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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爱黄颖     抗日之血肉长城txt下载     抗日之血肉长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家事 军事 天下事(下)

    

    “立正,敬礼。”

    由那些流亡男学生为主体编成的补充团二营,以排为单位,正排成一个一个的小方阵,接受着程家骥的检阅。一一张张充满着热情的稚气未脱的脸庞,从程家骥的面前一一闪过。

    ‘还是这些投笔从戎,满怀壮志想要报效国家的青年学生的心思最纯净啊!’

    程家骥在心里感叹道,见到这些满怀救国之志,一心要与日寇血战疆场的热血青年,他本来相当黯谈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补充团现在有多少人,轻重武器都发下来了吗?这些学兵的军事训练搞得如何?”程家骥对自己身旁的刘以诚小声说道。

    程家骥来这里决不只是为了感受一下年青人的爱国热情的,考察补充团的真实情况才是他的目的。

    “报告旅座,补充团现有一千二百一十二人。团直属有一个机炮连,一个警卫排,一个包扎所,一个骑兵排,一个通讯排。团下辖二个步兵营每个营有三个步兵连和一个机炮排,一个骑兵通讯班,每营约四百人上下。一营是由原来暂十

    六军留守处那个独立营的大部改编的,战斗力还行。只这个二营虽说这几天的训练成果也不错,可这些学生兵毕竟从军的时间太短,虽然每天都分到老兵连队里去一起训练,但在短时间内还形不成战斗力。按编制,全团所有轻重武器和弹药,已在前天已经在全部配发齐全了。”

    (女兵营已经划归旅部直属了。)

    刘以诚小心翼翼的一板一眼的回答着自己的长官的问话,他回答的倒是很详尽,只是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无法掩饰的黯然。

    刘以诚现在已经被任命为补充团副团长了,(补充团团长暂时由程家骥自己兼任。)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让他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这位从美国西点军校毕业,又在美军任过排长副连长的海外华侨,对于带兵练兵他不陌生。可对于这种军队有预谋的内部清洗,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在美军中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今天凌晨四点,旅部就来人了,让补充团把团里有战斗力的一营的调到一九九团驻地去,负责监视一九九团三营的动向。命令上还说了,要是一九九团三营违反旅部不许外出的命令,那补充团一营就要奉命进行武力弹压。

    接到命令时刘以诚还以为是一九九团有部队要哗变或是投敌,结果却只是部队内部为了统一兵权的整理行动。这种大敌当前的公然排除异已的行为,让生在南洋,又在美国上了军校当过军官的刘以诚很不理解之余,也接带着影响了他对程家骥那原来还不错的观感。

    程家骥如何感觉不到这个全旅唯一的“海归”派的军官的情绪不好,他对这个青年军官的期许是很高的,自是不会让他这样徬徨下去。

    “子俊,走,到你的团部去坐坐。”程家骥想看的东西也差不多看完了,他拉着刘以诚就走,两人在几个参谋的陪同下向补充团的团部走去。

    “子俊,你是不是觉着我也是个拥兵自重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无能军阀啊!”

    程家骥打发走那些无关人士之后,对坐在他对面的刘以诚笑着问道。

    “旅座在台儿庄战场上的战绩有目共睹,独立一百旅军威赫赫,这无能的帽子是如何也扣不到旅座身上的。”

    到底是年青气盛心里藏不住话啊!刘以诚这句话表面上答得恭敬有加,骨子里头却是在指着程家骥的鼻子骂他是军阀。

    “你啊!还是太年青,又是刚刚回国,太不了解中国的现状了。现在在中国有军队就有一切,这里的政治家们能不能上台,不是象美国那样靠有多少选民投他的票,而是手上有多少支持他的军队。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人都会死死的抱住军权不放手,我又不是神仙,怎可免俗!我要是不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时候,断然处置,真要到了积重难返之时,想要象今天这样不流血的解决,可能吗?”

    (程家骥说人家年青,其实他也大不刘以诚几岁。只是回到这个时空以来,他经历过事情比起刘以诚来可是太多了。人经过的事情多了,见识阅历自然就水涨船高,他说这些倒是不算太托大。)

    程家骥看着刘以诚在仔细的听自己说的这些话,且有所动容,忙趁热打铁的接着说道:“也许我最终会成一个军阀的,但是有一点我能保证,那就是有关维护民族利益和抵御外侮这两件大事上,我程家骥这一辈子决不含糊!”

    “今天这些话你好好想想吧!马上部队就要拉到北郊去整训大半个月了,到时我对你们团的二营会特别关照的,这个学兵营将来我可是要当成教导营来用的。”

    说完了要说话,程家骥觉着自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刘以诚自己去思考吧。他大踏步的走出了补充团的团部,(程家骥今天要办的事情可多着了。)而如他所料,他走后刘以诚一直沉浸在杂乱的思绪当中。

    从补充团团部出来已是下午六点多了,程家骥直接回到了旅部,今天他还要处理于俊才和他的亲信们被挤出去之后,空出来的那些位置的由什么人顶上的问题了。

    “旅座,那份军官任命名单已经按您的意思拟定好了你再过过目。”

    高士英这次也是被吓得不轻。程家骥这个对部下总是笑吟吟的顶头上司,在没有和什么人通气的情况下,就这么快刀斩乱麻解决了在一九九团里根深蒂固的于俊才。这让包括高士英内的独立一百旅所有的官佐在大为震动之余,对程家骥的敬畏之情也成几何数字增加。应当说从这件事起,独立一百旅上上下下的人才明白了,在独立一百旅里只能有一个核心就是程家骥程大旅座。

    高士英比起其它的人来,心里还多了一个心病。在台儿庄大战的后期,他和于俊才在私下里往还甚密。虽说两人并没有进行什么真正的密谋,可高士英很清楚于俊才拉拢他的目的,而高士英心里也有在程于两人之间左右逢源的意思。

    可谁想到,程家骥下手会这么儿狠,这么绝,一天之内就彻底瓦解了于俊才的势力。

    高士英心里有了这个心病,对程家骥就更加唯命是从唯唯诺诺了。

    “向战区报备后,明天下午就明令宣布这些人事任命吧。还有,你让参谋处马上搞一个一九九团和二百团以步兵连为基本单位对调混编的方案出来,这次混编两个团的直属特种兵就不要动了。颂民兄,看来今天就要劳烦你赶一赶了。”程家骥看完那份人事任命之后,对高士英客客气气的拜托道。

    (这里的特种兵指的是炮兵骑兵通讯兵等非步兵兵种,不是后来军中的特种兵。)

    对程家骥来说,这份人事命令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看了,他背都背得出来。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是,将原一九九团副团长邢玉生扶正和从二百团里抽调六名军官先顶上一九九团空出的那些重要的位置。至于那些空出来的,不太重要的位置,那就由从一九九团里原地递升吧,清洗一场总得给那些立场比较中立的军官们留些好处吧,这样也可稳定人心。

    程家骥想,既然自己已经担了这个排除异已的罪名,那就把事情做得彻底些,干脆借这个机会把两个主力团打乱混编。这样一来,下面的部队最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象原来一九九团那样大规模抱团的情况了。

    反正在他的整训计划里,要把部队拉到郊外出练大半个月的兵,在练兵的时候再磨合好了。

    听到程家骥居然要趁这个机会,把两个团的步兵编制以连为基本单位打乱混编,高士英感到身上突然有一阵莫名寒意,这个程家骥是越来越厉害了!

    看着高士英的背影,程家骥在心里冷笑不已。

    高士英前些时候和于俊才那些往还,他早就有所察觉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对于俊才下手。想来这次于俊才被解决之后,高士英应该老实一些了吧。要是他再不安份一点,那就不要怪自己连他一起解决了。

    忙完了这些让人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的公务,程家骥正要离开旅部。

    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徐参座又来了电话。

    徐参座说的事情有些出乎程家骥的意外,竟是让他做好准备,明天早上随战区司令长官去迎接军委会的一位大员。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七)

    

    佐佐木少将发出了那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嚎后,就大脑里一片空白的他站在原地发起呆来。我们不能责怪这位日军少将的神经太过于脆弱,这眼下的一幕给他的心理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佐佐木先前料定对面的中国军队不会有太多的兵力,且不会携带有多少重武器,对东岸的日军形不成多大的威胁。

    从军事常规上来说,渡河作战本身攻方已经处于极为不利之位置,要是在守方兵力火力充足的话就更是等于集体自杀。所以佐佐木一直认定中国军队在西岸的指挥官决不会有这个勇气。

    佐佐木判断还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可惜他这回遇上的是一向冒险精神很足的程家骥。而程家骥能有这种在这个年代的中国军队中已是近乎于大无畏的挺而走险的胆略,这就与他的身世有很大的关系了。

    谁也不能否认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建设和发展之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在综合国力上与日本相比那已是只强不弱了。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新时代青年心中,日本人并不是什么很难战胜的存在。他们心里的假想敌更多的时候是大洋彼岸的另一个白种人建立的国家。至于日本吗?早就成了那个国家在亚州的小弟了,那里放在他们眼里。

    所以程家骥在心理一点都没有这个时代的中国军人和尤其是高级军官们对日本人的那种忌惮。有了这个心理优势,一旦在战场与日军狭路相逢时程家骥总能保持下一种高昂的斗志和不胜不罢休拼搏精神,在程家骥的影响下独立一百旅的身上也渐渐被熏淘几分赌徒气质。要不然象今天这样在对岸有敌军重兵的情况强渡的作战行动,就算是主官下了命令换了一支部队也未必有胆量来执行。

    要是二个小时前,那怕是一个小时前,这些跨河而来的中国军队在佐佐木眼中不过是河面上的一大片活靶罢了,只要一阵火力急向地过去就能把河面上的这些船只上的中国军队打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可眼下日军已把所有的有生力量都投入到了血腥的战壕争夺战中,那里还挪得出一丝力气来阻击从西岸突如其来的中国军队。

    “阁下,阁下。”站在佐佐木身后的尾山中佐的连声呼喊,总算是勉强把这位旅团长的神智从绝望和不甘中暂时拉回了现实之中。

    这个尾山中佐就是那个日军第三十八联队的副联队长,他在前天的战斗中被中国军队的一颗子弹打掉了一只眼睛,现在是作为所有伤员中军阶最高的军官,指挥那支由伤兵和非战斗人员组成的预备队。

    “尾山君,你带着你的预备队去堵住从对岸过来的中国军队,让人去通知一下正在前面指挥的野田大佐让他组织部队开始进行“玉碎”作战。你通知旅团和三十三联队的护旗小队让他们把军旗烧掉。”

    佐佐木少将的第一句话是对尾山中佐说的。后面的两句话则是对身边一个参谋下达着命令。

    说完这些话之后佐佐木少将就一言不发的盘腿坐下,老僧入定般的打起座来。

    尾山中佐见状,心里明了他的旅团长已经抱定了死在岗位上的决心了,他对着自己的长官躬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后就转身去执行少将阁下交与他的使命去了。

    默默无语而别的这两个人,心里都清楚,战局到了这一步第三十旅团是不可能撑到天亮了,现在他们所做了一切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尾山走后,佐佐木对一直跟着他的一个参谋说道:“信田君,你去让电台给东京发报,请大本营速派飞机对我军阵地进行无差别轰炸。”

    佐佐木心知自己和自己的第三十旅团已是命不久矣,但这个死硬军国主义狂热份子在死前还想多给中国军队造成一些损失。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佐佐木站了起来,他决定回到旅团部去,还是死在自己的指挥位置上去吧!

    随着佐佐木的各项命令的下达,战场上的战斗再度升温,所有的日军此时脑海里想的问题已不是不是能够活下去了,而是如何才能拉上更多的中国军人一起上路。

    东岸的中国军队在日军的“玉碎”出击下损失惨重,面对一个个举着已经拉弦的手雷冲过来的日军,中国军队的官兵有不少人被吓怕了扭头就逃,便是更多的官兵的反应则是高喊着“人生鸟朝天,不死又过年。”、“几大不过芭蕉叶”之类的地方哩语冲过去和日军一对一的同归于尽。虽说大部分日军的自杀式攻击被中国军队用一命换一命的方式化解了,可日军的决死攻击还是打乱了中国军队的阵脚。

    正当中国军队在日军的全无人性的攻击下,渐渐招架不住的时候,黄中将派出的那四个团的援军上来了。这些新上来的部队以逸待劳的一阵猛打猛冲,把许多企图冲进中国军队的阵营来多换几条人命的日军打得浑身上下全是弹孔。

    在中国军队的猛烈打击下日军终于冲不动了。

    日军的这顿狂暴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一旦被中国军队挫败,火线上日军就象泻了气的皮球想嘣也嘣不起来了。

    也许刚才那一阵子的疯狂让日军耗掉了太多了元气,接下来不到二十分钟日军就顶不住,成千上万的中国军队从用无数战士的生命撕开的那些口子里涌入了日军的环形防御圈的纵深地带。

    与此同时,萧濉河离西岸岸边不远的河面上的一条小船上,程家骥和钱绅正借助对岸那时不时闪亮的战火的微弱光芒对东岸的战况进行观察。

    本来程家骥是打算亲自带领独立一百旅的上千将士和几百名萧县民众武装的“精英分子”向对岸的日军发起致命一击的,可却被钱绅给死活拦了下来。

    程家骥也考虑自己不能老是冲到第一前线去指挥部队吧,这样一来,且不说别的了,就是对部队的成长也是很不利的。想到这里,程家骥也就同意了金钱绅的提议,这次进攻他和钱绅就一起呆在西岸岸边了,前面就交给文颂远去指挥吧。

    “旅座,文团长他们冲上去了。”钱绅边用望远镜向对岸观察,边用略带兴奋的口吻,向程家骥报告他的最新观察成果。

    程家骥也看到了文颂远率领的船队已有半数靠上对岸了,他虽然没有出声,但在心里,他的心情要比钱绅还要激动的多。

    两人之所以会心情这般激动,是因为程钱两人都坚信只要文颂远带领的这支由独立旅的全部精兵和萧县十几支民众武装中凑出的几百“高手”全部冲上了东岸,以日军此时的境况是不可能有力量把这近二千人赶下河去的。

    东岸日军在中国军队的内外夹击之下必定全线崩溃,这场血战就可以以中国军队的全胜而告终了。

    程家骥最担心的就是日军还在东岸岸边留有重兵,那样的话,文颂远指挥的那支由木船、绑在一起的门板,甚至是薄皮棺材组成的船队,那就要立时饮恨萧濉河。

    当程家骥派兵渡河攻击日军的作战计划与钱绅商量时。当时钱绅就说这个法子是一场豪赌,赌的就是在黄中将的指挥下东岸的部队能不能把小鬼子打到抽出所有兵力才能顶住的地步。

    程家骥自己也承认这是一场赌博,他赌的除了新到了六个团的中央军的战斗力之外,最主要的是还要赌黄中将不是一个保存实力或是怯战的将军。

    程家骥在二十一世纪时对这个人的生平有所了解,这是一个军事理论水平相当高,具体指挥作战时思路比较死板的将领。但此人有两个优点,一个是是执行上级的命令从来是不遗余力,另一个是在这个人战场上没有多少私心。基于这些,加上在短暂接触中对这个人的观感,程家骥思之再三,还是执意要赌,事实证明程家骥赌赢了,你叫他如何不兴奋莫明。

    两人正在兴头上时,东岸的日军阵地冲一支人马向文颂远部已经上岸几百部队冲去。见到日军居然还能抽出部队反击,程家骥和钱绅吃惊之余忙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全神贯注的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又集在了东岸的河滩上。

    文颂远率领的西岸部队一上岸就遇到了尾山中佐指挥的三四百名日军的攻击,此进中国军队真正上岸的人员不过五六百人要是日军的反击兵力充足的话,还是有可能把中国军队打下河去的。

    尾山中佐赤裸着上身一手挥舞着指挥刀,另一支拿着一支八毫米口径的南部十四式手枪(简称王八盒子。),带头向尚还立足未稳中国军队不顾一切的冲去。在他想来立足未稳的中国军队在短距离内面对“皇军”的大无畏冲击一定会崩溃的,只要把已上岸的中国军队一下子打垮了,他就有时间组织火力阻击那些正在下船的中国军队从兵法从兵法上说,尾山中佐的这个想法还是有些道理的,眼下日军也只有先把自己置之死地之后,才可能会有翻盘的机会。但尾山寺一并不知道他的对手的指挥官也是一个战场上的赌徒,而且赌性比他还重。

    最重要的是,尾山中佐和大多数日军的少壮军官一样对于日军的精神战法的威力太过于迷信了。一个民族一支军队固然是不能没有一种坚强的意志,但在战场上意志和精神并不能决定一切,尤其是在你的对手勇气不在你之下时,这时再要去无限制的强调精神,那就只会死得很惨!

    尾山决死精神还是值得“称道”的,在他的“榜样”作用下日军一边打着枪,一边又喊又叫的向文颂远的部队杀来。这些小鬼子的那种象才从地狱里放出的恶鬼似的气势汹汹的来势,还真吓了文颂远一跳,这会莫不是又遇到硬茬子。

    文颂远吃惊归吃惊,可眼下是背水一战,退是不能退,的那就打吧。大家都二个肩膀杠一个脑袋,文爷爷就不信了,这股小鬼子就能有三头六臂。

    文颂远指挥下,才上岸的几个近战火力极强的连队卧倒后对着黑暗中鬼叫着向已方扑来的日军一顿猛扫,直打得日军纷纷倒在地上,这股日军倒下后就没有了动静。刚开始时文颂远生怕这股日军是在装死,把部队稍稍向这股日军所在地方运动了一下,接着又扔了上百个手榴弹过去直炸倒在地上的日军尸体又纷纷从地上嘣了起来,(程家骥早有交代,第十六师团的日军一个活口也不留,就抓到了也要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在南京干过的事情还在他们身上才让他们去死。)。

    文颂远这才确定自己终于是走了一回运遇上软脚日军了,他一面在心里感到庆幸,要是鬼子都这么好打那可就爽了,一面对这股日军的为什么会采用这种等同于自杀的战斗方式很不理解。

    等到走到近前时一看,文颂才恍然大悟,这伙子日本人手上的武器除了一些步枪和两挺十一年式轻机枪(歪把子机枪)之外,大多数人手上就只有一两个手雷,怪不得小鬼子不顾一切靠上来,他们根本就没有火力对射的本钱。

    解决这股日军后。文颂远马上带着已上岸和部队向日军的阵地的屁股狠狠的捅去,在他身后的包括几百名好汉枪手的后续部队也正在源源不断的涌上岸来。

    西岸的中国军队的加入,让一直在东岸作战的中国军队的主力士气大振,而日军第三十旅团在在遭到连续打击后再也无法维系一条完整的战线了。

    在中国军队的内外夹击下,日军的防线终于总崩溃了。

    不甘心灭亡的日军虽然已被中国军队分割包围,但自知在南京犯下了滔天罪行决不会得到战俘待遇的日军官兵们还在疯狂的战斗。

    东岸的战斗还在继续,还在搏杀每一个两国军人心里都明白胜负已分了。只是胜利者必须把失败者全杀光,这场血战才能真正的结束。

    这就是东方人的战争,没有俘虏,没有投降,战败者就只能死去。

第二十九章 整军经武

    

    一九三八年四月二十九日。

    徐州北郊的黄庄,是微山湖畔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庄子,平时就连县府的人都很少来过。

    十天前的下午从徐州方向,开来了一支几千人军队,村子里人很紧张,纷纷关上房门,戒备的看着这些总爷的一举一动。这里是很少过兵,可对于陌生人村民还是有足够的警惕心的,更不用说是几千个拿着枪杠着炮的陌生人了。

    不过这种紧张的气质并没有维持了多久,这些总爷的只是穿村而过后,在村外的野地里搭起帐篷住了下来。带的帐篷不够用,这些当兵的又把村外的一片林子给砍了,又从村民手里买了不少稻草,将就着搭起了茅屋,

    一连几天,见这些当兵的并没有要进村闹事的意思,这让村民们松了一口气。

    这支军队倒是把村外的野地和附近的十几座小山给占了去,说是要搞什么军事训练。

    刚开始村外的枪炮声还让村民很是惊慌的一阵,时间长了村民们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甚至有一些胆大的小孩敢去捡那些军爷打完枪炮后的弹壳,小村子里的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有村外时不时响起的枪声和间或飘进村子里的军歌声,提醒着村民们村外驻着一支大兵。

    村外的一座小山头上,程家骥正和已经升任了副旅长仍兼二百团团长的文颂远一起,观看着二百团的军事训练。

    这些天程家骥还是过得很有滋有味的。首先身边有两个风情各异便同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任他任意施为,这等艳福可是他在那个时空都没有享受过的,要不是在原来那个时空的日本人攻陷徐州的日子一步步的逼近,他还当真要“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再加上从上次来徐的那位军委会的大员那里,程家骥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独立一百旅的战绩是明明白白摆上那里的,谁也抹杀不了,缴获了两面日军联队旗更是中国军队前所未有的光荣,当倒过头来也就是日本军队前所未有的耻辱了,就算是出于大面上过得去的考量,军委会也是要论功行赏的。

    若是光按独立一百旅的战功,就是给程家骥晋升个中将也不过。只是程家骥的资历实在是太浅,几个月里从少校而少将已经是飞机式的提拔了,现在提成了中将,那将来怎么办。

    军委会的那些大人物们还是很有招,他们一面对独立一百旅着着实实的下的一场勋章雨,从程家骥到各个团营长人人有份,反正日本人的那两个全军覆没的联队分到每个校级军官头上,也人人够得上发勋章的资格了。这样一来任那个方面也不能说军委会亏待的有功部队不是。

