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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夕秋月     正德大帝txt下载     正德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1章 新时代大明的百姓与文臣

    朱厚照召见了汤克宽与卢镗两人,自然也是为了这次灭倭之事,尽管汤克宽与卢镗两人会不会因为戚继光挂帅而有意见是未知的,但朱厚照认为自己都得有必要给这两人做一下思想工作。

    虽说朱厚照是大明的太上皇,位于权力顶端的第一人,但他从未因此无视过其权力下层的人,也会保持对这些人的尊重,自然也不会为了所谓的颜面而甘愿冒着战争失败的风险不去给汤克宽与卢镗两员老将多作解释。

    朱厚照这样做无疑是正确的。

    汤克宽与卢镗作为俞大猷一代的老将,事实上的确对于更年轻的戚继光成为这次灭倭之战的主帅而心有不满,但能得太上皇召见甚至由太上皇亲自解释说明,这让两人的芥蒂不满之心一下子就烟消云散,甚至还主动承诺会配合好戚继光。

    召见完汤克宽与卢镗,朱厚照便不再操心这次灭倭之战的具体事宜。

    作为一个老人,他现在是尽可能地让自己轻松下来。

    当然,这不代表他就不会再不关注这场战争。

    朱厚照对于这场灭倭战争还是挺在乎的。

    毕竟相比于历史上万历时期的大明抗倭战争。

    在这个时空,大明可是主动进攻的一方。

    灭倭战争还没正式打响的时候,兵部与枢密院的总政治部便开始在军民之间进行宣传,宣传大明为何要灭倭,以及灭倭的意义。

    随着新思想的影响,大明的皇帝与执掌军政大权的中枢开始主动向天下人报告一些重大决策的意义缘由。

    这是新时代下的大明的一种转变。

    在以往,皇帝与朝廷对天下人是以一种父对子的方式,以旨令的形式下达决策。

    而现在,关系逆转了过来,皇帝与朝廷向天下人报告重大决策的事务。

    似乎不再是大明皇帝与朝廷统治大明百姓,而大明皇帝与朝廷向大明百姓服务,或者在受全天下人的雇佣来管理这个国家。

    皇帝与朝廷许多高官已经转变了过来,有了这个思想。

    但百姓们还是有不少活在对官员不信任又畏惧依赖官员的阶段。

    当然,也有不少官员,尤其是中下层官员还是停留在民可由之不可使其知之的阶段。

    但这个时代的大明百姓其实是幸福的,他们没有经历过百年耻辱,没有经历过三百年奴化统治,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崇洋媚外,连生活中的“洋”字都不代表着“更先进更稀奇珍贵”的意思,反而代表着落后与粗陋。

    对于倭国的仇恨,也没有那么大,所以尽管朝廷对灭倭的理由予以了宣传,但他们并没有什么大的感触,毕竟他们在这个时代,很多人连大的倭乱都没经历过,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也不理解为何要发动战争。

    “愿为长安轻薄儿,生于开元天宝时。斗鸡走马过一世,天地兴亡两不知”,无疑是这个时代大明子民们最好的写照,对于即将开启的灭倭战争,他们最大的兴趣,是到时候能买到多少倭女。

    这个时代的大明子民内心是真正快乐的,没有多少仇恨可记,也没有那么偏激,甚至还显得有些单纯。

    戚继光这次也没认为这次灭倭有多大的问题,毕竟大明帝国现在的军事实力,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首先是军队的运输就已经与其他国家大为不同,除了大明本国军民无人可以想象,火车运输军队是什么样子,但这在大明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

    正因为此,在塞外集训的军队可以在一旬的时间内运到江南,运输军队的时间节约了数倍。

    而且,用火车运输军队并不担心会使军队因为长途跋涉而疲惫,数万大军在火车上可以边休息边行军。

    大明境内有两条大河,一条是黄河,一条是长江,这在没有火车和钢筋混凝土修建的铁路大桥以前,大军过河还得浮桥找船只占渡口,征用民夫,如今也不费事,直接有铁路大桥可以整日整夜的通过数万大军。

    不仅仅是军队,后勤辎重也可以通过铁路运输迅速集结到目的地。

    而将领也能更方便的管理自己的官兵,毕竟的官兵都在车上。

    当然,这背靠的是整个帝国强大的运输能力与科技实力还有管理能力,铁路部门如今已然成为了内阁最为重要的部门之一。

    戚继光此时也在南苑火车站上了车,随同他一起的还有汤克宽、胡宗宪、赵文华三人,赵文华是工部尚书,这次通过徐阶的关系负责去倭国组织工程建设,而卢镗因为是海军将领,故已提前乘坐火车南下,准备运输大军大明渡海灭倭。

    在这之前,兵部右侍郎潘晟已奉旨出使琉球,要求琉球提供大明军事基地,作为大明征倭大军的中转站。

    琉球自然不敢抗拒大明天威,也就答应了下来,将冲绳割为大明的军事基地,同时主动向大明的银行机构贷款百万银元整修了军事基地的相应基础设施。

    毕竟大明要在琉球建立军事基地的目的是要帮助保护琉球的国家安全,所以,在琉球建造大明军事基地自然也是琉球国出钱。

    在这个时代的琉球国并不贫穷,大明和日本乃至与东南亚之间的贸易都要在他这里转移,所以,作为中转站的琉球靠此还是赚了不少钱,所以贷款百万银元也不成问题。

    按理,大明也可以一举灭了琉球,但灭亡琉球的成本与获得的收益不成正比,所以,大明在此之前依旧没有选择灭掉琉球,不过,如今大明在琉球建立了军事基地,自然也为将来更低成本的灭掉琉球打好了基础。

    如今大明还是要将重心放在灭倭上面,毕竟倭国的地盘更大,人口也很多,灭掉倭国的意义更大。

    当然,对于此次灭倭之战,大明也没打算让琉球置身事外、保持中立,戚继光遵循朝廷指示,在南下之前就已经先着人统治琉球也出兵协助明军参与灭倭之战,虽然明面上的理由是共同惩戒倭国之倭寇行为,实际上是逼迫琉球与倭国为敌。

    灭倭大将军戚继光此时正坐在军用列车的一间车厢内,坐在他面前的则是汤克宽、胡宗宪、赵文华等文武官员。

    虽说还没登船去琉球,但戚继光已经连续召集这些官员开了几次会,以全面了解整个灭倭战争的准备情况。

    作为十余万水陆官兵的最高军事统帅,戚继光虽然知道倭国非大明之敌,但在具体的战争指挥上他依旧是不敢大意的,毕竟战争指挥也是一门艺术,作为一个出色的将领统帅,自然是想把战争指挥的更完美更精彩一点,将来留于青史时自然也就能更加出彩。

    但是让戚继光没想到的是,在开了一次关于十余万官军在登陆倭国后计划于何处扎营建造军事基地时,工部尚书赵文华却要求道:

    “戚帅,赵某认为,您应该着人说一下您为何选择以多艺为登陆点,而弃五岛于不顾,另外,赵某也不知道,汤副帅是否知道您的军事计划,且对此有什么意见,是否相左,你和汤副帅是否商量过,是否有打算到冲绳后再和卢副帅商量的意思。”

    胡宗宪先皱了一下,心想:“坏了,看来元辅不止给我一个人交待了要挑破灭倭诸将关系的事,如今赵文华一上来越俎代庖,夹枪带棒,摆明了带着目的来的!戚继光年轻,又是武将,这次独领大军出征,也不知能不能应对的了此事。”

    胡宗宪虽然对戚继光如何应对此事表示好奇,但他也是奉了朱厚照的圣意要调解矛盾的,所以,就先笑道:

    “大司空多虑了,戚帅是跟着太上皇打老了战的,得了太上皇的真传,如何能有差错,自然也肯定是和汤副帅商量了的,我们做文臣的只做好后方与助军工作就是,这种打战上的事,就没必要外行指挥内行了。”

    胡宗宪这么说有两个意思:你赵文华别只想着讨好徐元辅,也得看看人家戚继光背后是谁,另外便是告诉你赵文华不要越权,既然你只负责基地建设就老老实实负责基地建设,将帅怎么打是将帅们的问题。

    “胡经略这话说的好笑,武将领兵也就不过五六十年,文臣管军已上百年了,怎么现在就过问不得这军事上的事了,要说这打战的事,武将还不如文臣呢,王越、王守仁两公可都是有赫赫战功的人,你们武将敢说有他们本事强?”

    赵文华这么一质问,倒也把戚继光给问住了,毕竟这个时空的他不是原来历史上一样南平倭乱北扫鞑虏,一时间似乎除了朱厚照,没人肯认同他的军事才能。

    对于赵文华的挑衅,戚继光自然也愤怒地喊,当场就拍了桌子:“大司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我不配当这统帅?那你何不上奏疏,求太上皇换了戚某!”

    “赵某哪敢,您可是太上皇身边的红人,赵某只是觉得这灭倭之战不可轻视,戚帅当多请教请教汤副帅才是”,赵文华说道。

    汤克宽已得了朱厚照的指示,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如果跟着赵文华一起瞎起哄,将来肯定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没有配合赵文华,而是主动起身当着赵文华的面向戚继光行礼道:“灭倭期间,汤某唯大帅马首是瞻,大帅即便要了汤某脑袋,汤某也绝无二话!”

    戚继光见汤克宽主动表示服从自己,心里自然欢喜,忙亲自将汤克宽扶到了圆桌旁坐好:“老将军言重了,戚某蒙太上皇器重,陛下信任,忝掌这统帅之位,本是惶恐不安,如今幸赖有汤、卢两老将军协助,戚某可随时请教,才得以安心就任,也足以见太上皇之英明!此次灭倭,全仗汤、卢老将军以及在座诸位和前方军民了!”

    赵文华见自己的挑拨没起到作用,汤克宽更是明确表态,这让他不由得一时气急,不由得瞧见胡宗宪面带笑意,只冷哼了一声,低声道:“胡经略,难道在离京之前,没得元辅垂询?”

    “自然是见过了的”,胡宗宪回道。

    “那今日怎么就赵某一人在为天下事忙,而胡经略全无半点心思于这上面?甚至还因此发笑!”赵文华质问道。

    “大司空此言真是好笑,胡某如何没有尽心王事,如今胡某见主副二帅和衷共济,为我大明能有如此官场风气而高兴,如何不能笑之?难道大司空不觉得这是好事吗?”

    胡宗宪反问道。

    赵文华无法回答胡宗宪的问题,但心里却是更加郁闷,他很想再质问胡宗宪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文官集团的一员,但他也不敢问,毕竟他也知道,在明面上,他不能要求胡宗宪屁股必须坐在文臣一边。

    ……

    朱厚照这一日与朱载垒闲聊,偶然听到朱载垒提起赵文华,不由得有了些好奇的心思,问道:“赵文华不是因为和严嵩走得近才平步青云的吗,怎么现在严嵩都作古了,他还能参与要务?”

    “元辅极力推荐的,这也是徐阶此人举贤不避亲,官场诸人对他此行也多有赞誉”。

    朱载垒回道。

    “果然这无论这时代怎么变化,这会钻营的人还是会钻营,你亲自下道中旨,把赵文华调回来,这带兵打仗可不是做官,他这样的官场老油条不适合待在军营,没得会坏事,朕如今老了,本来也懒得过问这些小事,但是如果这次灭倭的事有了差错,朕就绝不会罢休的!”

    朱厚照将一根盆栽枝条直接剪短,有些肃然地对朱载垒说道。

    “听徐元辅说,这个赵文华还是有些本事的,儿子不明白,父皇您会一口断定他只是一钻营之辈”,朱载垒不由得问道。

    “你吃了多少粒米,朕吃了多少粒米,朕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能和朕比吗,这天下人,虽说朕不可能知道每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在朝廷中,许多官员到底有什么心思,朕还是知道的!”

    朱厚照有些胡搅蛮缠地说了一句,朱载垒也不好反驳:“既然如此,以父皇的意思,让谁接了赵文华的职比较合适。”

    “选个性子软弱点的,文臣坏事往往不是坏在他们笨,而是坏在自命不凡,目中无人,自命清高,只要有肚量、会藏愚守拙就没差了的,这种军事战争,他们文臣本就是后方服务,不需要什么舍我其谁的大才,派有经验的循吏就行。”

    朱厚照说道。

第372章 孤独的文官

    赵文华此时还不知道太上皇朱厚照已经授意皇帝朱载垒换掉他参与此次灭倭之战军事基地建设的职务。

    尽管如此,如今的他已经非常的烦闷,尤其是在看见戚继光、汤克宽、胡宗宪三人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心中更是愤愤不平,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现在的大明国家富足,作为中央帝国,即便是平民尚且餐餐食肉,夜夜笙歌,何况作为帝国高级官员与天子亲军,自然生活也就更加优渥。

    虽说这次戚继光等人出海灭倭,不算什么巡防之类的好差事,但日常行军也非之前的大明军队一样能吃饱就行,整个军列上除了军事用途的房间外,还有现成的酒台,还有戏剧场,有各式菜系齐全的餐厅,还有医院等。

    毕竟现在的大明与以往已经不同。

    在如今这个时代,人命自然不是贱若草芥,甚至因为生活的富足与全国教育水平的提高,人的尊严也提高了不少,在以往能给口饱饭就足够,现在让其吃饱自然不够,还得让其觉得自己活得有尊严,也正因为此,才让大明越来越多人开始接受了人人平等的思想,甚至将此视为人之自然权利,即人权。

    正因为此,即便是军队中也得开始改善官兵待遇,不仅仅是让其吃饱穿暖,还得让其有家的感觉,有被尊重的感觉。

    大明对外掠夺数十载,所积累的巨额财富通过反哺于民,使得民众生活层次提高,思想层次也跟着提高,也逐渐把自己当成了国家主人,就连军队里也开始提倡官兵平等,毕竟现在的兵少说也是初等学堂毕业的,让其服从命令可以,但要将其视为奴才,自然是不行的。

    当然,对于许多对大明以前那个等级社会还存有念想的人而言,自然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现象发生,赵文华现在就很不适应这些士兵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还不下跪磕头的画面,尤其是当这些士兵主动只是以后世军礼敬礼打招呼时,他还得回礼,这让他万分难受,心想这要是换作以前,我一堂堂工部尚书何须向你们这些丘八回礼。

    赵文华心里虽然郁闷,但也知道如今整个大明处处讲究人人平等,他就也不能违了大流,因而也只能表面上不生气,为了不给自己所蔑视的行伍之人行礼,即便是用餐也只坐在一僻静的角落里单独用餐。

    但在火车上几日,赵文华也不想这么孤独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时候正巧见胡宗宪来了,虽说他因为胡宗宪没配合自己一起挑拨戚继光与汤克宽的关系而有些不满,甚至还为此向徐阶写信打了胡宗宪的小报告,但现在胡宗宪还算是个对等的文臣,也就依旧热络地起身拱手:

    “胡经略,可也是要用膳,记得打完饭食后来我这里吃!”

    胡宗宪点了点头,忙让餐厅上的厨子给自己打了些素菜和一碗小米粥,就端着朝赵文华走来,走在过道上,胡宗宪也同赵文华一样遇见许多同来餐厅吃饭的官兵,官兵向他敬礼,他也都单手持着餐盘一一回礼,还面带笑容,问着一些人吃得如何。

    “胡经略您是进士出身,何必与这些人热情,点点头也就行了”,赵文华说着就要招呼着胡宗宪在自己面前坐下。

    胡宗宪正要坐下,便听见背后有人喊:“戚帅好!汤帅好!”

    胡宗宪回头一看,见这时候,戚继光与汤克宽果然也都来了餐厅,而且也先和这些官兵寒暄着。

    胡宗宪见此忙也去打了招呼,然后直接和戚继光、汤克宽并坐在了赵文华左手边靠窗的位置,和几个士官坐在一起,一边吃着还一边谈论着,时不时的笑了起来。

    赵文华见此只得坐了回来,独自一人吃着饭菜,一时间觉得自己很是孤独,心里自然更加郁闷。

    总之,没有等级秩序的社会让赵文华很不适应,唯一能让还有点人上人感觉的就是在巡视工程的时候,在下火车抵达出海前的驻扎军港后,看着这些为营造大军军营的工人们低眉顺眼的样子,赵文华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官。

    “大司空,这大军都要出海了,这新扎的军营工程款何时到,眼下招来的这些工人可都还没到领到钱呢”。

    直接负责该项工程的浙江海防道副使袁质趁着主管工程的赵文华来了这里,便不由得问了一句。

    赵文华不好直接说自己把这笔钱挪用去投给了某家钱庄吃利息而到现在还没有收回来,只说道:“工程款还没拨下来,朝廷事务冗杂,哪有那么快,让他们多等几日便是,左右也饿不死!”

    “大司空有所不知,这些工人有些是从河南、四川来的农民,为的就是挣笔工钱还回家送孩子上大学或者自己娶媳妇什么的,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了活,他们在这里为了等工钱下来,已经白耍了一个月,再这么耍下去,耽误了这些工人去别处赚钱,年底回家只怕会连路费也凑不齐,更别说养家糊口,再拖下去只怕要闹起来!”

