊？好啊。”高狸脸上有些泛红，看着他一手拿着橙汁，一手打着石膏，觉得这个人的确有些惨，同情和心疼的情绪油然而生。也是忘了她还可以帮忙拿橙汁这个操作。反正是自己动手，也没什么吃亏的。
“左边口袋里。”高狸坐在侯德亮的后座，李然在她的右边，手机自然是靠她比较近。但是今天李然穿的是牛仔裤，口袋又比较深，坐着的姿势实在不方便高狸伸手把手机拿出来。侯德亮在前排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一句话也不说。
费了好半天劲，高狸好不容易把李然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让侯德亮笑得不能自已，而李然和高狸都有些尴尬。“咳咳，是谁啊？”李然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顺便知道一下，这个不留名的神助攻到底是哪个神仙一般的人物。
“淼哥。”高狸也知道，如果是林淼淼或者谢斌打来电话，一定是有比较重要的事。“你帮我拨回去吧，顺便问问是什么事。”反正手机在高狸的手上，他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空气中的气氛又有些微妙，侯德亮的手紧握着方向盘，控制住自己给李然点赞的冲动。“喂，淼哥，是我高狸。”林淼淼有些奇怪，李然的手机怎么在高狸那。“李然呢？找他有点事，刘庆想知道李然是怎么发现他不是刘庆老师的。”
车里很安静，李然和高狸坐的近，也就能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开免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