    虚得来多了,也得来点实在,要不然这个事还是不大容易摆得平的,这个道理军委会的那些老练成精的大佬们很清楚。

    勋章雨下面的自然就应当是白花花袁大头的,勋章不能当饭吃这个道理统帅部的将军们还是很清楚的。

    从军委会直接拨给独立一百旅的三十万大洋的赏钱,对于正苦于开销太大的程家骥来说,无疑要比大堆的勋章要来得实惠的多,也可爱的多了。

    靠着这笔钱撑腰,程家骥不但财大气粗的给阵亡伤残的官兵发了双份的怃恤和荣养费,还从第五战区的各个弹药仓库里买了上百万发弹药的库底子。(每个仓库都会有的因各种原因实际上存在的,而帐上已经核销的库底子,弹药仓库的库底子自然就是各种子弹炮弹了。)

    有了这笔钱,就连独立一百旅的伙食水平都上升了不少,饭菜里的油水多得让那些新兵蛋子和前逃亡学生们吃得直拉稀。

    更让程家骥高兴的是,与夏维民和谢宏合伙做了生意也进展顺利,从河南运来的第一批烟土的分成已在三天前进了腰包,那可是足足六万大洋的外快啊。(夏维民和谢宏在程家骥的提醒下,决定加大力度加快速度,趁着徐州还在国军的手中,狠狠的捞上几笔。

    在程家骥的盘算中,在国军撤出徐州之前,这烟土生意最少还可以做上个两三趟,那可真是太美丽了。

    经济上的问题解决之后,程家骥就一心扑在如何加强独立一百旅的战力上了。

    在把部队拉到郊外训练这几天,他已经初步在部队里推广了一些在他来自的那个时空的历史上,已经由事实证明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法。

    其中最有效得还要算林大大的“一点两面,四快一慢,四组一队。”

    为了让部队的战斗力迅速成长,程家骥已经顾不上是不是侵权这个问题,反正这些战术是用来打鬼子的,想来林大大是不会介意友军盗了一下他若干年后的发明吧。

    “文老二,你今天从又从徐州的各个伤兵医院拉了多少人。”

    程家骥语气轻松的问道。

    回徐州休整这十多天,独立一百旅在台儿庄战斗中负伤的伤势不太重伤员,有不少已经陆续归队。可是在各家私人医院里还有大批的独立一百旅的重伤员,一时无法回部队,这就让已经拥有了三个团的编制的独立一百旅仍旧缺少兵员,尤其是缺少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的老兵。文颂远可不是一个安份的家伙,这些天他一直用从伤兵医院里用升官和良好的待遇“诱拐”其它部队即将伤愈的伤兵的方法,给他的二百团增加了不少的战斗骨干。对于文颂远的这种行为程家骥是默许的,在他看来这对于独立一百旅的战斗力提高很有好,说不得就只有本位一回了,事实上程家骥这样干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程老大,今天的收获可是不小,不但有几个班排长,还有一个第三集团集团军司令部的少校参谋,我已经把这个参谋安排在旅部休息了。”

    文颂远的回答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得意洋洋的劲头。

    这倒也难怪他得意,今天的收获的确是大大的。文颂远以往弄来的都是些非中央系部队的老兵和班排长,这次居然能有一个高级指挥机关的少校参谋,这可真是网着大鱼了。

    要是说独立一百旅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那无疑就是一定军事造诣的参谋人才了。高士英那两下子处理些日常事务还行,可他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参谋长,他毕竟从来没有受过正规系统的军事教育。以前独立一百旅的军事行动实际履行参谋长职负的,都是那个已经被清理出去的于俊才,而高士英所起的作用更多的是在处理日常锁事上。于俊才和他的亲信们被挤走,独立一百旅别的方面是没有多大的震荡和影响,可这参谋业务的水平可是大大的下降了。

    照文颂远的话来说,旅部的那些业余参谋,就连一个抢占山头的预案都做不好。

    文颂远说的话虽说有点过份,可缺少一批称职参谋军官,这确实是独立一百旅现在要面对的一个大问题,不解决好这一点,独立一百旅要想在任何情况,都在与鬼子交战时不落下风,那就是一件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走,我的文副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位少校参谋。”

    果然程家骥对这个参谋比这些天来文颂远拉来的其它的人都要感兴趣。

    “去就去,不过程老大,我可是有话在先,他这个人可是让人有点渗得慌,到时候又什么让你看不顺眼的可不关我的事啊!。

    文颂远还不算太笨,懂得给自己的老大打打预防针。

    “放心只要他有本事就算是一条毒蛇我也能用他。”程家骥笑着对文颂远说道。这倒不是句笑话,现在程家骥觉得自己手底下最缺的就是专业的军事人材了,本来于俊才他们那伙子出身正牌中央军的人也能将就着用,只是可惜不能跟自己同心同德。

    刘以诚倒是受过正规的军校教育可一来他并不是学参谋专业的,在这上面的水平也有限,二来刘以诚现在管着补充团也没有这个功夫,再有就是程家骥心里老是有一种感觉,这个刘以诚总对有些对自己若即若离的,这也让程家骥不大敢放心的用他。委他个代理团长也有以观后效的意思在里面。若是文颂远真能捡得宝来,那程家骥是要大叫三声“我佛慈悲”的。

    程家骥第一眼看到钱绅的时候就联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他十分喜欢的一部小说里占有一个非常重要位置的人物,银河英雄传里的那位冷酷无情得连自己都可以当成棋子舍弃掉的帝国军的参谋总长奥贝斯坦。

    与奥贝斯坦一样这位少校参谋也只有一只眼睛,这还不算,他的一条腿还活动很不方便,说白了这是一个独眼跛子。

    不过这些程家骥并不在乎,他要的是一个精通参谋作业的称职的参谋军官,最好还有策划大部队作战行军计划的能力,而不是找一个能与日本人在战场上拼刺刀的勇士,后者现在独立一百旅可有得是。

    只是此人的眼神里的那种带生命的漠视的阴沉和炽热的仇恨火花,让程家骥见了腿肚子都有些直打转。

    这个人看上去就象是一个块黑色的寒冰,浑身上下都散发阴冷的气息。

    在再三确定对方仇恨的目标不是自己后。

    程家骥很客气问道:“钱少校是山东分校第几期毕业的。家里有什么人啊。”(第三集团军的前身的韩复渠的第五路军,当年韩复渠在山东当省主席的时候兼任中央军校山东分校校长,第三集团军的参谋军官多是山东分校毕业的,故程家骥有此一问。)

    “山东分校民国二十四年毕业,德国军事学院参谋系,民国二十四年入学至二十六年八月在校。家里所有的人除了我,都死在民国十八年的济南大屠杀了。”钱绅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答道。(韩复渠主政山东期间一度与德国人的关系密切,并向派出了一些军事留学生。)

    ‘捡到宝了,那可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军事学院之一,克劳塞维茨这位现代军事理论之父可是在这间军事学院足足当当了十二年的校长。参谋系可是这个军事学院最强的科系。德国的参谋军官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德军之所以在二次世界大战中都有上佳表现,德军的参谋军官功不可没。以至于二战快要结束时,斯大林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罗斯福和邱吉尔担出要在战后枪毙德国的所有总参谋部参谋军官。’

    ‘管他是毒蛇还是地狱三头狼,反正他只有一个人,又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只要他有本事,这样的宝贝说什么也是不能放过的。’

    基于这种试试看的心理,程家骥当场任命钱绅为独立一百旅的少校参谋。并让其在二天内作出一个完整周详的,独立一百旅全旅强行军五十公里的行军计划来。

    程家骥在收留钱绅之之后的第二天,钱绅就向程家骥展示了他的价值。

    “好,就照这个方案在三天后组织实施。”面对这个详尽而周密的部队拉练方案,这会子程家骥对这个钱绅的能力再没有一丝的怀疑了。

    此时程家骥对钱绅实在是太满意了,简直是越看越喜欢,要不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冷了,他都想抱他一下了。

    好个钱绅,不但在参谋业务上有两把刷子,其水平绝对达到了职业参谋军官的佼佼者的程度。更加难得的是他居然能够动察得到程家骥组织这次长距离强行的部分目的,并在部队拉动方案与程家骥的意图相配合,光是这一点程家骥就敢肯定自己这些是赚大了。

    这个一百华里的部队拉动计划,表面上只是为了检验部队的长途行军力。但实际程家骥主要是为了预演一种战法,这种战法就是后来在抗战中让日本人屡屡吃了大亏,也让日本人占了不少便宜的后退决战,也就是所谓的天炉战法。

    这种战法之所以能屡屡在对日作战中取得胜利,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

    其实说穿了也就在后退中诱敌中深入的同时收缩部队,以优势兵力吃掉敌军之一路。可是因为这种在敌前撤退的军事行动需要执行任务的部队有较高的战术素质之余,对部队指挥官的指挥能力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否则在日军的强大火力下极容易从佯败变为真败。有些部队就是因为战术素质太差,且部队长控制部队的能力也不尽如人意,结果让日军一冲就一溃千里不可收拾,那还谈得什么决战。

    在程家骥给钱绅的计划大纲中,程家单骥明确规定了独立一百旅以营为单位从二十公里的扇面上出发,经过五十公里的急行军中要求在某一点全军集结并在二个小时内构筑工事。

    钱绅为了配合程家骥的训练意图,在具体方案中不但加上了不少诸如防空之类其它的内容,还要求所有部队在行军中要在派出有力之后卫前锋,还会假定出各种如前有日军挡道需要绕路之类的紧急情况。

    总之在钱绅拟定的这份训练计划里,一切都要按照实战来要求的。

    “维礼兄,(钱绅的字)从今天起就起你就是我部的中校副参谋长了,长官部那里我马上让人去补备。”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说明了程家骥对钱绅的异常器重。

    “职一定尽忠职守。”就算是被升官了钱绅的语气还是那样的豪无情绪波动,也许这个人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就是替自己的家人报仇这一个目的吧。

    接下来的七八天里独立一百旅进行了好几场合成演练和远距离强行军拉练,虽说其结果多是让人有惨不忍睹之感。

    但是在这几次合成演练和长途拉练之后,谁也不能否认独立一百旅的战术水平和行军力有很大的提高。

    而程家骥一直很上心的那个学兵营的学生兵们虽说还不能跟老兵相比,最起码已经在外表和仪态上象一个合格的军人了。

    程家骥在这几天的合成演练和强行军中也尽量力所能及的参与,并在参与中竭力的鼓舞部队的士气。

    程家骥还给后勤部门下了死命令,要他们不计代价的全力保障这期间部队的伙食供给。

    本来程家骥还想让部队再训练得象样一些的,只是日本人已经不给他这个时间了。

    在台儿庄一带吃了大亏的日本人为了挽回面子,是一定要再攻徐州的。为了拿下徐州,一雪前耻,日军这次可是下了大本钱

    从四月下旬开始日军就从平、津、晋、绥、苏、皖一带,纠集了13个师团,约30万军队(其中包括矶谷和板垣两师团这两个从台儿庄逃跑后,补充休整兵力后恢复一点元气的师团。),并配有各种重武器,飞机数百架,兵分6路对徐州形成大包围,采取南北对进,侧翼迂回的战术,企图围歼云集在徐州一带的中国第五战区的五六十万大军。

    日军的各路大军在五月初已经开始发动了,密布的战云离徐州越来越近。

    “南北对进,侧翼迂回。”日军的战术在程家骥看来并不新鲜,以三十万军队想要包围并吃掉五六十军队,更是一个狂想,除非他们的对手是英军。(在缅甸战场上英国军队常被只他们人数的一半以下的日本军队包围歼灭,甚至有近万英军差点向千余日军投降的趣闻发生。)

    说真的程家骥并不紧张日军的这个差不多把小半个华中都包了进去的大而无用包围圈,这种华而不实军事狂想,也只有日本人能够想得出来。可问题是,到了五月七日,战区长官居然还没有就突围做出一个具体的部署,却命令各部队在徐州附近地区进行逐次抵抗,以阻挡日军的进攻。

    于是乎,几十万中国军队不但没有向外线转进的迹象,反而在徐州附近地区梯次配备,摆了决战的架势。

    五月九日,战区长官下令,独立一百旅结束整训,开回徐州负责作为战区长官部直属部队协同徐州警备司令部负责的徐州警备,程家骥也在被晋升这徐州警备司令部参谋长。这个要职对于程家骥继续贩运“烟土”倒是有很大的便利。不过这个时候程家骥已经顾不上自己这点小生意了。

    要是历史真得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第五战区这几十万大军就真的与徐州共存亡了,也就绝不会再有什么独立一百旅了,那中国抗战的形势无疑将更加艰难百倍。

    想到这里程家骥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在来练兵之前,就逼着自己的三个妻妾加上那位李小姐离开的徐州要不然还真是个麻烦,这仗要是一打起来就谁也顾不上谁了。

    “徐参座,战区到现在还不组织各部队转进,这是怎么搞得,不会真要在徐州与日本人决战吧!”程家骥一见到徐参座就直言不讳的问道。在这位他一向尊敬的长者面前,程家骥还是第一次这么失礼,可见他是真得有点急糊涂了。

    “浩然你别急,德公正为了这个事情与最高当局在力争,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体谅对方的这种急切的心情,徐参座温言抚慰道。

    “你们旅的具体任务就是负责迅速把徐州公务人员组织起来,在你们旅的派兵护送下分批先期撤出徐州。”徐参座随即马上向程家骥下达了命令。

    从徐参座那里领到任务之后,一连好几天程家骥都忙着组织护送那些市府的大小官老爷安全的护送出徐州。

    这个任务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实际上就是独立一百旅派出一支支以连为单位的小部队,将这些大小官老爷们分批护送出城后交给下一支护送的部队然后返回而已。

    当战区长官部来电话让程家骥去开紧急军事会议时,这几天闲得很的程家骥从办公桌上猛然跃起一溜小跑的冲下了旅部办公楼。

    他心里清楚,看来战区长官部,不应该说是军委会在走和战之间犹豫了这么多天之后也该有个决断了。

    这些天他想得最多的就是,万一军事委员会一定要在徐州死守,自己将如何自处。

    这个问题他苦思了好几天,都没有得出答案,这让程家骥十分懊恼。

    等待是本就是最难受的,何况是带着一个几乎无解的问题等待。

    这下子好了,一切总算要有个定论了。程家骥在下楼时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是超人,也没有力量改变最高当局的决定,起码在现在还没有这个力量。自己只要尽自己的职责,多杀几个鬼子也就是了。万一要是上面决定在徐州与日军决战,那自己大不了到了战局无可挽回时,看准时机率部突围吧。要是远气不好战死在徐州,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要是怕死自己当初就缩回南安去当公子哥儿去了,也不会来徐州这个凶险之地了。’

    主意已定,程家骥也就定下心来了,他整整身上的少将军服,向自己停在旅部院子里那辆马车走去。

    各位大大我发烧了,是一边吃药一边写了这二三千字,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明天再修改。

    还有本书下周一上架,今后还望大大们多多支持。

第三十章 徐州大突围(一)

    

    “由五十九军张军长统一指挥第五十九军、第二十一、二十二、一三九师、独立一百旅等部殿后,负责掩护战区其它部队自徐州突围,殿后各部完成任务后至许昌集结。”

    在徐参座宣布的殿后部队名单里,程家骥如他所料的听到了自己部队的番号。

    在适才得知军委会已经批准了第五战区的部队分五路从徐州突围,转进到外线去的作战计划后。程家骥一面在心里暗自庆幸军委会的大员们终于在最后的时刻恢复了理智,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在徐州这一个一马平川的四战之地,与日本人机械化兵团决战的荒唐念头。另一方面程家骥对自己的独立一百旅会被分配在危险系数最高的殿后部队里,也早就心理准备。原因无它,只是因为现在的独立一百旅实在太招眼了。

    大战三个月之后,整个战区有战斗经验的部队大多残破不堪,新调来的部队对地形敌都不熟悉,显是担当不起为整个战区殿后重任。而程家骥的独立一百旅,虽与日军几经苦战,可也屡次得到了整补。现在在整个战区的师旅级部队里若是要论起作战经验、战绩和部队员额的充实度这三者综合考量来独立一百旅确是名列前茅。冲这一点,这为大军殿后的重任,不有独立一百旅光荣的一份才怪了。

    “荩忱兄。这是独立一百旅地旅长程家骥,你就叫他浩然老弟!”

    “浩然,这是五十九军的军长兼军政部部副张荩忱。你就叫一声荩忱老哥就成了。”

    军事会议一开完,徐参座就给战区司令长官特意留下来的这两个人相互介绍起来。刚介绍完,徐参座就被一个少将高参叫走了,临走前徐参座让他们两个将要共事地部队长先随意聊一下。他本人一会儿就来。

    “程旅长,你们独立一百旅现在还有多少人。装备如何,弹药是否充足。”身为殿后部队总指挥的张荩忱开门见山的问程家骥。

    若是别人说程家骥这个问题他是一定要打些埋伏的,可这位当得起“千秋忠烈”这四字评语地张军长可是他的偶像啊。在这位历史上二年后就壮烈殉国。且死得惨烈无比地抗战中牺牲的最高将领面前,程家骥是半心机也甩不起来,谁叫他现在是以朝圣的心情面对着这位民族英雄呢!

    “我部共有三个步兵团八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骑兵营,一个工兵营,一个辎重营,全旅共有五千三百多人轻重机枪四百挺,轻重追击炮掷弹筒有百余门。德制七五野炮三门,日制七五山势两门,日制七五野炮一门,日制七零步兵炮四门,德制三七战防炮四门,手榴弹二万八千枚,各种武器地弹药共一百三十万发(枚)。”

    程家骥象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所有的本钱给说了一清两楚,这些武器有些是战区调拨下来的有些是从日本人手里缴获来的,有些是从战区地各个军火库偷偷买来的黑货。

    他在那里说得兴高采烈,颇有些小孩向大人献宝似的味道。那边厢张军长却是听提目瞪口呆,这那里是一个独立旅,要是按兵力来说比之一个满员的下规师也不遑多让,若是比起重武器来足足抵得上第二军团那样的杂牌军二个军团都有余了,且弹药还如此充足。

    “程旅长,贵部既然兵强马壮,那就请在撤出徐州后排在我五十九军火之行军序列之前,担任二线脯敌部队吧。”张军长对程家骥说道。

    这名话让程家骥大为感动。要是换了一个人当五十九军地军长,以五十九军屡担重担之残破部队,知道了独立一百旅这支配属自己指挥的部队是这么装备精良建制完整,定是要把这把好钢使在刀刃上的。这并不是什么排除异已,仅仅是就事论事而已。事实上在殿后的各个部队中要是论那支部队装备之精良部队建制之充实,那独立一百旅可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张军长要是安排独立一百旅与五十九军一并断后,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程家骥自己也心服口服说不出半点不是,得益于历史上的记载,他对五十九军现在的情况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经过两次临沂保卫战之后,五十九军原有五个旅都已经损兵过半了,实际兵力连两个旅都不到。此时这位军长手上的兵力,并不比程家骥这个旅长多到那里去。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铁骨铮铮的将军,在明了独立一百旅的实力之后,仅仅是要独立一百旅作为殿后军二线部队。而最艰巨的任务他还是自己一肩挑了起来,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程家骥本就对这位抗日名将中的代表人物仰慕已久,此时张自忠在他心中的形象更是巍峨高大如名山大川。

    “荩忱大哥,你的部队已经连续作战三人月了,又一直没有机会整补,两场临沂保卫战下来,你部弹药定也不会太多了。小弟我的意思,是由我部调节器拨一批弹药和轻重武器补充贵部。另外我部是不是可以抽出一个团归五十九军部直接指挥。小弟这番实是出于一片赤诚,万望荩忱大哥不推迟。”程家骥说这些话的时候确是真心实意的,他还很少有这么无私的时候。

    “浩然老弟既然如此诚心一片,荩忱你也不要推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参座已经站在会议室的门外了。

    “既然程旅长台此感情,好荩忱就愧领一些贵部的弹药了。至于贵阳市部兵力地支援吗。就无须了。我五十九军打完拼光之后,还望浩然老弟能够担起为几十万大军殿后这副担子。此战若是不死,张荩忱定是要交你这个朋友的。两位告辞了。”话一说完,张将军就以一个军人的标准步伐快步走出会议室。

    见张军长竟然这样自顾去了,而程家骥犹在原地发呆,生怕两人因此小事生分了地徐参议对程家骥说道“浩然,张荩忱就是这么个不通事故的性子,人倒是一条血汉。你可不要见怪才好。”

    他那里知道程家骥此时耳边下如宏钟大吕响般的响起了这位将军的遗书。

    “看最近之情况,敌人或再来碰一下钉子,只要敌来犯。兄即到河东与弟等共同支牺牲。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了我等为其死,毫无其它办法更信,只要我等能本此决心。我们国家及我五千年历史之民族,决不致于亡于区区三岛倭奴之手。为国家民族死决心,海不清,石不烂,决半点改变。愿与诸弟共勉之。”

    程家骥此时心里只有八个字“伟哉斯言。壮哉斯人。”

    一九三八年,五月十八日晚十一时。徐州以西,铜山境内。

    “旅座,前面有日本地部队。”先头部队一九九团的一个上尉参谋跑来向程家骥报告道。

    程家骥抹了一把头上地汗之后问道:“有多少人。”

    那个参谋回答道:“听前面的部队说庄子里有一个大队,庄外的野地至少还有一个大队地鬼子。”

    “都是别人说的。你们脑子那里去了。特别行动队的第一小队不是配属你们了吗,让田家富去把情况给弄清楚,咱们自家地小命可不由着别人来说。”程家骥有些不耐烦了。这个邢玉样样都还不错,就是这个谨小慎微的毛病要不得。一路上他简直是有疑就停,就是撞上三两个日本兵,也能让他停下队伍来观察人半天,生怕中了日本人的埋伏。后面的鬼子可是已经快要追上来了,要是独立一百旅的行动还是慢吞吞地,殿后的五十九军是那么容易走得脱的了。

    打发走了这个一九九团派来报信的上尉参谋之后,程家骥向钱伸问道:“外副参谋长你觉得前面小鬼子多少部队。”

    “旅座,前面的日军最多不过一人联队的规模,我军殿后部队有七八个师的番号,少说也有三四万人,日军要想靠一个联队之力堵住我军那是不大可能的。眼下的危机不在于挡路日军有多少,而是前面的部队为什么样都停下来观望,旅座里想过没有?”钱绅别有所指的反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程家骥也马上想到了这其中的由缘。

    无非是各个部队之间相互推委,谁也不肯先行,更不愿殿后,都打着让别人去开路殿后,自己的部队好轻轻松松的过这一关的如意算盘呗。程家骥想到心时不由得有点郁闷,军情都十万火急了,这些师长旅长还在那打他们的小九九。

    “地图。”程家骥大声喊道。

    几个旅部的参谋赶忙把军用地图从背包里取出来,铺在地上殿开。

    程家骥蹲下去看了一小会就下了决心,站起身来后他马上一口说道:“这里离铁路线太近,这个时候咱们可耗不起时间,必须快速通过,天一亮被小鬼子飞机盯上就麻烦了。我们旅前面的部队是刘天龙的独立一一二旅,这家伙欠我好几个人情呢,这个时候该听他还了。派个人去通知刘天龙,让他帮我个忙马上把他的部队拉到庄子前面,我让补充团的二营暂时归他指挥,他要干的活就是给我死死的看住庄子里的小鬼子。等我部赶走了野地里的鬼子,我派部队去接替他。让一九九团和二百团分成左右两路给我狠狠的打,一定要把这股鬼子给我赶走。派人请前面的那些混蛋给我闪开,别碍老子的事。等咱们封住院了庄子里的鬼子,赶走了野地的那伙子日军,就让他们赶快整队,有秩序的快速通过。还有让炮兵营在打响前先轰一阵打乱日本人阵脚。打响后让他们给一九九团二百团提供火力支援。”打了几仗,程家骥地脾气是见长啊!