    这袁质在地方任官比较久,又是接触工人的第一线官员,自然知道如今大明自从路引制度取消和对外开海贸易后,沿海经济发达的地区所用的工人多是来自内陆的廉价劳动力,这些人没有固定的工作,都是跟着自己同乡亲友到各省找活干,基本上一处活干完就会去另一处地方干,最怕的就是没活干或者耽误了干活的时间,毕竟他们在外待的时间只有一年,有钱没钱每年年底是必定要回去的,一旦因为工钱不发淹骞住就会生乱子,毕竟这些人都是同乡亲友组成的团体,很容易闹事,而且又都是大明子民,不比从海外买来的奴隶,是受法律保护的。

    赵文华自然也知道这些道理,但是他现在一时也的确发不出来,又加上本能地认为这些工人既然都是内陆一些贫苦的农民,且见这些人又都是文化层次低的,似乎也很顺从的样子,便也就说道:

    “闹就让他们闹,难不成他们还能反了不成,如今这天下人人温饱,家家殷实,晾他一群工人也掀不起大浪来!再说,你们地方上的警务兵留着是干嘛的,只要是赶闹,就把这些没文化的大明低等子民撵回乡下去!”

    袁质只得颔首称了声是,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隐忧,毕竟如今这世道可不是以前,这些庶民,朝廷官员说杀就杀说打就打,只要不激起民变就没什么,即便激起民变只要谎称是土匪闹事就是就行,剿灭了就没事甚至还能捞点剿匪的功能。

    可眼下朝廷早已在正德年间宣布清剿完全部匪患,如今更是天下更是达成共识,为匪者多是民有不公之事,即便地方官员剿了匪也是要被查究是不是有逼民为匪之事的,而且如今教育普及度,就算这些百姓就算本人没文化没知识,其亲友中肯定有读了书喝了墨水的,即便是他们自己也多多少少是有些社学文化乃至初等中学文化层次的,人家要是来个进京告御状,就算你乌纱帽保住了也会落个治理地方不靖的罪责而难以高升。

    果然如袁质所料,就在戚继光、汤克宽、胡宗宪、赵文华等人抵达这松江府没多久,在军港外面,就有工人打起了“还我血汗钱”的横幅,而且高声呼喊了起来。

    守在军港外的士兵也不敢开枪,毕竟他们已经受朝廷民族教育与爱国教育多年,有了爱护国家且爱护同胞的思想感情,知道这些闹事的都是同胞,只要人家没有持有武器攻击自己,自己是不能擅杀同胞的。

    赵文华明显是低估了新时代下的工人们的力量,见此情景,自然是又慌张又愤怒,因为现在谁都能猜到这事跟他赵文华有关,因为他这个工部尚书管着工程。

    “袁副使,你的警厅防爆警务兵呢,全部调来,把这些工人给轰走!这要是耽误了朝廷灭倭之事,你担待的起吗?!真是胡闹!必要的话,杀他一两个人!以通倭罪上报!”

    赵文华急赤白脸地怒声朝袁质喝命起来。

    “大司空,这些可不是白奴黑奴闹事,出动警务兵只会适得其反,何况是杀人,而且,如今天子早下过严令,无故杀害本国民众者,不问起对错,先罢其职!”

    袁质忙有些为难地说道。

    但他的确说的没错,随着国民教育水平的提高,人人平等思想成了共识,当然,在这个时代的大明人眼里,白奴黑奴那就不算人,所以他们能接受人人平等思想,但也因此,就算是大明最底层的人也是敢为自己争取权益敢闹事的,甚至已经敢说出大不了推翻了这朝廷的话。

    再加上,海瑞这样的官员在都察院担任御史与兼管《皇明报》期间,更是提出一旦地方上发生群体性事件,不问缘由先问责地方官吏罢免其职再说,使得大明形成一种帮穷不帮富,帮弱不帮强的风气,如今这事要是闹大,工人不会有事,而他袁质肯定会乌纱帽不保。

    赵文华也很郁闷,他没想到现在这些民如此难管,自己不过只是想把工钱多拖些时候而已,居然连这样的目的都达不成。

    胡宗宪见此只是笑笑,然后走了过来,对赵文华低声道:“大司空,素来民事非小事,这是元辅亲口说的,既然欠了工钱就赶快发了吧,哪怕以基建局的名义贷款也行!”

    赵文华没有回应胡宗宪的建议,心想你胡宗宪说的轻松,以基建局的名义贷款,到时候年终审计署审查的时候,追究这笔贷款时,自己如何解释?除非自己以个人的名义的贷款,可这不是让自己替朝廷支付工钱吗,那自己放出去的工程款岂不白吃利息了。

    戚继光看着那些工人们不惧军士手中钢枪作势要冲来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他气的自然是赵文华,在他看来,这要是真的让工人闹起事来,岂不是要坏了自己灭倭的事。

    戚继光不由得问着赵文华:“大司空,这是怎么回事,你没有给工人们发工钱?”

    “戚帅,这事和你无关,赵某有没有发工钱,你不必过问,如今这些工人擅闯军营,明显是倭贼细作,故意闹事,戚帅身为三军主帅,难道不应该下令枪杀之吗?”

    这赵文华反而质问起戚继光来。

    戚继光看了外面闹事的工人一眼,突然一声大喝:“来,将负责基地建设的赵文华给本帅拿下!砍了!”

    戚继光这一声命令着实吓愣在场的人。

    “我没听错吧,戚帅这是要当场把工部尚书赵文华给砍了?”胡宗宪暗自问着自己。

    赵文华自己也感到惊愕不已,然后愤而指着戚继光:“戚继光!你敢!你一个粗鄙武夫,凭什么敢杀本官,本官可是堂堂工部尚书!朝廷公卿!”

    “凭本官现在是灭倭之战最高军事统帅,凭你赵文华现在是在军中从事,凭军事纪律规定,制造军民矛盾而影响军事部署主将可先斩后奏之的权力!”

    戚继光说着的时候,他的两警卫兵已经将这赵文华按住了,然后,戚继光抬手拔出指挥刀来,直接一刀劈了下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把赵文华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接着,在所有人都惊呆住的时候,连闹事的工人都哑住了的时候,戚继光就提着这赵文华的头颅来到了这些工人面前:“欠你们工钱的恶官,本帅已杀!请诸位回去,三日之内,袁副使会将工钱全部发下来!”

    戚继光说完就来到袁质面前:“袁副使,随本帅去取银元吧!”

    “是!”

    袁质忙答应了下来,作为文官的他头一次感受到武将威严,胡宗宪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这世道真的变了!连工部尚书这样的文官,都能因违背军法被武将砍!”

    工人们将眼前这武将直接杀了一穿红袍的大官给他们泄愤,还许诺三日之内发放工钱,自然也得感恩不迭地散了,不但如此,就连在场的官兵都对戚继光更加敬畏起来,毕竟这赵文华的嚣张,他们也是看见的,如今戚大帅说砍就砍了,自然证明这军中还是戚大帅说了算的。

    汤克宽也不由得暗中惊叹起来:“姓戚的,你牛!老夫数十年前带兵的时候,也不敢杀文官!遑论这正二品的文官!”

第373章 把文官们盯紧些

    朱厚照此时正尝试着用无线电与远在天津的太子朱翊镯通信。

    这算是大明最新的技术,自从朱厚照提出电磁感应现象后数十年,大明现在已经在电磁领域里有了很大发展,同时对机械波也有了深入研究的成果,如今也发明了无线电通信技术,当然这大明现在的电学发展不无关系。

    “太上皇,我们成功收到了无线电波”,这时候,来自科学院的研究员倪嗣跑了进来,向朱厚照欣喜地禀告道。

    朱厚照也是喜笑颜开,忙吩咐倪嗣立即对照译本,将这无线电波透露的信息译出来,尽管他其实已经知道这段电波的内容。

    过了没多久,倪嗣再次从电台室跑了来:“太上皇,我们翻译出来,是与预先约订的内容一样。”

    朱厚照不由得说了一句:“很好!这样一来,我大明以后总算是在通讯领域跨越视听距离,倪嗣,朕给你再拨五十万银元,立即现在京师与南京之间建立无线电技术!”

    倪嗣点了点头:“请太上皇放心,臣一定会抓紧建立起无线电通讯。”

    朱厚照旋即便让倪嗣这边给朱翊镯发段讯息试试,但当倪嗣刚回到电台室里没多久就匆忙跑了出来,神色慌张地道:“启禀太上皇,我们刚才又收到来自天津的一段不同讯息,译过来内容竟然是:赵文华被戚继光斩杀!”

    朱厚照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赵文华怎么会被戚继光斩杀,会不会传播讯息有误,是戚继光被赵文华斩杀,毕竟在原来历史上,明朝时可是有文官杀武将的,甚至是总兵一级的也照斩不误。

    “立即发讯息问问,确认一下,到底是赵文华被戚继光所杀,还是戚继光被赵文华所杀,问明原因,同时,立即将戚继光与赵文华当中一人可能被斩的消息告知给皇帝!”

    朱厚照立即命令起来,心里同时想道:“千万别杀戚继光!这赵文华死不足惜!戚继光可是军事天才,自己还指望着这戚继光在灭倭之后进军西域,横扫沙俄呢,毕竟像戚继光这种历史上南北水陆战皆擅长的统帅可是不多见的,大明立国两百年也没几个,要是赵文华敢这样,朕也非让他更袁崇焕一样被凌迟不可!”

    但旋即朱厚照也恢复了些理智,心想以现在赵文华的权力还无法杀掉戚继光,自己可没傻到让戚继光与赵文华两人都有便宜行事先斩后奏之权,派大将出征是要做事的,首先考虑的是效率,制衡只是次要。

    无论如何,这边,很快,倪嗣就持着一份电报内容给朱厚照看:“回禀太上皇,太子殿下那边从驿站通讯兵那里已经得知,是戚继光斩杀了赵文华!理由是赵文华拖欠工钱,导致工人于军营闹事,影响军民关系不说险些贻误军机,为平息民怨,且赵文华违背军纪,按照军事法令,当斩!”

    倪嗣在朱厚照自己看的时候也亲口说了一遍,同时心里也暗自纳罕起来:“大明这么多年,倒也从未听说过武将敢杀文臣者,何况还是杀得堂堂工部尚书,也不知道这戚继光会有什么下场,太上皇和陛下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朱厚照没有表现出喜怒哀乐来,只挥了挥手,淡淡道:“知道了。”

    但在心里,朱厚照则不由得暗自叹了起来:“好,好一个戚继光!不愧是名将啊!古人云,慈不掌兵,如今朕算是看得出来,这家伙要是真有了机会,连工部尚书也是敢杀的!不过,这也说明,自己治下的大明,文武关系的确变了,要知道在以前的大明,即便已功勋卓著的戚继光还得巴结阁老呢!”

    这里,朱载垒此时正和徐阶一起议事,且也敢决定下来让工部右侍郎徐纲接替工部尚书赵文华,徐阶对此自然是不甚满意,虽然知道这是太上皇朱厚照的决定,自己不好违背,但还是说了一句:

    “太上皇老人家还真是为大明殚精竭虑,年近八旬依旧不忘督导朝政,连随军负责工程建设的官员任命都得亲自把关,看来这次灭倭必是万无一失的。”

    朱载垒自然知道这徐阶是话里有话,是在挑拨自己和父皇的关系,在说自己这父皇明明已经退位却还是管这么宽,连赵文华这个级别的官员都还要管。

    但朱载垒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在拥有绝对杀掉自己的实力的人面前,有时候抱怨和不满都是没用的,甚至还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所以,朱载垒也是同样明着奉承道:

    “太上皇自然不是唐明皇、宋高宗之流,大明也多亏他老人家长寿,不然这变幻甚快的天下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太上皇比我们先知五百年,许多事也只有他看得到。”

    徐阶点了点头,他承认皇帝朱载垒说得对,也知道皇帝朱载垒也很无奈;“但愿太上皇万寿无疆,继续长寿下去!”

    政客们说话都得反着理解,在训你骂你时是真的看重你把你当自己人,在夸你奉承你是在笑着杀人,如今,朱载垒自然也明白徐阶表达的意思是想太上皇早点离去比较好。

    朱载垒也没生气,只是笑笑,在其他人看来似乎他很懦弱,懦弱到既没有因为徐阶想让自己父皇长寿而自己一直做傀儡而生气,也没有因为徐阶本质是不希望自己父亲长寿而高兴。

    就在这时候,一内宦跑了进来禀告了朱厚照让转达来的消息。

    “什么,戚继光或者赵文华被斩杀了?”

    朱载垒慌忙站了起来,忙又道:“不对,太上皇他老人家怎么知道的,朕这边和枢密院乃至兵部都还不知道这事?”

    “无线电,最近太子殿下在陪着太上皇搞无线电,是太子殿下从天津传回来的消息,预计明日就会得到急报”,这内宦回道。

    朱载垒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事,因为电的应用,这几日太上皇天天拉着自己儿子跟进什么科学研究,还带着他视察各大科研单位,开表彰大会,甚至到处洒钱,跟个财神爷似的,十分受大明最近地位越来越崇高的巨匠们欢迎,也羡煞了只靠俸禄和卖伦理道德洗脑书赚钱过日子的儒学教师。

    而最近,自己这父亲和儿子就在搞什么无线电,还要搞一个什么无线电网络,几天前还编订了统一的译本,说能让人在千里之外传递消息在瞬息间传递回来。

    朱载垒现在自然不想去过问这无线电技术是不是真的有,真的能实现什么千里传音的功效,而是想确认一下戚继光和赵文华是不是真的有一人被斩杀的消息,忙吩咐道:“李芳,一有消息立即告诉朕。”

    说着,朱载垒问着徐阶:“徐阁老,这事,你怎么看?”

    徐阶初始也很是诧异,不敢相信,但旋即说道:“陛下,以臣看,此事如果是真的,很有可能被杀的是工部尚书赵文华,这些武官素来嚣张跋扈,难以管束,如今一旦有权难免做出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的事来,无论赵文华是有罪还是无罪,这可是开了我大明朝武将杀文臣的先河!而且还是杀得部堂高官!”

    朱载垒点了点头,他觉得徐阶说的没错,如果真是赵文华被戚继光斩杀,那还真是开了先河。

    这一下子,朱载垒的内心是一直无法平静,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他还不确定这事是不是真的,但此时他心里已经没底,只得往皇家西苑来,借故找朱厚照看看这无线电技术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实则想问问朱厚照的意见。

    “父皇,这真能通过电磁波知道千里之外的人说什么吗,可这除了滴滴滴的声音,听不清说什么呀?”

    朱载垒的自然科学知识有限,再加上朱厚照虽然是理科生,但他也只知道电磁波这个东西能传递讯息,譬如一些近代电视剧里的电台与自己后世用的电话,所以也就没怎么给朱载垒传播这些,只给进行这方面研究的这个时代的工匠提过自己所知道的一些电磁学概念。

    所以,此时这朱载垒才会对这个依旧保持怀疑。

    朱厚照笑道:“现在大明的通讯技术还没发展到可以听到千里之外的人说什么的地步,但是朕相信将来是可以的,甚至还可以看到人家在干什么。”

    朱载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父亲都快八十了还在想着一些看上去很荒谬的事,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随口回应了两句,就问道:“儿子听陈洪说,父皇从太子那里知道了戚继光与赵文华被斩杀的事?”

    朱载垒见自己这皇帝儿子对将来一定会出现的电话与智能手机没有兴趣,便也只好跟着转移话题,点了点头道:

    “这事已经确定为是戚继光以赵文华违背军纪为由将其处斩,这在宪法上说得过去的,毕竟军队是比较特殊的!现在只是估计地方上的文官们难以接受,或许天下人都难以接受,但这件事也算不上大事,他赵文华违背了军纪,别说是工部尚书就算是阁臣又如何,这天下就没有高人一等的人。”

    “父皇说的很是,儿臣只是在想父皇您是不是魔怔了,如何能凭这滴滴的声音就能断定这消息是真的?无论是戚继光、赵文华,彼此谁都不敢杀对方吧”,朱载垒问了一句,他到现在内心里还不敢相信这消息。

    “想做事的,就没有什么不敢的,总兵级的武将,阁臣尚书级的文官,有时候杀心一起,谁也逃不掉,毕竟都挨不了一刀!”

    朱厚照这么一说,朱载垒也只是虚应着,寻了个理由又回了宫,太上皇朱厚照通过无线电得知的消息依旧让他不是很敢相信。

    但在半夜,西厂提督李芳就急匆匆地找到了他:“陛下,刚刚传来八百里急递,戚继光确实斩杀了工部尚书赵文华。”

    李芳说着就把盖有关防大印的急递给了皇帝朱载垒。

    皇帝朱载垒吓得一个激灵,忙坐起身来:“这,这,这竟然是真的?!无线电,戚继光杀赵文华,难怪徐阶昨日说有这种可能,如今居然是真的发生了,这戚继光竟敢斩杀朝廷二品文官!这将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朱厚照今夜玩得嗨了点,也还没睡觉,如今正抱着一倭女乱啃,显示自己老当益壮的实力,但这时候,却听得外面的门拍的噼啪响,他少不得起身问道:“谁啊,这么晚干嘛,没得打扰老人家休息!进来吧!”

    朱厚照说后,就见朱载垒急匆匆走了进来,向朱厚照躬身道:“父皇,儿子深夜冒昧打扰,还望父亲见谅,父亲果然有了千里传音之技术,所言果然是真的,戚继光,戚继光他果真斩了赵文华!这,这该如何是好,还请父皇定夺,是否要将戚继光传召回京师问明情况?”

    “问什么问,是赵文华重要还是大明国运更重要,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这个时候,就算戚继光把天捅破了,也不能动他!”

