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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停十月     剑气将近txt下载     剑气将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一章 历经天涯终入门

    夏日炎炎,那轮红胜似火的太阳在悄无声息间攀至众人头顶,令本就酷热难当的众人陆续移动至相对凉快的松林之下,继续观望着摩云崖间尚未完成的试炼。

    只是在众人不曾注意到的松林之后,有两道若影若现的身影在低声交谈着。

    一位正是主事徐长安第一试炼场所的银发银须老者,此刻正毕恭毕敬的站立于另一位白衣白褂神态悠然的中年男子身旁细细诉说着什么。

    “掌教大人,此次大选基本算是已经落幕,至于最后剩下的名额内也多是一些平庸之辈,真正的有用之才都已抵达了终点。”

    “我知道,我依然在这里站着,只不过想看看是否有大毅力之人在内息枯竭之下依然可逆行而上,毕竟我辈武夫所能有所成就,根骨、悟性这些只是表面,真正的根本还是在毅力二字之上。”

    “掌教说的是,不过这次我等从试炼之中挑选的可造之材已有七人之多,可以直接推荐入内门共各位首座、护发挑选。”

    “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我只是对这轮试炼的前二人很感兴趣,都说说他们的考察情况。”

    听到掌教说到这里,银须银发的老者竟是不自觉的干咳了两声,随即如实禀报道。

    “第三轮并列第一的二人分别是徐长安和秦仑。不过这二人都未入选内门推荐榜。”

    那银须银发的老者不待掌教投来疑惑的目光赶忙解释道:“秦仑乃是禹州东海秦三良武仙的后辈传人,此次前来我杏林池不过是为了积累武道底蕴,同时也是为了三年之后禹州东部新建的东禹武院的推荐入学名额而来,想来掌教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至于那位徐长安,虽然在本次试炼之中,表现的根骨绝佳,甚至直接可以说是根骨第一人,但是悟性及慧心实在不堪入目,我想众位师兄弟是没人愿意教导这样的顽石的。”

    “顽石也有开窍的时候,你们要懂得培养。天下哪有那么多天才供我们选择,只有令平庸之辈走出不平庸的武道之途,才算是我辈武夫传承的根本,切莫忘了我们武道立身之本,本就在于平庸的芸芸众生之中。”

    武道相较于仙途的传承本就天差地别,一个如教人插秧,只要学习之人四肢健全,练的勤块,总能熟能生巧,随着时间的磨砺,终有一手熟练的手法,只是大多数武夫难勘大用;而另一个如先生教书,需要学生兰心慧窍,只有自己学懂了,且身体力行,方能有所成就,但一经出师,定然是一方高手。

    所以杏林池掌教如此训谕老者也并无差错,毕竟相较于平庸者,徐长安已然有了太雄厚的先天优势,为何不可倾囊相授。

    只是杏林池掌教转念一想,还是叹了口气,道理虽然人人都懂,但是徐长安即使被他加入内门推荐名单,估计到时候也没人情愿收他。

    即便他是掌门,也不能强行要求自己的师兄师弟收这位徐长安为徒,即便是他们硬着头皮收了,这也与他导人向善的初衷背道而驰,何必如此强买强卖呢。

    念及此处,杏林池掌教还是对着银须银发的主事老者说道:“还是算了,让徐长安先在外门磨磨性子,我若有时间便来敲打敲打,看看能不能有所改观。”

    银发老者听到此处点头称事,只是心间不觉对徐长安多了一分关注。

    至于那位号称秦三良武仙后人的秦仑,在老者告知杏林池掌教他

    的出身之后,他便已然不被关注了,毕竟一位来此劫掠自家门派机缘的外姓修士,能不被眼前之人赶出杏林池已然天大的容忍了。

    摩云崖下,此刻已然闹翻了天,当众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如若不硬着头皮自一旁灵禽环绕异兽幽伏的无水区域攀登而上时,将再也没有多余的内息支撑瀑布的压力时,几乎大部分人都在一瞬间果决出击,直奔旁边的寻常峭壁而去。

    只是一时间天空之中,如下饺子一般,一片又一片的人影自峭壁之上落下,而后坠入大海,只是这些下坠之人在临近大海之际,终是被以灵禽为坐骑的各大理事一一救起,这些人虽然没了性命之忧,但也自此失去了入门机会。

    苏井然本来还在这群人里冒充着平庸,只是一看如此多的人一同落选,终是心有不忍,大声的对着周围还在拼搏努力的人喊道:“大家都别急,可以先与相邻的人相互合作,共渡难关,毕竟若不同舟共济,想来我们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后又重复了几便,便迅速在瀑布内前行换位,以免自己被人引起注意,毕竟他苏井然可是一位毫无武道修为的纯仙门修士,若是被人发现异常,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何况他们兄弟二人本来就不是为了拜师而来。

    当苏井然几声大喝之后,附近的人果然陆陆续续的相继抱团前行,而后在众多的灵禽和异兽干扰之中,这样零时组团的小组虽然依然有人掉落,但是较于之前的下饺子场景,已然好转了数倍不止。

    而山上主事及掌教对着下方生出的变动仅仅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做出什么禁止的行令,毕竟这也算是一种过关方式。

    当后续之人,看到前方此种抱团前行的行为果然有效时,不稍片刻后方所余下之人竟是先后组成三五不等的小组,而后冲出瀑布,沿着峭壁直奔而上。

    不过终究有自负之辈依然独身一人游走于峭壁之间,而后越来越高直至终点,或是却懦胆小之辈,依然顶着瀑布于山涧之上前行而后越来越远。

    海风轻抚,巨浪袭天,时间在众人的攀登之下悄然流逝。

    当最后一人登上山崖时,经过各位坐于灵禽之上的理事核实之后,一位粗犷的黑衣主事宣布到:“试炼结束。”

    时至此时杏林池掌教终究是没有看到一位他想寻找的大毅力之人,终是悠悠一叹,而后悄然离去。

    至于第三轮试炼前一千名则被数位主事在试炼结束后牵引至山巅后方,沿着青石阶梯去往杏林池接待新人的一处巨大广场了。

    而剩余的淘汰者,则被众位理事引导至另一条小路回到杏林池的海港之上,遣返回家去了。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不管在哪里,都是同样的准则,只有留下的人才有资格继续在这里奠定自己的武道基础从而一飞冲天,而其他失败者终究只能另寻他地了。

    当众人陆陆续续的来到了一处以规则的方正青石铺成的巨大广场之时,才发现原来“杏林池”比传闻中的还要巨大,光从这一处可以容纳数十万人共同演武的广场便能从中略窥一二。

    要知道普通的武道宗门能有数千人便是一个名动一方的武道大派,若是一个门派有上万人,那绝对是可以主导一国战事的泰斗及门派了。

    然而当众人来到杏林池,看着这仅仅只是一个外门演武场所的广场,便可容纳数十万人之巨,由

    此可知杏林池到底有多少人,到底规模有多庞大。

    毕竟杏林池比邻东海,又与庞龙帝国横隔一座蝎王山脉,虽说是属于庞龙地界,但却从无人认为杏林池属于庞龙帝国,毕竟相隔千里山脉,庞龙帝国也是鞭长莫及。

    更何况就算庞龙帝国集结百万大军渡海而来,也未必是这里数万武夫的一合之力,到时候不说自己损兵折将,说不得番薯诸王便会趁势而起,到时候庞龙帝国是否还会姓庞那都是另一个该去深思的问题了。

    总之近万年来,杏林池都是一个超然世外的武道圣地,其到底有多大?人口有多多?武道宗师到底有多强?在民间总是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说到底,杏林池已算半个山上势力,只是相较于正宗的仙家修士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在偌大的一个广场之上,只站着了了一千人,却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只见众人身前不足百米的青石平台之上有一处十米高的红岩看台,看台分为两层,每层都约么可容纳近百人之多。

    只见最高的看台上有十把交椅和七之战旗,每把交椅之旁皆有一方青木小桌,小桌之上皆放置的有茶点水果及一些可口的干果。

    而第二层高台之上,则简单了许多,一共就放置了十张干净的木桌,桌上纸币完备就再无其他。

    在徐长安和苏井然窃窃私语打量着整个看台布置之时,看台之上便陆陆续续的登台了一些人,只是还不待徐长安和苏井然猜测为什么交椅与战旗分属不同位置之时,主事徐长安试炼的那位银发老者便悄然立于台顶,以起雄厚的内息传声全场到:“肃静。”

    随后便开始有条不紊的讲述着,入门规矩、宗门要旨、刑罚处置、师门贡献及奖励。

    之后便告诉众人来到高台的第二层领取入门守则一份、宗门服装一份,以及住所腰牌一枚,便不再理睬众人,自顾自的叫了七个人的名字,随后带着那七人离开。

    从始至终,高台之上十张椅子就没有来过一个人,而那七之战旗也无人祭拜。

    即使是苏井然这样万古传承的顶尖仙府出来的弟子门人见到这样潦草的入门方式亦是一愣一愣的,不是每次收徒都会有众位首座掌教观礼么?不是每次新来的弟子都会被分配到师兄师姐之处,先熟悉一段时间么?

    怎么感觉他们这一批新来的师兄师弟就和继母养的一样,没人疼爱,无人理睬。

    苏井然和徐长安二人就这样愣头愣脑的被各位理事分发完入门必需品之后,便被各自领到外门弟子所待的住所之地去了。

    只是当理事交代完毕之时,苏井然和徐长安看着眼前的场景,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这难道就是他们的日后住所?

六十二章 杏林池中说杏林

    眼前的房子何止简陋,即使是徐长安这样并未见过繁华市锦的山沟里的孩子,都觉得寒酸异常,更别说出生名门的苏井然了。

    三支相对笔直的树干,随意的搭建在一起,便构成了整个草庐的骨架。在骨架之上潦草的覆盖上了几层草垛,便算是这间简易之极的草庐的掩体,若不是骨架之上还有几处扎眼的草绳,徐长安完全有理由怀疑,一场大风之后这间草庐上的掩体究竟还能幸存几根。

    在正对着徐长安的掩体之下,有一个五尺来高的小门,这个小门即使是徐长安现年十四岁的身板亦要佝偻着腰背才能进入,就更不要说苏井然那修长挺拔的躯体了。

    钻进草庐,环顾四周,苏井然和徐长安内心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念头,那便是整个屋内空间真是一览无余,除了那紧贴草壁的一张小床和床上的一些被褥床单竟然再无其他。

    苏井然无奈的走到床边,闻着那浓重的草木气息,摸着生硬的木床一屁股坐下,而后微笑着对徐长安说:“行了,我辈修士行走江湖,多是风餐露宿,幕天席地,随遇而安。现今已然有了一处遮风挡雨的“小茅庐”已经是幸福了数倍不止啊。”

    徐长安本就对这些身外之物不甚在意,所以并没有感觉如何失落。

    只是内心深处还是对于杏林池这样一处显赫武道圣地,竟然如此安排新入门的弟子感觉十分诧异,毕竟从徐长安曾经所看过的游记或杂谈上记载,每一处江湖门派收徒的过程都是反锁、古板的,从未有一进门便置之不理的这种放养行为。

    只是苏井然和徐长安二人虽然可以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可不代表别的新入门的门人弟子会不介意这些,还不等苏井然屁股在床上坐热,徐长安所属的这间小茅庐,便在一记刀光中懒腰断裂,而后轰然倒塌。

    所幸这茅庐只是草垛遮掩而成,苏、徐二人在这倒塌的房屋之中并无大碍。

    只是当不明所以的二人从草堆中爬出来时,便看到一席月白衣裳的妖艳男子提着手中银月短刀以如梦似幻的身姿在这片相当简陋的草庐住区之内与杏林池的新人理事激斗不止。

    只见二人你来我往,一个如魅影幽魂来去无风,身法诡异,一个如追风闪电瞬息纵横,气势如龙,一时间二人身畔刀光煌煌,剑气阵阵,凡所过之处皆是屋塌梁倒一片狼藉。

    不多时周围便聚集了不少人在此看热闹,毕竟看事的人不闲事大,只图个开心而已。

    何况这还是他们刚进杏林池的第一天,便有新人挑衅杏林池的威严,这俨然是一件很有话题的大事件。

    若是众人身旁再有一壶好酒,两碟小菜,估计不少看客便要在此夸夸其谈,各抒己见,大吹法螺了。

    不过即便如此,周围三五成群的新人弟子也在低声窃语相互交谈着。

    “怎么打起来了?”

    “听说是这位理事调戏了这位比女人还漂亮的大爷,于是双方就动起手来了。”

    “瞎说,明明是这位比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漂亮的爷们勾引这位理事,之后理事不忿出于惩戒便打了起来。”

    “怎么我听说,是这两位同时看中了一位新来的千金小姐,为其大打出手?”

    “都别说了,我亲眼所见,是这位比皇宫里的金枝玉叶还漂亮的男人扇了理事一耳光,亲口说他是负心汉,所以才打了起来。”

    一时间才刚刚认识不久的各位新人,竟然如时隔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对着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争相发表自己的“所见所闻。”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便是此理。

    听着越传越离奇的小道消息,徐长安心中

    想着师傅的曾经教诲,“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八卦,至于江湖上的八卦是真是假,讲八卦的人和听八卦的人从不在意,他们只在意说出口那一瞬间的一时之欢而已,所以千万别相信市井间谣传的八卦,要以自己真实的双眼去发现真相。”

    徐长安心念至此,不由的自言自语道:“师傅果然博学多才。”

    徐长安见到二人争斗,一眼便认出了那位与理事争锋的新人便是与自己一同抵达最后试炼终点的缥缈男子。

    只是这人为何会与理事发生冲突,他依然一无所知,但是他清楚一点,他刚到手的小窝就这样被人摧毁,一定要找他讨个说法。

    苏井然对徐长安心中的小心思一无所知,此刻他正专心致志的看着那月白衣裳的少年与杏林池理事的激烈激斗。

    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苏井然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两位纯粹的武人以武技厮杀,没有千奇百怪的道法神通,没有神秘莫测的符篆法宝,仅仅只是身躯本身与武道技艺的纯粹较技和心智六识对战场应变的把控能力。

    这样的激斗虽没有仙门修士之间争斗的场面宏大及破坏威势之凶悍,却在方寸之间更胜凶险。

    难怪古人对武夫的评价皆是“十丈之内真无敌。”即便是低一两个层次的武夫,一旦靠近防御法宝欠缺的仙门修士十丈之内,估计也难有在武夫手下幸存的修士。

    苏井然此刻不仅在认真观摩,更是以自己神魂演练成对战双方,不停的汲取他们的战斗方式及战斗意识,因为苏井然本就打算在接下来漫长的时间了,重铸自己的仙道根基,此刻不禁又多了一种汲取武道印记完善自我的想法。

    虽然自己不能转修武道,但却不妨碍吸收这些武技之间的战斗精髓以及那方寸之间的战斗意识,这样也许可以令苏井然走上一条更完善的仙门大道,一条独属于他苏井然一人的大道坦途。

    只是这里毕竟是杏林池的领地,不稍片刻,便有大片的理事,飞身赶来。

    只是当主事之人看到闹事的是这位月白衣裳的妖艳男子之时,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虽然立刻派人手去阻止,但却并没有立刻当众惩处这位带头闹事的妖艳男子,而是带着他去了别处。

    而徐长安一看,那位破坏自己住所的罪魁祸首竟是被众人安全带走,一时间竟找不到讨债的人。

    徐长安小眼珠子一转,立刻大声嘶吼道:“主事大人,我们的茅庐被那位理事打坏了,今晚没睡处怎么办。我要求那位理事赔我们一间像样的茅庐。”

    徐长安心道,既然罪魁祸首已然“逃遁”,看来只有他的“帮凶”来此伏法了。

    那位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的理事,听到此言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身受重伤,毕竟刚刚激斗时压抑在体内的内息还未散尽,此刻又是怒极攻心,一个处理不当,还真不好说是否重伤。

    主事之人,回头一看,这处本就临时搭建的两百多所茅庐,确确实实在刚才二人的争斗之中摧毁了大半,一时间也有些为难。毕竟杏林池虽然一向都是门内弟子自给自足,那也都是入门三月之后的事情了。

    而现在这批新来之人才第一天便不给对方安排基本的生活保障确实不妥,可这一时间到哪里去找人来重新安置这些茅庐呢?

    主事之人回头看着那位在众人的压制之下依然在挣扎远去的妖艳男子,一咬牙说到:“冤有头债有主,谁弄烂你们的茅庐就找谁去。”随即不再理会众人,拖着月白衣裳的妖艳男子一路急行而去。

    这位主事心中也很无奈,毕竟相较于这两百多间茅庐,这位月白衣裳的妖艳男子才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若不好生安置,天知道会有

    什么后果落到自己头上。

    至于这些新人住所的问题,等这边处理妥当了在考虑也不迟。

    主事一离开,整个场景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而后不多时数百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都直愣愣的盯着那位黑衣理事。

    ......

    只是徐长安这个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再没什么兴趣。

    毕竟早已和苏井然幕天席地惯了的徐长安对是否有这茅庐,都一样可以生活的悠然自得。

    “接下来我们干嘛啊?”

    “先填饱肚子再说,还有好生研究研究我们接下来的安排。”

    “好的,让我们试试海鲜?”

    “我也没吃过,可行。”

    林间只见两道带起妖风的身影直奔大海。

    而在众人闹成一锅粥的茅庐区域之外山巅之上有两道身影于风中林立。

    “这可成何体统?需要我下令去警示一翻么?”

    “一片朝气蓬勃有何不可?”

    “掌教为何独独挑选这皆是登龙境以上的两百余人来此吃苦。”

    “两百余人?还差的远呢!三年之后的东禹武院我杏林池能占多少席位可全看着这些好苗子呢。”

    “我杏林池虽不敢说禹州武道第一,但是禹州东部第一还是没有问题的,为何还要不停的招募新进弟子,就算入了我杏林池,近期之内也难堪大用啊。”

    “你们都老了,眼光也退化了,你可知禹州数月之前席卷天下的魔潮灾难,你可知在此期间有多少人历经生死、险死还生,你可知有多少武道门派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但我要告诉你,现在禹州活下来的武道传人,没一个是易于之辈。我杏林池福源深厚,偏居东海,因此躲过此劫,可你焉知此乃是祸非福?在你我眼中的绝顶天才,再到外头去说不准都是土鸡瓦狗了。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都只是一堆雏鸡而已。”一身白衣白褂眼含银霜的杏林池掌教侃侃而谈着心中的担忧。

    不过话音一转,此人突然双目寒霜闪烁气势斗增转眼之间霸气无比的豪迈的说到:“可即便如此,我依然要叫那些老家伙瞧瞧我封某人的手段。让其知道我杏林池是否够资格在东禹武院占满三席之位。”

    银发银须老者看着眼前光芒色射气势逼人的掌教身影,一时间想到了自己逝去多年的师兄,当年他也是这样光彩夺目,气势逼人,只可惜倒在了那条无人可及的不归路之上。

    而今他的得意弟子杏林池掌教封天都也有了他当年的气魄和本事,只是不知他是否能够超越其师兄打破杏林池的历史,令杏林池从山腰登至山顶,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山上势力。

    人人只道山上仙家多逍遥,可又有谁能明了长生自古多寂寞,当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你远去,当你的回忆万事成空,你是否还会对山上的生活充满期待?