    钱绅看着比这个自己小五六岁的血气方刚的顶头上司,心里不由得苦笑不已。

    他刚才那几句话的真实用意其实是想让独立一百旅也停下来。等五十九军上来后,由五十九军来制和驱赶这两股日军,这样一来独立一百旅就可以不损一兵一卒的能过了。以那位张军长的为人来看,钱绅有十成地把握。他会主动的把这副担子挑起来。

    可自己这个小上司血气一上来,竟把这副担子自己一肩挑了。他本想劝上几句。但看程家骥那个发狠地劲头,怕是劝不住的。既然部队长下民决心,作为实际上的参谋长地他也就只有服从了。

    “程老大。就是那点鬼子,就不用两个团欺负人家了吧,我们二百团全包了,让老邢他们看着场子就是了。”

    一听到有仗打,好些天没有见过血的文颂远可比程家骥还要积极。听到风声,文颂远马上就一溜烟的从队伍的后面跑了过来,他可是一向有吃独食的爱好的。

    “片野地里多少鬼子还不知道了,万一要是鬼子太多了,你们一个团可吃不消。你们团从左边包过去。一九九团从右边围过来。你给我记住,这地子可不是打鬼子的歼灭战的时候,要留出一面让鬼子溜,这一仗的把鬼子赶跑就成。办完这个差事,你们团给我去盯死庄子里地鬼子。快去,限你们在一个小时内打响,二个小时内把野地里的鬼子给我轰走了。我让炮兵营给你们火力掩护。”

    说完这番话,程家骥还举起手上的马鞭在文颂远头上虚抽了几下子,这才赶走这个因为有一个多月没捞上仗打,想杀鬼子都想疯了把弟。

    “报告旅座,从侦察情况上看,野里敌人不超过一个大队,庄子倒是多上些,应该有一个联队的指挥部设在庄子里。”

    报告这些情况的正是田家富,他现在也是堂堂的中校军官了。田家富的手脚倒是麻利的很,还没有等程家骥刚才下的让他去侦察的命令还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就已经把前面挡道的日军兵力配备的大概情况弄回来.

    这也全靠他和他手下那些人,本来就是地道的日军官兵出身。对日军的作战习惯熟悉的很,日军在大多数时候在用兵上又呆板的紧,基本上是都是按照陆军部下发的步兵战术原则一板一眼的来排兵布阵,几乎是有多少兵就教条按照训练大纲上规定的标准占多大的地方。在这些前日军官兵眼中,庄子里日军和野地里的日军的兵力布置火力配备几乎是透明,就算是黑夜也挡不住他们的灵敏的嗅觉,何况今天晚上的月色不知为什么还出奇的亮。

    “干得好,田家富你先把前面的野地里的日军的大概情况写下来让人给两位团长分别送去,然后带上你人的退回来休息。”对于手下这条好狗,程家骥还是比较爱惜的,毕竟一条狗用顺手了也不容易,再换一条也不见得比这条得力不是。

    “报告旅座,一一二旅的刘旅长已经带着部队堵在庄子外了。让我们的补充团二营赶紧过去。”

    田家富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刚才旅部派去给独立一一二旅送口信的人就回来。

    程家骥和钱绅交换了一下意见后对这位参谋说道:“你去传一下命令,让补充团一营去配合独立一一二旅的行动。另外你让人去催催二百团和一九九团,让他们尽快打响。”

    这个参谋还没有走远,应向野地里的日军进攻的两个团的要求,独立一百旅的炮兵营开始向日军占据的那块野地开始了炮击。

    炮击开始没有多久,程家骥就从望远镜里看见了二百团向日军占据的那块野地展开除形开始了冲锋。

    “这小子动作还真快,他还当真想吃独食。”程家骥对着不远处涌动的人澎笑骂道。

    几乎同时一九九团的部队也开始从右边对野地里的日军进行攻击了。

    看着自己兴奋的长官,钱绅心里也是心澎涌动。不过他想的并不是眼前这场战斗,用两个旅的四个团去对付不到一个联队的日军,而且目标是只是监察和驱逐,那是不大可能出什么问题的。

    他是在琢磨程家骥这个人。

    钱绅到这支部队已经有十几天了,他感觉这支部队的上上下下的大多数官兵身上都有一种傲气,仿佛整个战区就只有独立一百旅能杀鬼子。

    这他还能理解,独立一百旅在台儿庄战场上确实是战功赫赫,有点傲气也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程家骥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钱绅就很难看得透了。

    此人有时表现得象个商人,有时又象是个才脱校服从军的热血青年,有时又表现得象个官场上的老手,这一点从他能够很快又稳的解决掉内部的隐患就可以知道在必要的时候程家骥也不缺乏搞阴谋的天赋的。

    最让钱绅震动还是那首据说是程家骥作词的旅歌,歌词中的那些内容,让钱绅深以为然。是啊!要是中华能一直手举钢刀,不自困于儒学之中,那个外邦蛮夷敢正视巍巍中华啊!

    可能写出这样的含有很深的用意的军歌来的程家骥,却在很多时候表现得那么幼稚。

    这样一来,钱绅就觉着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楚程家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反正自己从军就是为了杀鬼子替家人报仇,跟着程家骥最起码可以经常看到日本人倒在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上,那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钱绅收起杂乱的思绪,开始尽起自己的做一个参谋长的职责起来。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八)

    

    日军的防线全线崩溃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中国军队并没有象被包围的日军想象中的那样,前赴后继的端着刺刀冲上来肉搏。在受到已经被分割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日军的强烈抵抗之后,中国军队的居然向后撤退了。

    中国军队虽是与日军脱离了直接接触,可还是维持着对日军的分割包围态势。而各个孤立的阵地上的日军官兵也没有因为“打退”了中国军队的进攻而欢呼。二天来的血的教训告诉他们,面前这支中国军队决不会是因为害怕与“皇军”肉搏而退却下去的,在这其中一定有名堂。

    日军的预感还是很准的,没有多久中国军队的各种火炮和重机枪就被集中起来对日军盘据的各个孤立阵地进行火力定点清除。而日军在这种打击下,因建制已经散乱不堪和缺少重武器,竟是只能豪无对策的束手待毙。有几个阵地上的日军耐不性子,主动向中国军队发起自杀式的进攻,这种有勇无谋的冲动的结果,只能是让中国军队轻轻松松的把他们屠杀得一干二净。

    在中国军队的炮火的“欺负”下,日军很快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到凌晨四五十左右,日军最后的阵地第三十旅团旅团部,也被独立九十七旅和独立一百旅全力攻了下来。二百团的一个姓汉的连长带着他的连队抢先冲进了佐佐木的办公室(一个地洞。)击毙了佐佐木。(子弹从少将的裆下打入,射入了少将腹腔深处,导致少将在几钟后才痛苦的死去。)

    至此日军第三十旅团除少量部队逃跑外,全部被歼。这场血腥的战役在打了整整两天之后。终于以中国军队的全胜而告终了。

    战斗一结束黄中将就向所有的部队下达了打扫战场一小时后,全军迅速撤离的命令,程家骥也马上命令文颂远部撤回西岸来。(他怕文部与大队一起行动短时间内无法归建。独立一百旅已经接到了战区的命令让独立一百旅的萧县境内再停留一两天以监视日军的动向。)

    战场上的师旅长们都跟日本人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也都吃过小鬼子飞机的亏。他们心里都明白日军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日军的飞机会不来报复那才怪了。要是在大白天把部队暴露有平地上给日军的大队飞机来一个狂轰滥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出于自身的利害关系,这些人都很能理解黄中将的命令,执行起来也很得力。至于黄中将的另外一个搜集和俘虏日军的重伤员的命令,大伙儿就不那么听话了。

    包括中央军的部队在内,几乎所有的师、旅、团长们都对这个命令来了个消极怠工。也就是对日军的重伤员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反正萧县还有独立一百旅在那驻扎,日军一时也半会也过不来。这些小鬼子身受重伤,呆在野地里想活下来是可不能的了,倒是很有可能被野狗活生生的咬死。要真是这样可就趁了各位师、旅、团长的心了,他们的部队这回可是都让小鬼打惨了,那个恨日本人恨得咬牙切齿的。

    每一支部队在打扫战场时,都有自己的特色。五十六师的官兵们就对日军战死士兵的腰包极为感兴趣,总是把日军的尸体里里外外搜个精光不算,就连嘴里的金牙也要敲下来才肯罢手。

    与五十六师相比独立九十七旅的士兵们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几十发子弹和一支三八大盖都能让他们兴奋上好半天。西北军出身的三三三旅的士兵则是他们对找到的日军的任何一门火炮都爱不释手,只可惜日军有与俄国人一样的,在战败之时毁掉所有重装备的坏习惯,能让三三三旅的士兵们找到的还能用的日军火炮,实在是有限得很。

    中央军最阔气,他们虽然也对三八大盖和九二式重机枪很喜欢,可是最受他们欢迎的还是日本人指挥刀。文颂远就亲眼看见一个川军士兵把一把日军和佐官刀以八十个大洋价钱卖给了中央军的一个营长。

    而独立一百旅的士兵的行为在这么多部队当中是最其它让觉得奇怪的,他们在小鬼子手上掏来掏去却却不是在掏钱,时不时掏出一些照片之类的东西就马上如获至宝一般的交给带队的长官。有一些细心的士兵还发现一个秘密,凡是独立一百旅的士兵经过的地方原来还有一口气吊着的小鬼子,马上就会死得不能再死了。有胆大的走近仔细一看,发现这些小鬼的气管都被独立一百旅的士兵用刺刀给割断了。

    这些士兵虽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可谁也不会去向长官告密,死得可是小鬼子,他们到中国来烧杀**,本来就该死了,更何况这几天还有那么多的弟兄倒在日军的枪口下。

    独立一百旅的弟兄这样做在他们的心目就是好样的,不但没有官兵去报告,有不少部队的士兵还纷纷效法独立一百旅的士兵的作法,就连不少军官也对这种违抗军令的行为采取默许的态度。这样一来,不到半个小时战场上所有没有断所的日军就全部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结果最后交到黄中将手上的日军战俘仅有三人,是一个中央军的姓冯的团长交上去的,此人马上就遭到了所有的同僚和长官的责难。这位团长这才知道自己办了一件错事,后悔得恨不能从黄中将手里把三个鬼子抢出来,由自己亲手结果。

    毕竟谁也不想去挨鬼子飞机的轰炸。各支中国军队在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之后,就纷纷开拨走人了

    日军的飞机在破晓时分还真得来了。没有找到任何可发实施打击的目标的日机,只能在战场上空盘旋了一阵子就回去向大本营报丧去了。(日军的飞行员们不敢投炸弹,下面可全是一片片的日军的尸体,要是自己人的尸体给炸得拼都拼不起来了,那大本营非得把他们给都毙了不可。)

    撤出到的安全地带之后,所有的师旅长们第一件事情都是忙着清点自己的部队的人员伤亡情况和统计自己的部队击毙了多少日军,缴获了多少武器,准备给黄中将打报告。这些情况再由黄中将汇总之后上报陈上将和军委会。做完这些官样文章之后接下来就该是论功行赏了,那才是现在这些师旅团长们最关心的事情。

    五月二十五日上午十时,萧县境内孙圩子独立一百旅旅部。

    “三千九百人?!维礼兄你没有弄错吧。”程家骥近来对钱绅的数字统计能力是越来越怀疑了,这个钱绅怎么老是报告一些让他大吃一惊的数字统计结果。

    “没错,就连高参谋长那里的几百后勤人员我都一个也没有漏掉,我旅现在除了伤员确实是只有三千九百人。”

    钱绅可从来都不是会迎合长官的人,就是被当做报丧鸟,他也会实话实说的。

    “那轻重伤员有多少。”

    “轻伤员一千三百人,重伤员九百人,阵亡和失踪的有一千六百人左右。”

    “刘以诚的伤势如何了。”在钱绅的一丝不苟面前程家骥再一次败下阵来,转而关心起因身受重伤而被紧急送到高士英娜那里的刘以诚来。

    “很重,高参谋长发来的电报说,刘团长还没有醒过来,也许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不一时间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告诉高士英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抢救,要是在这里治下了就把人给我送武汉去,要是武汉也治不了,就去香港。我不管他要花多少,让高士英给记住,我要一个活嘣乱跳的刘子俊。”程家骥对刘以诚这个华侨中的热血青年还是很看重的,这次刘以诚受了这么重的伤,程家骥心里说真还是很着急。一听高士英报告说刘以诚可能要变成植物人程家骥就急了,忙钱绅发电给高士英让其不惜代价的要把刘以诚救醒。

    “职下去后就去办。”钱绅对刘以诚也是很看重的,只是与程家骥只是欣赏爱惜一个人才不同。钱绅的这种看重中显然夹杂着更多的其它因素。比如刘以诚可是海外的华侨巨富的儿子,有这么一个人在独立一百旅里担任重要职务,这对于独立一百旅将来募集华侨捐助的款项和吸引华侨子弟从军是会很有利。

    程家骥见钱绅很把刘以诚的事当成个事,满意的说了一句:“那这件事就劳烦维礼多费心了。”

    他那里知道在钱绅心里刘以诚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要是程家骥知道这个钱绅已经在算计刘以诚的老父的钱财了,那他一定会在心里惊叹这个人真是太阴险了,居然想把人家一家子人都拉下水。不过就算是程家骥知道了钱绅的想法,他也不会赶走钱绅的。这一来是因为这个做事确实是尽心尽力,对程家骥也从无半点坏心。二来这样的阴谋机关之人,不收在帐,难道要让他为别人所用倒过头来对付自己吗。

    所以就算了钱绅屡次自做主张自把自为,程家骥还要把这个留在自己身边的。

    “维礼兄那从鬼子身上搜出来的照片,你让政治部的薜主任送去给军委会政治部了吗?”程家骥说的那些照片就是在日军第三十旅团在南京时拍下那些泯灭人性的自供状,这些照片可是日军制造南京大屠杀的铁证,一部分是从萧濉河西岸的被打死的日军身上搜到了,另一部分则是在东岸打扫时从日军士兵的尸体上打到的。(佐佐木少将虽然下令烧掉所有罪证,但因为时间匆忙,他的这个命令在日军中并没有得到彻底的执行。)

    “报告旅座,薜主任已经启程了。”谈到那些东西,就连一向心硬如铁的钱绅都有些隐隐作呕。

    也许是觉着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的,程家骥马上又换了个大家都关心的话题。

    “维礼兄,你这个兵源补充问题如何解决?”这一仗打下来独立一百旅的三个团被全打残了,每个团不过平均不过八九百人,最惨的补充团只有六百人不到来了,其它两个团也不千人上下。现在程家骥最关心的还是能从那里迅速弄到一大批的兵,还最好是能马上打仗的兵,以便于能让独立一百旅尽快恢复一点元气。程家骥这个时候早就是一个空有一腔热血的愤青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乱世,要是手上没有兵,他就无法实现自己的把鬼子更快的赶出中国去的理想。

    还没等钱绅回话,文颂远就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程老大我要娶老婆,死也要娶!”文颂远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程家骥惊讶不已,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居然会变成一个情种了,难道他娶那院子里的老相好不成。

    和原来的程家骥一样,文颂远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只是和原来的程家骥不同的是,文颂远从来没有把女人娶回家或是包养进来的习惯,总是到一个地方就和一个地方的青楼女子纠缠不清。

    文颂远这种人说得好说就是万花丛过片叶不沾身,说得不好说就是名副其实的青楼浪子,他怎么一夜之间会想成亲了?

    弄了半天程家骥才因为过于兴奋和激动导致有点词不达意的文颂远口中听出了个大概。

    文颂远这回看中的是萧县民众武装联防指挥部的总指挥的大小姐,也就是萧县绿林盟主的独生女儿叫秦玉兰的。这个女孩的名字很普通人可是很不一般,不但长得容貌出众英姿勃发,且还有能一手能双手打枪的好枪法。此次配合独立一百旅作战,这个女孩也去了,结果就让咱们的文大团长给看上了,可人家说了,要有五百条快枪当聘礼才嫁。这不,文颂远就找他的大哥求授来了。

    正当程家骥在心里想着如何打消文颂远想娶这个女孩有心思时(程家骥倒不是心痛那五百条枪,而觉着那女孩根本就没有想嫁文颂远意思不过是在找借口推托罢了,就是倚权仗架了把人家女孩强娶过来,只怕对文颂远来说也不是什么幸事。更不用说这里可是人家老子的地头,要是把关系搞僵了,那就麻烦了。)

    “旅座,我看这补充大量兵员的事能不能成,就要看文团长这门亲事了。”一旁的钱绅这会倒是对文颂远的亲事上心的很,只不过这回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程家骥和钱绅等人不可能知道,此时在武汉正有几位大人物在谈论着独立一百旅。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九)

    

    日军第三十旅团被歼灭之后,东京大本营并没有命令第十六师团主力汇同濉溪县附近的日军去给佐佐木旅团报仇,而一反常态的下令日军全线后撤。日军当面的中国军队各部经过几天的激战伤亡很大,无力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日军徐徐退去。

    东京大本营认为既然被三十旅团已经被全歼,那当前最要紧的,就是集中一切兵力救出被围在兰封的面对十几万精锐的中央军的围攻已是朝不保夕的第十四师团。死的已经死了,还是先把活的救出来再说。

    五月二十六日晨濉溪县境内响了三天的枪声全部停了下来,这片土地又奇迹般的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五月二十七日,奉军委会明令独立一百旅撤离萧县,与濉溪县境内的其它中国军队一同向许昌继续进发。

    在经过八九天的艰苦行军之后,独立一百旅于六月五日到达许昌。独立一百旅的行军迅速会如此之慢,主要是因为程家骥舍不得丢掉一个伤员的缘故,带着大量的伤员独立一百旅的行军迅速就不得不慢下来了。幸好日军此时已把主要兵力转向第一战区的兰封一带,去为土肥原的第十四师团解围运河了,从徐州撤出来的各路中国军队才能从从容容的撤到了各自的预定地点。

    许昌城内,独立一百旅旅部。

    程家骥这几天工作很忙,也很烦。部队才到许昌几天还没有完全安顿下来,他一边得忙着给部队找营房,一边又要抓从萧县带出来的那二千新兵的训练,本来事情程家骥的事已经够多了。

    最可恶的还是文颂远那个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休什么婚假,竟是什么军务都不管了。程家骥拿他也没法子,只得把那文颂远原来管的那一摊子事都接了过来。这么多公务都堆在程家骥和钱绅头上,就算是钱绅那头老黄牛把事情做了一大半,程家骥还是忙了个焦头烂额的了。

    想起文颂远的婚事来,程家骥不由得在心里偷笑不已,这个文颂远看来以后就是不想当老婆奴,都不成了!

