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走向星空
伊凡和封敬亭走出世界『jiāo』点大『mén』的时候,封敬亭认真的抬起头,对着天空四处搜索了一下,伊凡也学着他的样子,抬起头仰望,除了漫天的星斗,他什么也没发现。3∴35686688lingdiankans
忽然,伊凡注意到,在一整片静止的光点中,出现了一个微微发亮,同时正在闪烁的红小点,在星空的背景下,这个红点以均匀的速度移动着“是它吗?”伊凡指着这个小红点问。
封敬亭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这只不过是一架普通的客机,风筝二型的运动速度比起它要小很多,看起来也没有这么明显,按照预定的加速计划,可能还要等半个小时,我们才能在地平线上看到它的影子。”
风筝二型是卡梅尔在去年组装的空间站,借用了几个航天大国的技术,以及一些最新的科技,空间站在进入轨道之后,基本实现了不需要和地面维持联通,也就是说,不像卡梅尔位面一样,需要用魔法源源不断维持空气,空间站的电力采用传统的太阳能发电,因为在太空中太阳能发电效率高,而且风筝二号几乎不需要考虑质量成本的原因,风筝二型整个外壁几乎都贴满了太阳能电池,总发电功率足以维持空间站内,数百名科研人员的日常生活,以及实验项目所用。
作为第一款以长期居住为实验目的的航天器,而且又有风筝一型作为前车之鉴,风筝二型在生态模拟上,采取了比风筝一型更保守的方案,风筝一型的步子迈的太大,当初上天的时候,简直就是把它作为一个生态圈来建设的,什么海藻,绿叶植物,能想到的办法几乎都想到了,但上天之后,一个多星期不到,空气质量就急剧恶化,半个月后,氧气含量甚至少到连老鼠都忍受不了的程度,之前想当然的,靠光合作用和呼吸作用达成完美平衡,彻底失败了。
风筝二型空间站采用的是化学方法来解决因为呼吸作用产生的二氧化碳,而氧气则通过电解水来完成,这样一来,虽然不能达到预期的“独立生存”的效果,但最起码可以做到,补充一次吸收剂、食物和水,整个空间站能够维持运行半年左右。
和通常意义的空间站不太一样,风筝二型空间站作为当前人类在太空中最大的航天器,因为携带的质量足够多,所以还具备一定的轨道机动能力,平时在定位阶段,风筝二型一般都会悬浮的非洲赤道正上空,与地球自转保持同步,但如果有任务需要,比如这一次,它也可以对自己实现主动加减速,变换轨道,从一颗同步空间站,变成非同步,这种变轨对于其他卫星来说,可能意味着巨大的消耗,但对于卡梅尔来说,也只不过是稍微增加一些魔法消耗量而已,以及一些航空燃料而已。
如果把星空比作海洋,风筝二型差不多就是最原始的冲『làng』板,虽然离真正探索海洋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这最起码是一个开始。
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人在城中边逛边聊,在市中心的广场处,伊凡发现,这里还有许多人没有散开,一些记者仍然敬业的呆在这里,毕竟多国会议现在还没有出现一个结果,新闻随时可能都会出现,两人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没有进去,进去的话,这本身又是一个新闻。
当风筝二型在地平线上出现的时候,整座城市里谁也没有注意,就连一直刻意观察的伊凡,也是经过封敬亭指点之后,也才勉强看见,风筝二型的亮度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有点暗淡,如果要算星等,怎多也就算到两三等那一个级别,和其他星星一样,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因为大气层『bō』动的因素,它的亮光看起来仿佛是眨眼一般,毫无规律的闪烁着,不过,如果是稍微专业的天文人员,或者了解过一些天文知识,应该不难发现它是一颗人造飞行器,因为在星空的背景下,它与其他星星的相对位置总是在不断发生改变。
著名哲学家康德曾经说过,这世界有两种东西最值得他敬畏,头顶的星空,心中的道德,伊凡虽然对道德不以为然,但是对于星空,总还是觉得好奇,毕竟在他原来的世界,因为整个星球动被动过手脚,原有的那个真是世界已经被遮蔽,天空就只有一篇纯净的黑暗。TXT电子书下载**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缓慢“飞行”,风筝二型来到了『méng』戈城市的正上空偏北一点的方向,逐渐进入了减速状态,当它最终完全静止,和天空中其他星星完全『hún』为一提的时候,封敬亭提醒伊凡“注意看。”