    朱厚照说完就觉得这句话有些不符合一些人的思想,譬如小民尊严与大国崛起哪个更重要,即赵文华的命就没国家计划重要?但现在从他这个太上皇和自己皇帝儿子的角度出发,的确赵文华被杀了没多大关系,反而这个时候把戚继光调回来打乱灭倭部署的关系更大。

    不过,皇帝朱载垒还是很赞同朱厚照这个观点,他作为皇帝,受新时代思想的影响和接受的是新教育,能够接受汉人皆平等的思想,但也还是本能地觉得赵文华的性命的确没有整个大明的作战计划稳定进行更重要,何况赵文华还的确是违背了军纪。

    所以,朱载垒点了点头,又问道:“依父皇的意思?”

    “以不变应万变,一直以来,都是文官压着武官,如今武官地方崛起,甚至也有到敢杀文官大员的地步,说明文武已互相制衡,作为皇帝,现在是既不可帮着文官惩治武官,让文官继续不把武官瞧在眼里,但也不能助了武将气焰,不要趁此帮着戚继光惩办趁机闹事的文官,坐山观虎斗,让文武官员们闹吧,正好看看如今这凡事都要讲究人权的大明,到底谁更厉害一层!究竟是不是文武平等了?”

    朱厚照说着就进了床帐里,开始与倭女厮磨,而朱载垒也只得拱手离去,且对西厂李芳吩咐道:“最近这些文官们的动静要比往日盯得更紧些。”

    李芳答应了一声,他也知道这武将斩杀尚书级的文官不算小事,不敢轻视。

第374章 海瑞查徐家

    现在皇帝朱载垒是彻底相信了无线电通信技术这玩意儿,主动要求在乾清宫也建了个电台室。

    而南京、西安、成都、武昌、濠镜等地也纷纷建立电台。

    无论是太上皇朱厚照还是底下的官员有重要的事都可以直接在较短时间内与皇帝朱载垒联系上。

    大明开始进入了一个新的信息交流时代。

    这也就意味着大明这个社会将会发生新的改变,甚至会影响到整个全球。

    但目前还是有人会意识到这一点。

    国外各藩国与土著国军事战争频繁。

    英格兰灭掉了苏格兰和爱尔兰,建立起了强大的大不列颠帝国,君主朱载继续实行君主独裁统治,没有议会限制的他,开始接受儒臣建议,与民休息,甚至开始给大明出口粮食。

    不过,英格兰还是和西王朱载联合一起灭了法兰西,还平分了法兰西的领土。

    朱载与朱载两大明皇室子孙似乎目前都还没有大力发展商品经济的意思,对内打压资产阶级,发展农业,对外垄断贸易,向大明出口粮食,甚至还将剩余劳动力与剩余财富都用在开疆辟土上。

    而武器来源则是大明中央帝国的背后几大财团所控制的皇家工业公司。

    当然,这些财团幕后最大老板就是朱厚照。

    英王与西王甚至还为了争占领土,彼此打了一战,在大明中央帝国操盘下,两者互有胜败,但也总算在朱厚照派去的使者撮合下彼此通过谈判约定,以卢瓦尔河-多瑙河-喀尔巴阡山脉划一条线,线以北归英王,线以南归西王。

    当然,朱厚照禁止他们向黑海以东扩张。

    不过,朱厚照让他们达成的协定也让他们也的确遵守着且开始一个向北一个向南建立帝国。

    英王朱载的扩张明显要吃力点,相比于西王朱载而言。

    因为西王朱载主动加入了天主教,且利用宗教信仰的矛盾,轻松联合各公国打败了奥斯曼帝国,再加上大明在休达的总督为了开辟苏伊士运河和阻止奥斯曼帝国南下,也联合了西王。

    但这些对于国内而言,都算不上值得多么关注的事。

    在朱厚照去英格兰期间,大明中央帝国通过几场海战的胜利也让国人认识到海外藩国现在很难对抗大明朝廷,就算是现在朝廷要让他们献上税收,他们也不敢再违背。

    国内的政客们也还是关注着自己能在这太平盛世如何获得更多的好处,如何更加奢靡。

    在朱载垒从朱厚照这里回来的第二天,御史何维柏上疏弹劾戚继光擅杀部臣、专横跋扈等罪,要求提请刑部法办,但在左都御史杨这里被打了回去。

    左都御史杨打回去的理由是戚继光不算擅杀,因为戚继光是遵从的军法,赵文华此时也是因为参与兵事被杀,理应走军法系统,只要近卫军枢密官与总军法处没有异议就行,都察院无权过问。

    “太上皇当年这招真是狠辣,让武将执掌都察院,文官充任都察院御史,这等于活生生让武官管住了我们文臣,如今御史何维柏的弹劾奏疏上达不了天听,眼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这个亏!”

    徐阶知道后也是无可奈何。

    朱厚照见文官如今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也知道了是自己当年让左都御史由武臣担任的缘由。

    毕竟像杨这种本是近卫军高级将领的官员是知道军法的,也敢于和整个文官集团作对。

    朱厚照对大明的缙绅没有像在英格兰对英格兰的资产阶级斩尽杀绝一样,因而,借助于开放贸易与工业发展,国内缙绅的势力依然还是很庞大的,确切地说,他们是帝国中产阶级,大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自然中产阶级数量最多。

    所以,大明还是有很多的缙绅,只是现在的他们要缴税、要受到更为公正的法律限制而已。

    大明的海贸以及大型矿业、制造业以及金融业都被大明皇室和受皇室控股的几个大财阀控制着,也就是说,大明最赚钱的行当基本上就是皇室和几个大财阀控制着,而这些中层的缙绅要跃升为更富有的大财阀就只能剥夺底层汉人。

    但控制大明政权的皇室和大财阀们自然是不愿意这些缙绅把底层汉人剥削太狠,所以代表朝廷利益的海瑞在抵达应天府后自然不会对这些缙绅们太客气。

    海瑞一到应天府,便加强了对应天府的管理,缙绅们也知道海瑞的脾气,也都比往常要收敛许多,商人不再给官员送礼,官员也不敢再吃拿卡要,以避免被海瑞抓到痛处予以整治。

    尽管这些缙绅们十分小心,但还是有庶民在海瑞面前告了状,而且直接告状内阁首辅徐阶侵占民田。

    朱厚照在大明这么多年什么都改了,连科举都演变得只剩下各省主持的全国高等教育招生考试与官员考选等试,却没有进行土地改革,更没有把土地私有变成土地公有。

    所以,土地兼并的现象还是有的,自然也依旧会有人地矛盾。

    只是朱厚照通过发展工业把无地百姓变成了城镇工人而已。

    徐阶家这样的地方大士族在这个世界依旧会侵占民田并不奇怪,很多时候,百姓也只能接受自己土地被侵占的事实,只是因为还能靠进入城里干活而生存下来,所以才没有因此举事起义。

    当然,大明的百姓也不可能甘于土地被侵占,何况教育普及后,他们也更加会利用法律主动争取与维护自己的权益。

    如今海瑞来了应天做巡抚,这些百姓自然更加有了底气,也就立即向海瑞告了状。

    虽说如今的大明,有考成法与严酷的反贪污法令,官员们明面上的收入与待遇也丰厚了许多,但吏治也不是说真的十分清明,毕竟只要是人,就会有私欲,哪怕大明现在很多官员都是忠君社的人,但能当官的都是精明人,岂能是一两套理论就能洗脑得了的,甚至还会是最反对着套理论的。

    尽快吏治不可能清如水,亦如这世间不可能有绝对的公平一样,但普通百姓的权利现在也有了很大增加,不再是贱若草芥,更不可能成为奴隶,除非真的懒得愿意出卖尊严生存在这个世界。

    所以,这些缙绅和官员也不敢百姓欺压得太狠。

    如今这识字率一提高,愚民也没有多少,民众也越发的有自己的主见起来,海瑞这种官员的出现,自然让民众有了更好的维护自己权益的机会。

    海瑞自然是不畏强权的,查明了真相,强令徐家把所有侵吞土地都吐了出来,还把徐家涉及违背法令的事向朝廷禀明。

    皇帝朱载垒看见关于海瑞关于徐阶之子所有违法的奏疏倒也没有准予缉捕徐阶犯事的儿子,而把这事压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皇帝朱载垒还不想这事搞得太大。

    朱厚照当初把海瑞放到应天去当巡抚,就是要给徐阶一点教训,如今皇帝朱载垒要不要按律处置徐阶的儿子,他自然也不会去管,他相信民众会要求他去管的。

    因为,如今的大明再也不是以前君天下的大明,民众逐渐把自己视为这个帝国的主人,也逐渐开始去要求帝国的执政者按照他们的意志做事。

    海瑞把徐阶儿子侵吞民田数十万亩的事捅给了应天府地方报刊,如今这无线电一运用,《皇明报》也立即报道了此事,所以,天下人很快就都知道了徐阶两儿子不成器的事。

    刑部右侍郎杨继盛就上奏疏要求皇帝陛下按律处置徐阶之子,毕竟海瑞提供的证据已经确凿,而且都察院也已经审核通过,就等着皇帝准予,然后拿人。

    皇帝朱载垒也不好替徐阶包庇,只得同意应天地方按律处置徐阶之子。

    徐阶对此也是百般无奈,知道碰上了海瑞这么个认真的官员,自己就算位高权重也是无济于事的,即便皇帝愿意帮自己都不行,但他相信,海瑞在应天府绝不是他一个人不愿意看见的。

    当然,唯一可以帮助徐阶的只有太上皇朱厚照。

    也只有朱厚照现在还可以强行践踏法律,因为朱厚照还握有军权,且拥有崇高的地位。

    但朱厚照自然不会帮助徐阶,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这样安排的。

    朱厚照更不会为了徐阶去践踏大明的法律,他是大明真正握有至高无上之权力的人不假,但他可不愿意倒行逆施,让大明的百姓继续做这个天子的奴隶。

    朱厚照现在也在考虑自己百年之后,大明如何走的问题,如果让皇帝朱载垒接掌他的军权,他能猜到的是,皇帝朱载垒会成为下一个独裁者,会拥有帝国最多的财富和最强大的军队。

    但是皇帝朱载垒之后的皇帝呢,如果变成了只顾自己私利的昏君或者是能力不行的皇帝怎么办,朱厚照觉得自己不能大明数亿民众太平繁荣的生活寄托于后世帝王都会贤明的主观认知上。

    而且,朱厚照相信随着民众越来越富裕,对尊严的要求越来越高,他们会越来越不愿意被皇帝任意践踏尊严,除非皇帝能给他们更多的好处,多到让他们不在乎尊严,但是,一旦皇帝不能给予,他们肯定会反对这个皇帝甚至推翻皇帝。

    朱厚照发现,如果大明再这么发展下去,在人越来越尊贵后,皇帝这个事物迟早都会被拉下神坛,或者被变成一个礼仪的象征。

    “算了,随波逐流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谁要被推上断头台,也别怪朕,要怪就怪你自己是失败者”,朱厚照看着已经广泛应用于官民日常生活中的电灯自言自语道。

    朱厚照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也开始偷懒起来,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就干脆不再想,而是依旧握着军权,打算等着真的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再把权力交给皇帝朱载垒,至于皇帝朱载垒会怎么用这个权力,会不会因为过度使用被推上断头台,他也不想去管了。

    朱厚照发现即便自己是穿越者,即便自己手握着最高的权力,但也无法直接操控以后的历史走势,这让他有一种无力感,也开始觉得掌控权力也没什么意趣,一时间,他也有了一种悟了的感觉。

    但倭国还是要灭的,大明帝国大的发展方向,朱厚照已无法再预料与把控,但在具体上譬如倭国该不该灭,他还是能确定的,毕竟历史证明,倭国这个文明如果不提前消灭,等他稍微有点实力他就敢吞并华夏,要是实力再强点,就敢吞并全球。

    戚继光的大军已经离开了琉球,十余万大军已经开始如期进抵倭国。

    此时的倭国也得知了明军来攻的消息。

    这个时候,控制着倭国幕府政权的实际军阀是织田信长,一个在日本历史上很是出名的军事名将。

    但现在的织田信长刚刚控制了室町幕府。

    倭国其他大名对织田信长并不服气,且对织田信长形成了包围圈。

    总的来说,此时的倭国确如锦衣卫所报还是一个分裂的状态。

    不过,织田信长在得知明军要征伐倭国后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开始主动妥协,派出使者联络反对他的大名,企图联合这些大名,一起对抗大明。

    但织田信长虽然控制着室町幕府,但不是幕府将军,只能算是权臣,所以这些大名即便愿意联合起来对抗大明也不愿意奉织田信长为主。

    而大明这边已经提前派去了使者与一些大名接洽,表示大明这次征倭非是要灭倭而是伐无道,所谓的伐无道便是要惩办织田信长这个篡权的不忠不义之徒。

    大明是宗主国,提出这样的作战理由自然是毫无违和感,许多与织田信长有矛盾的大名也就真的信了大明的话,不愿意和织田信长一起对抗大明,反而更加坚定了要消灭织田信长的心。

    这一天,卢镗奉戚继光之令率领海军先抵达了倭国长崎港,且并未遇到倭国抵抗,还受到了当地大名的欢迎。

    卢镗在来到长崎港时也没开始实行大明朝廷内部要求的狠辣政策,毕竟现在只是海军来到倭国,还得站稳脚跟才行。

第375章 横扫九州与海瑞立新规

    长崎本为渔村,事实上如今成为长崎港还是因为大明官营和私营商行来倭国贸易,导致长崎村逐渐变成了长崎港,甚至在这里还有大明粮业局建立的粮业局町。

    卢镗带着亲卫便首先进驻了粮业局町。

    粮业局町的主事王哲一见卢镗来便忙见了礼:“副帅一路辛苦,如今这龙造寺氏还没怀疑上我们的计划,我给他们一直说的是,我军只是在长崎暂驻,三个月内就会挥师去征剿织田信长,所以,如今他们还愿意与我们做交易,不知大军是否需要额外采购什么,我好叫他们安排!”

    “不必,如今既然海军已经进驻长崎,陆军到时候以长崎为跳板,直接占领肥前已不成问题,到时候直接抢就是,何必现在去花钱买”。

    卢镗说着就见驻长崎的锦衣卫百户陈雨出现,卢镗顺势便问道:“陈百户来的正好,这肥前国如今局势如何,有多少可战之兵,你且说说,如果可以,在戚帅率领大军到来之前,我海军便先把这肥前国灭了,到时候大军可以直接去中国收拾毛利氏。”

    “如今肥前主要势力有龙造寺氏,大友氏、少贰氏、松浦氏,现在,主要是龙造寺氏在和大友氏争战,龙造寺隆信刚联合毛利元就准备攻打大友宗麟,眼下正准备出兵筑前……”

    锦衣卫百户陈雨回道。

    “既然如此,你派个你的人当向导,带本官麾下官兵先赶去筑前”。

    卢镗吩咐了一句。

    卢镗是大军副帅自然可以指挥得了在日本负责军事情报侦察的锦衣卫。

    这锦衣卫百户陈雨称了声是,便即刻吩咐自己麾下总旗木德给卢镗的海军陆战队当向导。

    这日一早。

    卢镗便带着海军陆战队五千人赶赴筑前。

    筑前现在的守护是大友宗麟,一个拥有丰前、丰后、筑前、筑后、肥前、肥后六国地盘的顶级大名。

    但眼下大友宗麟面对的是龙造寺隆信与毛利元就的联合攻击,因而,大友宗麟战败是无可避免的。

    卢镗也从锦衣卫木德这里了解到此时九州岛的一些大名的基本情况。

    卢镗对于此时倭国这种蛋大点地就出现很多个国也感到很是惊奇,等他到达筑前时,这龙造寺隆信与毛利元就一方和大友宗麟已经开始列阵对战。

    但卢镗的五千明军的到来也让这三位正要大战一场的大名很是惊讶。

    “卢将军,贵国的军队只能待在长崎和平户两地以补充给养,然后去关西惩办篡夺室町幕府之叛臣,你们不能进入到我肥前内陆”。

    龙造寺隆信是欢迎明军进驻长崎且通过长崎去关西镇压织田信长的大名,但他的确也不愿意明军深入自己地盘内部,毕竟他也不能保证这些明军来到自己地盘内部会不会趁机夺掉自己的政权。

    卢镗则说道:“龙造寺隆信,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将军感念你对天朝王师甚为友好,所以,特地带了五千官兵来助你攻打大友宗麟,但如今看来,你们并不需要我们的援助,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大友宗麟那里,我相信他肯定会愿意给我们更多的好处。”

    卢镗说着就吩咐木德去联系大友宗麟。

    龙造寺隆信见此也担心明军的加入给了大友宗麟助力,所以,便不由得忙起身喊道:“卢将军请留步!鄙人欢迎王师来襄助就是!”

    “很好,本将军也没有别的要求,五百倭女!还有一应给养!”

    卢镗忙说道。

    龙造寺隆信知道明国喜欢倭女,但他没想到卢镗直接就要五百倭女,但想到自己不能因为明军的介入而失去消灭大友宗麟的良机,便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一个月之内,给将军送上五百名倭女!”