六十三章 否极泰来寻剑术

    日出东方,红云胜火。

    徐长安已不是第一次在日出之际习练《剑术正经》,然而此刻伴着日出徐长安却又有一番新的体悟。

    自清晨醒来,徐长安按着平时早已形成的习惯,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地势开始演练剑术四式。然而听着岸边波涛汹涌的拍击声,海浪怒啸的翻腾声,徐长安突然心中一动,轻身纵跃至大海之中,来到海水漫过胸口的地带,便开始在水中演练剑术。

    徐长安虽然此刻仅有大半身子处海内,然而随着波涛起伏的巨大冲击,原本早已熟稔无比的招式动作,竟是在此时难以驾驭,更别说顺畅的运行内息,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这还是徐长安体质过人的结果,若非如此,他本人如何能在大海之中屹立不倒,仅仅只是感到剑招难以驾驭。

    若是常人怕是早在海中随波逐流,不能自控了。

    察觉到在海中演练剑术竟是此等结果,徐长安不仅没有丧气,反而一脸兴奋。

    自《剑术正经》习练将近四月的光景以来,徐长安的四式基础招式虽有不俗的进展,然而究其原因这更多的是因为徐长安自身体质带来的变化。

    徐长安内心清楚,若是按真实的剑术进展来看,虽不能说毫无收获,却决不至于如他剑术威力所展现的差距那般巨大。

    更何况当初二人来到庞龙帝国之后,徐长安便能明显的感觉到,剑术威力的提升终是来到了一处冰点。

    不管徐长安如何演练,那剑术威力再难提升。虽然这不至于令徐长安沮丧,但到底在心中埋下了些许忧虑。

    然而此刻,自徐长安入海练剑以来,突然发现那原本无比流利的剑招,此刻再难施展,那原本早已同步的内息此刻竟然无以为继。

    这无疑又再一次给了本就聪慧敏捷的徐长安一个提升的空间,徐长安自信,若是当他演练剑招再度纯熟,必定威力达到一个新的阶段。

    不过这些终究不是令徐长安最开心的事情,他最开心的事情还是那原本无从修炼的《剑术正经》终是给徐长安找到了一条可供修行的道路。

    那便是不断给自己增加练剑的外在压力条件,如那海底练剑,如那负重练剑,如那冰川练剑,如那火山练剑,甚至可以天威雷电练剑,只要可以给徐长安增加练习难度的方式皆能练剑。

    徐长安相信长此以往,他绝对可以练成《剑术正经》的前四式抵达极致,从而开创《剑术正经》真正属于自己的篇章。

    既然他不能主动找到修炼《剑术正经》的自身窍诀,那就只能在不断增加的外部压力困扰的因素里,为自己找寻一条可供《剑术正经》修炼的道路。

    一念至此,徐长安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更是坚定不移的在海中勤练剑术。

    只是当太阳初升之际,徐长安终是登上了岸,毕竟今日是入门之后的第一天,按照入门手册记载,他们每人都要去外门执事房领取必要生活用品,及那对于杏林池外门弟子无比重要的心法秘籍和武技秘籍。

    不过杏林池的心法秘籍和武技秘籍不同于其他武道门派的统一传承,此派的所有秘典,都是外门弟子自己前去藏自行选择,当然只有外门的第一楼可供选择,至于以上的三层楼只有更高级别的弟子或者长老才能翻阅。

    然而这已然是令天下其他武道门派弟子眼红的福利了,毕竟大多数门派只有少许的数十种武学可供选择,而非一栋藏那般巨大让门人弟子自己参考。

    不过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杏林池因为外门弟子选择修炼的大多数武功心法各不相同,武技招式也是五花八门,从而导致了外门弟子在外门演武堂听课的受益极少,毕竟心法太多,武技更广,绝没有谁能对所有心法武技都烂熟于心,更能一一指出其中不足。

    但好在杏林池外门的演武堂还是数量颇多,对应的武技课题也各不相同,还是缓解了不少这种情况,不过终究只是解决了大部分人的问题而已。

    徐长安登上海岸,抖了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便向着徐长安与苏井然相约的地点前去。

    原来苏井然昨日入夜之后,便施展陈天阁敛息秘法,隐去身形悄然潜入杏林池总坛内部,四处搜寻藏去了。

    毕竟留给二人的时间越来越短,能早一天找到提升徐长安战力的方法,对于二人接下来重返枯龙秘境崭露头角终归多一份把握。

    只是令苏井然猝不及防的是,整个杏林池面积颇大,饶是以苏井然真人境巅峰的水平,依旧是花了整整半个晚上的时间才堪堪逛完。

    然而令苏井然郁闷的是,即使逛完了整个杏林池,他苏井然依然没有看到所谓的藏,不死心的苏井然,甚至翻墙入室,悄然在数个宫殿之内转了一圈,依然不曾找到。

    终是天将鱼肚,苏井然不再做无畏的挣扎,再度悄然潜出杏林池,来到徐长安熟睡的树下。

    然而此时的徐长安却早已不知所踪,无奈的苏井然只能在树上稍作休息,以待徐长安的自行归来。

    待到二人相聚,苏井然也不说自己此行的经历,只是领着徐长安来到那两百来堆茅草庐不远处的一处理事所在区域等待前来接应的领路人。

    只是徐长安一路上将自己在海中所悟所得告诉了苏井然,令苏井然不禁眼前一亮,寻找外力磨砺己身,这不失为一种令徐长安快速进步的方法,而且大有可为。

    苏井然想到此处,终是对自己白忙了一晚的闷气消了不少,随即喜笑颜开摸着徐长安的长发说到“看不出来我家小长安除了习武资质过人,这智慧也是不俗的嘛。”

    徐长安当即眉开眼笑的大声笑道:“当然,我可是天才嘛。”

    朝阳蓬勃,海风阵阵,当天空那轮烈日终是徐徐挂至当空,苏井然的身前终是出现了一道身影。

    此人白衣白褂,神态悠然,面容刚毅和煦,身形矫健修长,观其相貌不过中年,然而此人却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的风采。

    这不是苏井然所见过的任何一名执事或是主事中的

    一人,但仅凭此人如此不凡的气度,苏井然敢肯定这人绝不是他大哥庄熊所能比拟的武道高手,虽说二人可能都是武道超脱六境的巅峰,然而二人境界却有天差地别之距。

    苏井然也不清楚自己这种直觉从何而来,但当此人露面的第一眼他便有所断定。

    只见此人悄然而立,一股凛冽的气息无形中四散整个茅庐区域。

    本来还吵吵嚷嚷因各种是由表达不满的众人皆是在这一个静若寒蝉,原本异常嘈杂的区域此刻竟只剩下风声阵阵。

    “全都随我来。”

    仅仅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自这白衣白褂的中年人口中传来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在场众人在听到此人言语之后,虽有人有些许犹豫,但最终全部两百来人还是选择了默默跟上。

    自始至终,这位白衣白褂的中年人不曾表明自己的身份,也不曾吐露众人的去向,更没有解释接下来众人将要做什么,仅仅只是简单的五个字,便令在场的诸多武道中的佼佼者跟着其漫无目的的前行,这不可谓不说这位中年人那一阵凛冽的气势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怎样挥之不去的恐怖印象。

    只是徐长安和苏井然俨然不在此列,一个只因听从二哥的吩咐,一个却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二人连那毁天灭地的气息和仙王的无上威压都能感受过,何况这小小的武道境界压制。

    只见那人也不见有何动作,整个身体,竟在路上一闪而逝,一闪而出,就这样在路途之上闪烁之间忽隐忽现。

    此等神乎其技的轻功步伐,可说是令后方的两百余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几乎只在说书先生的神话之中才能有所谣传。

    当众人看到这里之后,整个队伍竟在不自觉之间跟的更紧了。

    苏井然亦是首次见到这样神乎其技的步伐,毕竟这位白衣白褂的中年展示的那几乎是传闻之中缩地成寸的失传神通,即使是现在的山上仙门想找出这样神乎其技的神通亦是难上加难。

    不过仙门中所记载的“缩地成寸,咫尺天涯”这门大神通可是影动之间便可达万里之遥,远非这人所展现的千步之遥所能比拟的。

    不过这样独特的步伐轻功,依然令苏井然对接下来的行程颇为期待。要知道连这种失传的神通雏形,在这里都可寻觅踪迹,那令徐长安所能提升战力的法门那就更容易寻觅了,再加上徐长安自悟的修行方式,苏井然终是难得的将那心底压抑愁绪消减几分。

    毕竟自来到杏林池以来,二人身上的气运似乎终于有所扭转,不再似兄弟相识之初那般步步艰险。

    也许正印证了古人那句老话,当一个人的命运低到了一个底线之后,它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毕竟已然低无可低,随便一个波折,便是良好的开端。

六十四章 别有洞天载真经

    待到前方那道忽隐忽现的白色身影停下来时,身后的二百来人已然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大雾弥漫、光景幽暗的峡谷内部。

    这处峡谷深埋蝎王山脉深处,同时远离杏林池,颇为隐秘。

    当众人回首望去,只见一片雾蒙蒙的灰色再寻不出来时的路。

    此次若非随着那道白色身影紧追至此,想来在场的所有人即便继续在杏林池修炼一二十年也未必能够寻到如此隐蔽的地点。

    不过不待众人在此休息片刻,那道挺拔的白色身影之前的一处峭壁,竟是在轰鸣声中自行裂开,一道犹如择人而噬的黑暗空间凭空跃至众人眼前。

    那人毫不迟疑,依旧几个闪烁之间消失在了黑暗门缝之内。

    时至此时,紧随那道白色身影紧追至此的众人依旧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随着来到此处,看着周围不停阴暗下来的场景,众人心中那份不安终是开始缓缓躁动。

    只是众人心中明白,既然已经来到此处,那便已经别无退路,只能寄希望于接下来的行程一切顺利,毕竟在怎么说,这也是江湖名门杏林池内。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众人依然纷纷选择进入此地。

    苏井然此刻心中亦是凛然,毕竟这和自己了解到的正常情况下的入门程序有着颇大差异。

    要知道当时入门可有一千人之多,可是最终却仅有两百来人被莫名其妙的带来此处,还是远离杏林池的一处秘地,如何能够不让苏井然起疑。

    虽说即便真的遇到危险,他苏井然凭借着琉璃生机甲可以在‘十丈真无敌’的武夫领域之内全身而退,但是这二百来人可怎么办。

    要知道即便再多一倍的登龙武夫,在他大哥庄熊手底下都未必能够撑过一炷香的时间,更别说这位令苏井然都遍体身寒的白衣强者。

    何况天知道这道这道漆黑的大门之内是否还有其他的超脱境强者,毕竟这么诺达一个山谷,里面绝不会仅有白衣中年一人在此。

    但是此刻看着众人不断进入的身影,苏井然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徐长安进去了,接下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黑色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行走在漫长隧道里的众人只能随着前方白衣人传来的轻微脚步声缓缓前行。

    只是终归看不见任何东西,令众人感到颇为不安,只能加快步伐紧跟着前方的步履声,以缓解众人压抑的气氛。

    苏井然与徐长安已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特别是徐长安已经算是久走夜路的常客,在这样黑暗压抑的空间内竟能分心去怜听周围众人的脚步声,走的那个叫轻松写意,而苏井然更是简单直接将神识推开十丈距离,脚下的大道便如同白昼一般。

    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黑暗的前方终是漏出一许光明,众人终是看到了久违的光芒,只是可能众人再也不想继续呆在黑暗中,竟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而那本就错杂的脚步声,在此刻更显的焦躁。

    当众人急不可耐的冲破黑暗,世界突然变的不再一样,只见诺大的空间之内尽是一片鸟语花香,山青水秀,不远处的小河处更是波光粼粼桃红柳绿。

    此处俨然一副别有洞天的谷内世界,众人抬头仰望尽看不见环绕四壁的山岩之高度,更看不到峡谷上方之蔚蓝云天,除了密密麻麻一抹绿色再无其他视野。

    此处似乎是一处密闭的峡谷,但却有温暖的阳光照射于谷内,羲和的清风四处张扬,实属一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洞天世界。

    不过人界地貌千奇百态,苏井然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杏林池这样一个武道门派,竟能寻觅到这样一处有几分仙家气象的秘地,确实令苏井然别看眼界。

    当众人终是平静下来之时,发现那位白衣中年悠然的立于一处河边,正静静等着众人缓缓集结。

    当众人迅速来到此人身后之时,只见那位白衣白褂的封天都依旧不疾不徐的自顾自的说到:“你们可曾知道我是谁?”

    众人皆是摇头答道:“不知。”

    “那你们可曾知道,我要你们来此干什么?”

    “不知。”

    “那你们可曾知道,来到此地是否伴有莫大凶险。”

    “不知”

    那白衣白褂的封天都依旧不曾转身,只是依旧摆弄着手中不知何时折断的柳枝缓缓说道:“你们这也不知,那也不知?那为何要随我来此。”

    众人听到此处皆是一阵沉默,然而终归是有人站出来说话道:“您是杏林池德高望重的前辈,晚辈们是才刚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听从您的嘱托也并无不可吧。”

    封天都终是转身看了那位说话的弟子一眼,只见那人越众而出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的白衣身影。

    不过转眼之间也不见封天都有何动作,众人直觉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意一扫而过,那人竟是瞬间跪伏于地面痛苦难当。

    封天都缓缓说道:“勇气可嘉,可惜不知礼数。”

    众人听此皆是一阵凛然,然而终归是要有人出来说话的,另一位身形健壮的外门弟子依然越众而出,只是身形谦卑,端手做辑的询问道:“我等无知,还请前辈明示。”

    封天都终是不在理会众人,而是自顾自的说着:“我一直在等待你们众人之中有人能出来质疑我,可是从始至终,你们只是屈服于我的武道威势之下,遵从强者命令而已。从不曾提出心中疑惑。是不敢?还是不知?你们心中早有答案。何谓武道?是踏着前人的血与汗不断前行的终极之路,是不断打破身前业障勇猛精进的无悔之路,是以身立道踏碎虚空凌驾上苍的霸王之路,而尔等的表现真是令我大失所望。”说完之后,竟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徐长安的位置。

    说到底这位出身“清白”,并无其他目来此学艺的徐长安才是封天都最想看到的那个人,毕竟这么好的先天条件说不定在这场他已经谋划许久的武道升迁之中也能有一席之地,然而他依然令自己大失所望,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慧根及悟性本就“极差”也算没在意料之外。

    封天都不在感慨,而是对着众人继续说道:“带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将你们培养出最优秀的弟子的,只是能否抓住这次机会,便只能看你们自己了。在这片地下世界之内有十二幅壁画,壁画之旁有十二篇经文,这十二门功法皆是人间一流,你们可以在这里任意选择,随便修习。但是我奉劝各位最多只能拣选其中一门最适合自己的修行,当有人能将其中一篇经文练成,便可以来此找我,我便将你带到相应的另一处地下世界,继续修行你所练成的壁画的后续经文。要记住你们在此的时间只有三个月,若是三个月依然无所收获,那便回到杏林池,继续做你的外门弟子吧。”

    待到言毕,封天都的身影已然不知所踪。

    从始至终,众人依然不知道这位白衣白褂的中年人是何许人也,在杏林池内有何地位。

    只是那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这里可是有着十二篇一流功法等着众人选择。

    在封天都凭空消失之后,众人尽是做鸟兽四散,即使是那到底不起痛苦万分的武者,依然挣扎了片刻之后沿着空间四壁去搜寻封天都口中的一流功法去了,毕竟来到杏林池中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更高深的武学典籍和杏林池这个背景而来,要知道大部分武人散修能有一本属于自己完整的三四流武功典籍便算是万幸了何况这里是哪令人梦寐以求的一流功法。

    当众人散去之后,只有苏井然和徐长安依然留在原地不知所措,毕竟二人是来寻找令战力提升立竿见影的武道法门的,可不是来此修习武道功法的,毕竟没什么功法能抵得过三年之后即将出世的至强仙院的惊世典籍,毕竟那才是天下之最。

    只是苏井然回头,那条幽暗的隧道竟不知在何时已然关闭,而苏井然若想在那位超脱境强者不察觉的情况之下带着徐长安重返杏林池,再悠然自得寻找武道阀门,已然成了南柯一梦。

    心念至此,苏井然无奈的看着徐长安,他们至少又要再次浪费三个月的光景,只是已然别无选择,二人只能在此苦中作乐。

    但好在徐长安已经自己寻到了一条变强之路,这三个月的光景也不算太难熬。

    然而徐长安毕竟少年心性,既然来此走了一趟,必定就要去看看那些令众人艳羡不已的十二种一流经文到底有何精彩。

    不多时,徐长安便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壁画之前,只见此壁画之上画着一副人面鸟身,耳挂青蛇,手拿红蛇沐浴在万千雷电之中肆意咆哮的奇异场景,而旁边则篆刻着一篇金色经文,名叫《电刑》。

    经中记载此乃根据上古巫神翕兹所演化的一篇雷电武学,一旦练成便可以内息演化雷罡而战斗,练至最深处可凭借**承载上苍雷罚而不死,更能借住雷电的力量滋养己身,只要习练者资质足够强大,根骨足够强硬,更是可以在不跨入伪武神的行列之中,强行提升体质,端是神妙异常。

    苏井然亦是来此,看到经文上所述,不断啧啧称奇,仙门中人有雷罡正法,有驭雷秘术,可那都是驾驭使用雷电,何曾间过以自身硬抗雷电的更是吸收滋养己身的说法。

    就算有,那也绝对不是他苏井然目前所能接触的奥秘,然而武道区区凡俗,竟能在武神武仙之前便可以**凡胎熬炼雷电,这是何其夸张的事实,若是不是经文夸大其词,便真的是武道一途另有天地。

    要知道世间雷电本就刚猛,更有天罚之意,何谓天罚?上苍惩罚,那是何其霸道刚烈的力量,然而却有人能借之为淬炼己身,而非磨砺己身,那是何其恐怖的境界,这不得不让苏井然侧目。

    只是苏井然毕竟是仙门修士,对于这些武道门径并不敢过多断言,毕竟超脱境强者已经足够威胁到山上仙门修士的性命了,他苏井然还不至于如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肆意评判传承了数百万年的武学门径。

    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怎么敢随意断言别人那些匪夷所思的言论对错。

六十五章 巫神十二都天阵

    徐长安在看完这篇金色的《电刑》经文后,并没有尝试着修炼,而是转身向着远处众人聚集的下一幅经文走去。

    毕竟偌大一个山谷,总计十二篇一流功法,徐长安若真有意修习,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等他浏览完这十二篇功法之后,再选择修习最适合自己的也不迟。

    当徐长安来到第二处壁画,只见人头攒动的山壁上凿着一副人面兽身,双耳似犬,耳挂青蛇,脚踩漆黑墨潭,身处四季变化,头悬风雨雷电的奇异场景。

    而那气势凌人的壁画一旁同样记载着一篇黑白相间的经文名叫《无相》,据经文记载此功法是根据上古十二始祖巫神之一的奢比尸演化而来,习练之初便是掌握内息变化,而后由浅至深待到极端高深的境界,便能演化诸天万般罡气为己用,若是能练至那传说中的极致境界,更能演化自身身躯为异族异物同时发挥其应有的战斗力。

    徐长安读到这里还没察觉什么,但是苏井然已然不是刚才那般仅仅心存诧异,而是在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若说刚才的《电刑》指叫他苏井然别开眼界,这《无相》简直就是叫他苏井然难以置信,前方所言以自身内息演化诸天万般罡气,这就是在整个仙门大道之上都是极其罕见的绝世神通,更别说这小小的武学秘籍了,要知道那是演化为真正同源的罡气,而非模仿那似是而非的拟态,其间可是有天差地别的本质区别。

    而这还不是令苏井然目瞪口呆的根本所在,而是那后缀中描述的当《无相》练至传说中的极致,更可以以自身演化诸天万族同时保留其相同战力,这是何其可怖事情。

    要知道整个寰宇之内除了那偌大的人神魔三界和传闻中遥不可及的仙、冥二土,还有着诸多秘境及游离的小世界,其间种族何止亿万,而各族先天实力亦是天差地别,其间不乏一些一出生便是相当于人间九境仙道或是更强的生物,若是《无相》真能演化万千生灵,岂不是只要演化成那生而至强的生物便可与世同存?