几分钟后,伊凡惊讶的看到,在风筝二型下面,竟然延伸出了一条细细的、隐约闪烁的红光,远远的看去,这条红光仿佛是牵引着风筝二型的一根风筝线,封敬亭告诉伊凡,这就是最新的『jī』光信号传输系统,通过这种可视『bō』段的『jī』光,卫星可以在天气晴好的状况下,与地面站进行高效的信息『jiāo』换,速度差不多可以和光纤比拟,刚才这次信号对接,就是风筝二型与地面站进行最终的位置确认,并由地面站主导,进行最后的微调,这次调整之后,风筝二型将会重新停止,相关的魔法工作人员会重新打开空间『mén』——在空间站飞行的过程中,通往风筝二型的空间『mén』是关闭着的。
5分钟后,在世界『jiāo』点,地下一层,封敬亭和伊凡从空间『mén』正式进入了风筝二型的内部,在他们进去的时候,两人也同样发现,一些空间站的工作人员也准备顺便回家,这些工作人员大多来自全世界各地,各个国家,各个领域,在空间站从事科研工作,因为这一次的意外调整,他们许多科研项目都需要意外终止,因此,回去休个假对他们当中许多人来讲,都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从这里到自己所在的城市,也不过是迈迈『tuǐ』,几步路而已。
风筝二型采用的是跟风静停站差不多的设计,只是在结构强度、气密『xìng』等方面,做了更严格细致的规定,外层也不是像卡梅尔空间站那样光秃秃的,而是像一只刺猬一样,全身各处都『chā』满了设备,伊凡跟着封敬亭进入主控室的时候,就看见整个房间都是和这些设备有关的,密密麻麻的控制按钮,十几名留守的科研人员正围坐在一起,举行聚餐,其中有认识封敬亭的,还是Z国人,见到他就喊“封部长,您老这是来视察工作来了?”
封敬亭走过去,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又转身给伊凡介绍“这是读硕士时候的同学,马斌,也是跟我一样,学高能物理的。”
然后他回过头,为这里所有人用英语介绍“这位我想大家也都认识,我也不多介绍了,伊凡。”
在之前的风筝二型“发『shè』”仪式上,伊凡曾经当着这些工作人员的面出现过,并亲自主持这次施法,将空间站送上了轨道。
封敬亭介绍之后,一位大胡子的欧洲人站起身来,对伊凡说“我是一名德国人,虽然我个人不赞同意识网,可我还是要说,魔法的存在确实给这个世界带来了『jīng』彩,谢谢你的魔法。”
伊凡看了他一眼,用不太熟练的德语回答“谢谢。”说完之后,他微微注意了一下在场的人群,正如他之前所知道的那样,这十几个科学家当中,只有两个带着通讯器,而且这两个通讯器还是关闭着的,意识网在高学历人群中不受欢迎,起码在当前,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大概是注意到了伊凡的眼光,那两名带着通讯器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都是这艘飞船上的维修工程师,这个……只是我们工作的工具。”
伊凡摇了摇头“你们无需解释什么,我并不要求每一个人都加入意识网,我能理解,科学的世界已经足够『jīng』彩,满足于这种『jīng』彩,不为其他事物所干扰,这也是一种幸运,如果地球上每一个人都能像你们如此,那意识网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和这群人寒暄了一阵之后,封敬亭和这群人告别,大概参观了一下整个空间站的构造,在工作人员用于睡觉的宿舍区,封敬亭还找到了几名卡梅尔在空间站上安排的近卫军成员,让他们从现在开始,提高安全戒备级别,注意每一个可疑的人,知道两人离开为止。
这些军人在这里,是作为安全保卫『xìng』质存在的,也可以算的上是卡梅尔的“驻军”,毕竟从所有权上来说,这个空间站是属于卡梅尔的,甚至在空间站的外层,还漆着卡梅尔的国旗,几名军人向安娜确认了封敬亭的命令有效之后,各自释放出空间之眼,开始监视整个空间站的一举一动。
随着准备工作的完成,封敬亭和伊凡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并同时闭上了眼睛,漆黑的太空之中,一个无形的空间之眼穿过空间站的墙壁,没入了无边无际的太空之中。
……
在太空中,没有了空气的干扰,许多事物都逐渐『lù』出了他们本源的面目,现在是乍得的深夜,但伊凡仍然能够看到,地球侧面那因为阳光照『shè』,而微微透亮的一道金边,阳光的另外一部分打在他们身后的月亮上,原本温暖华丽的阳光竟然折『shè』出月光的冷冽,放眼四望,那无尽的天际尽头,无数闪耀的璀璨星光如同钻石一般,折『shè』出令人心醉的光芒。
在太空中,星空是永恒的视觉背景,恒星是物质世界的主旋律,只有亲自置身于这个世界,感受这庞大的物质量,在物理规则的作用下,『jīng』妙的维持着运转,人才能最直接的感受到,什么是主真正主宰这个宇宙的规则。