    在钱绅的设计下,文颂远在经过女方的层层考验之后终于得偿所愿的抱得美人归。

    沾文颂远娶得这个老婆的光,独立一百旅在萧县的各路民众武装的协助下,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在萧县招收了近二千兵新兵。这批新兵的素质可相当的不错,名义上刚招的这些人都是新兵蛋子,实际上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人都是拿着枪与小鬼子面对面干过仗的。这种打过仗见过血的“新兵”,在经过短时间正规军事训练之后,就完全可以在战场派上用场了。这样一来,程家骥想达到在短时间内恢复独立一百旅的战斗力的目的,就更有把握了。

    当然了,这些杀过人打过仗的“新兵”,在家里时自是不会是安善良民,他们都是萧县各支民众武装的外围成员。

    程家骥为了得到这两千优良的兵源,也不是没有付出的。首先文颂远在那位绿林盟主家的美丽大小姐的“淫威”下,这一辈子恐怕再也不可能踏入青楼半步了。程家骥对这个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文颂远是自己愿意贡献出自己的身体和人身自由的,人家愿意弄一个野蛮老婆回家供着,这种两厢情愿的事情,外人最好还是不要插手的好,程家骥可不想做那个让人唾骂一千年的“法海和尚”。

    其二,独立一百旅从萧县开出来时,萧县的民众武装不但手上多了许多枪支弹药。每一支民众武装还都有了战区颁发的番号,各路头领们都拥有了正式的军衔。

    虽说是程家骥向战区打了请求给萧县的这些抗日有功的民众武装以加委的电报,可战区在这方面的大方程度远远超过了程家骥的预料。就算是一支只有三四百人枪的民众武装也被战区授予了一个支队的番号,这支民众武装的大当家也就成了堂堂正正的国军中校。至于文颂远的那位新出炉的岳父就更不得了,摇身一变成了战区任命的游击总队的少将总队长了,跟程家骥都是平起平座了。

    程家骥在钱绅的提醒下才想明白,在此次围歼日军佐佐木旅团的战役中,萧县的这些民众武装表现出了极强的游击作战能力,给了日军佐佐木旅团的后方以沉重的打击,从客观上给予了中国军队很大的支持。

    战区这样做无非是要将萧县这些地方武装先收拢过来,免得他们不受控制惹事生非,同时也希望这些地方武装可以给日本人找些麻烦。他程家骥做了不过是一个顺水人情而已。

    让程家骥此时感到心烦意乱的,还是这次大捷之后的论功行赏不知道为什么样一直没有下来。

    此次中国军队在放弃徐州之后,马上就在濉县境内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把日本人的一个旅团给吃掉了十之八九。

    武汉的报纸电台在得知这次皖东北大捷的消息之后,早就吵翻了天,政治部三厅在武汉又组织一次宣传周的活动,这些宣传活动把全国民众的抗战热情又高涨了起来。

    这十几天来,参与这次作战的所有的将领们可是出了大风头。在报纸广播进行的疲劳轰炸似的对皖东北大捷的报道中,这些人名字都频频的出现。

    当然宣传的重点还是运筹帷幄的陈上将和指挥若定力克顽敌的黄中将。有功劳首先归功于长官,也是中国的惯例。

    这两位之下就是程家骥了。说到底独立一百旅是第一个投入到对佐佐木旅团的阻击战中去的部队,在后来的战斗发展中独立一百旅也是屡建战功。最后佐佐木这个南京大屠杀的帮凶之一,还是被独立一百旅的人击毙的,这几项加在一起,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旅是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这次新闻媒体可不止是单单给程家骥封一个大而化之的“抗战英雄”就算了。

    武汉的一家报纸用了“青年将领之楷模”这个词来赞美程家骥,这种过誉已经让程家骥很是有些惶恐不安。汉口的一家小报竟然以“中国的拿破仑”为标题,对程家骥的战迹和生平做了牛头不马嘴的通篇报道。看到这份小报,程家骥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家伙要陷害自己,拿破仑是可随便拿来乱比吗?

    其它的媒体也对程家骥这位从军不到半年就屡挫日军的青年将领很是吹唪,此时的程家骥已经成了媒体口中中国最杰出的青年之一了。要不是他对大公报的记者坦诚自己已有了三位夫人,那些愿与抗战名将携手共进的新潮女青年们的来信就能把程家骥给淹没了。

    程家骥心里倒不是在乎的自己能不能出名,当然谁也不会拒绝自己成为青年人心目中的偶像。只是与那些虚无的东西相比起来,程家骥现在对自己和独立一百旅这支部队能够从这次大战中得到什么样具体实惠,要更上心的多。

    程家骥已经无数次在心里埋怨武汉的那些大小官僚工作效率太低,他倒是没有想过这是有人针对自己,所有人的升赏可是都还没有下来了,又不是光自己一个人而已。

    程家骥没有料到应该对这场皖东北大捷之后,军委会迟迟不能明令颁布升赏名单负责的恰恰是他自己。

    黄中将确是一个厚道人,在他报上去作战有功的将领名单第一个就是程家骥。他并专门写了一个报告,要求对程家骥这样的优秀青年将领要提拔重用,就差在上面写上请将程家骥升为师长了。

    可这一来军政部就不干了。程家骥上次在徐州狠狠的捉弄了军政部一把,让军政部上上下下丢尽了面子。连带那位自觉在中央系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何部长,都为这个事吃了委座的排头,军政部的一干人等心里那能不记这个帐。

    这次他们的铁了心的,要整一整程家骥这个少年得志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军政部那伙子人这回之所以会下这么大的力气,也不全是为了打压程家骥这么一个小小的少将。更主要的还是想煞一煞那位陈上将的威风。

    此次会战陈上将在委座面前可是很露了一手,委座对其在军事上表现出的才能,也是赞不绝口。这就让与陈上将一向不合的何部长及他的私人们深感他们那个小团体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他们觉得在此时大有压压土木系的气焰之必要。

    程家骥的战功是明明白白的摆在那的,军政部的那些大佬们在这上头也做不出什么文章来。不过中国人可是很聪明的,既然正面没有办法着手,那就迂回着来。军政部那一系的人多是军人出身,把战场上的招术用在政治自是车轻路熟。

    本来程家骥的军中资历就浅薄的很,从军半年。当上独立旅旅长方才月余,就要升师长这在一向讲究论资排辈的国军也太快。军政部的那些人就用这个理由反对将程家骥升为师长,主张就象上次台儿庄大战之后。给程家骥再发几枚勋章了事。为了给外不给外界以压制有功将领的印象,军政部一位中将居然提出给程家骥发国光勋章。军政部这些人看来是打定主意宁愿让程家骥浑身上下挂满勋章,也不让他有晋升的机会

    军政部的这一招立时把陈上将惹恼了,他倒不是光为了给程家骥主持正义。只因为这个资历问题,一向是何部长那个系统拿来攻击他的土木系的利器。相对于其骨干分子多是黄埔军校的教官出身的何部长那个系统来说,陈上将的木土系的骨干分子大多是只黄埔军校前几期的学生出生,这种天然的资历上的差别让陈上将对于何部长拿这个借口来攻击程家骥十分敏感。在陈上将看来要是给何部长那一派用这个借口把程家骥真得压了下去,那就无异于宣告资历高于一切战功,对素以少壮派领袖自诩的自己在政治上那就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就是出于这一点的考虑,陈上将也决定要在程家骥的事情要当上一回包青天了。更何况他手上还是有杀手锏的,这次有很大把握给何部长和他那伙子人一个教训。

    就这样在程家骥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中央军系统里两位巨头为了他掐起来了。(当时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因正在武汉东湖养伤,一时无暇顾及此事。)

    这事有两位“天子近臣”参合,旁边的人那个敢搅进去。于是对于程家骥的论功行赏就拖了下来。此时托媒体的福,程家骥已是名扬四海了,人人都知道这位与日军作战还从来没有败过的青年将领在这次战役是立了大功的。要是单是对他一个不进行奖赏,那一定会让海内外一片哗然。为了避免被动,具体办事人员就只能把这次战役的所有将领的立功受奖和晋升都拖着。

    这件事最后传到了最高统帅那里,他闻讯召见了陈、何两位上将。

    何部长的论据很充分,他从程家骥的资历不足以服众,冒然再晋升对程家骥会如何如何的不利着手,娓娓道来。让听上去不由得觉着何部长对程家骥是多么的爱护,在此事上他并无半点私心。然后何部长又从平衡各个派系的部队之间的关系这一点上,阐明了程家骥要是在此时提为师长,会使其它将领心有不满对中央离心离德的危害。

    “委座,此战的首功是非给五十九军的张军长和独立一百旅的程家骥不可的。要不然今后在作战时,有那支地方部队还会主动去掩护中央军部队。”

    相对于何部长的那番长篇大论来说,后发制人的陈上将这区区几十个字可就显得有力道的多了。一下子就说到了最高帅统的心坎里去了。是啊!要是地方部队都因此事寒了心,那在日后作战那还会有人给中央军去殿后,这个可是一个大问题!

    在他心中本来不偏不倚的“天平”,马上向陈上将完全倾斜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十)

    

    拖到六月九日,军委会终于发布了对皖东北大捷的有功将士的奖励晋升名单。这会军委会可是出奇的大方,参战的军长、师长、旅长们那是人人有勋章,一个也没有拉下。

    程家骥和五十九军的张军长这次可是中了头彩,双双升官。程家骥被升任由独立一百旅扩编的独立一百师的师长,而张军长则被任命为三十三集团军的总司令。这两人还被授予了一等青天白日勋章,只不过这种级别的勋章要到武汉去由委座亲自颁发,暂时还属于空头支票。

    独立一百师将下辖独立一百旅和暂编一八三旅共二个旅,四个团的建制。并且将会被军委会按乙种整理师的标准补入重武器,近期将下发大批的武器装备。

    军委会充许独立一百旅原有装备一律保留,相应的轻装备军委员则是只予与补齐,重装备则由中央按编制全部下发。这是因为德制九八K步枪和中正式步枪军委会的仓库里实在没有多少了,军委会实在是舍不得一下子拿出几千支上等步枪给独立一百师。

    军委会下发的装备加上独立一百旅自己的本钱。程家骥预计在整编完毕后。独立一百师将一个炮兵团下辖三个营另一个连。三个营中一个是装备军委会卜福斯七十五毫米山炮十二门的山炮营。一个是独立一百旅原有的七门杂牌山炮野炮的野炮营。

    最后一个营是战防炮营,其中一个连装备奥地利百禄式四十七毫米战防炮四门,另外一个连装备独立一百旅原有德制三十七毫米战防炮四门。还一个装备日制七十毫米步兵炮四门的炮兵连。

    师直属队有警卫营、工兵营、特务营、通讯营、骑兵营各一个,野战医院两个。

    旅直辖部队为迫击炮连、(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六门)、警卫连、工兵连、特务连、通讯连、卫生队、骑兵连各一个。

    每个团有六门八十一毫米迫击炮,营有八挺重机枪,每连二个掷弹筒二门六零迫击炮,每班一挺轻机枪。

    预计全师满员编制为一万三千人左右。

    这种配备实际已经大超过了正常的乙种整理师的标准,就是日军相较在日军飞机不出动的情况也占不了多少便宜。要不是独立一百旅原来的底子颇厚,程家骥又一向有贩买大烟买武器的好习惯,说什么也凑不出这么的轻重武器

    军委会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也是“用心良苦”的,黄中将向程家骥透露军委会已经内定由独立一百师和独立一一二旅及中央军的独立一三三旅合编成一个军,由黄中将担任军长,这个军将在一两个月内完成整编,并开进大别山作战。

    为了这个事情程家骥和钱绅商量的好几回。紧后两人还是决定先把部队扩大了再说,就算是被编入了黄中将说了将要成立的那个军,一时半会的中央军还不可能把独立一百师吃掉。(黄中将也没有那多少种搞阴谋的天份。)实在要是顶不住中央军的蚕食了就把部队拉到一战区去,找夏维民去,靠着夏维民与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交情想来是不会受到太大的处分的。再说五战区的司令长官也不会轻易让独立一百师被从军委会从战区直属部队里划出去的。反正黄中将说的那个命令还没有明令下达,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独立一百师的员额补齐了再说。

    原独立一百旅算上能复原的伤兵在内,满打满算也不足八千人,这一下要扩充成一个一万三千人的师,招兵就又成了一件头等大事。程家骥这会可不敢又到萧县去招人了,要是独立一百师里有一半的萧县人部队会是什么样子,他是想都不敢想。

    正当程家骥忙着接收装备和招收新兵时,他接到与张总司令一同去武汉接受授勋的通知。

    六月十三日,也就是兰封战役结束的第二天,程家骥与张总司令带着各自的随员一道坐上了飞往武汉的飞机。为了怕日军的空中值班战机将他们这两个有功将领乘坐的飞机击落,军委会还专门派了四架战机给他们乘坐的专机护航。

    程家骥心里明白军委会之所以舍得抽出宝贝空军,来为这次的飞行护航,恐怕更多的是为了不让武汉的民众和各界名流空等一场吧!要是这个时候自己与张总司令在空中给日军的战机击落了,那国府的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

    在飞机上程家骥和张总司令等人在交谈中不知不觉的把话问题扯到了刚刚结束了兰封会战上,也正常得很,两个将军在几个校官聚在一起又是在战争期间,不谈战事那才有鬼了了。

    兰封会战这场在程家骥原来那个时空中功败垂成的会战,因程家骥到了这个时空之后,产生的蝴蝶效应,使其结果有了很大的改变。

    本来在程家骥原来的那个时空中,日军十四师团约二万人在十五万中国军队的围攻中已是陷入重围。要不是日军第十六师团从徐州附近赶了过来,击破了中国军的阻击救出第十四师团。单凭十四师团自己的力量,是万难逃出在兵力占有绝对优势的中国军队布下的天罗地网。

    在这个时空,因为程家骥的到来和独立一百旅的存在,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十六师团的一个旅团先是被堵在萧濉河附近动弹不得,最后还让闻风而至的中国军队给全歼了。

    这就使得日军第十六师在兵力大减的情况下,又因当初想要救援第三十旅团耽误的几天的时间。以上的原因相加起来,导致了当十六师团的大部去兰封一带给十四师团解围时。土肥原的第十四师团已经被中国军队打得七痨五伤奄奄一息了,日军第十六师团也因为兵务不足没有能很快的撕开中国军队的防线救出第十四师团。

    这样一来,这仗就很自然的进入僵持状态,日军这一个半师团与十五万中国军队就在兰封一带绞杀在一起了。两军厮杀得是天昏地暗,据说战场上的惨烈程度决不下于台儿庄。

    到了六月十日,日军第十六师团终于在中国军队的防线上找到了一个薄弱环节,经过血战之后,费了九牛两虎之力,方才接应出第十四师团残部约八千人。日军两股合成一股后,仓惶逃窜,中国军队则是奋起余勇猛烈追歼日军。(国军打落水狗时还是十分英勇的。)至十二日,日军两个师团的残部约一万三千人在第十三师团和第五师团的接应下逃出了战场。

    此役武汉宣称前后歼灭日军二万人左右,中国军队自身伤亡三万四千人。

    与张总司令不同的是,程家骥最看中的并不是日军被歼灭多少人。而是,在中国军队战胜了日军的情况下,军委会就不会想到用以水代兵这一招了,黄河大堤就不会被炸掉,中州大地上就少了一场灾难。这件事让程家骥心里很安慰,他觉无论自己的将来会如何,最起码他间接的救了上百万条人命。

    张总司令那里知道这些,他关心的只是此役中日两军在军事上的得失和日军表现出了战斗力为什么会不及往日强悍。张总司令还对这一切做了许多的分析,言下大有日军很可能会回缩一段战线而中国军队到时只要抓住机会就能收复一些失地之意。

    程家骥心里清楚,日军眼下虽在几个战场上频频受挫,可在大势上日军还是处于攻势,后撤那是不太可能的。日本人的战争潜力,尤其是可直接用于作战的人力还没有全用上了,战争在相当中的一段时间里中国军队还是只能主要采取守势。程家骥虽然因为熟识历史的原因对局势做出了以上的判断。可他心里还是很佩服张总司令的胆略的,在这个时代一个能够想到主动对日军发动攻击的中国将军就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将军了,毕竟两国之间的巨大的国力军力差距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了,任何人都不会否认这一点。

    (历史上中国军队曾在一九三九年进行过大规模的反击,因对形势估计得过于乐观而失败。)

    对时下的战局的下一步的走向,两人虽有分岐,可在日军的攻势将在一定时间内放缓这一点是意见相同的,都认为为样一来,中国军队保卫大武汉的准备时间就将更加充足一些。除了钱绅一言不发之外,两人其它的随员也加入了讨论,一时间小小的机舱里象是办起的军事讲座,好不热闹正谈得高兴时飞机已经是王家墩机场降落了。

    从许昌到武汉乘坐飞机本就只需两三个小时,飞机上的众人就谈得兴高采烈,这时间就更容易过去了。

    一走近舱口,程家骥就被外面那无边无际的人海给吓得差点把已经踏出去的一只脚给收回来。

    程家骥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从前在电视里也经常看到外国元首来访时的欢迎仪式,可当他亲临其境时才切身深会到当十万二十万甚至于数不清的人群对着你欢呼时会是个什么场面。

第三十章 徐州大突围(二)

    

    庄子外的野地里的那股日军的指挥官看来是老手,此人狡猾的很。

    在挨了一顿炮火之后,这个鬼子军官就根据落在自己的部队头上的炮弹的口径和炮火的密度,精明的得出即将向自己发动进攻的中国军队,决不会少于一个师的判断。也明白一个师的中国军队,决不是他手上的这点部队能够挡得住的,早早的就打定了撤退的主意。

    当二百团和一九九团前后脚的对日军发起进攻时,日军已经在向后撤退了,其“开路”的速度,比起中国军队冲锋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日军仓惶间就连倒下了同伴的尸体也顾不上了,只能在战死的同伴身上砍下一小截手指头装进口袋带走,重伤的鬼子兵也由日军击毙后同样处理。

    由于日军见机的早,中国军队又奉命不许包围这股日军,只是将这些鬼子驱赶出几里地就了事。(这个命令一九九团执行得比较坚决,二百团就差一些。文颂远还是老想着吃肉,命令上不是只说不能包围,我直接打在小鬼子的腰上总不算违反命令吧。抱着这种想法二百团不但对这伙日军发起攻击的时间较早,连冲锋的速度都比一九九团快上一大截,文颂远满心以为最能吃掉一半的鬼子。)

    结果到头来,两个整团的部队拉开诺大的架势冲锋一回,收获加起来竟然是少得可怜。两个团合起来只击毙了约七十个鬼子,枪也只是缴获十几条,要认真说起来就是这些鬼子中,还有不少是炮兵营在火力掩护时干掉的。

    剩余的大约的四百名鬼子以敏捷的战术动作,躲过了二个团的中国军队的夹击,迅速的向徐州方向开溜。

    见到日军轻松的跳出了自己的夹击范围,邢玉生也还罢了,文颂远可是气得不行。要不是马思远死死拉住这位文副座,他早就不顾什么命令不命令的,就要带着二百团全团压上去,先追杀他狗日一阵再说。

    被强行拉住的文颂远的火气更大了,在那里跳起脚来直骂娘。

    “给我闭嘴!文老二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嚷嚷点什么。限你们团半小时内接手对庄子里面的日军的监视任务。要你敢再给我甩横,那就准备来旅部当二个月专职副旅长,你信不信,我有办法在这让二个月内让你连火药味都闻不到。”

    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文颂远就一下子老实了不少。等到来人说出对他的惩办措施时,文颂远已经是满脸堆笑可怜巴巴的看着来人了。

    在独立一百旅,也只有程家骥能够制得住这个胆大包天的文疯子。

    “行了,别在这装乖了。你带着你的部队快去吧,这里的战场就由一九九团的来打扫了。”看着文颂远这般没脸没皮,程家骥心里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打发走了,有些欲求不满(不是指性欲,是指杀鬼子的欲望哟。)的文颂远。程家骥转过头来,对正在指挥手下对日军留下的那几具不及带着的尸体翻翻捡捡的田家富大声说道:“田家富查出了吗,这是那个部份的。”

    “报告旅座,这几具尸体的所属部队已经查实是属于第十三师团第五十八联队的。”田家富见自己主子亲口来问,怎敢怠慢,回答得可是顺溜极了,当然一个媚笑是少不了的,只是这一笑让程家骥有点作呕的感觉。

    ‘第十三师团,不是在淮河边上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听到这个情况,程家骥的脑海里猛的窜出了个疑问。

    在向田富家再次确认后,程家骥不得不接受十三师团的部队已经推进到这一带的现实。

    随着敌情的进一步严重,程家骥马上调整了部署。

    “邢团长,你带两个营留下打扫战场。同时你还要给我紧紧的盯住刚才溜走了那股小鬼子,只要他们有向庄子里靠拢的企图,你就给我死死的挡住。另外邢团长你拨一个营暂归旅部指挥,钱副参谋长你带着这个营和骑兵营的一连去迎一迎张总指挥,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派骑兵向我报告。还有,赶快派人给走在前面部队的长官们都捎个信。跟他们说明白,日军在这附近的兵力可能是一个完整的联队,要让小鬼子缠上,到了天亮大家都完完。让他们立刻组织部队通过,千万不要乱,不要给暗中的鬼子以可趁之机。再给张总指挥送个信,把这边的情况向他作个汇报,请他下个手令,要求各个部队有秩序的开进。”

    (这里的张总指挥,指的就是那位身兼殿后部队总指挥的五十九军张军长。)

    邢玉生和钱绅连忙遵命照办去了,他们心里也清楚原本在淮南的第十三师团居然有穿插到了这,对担任殿后的几万中国军队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说日军对徐州地区的铁桶合围就将完成了,战区主力是跳出去了。可这算起来有好几个军的,自己所在的后卫部队还在人家的圈圈边上了,一个弄不好可就绕进去。

    两人一走,程家骥也带着警卫连急匆匆的离去了。独立一百旅的旅部和后勤辎重部队可还全在拉后面,把这一摊子全交给高士英要是在平时也还就罢了,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他还真不大放心。

    各个部队的师旅长们,在接到程家骥派人送来的通报之后,基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为了自身部队的安危,这些师旅长部都打起精神,一丝不苟的组织自己的大步有序开进。(他们都把部队看成自己的本钱,那里能够不爱惜。)

    在张总指挥的命令下达之后,殿后部队各个师旅的动作就更加迅速有力了。

    到凌晨二时,除了走在最后面且不时与日军小股追兵交火的五十九军之外,其它所有的部队都冲出了日军尚大不完善的第一道封锁线。

    庄子里那股日军见中国军队一队接着一队的开进得很有章法,一反常态居然没有出击。

    而可能伏在暗中的日军也始终没有出现。

    这让所有的人都大为庆幸。只有程家骥为殿后部队的那几个走在前面的师,在遇敌时表现出的那种相互观望和畏敌如虎,而深深感到耻辱。要不是自己当机立断,三四万中国军队就会被顶多二千人的日军卡在这个路口。

    再拖上几个小时,那就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了。这让程家骥对这些旧式中国军队很失望。要靠这样的部队与战术虽然不大高明,但早已经完成了军队国家化进程的日军对阵,怎么可能不连吃败仗。

    这件事也促使程家骥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是招惹些是非冒点风险,也要下大力气,掊养出一批捍卫民族利益,效忠国家,少些私心杂念的军官。(他不敢想自己能让这个时代的军人没有一点私心杂念,那是和平年代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更不用在这有兵有枪就是王的乱世了。)

    与历史的洪流相比,程家骥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块因为偶然而落在历史长河中的小子石,可他既然来到了这时代,就一定要尽自己的力量为多灾多难中华民族做点什么。

    凌晨三点半,程家骥带着专门留下来保障五十九军的退路的一九九团,终于与五十九军的大队人马会师了。(此时二百团还在盯着庄子里的日军了。)

    “荩忱大哥,你们辛苦了。”守在程家骥路口的见到满面风霜的张总指挥向自己这边走来,忙迎上前去。

    “浩然老弟,今天还全靠你了。要不然这几万部队都在挤在路边,那就危险了。”张荩忱带着部队且战且走大半夜,感到疲惫是免不了的,只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犀利,声音也照旧宏亮极了。

    对于程家骥今天晚上的表现,张总指挥是大为欣赏的。加之上次独立一百旅给五十九军送去的弹药给养,让他很承程家骥的情。好感大增之下,这位名将对程家骥的称称呼,也就从官面上的职务改成的私下论交的兄弟相称了。

    这个称呼的改变在张将军看来,不过是把程家骥当成了一个可交的朋友而已。

    可是对程家骥来说,这意义就大为不同了。

    ‘幸福啊幸福!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才几天功夫就和偶像拉上了关系,今后要是可以沾沾这位全国人民都承认的抗日名将的光了。这笔投资可是太划得来了。(某人意淫中。)”

    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程家骥并没有意识在此时的国人面前他也是一员抗日“名”将,至少他收到“无知”少女的情书就比张将军要多得多。

    “荩忱大哥,咱们快撤吧。”yy归yy,程家骥可是不想在这个险地再多呆一分钟了。

    张总指挥很干脆回答道:“成。那就快走吧!”