    当心中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时,苏井然不得不对这本《无相》经文感到惊骇。

    不过唯一令苏井然感到稍稍安慰的便是,这种传闻之中的境界根据那黑白相间的经文记载,貌似迄今为止还无一人能够练成。

    不过当看完经文,苏井然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想,因为前两遍经文都是根据上古十二始祖巫神其中之一所演化的武学,而经文刚好对应十二篇,那是否意味着这十二篇武学其实都是根据上古十二巫神所演化?

    心念至此,苏井然不再等待徐长安继续在此阅览经文,而是独身一人前往下一处壁画,去求证心中猜想。

    果不其然,当苏井然来到第三处人员密集的壁画前之时,果然看到上方依然以银白文字记载着是根据上古十二始祖巫神之一的帝江所演化的《归虚》武学。

    而后苏井然沿着壁画一阵飞速奔走,只见第四幅乃句芒巫神《绿野》,第五幅乃祝融巫神《焚天》,第六福乃蓐收巫神《耀金》,第七乃共工巫神《覆海》,第八乃玄冥巫神《冰雨》,第九乃后土巫神《神土》,第十乃强良巫神《惊雷》,第十一乃烛九阴巫神《时光》,第十二乃天吴巫神《飓风》,当最后一幅也看过之后,苏井然不禁慧心一笑,果然与自己猜测一样,皆是以十二始祖巫神为基础所演练的武道功法。

    只是苏井然心中却有了另一个猜测,十二始祖武神固然强大,但是他们十二位巫神所

    结成的十二都天大阵却比他们自身实力威名更胜。

    在人族至尊明皇开创出孤身一人凝结阵法的无尚神通之前,人间仅有十二都天大阵和周天星斗大阵是以修士为核心的战斗阵法,由此可知当时那个时代这套战阵是何其名气鼎盛。

    即使时过境迁,阵法战阵随着时代的更迭不断强化完善,但十二都天大阵依然不曾跌出战阵前十由此可知,这套阵法是何其可怖。

    而苏井然猜测,若是能够凑足这十二套不同修行功法的修士,说不定便可施展出传闻中的十二都天大阵。

    不过那上古绝阵似乎已然消弭在了岁月之中,只是在时光的长河中偶有现世,而今已然不知当世是否还存在着这种阵法,不过想来杏林池不会无的放矢,只是这十二套一流武学到底有何用处,苏井然却是猜不透了。

    不过就在苏井然思考这些隐秘的问题之时,一股卓然之气忽而传遍了整个空间,只见苏井然曾走过的第五幅祝融巫神的壁画之前,一道孤立的身影痛苦的站在原地,而周围那些一同围观的弟子竟是无缘无故离开数仗支远。

    苏井然和徐长安皆是被此地的景象所吸引,不约而同的急速奔行到这处不算近的壁画之前,只见那人身体几乎痉挛的痛苦挣扎着,面相都在痛苦的折磨下扭曲成一团,只是此人不管如何痛苦,竟不见其摔倒于地面,就那么扭曲的挣扎着也要直立于脚下的土地,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这个意志还算坚定的青年颓然倒下。

    周围注意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聚集的人越来越密集,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坚持不曾倒下的青年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

    “大家都在参悟经文,这人突然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然后便这样了。”

    有些一同参悟经文的人悄声说道,但是终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

    徐长安实在有些不忍,一步跃至此人身边,抬手去扶这个已然摇摇欲坠的身影,只是还不等徐长安伸出手臂,另一位一头海藻般长发的男子已然后发先至来到徐长安身侧阻住了徐长安接下来的动作,徐长安不明所以,只见那位海藻长发的男子神态凝重的说到:“这位兄弟,应该是参悟了经文顺势修行遇到了什么瓶颈,若是能一口做气,顺势通关,你此时打扰,便会令其功亏一篑,若是通关失败,到时我们再行救治也是不迟。”

    苏井然也徐徐来到徐长安身前,对着那顶着一头海藻长发的男子抱拳道歉道:“舍弟无知,多谢兄台阻止了他的鲁莽之举。”

    徐长安听罢,亦是低头认错。

    苏井然是真的不明其理,不然也不会眼看着徐长安前去相助而无动于衷,毕竟仙门修行和武道修行苏井然依然不是和明了其间区别。

    当众人都安静下来,静静等待这位痛苦万分的兄台接下来的表现时,却见其身上突然燃起了炙热的火焰,火焰温度极高,威势更盛,竟是在顷刻之间便将这人的衣着化为一堆灰烬,而不待众人准备救援,这位兄台一声大喝,将燃烧体表的烈焰化作一阵劲风消散于整个空间之内。

    此人终是气喘吁吁的低垂着身躯睁开了双眼,只是不待他看向四周,这位兄台的周身竟是再度无风自燃起来,只是这股火焰并不炽烈,就那么如同一件外衣一般缓缓依附其体表。

    周围众人看到这里竟是一

    脸的匪夷所思,来此拜师的门人弟子之中,不乏出生豪门贵府的大家子弟,眼力和见识还是有的,这些人中从未有人听说过四境登龙武夫可以内息化罡外放体外的,毕竟那都是超脱境这些人间绝顶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然而此时这位青年若不是罡气外放,该如何解释这一身扎眼的烈焰呢?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道爽朗的笑声打破了众人嘈杂的氛围。

    只见那位白衣白褂身材矫健的封天都竟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大袖一挥将那位青年一身的烈焰熄灭之后,竟是眉开眼笑的对着这位青年不断说好。

    接着不断在青年的脊骨、胸骨、颅骨只见细细探查,而后更是以自己内息观察这少年体内的情况。

    随即挥手之间扔出一套衣物披在这位青年那**的身躯之上,对着众人说满含笑意的说到:“仅仅只是片刻之间,便有人领悟了这篇《焚天》的真意?你们呢?好好努力便可直上青云,现在我宣布这位....”封天都满含笑意的轻手按在身旁有些神智不清的少年示意着。

    少年虽然神思不清,但是看着封天都的眼神和按在肩头的手掌还是顷刻间明白其意说到:“李林德。”

    封天都更是心怀大尉的继续说着那未完成的言语到“这位李林德为本门内门弟子。”

    一时间众人骚动不已,只是碍于封天都曾经展现的气势,依旧不敢有过多的言语。

    封天都觉得自己表明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便不再理会众人,拉着还有些迷茫的青年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当封天都消失之后,那早已骚动不已的众人更是炸开了锅。

    要知道入门手册上明确记载只有武道境界达到蜕凡才可以拜入内门,然而此时那位不知名的前辈竟是一瞬间让一位刚入门不到两天的外门弟子直接摇身一变成了内门弟子,这是多么令人惊异的事情。

    而更重要的是杏林池内门弟子所获得的待遇那可是远非外门弟子可比的,不说内门弟子在门内所获得的的资源是外门弟子的十倍不止,光是那杏林池内门弟子的令牌,便可在禹州大陆的东部任何州府获得一个不小的武官,便可知其身份的金贵。

    要知道数十万人的杏林池内门弟子也不过刚刚过万而已,不是所有杏林池弟子都能有这么好的待遇,有些人甚至在杏林池待了一生也未必可以踏进内门,这边是令在场的众人无不惊诧的地方。

    不过嘈杂也仅仅持续了半刻,大多数人在内门弟子的诱惑下,都纷纷去寻找那属于自己的那篇经文去了,毕竟这等诺大的机缘只有在自己练成之后才有机会抓住的。

    当众人一哄而散,在场的众人竟只剩下苏井然徐长安和那位海藻头发的高大青年。

    那人看着二人微微一笑拱手见礼到:“浪飞扬。”

六十六章 追风逐日少年郎

    初时苏井然和徐长安皆被那位浑身燃烧着无名火焰的李林德所吸引,对于这位出手制止徐长安伸以援手的高大汉子还不曾在意。

    直到此地仅剩下他们三人,苏井然和徐长安才有机会仔细大量着眼前之人,只见此人身材异常高大,比二人兄长庄熊都要再高寸许,同时手长脚长,配合着健壮的身躯颇有一股草原大汉之风,然而此人最令人在意的还是那一头弯弯曲曲形似海藻一般的蜿蜒曲发,配合着比大多数人更高的鼻梁以及那微蓝的瞳孔,竟有一种别致的风采。

    苏井然和徐长安仅打量了一瞬间便收回视线,毕竟这样肆无忌惮的扫视对方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径。

    “在下苏井然,这是舍弟徐长安。”不等徐长安自己发声,苏井然已是自行将二人介绍完毕。

    徐长安唔囔着嘴似是介意苏井然不给其说话的机会,只是转念间便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便独自一人跑到祝融巫神的《焚天》篇经文处自行浏览了。

    苏井然将一切尽收眼底,心知此次确实有些越俎代庖,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他苏井然已然习惯了帮助徐长安处理一切问题。

    只是心念转至此处,苏井然穆然惊醒,即便他苏井然现今认定徐长安是其一辈子的兄弟,打算一生一世护佑他,但是雏鹰终须独自飞翔,幼虎终归上山为王,他苏井然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有些过分宠溺这位舍弟了。

    苏井然想到这处,便开始盘算着今后该如何在不干涉徐长安日常历练的情况向砥砺武道。

    毕竟徐长安日后若是真的入了那传闻中正在打造的的至强仙院,他苏井然便不能在庇护他的安危了,要知道按照至强仙院的入门标尺,进入其中的无一不是各大仙宗、世家的精英翘楚,不管是修为还是背景,皆不是他苏井然可以肆意妄为的了。

    浪飞扬看着身前的苏井然本来一脸笑意的介绍着自己和舍弟,只是转眼之间在徐长安走后便陷入了沉思。

    浪飞扬对此显然是摸不着头脑,只是此刻招呼刚刚打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尴尬异常。

    苏井然这才想起,身前还有浪飞扬的存在,为了避免尴尬,便随便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浪兄觉的这位李林德兄如何?”

    浪飞扬想了想,“李林德却是奇才。不过我猜想,应该是这位李兄体质特殊,天生便是传闻中的几种火属性体质,比如那赤焰神体、琉璃熔金体、九幽焚城体,皆是有可能的,同时这位李兄修为已经长期处在了一个瓶颈期,刚好在此处目睹了这篇经文,借着天时地利人和便一举成功。”

    浪飞扬虽然说仅仅只是猜测,可却是心中早已笃定此事**不离十了,毕竟这种事情在其家族的秘典中也不在少数。

    苏井然听到此处也觉的浪飞扬所言正确,毕竟若不是先天条件契合,李林德怎么可能仅在第一次参悟这篇经文之时便立刻修炼而成,虽说世间不排除这种天才,但决计不在这群人之中,毕竟若是有这种人出世,绝不可能还留在人间凡俗世界如此之久,时至今日才拜入杏林池。

    不过浪飞扬的这些言语却与苏井然所学所知产生了矛盾,不禁试探的问道:“我有幸曾听闻一位修行仙道的前辈提及过人间各种先天体质这种问题,据说就算常人拥有不凡的先天体质也不可能表现出特异来,怎么这位仁兄却能如此轻易的激发出这些潜能?莫不是这些经文有激发肉身潜能的作用?。”

    毕竟苏井然所知,人体各种先天体质必须修炼到真人境凝练阳神之后才会初显成效,就犹如他三弟苏井然那与风亲近的体质一般,只是为何在武道之中,竟是如此随意的便发挥出了体质特性。

    因为苏井然当时看的清楚,李林德周身散发的火焰决然到不了罡气的境界,是实打实的登龙境气息,由此可见那周身散发的火焰必是其体质的特殊的呈现,只是具体如何,苏井然依然不懂原理。

    浪飞扬转头仔细看了苏井然两眼,随即说道:“看不出来,兄台还是有仙缘的一个人。不错,仙门修行却是要修到极高境界才能沟通体内特殊体质,但是仁兄是否忘了我们武道的本质,乃是不断开发自身无尽的潜能,而非得天地造化感悟天地,我们何须沟通?当你个人潜能开发

    到一定境界,你自身所蕴藏的潜能自然而然的便会释放出来。”

    苏井然听着浪飞扬如此说道,不禁心思一跳,已然明白其中关键的区别,说到底还是苏井然不是武道中人,对于武道的一些奥秘精髓,始终无法清晰的知晓。

    不过心中却是一动,有些似真非真的调笑道:“在下却有些仙缘,但仅限一些而已,要不然怎么会身在此地。只是兄台竟能对仙道武道区分的如此清晰,定是大有来历之人。”

    浪飞扬哈哈一笑,竟有些苦涩的回答:“仙缘个屁,我比你强不到哪去,要不然怎么也会与你一样出现在这里?”

    苏井然见对方与自己一样轻描淡写的说到,便不再试探,岔开话题道:“兄台准备修习那幅经文?”

    “当然全部记下,一一修习了。”

    “兄台不怕贪多嚼不烂?”

    “有何可怕?都已到了这般田地,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想好先休习哪篇经文没有?”

    “当然。”

    ......

    苏井然和浪飞扬二人便这样有的没的在小河的垂柳下胡吹瞎侃,就是不见二人向着十二篇经文走去。

    而另一边徐长安在看完祝融巫神的《焚天》之后便向着所有经文一一走去,当不知不觉浏览到最后一篇天吴巫神的《飓风》之时,终是停下了脚步。

    徐长安虽然到目前为止所修习内息熬炼的法门仅有《泉溪真解》的内息基础篇,但徐长安并不觉的自己的内息法门有何不妥,更是未曾想过要更换其他的内息熬炼法门来顶替这套功法,毕竟这套《泉溪真解》内息基础篇,对于徐长安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但当他看到这篇名为《飓风》的经文时,竟是忍不住自行运行了一遍其内息熬炼之法,只是在顷刻之间徐长安便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似乎自己体内熬炼的内息竟是比平时更快了几分,内息所壮大的趋势更是比平时厚重了一分。

    徐长安仅仅只是尝试了一遍便达到了如此明显效果,心中便知,若是今后内息熬炼法决换成这篇名为《飓风》的经文,日后便能更快的修习到自己想要达到的境界,只是《泉溪真解》对自己却有着非凡意义,自己也舍不得将其放下,一时间徐长安竟有些两难起来。

    只是徐长安正在暗自懊恼之时,其自己都不曾注意,他所修习的《泉溪真解》所在体内运行经过的二十四处主要窍穴竟是在此时微微发光,而后他正在犹豫是否学习的《飓风》经文同时在那二十四处微光的指引下,竟是沿着二十四处大窍穴走了一遍之后又按照经文本身所归定的三十六处未曾熬炼的新窍穴开始沿着体内那坚韧宽阔的经脉缓缓游走,只是如此反复数遍之后,那飓风所游走的窍诀路线和泉溪所游走的主窍穴竟是不知不觉之间融为了一条路线。

    徐长安躯体一震,慕然间发现自己所修习的《泉溪真解》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新的运行路线,虽然运行起来不如自己平时顺畅,但是内息壮大的速度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起来,徐长安感觉要不了多久,自己便能一举突破那困扰自己多时的丹气境初阶瓶颈。

    若是等这套新的法门完全磨砺熟练,并将其间所运行的三十六道窍穴悉数开发出来,说不定时至那时,自己的修行速度将更加惊人。

    想到此处,徐长安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还令自己烦恼异常的问题,此刻竟是在莫名其妙之间得到了完美解决,这不得不让徐长安笑出声来。

    要知道《泉溪真解》虽说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但是那自始至终所流经的二十四处主窍穴依旧不曾改变,只是多绕了另外新增的三十六处未曾熬炼开辟的窍穴而已,说到底本质还是《泉溪真解》的基础。

    徐长安在莫名其妙的就解决了内息运行路线的问题之厚,便继续观看《飓风》中所记载的武技行气法门及招式,毕竟刚才只看了打磨内息的经文,后续的武技行气法门及招式自己还不曾看完。

    只是当徐长安将武技行气法门招式也一并记住之后,竟是莫名其妙的盯着旁边那副天吴巫神图愣愣发呆。

    恍惚间徐长安似是

    看到壁画之中的天吴活了过来,只见其八首人面,虎身十尾,一副逍遥自在的飘摇于无边大海之上,无尽星空只间,无垠草原之外,无限山林之间,忽而天地色变,世界蔓延而来无边战火,即使是逍遥与人间之外的天吴亦不能避免,只见其八首转动,十尾卷曲,天空之间卷起一股黑色的龙卷,席卷着漫天山石,无尽雷火,只袭那灭世源头而去,之后前方尽是一片血色再不能看到任何景象。

    徐长安忽而惊醒,只是此时已经大汉淋漓,那恐怖无边的灭世景象虽说不是徐长安第一次见到,但终究是令人胆寒的场景,可即便如此,徐长安依然面色发白,嘴角乌青,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令其又想起了一些生命中难以承载的旧事。

    休息了不知多久,徐长安缓缓走到小河边,一头扎入水中,而后又不知多久,徐长安爬山岸边缓缓的舒了口气。

    徐长安其实心里一直都清楚,二哥苏井然这般千万里相随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活出一个精彩的未来,活出一个令众人看的起的徐长安,再不是那个懦弱无能,总是站在别人身后躲风躲雨的弱小之辈。

    所以徐长安自禹皇观出来之后尽量让自己活得很有勇气,只是看着不翼而飞的山门之前,他徐长安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不过他徐长安发誓,以后不管再度面对任何困难,他都不会再是那个只会逃避的徐长安。