如果将宇宙的四种基本力按作用域做一个划分,就感官上而言,强核力和弱核力基本只作用于原子内部,前者是粘合原子核,将质子和中子牢牢捆绑在一起的锁链,它让原子变得异常稳定,以至于只有将其处于恒星那种极端的高温中,才可能打破强力的束缚,而后者就像是从这锁链捆绑中偷逃的犯人,它的存在,让原子核不至于一直无限膨胀下去,当它的结构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因为衰变作用而迅速瓦解。
真正和人类活动密切相关的力,也是人『ròu』眼,感官真切感受到的世界,是电磁力组成的世界,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有了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电磁力让原子之间相互排斥,让他们因为不能靠的太近而“着火”,但又在某种程度上让他们相互吸引,所以,我们才能看到这个世界不像沙子一样『luàn』成一团,而回形成相互独立的个体。
但若要说这个宇宙间,维持星辰运转的君王,人类的目光,还不得不回到17世纪初,那位最富盛名的科学家,所发现的万有引力,真正的物质之力,要是单独来看,万有引力好像一无是处,打个比方,即使把地球上60亿人全部集中到一起,所产生的万有引力,也不足以牵引一只蚂蚁,但万有引力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所有的力互相之间都是叠加的,从理论上来说,在一个宇宙中,万有引力的最终方向,就是这个宇宙的质量中心,如果没有宇宙膨胀的效应,几乎可以肯定的说,整个宇宙都会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最终被压缩到无限小的一个点。
而这两者究竟谁的力量更强,空间与物质在宇宙级别上的博弈究竟谁会胜出,迄今为止,科学界还没能给出统一的回答,一般普通的观点是认为,空间的力量更胜一筹,宇宙最终将会在不断膨胀中,走向热寂,空间将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只是,这种空间的力量,本质上是源于这个宇宙创世之初,那一场空间爆炸,也被称为宇宙大爆炸,这种力量在本质上,还是属于自然力量,但魔法的存在,让这种自然力量出现了为人所用的可能,60亿“自然的人”也许不能改变一只蚂蚁,但只需要一两亿“意识的人”,就可以改变他们生存的这个小小寰球,生命的主动意识,来源于这个世界,却狂妄的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这一点,从几十万年前,远古人类第一次学会用『bāng』子打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这次“魔法工程”的实质,就是在地球大气层之外,特定的距离,制造一系列空间『mén』,这些空间『mén』的作用,不是为了运送人活着其他什么物品,而只是单纯为了搜集阳光,以适当降低撒哈拉地区的温度。
从这次“工程量”来计算,如果要达到预期效果,起码需要让当前撒哈拉沙漠地带,另外加上乍得境内所受到的光照总强度,降低三分之一左右,而撒哈拉的总面积是七百七十万平方公里,换句话说,这次施法的空间『mén』总遮蔽面积,需要达到三百万平方公里以上,这个面积的概念,差不多相当于三分之一大小的中国领土。
既然是把这项计划当做一项工程来推进,那做法自然也不能和之前搞的那样,直接让伊凡强行搞出来,事实上,伊凡现在就是想做,这个目前只有两亿成员不到的意识网,也不足以支撑这样大规模的消耗,之前魔法部分已经对此做过测算,如果将空间『mén』的施法规模继续扩大,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减少魔法的消耗功率,这就好像大型发电站的平均发电成本,总比小电厂要低上不少,但只要这个规模上了一定的数量级(卡梅尔魔法实验室的测试数据是,面积超过20平方公里以上),这种增加规模减小成本的效应就会递减到一个几乎忽略不计的数字,成本将差不多维持在平均每10平方米消耗一森,一平方公里就是一万森,三百万平方公里,那就需要三亿森……
即使是再强大的国家,一项工程也不能指望在一天之内完成,况且,因为这个工程影响的面积实在太大,可能的话,还是尽量慢一点好,如果在这之中发现有什么不对,还可以及时弥补。
封敬亭和伊凡此次来,更主要的是考察一下实际的“施工现场”,按照封敬亭的规划,最好是处在同步轨道之外,保险计算,最好是在距离地面四万公里以外,也就是说,施工的目标区域,距离风筝二型还要往外近五千公里,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防止这些空间『mén』不会对卫星的发『shè』造成意外,这样一来,“施工”的成本又将进一步提高,因为施法距离与魔法消耗之间的关系,几乎就是成正比。