    这位久在西北军中的山东大汉,骨子里头其实是个直爽而豪气的汉子,只是在军中呆久了,习惯简单而严酷的军旅生活,在与人交际方面才显得有些木纳。

    两支中国军队立即全为一股,从庄子外经过时,二百团也撤防前来会合,守在庄子里的日军见中国军队军容鼎盛士气高昂,就是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暂时脱离险地,全军上下欢声雷动,只有张将军和程家骥及钱绅三个人不动声色。

    张程两人心里都明白,从徐州到战区指定的集结在许昌足足有一千华里以上的路程,在铜山境内的这次小小的虚惊,只不过是一个还算运气的开始。接下来只怕这支孤军的就不会总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到那时才是真正考验自己手底下的部队的时候。

    至于钱绅吗?这个家伙可是属于那种从来都不七情上脸的人,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五月二十二日下午三时,皖东北,濉河北岸的濉溪口。

    程家骥自从从军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中国军队的这种兵败如山倒惨象,可悲的是这些部队并不被日本人打垮的,他们只过是在争渡一条河。

    包括兵团卫部队的大部分师旅在内的七八万大军都拥滞于濉溪口一带,把这一带的大部分的渡口塞了个满满当当,在这种情况下任你的部队是何等精锐也要举步为艰。

    日军的飞机自是不会放过这种天赐良机,时不时有从天而降的炸弹收割着地面上的一片片的生命,这场景惨极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麻烦的是有由于缺乏统一的指挥,地上有渐渐逼近的日军追兵,天上有日机狂轰滥炸,各部队乱作一团,许多部队都失去了控制。

    让程家骥感到万幸的是,独立一百旅因为要与五十九军一同为所有的殿后部队断后而没有被卷入这场灾难中去,这也算是好心有好报吧。

    “荩忱大哥,怎么办,我听你的。”从来没有面对这种情形的程家骥此时是真的感到有点无所侍从了。

    现在濉溪口这一带还保持严整的军容的中国军队,就只独立一百旅和五十九军这两支部队了。

    “浩然老弟,我五十九军拟回身北返,背水一战力求重创日军之一部,让日军不能轻易南犯。给这拥在渡口的大军争取点时间。有得个二三天,他们也应该能够基本上过濉河了。

    说完这这句张将军默不作声的看着程家骥。

    不出程家骥所料,偶像就是偶像,在任何时候都表现出“予人以安,自己处其危境”的高尚境界。

    至于张将军为什么默不作声,程家骥也很清楚。现在的五十九军因为减员太多,战力已是大不如前,能不能重创日军就连这位一向铁心铁胆的将军心底也没在什么把握了。

    要是拖独立一百旅淌这趟混水的话,这个计划的成算那是要大得多了,可这位张将军又实在开不了口。他也不愿意强人所难,毕竟大家都身为带兵的官长,身上背负的,可是手下的成千上万的弟兄的性命。

    独立一百旅虽在一路也和日军多次交火,且小有伤亡,但部队的建制还很完整,此时完全可以绕路渡河,或是另走它路。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实际也不过几分钟。)

    “荩忱大哥,我部愿与五十九军共进退。”程家骥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张将军期待的答案。(程家骥在心中悲鸣,我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本钱啊,这一下子恐怕是保不住了。这也怪自己一见了偶像就发昏,总是要紧紧跟随。个人崇拜就是害人啊!精神上的升华的代价可不低啊。)

    “不过,你我二部携手拼了老本这几万大军争一条生路,他们也该出把力吧,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咱们收容一点他们的散兵总不过份吧,也算是抵咱们的损失不是。”不待张将军开口,程家骥在前面说过的豪言壮语后面,又补上一句市侩以极小人对白。

    程家骥这一句话,可把公认的有泰山于前而色不变的胆魄的张总指挥给说的脸上变了颜色。

    两人就这个问题言语间还算克制的争执的起来。

    最后程家骥以保证在此战后一定将各部人员归还原建制为条件,让张总指挥同意了由独立一百旅派出人员以殿后部队总指挥的名义收容各个零星失散人员。收容人员按六四开的比例暂时,分别暂时补入五十

    九军和独立一百旅。这次程家骥可以难得的厚道的一回,让五十九军拿了大头,谁叫人家既是顶头上司,又是自己的偶像了。至于此战后将收容各部的成员归还原部队这一条,程家骥是这样想的,这一仗打完那些部队还不知道在那个天涯海角了。再说到嘴肉,他程家骥什么时候吐出来过吗?到时要是上峰催得急,大不了向无耻美国人学习“厚黑学”也搞个“自愿遣返”不就得了。想念在自己手下“教育”下能回到原来部队不会有多少人。

    于是乎,整个下午,拿到了上方宝剑的程家骥派出一支支以营为单位的部队,到处收容“散兵”。

    程家骥派出的这些部队很精,他们并不冲入名个渡口的乱流当中,那样容易把他们自己都冲散,专门在涌动的人海的边缘转来转去。一见到各部的“零星”失散人员,只要是少于一个整连的又带有武器的,马上以殿后部队总指挥部收容队的名义收容起来。

    几个小时下来,到黄昏时,这些收容队已经“收容”了五六千人。要不是张将军再三催促,程家骥派的这些狼崽子,要再“收容”下去保不齐真能在各个渡口上收容个上万人。

    在花了半夜的时间消化下午的“收容”战果后,五十九军和独立一百旅合兵一处,向北开去。

    而南下的日军的一个旅团的先头部队也在同一日向濉溪口开来。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十一)

    

    六月十三日,武汉王家墩机场。

    让程家骥吃惊的事还在后面。当包括程家骥在内的一行人,鼓起勇气在成千上万的群众和和名界名流的欢呼声中走下飞机舷梯时,最先向他们迎过来竟然是一群上将中将。

    在这些将军中既有那位在近代史上抹下了浓重的一笔的陈上将,也有那位张将军的老“主公”穿着一身朴素的士兵服的在军中德高望重冯老将军,这些人当中自是少不了那位和程家骥还算投缘的黄中将。

    望着这一张张似曾相识,却又从未谋过面的面孔。和一个一个在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相互通名,并一一握手问候寒喧一两句话,程家骥此时的心情用言语已是无法形容了。

    自从他以灵魂转换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敢以救世主自居,也不敢狂想自己能够改变历史的潮流。到现在为至程家骥只是以一个来帮忙的人的心态投身到火热的抗日战场上,以分自己的全部力量,为此时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苦难当中的中华民族尽自己的一分心力,也就是他自己在心里常说的能做多少做多少,只要中华民族能够少受得苦难就成。

    也许正是因为抱有这种心态,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较低的程家骥还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已经成了这个时空当中风云人物当中的一员。此时此刻机场几万人举着横幅欢迎自己的场面、和高官要员们摆队相迎的豪华阵容,这一切不可能不带给程家骥精神上巨大的冲击,让程家骥彻底的明白过来了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大时代,再不是一个帮忙者,而是已经实实在在的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了。

    刚下飞机程家骥和张总司令就被军委会的工作人员告知他们今天的行程安排的很满。一下飞机就要赶去的午餐会,下午还有授勋仪式,晚上两人则务必要出席军委会为所有前线(主要是兰封会战和皖东北会战)的有功将士举行的庆功酒会。

    程家骥和张总司令听到这些满当当的安排都皱起了眉头,两人都是比较纯粹的军人,对这些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应酬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在他们两位看来与其拿这么多金钱来搞什么酒会午餐会之类的华而不实的名堂,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给前线的将士们多买些武器药品才是正经。

    在离开机场半个小时后,顶着刺眼的镁光灯,程家骥和张将军等人走进了由几百位中外记者用唇枪舌箭构建而成的“龙潭虎穴”。(事后,程家骥对张将军谈论这次午餐会时,程家骥将那个会场称之为不折不扣的“龙潭虎穴”。对于程家骥的这个比喻,一向不大爱看玩笑的张将军为之绝倒。)

    在午餐会上程家骥等从前方回来的军人看着餐桌上堆积如上的野生龙虾、海参、熊掌等山珍海味,惊叹大后方的豪奢之余,同时也好好领教了一下中外记者们的锋芒。

    “下面请张将军和程将军回答中外记者的提问。”不出程家骥的所料,这餐午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在自己这几个人把那些美味吃到肚子以前,看来是要先让这几百名正对着自己等人虎视眈眈的记者,先把自己等人品尝一番。

    “两位将军,你们刚才从中日战争的最前线回到武汉,请你们对当前的战局发表一下看法。”第一个提问是一个美国记者,他问的问题并不算很尖锐。可程家骥还是发现一个从机场起就陪同自己等人军委会上校参谋神色间很是有点惶然,并且这人还老是在向人群中打眼色,就差手舞足蹈了。不便这位上校参谋,就连军委会的各一位少将的脸上也开始有点变颜色了。

    程家骥见状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他自是明了,定是这位参谋安排的“托”没有抢到第一个发言的位置,这样一来也就没法子按预定的计划那样给这次记者会定调子了。眼见场上的情势有可能失控,这位上校参谋生怕把自己的差使办砸了,才会如此失态。

    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在做这些弄虚作假的事情上还是太幼稚,要是那位李“大神”在这里,这种小场面还不信手沾来。

    “日军最近连遭重创,现正在有限度的回缩其防线,短期内日军应无再向我大举进犯之能力。”在张将军的示意下程家骥只得站起来充当这个类似于官方发言人的角色。碍于这可是有关国际观瞻的场合,程家骥也就只能中规中矩的回答问题。要是他在这里,也动不动来一个语不惊人誓不休,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程将军,你说的这个短时间之内是指多长的时间,请回答得具体一些!我想你们中国人应当明白,军事上的一切可是都要很精确的。”这个美国记者显然对程家骥刚才那大而化之的回答,很不满意,继续追问道。他这一句话问出口,军委会那位负责组织这次午餐会的少将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这个威尔可是在武汉的外国记者中有名的难缠鬼,这个美国人不但在对中国人民一向不是那么友好,此人在立场上还有一点亲日,在记者会上给中方难堪这可不是第一回了。

    这个问题,程家骥可就不那么好回答了。

    在历史上日军将于六月十日围攻安庆,自从揭开了武汉会战的序幕,可在这个时空的现实中,被中国军队刚刚取得的皖东北会战和兰封会战这两个胜仗一搅和,北面的日军被迫停下了南下的步伐。南线日军孤掌难鸣,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一来,日军也就至今没有要对安庆发动进攻的迹象。

    日本军队的进攻步伐的放缓,必然会给中国军队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至于北面日军要多久才能完成部队的整补,再次向南推进,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是一个记者该问了问题,也不是那一个将军在仓促间可以回答得上来的。

    “按一般情况来说,日军完成部队的整补重新调整布署应该要一个半月到一个月时间,至于具体的时间表吗,那就请这位先生去问寺内寿一大将(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以日美两国“友好”的关系,相信他会很愉快的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的。当时还请务必转告一我一声。至于我中国军队吗。不管日军什么时候来,我军备战是一时一刻都不会松懈的。”程家骥在心里对这位美国记者的用心已经是很怀疑了,他这样提出的那些问题已经不太符合一个记者的身份的,倒是象一个替日本人刺探情报的奸细。

    抗日战争初期美国人的立场十分的暖味,一方面在道义上口口声声的支持中国,一方面美国又源源不断的将各种战略物资甚至于武器卖给日本人,美国人的这种唯利是图和在政治上的短视,客观在物资上支持了日本对中国侵略行为。程家骥点出走这位记者可以见到寺内寿一和日美两国目前的“友好”关系,也是在向所有人暗示美国人此时那首鼠两端的立场。说实话程家骥在心里就是对有些西方记者的那一副救世主的嘴脸很是看不顺眼。

    程家骥这句使得大多数中外记者都哄笑的起来,大家显然对那个十分张狂的美国记者都没有什么好感。

    那个不怀好意的美国记者在程家骥的软钉子面前闹了一个自讨没趣,只能在其它记者的哄笑中自我解嘲的耸肩后坐下了。

    “不可讳言的以中国目前的国力和军力,与已经基本完成近代化建设的日本相比差距是巨大的。开战以来中国军队屡次败退,至今已有差不多一半的国土被日占领,中国最富庶的京沪杭三角洲也已被日军占领。请问程将军你认为中国最终能打赢这场战争吧,要是能的话,你认为需要多少年?”一个英国记者(为了便于采访,当时外国记者都在胸前别有国府新闻署下发的中文采访证,上面注明了国籍新闻单位年龄及血型。)抢到了第二个发问的权力的。也许是为了给他的美国朋友报仇,他问得问题比之那个美国记者要尖锐的多了,直接向中国的抗战有没有前途,这个所有的西方人最关心的问题。

    在主席台上的陈上将有些坐不住了,他生怕年青气盛的程家骥说出什么过激的言语来,让那些对中国就并不友好的外国记者,抓到什么把柄在西方的报纸上大作文章,在国际上给中国造成不良的影响那就遭了。陈上将正要站起来代替程家骥回应这个英国记者提出的这个挑衅色彩很浓的问题,坐在他身边的那位穿士兵服的冯老将军拉住了陈上将衣袖,在这位连委座都要一口一个盟兄的军界老前辈的面前陈上将倒是还不敢造次,他只得重新坐了回去。

    冯老将军制止了陈上将之之后,就把目光定格在了程家骥身上,他要看程家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对程家骥在对洋人的态度上表现出来的强硬,冯老将军还是很欣赏的。

    “中国是一个弱国,是一个农业国。与现在的日本相比在各个方面都是有很大的差距。可中国又是一个有着深厚的文明积淀的大国。厚重的文明积淀在有时会影响中国前进的步伐的同时也赋予了这个民族超强凝聚力。有了这种超强的民族凝聚力,中国就算是与日本人打个二十年、三十年的战争还是中国。我们拖得起,而日本人只怕拖不了十年!我坚信只要四万万五千万同胞下定与日本打到底的决心,中国就不会亡!”程家骥的掷地有声的回答在让冯老将军心怀大畅,让陈上将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让所有在场的中国人为之一振。而那些外国记者则大多纷纷露出露了无法理解的表情,在他们看来程家骥说得这些话未免有些让人不可思意,。(在西方人的观念里在国力不如人的情况下,打败了战争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他们无法理解中华民族那种为了民族的独立与自由可以负出一切的精神。)只有少数对中国比较了解的资深外国记者面带肃容的陷入沉思当中,他们正在心里重新给这个将军和他的民族定位。

    应付完了国外的记者,国内的记者提的问题也是足够程家骥喝一壶得了。国内的记者虽然不会在对日作战的问题上过多难为程家骥这位抗日名将,在个人问题上他(她)们那可就是半点余地也不会留了。

    “程将军,我想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听说你不到二十四岁时,就有了三个太太,在这个提倡男女平等的新时代里,你不认为这是一种不文明的行为么吗?”一个穿一身学生服的长得一般的很的女记者向程家骥问道。

    面对这位显然是女权主义者的女记者的质问,程家骥一面在心里大叫冤枉,(他家里那三个美娇娘可是前任强行配给的,并非出自他的本心。)一面还要保持微笑的对这位女记者回答道:“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来肯定或是否定,我的三位太太在这件事上有四分之三的发言权,她们的决定我只能服从。不过我还是可以以四个当事人之一的身份回答这位小姐(在心里暗加一个老字)的问题的。我目前觉得自己很幸福,要是我的太太她们觉得不幸福的话,我将完全尊重她们的选择。”

    程家骥并不知道就因为番话,在一天之后,他就成了武汉的上流社会公认的“惧内”将军。

    这一顿午餐吃到一半程家骥就趁人不备匆匆逃离了会场,象做贼似的钻上了前几天就到了武汉的黄中将的汽车。按照两人刚才在机场的约定,早就在车里候着的黄中将看到程家骥那汗浃流背的狼狈样,不由说也出了一句让程家骥深有同感的话,那些记者攻击力比日本人的“豆”战车还要强得多。(务实军人与靠嘴吃饭的记者本来有是天敌。)

    不过黄中将的下一句,程家骥就大喜欢了。

    “浩然,校长要在授勋以前见你!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十二)

    

    六月十三日晚九时,军委会招待所的一幢专门供将级军官及他们的随员下榻的小楼里。

    程家骥刚刚从庆功酒会上回到这里,一进门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就是连这些天里程家骥对其差不多是言听计从的钱绅都被挡在了房门外。

    程家骥躺在房间里那张在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绝对属于不折不扣的超级奢侈品的美国造席梦思床上,呆呆的望着天空,一个个念头在脑海里不停的盘旋闪亮。

    今天这一天,程家骥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给他带来精神上的冲击都超过这月余来的总和。他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短短一天之内程家骥与“委座”及陈上将、黄中将都分别进行较长时间的谈话。

    在这三个人中,黄中将的地位自是最低的,也是与程家骥在交谈中表现得最坦诚的一个。

    在送程家骥去军委会晋见黄中将的校长的路上,黄中将就直言不讳的告诉程家骥在国军中要想吃得开,且还能够大展鸿图作一番事业。那非得跟黄(黄埔军校毕业。)、浙(浙江人)、陆(陆军大学)、一(北伐军第一军),这四个字沾上关系不可,且是沾得越多越好。

    这位将军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他说这些话时还显得很腼腆,显也是第一次拿一套说辞来说服另人。说着说着黄中将就把话题说到他心中的理想上去了,(黄中将的理想是办一所新制的仿德国军事学院学制的军官学校。)好半天还没有绕回来。

    但黄中将说得说这些话,却向程家骥传达一个强烈的信息,那就是中央军中陈上将那一系,是真的有意把程家骥和程家骥一手拉起来的这支队伍招揽到门下。

    黄中将透露出这个信息,让程家骥马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程家骥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当,跑到战场上来提着脑袋厮杀,全是为了能有机会多杀鬼子。除了打鬼子把日本人赶出中国之外,他此时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要是有可能的话,他并不想和国军的里的任何派系扯上什么关系。可是以程家骥现在的力量,若是想要独树一帜自立山头的话,除了程家骥从来就有过没这个心思之外,从大环境上来看也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就算是程家骥自己不愿意,单凭他的力量那里有资格拒绝那位军中大佬。人家只要动动小拇指,就能够捏死自己这只小蚂蚁,这个道理程家骥还是知道的。

    “浩然老弟,咱们在萧濉河合作得不错,要是能继续共事的话,你以为如何。”谈了良久的自己的理想中的军校将如何如何的黄中将,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是一个说客。

    正当程家骥在俳徊着,不知如何回答黄中将的这个问题时,两人乘坐的汽车已经在军委会门前停下了。

    这样一来程家骥虽然不用正面回答黄中将,可是他马上又要去面对另一个比黄中将不知深不可测了多少倍的大人物

    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接见中,对方只是很亲切的用带有浙江口音的官话与程家骥和风细雨的拉了拉家常,以最高统帅的身份勉励的程家骥几句,给程爱骥“赐”了一个黄埔七期毕业生的资格不说,还特批了一千块大洋对程家骥的战功卓著表示嘉奖。