    以至于今天他即使看到了那可怖的场景,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此刻的徐长安依然选择默默承受。

    当心情终是有所缓和,面色有所恢复,徐长安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苏井然身边,耀武扬威的对着苏井然和浪飞扬说到自己在天吴巫神的《飓风》之前的壮举,同时还演练了一遍《飓风》中所记载的一门名为‘追风逐日’的武技,只见徐长安竟是在片刻之间从原地射至空间对岸,而后一脚开碑裂石的将岩壁击穿而后倏然回到苏井然面前。

    看着一去一来,同时轰然崩塌的岩壁,苏井然和浪飞扬皆是面面相觑。

    虽说徐长安原来仅凭一身蛮力也能勉强做到如此,可是苏井然看的清楚,徐长安最多用了五分力度和七分内息,然而却达到了他曾经拼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事情,苏井然不得不感到惊异。

    而浪飞扬则完全没关注这一方面,毕竟从其隐隐所表现出来的跟脚来看,这些场面仅仅是不过如此而已,他只是惊异徐长安竟敢顶着那不知身在何处的封天都,竟敢肆意妄为的破坏这处地下世界,这是铁了心要往对方的铁拳上撞啊。

    果不其然,一道严厉的痛骂冷厉传遍了整个空间,“小兔崽子,你在敢弄碎一块石头,我便将你大卸八块。”

    徐长安悄然缩了缩脖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偷偷跑到河边跳下河内,捉鱼去了,毕竟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到饭点了。

    有时我们装作若无其事,并不是真的什么都对自己无所谓,只是不想在意的人失望伤心而已。

    有时我们又装作若无其事,并不是真的怕别人失望和伤心,仅仅只是自己做贼心虚而已。

六十七章 是财是祸何人说

    鱼肉色泽金黄,热气蒸腾,伴着地上红光摇曳而催发出来的阵阵清香,苏井然已然是馋涎欲滴,若非徐长安依然在前方一丝不苟的掌握着火候,转动着烤鱼,苏井然说不定此刻已经伸手抓住那清香鲜嫩的金黄烤鱼大快朵颐起来。

    对于一个早已习惯食用辟谷丹的仙门中人而言,这不得不说是及其少见的情况,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徐长安烤的这鱼味道真心不错。

    待到徐长安将那些瓶瓶罐罐之内的红灰两色粉末,轻轻扬在金黄的烤鱼表面,徐长安终是放下那专注的表情,对着身旁的两人乐呵呵的说到:“大功告成。”

    苏井然在徐长安说完之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其中一支烤鱼一口咬下,即使被那炙热的高温烫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依然不曾松口。

    浪飞扬初时只是淡淡的咬了小两口,不过吃了两口之后,果真发现徐长安的这手艺果然不赖,随即伸出大拇指对着徐长安一比,口中含糊的说到:“手艺可以啊!”毕竟对于出身不俗的浪飞扬来说,这一声可以,已然说明对徐长安的认可了。

    徐长安听到这里,本就乐呵呵的面容笑的更开怀了,毕竟这次不再仅仅限于二哥苏井然的认可,终于有了二哥以外的人的认可。

    这说明他徐长安这四个月来的手艺果然没白练习,更没辜负那使用每一颗铜钱都斤斤计较的二哥为自己单独买了一本《玄清烤肉王》书籍的厚爱。

    更何况两年之后,他徐长安还准备带着自己那不俗的厨艺去重新领教一下禹皇观诸葛丹青的深浅呢。

    只是三人不过刚吃了一条鱼的功夫,身旁便“踏、踏、踏”的响起了一阵错杂的脚步声,徐长安回头看去,四五道人影已然立于自己身旁不远处。

    只见其中一位眉清目秀面容姣好风度翩翩的青年轻轻摇着玉扇对着身旁的精瘦男子挑了挑眉毛,那位精瘦男子便立刻跑到徐长安面前大声说到:“这位兄弟,我家少主希望你能移步到我们选的休息之地做一顿烤鱼,至于价钱都好商量。”

    徐长安看着对方四五个人,回头又看了看自己还剩的烤鱼,而后又看了看苏井然,见苏井然并未说句话,便扭头兀自说到:“帮你们做一顿就免了,不过剩下的十二条鱼你们若是饿了取走一半也是可以的。”说至这里见苏井然依然不曾言语。

    便自作主张的从烤架之上取下六枝烤鱼转递给那位精瘦的汉子,同时说道:“不用给钱,就当我们送你的。”

    那位精瘦汉子拿着烤鱼转身看着眉清目秀的公子哥,等待着他的这位少主以作定夺。

    却见那位公子哥,随手从腰间甩出一只小袋子,丢在徐长安面前,而后轻摇羽扇俯瞰着三人傲慢说到:“本公子请你为我做一顿烤鱼,是看的起你,这一袋金叶子足有十几片,一片便是一百两黄金,这里足有一千多两黄金,够你享几辈子清福了,快来给我做一顿烤鱼。”

    待到说完,那位公子哥竟是头也不回大摇大摆的往回走了,毕竟按照他本人的猜想,世上的凡人应该没有几个会顶的住如此多的金子的诱惑吧。

    只是等这位模样俊俏的公子哥兀自回头走了十来步,突然发现身后异常安静,这才回头看去。

    竟是发现那位少年完全不管地上钱袋,而是独自拿起手上的烤鱼,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他随行的数人见少主回头看来,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而那精瘦汉子看到少主脸色的变化,瞬间回头将六串烤鱼掷于徐长安方向,而后一步跃起,准备凌空一击,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少年教训一番。

    至于那隐于暗处监视此地的封天都,他已无心顾忌,毕竟作为这位俊秀公子的随行侍卫,若是少主发怒,那可比那不知深浅的封天都遭殃的快多了。

    再说,他们可以一同随少主拜入杏林池,自然是门内有人照顾,就算是出了事,到时候也可找人庇护一二,更何况那本入门守则中可没有明文规定,弟子不准私斗,只要不是致残致死,想来宗门应该也不至于严厉惩戒吧,毕竟这里可是数十万武夫同

    时存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没有私斗发生呢?

    在精壮汉子凌空而起之时,徐长安便已经有感,毕竟作为一个武夫,即便没有修炼到灵觉现世的地步,听声辩位还是完全可以掌握的。

    而此时正面面对着众人的苏井然竟是一手轻按,将即将爆起发难的浪飞扬按在了原地,因为自与浪飞扬相识那一刻起,苏井然便已在醒悟之后下定决心,若不是生死攸关的危机,他苏井然今后将再不会插手徐长安的任何生活际遇。

    浪飞扬在苏井然抬手之际,虽不明白苏井然的用意,但还是安静坐了下来,毕竟人家的兄弟自己都不急他急什么,不过若是按照往常浪飞扬的性格,此时应该已经和对方大打出手了。

    此时的徐长安先是转身接住了自己辛勤烤出的烤鱼,继而向后弯腰同样踢腿,准备逆迎而上,毕竟徐长安可是占据了绝对的体质优势,虽然力量有限难以发挥,但也不是平常登龙境武夫可以接受的。

    只是徐长安凌空而上之时,突然踢了一个空,落地望去,只见那位翩翩佳公子竟是后发先至,而后反身一脚干净利落的将那精壮汉子一脚踢飞随后坠入小河。

    三人竟在恍惚之间完成交手,而且全然没有运用任何武技,仅仅只是凭借武人的身体本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一切。

    只是徐长安此刻竟是有些懵圈,明明为了这位翩翩公子出头的精瘦汉子,怎么反而遭了他的毒手,此刻更是看到那人痛苦万分的从河内缓缓爬出,由此可见这位公子出手的力道是多么沉重。

    然而下一刻徐长安便完全明白了这位翩翩公子的古怪行径,因为这人口中喃喃自语道:“有没有脑子?打坏了你给我做烤鱼啊。”。

    随后便见此人,从衣袖里又甩出一袋金叶子,对着徐长安问道:“这回够不够?”

    徐长安回头直言道:“不是钱的事,是我不想浪费我的调料,这可是我二哥一颗一颗挤出来的闲钱给我买的,我和你非亲非故,怎么能肆意挥霍二哥的心血。”

    苏井然听到这里,一口鱼差点没咽下去,而后赶忙对着浪飞扬和不远处的众人说到:“我平时比较朴素,节俭,不是穷啊。是朴素,节俭。”苏井然虽然在陈天阁内是首屈一指的穷鬼,可终究不喜欢一天到晚被人说穷,更何况他还是比较喜欢面子的,所以更不喜欢徐长安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穷。

    再说这里可是凡尘俗世,他苏井然随便拿点东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的无尚至宝,更别说这仅仅只是一处地下世界而已。

    那位公子哥随即又扔了两袋金叶子“够不够?”

    徐长安只是摇头。

    又是两袋“够不够?”

    徐长安依然摇头。

    又是四袋“够不够?”

    徐长安看着这地上十袋金叶子,将近数十万两白银,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毕竟这些作料可是二哥亲自花钱给自己买的,自己若是就因为这些金钱而出卖了二哥的心血,二哥是否会不高兴?

    但是这十袋金叶子,却可以换成两三颗神仙钱了,毕竟当他们两年后离开杏林池时,终归还是要继续去返回禹皇观的,他徐长安心中清楚,二哥其实并没有多少金钱了。

    他们每次没钱,二哥便是去那千机殿所在的秘市典当自己的东西,这样一来二去,徐长安看的也愧疚不已。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都是将这些钱送给二哥,想来二哥不会怪罪吧,心至此处徐长安终是放宽了心。

    不过就在这犹豫的片刻,那人竟是直接又扔出了十袋金叶子,继续问道:“够不够?”

    徐长安赶紧捡起二十袋金叶子,对着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说到:“你们先去找个清静的地方,我稍后就到。”

    那公子哥听到此话终是微微一笑,随后两指轻扬眉间的长发兴致勃勃的对着身边的侍从说到:“看到没有?世间没有金钱解决不了的问题。若有,是因为你的钱还不够多?懂了吧!”

    随即来到那一身湿透了的精瘦男子身边,有些不耐的说到:“跟了公子这么多年,这点机灵劲都没有,还不去捕鱼?趁着身上水还未干多去捞一些回来。”

    苏井然和浪飞扬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那翩翩公子在二人眼前装了一回阔绰,随即浪费扬有些不屑的说到:“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等你遇到了命就没了。”

    苏井然也是一脸不屑的说到:“终究还是个没经世事的雏,早晚要吃大亏。”

    只是随后看着徐长安递过来的二十个钱袋子,竟是喜上眉梢,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这随随便便的烤几条鱼竟是赚了数百片金叶子,折算成黄金那便是数万两黄金,那就等同于神仙钱两三颗玉灵珠了,这么一想他苏井然和徐长安竟是片刻之间天将横财,虽说远不及他们这一路从禹皇观来到庞龙帝国的花销,但至少算是赚到了他们返回禹皇观一路上住宿的开销。

    不过片刻之后苏井然便冷着一张脸对徐长安说到:“你觉得钱能解决所有问题?”

    徐长安立马说到:“不能。”

    “那你为什么接他的钱?难道我们缺钱花?”

    “我们虽不缺钱花,但是也不能浪费任何一次机缘,我觉得这次就是,因为我们既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也没有昧着良心去做任何不好的事情,只是凭着自己的手艺换来的财务。”

    “那你觉得你的手艺值得起这么多钱么?”

    “不值。”

    “那你为何收了超出那本不属于你的部分。”

    徐长安听到此问一时楞在当场,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苏井然则坦然一笑,“因为他们用了你二哥省吃俭用为你挤出的闲钱所买的调料,其中所包含的真挚感情可是无价的,你记住了么?”

    徐长安愣愣的点头,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却说不上来。

    苏井然则一把推着徐长安向对面走去,口中敦敦教导道:“下次凭自己本事的时候,一定要看看自己值多少,不可多收一分,也不可少收一分,今日就当我们借的,下次遇到对方有难之时,出手相救即可或是来日我们还他们一庄大礼。”

    徐长安听到此处才眉开眼笑,随即大步的向着那翩翩公子跑去。

    苏井然叹了一口气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因为此时苏井然已然开始盘算他二人回到玄清国的路费了,要知道如此横跨半洲的距离,神仙钱可不在少数。

    此时苏井然口袋中神仙钱已然不够,不然他也不会接下这区区两三颗神仙钱,毕竟想不离开这杏林池,弄到神仙钱确实太困难了。

    浪飞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默不作声,想当年自己也曾如那翩翩少年一般飞扬跋扈,可是时过境迁,此时只能独自一人在这遥远的边陲之地,寻求出路,一时间感慨万分,长叹一声。

    而后二人相视一眼,竟是不约而同爽朗的大笑起来。

    人生自古多波折,是曲是直皆能过。

六十八章 出人意料小飓风

    徐长安静静的一人在小河底勤练不戳的演练着《剑术正经》四式基础剑招,自崩山到,从横江至凌风,由此周而复始,绵绵不断,徐长安自己也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

    地底内的世界本就因与世隔绝的情况,看不到任何天象,整个穹顶,密布着一片郁郁葱葱的茂林。

    然而感受着那不知何处洒来的金色光芒化作红霞,而后再转入青光,地底世界内的众人也能轻易猜测到夜晚的来临。

    此际的徐长安烦躁异常,因为那好不容易给自己寻到的《剑术正经》修炼之法,在这缓缓流淌的河底,收效甚微,即使徐长安已经演练了如此之久的时间,更是寻到了河底最深处的位置,可那《剑术正经》招式演练之上所能感受到的掣涩之感依然是几乎微乎其微,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便是河底对于现在的徐长安来说几与平地无异。

    不过说到底大海的磅礴之势,终究非是这些清浅小河所能比拟的,徐长安心念此处,只能跃水而出,穿上早已弃置河边的衣物来到正在暗自打坐的苏井然身旁。

    “效果不甚如意?”苏井然淡淡的看着徐长安明知故问道,毕竟徐长安自入水之初,苏井然便一直以神识观察徐长安的修炼效果,就是想看看徐长安自己无意间寻到的修炼之法,是否真的如其自己所说那般功效非凡,毕竟那仅仅只是理论上不错的修行方式,终究未曾让苏井然亲眼所见。

    “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水流的压力,看来除了大海,目前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修炼了,只是我们此时受困于地底世界,只能让我们白白浪费了时间。”徐长安有些丧气的说到。

    “也不尽然啊,你不是演练成功了《飓风》的熬炼内息方式么?既然这门功法可以助你更快的熬炼内息,我们就用这三个月将这篇《飓风》练成便可。”苏井然试图为徐长安打气道。

    一说至此,徐长安便有些纳闷,按常理来说,他徐长安已然将《飓风》熬炼内息的运行路线在体内行走了完整的一遍,这换在他人身上便算是将《飓风》修习成功,因为常人修习任何功法,都需先将一个个功法指定窍穴先后贯通,才可以做到内息运行完整的一圈,时至那时,这人的功法就算修习成功。

    可是徐长安却完全违背了这一万古不变的定理,他在看完那篇《飓风》所载经文之后,便直接将体内内息,沿着所载经文指定的三十六处窍穴所在经脉,一遍通过,其间未曾遇到任何阻碍,同时此刻经文所载的那三十六处窍穴,却并未经他贯通和打磨,如此一来,他徐长安已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练成了还是没练成。

    何况他在运行《飓风》内息一遍之后也并无那成功参悟出《焚天》经文的卓然之气和突破异象,更没有封天都现身带走,毕竟那位神出鬼没的白衣中年应该一直监视着这里,也就是说他徐长安至少表面上未曾修成《飓风》经文。

    不过那因与《泉溪真解》合二为一的全新的内息熬炼之法,确是实打实的得到了很大的增强,其熬炼内息壮大内府的能力简直与曾经单独的《泉溪真解》天差地别,完全不可按常理计算。

    兴许等到徐长安将那三十六处新的窍穴悉数

    打通之后,其那全新的《泉溪真解》说不定又可以得到全新的能力提升。

    徐长安兀自点了点头,便独自一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又开始独自钻研剑术,毕竟内息熬炼法门每日收效只有那段时间,即使你浪费再多的时间打磨,也不过是令其越发精纯厚重而已,在量的增加上已然不是勤能补拙那么简单了,除了顿悟和少许的天地机缘,每个人的内息只能看那功法品质的高低和日复一日的水磨工夫了。

    这也是为何张九灵老仙王对徐长安能否在三百岁大限之前达到超脱持以怀疑的根本所在,实在是徐长安这个武道水缸初始铸造的太过庞大,即使人间最顶级的武道功法,也未必能在三百年间填满这座水缸,毕竟每日就那么点内息水流,何年何月才是头。

    何况在见识过那位破劫飞升的斗笠剑仙之后,徐长安其实一直想做一名真正的剑客,毕竟那绝世的身姿,霸气的剑招和那傲世寰宇的气盖,是每一个心怀强者梦的少年都想成为的身影。

    苏井然见徐长安远去,便又暗自打坐起来,毕竟这里有一位货真价实的绝颠超脱武夫隐身暗处,他苏井然可不愿意随意暴露自己仙门修士的身份。

    更何况他即便打坐运气,也可在意识空间内,好生钻研那曾经令自己重新审视道基的“仙道基础”,要知道仙道与武道终究不同,修炼方式也天差地别,仙门神识奥妙自是武道难以比拟的。

    而这位据说来杏林池寻求出路的浪飞扬,此刻竟是早已合衣靠着大树伴着篝火,独自睡去。

    时至此时,大部分的人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相继入夜休息了,毕竟他们终究是血肉之躯的凡夫俗子,在消耗巨大精神参悟经文之后,已然疲惫不堪。

    不过勤勉的人自古不绝,在每一副经文壁画之前,都有一位两位身影依旧坚挺的细心感悟或是刻苦尝试,只是终究再无如白天那位李林德一般的天才人物,一举成功。

    徐长安当然不在此列,他本就因体质特殊,精力旺盛。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即便只休息一个时辰,依然生龙活虎,所以他并不像那些依旧在耗费精神坚守意志的那几人一样,凭借着顽强的毅力继续修行,这当然不是说他徐长安没有毅力,只是他这样入夜修行,根本用不到毅力。

    徐长安左右晃荡了一阵,发现到处都是篝火,虽然地下世界不比他曾经所在的枯龙镇封魔井内的地下封印场地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奈何相对于二百来人来说,即使再大一倍,依然可以相隔着百丈来远就能看到一处简易的营地。

    徐长安实在找不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练剑,只好无奈作罢,寻思着要不要去尝试着修炼别的巫神功法,毕竟他修炼《飓风》的时候不曾打通窍穴,是直接无视那窍穴的阻碍一遍运转内息完毕。

    虽说徐长安不清楚什么原因,是否因为自己那张九灵仙王曾提及的与风亲近的特殊的体质,或是自己那历经天劫而熬炼归一的特性,或是与那《泉溪真解》合二为一的关系,但终究在自己没试过其他的《功法》之前,自己还是可以抱以期望,说不定所有的巫神经文都能练成呢?