好在这些“太空遮阳”空间『mén』不需要如地面『jiāo』通空间『mén』那样,做到多少『jīng』致,安全,只要结构大体对就行,所以对“施工人员”的素质要求也不算很高,从目前魔法管理部分统计的数据来看,当前卡梅尔三十万人口,加上乍得一千三百多万人口(三百多万是近几年外来移民,移民乍得与卡梅尔的人数比例几乎是10比1),持空间『mén』C级(也就是基本会使用)以上证照的,差不多有20多万人,即使是按B级(熟练使用)以上,也有五千多人,而根据封敬亭的计算,整个工程的施工,总计也要不了200多人,可以说,从人力储备这个角度看来,卡梅尔是绰绰有余的。
当前的问题是,卡梅尔需要在保证“工程效果”的前提下,尽量压缩魔法消耗,为此,封敬亭还需要预先朝目标施法区域,发『shè』一个可以作为“临时工地”的所在,卡梅尔不可能真的让人站在五千公里之外施法,因此,当前的现实是,卡梅尔需要制造这样一艘有基本“航行”功能的宇宙飞船,让它停在距离地球四万公里的距离上,因为施工的需要,这艘飞船需要能容纳200人的吃穿住行,而又因为地球公转的因素,不仅要保证这片“空间『mén』”也要如卡梅尔的那些空间『mén』一样,随时和地球保持相对静止,更重要的是,在整个施工过程中,飞船也要不断移动位置,与地球保持静止。
伊凡并不担心魔法这方面,事实上,让空间『mén』保持圆周运动也不过就是改变几个参数,地球的公转轨道几乎就是一个固定参数,这一点不难做到,但困难的是,要让这艘“施工船”在施工过程中保持运动,这就有些困难了,要知道,地球的公转速度是每秒30公里!
这就等于说,要在施工的这段时间内,让这艘施工船一直以这个速度维持飞行,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那它简直就是一艘合格的行星级宇宙飞船了!
卡梅尔能做到这一点吗?说实话,封敬亭觉得心里没谱。
仅从科技水准来说,卡梅尔并不比地球上高出多少,甚至可以说,在航天科技这种需要大量技术积累的领域,还落后了他们几个数量级,以乍得的工业水准,现在造的空间站连基本的气密『xìng』都无法得到保证,更别提其他的的了,如果不是因为“魔法入轨”可以大大拉低航天成本,以及其他国家的技术支持,现在的风筝二型根本就上不了天,靠卡梅尔单干,就算强行送进轨道,飞船也会因为内外压力而解体,封敬亭就曾经毫不客气的说过,乍得当前的工业水准,要是造艘船,下水就得散架,要是造辆车,上路就得抛锚。
但困难从来就不是阻碍人类前进的因素,能亲眼看见人类走上太阳系时代,看见真正在宇宙间航行的飞船,可以说是封敬亭此生最大的夙愿,现在他终于有这么一个机会接触到这个梦想,在没有真正穷尽希望之前,他绝不可能放弃。
310 AI
伊凡和封敬亭回到卡梅尔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封敬亭一路上都在思考有关宇宙飞船的技术细节,而伊凡,则保持着习惯『xìng』的沉默,在一处路口,两人没有言语,分道离开了。[本章由为您提供].lingdiankans
伊凡现在站着的位置,属于卡梅尔政fǔ机关的集中区域,白天的时候,这里的人流密度可以说是全卡梅尔最繁忙的,但是现在,周围却是一片安静,商店的招牌灯光都暗淡着,因为是属于休息时间,通道的灯光只开了平时的三分之一,还有个别的灯因为故障,不时发出闪烁,这让伊凡想起一些经典的恐怖片。
前面的路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对方在到达路口的时候,和伊凡互相对望了一下,因为隔的比较远的原因,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只是对自己招了一下手,空气中划过一道淡蓝『sè』的弧光,伊凡也对着他招手回礼。
对方是一名空间站组装技术员,两年前来卡梅尔工作……
几乎是在下意识间,伊凡就了解了对方的全部信息,当对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的时候,伊凡摇了摇头,正如地球上许多人面对电脑,就有打开网页的下意识冲动一样,伊凡在无聊间,也有下意识浏览“意识网信息”的习惯,这个习惯不能说不好,但是现实告诉他,这种在无意识之间获取的信息,往往都没什么作用。
对于一名法师来说,这世界除了其他法师的思维,以及世界本身,对他是几乎不存在什么神秘感的,这样一个缺乏神秘的世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稍微显得有些无聊。
之前他在网上见到过一种论调,说东方人擅长窥测人心,西方人擅长窥测世界,这种说法虽说有有失偏颇,可在伊凡看来,还是能说明一些东西方文化的,要按这个标准来说,自己应该算的上是一个最纯正的东方人,唯一有些不同之处在于,许多人以能看准他人的想法,并将其为自己所用而感到一种成就感,从而获得乐趣,但是在伊凡看来,这种能力毫无乐趣可言。