    程家骥心里还倒记的一些从二十一世纪的书本里看来的,在晋见这位“委座”应该注意的事项。这使得程家骥在被接见时很注意一举一动上,力求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一个军人应有的风骨和良好的军人姿态,他也自认为在这位“委座”面前自己应对得虽不敢如何出众,却还能说还算是镇定自若。

    可当程家骥一踏那个目前中国最高的门槛,他那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一放下来,他的浑身上下一时间顿时大汗淋漓,程家骥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程家骥与陈上将的私下谈话的地点,是在庆功酒会会场里的一间小会议室,是由黄中将引见并陪同的。

    陈上将倒是很有些政治家的风度,并没有象黄中将那样把招揽程家骥的意思说得那么露骨。他只是很诚恳的,向程家骥详细的解说了这次军委会为什么会把皖东北大捷的论功行赏悬而未绝的拖了这么久。

    在说这些时陈上将并没有过份的去渲染什么,而是基本上事实求是向程家骥说了整个事情的始未,当然他不会漏掉何部长那一系的人在这次这件事情中公私不分的所做所为。程家骥此时也完全明了了,这次军委会为什么会迟迟没有公布对皖东北大捷的有功将士的嘉奖晋升名单。

    程家骥这些日子在钱绅的帮助下,在政治上成熟得很快。(身边有钱绅这一个阴谋家,程家骥就是想不成熟都很难。)他自然不认为陈上将跟自己谈了这么多,仅仅是出于不平或是在自己面前表功,要是自己真得这样看这位军事政治下都有一手的上将,那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政治白痴了。程家骥心里明镜似的,陈上将把这些内幕告诉自己无非是希望自己明白。自己已经与军政部的那些大员们结下的梁子,若是没有人护着今后的日了那就难过,而在当今能庇护自己的势力可不多,当然了他陈上将就是其中的最合适的一位。

    陈上将还是很高明的,他是一句招揽程家骥的话都没有说,他在等着程家骥想明白其中的得失之后,自已上门投效。作为眼下最高统帅最衣信任的人之一,陈上将有这个自信,自己是程家骥当前最好的选择。

    程家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是不能下一个决断。但是有一点程家骥想明白了的,眼下独立一百师已经是象一块肥肉一样让方方面面的军头们盯上,打自己主意的决不止陈上将一家。要是想过这一关,保住自己苦心经营的这支部队不被别人吃掉,光靠自己的力量还是万万不够的,非要请出一尊大神来依靠不可。

    程家骥在心中思量,以自己目下的名气、战功和独立一百师这支自己一手拉起来的部队在对日军的作战中表现出来的强劲的战斗力,想要找一个靠山倒是不难。难得是,如何能在有靠山的同时保证自己与自己这支部队,不被用于除了抗战打鬼子之外的其它用途。程家骥心里清楚,这一点恰恰是什么都能给他的陈长官唯一不能答应他的,就是答应的也没有用。陈长官自己做不了他自己的主。

    “反正看这个情形这会是非要“卖身”不可了,还不如“卖”给自己的老乡。战区司令长官一向有很强的独立性,不必象陈长官那样事事都唯他人之命是从。信誉也还一直不错,答应自己的事情应该也能办到,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最后程家骥终于下定了决心,程家骥一下定决心就把一直守在门外的一个卫兵叫了过来,让他去把钱绅请来。

    “师座,你下了决心了!”程家骥关起门来在想什么,钱绅心时那能不明了,程家骥主动让人去找他,他自是猜到程家骥定是已经在心里下了决断了。

    “维礼兄,我马上要去拜访一位大人物,你猜我是去那里?”程家骥下决心之后,心情也就马上好了起来,居然有心思和钱绅打起哑迷来了。

    “师座,要是去陈公馆你早就应该去了,你此时方才决定,那就只能是去东湖了。”钱绅这次答得倒是干脆,并没有再向往日那样云山雾罩的。对于程家骥的这个决定钱绅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的,一来钱绅对中央系不但没有什么好感,细说起来还有些过节。二来,程家骥的这个决定让钱绅更加坚定的自己的判断。程家骥这个人的野心绝对不小,要不然他不会舍前途无量的陈长官的那个派系,而选择了以战区司令长官为首领的那个地方派系。

    钱绅认为投靠中央系的前途虽说是“一片光明”,但程家骥一旦加入进去,要是想要再保持住对手下这支部队的控制权,那就可谓是难于上青天了。中央系在军力、财力、正统名份等各方面的巨大优势使得其对地方系统部队有极大渗透力,。一旦独立一百师并入中央军,只怕不出三月,这支部队就不是程家骥能够指挥的动的了。

    而投奔于战区司令长官麾下,做一支奉其为“盟主”的附庸则完全不同。相对来说,独立一百师能保持很大的自主性,也不易被人吃掉。在钱绅看来程家骥此举的用意不过是在势不如人的情况下暂时蛰伏,等待新的时机而已。这也不能怪钱绅会想歪,程家骥对自己手下这支部队的投入心血和钱财的力度,实在是大得超过一般人的想象。他本人从来不吃一个空额,不克扣一分军饷不说,象从烟土生意上得到的钱的,那种完全可以大部收入个人腰包的钱,程家骥全部分文不剩的用到部队的建设上。这种让人感到不议思意的行为,在钱绅想来只能解释为程家骥在这支部队寄与了他远大抱负。(程家骥大喊,俺不是大野心家,俺冤啊!俺现在不贪钱,只不过是因为现在俺这条小命都在火线吊着,要不把部队的战斗力搞上去,什么时候来一个大溃败,到时俺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还要钱干啥?)

    程家骥在马三宝的护卫下偷偷的从后门溜出了招待所,上了一辆马车向东湖而去。(前门还被一大群的记者围在那,准备寻机采访程家骥了。此时的程家骥在武汉已经“红”得可以享受出门时有报社的“狗仔队”跟踪的待遇了。)

    晚十一时许,坐落在武汉珞珈山下的东湖畔的东湖疗养院。

    这里环境清幽,空气凉爽,让人不禁心旷神怡。六月的武汉三镇已是热浪翻滚,暑气逼人。东湖那三十平方公里湖面送出的阵阵清凉,却使这东湖畔成了武汉三镇少有的避暑胜地。?

    第五战区的司令长官在从徐州突围途中牙疾突发,被军委会安排到这里疗养。

    程家骥的星夜来访其实早在这位司令长官的意料之中,程家骥的部队有可能要并入正要组建的中央军的一个军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司令长官以一个军事家,半个政治家的灵敏嗅觉和对自己的那位盟兄的了解,早得出程家骥今天晚上不是来找自己就是去陈公馆的结论。

    出于对这个年青将领在军事才能尤其是那种面对强大的日军挥自如的洒的胆识的欣赏,对程家骥的星夜来访,司令长官还是很欢迎的。

    当程家骥把自己的处境竹筒倒豆子的,对司令长官说了个清楚,并表示自己愿意今后唯司令长官之命是从时。司令长官并没有和程家骥绕***,而是欣然的接纳了程家骥。当然了,在明面上司令长官还是要说两句“不要这样说,大家都是为了民族兴亡为了抵御日本人的入侵而共同奋斗的,谈不上谁效忠谁。”诸如此类的的门面话的。

    但从他答应一定与军委员力争,要继续把独立一百旅做为战区直属部队使用这一点上,程家骥清楚司令长官接纳了自己和自己的部队。

    “司令长官,职及职部全体将士今后在抗日作战方面但有所使莫不从之。只有一点请司令长官先行允准。职与职部决不参与针对除日军之外的“其它”武装的军事行动,这点不情之请,还请长官恩准。”程家骥在告辞之前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那句说了出来,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要是长官不答应自已就只有把部队先拉到河南去与暂十六军合兵一处,看看风色如何再定下一步行止了。

    “浩然,你放心。当此国难之际,我决不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司令长官回答得很爽快。

    程家骥走出东湖疗养院时,并不知道,他来过的消息,最迟明天就会陈长官的耳中。这倒不是因为有人专门盯住程家骥,而是司令长官的目标太大,司令长官的护士就是“上面”安排的人。

第三十章 徐州大突围(三)

    

    五月二十三日晨六时许,第五十九军的先头部队三三三旅前出至濉溪县朔里镇时与日军第五师团的一个加强大队不期而遇。(此时的五十九军在屡次激战中减员甚巨,虽在前一天小有补充,但各部队的编制还是实为不充实。三三三旅名义上一个旅实际所有兵力不过一千四百人不到,仅相当于正常情况下的一个团。)

    交战双方皆为劲旅强兵,战事迅速进入白热化状态,双方的伤亡都很大。战至上午八点,配属五十九军作战的独立一百旅的一九九团从徐楼方向进至东葛洼附敌背后,两支中国军队合力歼灭日军四百人,迫使此股日军之残部六七百人向徐庄方向退却。

    中国军队乘胜追击,将日军逐出濉溪县境内,

    前哨战的胜利,并没有让设在濉溪县西任台村的五十九军军部里的紧张气氛有所缓解。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日军的试探行动,已方以多打少,有此小胜自是应有之意,接下来的战斗就不会有这么轻松了。

    果然,同日上午十一时,日军第五师团的就从萧县境内向中国军队发起了联队规模的攻击。

    这次日军并没有直接去碰有重兵防守正严阵以待的朔里镇,而是以一个联队二千多人的兵力迂回朔里镇侧后的张庄,攻击五十九军驻守在那里的一八零师的一个团。(此时的日军第五师团同样是久战之师,减员也很大,虽经过多次整补各个联队的缺额还是很大。)

    进攻张庄的日军在天上的飞机,地上的战车和重炮的掩护下,一上来就对张庄的守军接连发动了二次猛攻。

    张庄的守军名义上有一个团实有人数不足六百人,那里挡得住日军一个联队的攻击,只得一面拼死抵抗,一面向殿后军总指挥部告急。

    “日本人这打得是在我军防线上,迂回包抄我军在朔里镇这几个团的主意。”日军的作战企图是如此的明显,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能看得明明白白,身为沙场宿将的张将军对日军的用心就更是洞若观火的。

    “参谋长,我五十九军现在有多少部队可以机动。”把目光从桌上的地图收回之后,张总指挥对自己的参谋长问道。

    五十九军的那位素有智囊美誉的参谋长面带难色的回答了自己的部队长的问题:“只有一八零师的一个旅还可机动,现在情况是宿州方向已经发现了日军第十三师团的小股部队在活动,其后继兵力当不会少于一个联队。要是抽出在新蔡至马桥一线的布防的三十八师的兵力。要是日军从那一带进击睢溪口也不过十几公里的行程,那我们在这里死顶就失去意义了。就是想调独立一百旅部队来帮忙也困难,西北方向已经有不明番号的日军在活动了,估计人数也不会少,程旅长那里也吃紧的很。”

    此时的淮北已是几面受敌,北面有从徐州方向南下的日军第五师团一部,东北已经发现日军十三师团约一个联队的兵力在运动,而西北也有番号不明的日军有活动。(幸亏日军第十三师团的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贪功心切,把师团主力用来抢占已是一座空城的徐州,要不然,第十三师团的主力就会全向濉溪压过来,那五十九军的压力就更大了。)

    最要命的是现在拥滞在濉溪口的几万大军还处于混乱状态中,只要是有一路日军冲入此时的濉溪口,,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这样一来,就是逼得原本想北上主动寻求战机的五十九军和独立一百旅,被迫在各个方向上处处设防,空有近二万兵力却无法集中使用。

    这个情况张将军是很明了的,对于一向很有主动求战精神的五十九军来说,摆出这样一个处处挨打的架势实属无柰之举,谁让他们要掩护还在濉河以北乱成一团的七八万大军了。

    虽说已经转移至潢川的战区长官司令在接到张程两位将军的急电后,已经给所有还能联系得上的滞留在濉河之北的部队发报,明令让这些部队都归张将军指挥。并要求各部迅速整理部队,快速渡过濉河。甚至还指定了几个现上能掌握的部队较多的师旅长让他们火速向张程两部靠拢,协同两部作战,力求在大队人马渡过濉河前挡住日军。但张将军和此时身在淮北城西北郊杜集主持西北防线的程家骥心里都明白,一时半会要指望那些此时还乱成一团部队只怕不现实。就是那几位手头上还能控制些部队的师旅长也嘴上叫苦连天,脚底下慢慢吞吞,谁也不愿主动向五十九军和独立一百旅靠上来。这其中的原因除了他们每个人现在手上掌握的兵力都外,就还是那人人观望意图保存实力的老毛病在作祟。在这些人心里,那些已经控制不了军队在这个生死关头就顾不上,至于自己还能够掌握的这点血本可是轻抛不得,还是再看再说吧,反正前面不是五十九军和独立一百旅在吗,兴许他们这两支部队能够挡住日本人也说了,要是这样此时把自己的最后血本拼下去岂不是亏死!还是看看再说吧。

    可日本人却不会给太多的时间给中国军队了,才一天的时间几路日军都追了过来,看那气势日军是想在同濉河北岸吃掉这近十万中国军队,以挽回在台儿庄丢掉的面子。面对这种情势五十九军和独立一百旅也只能手拉手的硬着头皮拼上一拼了。

    “让军部的手枪营特务营和一八零师的那个旅的一个团跟我去驰援张庄,朔里镇的部队原地不动,让他们赶快加固工事,日军迟早还是要进攻朔里镇的,那里可是交通要冲。同时把这边的战况向程浩然通报一下,让他派在朔里镇西南的挫楼的部队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以保障朔里镇守军的侧翼安全。”最后还是张军长下了决心,亲自救援张庄。在日军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他还是在军部留下了一个团的预备队,出于一个优秀职业的直觉张将军觉着日军对一定会对朔里镇大举进攻的,毕竟拿下这个钉子,日军才能控制淮北这一段铁路线。

    在从西任台村赶往张庄的路上,目前这种一开战就陷于全面被动的作战态势让将军不禁有些心神恍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在临沂与号称钢军的日军师团殊死博杀中,他的心里也从来没有过现在这种忐忑不安过。

    不过这些许的心情浮动还不至影响他的作战指挥,一到张庄附近将军就指挥手头的部队从向张庄攻击的日军的左侧出击。在张庄守军的配合下,暂时制止住了日军的进攻势头。

    可日军仗着兵力雄厚在经过短暂的时间间隔后,又对张庄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正当在张将军在张庄指挥部队与五十九军的老对手日军第五师团的四十一联队激战正酣之时,负责西北防线的程家骥那里也遇到了大麻烦。

    淮北市区西北郊的杜集。

    “什么,正对前罗里方向的萧濉河西岸发现日军的一个旅团?”

    听到这个足以让人大吃一惊的消息的时候,程家骥正吃着中饭。一听到这个消坏息,他就很没有风度的从嘴里吐出一块正要咽下去红烧肉,三步并作二步的,大步走到电话机前,抢过一个正在与前面通话的参谋手中的听筒大声的与前方通起话来:“我是程家骥,让文老二接电话。”而也正在用餐的钱绅的反应就比程家骥要沉着的多了,他只是拿着饭碗慢慢踱步走到支在墙上地图前,看起地图来,好一派举重若轻大将风度,当然要是钱绅的手不发抖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文老二,你确定是一个旅团,有没有重炮。”程家骥紧张的询问着敌情。

    程家骥最关心的就是日本人的这个联队就没有配属重炮和飞机,托萧濉河的福,他倒是暂时不用担心日本人的战车。

    在再三确认后,程家骥终于接受这回是要遇到硬茬子了的现实。据文颂远报告,经过侦察对面的日本人不但配置有重炮和战车部队,更糟的是日军的侦察机已经来光顾过二百团的阵地了,从这个情况下看开战时日军有极大的可能动用飞机参战。

    放下电话之后,程家骥一屁股就坐在电话机旁的椅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打了几场胜仗,程家骥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细想起来,独立一百旅包括其前身暂十六军先遣队的运气实在是超级无敌的强。

    大王庄之战,日军是孤军深入直捣第三军团军团部。为了保证其行动的快速稳密轻便灵活,日军不但没出动空军配合,也没有携带什么重武器,这就无从发挥火力上的优势了。结果在夜战中和先遣支队打成了牛抵角,最后让骑兵连一冲,被中国军队来也个连锅端。

    台儿庄大战中独立一百旅更是出尽了风头,不但消灭了日军的两个联队,缴获了两面日军联队军旗,看出去是军威赫赫战功彪炳。

    可程家骥自己心里明白,那是沾了第二集团军的光,要不是日军在台儿庄让第二集团军顶得已是焦头烂额,独立一百旅那能在战火中出落得如此水灵。要是日本人真是这么好对付,那这场战争的战场就应该摆在日本本土了。

    就算是这样,刚进入台儿庄时的那个白天,兵力上占有很大优势的独立一百旅也只是堪堪挡住了日军攻击。在这里面台儿庄的地形也帮了很大的忙,否则,单是日本人的飞机的狂轰滥炸,就能把当时新兵比老兵多的独立一百旅给炸垮了。

    后来的官湖镇之战和土地山攻坚战就更不用说了,前者的胜利完全是用计行险的功劳。后者在战术上独立一百旅是达到了战术目的,可用十倍于敌的兵力攻下一座山头,自家的还伤亡差不多三倍于敌,在程家骥看来这个仗算是个惨胜,都也有点勉强了。

    独立一百旅参加其它战役就都是跟大军一起行动,那也就是打打太平拳。

    总之独立一百旅在成军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象现在这么强大对手。

    要是换了在个场合,就算独立一百旅的建制完整,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时,他相信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撤退。这与保不保存实力无关,纯粹是因为他总不能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吧。何况此时程家骥手上就只有两个团和一些直属部队,其中的一个补充团刚刚才补齐了三个营的建制,战斗力也还没有完全形成,实际上能有点战力的就文颂远的二百团一个团。

    用这些兵力将日军一个配属有战车重炮又有空中支援的建制完整的旅团强行阻拦在萧濉河西岸,换了谁来也没什么把握可言。

    可眼下这局面,他程家骥敢退一步吗?他知道自己不敢。防线后面可就是濉溪口,那里可是还有七八万的中国军队没有脱离险境了,要是日军从他放弃防线上踏过把这七八万人包了饺子,程家骥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既然心里过不去,那就拼吧,大不了不就是一个死吗!程家骥现在算是理解了自己崇拜那位荩忱大哥,为什么会把死字挂在嘴边了。

    武器装备和部队的训练水平皆的不如人,又不想当亡国奴,也就只有把死字挂在嘴边抱着必死之死搏他一博了。弱国的热血军人的无奈的悲壮啊!不过也就是这种在弱势下以生命为代价奋起反抗强敌悲壮不屈,支撑起了中华民族脊梁。这也是某些乞求请征服者的怜悯而获得独立的民族所无法理解的。

    在沉默了十几分钟之后,程家骥站了起来,起到地图旁边对还在对着地图出神的钱绅说道:“钱副参谋长,照现在这种敌我态势,你认为我们能在萧濉河边一撑几天。”

    这时心情也平静了些许钱绅给程家骥的答案是“就算是旅座有打光拉到的决心,最多能撑上两天!”

    “两天不够,一定要挡住日军最少三天,维礼兄这次可得把你全身的本事都给我用上!至于部队吗,打光就打光,就是全旅战死在这里也要让日本人在三天内进不了淮北。”程家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下定了拼光拉到的决心之后他倒是真得豁出去了。

    钱绅显是也被程家骥说的这一番话激出了身上隐藏得很深的血性,他猛一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斗志的说道:“那就要和老天爷赌一把了!”

    “赌就赌!老子又不是没上过赌场!来人,给战区和五十九军张军长发报,向他们通报我旅当面之敌情,就说我部已经抱定为国土之完整民族之独立战至最后一人之决心。让江丰带上他的骑兵营,以殿后军指挥部的名义,马上再到濉溪口去“收容”些人来,这次让他强硬些能弄多少弄多少,不要有什么顾忌。”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一)

    

    第三十三章暂编第十八军(一)

    当程家骥从东湖疗养院回到军委会招待所时,已是午夜时分了。经过这整整一天的折腾,已是身心俱疲的程家骥原本是想躺倒就睡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惜程家骥的这个愿望看来是注定要落空了。

    “培民兄。”程家骥走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黄中将正在钱绅的陪同下在坐在那里闲谈。

    “师座,你两位谈,我先去睡了。”见黄中将有点欲言又止的,钱绅心里那能不明白这位中将午夜来访,定是有什么要事要与程家骥单独商谈,自己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浩然,有人向政治部举报你强迫日军战俘留在你军中效力及你部的士兵在皖东北会战中残杀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这两件事情你怎么说?”黄中将一待钱绅知趣的回避之后,就开门见山的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程家骥就明白过来了,这定是有人对自己心怀嫉妒,从背后打了自己的黑枪。(这也难怪,程家骥实在是升得太快了,眼下又是出尽风头的海内外闻名的抗日名将,有人对他的顺风顺水看顺眼也是人之常情。)而黄中将此来,想必定是陈上将授意的,其用意无非是提醒自己,目前自己的处境很艰难,只有快速靠向他陈某人才能有前途可言。当然了要程家骥真得不识抬举,政治部也是很愿意派人下去查一查这两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程家骥倒不是怕政治部真得能在这两件事情是查出什么真凭实据来。强迫日军战俘留在军中效力的事情,他相信举报之人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毕竟程家骥的部队里有日本人效力,在第五战区的高级军官中已是半公开的事情,算不得什么秘密。可要是有人想了解这其中的奥妙,就不那么容易了。就算是政治部的调查人员到了独立一百师的军中,程家骥相信他们也没有办法从田家富和他的手下口中得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至于残杀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吗?这事就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抗战以来日军残杀的以百万计的中国人民,所有有良知的中国军民对日本人莫不恨之骨,“处理”顽固不化的日军的重伤员,在中国军队中决不是什么新鲜事。再说了,死无对证之下,动手的又只是程家骥的部队里的士兵和下级军官,就算政治部队能够在这件事上抓到什么把柄,说到大天去他程家骥也最多也是落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程家骥不相信在目下这个风头火势上,对方会担迫害抗日英雄的骂名硬是要来触自己的霉头。

    程家骥怕得是政治部的人以查这两件事为借口,在独立一百师军中蹲下来,住上个二三个月的,专门收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就是再清白的人,也经不起人用放大镜来看,更不用说程家骥自己都知道自己为了提高和保持部队的战斗力犯纪违律的地方在实不在少数,可是万万经不起这种陈年累月的仔细调查的。

    “培民兄,兄弟的部队里是有日军战俘在服务,不过那都是我的部队在战场上抢救过来的被日军遗弃的伤员,是志愿为我军服务的。要是“上峰”不信可以去查吗?至于皖东北会战时“处理”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的事吗?在兄弟的部队中或许有一些官兵出于义愤会做出些出格的事,但我可以保证我本人(只是向下面暗示了一下。)绝对没有下过“处理”日军重伤员的命令。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从三十旅团被打死的日军官兵身上搜到的东西。培民兄可以看看,看完之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官兵会对日军第三十旅团的禽兽们有这么深的仇恨了。”程家骥相信陈上将一定没有把那些照片给黄中将看,要不然以黄中将的那种耿直的性子,决对不会跑来质问自己的部队为什么对日军的重伤员下手。还好他可是留了不少的物证在手上的,除了想在将来让人在国际上散发以外。程家骥心里也未尝没有留上一手,在有人拿独立一百旅擅自“处理”日军的重伤员这事作文章时能有所防备的有心。他这次来武汉为了向新闻界宣传一下日军的暴行,就很带了一些过来。

    “浩然,即是这这样,对于独立一百师的官兵们在义愤填膺的自发行为,我想国府和政治部都会理解的。这个事情我去向陈上将解释。可要是国际上要是有什么反应,对你浩然那将是很不利的啊!”