    想着自己该

    选择哪一副功法经文,徐长安一转身竟在猝不及防之下看到了一座奢华的宅院,虽说这处宅院不甚宽大,可在这本来宛若画境的世外桃源之所,看到这么一栋宅院,依然是令徐长安感到极不和谐的画面。

    只是仔细一想,这偌大的地底空间虽然不算小,但是在看完十二篇经文之后,徐长安也算是完整逛了一个遍,他清晰的记得这里不曾有这样奢华的住宅,但这宅子却确确实实就在眼前,它是怎么来的呢?

    徐长安打算一探究竟,只是还没临近小屋,便被一位相熟的人举剑横阻,只见那个被自家公子哥一脚踢入河中的精瘦汉子挡在门前大声对着徐长安呵斥道“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这位徐长安早已经知其姓名的柳一似是对于这位令自己丢尽脸面的少年特别不待见,在说完此话之后更是挺剑上前将剑鞘直指徐长安面门之前。

    柳一早已打算好了,若是少年不识好歹再敢靠近,他绝对是要令其吃尽苦头的,毕竟他柳一自负,这少年绝不是其对手,毕竟他可是禹州东域最有钱的‘金珠古城’精心挑选出来侍卫随从,身手肯定了得,不过若是他若是和徐长安同组参加杏林池试炼,便不会有此想法了。

    徐长安一愣,也不理睬指着自己的长剑,便侧头问道:“这座豪华宅院是你们刚刚修的?”

    柳一听到这里,不禁乐了,随即不屑的撇了一眼徐长安道:“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这叫须弥灵宝,专门给有钱有势的人出行在外修习的洞府,开眼了吧?”

    徐长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虽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解仙道,可那终究是在修行之上,像这样有关于仙道生活类的各种奇异之物,他徐长安还是头一次见到,只是他依然不明白这栋豪华住宅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便继续问道:“这么大的房子你们是怎么带来的?我刚才给你们少主烤鱼的时候也没看见啊,难道你们把这么大的房子藏起来了?。”

    柳一顿时大笑出声,对着这个傻小子说到,“你有没有脑子,这么大的房子,藏到哪里你看不见?这是灵宝懂么?仙家炼器师专门为人间各位有钱人打造的灵宝,只要法决一动便可放大缩小,你懂么?”

    徐长安一听炼器师?这可是自己从未听到过的东西,于是准备再问,却见那柳一已然舞着长剑开始驱赶自己。

    徐长安没法不过转念一想,到时候询问自己二哥是一样,便一路轻跃向着巫神经文而去,不过徐长安心中终究对这些奇异的东西心怀好奇,于是下定决心,当自己入了那至强仙院,学有所成,便下山去看看这大好河山,毕竟修为虽说是要继续努力的,因为想见自己的师傅,但世间的美好自己也不想错过,他可不想一辈子只有无尽的修炼,不然当初他徐长安也不会悄悄溜出师门,下山游历了。

    人生谁无少年时,浪迹天涯尝初心。

六十九章 常人怎知如来意

    星光暗淡,万籁寂静,时至此时,已然是午夜时分。

    地底世界内的众人几乎都已入夜沉睡,即便是那曾经毅然坚持在十二幅壁画经文之前的个别毅力坚韧之辈,也已拖着疲惫的身躯,各自找了个方便的地势休养去了,毕竟参悟这等天下一流功法,对于众人的精神的损耗实在过于巨大。

    徐长安此刻却仗着体质的特殊,依然精神奕奕的停留在《电刑》经文之前缓缓尝试内息运行的法门。

    然而此刻,他徐长安再不能像尝试修行《飓风》经文一般,一蹴而就,即便徐长安在此地已经苦苦尝试了将近三四个时辰,这篇《电刑》内息运行之法,他徐长安也只是堪堪运行到了第三十五处窍穴之处。

    不过这三十五处窍穴同《飓风》修行时所呈现出来的怪异状况一模一样,内息在每一处窍穴通过之时依然是缓缓渗透而过,一样不曾像普通人一样需要先将窍穴关隘打通,不过许长安对此现象已然见怪不怪了,毕竟有了前车之鉴,这说不定又是自身体质特殊所导致的结果。

    徐长安此时正在竭尽全力的想将内息延伸至这篇《电刑》经文第三十六处窍穴的最后一处穴位,因为一旦运行至此,徐长安便可将内息循环一周形成新的《电刑》小周天,到那时,至少代表徐长安又成功的多修习了一门一流功法。

    至于这门《电刑》究竟修没修成功,徐长安已然不在乎那么多了,因为心血来潮的徐长安在研习《电刑》经文之时,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全新的想法,那便是既然《泉溪真解》可以和《飓风》的内息运行路线循环归一融为一体,那是否意味着《电刑》经文也可以一同与徐长安所修炼的《泉溪真解》融为一体,毕竟这十二篇经文本出同源,皆是以十二始祖巫神演化而成。

    若是这门《电刑》真的与那《飓风》一般与《泉溪真解》融为一体,那是否意味着他本就因《飓风》增强的内息熬炼法门可以继续加强。

    若是真的如此,那自己想更快修炼到更高的境界想法,全然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梦想了。

    毕竟再有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徐长安便会进入武者的黄金修炼岁月十六岁了,而那时至强仙院的大门都未必建成,他徐长安真的不想空耗这武夫最重要的黄金年华,还是两年之多。

    一念至此徐长安才急不可耐的忙着修炼这《电刑》内息运行的法门,只是令徐长安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如他猜想的一般,自己修行这《电刑》功法依然不需要如同常人一般事先打通经脉循环的窍穴关隘,但这篇《电刑》依然足足耗费了徐长安三四个时辰之久。

    即使此刻已然是午夜时分,徐长安依然还在尝试着这最后一个窍穴的关隘修行。

    忽然徐长安面露激动之色,他终于在不知多少遍的尝试之后将内息运行抵达至《电刑》所载的第三十六处窍穴,而后全力运转内息沿着经脉一口气游回气府。

    刹那之间《电刑》内息熬炼的小循环在徐长安第一次成功尝试之后便自行无碍的运行起来,虽说依然生涩万分,但终究在磕磕绊绊之中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

    徐长安欣喜的吐出一口压抑在胸中多时的闷气,随即赶快收敛情绪,开始着手《泉溪真解》与《电刑》两门内息熬炼法门的同时运行,毕竟能否令两门内息熬炼法门融合归一,这才是徐长安修炼《电刑》的真正目的。

    不过第一次徐长安的《泉溪真解》和《飓风》内息运行路线是在徐长安无意识的情况之下发生的,这次主动尝试,徐长安心中依然尤为忐忑。

    此刻徐长安先是静心凝神,而后平静体内所有运行在经脉之中的内息,收敛至气海之中,做到狂风怒起波澜不惊的内外如一之态,随后先熟悉的运行起了白天就已经与《飓风》融合归一的新《泉溪真解》,在《泉溪真解》内息运行自然如意之时,又分出部分精力开始运行《电刑》这篇完全与先前徐长安所学的六十处窍穴各不相干的全新运行路线。

    时至此时,徐长安体内内息所经过的窍穴已然由原来的六十处整变成了九十六处之多,只不过徐长安此时依然是各自运行两门运气法门,还未归一而已。

    徐长安并不知道,他这种

    擅自运行两门功法的行为在人间武道、山上仙道皆是莫大的忌讳。

    毕竟任何一门修行的法门都是历经数代前人无尽的智慧和亲身体验及百万尸骨的磨砺方能形成的独到法门,每一种法门皆有自身的独到之处和要害辛秘,若不是同出一源,随便运行两门内息行功法门说不定顷刻之间便会走火入魔,若是天生功法自带冲突的那便是要命的结局了。

    这倒不是说天下间没有两门可以同时运行的内息运行法门,而是没人在这种不知跟脚的情况之下,随意运行两门功法。

    说到底徐长安也算是及其走运,在第一次同时运行《泉溪真解》和《飓风》之时不仅没有受伤,反而是因此得了些好处,所以导致了徐长安接下来的这般胆大之举,可《电刑》和《飓风》虽说同出一源,但毕竟属性不合,他徐长安未必便能将这两种功法融合归一。

    徐长安此刻已然同时运行两门功法数盏茶的功夫之久了,可是依旧不曾见到两门内息之法有一点融合的趋势,这不禁令徐长安有些沮丧,难道自己真的仅仅只能和《飓风》经文有所共鸣?难道自己之所以能将《飓风》与《泉溪真解》融合归一是因为自己那与风亲近的体质?

    徐长安此刻依然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毕竟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杏林池,一切终是看到了曙光,他徐长安怎么能败倒在眼前的困难。

    说到底至强仙院不过是苏井然替徐长安谋划的未来,那看似美好的未来究竟如何?谁也不曾知道。

    毕竟通过苏井然平时的谈话,他已经知道那张九灵便是这片人间最强的几人之一,他都已经明确的对徐长安下了那无情的批言,苏井然这个还在人间籍籍无名的晚辈未必便能找出更好的方式。

    他徐长安虽然平时表现的乐观阳光一副缺心眼的快乐少年的样子,但并不代表他傻,他楞,这只是天性使然,他徐长安说到底能仅凭着那残缺不全的《泉溪真解》一路破镜直抵登龙巅峰,立压卧牛山诸多师弟师妹,那也是聪颖俊秀,才智过人。

    要不然一个常人能在入海片刻之间便能找到一条修炼《剑术正经》的途径?

    要知道天下间这种掉入大海中的人不计其数,有几个想到了海中练剑这样迎难而上的修行方式?更何况之后凭此方式举一反三与苏井然细说的数种修行方式,皆是天地间独一份的见解,而又有谁能想到?而讲出这番感悟和想法的人才是一个不到十五的少年。

    所以他徐长安虽然心里一直都清楚苏井然对自己的好,但不代表徐长安真的不懂自己的处境在苏井然看来是多么的缺少希望。

    在之前他徐长安之所以努力,不过是想安慰苏井然的期盼而已,毕竟一个恍惚之间便从一个最多活一百岁的常人变成了一个可以活三百岁的神话人物,他徐长安是真的已经很开心了。

    只是当他发现自己师门不翼而飞之后,他徐长安才开始真正的认识到变强对自己的重要性,自那以后他徐长安虽然依然不疾不徐,但终究开始真正沉下了心研习武学,只可惜变强的途径真的太少,他徐长安想急也急不来啊。

    不过此刻一份偌大的机缘就摆在徐长安的眼前,他却仅能幻想,却不能实现,这对徐长安来说俨然是不能接受的。

    难道自己真的一辈子只能靠二哥安排寻求出路?难道自己一辈子只能去靠仙门的施舍画饼充饥?难道自己一辈子就不能靠自己的双手双脚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出来?

    徐长安心念至此,更是狠下心来,不断的尝试着运行两门功法,或是不停加快内息的运行速度,或是放慢内息经过窍穴的渗透速度,或是直接异想天开以一股内息同时运行两处经脉,历经百般尝试,即便他徐长安此刻已然经脉受损,内脏受创,他徐长安依然没能将两门内息运行之法融合归一。

    “噗”的一声,徐长安终是积压不住体内早已被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伤势,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时至此时,他徐长安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的所作所谓真的不过是颓然的努力,根本对于自己没有任何改变。

    看来那异象天开的法门终究不过是梦里的画饼,与他徐长安来说只能算是有缘无分。

    人就是如此,当看不到任何曙光之时,怎么都能过活,可一旦看到更好的转机,便会急不可耐的伸手去抓住它,不管这转机是否抓得住,是否真实存在,总会有人不顾一切,不顾后果的去抓住它,也许他最后仅仅只是抓住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饼,他也依然不会松手,只有等他再度接受现实,他才会继续行如常人的平凡过活。

    徐长安不再妄想将两门功法继续融合,毕竟此刻翻江倒海的体内即便经的住自己继续折腾,可天空已然朦亮,他不希望苏井然看到自己如此胡闹。

    徐长安就这么平静的躺在地下,看着微微闪烁出绿光的穹顶,一阵自嘲,他徐长安看来命中注定,想要崛起人间,毕竟历经波折,天上没有那么多馅饼会砸到他的头上。

    不过他徐长安依然不会放弃变强的信念,此刻不过是他徐长安三百来年道路上的一次小小的挫折而已,只怪他徐长安太心急而已,道路漫长,多走几步也无妨。

    不过片刻之间,徐长安那伤痕累累的经脉及脏腑便自我修复完毕,感受着体内传来一阵清爽额感觉,徐长安不禁暗自一笑,看来自己这体质果然异常恐怖,若是常人有这般伤势,估计每个几年修养,休想痊愈。

    抬头看着天空蒙蒙亮的曦光,徐长安轻轻抖了抖一身灰尘,习惯性的运行着内息经文打磨窍穴,向着苏井然走去。

    然而没走两步,徐长安露出一阵不可置信的神情,而后迅速闭上眼神内视体内经脉,那厚重强劲的内息竟是按照着《飓风》《泉溪真解》《电刑》这三篇共有的经脉路线以一个及其奇妙的方式开始循环起来,其间途径九十六处窍穴不多不少一一穿过,而后历经一圈又回到气府,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即便内息游走的时间比原来更漫长了,路线更生涩了,但是这一圈的内息下来却实实在在的完成了共有的窍穴路线,同时内息打磨的速度更胜从前,且每次所游走的内息质量更是密质无双。

    徐长安又仔细感受了一遍,不管是内息熬炼和精纯厚重果然皆是更胜从前,徐长安刹那间笑开了花,看来自己果然找到了又一条出路来。

    仅仅两日之间他徐长安便为自己变强找到了两条出路,看来二哥苏井然选的这处杏林池果然没白来,要知道他的《泉溪真解》即便只有基础篇,可毕竟也是人间顶级武道功法,内息熬炼速度和打磨意境全是最顶级的,然而此时经过两门内息法门融合竟然更胜从前,而且不是增加了一星半点,而是提升三成有余,由此可知徐长安仅仅融合了两门功法就有如此成绩,若是融合了十二门那不是翻天了么?

    不过徐长安迅速冷静下来,他之前不管如何尝试,都不见半分融合趋势,然而此时,却又如第一次那般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自动融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徐长安毕竟聪颖异常,片刻之间便注意到“刻意”这二字之上,因为两次融合都是同时运行两门功法,却全然不知的情况之下暗自融合,看来必然要做到自己曾在古籍上所记载的“有意无意之间”的武道意境方能修成。

    心念此处,徐长安立刻调转身形兴冲冲的冲向《电刑》旁边最近的一处经文《无相》而去,至于《电刑》内息熬炼法门之后的武技秘法经文已然勾不起他半点兴趣。

    命运无常,人们常常花空心思去寻找一样东西,然而却从未注意,其实那样东西一直都在脚边可怜楚楚的凝望你。

七十章 似曾相识旧忆深

    天空微亮,初阳之气悄然流转人间,此时小世界内的众人皆因昨日精神损耗过巨依然处于睡眠之中,只是可惜了对那武道仙家皆大有裨益的初阳之气白白来此走了一遭。

    苏井然此时已然悄然起身,静静的关注着徐长安火急火燎的跑去《无相》篇经文之处。

    其实作为仙道修士的苏井然若不是为了巩固真元,或是在神识世界内领悟道法奥妙,他完全可以不用打坐。

    毕竟作为仙门修士,精神力向来都是强于武夫,更何况已然是超出武夫极限的第七境真人境,更是到了不眠不休亦可行动如常的境界。

    只要体力不损耗过巨或是精神消耗一空,仙门修士皆是可以凭借打坐修行来代替睡眠的。

    苏井然昨晚亦是如此,他先是研究仙道师门所传承的各种基础印法,而后分解每个动作与符文之间的奥妙关联。

    只是这单单如此基础的一个问题,竟是花费了苏井然大半晚的时间,苏井然心中已然明白,这条细细研究基础的重铸仙门之路大有可为,只是路途之漫长,还在他苏井然预估之上。

    不过若是他苏井然真的从这条路途之上重铸根基,他苏井然必然能够一飞冲天,抵达他自己都不曾想象的境界。

    然而就在他依旧沉浸在研究这些基础符文之间的奥义关联,那正在研习《电刑》的徐长安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惊动了苏井然。

    苏井然立即从打坐中醒来,立刻以神识扫过徐长安的身体,顷刻之间便知道了徐长安的状况,此刻徐长安体内的经脉内腑皆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只是观其伤势,必然是徐长安强练《电刑》所致。

    苏井然面色当即一变,立刻起身想去阻止徐长安继续强练《电刑》,但是转念一想,他徐长安的人生之路何其漫长,他苏井然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只管其生死安危,就不该在这样的修炼误区里阻止他。

    即便能阻止一次,他苏井然还能次次阻止?以后到了至强仙院,他苏井然还能指教他?不如让徐长安先在人间吃尽苦头,也好到了山上,少吃些苦头。

    苏井然便强忍下心中的担忧,看着徐长安在那里经受体内的伤痛暗自神伤,不过顷刻之间,他徐长安体内的伤势便被其体内的盎然生机修复的七七八八,苏井然一愣,看来这胡乱修炼的伤痛未必便能叫徐长安收住手,毕竟其自愈能力简直堪比史前神话之中的上古神兽。

    苏井然这才放下心来,却见徐长安兀自起身,仰头看了看天空,随即抖落一身灰尘,擦干净嘴角的血迹,随即检查了生上一番,确认再无血迹便向着自己的所在地走来。

    苏井然心中一暖,心知徐长安定是怕自己看到他受伤的模样,心有担忧,才检查自身有无血迹,只是全然没想到这些一切尽早已落入他的眼中,心念至此,苏井然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徐长安过于苛刻,毕竟他还是一个未满十五岁需要他人关怀的少年。

    恍惚间苏井然似是看到了那个还未得到“枯木逢春”之前无依无靠的自己,一个无父无母被师傅自瘟疫横行的灭绝之地带出的孤独少年一般,独自一人在山上修行,受尽山上白眼,被众多师兄师弟所排斥,更是被唾液淹没在不祥之子的称号之中。

    那时苏井然比徐长安略小一点,正经历了父母双亡这样的悲惨事

    情,正是需要他人关爱和呵护的时刻,然而那时并没有一人站出来为其遮风挡雨,更没有一人对其温情呵护。

    每次他苏井然在被其他师兄弟言语欺辱之时,只能看到远处一道灰色的身影在远方冷漠的注视着自己;每次在师门历练中,他苏井然伤痕累累之时尽只能看着众多师兄师姐师叔师姑爱护着同样因历练遍体鳞伤的师弟师妹温情离开,而他苏井然依然是只能看到远处一道灰色的身影冷漠的注视着自己;每次他完成师门大比,拿得不错的名次之时,仅仅只能看着其他师叔师姑夸奖着同样取得不错名次的同门师兄弟安然离开,留给他苏井然的依然只是一道灰色的冷漠身影。

    时至此时他苏井然已然飘然下山游历,他依然只是在山门离别之际仅仅见到了那一抹永不变色的灰色身影,不曾有只言片语。

    苏井然穆然惊醒,忽而泪流满面,原来师傅不是不曾爱护自己,他只是不想那个历经不幸的自己,再倒在更加冷漠无情的世事面前。

    毕竟在那样不幸的环境之下,他师傅厉擎天已经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然而再多的安慰终是不能抚平他心灵的创伤,能否走下去,走出那绝望的世界,就只能看他苏井然自己的努力了。

    此情此景就犹如此刻的苏井然对着徐长安报以无限的期许,却仅仅在心中告诉自己,只保徐长安性命无忧而已一般。

    毕竟那无处不在的灰色身影终是令苏井然此刻感同身受,想来那个亲手从人肉堆里刨出自己的师傅,当时心里一定极不好受;那个看着众人折辱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的灰色修士,当时一定心中痛苦万分;那个看着外出历练安然归来确视若不见的冷漠身影,当时定然欣慰不已。

    师傅不是不关爱自己,只是不想因自己的宠溺,埋没了自己的未来而已,毕竟人无完人,不是每个人都擅长引领弟子,教导自己的传人,更懂的怎么样呵护对方,师傅只能用他随时随地都存在的身影,来关爱这个生世凄惨的弟子传人而已。

    细细想来,不管何时何地,总有那么一抹身影陪伴着自己,才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不曾变得性格孤僻、为人乖戾的根本所在,毕竟他随时随地在自己面临选择之时、面临困难之时、面临褒奖之时,他都曾经出现。

    只是苏井然当时年少,不曾从心中领悟到那份埋藏在背后深深的爱意。

    不过此时心中已然了然一切的苏井然,却又哭着笑了出来,自己终究也是万幸中的那个天之宠儿,在数万人都灭绝的灾难中,独独自己幸存了下来,还被如此心地善良的师傅所救治,真是他苏井然的天大幸事。

    苏井然抹干净眼泪,突然万分光明的小声嘀咕道:“三弟也是个幸运的家伙,遇到了如此幸运的我,我们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兄弟。”

    只是苏井然转首赶紧以衣服将脸擦干净,生怕徐长安跑过来看到自己如此柔弱的表现,只是在抬头一看,却发现这傻小子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跑到了《无相》这篇经文之处,开始尝试着修习此篇经文。

    徐长安暗骂一句“不长记性的家伙,生怕不受伤是吧。”

    转身整理一下衣衫,准备去看看徐长安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却见身旁的浪飞扬兀自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苏井然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

    “我啥也没看到,你赶紧擦干净。”

    苏井然瞬间脸黑下来,浪飞扬声称啥也没看到,却叫自己擦干净,这不是当自己是傻子么?