    卢镗点了点头,就开始命令自己的部队开始扎营,且让木德准备去联系大友宗麟,而他则坐在一处山坡上,看着大友宗麟与龙造寺氏、毛利氏联军对战。

    此时的倭国还是火绳枪时代,没有什么厉害的大炮,因而这些大名作战也多是互相拼杀,利用武士的忠心进行死战,基本上就比较谁更不怕死。

    卢镗看得出来这些大名的武士都很悍勇,甚至比明军还要悍勇,但明军有武器优势,且战斗素养高,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识字率特别是识字率更高的海军陆战队,在集体作战时更具有优势,只是可能在单打独斗时会不如这些武士。

    大友宗麟败下了阵,明显毛利元就的加入,让龙造寺隆信的实力更强了些。

    但卢镗则趁势带着明军先占领了筑前,且直接进入福冈,要求龙造寺隆信不得再进入筑前。

    为此,卢镗在福冈进行了一场杀戮式军事警告,要求龙造寺隆信停止进兵筑前,否则筑前其他郡也将遭到屠戮。

    龙造寺隆信这才意识到自己引狼入室,但他不敢得罪大明,甚至生怕大明干涉他灭掉大友宗麟,而不得不遵照卢镗的指示,放弃筑前,而改攻丰前国,甚至依旧按照承诺向卢镗赠送了五百倭女,还多赠送了两百名倭女,为的是让卢镗许诺,允许他龙造寺氏对大友宗麟守护的其他国的合法占领。

    卢镗虽然收了这七百名倭女,但没有给任何承诺。

    龙造寺隆信也不好说什么,只继续攻打大友宗麟。

    但卢镗似乎也看出了这倭国在大明面前的孱弱,也越发不把这倭国的大名看在眼里。

    “卢帅,戚帅已率主力全部登陆长崎,现在正在横扫长崎各地倭寇,设置了三个集中区,以安置倭女,现在戚帅要求,你立即向长崎方向靠近,争取一旬内,与近卫军第二军一起攻破丰前、丰后、肥后、鹿儿岛等地区,彻底清理完九州!”

    这时候,卢镗收到了戚继光的军令,便点了点头:“请戚帅放心,我们会迅速向鹿儿岛方向靠近!”

    说着,卢镗就吩咐道:“第一个占领地应该是丰前,现在龙造寺隆信或许还没有知道我军的目的,立即派出海军陆战队第四团去丰前田川郡,告诉他们,我天朝王师在福冈一名倭女失踪,本官怀疑他已经逃入田川,所以,特令第四团去田川城搜查!要求田川城驻军打开城门,让王师进去搜查!”

    卢镗直接想了这么个理由,他相信龙造寺隆信的人不可能不答应,当然,如果龙造寺隆信不答应让他的军队进去搜查,他自然也就更加有了理由攻打田川郡。

    然而,龙造寺隆信拒绝了明军要进入田川郡搜查倭女的要求,原因则是担心明军进入田川郡如占领福冈一样占领田川郡且对田川郡的倭民进行血腥政策。

    卢镗也直接就此与龙造寺隆信宣战,要求大友宗麟与他合作,且表示等大明军队离开后,会将龙造寺氏所有的领地给大友宗麟。

    正处于战国期的倭国,没有民族凝聚力,也无法联合对抗大明,这也就给了明军可以使用借刀杀人计策的最好条件。

    大友宗麟没办法拒绝卢镗表示在明军离开后把龙造寺氏领地给他的诱惑,毅然选择出兵帮助明军一起攻打龙造寺隆信守护的几个令制国。

    很快,龙造寺氏便丢城弃地,整个丰前国再次落入明军与大友宗麟之手,而这时候,戚继光的主力部队也在清理完长崎后向九州南边与东边推进。

    龙造寺隆信最终逃亡鹿儿岛,且于鹿儿岛自杀。

    而戚继光的主力也与明军卢镗所率领的海军陆战队会师于松浦郡。

    至此,卢镗将主要负责海上扫荡和断绝倭寇出路,且在中国(日本地名)寻找登陆点,而汤克宽则率领大明陆军主力负责除掉大友宗麟的势力和彻底扫荡九州岛的倭寇余孽。

    戚继光则开始研究接下来对于中国的军事战略。

    而在这期间,一批大名级倭寇俘虏也被押解回国,进行献俘仪式,毕竟大明征伐倭国的原因是倭国骚扰东南。

    这一天,太上皇朱厚照坐在皇帝朱载垒身后的高台上,目睹了二十七名倭国大名的献俘仪式。

    刑部尚书高仪宣读了判决书,皇帝朱载垒表示了同意,旋即这二十七名倭国大名便被押下去,咔擦一声,直接斩首!

    朱厚照特地看了一下在场的文官们,一些有着江南士族背景的文官明显脸色是比较凝重的,这种斩草除根式的杀灭倭寇,明显让他们知道自己家族将来难以再趁着倭国分裂而独立于大明势力之外而勾结倭寇进行走私。

    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得称颂皇帝和太上皇的武功。

    “陛下,杀俘本为不祥之事,是故,臣认为将来这献俘仪式可否不必再举行,从倭国押回之倭寇头子直接由刑部叛军便是,再由礼部主持仪式,让刑部当着官民之面公开处决,实在太过血腥!且也算是简政省礼!以免陛下过于劳累!”

    礼部尚书陈以勤这时候站出来,提出了取缔这种献俘仪式的建议。

    “不可!新皇登基,需宣扬文治武功,倭寇素来乃我大明之患,如今可肃清倭寇,保万世之太平,本就为彪炳千秋之事,岂能不张!如果不献俘,那新科进士的簪花礼也别举办了,既然要简政,不能只能减武功之礼,而不减文事之礼!”

    左都御史杨提出了反对,陈以勤不好再言。

    朱厚照见此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陈以勤等为何不愿意举行献俘仪式,好在如今大明已非重文抑武之时,武将不再受文臣管束,自然也能和文官抗衡,即便是朝堂上也能争锋相对起来。

    徐阶见此也只能是微微一叹,他也知道眼下已经不再是文官集团独大的时候,背靠大财阀与庶民的武将集团不但与文官平起平坐,只怕等戚继光凯旋而归出将入相的话,将来武官要彻底压过文官了。

    更让徐阶愤懑的是,还有海瑞这样的理想主义文官,眼里只有他所坚持的正义,谁的话都不听,如今皇上和太上皇自然是英明无比的,但也因此,使得海瑞这样的文官一而再再而三的和缙绅作对。

    海瑞此时的确在江南和缙绅作对,而且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人指使,只是本能地因为发现在江南不仅仅有徐阶这样的家族侵吞民田,还有许多背景显赫的缙绅侵吞民田,而且很是严重,大量桑农与棉农在整个土地资源的争夺中处于弱势地位,甚至因为失去土地而被迫从小资产者变成工人。

    不仅如此,海瑞还发现许多城镇的工人权益是无法得到保障的,甚至一些待遇与薪酬比较高的工人都会受到缙绅的压迫,因为这些工人一旦失去工作将会没有任何收入来源,而这些缙绅控制着大部分商行,甚至还组合成商会。

    一名缙绅想整治一名工人,直接可以要求商会控制的各大商行不准聘用该工人,逼得该工人直接走投无路。

    也因为此,导致许多工人自杀,尤其是一些家庭负担重但又无法再提供廉价劳动力的中年工人。

    而许多官员也是帮着缙绅,更加剧了这些缙绅与工人的对立。

    海瑞与那些文官自然不一样,利用更多的自治权,直接在应天开始着手进行试点改革,以加强对工人权益的保障,鼓励成立工会,鼓励工人持有产权,甚至直接制定保护工人权益和优待工人的地方法规。

    “凡在契约期内辞退工人,且非工人主动申请辞职者,赔偿工人一年薪酬的违约金!各级官府有义务建立免费的再就业培训机构,凡聘用大明公民数量少于三成而大量使用白奴黑奴的商行一律课以三倍重税!特殊工厂可以找本官特殊申请!侵占民田者,不论是谁,一律由按察司进行民事裁决,不但要归还其田,还要赔偿其田产所得之损失……”

    朱厚照在应天搞了增加地方自治权的试点改革,毕竟江南生产关系比其他地方走在前面些,更为复杂,可以让南直隶先自主进行一些试点改革,到时候好向全国推行。

    故应天巡抚是可以立一些地方法规和通过领导班子集体投票任命省级以下(不包括省级)以下官员的,这样也是试着和现代的政治体制接轨,因而,海瑞是可以通过应天省****会立一些地方法规且对应天府实行有效管理的。

    但很明显,海瑞这么做无疑严重触犯了缙绅与商人利益,还直接干涉了江南的自由经济,连这些商人聘用工人与辞退工人都立了法规去管。

    所以,朱厚照在这一天收到了来自皇帝儿子朱载垒电报:“父皇,不好了,一群来自南直隶的生员拥挤在大明门外,要求朝廷罢免海瑞!”

第376章 徐阶骂御史

    “发电,问海瑞到底出了何事,通知京城各衙门,不得理会,否则以其为同党着东厂究查!”

    朱厚照立即回复了皇帝朱载垒。

    生员闹事乃至游行公车上书什么的,朱厚照已经是司空见惯。

    在朱厚照看来,这都是中产阶级即缙绅阶层表达政治诉求的一种方式,有好的一面,譬如晚清时的公车上书,也有不好的一面比如干扰司法甚至拒绝司法强制要求朝廷按照他们的意志行事,比如现在强烈要求海瑞下台。

    朱厚照不知道海瑞到底是如何激怒了这些南直隶生员,但他知道朝廷不能因为这些南直隶生员不高兴就违背行政制度罢免海瑞官职,即便海瑞主动辞职也不行。

    皇帝朱载垒按照太上皇朱厚照的指示照办了,没有理会这些京城生员,而且下旨各衙门不得理会。

    但是文官们不理会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也是缙绅阶层。

    内阁首辅徐阶此时也不由得对皇帝朱载垒说道:“陛下,民情汹涌,虽说太上皇让我们不要理会,但我们也不能真的坐视不管吧,毕竟这些生员也是我大明子民,绝食不吃,真要有个好歹,怕成事端啊!”

    “太上皇下了严令,朕有什么办法,如今太上皇不主政,百姓们的生活又越来越富足,加上思想的开放,江南的自由主义之风真是越来越厉害,明着要平等,却是要不守规则,这朝廷官员的罢免岂能是他们说了算的!”

    朱载垒作为皇帝自然对此现象也不满意。

    徐阶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心里自然是很希望这些生员能逼得朝廷让步的,但是他也知道如今的皇帝和太上皇可都不是软弱的主。

    所以,徐阶只能用一种心疼这些生员身体健康的心态来劝皇帝朱载垒。

    皇帝朱载垒的确也心疼这些生员的生命,毕竟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人的生命尤其是同胞的生命是需要尊重的。

    所谓平等,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要尊重生命。

    因而,皇帝朱载垒还是叹了口气,道:“随我去见见太上皇吧,他老人家经验丰富,知道怎么办?”

    事实上。

    朱厚照也不知道怎么办,在他的记忆里,自古以来哪怕是后世的二十一世纪,甚至在后世一些高度发达高福利的国家里,中产阶级也会闹事,威胁正(通假字)府。

    甚至越是金融发达地区越是以此为荣。

    所以,在朱厚照看来,如果因为彼此是同胞,彼此不希望破坏和平而不使用暴力血腥镇压的话,就只能你闹你的,我做我的,只要你不违背法律,你自己饿死活该!但你一旦违背法律,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要习惯这种现象,民意是需要在乎,但不是说真的一味听从民意,因为民意至始至终就不是统合的,大明如今已有数亿公民,又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还学了些杂七杂八的思想,自然会连主义都是好几个,政治诉求也是有好几个,今天你看见生员在要求罢免海瑞,明天你就会知道有人在要求让海瑞留任。”

    朱厚照这么一说,皇帝朱载垒和徐阶都点了点头。

    徐阶也知道自己在朱厚照面前是不能玩什么花样,但他还是不得不说道:“太上皇,陛下,生命可贵,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国民在自杀而熟视无睹,臣斗胆谏言,朝廷还是应为这些千里迢迢在京城闹事的南直隶生员考虑一下。”

    “是啊,父皇,徐阶说的对,儿之前不听话,父皇尚且循循善诱,良言相劝之,如今这些生员亦如不懂事的孩子,我们不能不弃之任之啊!”

    朱载垒也跟着说道。

    朱厚照不由得看向了朱载垒:“你的意思是你想管管这些人?”

    朱载垒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管,答应他们,罢免海瑞?”

    朱厚照这么一说,就看向了徐阶,徐阶眼中一亮,旋即见朱厚照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低下了头。

    “自然不行,海瑞的应天巡抚是由朕任命的,吏部出具的文书,合乎宪法,岂能因民意而罢之,如此的话,岂不是朕每任命一官员,如若不符合当地生员之意,就会被罢免之,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

    朱载垒说道。

    “说到点子上了,这就是矛盾所在,你没法管,除非你让步,让出任免权,让他们皿煮”。

    朱厚照说着又道:“我听说如今已经有皿煮的思想,垒儿,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接受皿煮思想,做一个只具有礼仪象征与国家象征的皇帝,反正,朕已经将江山传给了你!”

    徐阶看向了朱载垒,代表士大夫阶层利益的他,很希望朱载垒接受皿煮思想,接受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当然根本上还是士大夫治理天下的思想。

    “儿子不愿意,除非工人们能罢免他们的老板,村民能罢免他们的总甲且要求朝廷保障他们在村里的选举权!”

    朱载垒思忖了一会儿,抬头回了一句。

    大明现在张璁时期进行内政改革后,地方基层基本上是要求农村里以下的各村实行村民自治,而城镇则是各坊实行坊民自治,村正与坊正皆由村民与坊民选举,这个制度甚至都已经写进了宪法大纲里。

    但是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村民还是坊民都没对这个选举感兴趣,一些有势力的缙绅篡夺了他们这个权力甚至还把村正与坊正变成了“世袭”,许多村民与坊民也没反对过。

    朱载垒还和朱厚照谈及过,为什么村民与坊民们对属于自己的权力不那么重视,朱厚照只能用民智还未全开所以不在乎来做解释。

    但朱载垒这时候说了一句:“儿子如今认为,真正大多数庶民不需要皿煮,不需要权力,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去管谁,反而需要别人去管他们,带动他们,他们需要头领,而这些生员则不同,他们是衣食无忧者,他们不需要被人管,他们需要的是自由,需要的是一个听他们话的朝廷。”

    徐阶没想到如今的皇帝会是这种思想,但他也承认,似乎缺如皇帝陛下所说,天下黎民是没有想要主宰这个世界的野心,甚至也愿意被人主宰,但自己这些人的确不愿意被人役使,他不由得看向朱厚照,暗自一叹:

    “谁让太上皇当年摒弃程朱理学,贬抑儒家,不然今日的自己又哪里想要自由,自然眼里只有君父再有父母家族,最后才是自己。”

    朱厚照注意到了徐阶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问道:“内阁首辅徐阶,对于皇帝的观点,你怎么看。”

    徐阶向朱厚照深深鞠了一躬,无论如何,正德大帝朱厚照的确给了大明前所未有的富足,他内心还是崇敬的,但也如实回了一句:“臣认为,理学不可尽废,朝廷或该重建儒家伦常!禁天下人言国事!”

    朱厚照听后不由得笑了笑,他知道徐阶这是肺腑之言,而且没有藏私,不然也不会冒着激怒自己的风险这么说,毕竟自己一开始就是对儒家理学极为鄙视的。

    “你徐阁老是徐家长辈,即便是致仕也是一族之长,自然不介意儒家理学之禁锢,你可以问问你儿子,看他心里愿不愿意一切唯你命是从,连娶妻都得听你的安排,乃至读何科,遵循何种思想都得听你的。”

    朱厚照说了一句,就问着朱载垒:“朕听说过,云南巡按御史刘思问的公子就因为要抗拒包办婚姻跳河自杀,自杀前还得了乡试解元,闹成了很大的新闻,可有此事?”

    “回太上皇,这类事近年来并不新鲜,父子反目成仇者亦不少,甚至有御史就已经抗议父杀子每每宽宥的律令,要求朝廷修改”,朱载垒回道。

    徐阶听此也知道太上皇这是不赞同自己所说的重建儒家理学秩序的建议,也就只能继续沉默下来。

    这场帝国最顶层的三个大人物间的讨论最终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但仿佛彼此都有了不少的收获。

    “没想到朕都已经活了快八十了,遇到一些事还是会迷茫!”

    朱厚照最后不由得说了这么一句。

    朱载垒也回到了自己的紫禁城,事实上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做一个可以对别人生杀予夺的奴隶主,因而他不在乎权力的失去,但他的确也无法接受让外面那群生员来决定朝廷政治。

    “陛下,海瑞的电文到了,据海瑞说,有应天府生员陆芳因组织乡民闹事而杀害乡民五人,涉嫌故意杀人,所以他要求当地警务局缉捕陆芳,且让按察分司立案,应天府刑事院已经判定了斩立决!判决电文已致朝廷刑部与大理寺!但也因此,导致生员等造谣海瑞陷害生员陆芳!但也没想到这些生员还直接来了京城。”

    这时候,李芳走了来,将来自南京的电文递给了朱载垒。

    “险些真被这些读书人骗了去,既然违背了律法就该受刑,这些人居然也敢来京城闹!这是干什么,意图要挟朝廷,来干预司法?”

    朱载垒将电文丢给了李芳:“回海瑞,朕已知晓。”

    内阁首辅徐阶这时候刚回家,便见其管家来报说:“老爷,河南道监察御史陈联芳今日投了帖子求见。”

    “让他来书房吧”。

    徐阶说了一句,没多久,就见陈联芳走了来。

    陈联芳忙道:“元辅,海瑞在江南严刑酷法,只顾庶民不爱缙绅,致使民怨沸腾,不然这些南直隶的生员也不会来京城要求罢免海瑞,民意不可违呀!”