    果然黄中将在看了那些记载了第三十旅团在南京的“丰功伟绩”的照片(其中有不少照片,是从辎重大队的行李箱里缴获的,打着第三十旅团内部印章的由三十旅团的军中摄影师拍的照片。)和日军内部文件(其中包括一份由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下发的准许攻克南京后日军官兵对中国军民进行“适当惩罚”的文件的抄件。)之后感情的天平马上倒向独立一百师的那些自发的对日军采取行动的中国官兵们。不过他还是对国际上的那些“人权”组织的反应有引些担心。

    “培民兄你放心,国际上的那些关心中日之战的“绅士”们我会去应付的。”程家骥这时已经在打算,是不是明天就开一个记者招待会的问题了。

    “浩然你可不要乱来,要是一个搞不好,会让国府很被动的。你放心这两件事情我去替你向陈部长说清楚就是了。”黄中将虽然没有多少政治上的天分,对于程家骥要是在武汉开一个专门揭幕日军在南京的所作所为是由日军高层直接授意的记者招待会,会在政治上引起国际和国内的多大的反响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倒不是黄中将认为日军的暴行和日军高层的在南京大屠杀中起到了主谋作用不该公诸于众。只是他认为由程家骥一个前线将领来做这件事显然是不大合适,要做也是当由国府和政治部来做才是啊。

    “培民兄,那就请你上报陈部长,就说请他敦促国府在近期内召开一次专场的记者招待会如何?”程家骥对于自己报上去材料后,上面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这一点早就不满了,这才有的自己召开记者招待会将了上面一军的想法。

    其实程家骥并不知道,政治部也正在筹备如何彻底的揭露日军在南京的一切暴行,而并不是有些国际媒体所说的,这桩惨案只是少数日军官兵的自行其是,而是从上自下的有组织的灭绝人性的屠杀。(这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前者只能说明日军中有许多的暴徒,后者由是直接控诉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甚至是日本内阁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绝无人道的谋杀集团。)

    政治部和国府之所以还没有向世人公然揭露这一切,一来是时间太仓促,二来是因兹事体大,从政治上来看此时是不是揭这个盖子的最好时机?在这一点上高层人士们还正在斟酌之中。

    当黄中将怀着对犯下这些暴行的日军的刻骨仇恨和对程家骥的那个在独立一百师中为中国军队服务日本人都是被日军在战场遗弃的伤员且人数只有三十人左右的说法的半信半疑,离开了军委会员招待所之时。时间已是半夜一点多了,此时的程家骥反而是没有了一点睡意,他又让人去召开来同样也没有休息的钱绅,两人又密谈了一夜。

    也不知道程家骥和钱绅这两个新老阴谋家谈了些什么,反正那一晚两人谁也没睡,就这样谈了一个通宵。

    接下来的几天里,从表面看程家骥过得竟是很平静。除了新闻记者们还是对其围追堵截之外,再没有什么要员来打扰程家骥等一行人了。只有时不时从东湖传来的消息,表明中最高层正在为了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的归属,展开一场点到为止不为已甚的角逐。而程家骥虽是当事人,可也自知自己的地位太低,还搅和不到那里面去。程家骥每天也就只得待在军委会招待所里,深居简出的避嫌,等着别人来宣告自己的命运。

    三天后,一切都有了结果。先是早上时军委会来了人从程家骥那里又拿走了一些材料,说是国府要开一个彻底揭露日军尤其是日军上层在南京惨案中的罪行的记者招待会。

    紧接着,同日下午程家骥正式接到了军委会命令,独立一百师将要与中央军的一个刚刚组建不到二个月的预备第六十师和胡俊泉的五十六师及刘天龙的独立一一二旅,平共处再加上由广西桂北几县的民团升格的暂编九十师组成一个编暂第十八军。这个有四个师一个独立旅的大军的军长,则是由黄中将但任。;暂编十八军在作战序列上直接归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指挥。

    面对这个结果程家骥真不知道是说什么好了?暂编十八军这新建的军内从部队编成,到人事安排,再到指挥隶属,无一不体现了中国人二千来年奉行不渝的的中庸之道。

    在其所辖的四个师一个独立旅中,广西部队和中央军各占一个师,比较亲广西的独立一百师(程家骥相信自己的立场,此时已定是无密可保了。)和滇系出身的比较亲中央的五十六师各占一个师,超级大杂牌一一二旅是那一边都不靠,又是那一边都可能靠。

    而暂编十八军的军长却是“天生门生”黄埔一期的黄中将,指挥系统也是从中央系的部队里抽调出来的,这些人的身上无打着深深的中央系的络印。

    可是这个军在作战序列上。却是直属于第五战区长官指挥,这样一来就是军委会也不好太多的插手。

    总之,这支部队是一个十足的中央嫡系不是嫡系地方杂牌又不是地方

    杂牌,样样都有一点的大杂烩。这种情况让程家骥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股份公司。程家骥在心里大叹道:“这样一支部队如何融合成一个有机和整体,又怎么能够与强悍的日军在战场上一较长短。”

    心里想的,归心里想得,程家骥也知道自己是无力改变这个明显是各方势力相互妥协之后。得出的“皆大欢喜”的结果。

    而且照钱绅的分析来说,这几乎是对独立一百师最有利的结局。

    在这个暂编十八军中。什么系统的部队都有,在指挥关系上同样是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竟是谁也无法控制全局,反过来就是谁都有可能控制全局。

    如此一来,独立一百师作为暂编十八军中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不但可以很大程度上可以保留住自己的自主性,要是在关系上处理得好左右逢源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这个军仍由与程家骥在皖东北作战时,相处得不错,颇有些惺惺相惜黄中将出任军长,这就表明了陈部长并没有放弃对独立一百师的争取。他要继续争取。就不会把独立一百师马上列为打击对象。这样一来程家骥与钱绅最担心里陈上将对独立一百师的全力打压这一情况也就暂时不出现了。

    在听完钱绅的分析之后,程家骥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目前也也就只承认这个既成事实了。让黄中将来当这个军长也好,最起码这个人在作战时还至于卑鄙到在战场上动自己的部下的手脚。至于将来这个暂十八军在作战中如何相互配合,那就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六月十九日,程家骥和黄中将等人一起飞往许昌。(暂编十八军的编成内的部队此时大多在许昌附近。

    六月二十一日国府在武汉召开了关于日军的上层和日本政府应对南京大屠杀不可推卸的主谋责任的记者招待会。同日,国府向国际联盟提交了有关的资料。

    一时间国内国外掀起了新的一轮对反对日本军国主义政权对中国的侵略的高潮。

    西方国家的不少主流媒体都直接对日本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们的残暴与灭绝人性的反人类行为进了遣责与控诉。

    虽说国际上闹得很热闹,对日本政府高层的声讨那一浪高过一浪,但是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程家骥对这一种道义上的胜利并不怎么以为然。他之所以想方设法的把日本人的暴行公诸于众,并不是只为了博取一下西方的绅士们的同情。

    道义永远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与力量同行时好才能起作用。

    程家骥坚信南京所遭受的一切苦难,中华民族终究会从战败后日本身上得到足够的“补偿”。

    对敌人的宽大为怀,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有时是美德,有时又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妇人之仁。

    程家骥既然到了这个大时代,他就下定决心要让日本人不能再能有更改教科书和拥有任何武装力量的机会。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一)

    

    一九三八年,五月二十三日下午三时。

    经过的二个小时的准备之后,日军向萧濉河东岸挺进。

    这次强渡萧濉河的作战的一开场,日本人出手很阔气,先是出四架飞机对萧濉河东岸的中国军队的滩头阵地进行了猛烈的轰炸。

    日军的飞机刚一走,日军就以一个加强大队约一千五百人的兵力在前罗里正面的萧濉河河面上,在炮火的掩护下强渡萧濉河。

    二百团的大部就在这里布防,说是布防实际上二百团各部也是今日凌晨才进入指定位置,半天功夫也只来得及修筑一些简易工事,挖几条半人深的战壕。

    这些简陋的工事在日军凶猛的火力准备自是不堪一击,前沿河滩阵地被日军的炮火和飞机仍下的炸弹大部摧毁。

    在河滩上的前哨阵地布防的二百团三营的一个班几乎伤亡殆尽。幸亏在程家骥赶来后,已经急命文颂远将前沿的大部分兵力撤了下来,要不然光是这日本人的这一阵称得上“豪华”的火力准备,就能把二百团的原来放在这里的一个营打残废了。

    日军的炮火停下时,已经有上百名的日军划着皮划子抢上了东岸。

    这股日军上得岸来没有遇到什么有效抵抗,正要展开队形向前罗里方向推进。一顿迫击炮炮弹就从天而降,落在这些鬼子的头上,炸得这些鬼子顿时死伤一大片。

    对岸日军炮火连忙进行报复性炮击,可中国炮兵早就转移阵地,溜之大吉了,日军的炮弹都白白的打在了空地上。

    在第二百团指挥所里的程家骥看到这一幕心情还是不错的,他早就让让人在把河滩上的座标标在地图上,只有观察哨报告日军的方位,迫击炮群就能马上轰击那个地域,然后迫击炮群就马上转移阿地,让日军的重炮朴个空。

    日军吃了亏,行动也变得小心起来,皮划子只敢一只一只靠岸,一上岸鬼子就赶忙的散开,也不讲什么武士道精神,各找各的地先扒下再说。

    而日军的炮兵则对河滩的后方拼命的炮击起来,日军炮火实在是太过于凶猛,几乎是在覆盖河滩后面的那一大片空地。

    炮击过程中,已经上了岸的日军步兵渐渐集结起来。日军的炮火再次停下的时候,东岸的日军以小队为单位组成一个大的松散的三角阵形继续向前一步步的推进,在三角阵形底部的日军上了岸了迫击炮手们分成小股正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反击中国军队的炮兵对日军突袭。

    ‘这股日军很有挨打的经验吗,居然会不顾面子的地扒在沙滩不动,等着炮火去清理前进道路。再次前进时也是先分成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松散队形,再组成一个大三角阵形,步步为营的推进。这些小鬼子最精明的地方,还是在三角阵的底部用三三两两的迫击炮构成了一个个临时的炮兵阵地。这一招分明是在肉盾的掩护下要和中国军队的炮兵来一个硬碰硬吗!自己定下的迫击炮突袭的作战计划看来是要破产了。那个计划主要针对日军的重炮的准备时间长的弱点,用迫击炮打了就走,可现在要是再执行这个方案,可就变成了在日军重炮和迫击炮的双重火力压制下与日本人硬拼,这亏本的买卖咱可不做。’从望远镜看到河滩上的这一幕程家骥在心里想道。

    这股日军在受到突然打击后,表现出来的这种优秀的战术素养引起了程家骥的注意,也让他很是诧异,日本军队中居然还有战术能够这么灵活多变的部队。

    “这股日军的番号查清了吗?”还没有等到程家骥开口,在一旁的文颂远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负责侦察敌情的二百团的特别行动小队长陈国忠问道。

    陈国忠当然是个中国名字,只是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特别行动队可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中国血统。

    陈国忠原山本四十六,不要误会,他与山本五十六可没什么关系,只是他的父亲在四十六岁的时候才生了的他,所以取名这山本四十六。

    原为日军山木大队一名列兵的他现在可是国军上尉。这主要是因为其懂得一点汉语,又是跟着田家富交枪的日军士兵之一,当然这个家伙还是挺机灵的。(为了加强各个团的侦察能力,程家骥向每个团派了七八个前日军战俘,在每个团都组建了一个特别行动小队。)

    见顶头上司问话,陈国忠忙恭恭敬敬的答道:“报告团座,已经查清对面日本人说的日语大都是带有京都口音,卑职判断应是日军京都师团。”(从田家骥以下,特别行动队的那些人早就以中国人自居。这十几天下来,本来汉语的底子就不错的陈国忠说起汉语来已经很顺溜了,虽然口音听上去还有点怪怪,可也能达到清楚的表达意思的目的。(这可两个特别行动队的队员冒着很大的危险穿着日军的军服潜入对岸的成果。他们不敢直接问对方的番号,那等于自我暴露,只是与几个正在交谈的日军擦边而过听了几句对方的闲谈,就急匆匆的回来领功了。此事说明,不管什么民族的人只要一旦当了“叛徒”对于自己的生命就会加倍的爱惜!)

    “京都师团,对外番号是多少。”程家骥知道日军大多数师团都是从固定的某一个地方征兵组成的,故每个师团在日军内部多是以其征兵的地域来代称这个师团的。日军中不少人将这种代称称之为内部番号,而称数字番号为对外番号。

    可此时他实在想不起那个师团是以京都为征兵基地的。

    “回禀将军阁下,对外番号是日本陆军第十六师团。”在将军阁下(这些假中国人对程家骥的尊称,是不是有点幕府将军的味道?)面前陈国忠显得有点局促。

    一听到对面的日军是第十六师团,程家骥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不断的升温,他眼神也因为心中正在燃烧的怒火而变得凶狠起来。

    现在程家骥也明白了这支日军为什么作战风格如此油滑,日军第十六师在日军虽说不是什么主力王牌,可侵华以来参加的战斗次数却是名列前茅。犯上海,占南京,下苏抗,现在又进犯徐州可真是无役不与“战功赫赫”。却也屡次被中国军队重创,在上海罗店,南京战役前期都曾在中国军队手上吃过大亏,这亏吃自然也就学乖,一遇到打击也就能马上摆出自保的阵势了。

    不过让程家骥心情激荡不能自己的是第十六师团也是南京大屠杀的无凶之一。

    第十六师团,这支部队在南京犯下的滔天罪恶。让二十一世纪的每一个有爱国心中国人听到这支日军师团的名字时都是“久仰大名”了。

    在参与了南京大屠杀的日军部队中十六师团与六师团可是两个主要凶手。第六师团屠杀十几万南京平民的罪行举世皆知,被国际上“誉”为野兽兵团。而第十六师团在担任南京城防部队期间犯下的罪行也是不胜枚举,那个曾经留学于法国的第十六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实是与日军第六师师团谷寿夫难分高下的恶魔。

    在贪婪的虐待狂中岛今朝吾的影响下,与第六师团相比第十六师团的官兵在残杀中国军民方面虽在数量上有所不及,但其在使用的手段上更加变态而凶残,可以说日军第十六师团是日军“当之无愧”的变态杀人狂比例最高的部队。

    程家骥突来的高涨的努火让指挥部里的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整个二百团团部静得连每个人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见,气氛压抑极了。

    当时南京大屠杀的虽已发生半年,且在国内国际都已经街知巷闻,但由于各种客观条件的限止,国人对其真相还不是了解得很全面,国府对外宣传时也主要是针对日军第六师团在南京的种种暴行。

    而第十六师团只是作为帮凶随后提到,故国人多只知日军第六师团是野兽兵团,而很少有人知道第十六师团在南京犯下的罪行决不在第六师团之下。光是在各个城门第十六师团屠杀了三万放下武器的中国军队,在其警备南京的一个月时间内,第十六师团在南京城里杀害的平民也不下于十万。第六师团会比第十六师团出“名”,这主要是因为第六师团太张扬的原故,若不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杀人比赛,野兽兵团之称说不定就是第十六师团的了。

    程家骥来自二十一世纪自是对这一切再明白不过了。在很多时候对于不幸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心灵背负的包袱也就越沉重。此时程家骥被这种沉重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文老二,只要日军一出河滩,进入前罗里村前的那片洼地,我就会命令炮兵营对日军进行炮击。你的两个营和补充团的一营就可以出击了。你记着要给我往死里打,日军第十六师团的俘虏我一个不要。”程家骥杀气腾腾的对文颂远下达了命令。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二)

    

    在飞往许昌的飞机上程家骥与黄中将的又做了一次长谈。

    “浩然,我对你很失望!中国之所以有今天之积弱,全是因为政令不畅,军令不通的结果。我辈当年投身黄埔也是这打倒列强除军阀!以今日的时势你不向中央靠拢?难道你难道就那么想当一个土皇帝似的小军阀!”

    陈上将与亲信幕僚们对程家骥不投靠焱手可热的自己这一系,倒是主动去和地方军系拉关系这一反常的行为进行分析时。得出的结果与钱绅的判断惊人的相似,那就是程家骥此举的用意是借庙躲雨,最终的用意还是想发展他自己的势力。

    也就是因为这样,陈上将才决定暂时不对程家骥进行打击,而是通过与之接触迫使其改变这种在当时十分正常的“错误”观念。陈上将之所以决定先放程家骥一马,“老头子”对程家骥的评价颇高,将其争取过来,陈上将这一系就能在老头子面前露露脸,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要不然光凭程家骥一个小小的少将师长,得罪了权势滔天的陈上将那里有这么容易过关。

    黄中将从陈上将那里接受的任务,是对程家骥一边仔细观察一边继续拉拢。虽说有上命在身,耿直的黄中将还是忍不住表示出了他对程家骥不愿意加土木系的不满和由衷的失望。这也许就是黄中将的可爱之处吧?这个人的优点,就在于他为人真诚得有一点天真且服从性极好是一个纯粹的职业军人,这在当时的中国将领之中实在是一种难得的的品质。(相对其它的将领来说。)

    程家骥对这位现任上司,心里还真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愧疚。对方一心一意的想把自己拉入陈上将的那个系统,固然有奉命而为的成分在里面,可程家骥也能感觉的到这位书生所十足的将军对自己的赞赏和友好的善意。

    “培民兄,兄弟不说那些有苦衷之类的虚话,也不拿空话来搪塞你,这么大一件事你总要容我想想吧?别的兄弟不敢说在你的指挥下打鬼子我决没有二话,也不敢存有半点保存实力的心思!”