    浪飞扬见苏井然瞬间黑下脸来,心知自己的言语太假,便又装模作样道:“呀,风沙太大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你看我泪流满面的,苏井然你是不是也觉的风沙大啊。”

    苏井然强撑着杀人的冲动对着浪飞扬怒叫道:“行了,看见就看见了,说的谁没哭过一样。”

    浪飞扬听罢一副不以为然的回到:“是么?确实经常见啊,我经常见到还在吃奶的娃娃,在哪里呜呜的直哭,真是好看极了。”

    苏井然懒得再和他闹嘴皮子,直接飞身而上,以最纯粹的肉身力量,向着浪飞扬不断掌击肘劈,招式似模似样,却在翻手之间悉数被浪飞扬接下。

    苏井然心中一惊,他苏井然的肉身力量虽说不如同境武夫,可好歹比四境登龙境强出不少,即便是五境蜕凡境武夫,只要不是特别拔尖的依然可与之争锋,然而浪飞扬却同样纯以肉身力量,在苏井然似模似样的攻击中游刃有余,由此可见,他浪飞扬的一身武艺也是极其不简单。

    苏井然看奈何不了对方,便撤了手,毕竟还有一位封天都在暗中观察,他苏井然可不想引人注目。

    神识转瞬之间从徐长安体表扫过,苏井然竟是一番诧异,徐长安自昨天受伤之后,武道不仅没有半点妨碍,竟然内息比以往更加强盛。

    随后自己将神识印入徐长安体内,竟是发现他原本仅有二十四处窍穴的内息熬炼循环路线,此时竟然变成了九十六处之多,苏井然看到此处,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毕竟虽说仙道所学颇多,涉及领域也颇广,可是仙道却从不关注人生体之内的诸多窍穴和其他经脉百支。

    因为仙道修行一般只有初始感悟天地灵气才会借住体内的十二正经,而后修到神识有成,便是直接将自身皮囊变成吸收天地灵气的介质,毕竟相较于经脉来说,整个肉身吸收的灵气可比经脉多多了,而且更容易储存于自己的道丹之中。

    所以仙道之中鲜有人提及,体内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和细之百脉,就更不要说那些遍布全身的窍穴了,毕竟这只是武道修行的结构,与仙道丝毫不相干。

    也只有武道与仙道并修的及其稀少的仙门绝学才会由此记载。

    苏井然虽不识的其中变化,但是徐长安的内息之强盛,还是可以辨别的,所以知道定然与这岩壁之上的经文脱不了干系。

    若是真与之上经文有干系,他苏井然决然不能让旁人在此打扰他,毕竟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徐长安变强,此刻俨然有望,他苏井然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毕竟若是有其他出路,他苏井然也不会死板到仅仅只寄托希望于三年之后才开启的至强仙院,他也知道十六岁的黄金岁月即在眼前,若是有可能谁愿意错过这个时机。

    既然徐长安可以修出比那早已是绝顶功法的《泉溪真解》更强的内息熬炼法门,他苏井然绝不容错过。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就看你我是否准备好了。

七十一章 如痴如狂梦如一

    清澈的阳光逐渐浓烈,从微斜的青丝化作垂直的金线不过弹指之间,此时已然午时。

    绿阴如盖,在微风徐徐之间斑驳摇动,莺燕争鸣,若柔情细语间戏说相思。

    苏井然此刻正静静的守候在光斑摇曳的林间,悠然的等待着徐长安将这幅《无相》参悟完毕,只是依照苏井然的破妄瞳术观测,徐长安此时的参悟进度并不顺利。

    若是苏井然并没记错的话,徐长安修习《飓风》之时,他清楚的记得徐长安洋洋得意的自述到他仅用了一眨眼的功夫,而昨晚深夜参悟《电刑》苏井然却是时刻感知徐长安的动静,所以清晰的知道他那时用了将近四个时辰的时间。

    然而此时,苏井然在大致过目了一遍经文之后,便发现徐长安本次同样在用了将近四个时辰之后,其内息所运行的路线还不到经文上记载的一半之多,由此可知,此次徐长安想成功参悟出《无相》这篇经文,所耗费在这之上的时间将会更多了。

    不过苏井然却并不怎么担心徐长安能否参悟成功,毕竟在他无双的破妄瞳术之下,他清楚的感知到徐长安每一次都在缓慢的进步,即便参悟速度已然下降了很多,但终究还是在体内经脉处不停的推进着内息缓缓前行。

    “喏,午饭。”

    苏井然虽然知道身后来人是浪飞扬,但却不曾想到这位拥有一头海藻般大波浪长发的男子竟会主动送上午饭。

    只是一转头,苏井然看着浪飞扬递到自己面前的数个青色的果子,一时间额头之上的青筋直跳。

    咬着牙,艰难的说出一声“谢谢”之后,苏井然便将果子放在了一旁的树杈之上。

    看着那青色干瘦的果相,苏井然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那酸涩的味道是何等难忍,然而这位浪飞扬却装作若无其事的递给了他数颗之多,苏井然能说一声谢谢已然是给与了他浪飞扬最大的尊重,要想苏井然吃下这几颗酸果,简直休想。

    浪飞扬看着苏井然竟然对这些果子视而不见,一时间好心提醒道:“酸涩甜美,味道可口极了,你试试嘛。”

    闻着一股令人渗牙的酸爆气息,苏井然像看白痴一般看着浪飞扬道:“我没这口服,看你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些统统还给你,你自己享用吧。”

    若不是苏井然亲眼看着浪飞扬津津有味的吃着这令人惶恐的酸涩果子,他苏井然绝愿再与他浪飞扬多说一句话,不过看在对方并无恶意的成分上,他苏井然还是忍了。

    “你三弟呢?他还没吃午饭呢?你不吃不代表他不吃啊?”

    苏井然听着这如话痨一般的浪飞扬,实在不想继续交谈,便径自跃至一颗参天古木之上,静坐凝神,专心以神识观察徐长安修炼《无相》的修行进度。

    “你别不理我啊,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既然你是二哥,徐长安似你三弟,那你们大哥是谁?”

    “你们原来是师从那个山门竟然和仙门会产生交集?”

    “你肉身体质相当不错啊,比我都强上一大截,怎么修炼的?”

    “你武技近战之法怎么会那么弱?”

    ......

    苏井然即使已经躲到了树上,可浪飞扬依旧喋喋不休的靠在树下唠叨个没完。

    当然这也不能怪浪飞扬,自他落魄以来,能找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在漫长的岁月里,他竟靠着自言

    自语苟延残喘至今日,并且还没有疯掉,终归算得上一个心智坚毅之辈。

    如今在这地下小世界内,终是找到一个感觉气息相投的人,虽然依然不能将内心的深处秘密与其一谈,但至少可以让他浪飞扬好好过一把与人交流的瘾。

    苏井然实在是被搞的没法,数次变换打坐的地方,可是这个喋喋不休的身影就如他的影子一般,他走到那,他跟到那,终于是无可奈的苏井然竟是强行关闭自己的听觉专心以神识关注着徐长安。

    金色的光芒再度化作红霞,随即又从红霞化作幽光,直至幽光暗淡,稚嫩的绿意重新洒满谷内世界众人的眼帘,一天的时间就这样飘然而去。

    谷内世界的众人自第一天的李林德修成巫神祝融演化的《焚天》之后,时至此时已然将近两日过去,然而竟是再无一人能够修成这被封天都有所赞誉的无尚一流经文。

    而此时的苏井然依然在关注着坐在岩壁经文《无相》之前的徐长安,他此时在一天一夜之后,早已将那《无相》所记载的三十六处小窍穴沿着经脉悉数以内息链接,至此徐长安貌似将这片《无相》参悟成功了。

    只是时至此时,徐长安即便依然运转着《无相》经文,可依然没有表现出如李林德一般成功修成经文时所闹出的颇大动静,这弄的苏井然也是不知徐长安到底修习成功没有。

    毕竟两次徐长安独自参悟经文,他苏井然并没有全场监视,只是从旁关注其安危而已。

    然而苏井然所观察的状态还不止如此,徐长安竟是在运转《无相》之时,又运转起了昨天早上苏井然才新发现的那门包含了九十六处窍穴的内息熬炼之法。

    本来一开始苏井然便头大如斗,同时运转两门熬炼内息法门,他徐长安简直胆大包天。

    不过随即联想到这九十六处更胜从前的内息熬炼之法,苏井然不禁猜测到了徐长安接下来想做的事情,他徐长安竟是要以三镜武夫的底子强行修改他人功法,将这里所有的十二门功法与自己所修行的《泉溪真解》兼并于一炉,重演新武学。

    一念至此,苏井然不禁开始赞许起徐长安的异想天开,更是被他的胆大妄为所折服,不过看着徐长安已然成功的兼并了两门功法,这又令苏井然心中稍定。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进行,即便有不好的状况,想来徐长安那早已超越人体潜能极限的体质,也可以在那诸多磨难中一一挺过来,现在苏井然心中唯一期待的便是,徐长安到底能够兼并多少门功法,是否可以演化出一门无双盖世的法门。

    毕竟那《泉溪真解》基础篇在苏井然仔细了解过武道根基之后也不得不承认是一门顶级功法,然而徐长安竟能继续令这门功法增强,那之后演化出来的武道绝学只能用盖世无双来形容了。

    徐长安果然没有辜负苏井然的期盼,仅在苏井然沉溺于猜想的片刻之间,便又一次将《无相》与自己已经连通九十六处的《泉溪真解》合二为一,又再一次令内息熬炼变得更强。

    不过这一次并非增强了熬炼速度很多,而是在熬炼精纯的质量上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徐长安在将功法归一之后,竟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向着下一幅巫神帝江所演化的经文《归虚》而去,而后一身光泽油腻的坐于帝江的经文之前继续修行着新一篇的内息熬炼之法。

    时至此时,苏井然已然完全明白了他三弟徐长安内心的所思所想,更明白了他这一行为将会为他们二人的未来减去多少阻

    力。

    苏井然心念一动,已然放弃了自己暗中修行的打算,决定全力给徐长安营造一个安宁的修炼环境,毕竟他苏井然时光漫长,并不急于这一时,而他三弟的时间可真是争分夺秒,一刻钟都浪费不起。

    时光如沙绕指柔,光阴如水荡清幽。

    自徐长安参悟完《无相》之后,天空已然弥漫了两次金光,两次幽光。

    时至今日,小世界内依然不曾有人再修成那十二篇一流功法,大多数人都已经确定了自己所选择的经文,只有少许,依旧在那不同的经文之间徘徊不定。

    浪飞扬依旧在苏井然的树下喋喋不休的说着苏井然听不见的话语。

    而那位随身携带四五名登龙巅峰随从的俊俏少年拜金,依然带着手下在小世界内耀武扬威,只是自那次烤鱼之后他却再也未来找过徐长安。

    曾有下属问他为何不再用金钱调戏那位少年,拜金则说,钱的力量已经给你们彰显过了,但是你们觉的他值么?第一次是我彰显身家,若是还有第二次那便是我人傻。

    第一次图威风,第二次图什么呀?要图也得换个对象啊。众人竟是哑口无言。

    苏井然则在此时依然密切监视着徐长安的动态,毕竟徐长安相对于参悟《无相》来说,此次变的更慢了,即便现在已然过了两天,他徐长安依然未曾将《归墟》和已然连通一百三十二处窍穴的《泉溪真解》融合归一。

    不过苏井然对这结果并不是很担心,毕竟按照苏井然的猜想,徐长安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之中,一一将剩余的九门功法悉数融合。

    只是随着徐长安融合功法的数量越来越多,最终所花时间只会越来越久。

    而苏井然唯一担心的是,徐长安能否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悉数将所有功法融合,毕竟按照徐长安这样翻倍的融合速度,估计很难看完所有经文,不过还好,他苏井然早已将这些经文铭刻脑中,怕只怕,徐长安在这种疯狂修炼的状态中难以自拔出来,到时候封天都前来驱逐他们,若是徐长安完全不理会,他苏井然到底该如何处置。

    毕竟他苏井然不能确保,徐长安之所以能融合成功这些功法,是否与此地的特殊环境有关,或是那岩壁之上的始祖巫神壁画有关,要知道修行地势的重要性,在仙道之中有为重要,所以苏井然一时间还不好处理这些棘手的问题。

    不过时间还长,他苏井然还有思考的时间。

    果不其然苏井然心下盘算还未定论,徐长安便将《归虚》与《泉溪真解》合二为一,将《泉溪真解》所连接的窍穴达到了一百六十八处之多。

    随即马不停蹄向着下一篇经文《绿野》狂奔而去。

七十二章 十丈之内谁无敌

    又是三个日夜交替,徐长安终是将巫神句芒所演化的《绿野》轻车熟路的与连接一百六十八处窍穴的《泉溪真解》融为一体,至此徐长安已然不吃不喝六个白天黑夜,然而徐长安依然毫无知觉的跑向了下一篇经文由巫神祝融演化而来的《焚天》。

    苏井然看到徐长安并未将参悟时间翻倍,心中终是放下了不小的石头,毕竟若是按照术数的计算等到徐长安修习第九篇或是第十篇,便会因为时间不够,而被踢出这片记载着这么十二篇经文的小世界。

    虽说他们兄弟二人出去之后未必不能继续修习, 但终究不如这里来的稳妥,毕竟在山上仙家,修行各种功法,需要相应的环境,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然而等到与苏井然他们一同来此地修行的两百来人在此修行至第十天,终是有人又一次修习成功了这基础功法中实属一流的巫神经文,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巫神经文的第一篇而已,不然封天都绝不会留下三个月的考教时间。

    毕竟天下间任何一门一流功法,没有个两三年的静心参悟,没人能完全将任何一门功法修炼至最高结界,这还是有天才存在的情况之下,毕竟人间人口何止万亿,一辈子将一门低级功法都无法修行至大成的武夫乃是绝大多数。

    而后当徐长安又花费了三天,终是将由火神祝融所演化来的《焚天》一并融合归一。

    自这之后徐长安便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如疯如魔,如痴如狂,完全不去理会自己身边的任何事情,也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这样没日没夜的疯狂修炼。

    苏井然猜测即便是徐长安拥有傲视天下的体质,可如他这般折腾,终究会内耗过巨,达至整个人元气大伤的地步。

    只是徐长安已然陷入了这种无休无止的疯魔状态,亦可谓是悟道状态,苏井然可不想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天地机缘,毕竟能否令徐长安飞的更高,这便是一次货真价实的机遇。

    人生有几次机遇呢?说不定这次便是他徐长安人生的最后一次,不是苏井然如此悲观,而是他不敢放过任何一次可以称之为机遇的机会。

    因为这是上天所赐,可不是自己所能索取而来的,不然何以命运称之为无常呢。

    而后又是徐长安尝试蓐收巫神所演化的《耀金》经文,足足花了徐长安九天时间。

    这期间地底世界内的众人先后被一位黑衣男子接走了六位,也就是说他们二百来人里面已经有八人修习成功这巫神经文基础篇。

    随后徐长安又继续融合共工巫神所演化的《覆海》经文,花了徐长安十三天时间。

    由玄冥巫神所演化的《冰雨》经文,花了十五天。

    由后土巫神所演化的《神土》经文,花了十八天。

    由强良巫神所演化的《惊雷》经文,花了二十天。

    时至此时徐长安已然再此疯狂修习了八十八天,而剩于再此的人已经不足八十人之多了。

    不过此时所有还在这里继续修行的人,都对徐长安避之不及,因为此时的徐长安已然像个野人一般,裹挟着一身漆黑发亮的衣服,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端坐在经文之前细细参详。

    此时已是最后一篇经文由烛九阴巫神所演化的《时光》了,然而所剩下的时间终究仅仅剩下两天了,按照徐长安融合越来越长的特性,这篇经文绝对不会在剩下的两天之内融合完毕。

    苏井然已然没有别的办法,看来徐长安若不醒来,他苏井然便只能在此软硬兼施了。

    那时苏井然只能借仙门大势来胁迫杏林池,若是那时依然不能成功,便只能将徐长安怀里的须弥布袋打开,取出里面当时在禹皇观所遇仙人君守正或是公孙羽所赠的玉佩前来求救,不然他们二人若想呆在这里继续等待徐长安将时光融合完毕,简直异象天开。

    时光易逝。

    不过转眼之间,那位代替封天都监管这里的黑衣壮汉便悄然来到世界内,宣布集合。

    只是此时的徐长安依然不为所动,而浪飞扬此刻则对着苏井然做了个走的手势,随后说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杏林池总坛,有的是比这里更强的功法,何必在这里死磕。”