    “本官何尝不知,今日不但和陛下说了,也和太上皇说了,可朝廷自有法度,岂能因生员闹事而罢一省巡抚!”

    徐阶说道。

    “元辅的意思,下官明白,这事到底还是要朝中的官员处理才行,下官本已拟好了弹劾海瑞,要求朝廷将海瑞罢官的奏疏,可如今朝廷不再准予御史奏疏直达天听,而左都御史杨又是个顽固不化的武臣,他说下官的奏疏是在胡乱攀诬,无凭无证,不肯呈递御前!因而下官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

    陈联芳说后又道:“依下官的意思,只能请阁老将奏疏直接呈递给陛下,还请阁老看在江南万千士子的份上,让皇上知道天下士林之心!”

    “你觉得有用吗,陈御史,何况陛下已下严旨,朝中官员凡理会这些生员者,皆以幕后主使或同党究查!”

    徐阶这么一说,陈联芳一时愣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吐出话来:“陆生员所杀之乡民本就是以前的堕民,卑贱至极,杀了也就杀了,且这些贱民要挟陆生员在先,陆生员又未亲自动手,刑不上大夫,何必要让他偿命!如今这样,皆是太上皇所害,什么天下人人平等,就因为这平等,造成了朝廷无温情!如此,怎能叫天下士子爱这国家!”

    “混账!”

    徐阶一拍桌子,指着陈联芳:“大逆不道!无知!狂妄!幼稚!你陈联芳出身江南世家,从小锦衣玉食,童仆数百,乡民见之无不敬畏,如今即便是三岁幼童见你也不必磕头就拜,你就不习惯了是吧,不习惯这平等了是吧,怪起太上皇了是吧,老夫就告诉你,这事与太上皇无关,这是大势!儒家理学落寞下去也是大势,即便在我朝不落寞,百年,数百年或者千年后照样落寞,庶民不需依附你乡绅之土地亦可自力更生,你怎么能让他们像以前一样对你俯首帖耳!何况如今谁还不识几个字,何必再把自己搞得那么尊贵!”

    徐阶把陈联芳一通骂后就让自己的管家把陈联芳驱赶了出去。

    朱厚照这时候通过朱载垒知道了这事,笑问道:“徐阶真是这么骂的?”

    “据西厂的人说,的确是这样骂的,陈联芳还发文批判徐阶眼里只有太上皇”,朱载垒回道。

    “看来这徐阶是骂给朕听的,不过,这也说明朝中,明白人还是挺多的,不管这些破事了,灭倭才是眼下头等大事”,朱厚照说后,朱载垒也点了点头,父子二人不由得看向了城楼下的南直隶生员们,朱载垒先问道:“父皇,以后这些要求朝廷甚至是要挟朝廷的人会不会越来越多。”

    “会的!但这是好事,说不定将来,只知道赚钱的庶民们也能这样,而不是一味沉默或不关心,但要是敢逃税与犯法,依旧不能轻饶!”

    朱厚照说道。

第377章 不一样的君臣离别

    “最新消息,南直隶巡按御史兼提学使刘世曾拒不执行应天巡抚海瑞等通过的罢免因进京而荒废学业的各校生员之功名的决议,而被应天巡抚海瑞提请革职,现已得陛下批准,将其革职!”

    “最新消息,嘉兴府桐乡县七里坊总甲谭松领坊民等向该县缫丝厂讨薪被该县知县黄平以谋反罪押入大牢,且杀害四名坊民,应天巡抚海瑞重查旧案,已着有司革职查办黄平!”

    “最新消息,礼部尚书陈以勤家涉嫌侵吞民田六万亩,被应天府追回。”

    ……

    初晨,许多报童在电车启动的时候,就来到了各处站台上吆喝着,时下无线电技术应用开后,来自全国的消息可以在一夜之间传递到京城,所以,各大报刊已开始可以做全国的新闻。

    而这段时间,新闻最多的除了关于大明灭倭的进展,就是来自南直隶的消息了。

    毕竟南直隶生员们进京闹事和海瑞这个应天巡抚的一系列举措都让大明的民众对南直隶的消息极度关注。

    但也因此,江南的缙绅们就算能收买和控制江南地方的报刊,却不能收买和控制全国的报刊,所以,应天巡抚海瑞的名声并没有因为这些进京的南直隶生员诋毁而变臭,反而得到越来越多的民众支持。

    “好个海巡抚,江南就该他这样的官员来管!”

    “就是,你们看,这是《京师早报》的刊文,上面说海巡抚处死那陆姓生员,事实上本就是陆姓生员打死乡民!罪有应得,并不是他们说的海巡抚滥用酷刑!”

    “这则消息有意思,敢情还是我们伟大的太上皇知人善任,你们绝对猜想不到,敢为贫者求正义的海瑞海巡抚之所以能被朝廷委以应天巡抚的重任,据《大明春秋》透露,这是太上皇给皇帝陛下的建议!”

    京城的庶民、学生、官吏通过这种因为无线电技术而开始播报全国新闻的报刊逐渐越来越清楚客观知道了真正的江南,真正的海瑞,也越来越了解和崇敬依旧为大明掌舵的太上皇。

    而此时,对于还守在大明门外诋毁海瑞,呼吁朝廷罢免海瑞的南直隶生员们,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的说辞。

    即便这些南直隶生员开始演讲时,一些百姓甚至直接把手里的烂菜叶丢了过去:“让开!别挡在道上,影响我们做买卖!”

    “我呸!装什么一腔热血!什么海瑞滥施酷刑,戕害生员,都是瞎扯,报纸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人家海大人是在秉公办事,你们这些读书的人不好好在学校读书,只知道搬弄是非,是真觉得我们这些百姓都是傻子不成,由着你们随便忽悠?!”

    一些在京读书的士子也很是气愤地指责起这些南直隶生员来。

    “本以为你们真的是为民请命,却不曾想到你们不过视民众为傻子,而觉得自己是天才,好像朝廷和民众都该听你的一样!”

    甚至一些本是南方人的士子也很是失望起来。

    这些南直隶生员们没想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坐在城门前绝食不被士民同情不说,居然还被讥讽,甚至被责骂,甚至即便是想通过演讲让这些士民同意自己的观念,却没想到被直接驳斥,甚至驳斥到自己都无法解释。

    “金兄,我们还要绝食吗?”

    南直隶生员郑仁修将头上的鸡蛋壳摘了下来,就在刚才他因为影响了一挑担卖货的百姓做买卖被仍了一颗鸡蛋,使得如今的他连觉得从头发上流进嘴里的生鸡蛋清都是美味的,且见自己这么绝食也没逼朝廷怎样,因而就问了一句。

    “不绝了!这样的朝廷是冥顽不化的,还有一帮冥顽不化的人还真的相信他们的朝廷!愚民是唤不醒的!如今既然生员功名被剥夺,金某也无心待在这只提倡让利庶民不让缙绅的朝廷!这样的朝廷早晚会被消灭!”

    金姓生员说着就离开了原地。

    郑仁修也跟着站了起来:“金兄,说的没错,这食我们不绝了,既然这些愚民不需要自由,那我们又何必为他们而死!”

    “我也不绝了!”

    “不绝了!”

    陆陆续续的,这些生员相继扶着墙站了起来,看了看巍峨的大明门,皆是一脸愤恨。

    ……

    “父皇,这些生员果然还是都撤了”,朱载垒在得知这些南直隶生员回去后不由得忙告诉给了朱厚照。

    朱厚照笑了笑道:“好在如今的大明不是文官当政,不然没准还真会有朝中大佬借势罢免海瑞,不过,这次能逼得这些生员离开,也不是我们的功劳,是百姓们的功劳,是我大明的百姓们总算可以不再通过缙绅们的口舌了解这个世界!”

    “父皇所言甚是,如今这天下治理可比之前容易得多了,不用朝廷出动暴力,民众的愤怒便会让这些只知利己的人退缩!

    只是,西厂向儿子报告说,眼下这种情况造成许多出身士绅阶层的士子开始由对朝廷的不满转为对整个华夏汉人不满,认为他们是愚民,是被朝廷蛊惑的无知之辈,说汉人素来就是丑陋的,有的开始要离开大明帝国,说要离开这个被您搞得愚昧而又不把人当人的国度!”

    皇帝朱载垒说道。

    朱厚照站了起来,指着宫墙外正信步走在街上的女孩:“若朕所改造的大明不把人当人,这些女孩子能走在大街上吗,能如此自信吗?!朕不过是把各个阶层的人的自由度拉到同一个水平而已,难不成,他们真喜欢那种朕这个最高统治者最自由甚至自由到可以随意杀任何一个人的时候吗?!”

    “父皇不必生气,这些人无非是想继续做高贵的人而已,如今远在大洋东端的大明常国已变得颇为富庶,他们现在都不远千里的去那里做官呢,据说,一些人宁愿去那里当知县,也不愿在大明中央帝国当侍郎。”

    皇帝朱载垒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脚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既然不喜欢这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但我大明中央帝国不能只成为少部分人的福地!”

    朱厚照一拍栏杆说后,就只看向了远方的高楼,看着夜幕中,逐渐闪烁起万家光芒的高楼,他知道自己给这个世界立了很多规则,也给了很多人纵情恣肆的限制,但他也只有在今天这个位置才知道规则的重要。

    皇帝朱载垒自然明白自己父皇的心思,但民间越来越追求个性、提倡独立、追求自由的思想越来越多,他觉得有些时候将士民们管得太紧,也许也并不好,毕竟物极必反,而且人的确有两面性,一方面希望做一个道德君子,一方面有想做些刺激而又叛逆的事。

    “父皇,您看,我们是否在中央帝国周围划出一片特别区域,允许当地的汉人民众决定他们自己的巡抚和其他官员,允许他们自己确立自己的律法,中央帝国给予其宽松的管理政策,只军事把控在中央帝国手里,这样做为试点!”

    朱载垒建议道。

    “等倭国灭掉后,就将倭国改为东瀛区,不是有很多御史言官以风月场所和赌馆多为伤风败俗之根源地要求朝廷禁止这类行当,且言其颇为害人,甚至造成许多人家破人亡吗,既然如此,大明中央帝国便逐步取缔这类见不得人的行当,可允许东瀛区有!”

    朱厚照说着就想起尽管倭国将来会成为大明中央帝国的领土,但谁知道地理因素会不会导致将来这个地区还是会反噬大陆,便道:“东瀛区将来就只重点发展文化产业,工业不必发展,还要立个规定,未满十八者,不得进入东瀛区。”

    朱载垒称了声是。

    不过,朱载垒没有直接以中央帝国皇帝的旨令直接要求各地方不得再开办风月场所与赌博场所,而是让各省督抚根据自己辖区的经济情况分别决定。

    恰巧,巡抚应天的海瑞是个道德君子,最不喜的就是士大夫们把玩男女而不知进取的样子,因而,首先在南直隶境内开始禁止过度的声色娱乐,直接出动上万官兵,碰见赌馆就砸,碰见勾栏瓦舍就封店。

    一时间,整个秦淮河少了许多脂粉气,本来还可以在女人堆里找乐子的文人士大夫不由得更加痛恨海瑞,甚至还影响了当地医馆的生意,但也的确让南直隶底层平民的结婚率提高了许多,新生儿增加了不少,而赌馆的消失也让许多家庭避免了破产,尤其是底层平民家庭。

    而一些风月场所与赌馆已经开始东迁。

    此时的倭国。

    西边已经被大明占领的九州诸地开始起高楼,洒脂粉,而在关西等大明还未占领的地区,则依旧响着枪炮声。

    九州的陷落让中国和关西的大名都受到了震撼,许多大名也已经开始意识到明军并不只是单纯的来索取财富,而是要彻底的消灭他们。

    因而,一些大名开始决定联合起来对抗大明。

    但还是有些大名不愿意和自己敌人联合。

    此时的倭国因为还处于战国时代,平民阶层还没有壮大,而幕府与天蝗都无法指挥各地握有实权的大明。

    控制幕府的权臣织田信长虽然有意统一倭国,整合力量,抵抗大明,但与他为敌的大名并不愿意与他摒弃前嫌,甚至还继续攻击他,使得他不得不先安内再攘外。

    戚继光率领的明军因此在倭国进展的很顺利,再加上武器优势与更先进的军事思想,所以顺利的几个明军就能占领大明的一个郡,甚至还可以直接开展对倭寇的清剿工作。

    自然这就使得此时的倭国出现了许多的倭女,一些刚来到东瀛区的风月场所因此迅速壮大,开始搞起了十二金钗、七十二仙女、万千佳丽等名头。

    朱厚照此时还没有决定去东瀛,此时的他依旧关注着帝国的科技发展,利用镁粉发明出来的照相机总算是问世,朱厚照看着自己的第一张黑白照一时不禁哑然失笑:“数百年后,人们总算可以知道正德皇帝长啥样了!”

    “太上皇,刚刚得到消息,内阁首辅徐阶向皇帝陛下递请了辞呈”,这时候,陈洪进来向朱厚照禀告了最新的新闻。

    朱厚照不由得愣住了片刻:“徐阶?辞官了?!去唤他来!”

    半个时辰后,当徐阶知道太上皇要见自己时,徐阶一时不由得纳闷起来:“太上皇,为何要见老朽?”

    “这个咱家真不知道,徐阁老去就知道了”,陈洪回道。

    徐阶不禁心想是不是太上皇还挺看重自己,不希望自己辞去这内阁首辅之位,是要挽留自己?且也有意向让大明重新建立儒家理学为正统的社会?如果是这样,自己是不是该再劝劝太上皇?

    徐阶一路上都在想着,一时间仿佛有许多的话,要和太上皇说一样。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徐阶来到了朱厚照这里,说了一句,“臣徐阶见过太上皇!”便准备与太上皇朱厚照来一场君臣对话。

    “徐阶,你过来,坐在这里,这个背景不错!不必太严肃,笑一笑。”

    朱厚照如今是玩心大起,将徐阶如木偶般摆弄一会儿后,就喊道:“师傅,可以开始了,这可是我大明王朝的内阁首辅,拍张照片保存下来,很有纪念意义的,以后所有官员都得拍张照!”

    徐阶还不知道拍照是什么,只知道有报纸上提及过科学院发明出什么照相技术。

    突然,镁粉一爆,徐阶险些没被吓到,待过了一会儿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损失,顿时心下大定,笑道:“敢问太上皇,不知这是?”

    “这就是照相,你先别起来,朕和你合拍一张,如今你要致仕回家,也算彼此留个纪念!”

    朱厚照说着坐在了徐阶上首,一时让师傅拍了照。

    数日后,徐阶离开京城的时候,依旧对与太上皇朱厚照一起拍照的时候念念不忘,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已是汽车与电车穿行的京城街道,然后叹了口气:“也许时代真的变了吧,即便是君臣之间也不再是御前对话并留下文字,而是坐在一起拍下照片。”

    徐阶说着就不由得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微微一笑,忙又道:“不对,老朽还没和皇上拍呢,还有高拱、张居正、谭纶他们!还有……”

第378章 新时代、新首辅、新政治

    “陛下,您和太上皇最尊贵,自然应该坐中间!”

    “肃卿,你站在这里,眼下你就是首辅,记得改改你的脾气!”

    “叔大,你和肃卿一样,挨着皇上吧。”

    ……

    徐阶也没想到太上皇和皇帝都答应了他在奉天门外与朝中高官们合影的请求。

    甚至,太上皇朱厚照还让他自己来安排,没有让礼部尚书陈以勤安排。

    当然,陈以勤也不知道怎么安排,这种合影拍照的仪式从来没有过。

    过了一会儿,徐阶安排好了所有人的位置后,就站在了朱厚照与朱载垒身后:“师傅,可以开始了!”

    于是。

    没多久,便砰得一声,镁粉炸开,升起白烟后,大明顶层数十人就被定格在了一张照片上。

    太上皇朱厚照准予徐阶与皇帝和其他官员单独合照留影,而他则不再和徐阶合照留影,只坐在中间彩棚里看着,看着这些官员相继三三两两的和徐阶合影。

    朱厚照看着这些官员三三两两的走来走去,或站或坐,但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很是有趣,但总的来说,这些士大夫们对照相这个新事物接受的很快。

    徐阶再次坐车离开了京城,这次他拿走的是一整盒照片,仿佛拿走了他在京城所有的记忆一般。

    但徐阶依旧遗憾的是,即便他再次回京,与所有人都见了面,也没能和太上皇深度对话一次。

    他其实一直很想告诉朱厚照他为什么要辞去内阁首辅之位。

    不过,民间的报刊倒是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说徐阶并不善于做内阁首辅,作为一个靠建设铁路起家的官员,并不适合做内阁首辅,因为徐阶并不适合治理日新月异的帝国。

    徐阶自己看后不禁哑然失笑:“说的没错,老朽也的确只适合建铁路。”

    徐阶说这话的时候,内心自然是有些不服气的,他不认为自己比张璁、夏言、严嵩等笨,但他只是发现这个时代并不是说会弄权术就治理得好的而已。

    “老爷,《江南晚报》的采编想见您,想和您约一个访谈,谈谈您申请辞官的理由,这是帖子,说等您的答复”。

    徐府管家将媒体申请采访徐阶的帖子递给徐阶后,徐阶一时开悟了起来,笑道:“是本官糊涂了!如今这天下,本官不需要向陛下解释,不需要向太上皇解释,而是需要向天下人解释!”