    程家骥这番话虽然远不能让黄中将满意,但听去也还算实诚,总算是平息一些黄中将心里的怨气。

    “浩然,你觉着日本人什么时候会对武汉动手,到时我们这个军最可能加入那一个战场。”黄中将也觉着不应该逼得太紧,就换了一个大家都会感兴趣的话题。

    “日本人对武汉的进攻已是箭在弦上那是明摆着的,时间大约不会超过七月上旬。对我第五战区的进攻方向应有两个,一路是从皖省的潜山向太湖一线推进,攻击长江北岸的我战区防地。一路从合肥出发向

    我大别山北麓防区进犯。至于我们这个新吗组建完成之后多半是要调到豫南去参加保卫大别山北麓的作战的。”程家骥此番高论是以历史上发生的日军对第五战区的军事行动为基础,再参照当前中日两军的实际态势做出的判断,自是能说在点子上,让黄中将深以为然。

    接着两人又讨论了在近期内让暂编十八军尽快形成战斗的各个方案的可行性。

    深知时间的紧迫的程家骥一下飞机就马上投入到了独立一百师的编组工作中。

    此时独立一百师下辖的两个旅四个团架子都还没有搭起来,这主要是因为程家骥不在部队时,没人能够完全指使得动这支部队。架子虽然没有搭起来,新兵倒是招了不少。程家骥是越来越觉得高士英是招兵官的好材料。他去武汉这才几天,在许昌城里有那么部队都在招兵的情况下,高士英就有本事给独立一百师招了一千三四百新兵。虽说这些新兵的素质只能算差强人意,远没有萧县招的那些有精神,可有总比没有要强不是。

    当程家骥想要表扬高士英几句时,独立一百师门口就来了一群告状的,当他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程家骥被气得七窍生烟。

    今天这事竟是那个谨小慎微的高士英惹出来的。

    事情的起因就在高士英用的招兵方法上。他用得法子很简单也实用的很,那就是派出部队趁独立一百师驻防城内执行霄禁之机,晚上在大街上“收容”所有的所有闲汉。抓到人之后在本地有保的就交保之后释放,无保的难民就强行补入军中。

    今天这些堵在独立一百师部门口来告状的。就是那些家在本地的既无铺保又无钱交保的,犯禁人的家属。

    程家骥火急火燎的殷高士英叫来一问,才知道事情远比自己想得要严重的多,一千三四百新兵里有一半以上竟是强迫从军的四十到十五的难民。

    “师座,这事是副官处的高汝明具体经办的,不过他用这种法子我是知道的。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部队眼下的缺额实在是太多了,按编咱们师的满编是一万三千多人。可眼下要是不算这那些难民全师才有九千人不到,那里够编四个团甲种团的。这许昌城里城外现如今又驻了那么的部队,大家伙在皖东北和日本打了硬仗,减员都不小,那个师旅不在拼命的打壮丁。就是那几个中央军的师,他们这些日子也在或明或暗的这么干。人家五十六师就更不用说了,比咱们要干得出格的多。要是不这样干,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兵招满,鬼子会给咱们这么多的时间?”高士英这第话并不是为了推卸自己的负责,他这个独立一百师实际上的大管家是真得在心里着急上火啊,要不然他也不会默许高汝明用这个有得缺德的办法。

    面对高士英的这一顿劳骚,程家骥心里原来已经举起的板子,就有点打不下手了。此事确实不能全怪他,自己催得紧,周围又有那么抢生意的,他要是中规矩的光靠在街上募兵那能招到多少人。

    高汝明这个师副官处的中校副处长程家骥也是很信得过的。此人实际一直在负责独立一百师的烟土买卖,一向办事很牢靠,嘴也还算严。要不是真得被逼得没法子了,程家骥相信二高这回也不会这么干。

    “这事虽不全怪你们,但还是得改。这样吧,本地抓来的一律放掉,外地的要是本人自愿,身体又合格的就留下。把交保的钱还给人家,你告诉高汝明他要敢从中扣下一个子,我撕了他。至于部队的缺额吗,我去想方法解决。你让高汝明继续在城里城外给我招兵,能招多少是多少,最要的是人要自愿身材条件也能过得去。否则咱们就是招再多的兵,一上火线不是跑个精光,就是在鬼子面前白白送菜。”

    最后程家骥也只能这样纠正了事了,他总不能把实心实意给他办事人的给怎么着吧。师座既然这样子说了,高士英和高汝明自然是不会反对,也乐得轻松。

    程家骥把招兵这事揽过来后,也很是苦思的一阵,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一面让文颂远带着他的老婆快去快回的回一次萧县娘家。两准民风强悍,自古就是出良兵劲卒的地方。文颂远的那口子的父亲又是萧县的民众武装公推的盟主,在那一带再招个千把合格兵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程家骥原先担心的部队里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多了,容易出事的顾虑,此时也就顾不上了。眼前最要紧还是先把部队充实起来再说,才能马上进行整体磨合训练。

    眼看着南北两面的日军可是又在蠢蠢欲动了,要是在独立一百师还没有完全形成战斗的时候,战区一声令下部队就要拉上去,照现在这种情形上了战场独立一百师绝对还不如原来的一个旅好用。

    世上的事有时就是那么巧,程家骥正为新兵太少而发愁的就有人送兵上门了,这一来还是两家。

    “浩然老弟,恭喜你一战成名,名满天下又高升了师长,真是双喜临门啊”

    先上门的居然是多日不见踪影的谢宏,他可不是空手来的。

    谢宏这次来访,不但把这几次烟土生意所得中程家骥该得的那一份钱送上门来了。还给程家骥带了九百广西籍新兵,这九百新兵不是一般的新兵,竟然是由整整一个县的民团改编的一个新兵团。

    “老哥哥雪中送炭,小弟我一定铭记在心。”程家骥对谢宏那是千恩万谢,说尽好话。

    程家骥心里那能不明白战区长官让谢宏送来这么多的新兵,固然是在向他示好。同时也是在向独立一百师渗透。只是这种渗透的法子是眼下对合格的兵源如饥似渴的程家骥无法拒绝的。

    程家骥心里想,反正这个新兵团自己是要打散的编入各个部队的,除了部队里多一些广西人外,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坏处。至于说有些人负有特殊使命的人会把独立一百师最新情况传出去,程家骥就不是那么在乎了。

    独立一百师的前身独立一百旅,起手的时候就是一个大杂烩,补充起来的部队又是五花八门的从宪兵到新兵和江湖上的好汉,当真是五湖四海什么人都有,在这此人里面从来都不缺那一方面的探子。程家骥一向以来的对内态度,也是只要能够把这支部队在大体控制住能打鬼子就行,在细节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自己的部队早就是这个样子了,再吞下这九百名新兵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更何况广西兵一向以小巧灵活勇悍耐战著称,前些年广西又一直在搞禺兵于民,那里的民团实际就是半脱产的地方部队。比之从街上拉来的农民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就是比较起萧县的那些好勇斗狠的新兵来说,在战斗上豪不逊色,在服从性纪律上那就好得多了。再说他也不敢驳战区长官的面子不是。

    象是约好了免得碰头大伙尴尬似的。谢宏刚走一会,黄中将的副参谋长邱上校就来了。这位邱上校也是黄埔出身,只是比黄将军矮了好几期,是黄埔五期生,见这位黄中将的心腹来访程家骥连忙让座看茶。

    两人落座一谈,程家骥才知道这位副参谋长的来意,与谢高参的来意竟是一回事,也是给自己送兵来的。

    黄中将出手就没有战区司令长官大方了,他只给了五百湖南新兵,有了谢高参的先例,程家骥那里会和黄中将客气,自是也照单全收了。不过与司令长官不同的是,黄中将这五百新兵可不是白给的,邱上校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跟邱上校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气质儒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四十岁上下的上校,邱上校介绍到这个上校姓齐是政治部才派下来的独立一百师的政治部主任。虽说程家骥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个就是个特务,可上面派下来的人他也不敢拒之门外不是。从此独立一百师的师部里就多了一位逢人就打招呼的齐主任。

    有了这两家的友情“赞助”,独立一百师的兵员缺额一下子弥补了不少。

    当然接受这些“赞助”不可能没有副作用。这些人一进来,独立一百师内部潜藏着的各方势力的活动就立刻明显增多起来。程家骥心里很清楚这些势力的影响力此时在独立一百师中虽都还处于萌芽状态,可日久天长下来,必将有一方对独立一百师产生巨大的影响并最终打破现在这种平衡。只是他现在一时之间也没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只得时不时的敲打一下各方渗透进来的势力,让他们不能太为所欲为而已。这些渗进来的势力也算识趣,一般也不会活动得太过火,局面就这样维持了下来。

    等到文颂远两口子从萧县又带回来的近千名新兵之后,加上高汝明重开锣鼓另开张后招的那些人。独立一百师算上新兵在内,好歹有了近一万二千人,虽还不算满员可也是能勉强说得过去了。此时已是七月初了。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二)

    

    陈国忠的判断还是准确的,此时正在强渡萧濉河的正是日军第十六师团下属的第三十旅团大部(欠第三十三联队第二大队)。

    在河滩上的一个多大队的日军在留下两个中队的接应人员后,主力向前罗里方向推进,在行进过程中日军继续良好的保持了三角形的松散阵形。

    从萧濉河河滩到前所里,必须先要经过一大片地势略高于河滩的平坦的空地,再通过一块大洼地才能到达前罗里村村口。

    在平地与洼地的结合部,日军又受到中国军队的迫击炮的火力打击,而且这一次比起在上一次更加猛烈,日军并没慌乱,一边马上组织炮火还击,一边还是一步一步的向洼地推进,不过要是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日军的步伐比先前快了不少。

    这股日军的指挥官第三十八联队联队长助川静二大佐深信,不管前面中国军队甩什么花样,也是没有办法击败“皇军”一个旅团的。

    助川静二大佐知道自己背后的第二梯队第三十八联队的一个多大队的部队已经在陆续登上萧濉河北岸了。为了不至于和后续部队一起挤在河滩上而导致无法将部队展开,自己只能率领手上的这个大队占领前罗里,那样就可以控制住河滩,更为有力的保障旅团主力能够顺利的渡过萧濉河。

    中国军队的炮火拦阻在助川静二大佐看来不过是一些骚扰行动,其目的也只是想迟滞一下日军前进速度。就算是在前罗里中国军队能挡住自己指挥的这支先头部队,只要后续部队能跟上来,取得战斗的胜利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从他在中国作战的经验上看,中国军队若是死守一个地方,多半是在前沿阵地与日军不死不休的血战。

    若只是想拖住日军则多是用这种逐次抵抗的战法。

    既然现在河滩阵地已经顺利的拿下来了,剩下来的不过就是如何对付中国军队的骚扰作战了。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独立一百旅竟然“不自量力”的要在这片洼地上,对他所亲自指挥的第一大队发起正面攻击。而且攻击的目的还是要将他的第一大队全部歼灭。

    “郑营长,你们炮营有把握在日军全部进入洼地后,首发命中吗?”程家骥问独立一百旅的炮兵营营长郑重中校。

    为了在前罗里给日军一个惨痛的教训,使之在今后几天的作战中不敢太猖狂的全面进击,程家骥可是拿出了独立一百旅所有压箱的本钱。

    “旅座,没问题,为了打好这一仗,观测人员已经给洼土上每一个区域都分区划定在并自行设定了方位坐标。只要日军一进洼地我们营保证指那打那。”郑营长瞪着沁着血丝的双目咬牙切齿的回答着自己的长官。

    郑重原是中央军里的一个炮兵连长,也是从南京那座死城里逃出来了少数守城官兵之一。对于日军在南京城里干的那些灭绝人性的“好”事,程家骥还只是在电视书本上读到看到过,而郑重可是亲身经历过那一切的。他心中对于日本人仇恨比起程家骥来那是只多不少,能有机会在有生之年向日本人讨还一点利息,此时他的心中激动那是不言而喻的。(至于本钱那是要到东京去讨的!)

    生怕这位炮苦大仇深的炮兵营长打发了性子,忘记了及时转移阵地,让对岸日军的炮兵把独立一百旅的这点家当都砸在这里,程家骥忙又多交代了几句。

    “记着先向洼地急速射八发之后,野炮和山炮迅速河滩延深,步兵炮战防炮对付洼地里的小鬼子,把所有的炮弹都给我打出去。还有要注意炮与炮之间的间隔要大,每二十分钟转移一次阵地,我把工兵营留下归你指挥,专门负责给大炮搬家。另外再拨给你一个连的通讯兵,电话线要跟着炮位走。要是与前面联系不上的就用人来接力传递消息,总之,要时时刻刻的保持与前方的迅速沟通。

    离开了炮兵阵地后,程家骥回到了设在前罗里村的二百团团部。

    此时文颂远早到前面去了,二百团团部的大多数人也跟着去了,整个团部队已是空荡荡的,只有钱绅一个人还在那里仔细的端详着地图。

    “维礼兄,刘以诚的部队到了吗?”一进门程家骥就问钱绅。

    钱绅简短有力的回答道:“旅座,到了。刚到。”

    一听这话,程家骥绷了半天的神经才真正松下来,他在制定这个作战计划时他最但心就是刘以诚不能在指定时间内集结起分散驻防的补充团的大部(团部及两个营。)赶来参战。

    用八个营四千五六百人的总兵力(其中一个炮兵营,一个工兵营,一个特务营,五个步兵营。)对付最少半个联队的日军,要求一夜之内全部吃掉,这仗已经够难打了。要是刘以诚的二个步兵营不能到位,程家骥虽然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可要是那样那今天的这场结果就更加难说得准了。

    程家骥是说什么也不敢在阻击战的第一天就丢了萧濉河这道唯一的尚可作为屏障的天险的。

    两人自此再没有交谈什么,只是各顾各的干坐着。

    两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对方和自己一样都在等,等着洼地里的第一声炮响。

    五月二十三日,下午五点半,当日军第三十八联队第一大队全部进入洼地后,独立一百旅的炮营全力对日军发动了炮火急袭。(与这个大队同时上岸的第二大队的另外两个中队被留在河滩上掩护第二波渡河的部队。)

    独立一百旅的这个炮兵营可是装备了十几门各式各样野炮,山炮,步兵炮,战防炮,这一发起威来,其杀伤力与迫击炮可是不能同日而语。炮兵营早先就已经把洼地里的每一片土地都大致测量了一遍,这炮打得那个准啊,就跟站在日本人头上扔炸弹似的。

    炮兵营的头三发急速射射出的炮弹大多口口咬肉的精确的落在了日军的行进队列里,几乎每一发都能在爆炸的同时,带走至少五六条日军的小命,还有一不少于这个数的日军被弹片打伤。(这还是因为日军的行军队列很松散,要不然战果将比现在这个样子大得多。)

    甚至有一发德制七五野炮的炮弹直接打掉了日军第三十八联队的军旗边上,军旗自然是马上被炸得粉碎,军旗旁的一些护旗兵也大部炸死炸伤。在军旗边上旁边指挥作战的日军第三十八联队联队长助川静二大佐也被弹片击中,腹部中弹重伤后立即陷入昏迷状态。(第三十旅团曾担任负责南京城区“安全‘的警备部队,正是这个奈良小贩的儿子的指挥部下在南京城内以取暖为由烧毁了几万间民房,活活烧死二三万名和平居民。)

    暂时失去统一指挥的日军在中国军队如排山倒海般炮火打击下纷纷散开,企图以此来躲避中国军队的炮火。

    这时日军四周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在文颂远的率领下二百团的两个营(头天晚上已经大量的补入收容来的其它部队的战斗人员,这时每个营有四个连约八百人。)在炮火还没有完全停止的情况下,就向日军发起了冲锋。文颂远指挥的部队打得很猾,他们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以一种奇特的火力配比组成的几个连队先向日军发动进攻。

    在一个曾在川军郭勋琪部当过连长的二百团的营长的建议下,文颂远把先头部队按三个步枪班,(装备日制三八大盖)三个小炮班(装备日制掷弹筒和六零迫击炮)三个冲锋枪班一个连队的编成组成三个连队从三个方向向日军挤压过来。

    事实证明这种在近战时很有威力的火力配比让日本人吃足了苦头,被打得招架不住的日军被迫向洼地中央集中。组成密集阵形防守的日军虽然能够暂时有效的抵挡住中国军队的步兵的攻击。

    可又被中国军队的步兵炮战防炮打得死伤枕籍。

    这样一来二去的,进入洼土的一千多名日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已是死伤近半了。残余日军在第一大队长大队长熊本次夫少佐的指挥下想向河滩方向冲击,又被已经穿插到洼地的入口左侧的补充团一营从侧面火力拦截打死打伤不少。想冲出洼地日军除了一小部分冲了出去与赶过来想给第一大队解围的河原在滩上日军会合外,大部分只得退洼地里坚持抵抗。

    日军在河滩上刚刚集结的一个多大队的后续部队发现先头部队遇伏,忙向前急进。当这股日军进至那片平坦的空地上的时候,正好撞在炮兵营用野炮山炮炮弹织成的死亡之网里,立时让密集的炮弹炸了个血肉横飞。(战后查明,此时在河滩上的是日军第三十八联队联队部及其下属第二大队的两个步兵中队,第三大队大队部带二个步兵中队约一千三百人,其中战斗兵九百人左右。)

    这股日军还待要不顾一切的向前突击,身后的河滩上响起了喊杀声,那是补充团二营和三营及旅部特务营在刘以诚的统领下从上游击队谢庄方向向日军杀来,他们早就赶到指定位置,在萧濉河上游等了一个小时了。

    日军在西岸的炮兵的动作很快,十分钟左右就做出了反应,向东岸的中国军队的炮兵阵地开始了压制性炮击,因距离太远观察不到中国军队炮兵阵地的具体位置,在开始时对中国军队的炮兵阵地并没有形成太大的伤害。

    日军的炮兵也不笨,见对方炮兵阵地的报复性炮击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就把目标,就把炮口转向了正在攻击空地上的日军和河滩上守皮划子的日军的一个小队的刘以诚率领的补充团。

    日军的炮火给补充团的部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其中负责抢夺烧毁日军的皮划子的补充团三营的损失最大,整整一个连队来不及躲避日军的炮击,全给日军的炮弹拍在那了,死伤了上百人。

    不过补充团三营还是完成了任务,日军停在河滩上的皮划子也全毁了。守在皮划子边上的一个小队的日军也全死了。对岸的日军就是看到皮划子要被烧,气急败坏之下才对正在攻击攻击日军守皮划子的那个小队的三营进行了无差别炮击。这一顿炮击下来不但让日军那个小队无一生还,也让三营死伤过半,同时所有的皮划子也都让日军自已的炮弹给打沉了。

    幸好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影响了日军的炮击效果。补充团的主力又已经冲进了那片空地与日军的那个大队短兵相接搅成一团的事实也让日军不敢把炮弹打进空地里去,补充团的主力才没有在日军的炮口下付出更大的代价。

    日军的炮兵只能将炮口又对向了对岸远方的炮兵阵地,只是这个实际上效率吗不比刚才还差。

    这除了其它的原因之外,主要是因为中国军队的炮兵经常转移炮位。

    与日军炮兵不同的是,中国军队的炮兵对东岸的地形很熟悉,又能有大量的通讯兵来保障其与前方的及时,在黑暗中的炮击命中率比日军强得多。

    掌灯时分,东岸战局的从表面上看对中国军队还有是有利的。

    洼地里的战斗虽然还在继续,但是残余的二三百名日军在文颂远指挥的下二个独立一百旅的头等主力营的围攻下只是在拖时间而已。(补充团一营已经归建,正在阻击空地上日军向洼地靠拢。)

    而在刘以诚指挥下的三个营正在从河滩方向攻击在空地日军。

    由日军第三十八联队副联队长尾山寺一中佐指挥的这支日军虽也损失不小,可毕竟没有伤着元气,其总兵力还有近千人。而与之作战的四个营的独立一百旅的部队在人数上倒是大占上风,(四个营一个团直属队的兵力加起来还有一千六百人。)可是这四个营中只有充补团的一营和旅部直属的特务营的战斗还说得过去,别外两个营的战斗力就差些了。

    在日军疯狂反朴下,若不是此时中国军队在炮火上占有优势,说不定这支日军早就冲进洼地与第一大队的日军会合或是退回河滩利用对岸的炮火支援撑到天亮。

    中国军队的炮火打得欢,日本人的炮兵也没有闲着,虽然在黑夜里对不熟悉的地域进行炮击,谈不什么准头,但日军还是向平地与河滩的边缘地带乱打一气。

    日军的这种几乎是盲目的炮击,给刘以诚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时不时有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日军炮弹在刘部的后卫部队的边缘爆炸,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总之空地上的战局就是僵在那里的,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程家骥心里清楚的很,这个仗独立旅已经是快要打不下去。

    其中独立一百旅主力中的主力,二百团的那两个正在洼地作战的主力营的已经伤亡了快三分之一了。就算是中了计被压着打了日军也不是好对付的。

    而刘以诚现在指挥的那四个营的伤亡还要多上许多,光是从河滩上冲过来断敌后路的那一次冲锋,倒在对岸日军有炮口下的兄弟就有三百人以上。

    从下午五点半开战到晚上七点,仅仅一个半小时,程家骥自己估计独立一百旅至少伤亡了不下一千三百人,也许这个数字还是估少了。

    而现在光是东岸的日军就还有一千二百人左右。以独立一百旅现在兵力,就算是吃掉了洼地里日军,要想在一个晚上消灭空地上的近千名日军也已是力不从心了。

    独立一百旅已是快要筋疲力尽了,而对岸还有日本人一个联队以上的兵力。对岸日军是不可能不救援萧濉河这边的千余鬼子的,虽说日军的皮划都已经毁了。

    但日军还可以在河面上搭浮桥或是沿河寻找船只。程家骥知道虽自己在今天凌晨,就已经派出了部队收缴了萧濉河上的所有船只。(当时程家骥并不知道日军会来得这么,来得这么多。可收缴沿河这种河防的必备功课,还是要做的。)但在水网河汊纵横的两淮地区,日军要想弄到大量的船只,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搭桥或是找船日军都要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但若是战事还是这样拖下去话,那留给日军的时间还是足够的。

    要是日军的援兵在今天晚上过了萧濉河,独立一百旅不但不能消灭东岸上的日军萧濉河上的日军,还很有可能让日军来个里应外和中心开花,真要到那个时候独立一百旅就非得全军覆灭不可了。

    可仗打到这个份上,就是程家骥想撤都一下子撤不下来了。

    “江丰还联系上?”现在程家骥就只能指望江丰能从濉溪口那边多弄些人过来,要是那样他手中还能有点本钱在萧濉河上再挡日本人一下。

    当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急得都快疯了的程家骥病急乱投医命令邱少言给所有能联系得上的上峰和友军发电。

    程家骥并不知道,此时江丰已经带着他的收获在往前罗里赶来的路上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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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002/ 第一时间欣赏抗日之血肉长城最新章节! 作者:我爱黄颖所写的《抗日之血肉长城》为转载作品,抗日之血肉长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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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血肉长城介绍:
16K写抗战的书不少了,但是几乎没有描写以国民革命军正面战场为主的,就是写到了也是有头无尾。本书讲得还是一个回到过去的老故事,主要是描写国军正面抗战的,除了必要的的yy之外基本是按着抗战的路子走.在本书中会出现徐州会战,武汉会战等一系列抗日中的重大战役,力求表现出那个时代中华儿女的不屈的民族魂.同时本书也就描写抗战中一些真实的情况,如中央军与地方军之间的斗争及国军内部的腐败也会有较为深入的描述.郑重声明,本书的主角将有若干个妻妾,但是本书不是种马小说一切只是为了剧情需要而已.最后说一句本书主角打完日本人就出国定居,不会参与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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