    苏井然莞尔一笑,对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一直唠叨个没完的人说了一句:“走吧,一切我都能应付。”

    随即竟是当着浪飞扬的面,凭空取出青灵宝剑,而后脚步轻点,退至徐长安身边,随即一剑差地,单手扶着剑柄,对着徐长安的身畔及经文所在之地布置了一个微型结界。

    便在此结界生成之初,那位黑衣壮年便有所觉。

    一声断喝:“什么人胆敢私闯杏林池禁地。”

    随即一道黑影刹那之间便出现在了浪飞扬的身前,此人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浪飞扬,看其并无特异之处,只是随着其吃惊的眼光转头看去,便发现前方有一位手持青剑插地而立的青年男子。

    这位黑衣护法先是瞳孔一缩,随即心中一横,一身超脱境强者气势一展无余,继而身披黑色雾影犹若飞天蝙蝠一般凌空穿梭而去,目标直指苏井然。

    其实此刻黑衣男子作为杏林池的顶级护法,本该笃定万分才对,毕竟在自家的底盘之上,即便是禹州东域‘武道界’的四大宗师来此禁地走一遭,也要被他们刮一层皮下来,更何况眼前不过二十出头模样的青衣男子。

    但奈何,此人常年跟随封天都游历天下,知道不少辛秘,一眼便认出了苏井然身后那光影朦胧的护罩,乃是传闻中仙道仙师才可以布置出的防护禁制。

    由此推断,那位青衣男子的身份基本便呼之欲出,绝对是某座仙门大山之上的仙家子弟。

    此等神仙人物,他们山下武夫岂敢随意招惹。

    不过心中想到封天都平时那赏罚分明的性格,即便他是跟随封天都最久的护法,也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如此刻主动出击,不管成败与否,至少在封天都赶来之前,自己尽力了,到时也没有什么由头找上自己。

    苏井然却全然不在乎这黑衣壮汉在想什么,此刻既然已经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他便不得不努力做到尽善尽美,保证徐长安顺利参悟《时光》成功,同时在最后时刻融合归一。

    只见苏井然纹丝未动,而后单手一捏繁复印决,那黑衣壮汉的身躯之上凭空浮现出诸多篆文,而后篆文闪闪发光,相互连接,形成牢笼,将在天上飞行如蝙蝠穿梭的黑衣壮空径直拉下天空坠落于地面。

    此刻苏井然仅仅只是凭借着四个月在路途之上研究基础印法与符文之间的奥妙所展示的奥义而已,此刻竟有如此威力,简直远远超出苏井然的预期,不过这也与这名黑衣汉子仅仅只是超脱境初期有关,毕竟若是庄熊再次,他苏井然便未必有如此容易收拾对方了。

    只是即便如此,苏井

    然已然心中惊喜万分,看来追本溯源务实根基果然是一条康庄大道。

    那黑衣汉子被束缚在地上,痛苦针扎,随即咆哮道:“你是什么人?来我们杏林池要干什么?现在老实交代还来得及,不然待会有你受的。”

    苏井然眨眨眼睛道“你不先让我将你放开么?”

    黑衣汉子一时语塞,随即发出强力的咆哮声,似在求援。

    只是苏井然已经面临这种情况了,便不在乎敌人多寡。

    一瞬间自天穹绿意之间飞出七道身影,而后七道身影在空中仅仅只是一顿,随即在苏井然密切的关注下,那七道身影,皆是拿着自身的武器,使用者各自成名的绝技直奔苏井然而来。

    只听那刚刚还未集结完毕便发现此处发生异状的七十六人之中响起一道惊呼:“快看‘杏林十二金雕’此刻竟是来了五个,还有那‘林海五刀生死客’也来了两人。”

    然而众人皆只能看到人影,却全然看不到来人使用什么招式,毕竟境界还是相差太过悬殊。

    却见躺在地上的那位黑衣汉子兀自在地上折腾着叫道:“好一招‘一枝红杏出墙来’!无愧是杏林十二金雕之首!”只是还没说完,声音却越来越低。

    因为自那黑衣汉子口吐第一字起,苏井然便结印与己身,顷刻之间令自己脚底生出无尽篆文,随即苏井然速度在不借助法宝‘枫翅’的情况之下,竟是快到恍惚,只是七个闪烁,竟是一人一剑,先后将七人悉数放到。

    随即单手引动繁复手印,无尽篆文竟是顷刻之间爬满众多武夫身上,随即重新组合,先后各自组成牢笼,将这七位名动江湖的十二金雕或是生死之客尽数变为阶下之囚。

    苏井然挥挥手道“一枝红杏出墙来?还有没有更放荡的招式名字啊。”

    黑泡汉子则是一口怒斥道:“休要得意,我们宗主绝对会要你好看的。”

    “你们宗主?”

    “对,他们宗主!”

    苏井然兀自一惊,一转身,便见到那位白衣白褂,从不曾自我介绍的中年男子,竟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悄然出现在了其背后十丈之距。

    苏井然虽从未小嘘过人间武道,更从没看轻过这白衣中年,但他从未想过,此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他十丈之距。

    要知道十丈之距,对于真正的武夫强者而言可是号称“十丈真无敌”的必杀领域。

    苏井然一时间惊出一阵冷汗。

    随即青光一闪,琉璃生机甲已然悄然浮现。

    既然人家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咱们不能不珍惜啊,徐长安这样安慰自己,虽然明知接下来是一场恶战,但是苏井然依然不打算妥协。

    毕竟那两块玉佩可是伴着仙道有成的仙人人情,他苏井然可不愿意肆意承担。

    要知道天下最难还的莫过于人情,而非什么真金白银。

七十三章 人间亦有神仙术

    赤色的晚霞倒入谷内,青山绿水也染上赤意,河水潺潺,林叶轻鸣,整个世界陷入一抹娇艳之中。

    然而此时地底世界内的气氛却并不像晚霞带来的那般火热撩人。

    在场的众人无论先后,皆是被那道突兀间出现的身影所弥漫的冷冽气息,惊吓的不敢有丝毫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感到十分困难。

    白衣白褂的封天都双手负背傲然挺拔的直立于一身青芒绿甲生机盎然的苏井然身侧,此时正双目炯炯有神的凝视着这个在他心目中胆大妄为的年轻仙门修士。

    要知道封天都虽是人间武夫,但是一向自视甚高,从未将那些普通仙门修士放在眼中,若不是真正的仙道强者,他封天都全然不会在意,毕竟死在他手中的仙道修士也不在少数。

    然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青年,竟敢在他这个杏林池掌教,禹州东部大陆赫赫有名的超脱第一高手眼皮子底下,还是他们杏林池禁地之内惹是生非,简直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而此刻的封天都更是有意无意之间站在苏井然的十丈之距,他倒是想先看看这个如此胆大无知的小辈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在此之前总需要解决一些碍眼的人和事,封天都一念至此,大袖长舞,一股惊人的罡气凌空而起,瞬间扑至躺在地上的八人身上的篆文封禁,只见那些由苏井然苦心雕琢的封禁在与封天都罡气触碰瞬间,便犹如阳春白雪,在这些人身上顷刻之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随即这八道人影,立刻一跃而起,整齐划一的跪拜于封天都身旁,不敢有丝毫不敬,更不敢有丝毫出声。

    毕竟这次八人表现的太过窝囊,竟是顷刻之间被一个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抬手之间制服,实在是没有脸面向他们的掌教请罪。

    封天都解救完门下众人,便再度背负双手,傲立于此,随后昂首说到,“那些看到不该看到的人,赶快处理完,剩下的我来解决。”

    八人齐声称是。

    却在众人抬手之间看到一抹青光悄然浮现,然而不待此际察觉清楚,便听到一声开山裂石的爆裂之音。

    众人抬头望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封天都已然一手提着那神秘青年的青甲衣领直抵山谷岩壁的碎石之中,而那青甲青年却兀自犹在挣扎。

    原来是苏井然先前正在思考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势态,只是万万没想到,那白衣人竟是一开口就要处理掉剩下的谷内七十六位弟子。

    苏井然心中自是一惊,早已历经人间磨难的他怎么能容忍这种人间无道的事情发生,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兄弟二人引起的。

    所以苏井然想都未想,无论如何他这次都要阻止众人残杀这些无辜的门人子弟,即便他苏井然与徐长安二人拼着性命不要,也绝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再发生在二人的生命之中。

    只是仅仅只想出手先再度制服八人的苏井然,万万没想到只在自己动身之际,便被那快如鬼魅的白色身影,一招捏住脖颈随即强按入岩壁之内。

    随即那挣扎中的苏井然大声嘶吼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牵连无辜

    。”

    封天都先是一阵冷漠,随即有些微嘲的说到:“谁说我要杀他们?再说我就算要杀,你挡的住么?”

    苏井然心中一动,貌似自己误会了什么,但是此际容不得他多想,先站起来再说,只见其青甲覆盖的身躯之上悄然浮现七颗星辰,随即便看到这七颗星辰被一一点亮,从第一颗天枢星到第二颗天璇星,再到第三颗天玑星,一直到第四颗天权星,星光才逐渐稳定,并未继续闪耀下去。

    随即只见一股细微的曦光以苏井然为圆点轰然展开十丈见方,一股恐怖的力场突然间降临大地,大地寸寸断裂部满细密裂纹,更是生生下降了数寸之高。

    见身处恐怖力场之内的封天都此际手脚青筋被碾压的缓缓蠕动,整个身躯似乎都在于无尽力场做抵抗。

    然而武道武夫,毕竟是以开发人体潜能为宗旨的修士,即便此刻身遭莫名变故,依然镇定异常,只见其艰难的后退一步,随即运转体内内息化作无尚罡气,一股脑的倾泻于地面,而后整个人借着那恐怖的反震之力,生生的退出了曦光范围。

    在退出苏井然的北斗天罡星域之后,封天都只是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而后似若无事的望着苏井然说到:“看来先前的确小嘘于你,不过此刻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苏井然此刻听着封天都那似是嘲讽其实是约战的陈词一阵苦笑,想当初苏井然一激发北斗天罡星域,那诸葛丹青便再无还手之力,而此际这封天都不仅凭借自己的实力退出了这恐怖的星域,之后更是若无其事,不禁令苏井然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毕竟激发这无尚星域同样对苏井然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负担,此刻若不是身上的琉璃生机甲立于地面,源源不断的吸收着这大地之下的生机灵气,估计此时的苏井然已然先一步倒下了。

    星光撤去,苏井然暗自凝神恢复见底的真元,以准备接下来的大战,不过好在他的《七转青元》已然到了四转天权转,身上更是有琉璃生机甲辅助恢复,只需再持续片刻他便能恢复的七七八八,不至于接下来无法应对。

    心念至此苏井然拱手做辑致歉,随即开口说道“是我兄弟二人理亏再先,若有任何条件,只要我们承担的起,掌教大人只管开口便是,只是这无辜的众位弟子,还请掌教放他们一马。”

    封天都一甩大袖说到:“我何时说过要取他们性命?”

    苏井然一时语塞。

    只见封天都眼神示意了地上跪伏的八人之后,其中一位身着绿色莲花裙摆的女子,款款起身,随即长袖曼舞似是人间飞仙,飘飘摇摇凌空而起,随即在那七十六人头顶辗转腾挪,如烟如雾,随即随手洒出大片花粉,而后倏然落地回到八人之中对着封天都道“属下已然完成使命。”

    那七十六人在这绿色莲花裙摆的女子离开后竟悉数陷入神色迷离之色,而后茫然若失竟一个个的楞在了原地。

    随即最开始与苏井然对峙的黑衣汉子立刻躬身而起,来到那七十六人之前,拍拍手掌道:“都醒醒,该出谷了。”

    那七十六人穆然惊醒,然后一个二个似乎根本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一切

    一般,随着那黑衣汉子沿着来时的黑色隧道出谷去了。

    苏井然将一切尽收眼底,一时间楞在当场,如此神乎其技的失忆手法,令苏井然忽然间觉得,自己走错了大门。

    毕竟他苏井然才是仙门修士,对于那些令人失忆的各种旁门左道还是有所耳闻,但无一不是邪魅之极或是伤人神魂的损人手段,何时见过如此简单的失忆手段。

    “这?”

    “哼,一些忘忧花所研磨而成的粉末,加上魅影心经,足可以令这些人忘掉今天的事情,大惊小怪。”

    苏井然还是第一次被凡人的手段所开眼界,此时听到封天都的嘲讽,一时间竟有些不自然,修仙修到苏井然这个份上,也是独一份了。

    封天都挥手间遣散了剩下的众人,对着苏井然道:“有没有资格听我的条件,那得看看你的手段了。”

    仅在封天都言毕之后,苏井然心中已然大定,既然对方本就没有杀人意,那就算不上性情残暴为人乖戾之辈。

    既然是可以交流的人,那说明他们接下来还是很有希望可以与对方谈条件的,而此际苏井然唯一要做的便是,好好体现自身价值,不然何以与对方摆到相同的位置讨价还价。

    虽说苏井然心中清楚,与对方摆到对等的位置几乎不可能,但他苏井然依然要出手试试。

    一时间狂风四起,青光澄澄,苏井然脚下碎裂的大地随风飞舞起漫天碎石,而后天地间各色篆文闪耀,围绕苏井然徘徊不去,此刻苏井然已然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势要再此一举击溃那不可一世的身姿,不管现实是否能够做到,但心中已然击溃了那傲然独立的身姿。

    倏而一到劲风袭扰,苏井然已然伴着漫天篆文消失于天地之间,‘十丈之内真无敌’可并非说说而已,若无至宝护身或者至强神通护体,没人敢离武夫如此之近。

    毕竟你作为仙人即便可以移山倒海,可是一剑刺穿了你得心脉,你一样是死,再即便你修成造化真意,练成不朽之躯,一道武神真意蕴含的铁拳一样可以搅碎你的心脉,令你化作一捧黄土,所以人间仙门从不敢小嘘真正的武夫。

    苏井然此刻即便有仙甲护体,可依然不选择与此人近身搏斗,毕竟在一开场之时,他苏井然已然感受过了此人的强绝之处。

    即便那强绝的罡气不能杀死自己,但是隔着仙甲震荡着苏井然的身躯,依然是苏井然承受不了的。

    毕竟这仙甲只能吸纳真元灵气,可无法化解武夫真罡,若是承受多了那强绝的攻击,估计苏井然也会被对方活活透体震死。

    只见消散与天际的苏井然双翅呼啸,篆文飞舞,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而后青灵闪烁,瞬间化作九柄百丈来长的巨大剑光,随即苏井然驾驭九道巨剑向着那渺小的封天都直袭而去。

    人间没有隔夜仇,今朝有仇今朝朽。

七十四章 心事终了安杏林

    封天都背负双手,昂首望天,只见天上剑光煌煌,威压盖世。

    整个小世界内的赤意竟是被青色的剑光悉数湮灭,而后尽数笼罩在青色的世界之中。

    封天都长衣咧咧,大袖乱舞,面对着这恐怖如斯的剑光威势竟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仙道修士果然得天独厚,终究非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

    毕竟人间武夫修炼一辈子也别想眼前的威势,然而对方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而已,两者之间的心酸只有他们这些真正的武夫才能深有体会。

    不过若想凭着这般强大的破坏力击败他封天都,依然只是妄想。

    他封天都可是杏林池数万年来,第一个没有踏入武神之劫便将自己的武道真意化作武神真意的存在,两者之间虽是一字之差,可却有云泥之别,一个仅限自身资质实力,另一个却可以和大道争锋,不受天地束缚,由此可见其间差距。

    只见稳如泰山的封天都,在那百丈长的剑光轻抵眉心之时,突然喷涌出无尽拳意,而后拳意流淌裹挟着漫天罡气化作一双鲜红的大手,一把握住那剑芒吞吐不定的百丈剑光,随即大手一挥悉数掰断九道剑芒,而后便对着天空的九道剑光一阵乱拳。

    只听“轰轰轰...”的一阵炸鸣,苏井然九道剑光,竟是在顷刻之间悉数湮灭。

    “这绝对不是超脱境强者。”苏井然心神巨震,但是此际已然没有时间分做他想。

    苏井然再度将速度提升极致,而后枫翼狂扇,迅速远离地面,此刻他已然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再度靠近这位貌似是伪武神的武者身前,自己会是何种下场。

    然而事与愿违,苏井然在急速升高的瞬间,竟是在扭头之间看到了那位白衣中年一口雪白的森牙。

    一阵冷凛的恐惧直袭苏井然心间,而后不等苏井然有所反应,一道伴着猩红光芒的铁拳一拳击在了苏井然的仙甲之上,刹那间苏井然如陨石一般直袭大地。

    还好苏井然反应够快,在电光火石之间,将消散于天地的青灵收回身畔,化作脚底的飞剑,而后以弧线化解无尽的冲势,凌空回旋,再度煽动枫翼,令速度达到一个苏井然史无前例的极致状态。

    奈何这片地下世界虽说不小,但在苏井然的极致速度之下,也不过咫尺之距而已,苏井然无法,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辗转回旋。

    带稳定身形,便立刻青灵化龙,弥漫着诸天四十九枚原始篆文,这是苏井然这段时间以来细心感悟大道之基所新演变出来的进攻手法,这些原始篆文皆是各个大道原始载体,虽然不胜清晰,更是灵光涣散,但却是苏井然目前所能捕捉的极致。

    下一刻原始篆文和青龙合一,化作五爪金龙,正准备向着那抹白影撕咬而去,却见封天都在苏井然难以置信的眼光之中再度袭来,而后漫天罡气尽数化作一只恐怖的手臂,随即精纯拳意流淌的血色大手一把抓穿五爪金龙的龙腹,而后带着无尽灵气一拳锤在苏井然的头盔之上。

    此刻苏井然再不能清晰的驾驭青灵,而后便如一抹破布,在天上肆意飘摇。

    “十丈真无敌”毕竟是对还处在人道领域的武夫而言,非是已如神道的伪武神所适用,苏井然有此结果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不等其着陆,那道雪白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身畔,而后同样一季肘击将苏井然再度横击入大山之体,随即那道白色身影如影随形,迅速追至嵌入山体内的苏井然身边,而后拖住苏井然的长腿,如破布口袋一样将身着仙甲的苏井然在地上摔打。

    随后将其一甩抛入高空,封天都一个翻身弥漫着精纯的武神真意,运转自身雄厚的罡气化作一道巨大无比的铁锤,一锤将苏井然由高空锤入地底。

    自始至终,苏井然都处在一个惊骇接着另

    一个一个惊骇之中,似乎这场比试一开始,便注定了方向。

    直到此时,他才姗姗然走到早已鲜血弥漫的苏井然身畔,平淡的说到:“小子,面对前辈的时候呢,一定不能居高临下,更不可以拿着武器直抵对方眉心,懂不懂尊师重道?一点礼数都没有。”

    封天都说的轻巧,其实心中早已杀意弥漫,毕竟自其出道以来,其最反感别人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和用手指着他的眉心,而苏井然今日竟然是瞬间做足了两样,简直是自寻死路。

    只是这青年仙甲防御力实在其强无比,他一时半会确实无法将其杀死,同时发现这仙甲之下的年轻人,伤体竟以可见的速度不停修复,所以封天都才断了夺其性命的念头。

    这并不是说他无法杀死这个青年,而是懒的浪费精力而已,更何况这青年先前欲要保护那剩余谷内的试炼弟子的行为,他封天都依然历历在目,这才法外开恩,好好教训他一顿而已。

    苏井然缓缓自凹陷入地底的大坑之内爬起,在见识过了真正的强大武夫之后,他不得不说,伪武神简直在小范围内战斗几近神明,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没有特殊克制手段的修士所能立敌的。

    随即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颅说到“前辈乃是一位跨入武神之道的伪武神何必与晚辈一般见识。”

    “伪武神?我可不是,武神之劫何其恐怖,我可是望而生畏啊。”

    “武仙?”