    一个月后,朱厚照就从报刊上看到了徐阶的访谈内容,让他感兴趣的不是徐阶被访谈的内容,而是被印上去的一张徐阶照片。

    “报纸,总算是不只是刊载文字绘图了,以后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知道管理这个帝国的人是谁,长什么样,也知道他们不是三头六臂,如此,民与官之间的距离更近了”,朱厚照感叹了一句。

    “原来这就是太上皇啊!”

    “原来这就是皇上啊!”

    “原来这就是徐阶,我呸!就是这家伙侵吞了民田!而且因此一下子拥有了四十万亩田的!”

    百姓们在看见报纸上刊载出的帝国顶层人物的照片时,都感到新奇地评论起来。

    信息的载体越来越丰富,交流的成本越来越低,而也导致越来越多的事可以被放大,使得以前受限于地理隔离的伤风败俗、违背道德律法之事越来越多的被放到了全天下人面前接受批判。

    对于徐阶而言,他没想到是自己家侵吞民田的事也会被搞得家喻户晓。

    “徐阁老,很感谢您的回答,但也犹如您所说,如今的大明变了,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也不得不更加规范自己,而接下来,鄙人想问的是,不知道您对您家侵吞民田的事怎么看?”

    “徐阁老,我们做了个调查,一个关于市井间怎么看待您的调查,我们调查发现称颂您的是因为您在铁路建设方面成绩斐然,而批判您的是关于您纵容家人侵吞民田的事,不知您对此调查结果怎么看?”

    “徐阁老,我们想替华亭县的百姓问问您,你们徐家是否已经彻底归还了侵占的民田,另外,请问您对于官员亲属违法乱纪的事怎么看?”

    ……

    徐阶从来没想到这件事会被如此的放大,似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徐家侵吞了民田。

    这让徐阶感到很可怕,他知道海瑞当年被派到应天府来就会整治到自己徐家,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整治会造成怎么严重的后果,严重到自己徐家好像彻底被打上了恶势力的标签。

    ……

    “父皇,有个不好的消息,徐阶在离京三个月后暴毙而亡!据西厂密报,实际上是吞金而逝!”

    朱厚照从朱载垒这里知道这个消息后一时也颇为惊骇,一时看着自己桌上一堆收集来的关于评判徐家侵吞民田事的报刊:

    “没想到,他没有扛住舆论的压力,但这比起后世的互联网时代,还算不上是一个量级啊!”

    这些日子,关于徐家侵吞民田的事,就像后世的热搜一样成为时下最热门的话题,所以,朱厚照也在关注,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瓜还没吃多久,徐阶就突然暴毙了。

    朱厚照对徐阶倒也没有多少情谊,但他也知道徐阶为这个帝国也做了许多实事,所以,即便他派海瑞去应天府对付徐家,他也没有让朱载垒直接对徐阶怎么样,甚至依旧让徐阶做内阁首辅。

    但如今徐阶名声突然因侵吞民田这事被搞臭,甚至最终受不了压力而自杀,倒也朱厚照有些愧疚起来,也觉得有些惋惜,他一时不由得暗想自己让海瑞去应天府到底对不对。

    而此时。

    一处幽暗的屋子里,一仆人正向一身着一品官员常服的人禀道:“老爷,松江发来电报,徐阶走了!”

    这人背对着叹了一口气:“徐阶再复出已彻底不可能了,海瑞怕也该被升官了!毕竟都逼得前任内阁首辅自杀了,来自江南的官员们还能忍受他待在应天府吗?”

    ……

    “西厂最近有没有查到一些朝廷高官暗中指使各大报刊炮轰徐阶的事?”朱厚照问着朱载垒。

    “李芳没提及过,不过儿子也觉得奇怪,最近这关于徐家侵吞民田的消息就像一阵风一般突然刮起,如今又突然消失了一般”,朱载垒回道。

    朱厚照听后也点了点头:“有了无线电,一个热点事件可以在一日之内迅速传遍全国,一个人的好事坏事也会被迅速放大,但人们的记忆是瞬时性的,记得快忘得也快,这也算正常,或许没有人为操作,也或许有,但即便是有也是在借势,只是这对人的考验与要求更高了,你是大明皇帝,天下的焦点,如果一件事做的不好,肯定得到的关注比徐阶更大,到时候,也不用畏惧,拖他个四五天就是!别学徐阶,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没有意义!”

    徐阶暴毙的事犹如一阵风一般很快就过去,转眼便到了第二年春。

    织田信长被活捉消息则这年春天被传回了京师,这也就标志着灭倭的战争已经进入尾声。

    而这也再一次证明了大明中央帝国强大的军事实力。

    皇帝朱载垒也因此极有自信地在新春时节向全国士民表示,在今年会彻底清剿所有倭寇,绝大明两百年来未曾消弭的倭患。

    无线电技术的应用,使得整个天下的士民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知道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

    而这也再次让整个帝国显得更加欣欣向荣起来。

    朱厚照也放心了不少,毕竟在这个时空,总算是让倭国这个在原来的世界给华夏带来深重灾难的国度总算是不再具备任何威胁。

    正因为此。

    朱厚照很是难得地出席了大明帝国开春后的第一次大朝会。

    这一次朝会与以往不同的是,新任的内阁首辅高拱请了大明的各界媒体出席,似乎要从此以后,把帝国最顶级的朝会内容告知给天下人。

    “下一个五年,朝廷将争取在半年内实现西南改土归流之成功,在两年内彻底清剿来自西北之鞑虏,将铁路线延伸到哈密卫以西的地区!”

    “下一个五年,朝廷将实现最彻底的医保政策,且将覆盖到偏远农村地区!”

    “下一个五年,朝廷将拿出四万亿银元资助北方基础建设与农业生产,以对抗逐渐加剧的小冰河气候!”

    ……

    而也因此,高拱在朝会上的讲话也引得了许多媒体人的掌声,甚至也在很快的时间内传达到了全国。

    朱厚照看着正绘声绘色描绘着蓝图的高拱,不由得转头对自己皇帝儿子说道:“你任命的这个新内阁首辅很高调啊!”

    “父皇您不也同意让他接徐阶的班吗,不过,儿子倒也没想到,除了您支持以外,当年跟您一起改革大明的那几大财阀都出奇一致的支持他,儿子想这些年北方的确需要好好治理一下,也就同意了,徐阶是南方官员,他在内阁首辅这个位置的时候,说实话对北方的关注的确没有这高拱!”

    朱载垒回道。

    “他们当然支持高拱,塞北的矿业少说也有六成在这几大财阀手里,如今小冰河气候越来越严峻,他们为保住自己的产业,自然希望内阁在北方多花点心思”。

    朱厚照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也就继续看着高拱在一阵阵爆炸的镁粉烟尘间的讲话,他发现其实高拱比徐阶更能适应这个时代的变化,心想也难怪这个北方大汉在原本的历史上能做出隆庆开关和俺答封贡这样颇具创造性的善政。

    但朱厚照有种担忧的是,自己皇帝儿子的风头是不是要被这个高拱给抢了,但当他看见自己儿子那一脸淡然地微笑时,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接下来的几日。

    整个大明似乎都是高拱的消息,高拱去了养济院,高拱惊现于电车上,高拱考察农市等等。

    朱厚照也有些看得腻了,便干脆不再看报,继续比对戚继光从倭国送回的倭女哪个凶大,现在的他也就这么点庸俗的爱好了,因为他也被如今这报刊上的高拱影响得越来越趋向伟光正了。

    织田信长被押回了京师。

    朱厚照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倭国人杰,还拿到了织田信长的倭刀,不由得拔出来,朝织田信长比划了一下:“八嘎呀路!”

    织田信长有种看怪老头的感觉看着朱厚照,有志统一倭国的他也没想到过自己的一生事业会被眼前这个朝自己喊八嘎呀路的老头摧毁,他很愤怒,也很无奈,但更让他无法忍耐的是,他还要接受来自这个国家的法庭的审判,还得接受其谩骂。

    咔擦!

    咔擦!

    咔擦!

    一批又一批的倭寇头子被斩杀。

    朱厚照已经看过名单,知道这里面有丰臣秀吉、德川家康这些人,也因此,朱厚照真的感到很欣喜,因为他断绝了整个倭国在以后的路。

    戚继光回国后,带回了倭国名义上最尊贵的群体,朱厚照也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其凌迟处死。

    至此。

    倭国彻底被消灭。

    而且这片土地正式被改名为东瀛。

    这片土地将彻底成为大明最大的风月场所,留下来的无数倭女将会成为其最充足的后备资源。

    当然,这片土地不仅仅只是做为大明的**之地,还会作为大明开启士民自己组建官府的先河,或者说是大明再次扩大地方自治权的试点。

    东瀛现在只有三类人,一是东瀛女,一是来东瀛从事声色赌博产业或者享受这类体验的人,一是驻守此处的明军。

    明军属于中央朝廷直派不参与选举,因而就只有这些嫖客、老鸨、龟公、东瀛女参与。

    来此作嫖客的大多数是读书人,或者是逃避朝廷追求自由主义的民运先锋。

    所以他们倒也很积极的利用着朝廷给予他们的自主权,开始积极地在老鸨、龟公与妓女、赌徒这些人里演讲,拉拢他们,收买他们,争取这些人选自己作为东瀛总督或者其他系统的官员。

    “整个东瀛如今乱了套,各个社团互相打,暗杀、屠门、收买、勾结;各种手段应有尽有,几名总督候选人都先后被杀死,陈尚书的公子也被暗害,但因为东瀛现在还没有完备的法律体系,或者说连****会的****都还没有完全选举出来,而选出来的三名****也在因为对一些法令的订立争吵,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甚至最近,一名刚被选出三个月的****也被暗杀!所以,陈公子被杀的案件,迄今为止都没有破案!这要是在大陆,凶手都伏法了!”

    皇帝朱载垒向太上皇朱厚照说着东瀛的试点情况,朱厚照点了点头,心想还好自己没有一开始就在大明直接这样搞,不然整个大明都会乱了套。

第379章 张居正与太子的分歧

    朱厚照发现自从大明有了个自由的东瀛区以后,整个社会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闹腾的士子少了许多,游行示威的也减少了不少。

    仿佛所有闹腾的士子都去了东瀛区一般,也许是东瀛区如今的无序,让这些人意识到要想实现不被人管的自由社会根本不可能,即便是自己组建官府,也会因为人的私心而导致秩序混乱。

    礼部尚书陈以勤现在很痛心,他没有想到一个没有君王而且是自己选举官员的东瀛区会是这种情况,如今连自己儿子被杀,都因为没有法律与执法的人而使得罪犯得不到惩处。

    “礼不可废,法亦不可废,东瀛如今的混乱告诉我们,在权力争夺面前,你永远无法想到人会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而且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斗争方式不是个人与个人间的较量,而是组成的团体间的较量,甚至是武装团体!不然也不会有暗杀和大规模械斗!”

    朱厚照对于大明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一直很是放在心上,尽管他是迷茫的,但他一直在思考。

    如今,遵照缙绅阶层即中产阶级的主流思想即自由与民权思想,在东瀛区搞的政治试点结果,让朱厚照很受启发,他不由得将自己皇帝儿子朱载垒、太子朱翊镯叫到一起,以家庭聚会的形式开了个决定大明未来发展的会议。

    当然。

    之所以,朱厚照、朱载垒、朱翊镯三人的家庭聚会就能决定大明未来,是因为大明现在还是一个帝国,大明的主要财富与暴力机关还控制在他们朱家的手里。

    所以,即便如今的大明普遍接受人人平等的价值观,但皇家依旧可以决定这个帝国的一切。

    不过,朱厚照和朱载垒、朱翊镯没有因为坐享着大明的大部分利益和拥有大明的大部分权力而一味享乐与索取,也没有真正的把整个帝国当成自己的私产,依旧也把自己当成整个华夏文明的一员,当成所有汉人中的一人。

    所以,朱厚照和他儿子孙子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让大明更好,让这个太平盛世持续的更久,而不是只想着自己皇家如何更多的拥有社会财富,如何更持久地成为所有人的主子,毕竟随着科学的发展,唯物主义思想已越来越普遍,皇家也很难说自己是神的后裔来奴役天下人,即便他们依旧向天下人宣扬自己是神的后裔,也得做一个能够世间带来福音的神的后裔,毕竟人们相信神是善良仁爱的,只有魔鬼才是残暴贪婪的。

    “所以,我大明要让民众真正实现主宰大明,要让大明真正实现大同与均富的目的,就不能出现多个拥有暴力武装的团体,那样只会发生混战,但抱团是人的本性,毕竟人是群居性的,因而我们不可能消灭团体的存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暴力机关,也就是朝廷的兵马,与这些团体分开,所有的社党不能有军队!”

    朱厚照这么一说,皇帝朱载垒不由得说道:“可是,父皇,现在朝廷官军中士官与军官皆是忠君社成员。”

    “是啊,这也是当年朕为掌控兵权,集中权力,大搞改革的不得已之举,若非有忠君社,朕也没办法遏制得了当年那些已敢废帝的文官士绅们的势力”。

    朱厚照说后,朱载垒又道:“不过如今的忠君社与父皇当年初建的忠君社有所不同,如今社员实在早已突破千万之数,各阶层的人都有,甚至以富裕者居多,而且社员中多数已不是纯粹的社员,甚至还有不信的,甚至最反动者,可谓良莠不齐,都只为了能升官发财有所方便耳。”

    “朕也发现了这个现象,所以,可以说,忠君社已名存实亡,因而,朕决定我们可以取缔了忠君社,将近卫军与边防军的社组织全部裁撤,总之,就是让军队独立在朝政之外”。

    朱厚照这么一说,朱翊镯忙起身道:“皇爷爷,不可!忠君社虽因与以前不同,但亦非尽是虚伪假意之辈,也有真以此为信仰者,甚至人数亦不少,如直接裁撤,这类人恐陷入绝望,而孙儿认为其实如今忠君社成这样非忠君社理念之过,而是人之追求不同而已。”

    “所以,孙儿建议不取缔,只是重组,毕竟如今要求天下人奉君为主已不合时宜,连我们皇室自己都不信,所以孙儿认为可改为忠国社,直接鲜明提出此社以天下为公为理想,即追求权力公有,民众均富之目的。”

    朱翊镯这么一说,朱厚照也觉得有道理,而且他也想到,如果裁撤忠君社,便等于让天下所有依靠忠君社社员身份获得权力与利益的人失去了保障自己地位的基础,肯定也会引起上百万乃至上千万人的不满。

    所以,朱厚照同意了朱翊镯的观点:“那便重组吧,朝廷高官中,还真正以天下为公为理想者还有何人?”

    “孙儿知道次辅张居正是真正相信这个的,还多次在《皇明报》上发过此类文章,虽被许多人痛骂其官话连篇,但孙儿知道张居正是真这么想的,他还主张朝廷禁止民间开办书院,禁止生员学生议事,且希望朝廷加强对文化的管制,这些主张与江南那些奉行还政于民的官员很是相反。”

    朱翊镯这么一说,朱厚照也觉得张居正应该是真的以天下为公为理想的:“既如此,就由你和张居正重组该社,朕看得出来,你也应该是相信这个的。”

    说着,朱厚照又道:“但兵权还是要归于天下人,所以着枢密院撤销总政治处,所有官兵,要么退役,要么放弃社团身份。”

    “孙儿谨遵皇爷爷的旨意!不知父皇怎么看?”朱翊镯看向朱载垒。

    “既然是你皇爷爷吩咐的,你直接去找张居正做这事就是,记住做事要谨慎,细细甄别,以后你成了大明皇帝,能不能继续让大明按照你自己的意志发展,全在于你这个新社是不是真的天下为公,为民做主。”

    朱载垒笑着说了一句。

    朱厚照也笑了笑,对朱翊镯说道:“你也不必太操心,可以直接交给张居正去做,以朕看,以后不论这大明变成什么样,我们皇室还是能一直富贵下去的,有你太祖驱除鞑虏重建中华的举世功勋,有朕创下的这辉煌盛世和给予他们真正做人的尊严,天下民众对皇室尽管不再视为自己的主子,但也不会视为仇人,只会视为国家安宁祥和的象征,虽万世而亦敬仰善待之的。”

    朱翊镯答应了一声。

    一场皇室家庭聚会就这样结束,但也从这次聚会过后,无论是朱厚照还是朱载垒,这两个大明帝国权力最大的人都明确了大明未来的方向。

    不过,朱厚照没让朱载垒和朱翊镯将这件事告知给天下,因为这只是他们皇室自己的想法而已。

    当然,重组也不是说重组就能重组的,因为大多数人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大多数人都是迷茫的。

    所以,当朱翊镯开始这么做的时候,很多人才开始思考起来,自己到底是信还是不信,甚至因担心如果说不信会不会影响自己仕途,因而尽管他们迷茫,大多数也是直接说肯定信的。

    甚至,在朱翊镯和张居正交谈的时候,便就发生了矛盾。

    “张先生,本太子有件事要和你说说,太上皇有意要重组忠君社,本王建议让你主理此事……”

    张居正听朱翊镯传达了朱厚照的意思后,心下也很是惊骇,因为他也没想到,太上皇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此时,张居正便很不理解地问着朱翊镯:“敢问太子殿下,太上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忠君社,为什么要重组,难道天下为公不对吗?”

    “张先生误会了,非是对不对的问题,而是也有人不认为天下当为公,所以现在需要把这部分人排除出去,当然这不影响他们在世俗上的身份地位,只是不能再从事军职”。

    朱翊镯这么一说,张居正直接站了起来,颇为严肃地向朱翊镯行了一礼:“殿下,请恕臣直言,敢不认为天下为公者,那便是不以天下为己任,此类人若当官则必是贪官,若从商则必是奸商,若为学则必是欺世盗名者,当直接诛之!为何还要留其身份地位?!”

    张居正这么一怼,朱翊镯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张先生,即便是信念不同,当也没必要不相容吧,毕竟贪官也罢、奸商也罢,亦或是欺世盗名之小人,若被惩处是因其违背律法,而非信念不同。”

    “这不是信念不同问题,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或者说,张某认为大明只能有一个信念,那便是天下为公!”

    张居正颇为激动地说道。

    朱翊镯只得再问道:“何心隐此人你知道吧,此人提出无君无父非弑君弑父观点,且直接说过自己不信忠君社之思想,只信自己,你觉得此人当被诛杀?”

    “此人唆使豪强抗税,妄议天下之事,甚至支持土司拒绝王化,朝廷早该诛杀此人!”

    张居正这么一说,倒是让朱翊镯十分意外:“可他到底也算是大学者,且在泰学中颇有名望,且也未犯过律法,与吾等不过信念不同耳。”

    “殿下!恕臣冒昧!臣与殿下在这方面的看法已然不同,实在没必要说下去!殿下不认为何心隐该死,是因其未犯该死之罪;然臣认为其该死,是因为其信念与真理不同,与真理不同者,便是愚钝或暗蓄坏心者,必须诛杀之!”

    “然殿下既是传太上皇之旨,臣遵命就是!但臣还是请殿下转告太上皇,对于信念不同者,宁可严办,也不能姑息养奸!”

    张居正说道。

    “他真是这么说的?”

    朱厚照在朱翊镯这里知道后,也感到颇为诧异,他没想到张居正会是这样的反应。

    朱翊镯点了点头:“孙儿也没想到张先生在这上面会与儿臣有这么大的分歧。”

    “算了,既然张居正已经同意遵从我们皇室的意志重组忠君社,至于他本人怎么想,也不需在意,我们只做好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就交给历史来评判吧。”

    朱厚照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他也由此发现,即便是彼此人与人还真的不同,即便是彼此信念相同,但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还是有所不同,有人偏激有人温和。

    虽说张居正依旧按照朱厚照的旨意去行事,去重祖忠君社,没有对不再信仰忠君社理念的人给予不同的待遇,但在内政系统和整个社会上效果也并不明显,并没有几个人选择退出,反而退出最多的是军队里的人。

    因为军官们为保住自己的军职只能放弃在政治思想领域里的站队。

    “叔大,太上皇交给你的这个事务明显不够好啊,满朝中,谭公与杨公这种公忠体国者反而不得不退了,倒是和何心隐互为知己的大宗伯陈公没有退”。

    高拱知道太上皇朱厚照把这个重组忠君社的事交给张居正后,还是有些不满的,所以,此时,也不由得奚落起来。

    张居正则直接回道:“太上皇这么做自有其理,张某认为,即便谭公与杨公退了社,但只有是心有社稷,依旧如同没退一样。”

    “叔大此言倒是有理,但是太上皇突然这么做,也正好说明了,满朝中的确已有不纯粹的人,不然也不会重组忠君社,所以,高某认为,我们议政处的几个以后还是得细细甄别一下,看看谁才是真正一心为公者,这类人务必要重用之,譬如这海瑞,便是第一一心为公之人,如今他在应天巡抚任上已久,应该高升!”

    高拱说道。

    “对,海瑞应该高升,元辅此言有理!”户部尚书刘体乾附和起来。

    “吾以为海瑞也的确升官才是,朝廷不能使清正之臣一直屈居地方为牧守者也!”礼部左侍郎万士也附和起来。

    “正好都察院左都御史杨因年迈而退,眼下当让海瑞升上来才是,以海瑞掌总宪,必然使海晏河清”,吏部左侍郎朱衡也附和道。

    张居正不知道这事这么扯到了海瑞的事上,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眼前的这些朝廷高官,真正值得留在社内的没有几人。

    朱厚照也从朱载垒这里知道了海瑞要升官的事,便直接说道:“海瑞不是一个需要升官的人,给他治理地方的权力是对他最好的奖赏,让他平调河南,担任巡抚!朕记得,首辅高拱是河南新郑人,对吧?”

第380章 天下还是朕说了算

    “陛下,海瑞考成优等,本应升迁,超擢左都御史也并无不合理之处,然臣不明白,为何要将其平调为河南巡抚!”

    大明如今政治体制非是内阁操纵一切大权,负责人事任命的吏部可以不通过内阁就可以下钧令于各省议政会,即相当于后世的省级常0委会,由各省吏部接收部令。

    而吏部自然也同内阁一样,直接向皇帝负责,皇帝可以直接通过吏部任免官员。

    这与原本历史上内阁在大明嘉靖后渐渐总揽一切政务之票拟,故也替皇帝代理了人事权不一样。

    所以,内阁首辅高拱也是吏部下任命海瑞为河南巡抚的部令几天后才知道这个消息,一知道这个消息,他就忙求见了皇帝朱载垒。

    “这是太上皇的意思”。

    朱载垒回了一句,就没再与高拱说话。

    高拱愣了一下,忙又道:“那也不能因为是太上皇的意思,就让海瑞做了河南巡抚,大明的皇帝陛下是您啊,陛下!督抚官员不经议政处廷推,直接经中旨下达,这恐令天下人不服啊!”

    “爱卿若是对此有异议,可与太上皇说去,朕只知道,大明还是太上皇说了算。”

    朱载垒回了这么一句,就没再和高拱说话。

    高拱看着朱载垒离去的背影一时想要张口再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住了嘴,没再言语,不由得一甩衣袖,回了内阁。

    徐阶的事,让很多文官都明白海瑞是什么人物,都宁愿把海瑞高高的供起来,也不愿让海瑞在地方上搞得鸡飞狗跳,甚至在自己家乡搞得鸡飞狗跳。

    因为,做官者又有谁的家人不狐假虎威,不倚势牟利,即便真的有这种奉公守法的官员亲戚,一旦海瑞这种只为民做主的官员就任自己家乡的父母官,一旦有刁民借机告状污蔑自己家,就只会偏袒百姓。

    所以,高拱也清楚一旦海瑞去了河南当巡抚,那自己家族就等于时刻被海瑞给盯着。

    这让高拱如芒在背的感觉。

    当然,让高拱更加不自在的是,自己居然干预不了一个巡抚的任命。

    高拱不禁暗想,自己这还算是内阁首辅吗?还算是议政大臣吗?

    高拱不明白的,朱厚照明白。

    事实上,朱厚照让海瑞去当河南巡抚,也不是真的有意要整高拱,而是高拱成为内阁首辅的高调,让朱厚照意识到高拱对权力的掌控欲还是很强的,他相信高拱绝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拿捏的首辅,这样的首辅,其家人很可能因其权势而在地方作威作福。

    而海瑞去河南当巡抚,正好就可以监督这个内阁首辅。

    朱厚照要维护的是自己皇室与庶民的利益,而不是考虑高拱的感受,所以,他必须在高拱的老家安排一个替朝廷看他家的人。

    “这是朕对他高拱的考验!如果他治家有方,为人刚正,肯实心为国,就算朕再派一个海瑞去,又能把他高拱怎样,现在已没有连坐之法,他怕什么!如果他觉得这样不行,他可以选择不干!”

    朱厚照态度同样强硬,在朱载垒告诉他关于高拱的反应后,他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大明现在依旧还是一个帝国。

    说到底,皇权还是大于一切。

    朱厚照愿意放权,议政处是可以决定所有大事,作为内阁首辅兼议政大臣的高拱可以直接干预大臣任命。

    但是,如果朱厚照不愿意放权,就算是内阁首辅也只能在内政事务上实现自己的一些理念。

    很明显。

    作为高拱,甚至大明如今的许多人,都不愿意天下只是朱厚照说了算。

    这些日子。

    朱厚照发现一些报刊关于对皇帝可以不通过议政处就决定官员任命的行为表达不满。

    不仅仅是报刊上在批评。

    吏科的言官也开始上疏议论此事,纷纷认为海瑞不应该承认这样的任命合规,应该拒绝赴任。

    “父皇,似乎朝中官员与民间士民都对中旨任命官员的事很是不满,这事,您看?”

    皇帝朱载垒询问着朱厚照。

    朱厚照则淡淡一笑:“没有和他们商量,朕自己一人独裁决定的事,这天下人感到不满,自然正常,可朕现在还有这个权力,不可能为了照顾天下人的喜好就不能用,朕就是要让海瑞监督他高拱,无论谁说都不行,除非,他们真的有和朕一样的财力与军力,朕那样才会妥协。”

    朱厚照说着就又道:“就好比你,垒儿,你肯定在心里也不想事事让朕来决定,是吧?”

    “儿子不敢”,朱载垒忙回道。

    “不敢是不敢,但这想法肯定是有的,但你我是父子,利益一致,看法一致,朕会尊重你的选择,就像你尊重朕的权威,事事请教朕一样,其实高拱也是一样,朕也同样尊重他在改土归流和对西北用兵上的决策,所以,朕并不干涉他在这方面的独断专行;

    但是,朕让海瑞就任河南巡抚,不是他能干预的,他也不能干预,他也必须尊重皇家的选择!不然,这天下的皇家岂不是姓高而不是姓朱?”

    朱厚照说了后又道:“这天下无论怎么变,还是强者为尊的,大明的经济结构中,大部分财富集中在朕和当初跟着朕的那几个财阀手里,军械制造、工业、基础建设、土地资源还有电力资源、矿产资源、银行、海贸等等,最赚钱的产业都在我们皇家和我们皇家有关系的几个财阀手里,而朕在这几个财阀的产业中有绝对控股权,所以,这就是朕为何能主宰大明的实力!他高拱有这个实力吗?”

    “即便如今军队撤离了忠君社的社团组织,但朕所掌控的皇家工业公司和几所军校依旧可以替朕控制着大明所有军队,所以,这天下还会是朕一个人说了算!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现实,即便大明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时候,那也是朕主动放弃,非别人夺去的!”

    朱厚照很平淡地说了一句。

    但皇帝朱载垒听得出自己父皇话语中透露出的威严,他也承认无论这世间如何提倡皿煮,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强者为尊的现实。

    虽说,自己的父皇退居到了幕后,甚至他背后控制的大财阀们更是退到了幕后的幕后,但整个大明的国计民生全都在他们手里,他们的公司商行随随便便一个都控制着数万个家庭,犹如以前的大宗族一样。

    所以,即便自己是皇帝,即便高拱是内阁首辅,也很难逼迫这些人听自己的话。

    而自己要想真正的把控整个大明,也只能等自己父皇离开这个世界,自己成为皇室一切产业的继承者后才能真正的把控整个大明。

    海瑞没有拒绝承认朝廷的任命,而是去了河南赴任。

    江南的缙绅为此松了一口气,纷纷送别了海瑞。

    而河南的缙绅们则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且都惴惴不安起来,庶民们自然是高兴的,几年上访无门的群众早已在各府县城门处等候。

    高拱也没有选择以辞去内阁首辅之位为条件和太上皇朱厚照抗衡,他也知道这没用,何况他也的确想干些事,毕竟他已经在年初的朝会上向全天下的人许下过诺言,甚至为了他推行他的医保全面覆盖与资助北方,他还得依靠太上皇与太上皇背后的几个财团支持。

    所以,高拱除了告诫自己家人注意言行,收敛行为外,也没有再做什么。

    朱厚照也没有难为高拱,甚至主动召集大明几大财团开了一个关于支持朝廷振兴西部与北部的会。

    在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英国公家族、新建伯家族、刘瑾家族、谷大用家族、马文升家族、焦芳家族、许进家族等皆联名上疏,愿意让朝廷加征百分之十的垄断税。

    高拱知道后极为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朝廷国税收入将增加很多,足够支持自己把西南乃至到暹罗的土司改土归流,也足够自己把铁路直接修到阿尔泰山去。

    当然,高拱也知道这都是太上皇的能量,以他的水平还不足以让这些家族吐出这么多财富来。

    让这些大财阀主动申请加税。

    眼下已经到了朱厚照八十岁寿诞的时候。

    大明帝国的民众都由衷地感叹太上皇的长寿,如今即便是内阁首辅高拱也因为朱厚照给了他内阁一大笔钱稳定收入而也由衷地祝贺着朱厚照长寿。

    甚至,作为对太上皇朱厚照的回报,高拱主动要求礼部为太上皇朱厚照举办了盛大的贺寿仪式,不但全国放假,还举办盛大的游行与演唱会。

    尽管受资本工业的发展,民间依旧有很大一部分士子希望大明往皿煮的方向改良,但大多数对朱厚照带给他们的改变还是感激的。

    尤其是女性,尽管朱厚照其实是一个老色鬼,但却因为废黜裹足、禁止弃婴甚至将此同谋杀罪一样论处,且立法规定女儿也有继承权等一系列有利于女性的政策,使得他这个太上皇依旧受到几乎所有女性的爱戴。

    饶是朱厚照八十高龄,自荐枕席的亦有不少,甚至不乏知识青年女子。

    ……

    “太后去世才一年,太上皇就宣布和年仅十七岁的卫玉卿成婚,听闻这卫玉卿还是高门女子,其父乃宣城伯卫守正,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我们的皇帝陛下有了十九岁的嫡母!”

    “太上皇说了这是自由恋爱,还是人家卫玉卿在寿诞上表的白。”

    何心隐听着电车上关于最近太上皇的议论,一时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诸位,虽说时下流行自由恋爱,当然,何某也提倡不要君不要父来主宰我们自己的婚姻,但是,你们觉得一个十七岁的貌美女子会喜欢上一个八十岁的老头?

    依何某看,不过是这女子虚荣而已,肯定是看上了太上皇的名誉地位!当然,也足以可见我们这些缴税者所缴纳上去的财富做了什么,全给了太上皇娶年轻貌美女子的资本!”

    何心隐这么一说,议论朱厚照续弦之事的士子皆纷纷侧目过来,其中一人认出了何心隐,忙起身行礼:

    “原来是何兄,在下自由文社吴国政,久仰何兄大名,何兄此言倒也有理,当今太上皇生活奢靡,传闻其素喜倭女,且最好被倭女吃老根,皆因原枢密副使秦金所传,正因为对倭女之好,而发兵东征倭国,虽说杀尽倭寇,然也不过是花朝廷库银满足自己之**耳,传闻灭倭之主帅戚继光已选倭女中最美五百人扩充了太上皇之倭女团,专供其享乐!而朝廷库银无疑来自吾等之税,却被用作太上皇骄奢淫逸之费,真正是令人愤怒!”

    “原来吴兄也是自由文社的,何某正巧也是,久仰久仰,正如何兄所言,太上皇和他当年的家臣们占据天下之利,吾等百业之民毫无立锥之地不说,还得为其奢侈生活买单,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是故,在何某心中从来便是无君无父”。

    何心隐这么说,吴国政也点了点头:“何兄此言在理,所谓君亦不过是如寺庙中的菩萨,道观中的真君而已,逢年过节拜拜而已,我们各自皆是独立的人,自然应当是自由独立而且平等的个体,不应该做受任何人或势力的掌控,祖宗也不行!”

    “听闻最近忠君社在重组,吴兄可闻有此事?”何心隐问道。

    “岂能不知,但真正叫人失望,除那群武夫,竟无人退这为帝王奴隶的恶社!可见这世间有多少愚昧无知之人!连山东布政司参政吴信,我家父,数年前就骂着忠君社不是东西,如今上面找他,也是死活不肯退!真是虚伪!”

    吴国政回道。

    “要么愚昧,要么不过是贪利之辈,不过何某认为,我们自由文社也得重组,以何某看,我们自由文社应该也要有自己的领导机构,有自己的社纲,将文社社员重新甄别,只要求有志建立自由皿煮的大明共和之国的同道中人加入本社。”

    何心隐说道。

    “不错,何兄此建议甚好!我相信我们自由文社将来一定超过忠君社,实现改造大明的理想!”

    吴国政说道。

    “现在,我们各自去召集自由文社的人,另外,眼下还有一件事,诸位有没有兴趣一起干”,何心影问道。

    “什么事?”吴国政和他身后的几人问道。

    “因为几个财团主动申请上缴反垄断税,所以内阁有意在各省推行反垄断税,且让地方自主,如今湖广布政司左布政使毕锵有意对湖广各行业的民间垄断商户征税,我得到了南京吏科都给事中岑先生的支持准备近日武昌搞一场大的游行,联合各大缙绅反对毕铿这个酷吏加派税赋!这事不单单是有朝中官员支持,常王殿下与西王殿下也暗中资助了五十万银元!”

    何心隐这么一说,吴国政皆高兴地笑了起来:“干!到时候听何兄安排!”

第381章 游行

    “反对官府加征税赋!”

    “反对官府破坏商业自由环境!”

    “王遴与毕铿下台!”

    武昌的各条道上挤满了游行的人,何心隐也带着一干自由文社的社员更是走在最前面。

    一些缙绅也出来奥援,抓住湖广国税局的税丁就直接一顿暴揍。

    何心隐也很是兴奋,看着自己组织起庞大队伍,大有一种信手间便操控了整个天下的感觉。

    湖广巡抚的警务兵皆走了出来,忙持着玻璃盾牌,组成一队,以防止这些游行队伍打砸临街商铺和冲进官府。

    同何心隐一道来组织游行的生员吴国政,一看见这些警务兵直接就把脚上的臭鞋丢了过去:“你们为虎作伥的鹰犬!丘八!我等所纳税赋不是让你们来对付我们的!有本事跟我们一起对付官府去!”