    “那些背弃武道真意的懦夫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额...”

    “前辈有那武神真意傍身,不是伪武神是什么?难不成已然是哪武神级别的存在?不过也太弱了吧。”

    “武神岂容你来玷污?人间哪一个武神不是有那开天辟地之能,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所能描述的。”

    苏井然很无奈,只能开口说道“前辈,我知道我们兄弟二人,犯了武道门派的忌讳,只是实在实属无法,何况我们绝对没有想过要危害杏林池。”

    封天都独自游荡在小河边说道:“废话,我若是从你们兄弟二人身上察觉到分毫恶意,此刻已然是两句浮尸于此。”

    “说吧你们前来我杏林池干什么?”

    苏井然听到这里,心中一横,反正他们在杏林池已经暴露了,若想继续待下去只能实话实说的搏一搏了。

    毕竟他们已经花费了七个月的时间在此,若是中途再去其他武道圣地求学鬼知道还要浪费多少时间,他苏井然等得起,可徐长安浪费不起啊。

    虽说他们找到了两种变强的方法,可鬼知道实际效果具体如何,更何况徐长安现在所求的是内息打熬功法,于战力提升并不显著,也就是说其实他们只有一种还未实践的变强之法。

    若是此法效果也是不佳,那他苏井然和徐长安就相当于白白浪费了如此漫长的七个月,却只是得到了微末效果而已,而之后更要消耗更长的时间去寻找提升战力之法。

    “前辈舍弟身遭巨变,无法修习仙道,只能独修武道。只是舍弟无前人带路,于是想让他拜入两年后就将在禹州大陆之上建成的至强仙院,以求有名师指导。但是我这弟弟受到体质阻力太大,无法顺利修行,我便想另辟蹊径,将他的战力提升到仙道真人境,以求下次我俩参加的一处试炼可以脱颖而出,求得入门资格。”

    封天都听到此处,心中一凛,至强仙院那是何其可怕的存在,那可是人间修行时代变革的三年后的第一处武道圣地,然而这个青年却知晓其中辛秘,同时更是准备着那至强仙院的入门试炼,由此可知身家背景是何其惊人。

    要知道至强仙院的建设,不是有仙人存在的仙家圣地,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更别说还在没建成之前便已经内定考核了。

    而他本人却还在为比至强仙院低数个等级的的东禹武院的席位而费尽心思,那同样有武仙撑腰的后辈传人秦仑却还专门跑到他们这座小庙来雀占鸠巢,由此可见双方高下。

    心念此处,封天都如此自傲的人都是心中微冷,若是先前他真的耗尽力气一拳打死了这位青年,天知道下一刻会有怎么样的恐怖存在降临此间,毕竟仙道保命的法子数不胜数,远不是他这个半山坡之上的人所能想象的。

    若是万一没处理干净,到时候对方师门前来,纵然他们有武神秩序维护,可至少封天都本人是脱不了干系,即便可以继续活下去,但绝对再无武道希望了,而杏林池往后百年孤寂便要中途败落直至断代了。

    已然明白其中关窍的封天都此时根本再难为难二人,于是借驴下坡道:“既然你们有这般苦衷,我也不再为难你们,只要条件谈妥,杏林池你们何处都可去的。”

    说到底,封天都心中清楚,对于诸多凡人朝思暮想的武道圣地对于这二人而言实在微不足道,若不是这位青年的弟弟断了仙途,又有余其他某些原因,决然不会来到他们这处并非禹州最强的武道门庭的。

    毕竟能有一件他封天都一时半刻都解决不了的仙甲的仙门中人,决计不是普通的仙门世家。

    苏井然全然没想到这位杏林池掌教会转变的如此之快,虽说他有刻意漏出些许身世隐秘稳住这位掌教的想法,但绝对想不到,这位杏林池掌教突然如此“通情达理”。

    这当然是有苏井然不清楚封天都所推测出来的诸多密事和仙人门庭对凡尘俗世的威慑有关,但也不全然是,毕竟封天都起先也并没有要打死对方的打算。

    “前辈您是主人,您提要求,我们看是否可以接受,再来定夺。”

    “那好,既然你这位二弟想在我杏林池来修行,那日后禹州东禹武院的席位之争,由你这位二弟前来如何?”

    封天都心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自己甄选如此多的门人前来此地修炼,不过是为了凑足二十个强力参赛者罢了。

    而苏井然却说想将徐长安培养至仙人真人境的战力,那是何其恐怖,这绝对是比肩超脱境的弟子,完全可以借来一用,如此一举两的秒事,他封天都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再细细一想,将一位四境武夫,培养至超脱境的战力,这确实时一种不俗的挑战,更是联想到那徐长安在三次试炼中的表现,心中不禁充满期待,毕竟天下奇异体质多不胜数,说不得这少年便是他封天都下一个杰作。

    苏井然听完有些不太确定的说到“前辈我们要参加至强仙院的大考,时间不会冲突么?”

    封天都随即咧嘴一笑“当然不冲突,我们东禹武院的席位之争是在建院之后一年,有的是时间。”

    苏井然听到这里,心中才是大定,终是在杏林池继续修炼这件事情上完满的画上了句号,毕竟条件既然双方都能接受,那便是共赢的事情。

    不过于此同时那一地零落的各种仙家篆文,似有若无的排列成了一个隐秘图案,自二人约谈之初,便悄然隐伏与地下,直至此时光芒微微浮动,而后悄然敛去。

    心中至此,他的整个神经才彻底松懈,苏井然整个人随即瘫软在地上,陷入深度成眠,武神真意的侵蚀对于目前的苏井然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只是那青光流转的仙甲并未消失,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七十五章 运道使然悟本源

    清风悠然,绿水潺潺,红霞斑驳绚烂,鸟鸣清脆怡人,四野之内一片生机勃勃,各处皆是透着生命和谐的美景。

    封天都移步来至昏厥的苏井然身畔,不禁怔怔出神。

    曾起何时,自己也如这个年轻人一般锋芒毕露,侠骨丹心。

    然而此时时隔多年,自己却只能犹如那些活了千百岁月的仙门老乌龟一样,在这里为了个人和宗门的得失蝇营狗苟,斤斤算计。

    封天都一声长叹,期间包含的各种心酸,无助,只有他自己方能读懂。

    说到底地还是那句老话,武不成神,万梦皆空。

    随即封天都低头看着这位绿甲加身的仙道青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心道,世间最复杂之事莫过于那万古难测的红尘人心。

    这青年竟然只凭借自己的口头承诺,便松懈心神昏厥在地,实属单纯,缺乏人间历练。

    毕竟口头承诺,对于双方二人而言并无利害关系,此际若是自己歹念横生,怕是这位青年人头不保。

    虽说这身仙甲,令他封天都束手束脚,但不代表一位不是伪武神却胜似伪武神的武夫奈何不了这身仙甲分毫。

    只是封天都终究不知道,他眼前的苏井然并非单纯之人,在二人口头约定之际,苏井然已然悄无声息的部下了誓言之约,此誓约虽然粗浅,但却决对会对二人造成不小的制约。

    封天都悄然转身来到此次问题的根源所在。

    一处灰光朦胧的光壁之前,一道颓然的身影悄然静坐于此。

    封天都无奈的笑笑,大袖一挥,那层无形壁障便化作飞灰,悄然消散天之间,随即抬头,看着这篇名为《时光》的巫神经文。

    封天都心中清楚,虽说这十二篇经文是难得的武道一流功法,但毕竟只有第一篇,他实在不明白这位衣衫偻烂的少年为何独独对这篇经文念念不望。

    按照他封天都的猜想,既然身处拥有真正仙人存在的顶级仙门的兄弟二人,决计不会仅仅只为了一篇普通的一流功法与自己发生摩擦,毕竟那个顶级仙门岂会弄不到顶级武道功法?

    然而他们独独选择了这篇《时光》,这不能不叫封天都产生别的猜想。

    不过封天都这次显然是猜错了,因为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而且不仅如此,若是让他知道徐长安不仅单单在研习《时光》,更是在之前的三个月之内将剩下十一篇经文悉数修习至可以完满在体内运行的状态,一定会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自这处禁地问世以来,还没有人能同时修习三门功法以上的人出现,毕竟人与人的体质各有差异,怎么可能切合所有属性的功法内息路线呢。

    夕阳西下,星转斗移。

    站在石壁之前的封天都已经在此空耗了不少时辰,然而依然毫无所获,不禁摇了摇头,盯着少年徐长安仔细端详起来,终归不是仙道中人的封天都,自认无法捕捉经文的秘密,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看是否可以从这少年身躯之上得悉秘密。

    只是封天都在灵觉飘然若出之际,竟是在徐长安的体外无法靠近分毫,不管封天都如何努力,他那令武人叹为观止的武道灵觉依然毫无所获。

    封天都此刻心中惊奇不已,武道灵觉可是比肩仙道神识,甚至更胜一筹的神魂知觉,可以感知周边万物奥秘,他人功法轨迹,更是能提前感知自身安危规避危险的武道奥秘,然而拥有如此神能的武道灵觉这次居然在徐长安身前失效了,由此可想封天都心中是多么惊异。

    只是转念一想,这二位年轻子弟毕竟来自顶级仙家门第,非是自己这样半山腰上的人所能想象的,所以也不再诧异,而是转身将苏井然安置在一个相对舒适柳树岸边,便自己一人找了处静逸之地,悄然打坐起来。

    既然自己没法堪破秘密,便不再多想,要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一个半山腰上的武夫对这一切还是体悟至深,否则他封天都断然没有活到今日的本事。

    不再纠结于此,便习惯性的入夜修行起来。

    封天都能有目前武道如此成就,除了天赋卓绝之外和他这从无断绝坚守如一的勤勉修行脱不

    了关系,毕竟天道酬勤,勤能补拙都非是一句空话。

    日夜流转,交替不息,花开了一旬,雨飘了一旬,小河水涨了三次,鱼儿上岸了三回。

    苏井然早已从昏厥之中醒来,也再次来到徐长安身边守护,其间更是又一次与封天都确认了协议,并公然挑明了二人之间悄然立下的誓言之约以表达自己的诚意,至于其中是诚意居多,还是胁迫居多这只有天知道了。

    只是令苏井然诧异的是,封天都竟是对此毫不介怀,而且苏井然可以真实的确认,封天都绝不是表面上说说而已的那般毫不介怀,而是真正没将此事当回事。

    以至于苏井然开始暗自疑惑,是这位掌教人太过孤陋寡闻,还是这誓言之约的威慑力对于封天都近似没有。

    毕竟这誓言之约虽然种类繁多,但在效果之上都是大同小异,无非是大道法则铭记下二人的约定内容,而后惩戒违约的一方而已,至于到底会受到多少威力的天谴,那便看誓言之约种类的奥义深浅了。

    但是一旦受到这类大道天谴之伤,此人定然再无前途可言,别谈什么修为破镜,便是能保住先前的修为那便是不错的本事了。

    可是封天都的表现实在是令苏井然有些吃不准状态,不过转念一想,只要从未考虑过违反誓约,确实没有必要为此纠结,心念至此,苏井然才算是坦然的留在了这处谷底世界。

    只是徐长安修炼的实在太过漫长,这一晃便是接近一个月之久,时至此时徐长安依然毫无苏醒的迹象。

    而与此同时,苏井然也不能确定徐长安到底还要修炼多久,因为自徐长安尝试修炼最后一幅巫神经文之初,苏井然便再不能以神识观察徐长安体内的修行状态,只要神识一靠近徐长安便会不由自主的从其身旁绕过,似乎有一股神秘外力将徐长安牢牢的守护在其中阻碍一切外力靠近一般。

    之后苏井然尝试多种方式,即便使用了自己可以看破一切表象直视内在真相的破妄之眸,依然无法看穿徐长安此刻的状态。

    起初苏井然还是一阵担忧,但是留意着徐长安呼吸绵延悠长,脉搏雄壮有力,便不再留意徐长安了。

    毕竟他苏井然到了此刻除了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而这片地下世界之内有封天都的秘令,也处于绝对安全之中,再无需他苏井然在此守护安危。

    既然有空余的时间,苏井然便抽出时间来,细细研究自己那追逐基础极致重铸根基的大道之路。

    苏井然犹记得他初次使用那些粗浅篆文困伏武夫的场景,虽然所有武夫不过都是超脱初期,但足以说明这些被他探查根源所琢磨出来的基础篆文,威力不俗。

    毕竟这些篆文傅锁也是只他苏井然当时灵机一动,随意组合而成的束缚而已。

    自苏井然从《剑术正经》得到灵感修习仙法重铸根基以来,他便不断摸索他苏井然二十来载的一生所学。

    他苏井然乃是陈天阁首屈一指的当世天骄,所学知识之广阔,道法之众多,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流派。

    但奈何苏井然得到的“枯木逢春”太早,以至于花费了大多时间在陈天阁震世绝学《七转青元》以及他们千峰殿几本最出名的剑术神通之中,其中最为熟练的还是《青龙隐》《九影分光剑》《堕天术》以及《解剑百手》。

    然而这数门功法要想从基础修炼开始解析本源还是太过深奥,毕竟起点便是人间最顶级,即便是苏井然乃是当世天骄,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将这些功法,一点点的拆解开来,退至最原始的状态。

    所以苏井然并没有从自身绝学开始细细研究,而是从自身刚入陈天阁时所学的基础道法开始入手拆解,比如什么五雷印法,火苗术,冰锥决,定身符之类开始。

    苏井然从这些最基础的道法的手印及天地之力的相互牵引,开始默默参悟,只是苏井然一直不得其法,不管怎么细细探究,却总是感觉似乎自己所研究的这些运行轨迹总是被一层薄薄的面纱所阻隔,即使自己的破妄之眸也不能看穿。

    苏井然当时本来认为自己走错了方向,正在苦苦思量问题出在何方,却在自己清点家当之时,无意间看到了各种神符,一时间灵光一闪,符篆本身便是寄托天地间道法的有形之体,自己为何还苦苦追寻如何撕破那层神秘面纱?

    于是它便开始使用破妄之眸细细观察,符篆被激活之时所引发的天地之力与自身真元所引发的天地之力到底有何区别。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苏井然几乎凭空耗尽身上所有符篆之时,他的破妄之眸中是堪破虚妄,察觉到了二者之间的些许差异。

    而这些差异便在于这些小小的符篆材质所铭刻的字符之上,这些被符篆师所铭印的各种篆文用以特殊手法描绘的成功的符篆无一不是借种这些神奇的字符引起天地之力。

    只是这些有型的字符并非这些篆文所引发的天地之力的关键,这关键在于这些有形的字符和天地间隐藏于的特殊篆文所产生的共鸣,从而令隐藏于虚空之中的本源符号牵引天地之力方能激发各种术法。

    当明白其中原理之后,苏井然便借着破妄之眸,不停的观摩自身道法印决的演练和符篆激活时所若隐若现的符号,仔细勘验是否体内道决也同样拥有那隐于背后的模糊符号。

    只是苏井然未曾注意的是,当其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两道不同牵引之力时,其体内那把本命圣器“枯木逢春”悄无声息的弥撒出幽幽绿光,而后自苏井然以破妄之眸仔细凝视的道法流转之间悄然拨动了那层隐藏于虚空之中的面纱,令其看到了些许似是而非的符号,之后苏井然更是以真元神识以及那无意识所蕴含其中的尚未成型的剑意在鬼使神差之间凝聚出这些似是而非的符号。

    自那一刻其,苏井然突然察觉到了自身的不一样,只是异样一闪即逝,微乎其微。

    这些由苏井然凝聚的符号既不像符篆之上所铭印的字符,也不是天地间真正的文字,更不是隐匿于大道之中的大道本源符号,他只是有些似是而非,确能与天地之力产生共鸣的有一种相似的图案。

    总计共有四十九种,然而在此之后,不管苏井然如何努力,再也无法凝聚出另外一个符号。

    苏井然心中明悟,大道虽然号称三千,却只有四十九道为本源之道,想来自己无法演练超过四十九个便是此理。

    而后苏井然又经过漫长的研究,放知这些似是而非的符号,各自所有用途,比如有的可以吸引水元气,有的可以吸引火元气,有的可以吸引风元气,各自并不相同。

    自此苏井然便迈出了重铸道基的第一步,自行凝聚出了四十九枚属于自己的符号。

    然而苏井然并不清楚,自己这种独自凝聚符号的举措是何其惊世骇俗的事实,普通修士还好,毕竟不懂其间内涵,但是若是有踏入陆地神仙的修士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定然会在人间掀起轩然大波,因为自古以来不是没有人研究大道本源符号之间的隐秘,而且绝不在少数,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如苏井然一般在无人指导互相映证的情况之下,独自临摹大道符号。

    虽然苏井然这似是而非,并非真正的大道印记,但又有谁可以在真人境将这符号凝聚成型,要知道这是上知天命抵达长生之后方才会有人能够揣摩的大道之旅。

    然而此际的苏井然在人间众多修士还都在寻求长生之旅中苦苦争渡之时,便率先参悟了长生之后的奥义,这不能不说是一项壮举。

    虽说这里面有苏井然的过人资质和那破妄之眸功不可没的功劳,但却也有气运使然的成分,毕竟若非其体内的青庐圣器“枯木逢春”悄然以无尚剑意拨动虚空雾纱,人间怎么可能会有常人堪破本源,更何况是一位真人境修士。

    不过天道使然,命运长河自会悄然流转,既然苏井然已是“枯木逢春”的新主人,那“枯木逢春”数万年来所积攒的气运必然由苏井然继承,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此时的苏井然可不知道这些,他目前还沉浸在这条“知微”的大道上独自前行。

    清风依然,绿水如旧,一叶飘摇,一云独散,万物悠然自得,一人空谷绝响,是为人间有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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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将近介绍:
剑气浩荡十万里,乍遇不平自然停。 我徐长安要游猎山河,路遇不平拔剑而起,乘龙捉凤,游戏天下鬼魅精怪,路遇红粉,双剑合击,扫荡世间妖魔,御剑千里,缨锋天下英雄,睥睨人间。剑气将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气将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气将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