    挨了一臭鞋的一名警务兵只能忍怒继续站着,毕竟上峰下过严令,不能对这些士子动粗,毕竟这些都是湖广缙绅的代表,在朝中与地方都实力雄厚。

    吴国政见这些警务兵不敢动手,也就更加得意,他也知道是生员,是高等学堂的毕业的学生,更是文官官僚子弟,除非自己杀人放火,这些警务兵根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尔等要是不让开,不让我等冲击国税局,我等便啐尔等!”

    吴国政干脆直接威胁起来。

    “啐他们!”

    “啐他们!”

    “啐他们!”

    ……

    其他自由文社的成员也跟着鼓噪起来,忙怂恿着吴国政啐这些警务兵。

    毕竟朝廷设置的警务兵完全打破了地方宗族自主处置刑事案件的权力,主要是缙绅阶层出身的自由文社社员对于这些警务兵自然是深恶痛绝,如今自然都恨不得吴国政啐这些警务兵几下。

    吴国政被这些人一怂恿,又见这些警务兵真没敢动他,便真的撸起袖子,走了过来,一口吐在一名警务兵脸上。

    这名警务兵受大明新兵制影响,即便是训练期间也未被训练官如此羞辱过,也很是愤怒,正要动手,其身边的伍长忙低声喝道:“贾山,不要冲动!他们是民众!不得违背纪律,向民众无故动手!明白了没有!”

    “明白!”

    这名叫贾山的警务兵只得回了一句,忍怒继续笔直站在吴国政面前。

    吴国政见这贾山没有动手,更加得意,也忘记了畏惧,真以为自己这样的士子缙绅在这些人面前高人一等,便继续朝那名伍长脸上也啐了一口:“没听见吗,让开!不然老子就啐下去!”

    “让开!”

    “让开!”

    “让开!”

    其他自由文社的社员也都大喊了起来。

    唯独临街的一店铺掌柜见此实在是受不了,不由得吼了一句:“你们这些人,到底还要游行多久,堵在街道上,还要不要我们做生意!损失你们赔啊!”

    砰!

    这名掌柜当场挨了一拳。

    一名身着衫的生员这时候走了过来,朝这掌柜骂道:“老东西!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我们在争取权益,争取税赋的自由!给我闭嘴!”

    这名掌柜捂着脸还要再说,这时候其账房拉住了他:“掌柜,算了吧!这些都是我们惹不起的人,他们是自由文社的社员,背后有缙绅官员支持的,我们不过是小商户,被他们打了都没地找理去,没看见吗,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

    “可,可”,这掌柜还想再说但最终还是只叹了一口气。

    ……

    刚巧这日,朱厚照准备由水路入川,顺便巡视西南改土归流进城,正巧路经武昌歇脚。

    所以,朱厚照也目睹了大量士民涌入武昌城各处街道游行的状况。

    朱厚照前世也遇见过不少游行,总的来说,朱厚照不排斥游行,也不惧怕百姓们游行,毕竟也就只有在这种太平盛世的时候,百姓们才有精力游行,若不然早揭竿而起,开始武力斗争。

    但朱厚照真正失望的是这些游行主题还是不够新鲜,依旧是关于税赋方面的政治诉求。

    朱厚照其实也不明白,反垄断税和这些士民有什么关系,首先这些士民们不会参与垄断也没那个实力,其次反垄断应该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的,伤害的不过是大商人大缙绅的利益。

    这次是朱厚照和几个大财团主动愿意被朝廷征收反垄断税,要不然,仅以内阁的实力还不能征收这反垄断税。

    这是一件值得大明所有人高兴的事,毕竟这说明他们的太上皇朱厚照还不算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依旧会主动吐出一些肉来,襄助整个大明的国家事业。

    但似乎现在的百姓们对于这事自动选择了漠视,而是在这地方征收反垄断税的事上增加了关注度。

    “内阁也是为了增加地方官府收入,见皇家与控扼天下财富的大财阀们都愿意被征收反垄断税,便让地方自主征收地方性的反垄断税,以增加地方收入,毕竟如今天下农赋已免,地方官府要获得收入建设地方不能再靠火耗加征,而只能从这些工商税上找,地方性垄断巨头很多,有官绅背景的,也有勋贵背景的,更有海外诸藩王背景的!普通商户自然难以成为垄断商户,所以微臣也没想明白,这些百姓为何会反对,虽说理由是不与民争利,可分明是这些垄断商户在与民争利,官府实则在阻止这些垄断商户与民争利而已!”

    湖广巡抚王遴看着挤满武昌城主要街道的士民,向朱厚照禀报了关于武昌的情况。

    大明能做官的人很多,等着做官的人更多,特别是在全民教育数十年后的今天,能升到巡抚的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所以,官民关系在很多时候也会作为一个地方官员的重要考核标准,如今武昌城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游行,对于湖广巡抚王遴与左布政使毕铿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左布政使毕铿呢?”朱厚照问了一句。

    “正在街上劝告这些游行士子,在和他们解释”,王遴回道。

    “解释有什么用,没看见标语上写的吗,让你和毕铿辞官”,朱厚照说着就指了指街道上的标语,心里不由得再次想道:“大明的官员辞官不辞官,何时轮到这些人说了算了!”

第382章 国际会议

    “查清楚主要策划人员是哪些人了吗?”

    朱厚照冷声问着随扈锦衣卫刘营。

    “查清楚了,还是何心隐、吴国政这些人,另外湖广布政司参政王波在暗中支持!还有来自汉王的支持!”

    朱厚照点了点头,旋即吩咐道:“官府无法动手,这事还是你们锦衣卫动手,既然他们敢闹事,就得承担这样的后果,在武昌城里的,全部杀掉!西王那里,朕到时候也会处置!”

    “是!”刘营点了点头。

    ……

    “何社正,我刚刚打听明白,太上皇最近也在武昌”。

    何心隐从一名生员这里得知朱厚照也在武昌后,当场一拍桌子:“这个骄奢淫逸的暴君,怎的就这样长命,还能跑到武昌来!”

    “据湖广的官员透露,他并没有要求湖广官府使用武力的打算,只是对毕铿这家伙表达了不满,看样子,是想逼毕铿态度强硬点”。

    这生员回答后,何心隐就得意地笑了笑:“我们要抓住这一点,继续大闹,逼迫毕铿服软,只有毕铿服软,才能让天下人看见我们自由文社的能力,何某要让天下人知道,即便是他朱厚照在场,自由文社也能逼得官府让步。”

    何心隐决心策划更大规模的游行,但就在这时候,他便感觉到背后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却是刚才那名生员:“你!”

    此时,这名生员已将一把匕首捅进了何心隐腹部,且使劲搅动了起来:“何社正,太上皇让我带话给你,标新立异的话在学堂说说也就够了,别真的来争权夺利,真要争权夺利,就得做好今天这样的准备!”

    何心隐倒在了地上:“你,你,你居然也是锦衣卫!太上皇,怎么会,怎么会是这种人,他不是提倡尊重生命,不是不会这样干吗?”

    “何社正,你今天能说出这话,便说明你真的还是应该呆在学校为好!闭眼吧!”

    这名生员说着就把何心隐的眼皮抹了下来。

    ……

    吴国政也是志得意满地回到了自己在武昌所养的红颜屋里,不过,他刚一进屋,便看见两名警务兵走了过来。

    吴国政此时已没有了白天时的勇气,立即慌忙往外跑去!

    啊!

    不过,很快,吴国政便惨叫一声,整个身子被断成了两截。

    ……

    朱厚照次日早上刚醒来,刘营便来报道:“陛下,都处理了!”

    “很好,处理了就好,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皇帝与他的百官们头疼去,你们立即通知锦衣卫海外司,即可将朕的敕旨传达到海外各藩王手中,还有各殖民地总督手中,但西王除外,皇帝哪里,朕自己通知!朕决定开一场国际会议!”

    朱厚照说后便下令转道回京。

    ……

    一年后。

    在白雪覆盖的南京。

    除西王外,大明中央帝国皇帝、各国藩王以及各殖民地总督皆抵达了这里。

    朱厚照在这些人汇集后,便宣布决定成立一个国际联合议会,以大明中央帝国作为该议会永久主席国,其余各国和各地区可轮流做常务副主席国。

    而在南京举办的自然是第一届国际联合议会。

    在这场议会上,朱厚照正式宣布西王藩国为叛国,理由是西王藩国企图推翻中央帝国,且其国王将自己赐予的王权转给某教,朱厚照要求各国成立联合军征伐。

    朱厚照让朱载垒担任了指挥,最终把西王藩国灭亡,且将西王囚禁于一岛,而西王藩国领地则分封给其他藩王。

    朱厚照这样做自然是要告诉所有海外藩国不得摒弃汉文化,也不得有反抗大明中央帝国的企图。

    接着。

    朱厚照又要求各藩国与各殖民地应该给自己提供养老资金,要求各国需要花费不少于其一年的国库收入购买大明中央帝国的国债作为自己的养老基金。

    这些资金给了中央帝国充足的财力保证,也使得大明中央帝国得以继续控制着全球。

    不过,大明中央帝国也因此有了充足的财力,在对西南进行改土归流和能够继续往西北扩张,直接让整个莱茵河以东地区只剩下汉人。

    铁路是随着大明西进的铁骑一路修过去,朱厚照此时就坐在西进的列车上,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他不禁慨然自叹,自己的满头银发似乎与这世界变成了同样的颜色。

    朱厚照是一路从辽东坐着列车来的,辽东早已没了女真的足迹,不过如今也没了汉人的足迹,受小冰河气候的影响,再加上大明中央帝国拥有了太多的国土资源,所以整个塞北除驻军外,已经不再进行开发,只蕴藏起来。

    朱厚照九十岁的时候,他正式将军权全部移交给了皇帝朱载垒。

    不过,皇帝朱载垒也只做了三年的真正帝王,三年后便把大权给了朱翊镯。

    朱翊镯则修订了宪法大纲,任命张居正担任内阁首辅,且拥有整个国家的统治权,但却加了任期限制,而且依旧需要以他这个皇帝名义发出。

    不过,内阁首辅的真正选出则是由新成立的公民大会决定。

    朱厚照依旧还很健朗,甚至还参加了一次公民大会。

    “皇祖父,您小心点,这一次是因为石油的事情需要开一次国际联合会议,内阁的意思是想把大明的银元与石油挂钩,不再与黄金挂钩,但许多藩国不同意,所以少不得请您老出山,也只有您老才能镇住这些藩国!”

    朱翊镯扶着朱厚照走上了台阶,张居正也忙跑着迎了过来:“老菩萨,您可算来了,按理,臣是不该惊动您,可眼下这些藩国是越来越不像话,彼此争来斗去不说,还不把我中央帝国放眼里,如今不过是把银元改成与石油挂钩而已,却不同意!少不得您老给他们讲讲道理!”

    “让老夫帮忙也可以!你张居正得把将来赚来的一成收入给皇室,皇家子孙越来越多,朕得为他们考虑!”

    朱厚照这么一说,张居正点了点头:“自然可以!您老这还是第一次为皇室争取利益,臣怎能不答应!”

作者马甲新书

    作者马甲新书:明朝大祸害,求追读求支持

第382章 国际会议(大结局)

    查清楚主要策划人员是哪些人了吗?”

    朱厚照冷声问着随扈锦衣卫刘营。

    “查清楚了,还是何心隐、吴国政这些人,另外湖广布政司参政王波在暗中支持!还有来自汉王的支持!”

    朱厚照点了点头,旋即吩咐道:“官府无法动手,这事还是你们锦衣卫动手,既然他们敢闹事,就得承担这样的后果,在武昌城里的,全部杀掉!西王那里,朕到时候也会处置!”

    “是!”刘营点了点头。

    ……

    “何社正,我刚刚打听明白,太上皇最近也在武昌”。

    何心隐从一名生员这里得知朱厚照也在武昌后,当场一拍桌子:“这个骄奢淫逸的暴君,怎的就这样长命,还能跑到武昌来!”

    “据湖广的官员透露,他并没有要求湖广官府使用武力的打算,只是对毕铿这家伙表达了不满,看样子,是想逼毕铿态度强硬点”。

    这生员回答后,何心隐就得意地笑了笑:“我们要抓住这一点,继续大闹,逼迫毕铿服软,只有毕铿服软,才能让天下人看见我们自由文社的能力,何某要让天下人知道,即便是他朱厚照在场,自由文社也能逼得官府让步。”

    何心隐决心策划更大规模的游行,但就在这时候,他便感觉到背后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却是刚才那名生员:“你!”

    此时,这名生员已将一把匕首捅进了何心隐腹部,且使劲搅动了起来:“何社正,太上皇让我带话给你,标新立异的话在学堂说说也就够了,别真的来争权夺利,真要争权夺利,就得做好今天这样的准备!”

    何心隐倒在了地上:“你,你,你居然也是锦衣卫!太上皇,怎么会,怎么会是这种人,他不是提倡尊重生命,不是不会这样干吗?”

    “何社正,你今天能说出这话,便说明你真的还是应该呆在学校为好!闭眼吧!”

    这名生员说着就把何心隐的眼皮抹了下来。

    ……

    吴国政也是志得意满地回到了自己在武昌所养的红颜屋里,不过,他刚一进屋,便看见两名警务兵走了过来。

    吴国政此时已没有了白天时的勇气,立即慌忙往外跑去!

    啊!

    不过,很快,吴国政便惨叫一声,整个身子被断成了两截。

    ……

    朱厚照次日早上刚醒来,刘营便来报道:“陛下,都处理了!”

    “很好,处理了就好,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皇帝与他的百官们头疼去,你们立即通知锦衣卫海外司,即可将朕的敕旨传达到海外各藩王手中,还有各殖民地总督手中,但西王除外,皇帝哪里,朕自己通知!朕决定开一场国际会议!”

    朱厚照说后便下令转道回京。

    ……

    一年后。

    在白雪覆盖的南京。

    除西王外,大明中央帝国皇帝、各国藩王以及各殖民地总督皆抵达了这里。

    朱厚照在这些人汇集后,便宣布决定成立一个国际联合议会,以大明中央帝国作为该议会永久主席国,其余各国和各地区可轮流做常务副主席国。

    而在南京举办的自然是第一届国际联合议会。

    在这场议会上,朱厚照正式宣布西王藩国为叛国,理由是西王藩国企图推翻中央帝国,且其国王将自己赐予的王权转给某教,朱厚照要求各国成立联合军征伐。

    朱厚照让朱载垒担任了指挥,最终把西王藩国灭亡,且将西王囚禁于一岛,而西王藩国领地则分封给其他藩王。

    朱厚照这样做自然是要告诉所有海外藩国不得摒弃汉文化,也不得有反抗大明中央帝国的企图。

    接着。

    朱厚照又要求各藩国与各殖民地应该给自己提供养老资金,要求各国需要花费不少于其一年的国库收入购买大明中央帝国的国债作为自己的养老基金。

    这些资金给了中央帝国充足的财力保证,也使得大明中央帝国得以继续控制着全球。

    不过,大明中央帝国也因此有了充足的财力,在对西南进行改土归流和能够继续往西北扩张,直接让整个莱茵河以东地区只剩下汉人。

    铁路是随着大明西进的铁骑一路修过去,朱厚照此时就坐在西进的列车上,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他不禁慨然自叹,自己的满头银发似乎与这世界变成了同样的颜色。

    朱厚照是一路从辽东坐着列车来的,辽东早已没了女真的足迹,不过如今也没了汉人的足迹,受小冰河气候的影响,再加上大明中央帝国拥有了太多的国土资源,所以整个塞北除驻军外,已经不再进行开发,只蕴藏起来。

    朱厚照九十岁的时候,他正式将军权全部移交给了皇帝朱载垒。

    不过,皇帝朱载垒也只做了三年的真正帝王,三年后便把大权给了朱翊镯。

    朱翊镯则修订了宪法大纲,任命张居正担任内阁首辅,且拥有整个国家的统治权,但却加了任期限制,而且依旧需要以他这个皇帝名义发出。

    不过,内阁首辅的真正选出则是由新成立的公民大会决定。

    朱厚照依旧还很健朗,甚至还参加了一次公民大会。

    “皇祖父,您小心点,这一次是因为石油的事情需要开一次国际联合会议,内阁的意思是想把大明的银元与石油挂钩,不再与黄金挂钩,但许多藩国不同意,所以少不得请您老出山,也只有您老才能镇住这些藩国!”

    朱翊镯扶着朱厚照走上了台阶,张居正也忙跑着迎了过来:“老菩萨,您可算来了,按理,臣是不该惊动您,可眼下这些藩国是越来越不像话,彼此争来斗去不说,还不把我中央帝国放眼里,如今不过是把银元改成与石油挂钩而已,却不同意!少不得您老给他们讲讲道理!”

    “让老夫帮忙也可以!你张居正得把将来赚来的一成收入给皇室,皇家子孙越来越多,朕得为他们考虑!”

    朱厚照这么一说,张居正点了点头:“自然可以!您老这还是第一次为皇室争取利益,臣怎能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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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大帝介绍:
弘治十八年五月,一代中兴之主弘治皇帝驾崩。
正德王朝的大幕正式拉开。
自此伊始,大明帝国向全球亮出了他的獠牙。
当帝国的战舰再次扬帆,带来的不再只是商品,还有枪炮与钢铁以及文明!
当帝国的铁骑再次西进,留下的不只是鲜血,还有城堡与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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