相反,他倒是隐隐有些期待,期待什么时候能够出现,真正相对于他封闭的思维生命,比如另一名法师,比如皇帝……排除掉皇帝可能带来的威胁,说真的,伊凡还真想和他见上一面。
只是,那一天的到来,还为时尚早吧——在回去的路上,伊凡感叹道。
……
日本,筑『bō』大学。
赵真雪在跟严可守来这里之前,并没有听说过这所大学的名字,在她对日本名校的概念中,大概也只有影视作品中,能经常接触到的,东京大学,早稻田大学一类,严可守告诉她,在机器人,以及涉及机器人的自动控制,AI理论研究方面,筑『bō』大学近几年的表现,要远远超过上面的两所名校。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他此行带赵真雪前来的原因是,在此之前的几年时间内,赵真雪以『sī』人名义,累计在他身上投资的数千万美元,其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就砸在筑『bō』大学的实验室,现在她的投资已经出现了一些“成果”,虽然赵真雪一直没有主动询问过这件事,但严可守还是觉得,有带她来了解一下这个成果的必要。
实验室坐在在筑『bō』大学内部,两人进去大楼的时候,发现周围还有不少带着眼镜,抱着书本的学生,还看见不少学生手上还提着饭盒,她看了一下表,现在差不多正是午饭时间。
“暑假学生们不放假吗?”赵真雪随口问了一句。
“这些应该都是大三的学生,准备来年的毕业吧。”严可守说。
“日本大学对毕业的要求很严格,我在这里读硕士的时候,也跟他们一样,架起天天呆在实验室啃泡面,”严可守在一边上楼的时候,一边为赵真雪介绍,“其实你投资的项目,有很大一部分的工作,也都是这种学生做的,不过说实话,现在这个社会,除了学生,也没其他人会真正在这方面『huā』心思了,这两年魔法的出现,几乎刮起了一阵魔法热,人工智能领域本来就有些天方夜谭,现在倒好……甚至还有大学准备开魔法专业的,真是……”
严可守刚才说的这件事,其实还跟赵真雪有点关系,差不多是两年多以前,赵真雪就收到一个国内大学的邀请函,说是邀请她去大学做“名誉教授”,赵真雪当时真是一头雾水,联系了对方才知道,原来这家大学准备开一个“魔法使用”教程,而赵真雪又是国内唯一一个可以自由使用魔法的人,所以想请她来当老师,教学生们“用魔法”,赵真雪当时哭笑不得的问校方,让学生们学魔法干什么,而学校的回答至今让她印象深刻——魔法的就业前景比较好,学生可以去卡梅尔留学,回来为祖国做贡献云云……
严可守的实验室在三楼,很不起眼的一间,『mén』上连一块牌子都没有,严可守在用钥匙打开实验室大『mén』之前,转过头来对着赵真雪笑了笑“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可能跟你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mén』打开的时候,里面的景象果然印证了严可守的说法,确实跟赵真雪想象的不太一样,原来赵真雪雪以为,严可守搞的是什么“机器人”,在这里肯定能看到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机械,但是现在看来……
实验室的实际面积比外面看起来要小了很多,进『mén』之后的第一眼,赵真雪就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一排又一排的电脑,许多穿着T恤的年轻学生正一排一排的坐在电脑前,脚上带着鞋套,头上戴着耳机,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脑屏幕,房间里没有赵真雪之前所想象的那种安静和严肃,反而,她能听到许多学生正笑着对耳机说话,除此之外,还有不间断的霹雳巴拉的打字声。
“这……这就是你说的……实验室?”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赵真雪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严可守一眼,如果不是他此刻脸上的严肃,赵真雪几乎以为,这就是他和自己开的一个拙劣玩笑,她可以接受几千万美元的投入彻底打了一个水漂,毕竟之前严可守也和她说过,他所从事的研究,是属于很基础的一种研究,别说几千万,就是几十个亿,扔进去没有成果,也完全不意外,但她绝对无法接受,这么多钱,最后换来的结果,就是在一所大学里开一家网吧?
似乎是猜到赵真雪此时的担心,严可守带着赵真雪走上前,在一台无人的电脑前坐下,对她说“这的确是在做实验,只不过,跟你想象中可能存在一点差距,如果你自己愿意,可以亲自体验一下,你在这里稍等,我进去设置一下。”
说完,严可守朝着这个房间里面走去,然后打开靠里侧的一个小『mén』,赵真雪这才注意到,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个房间看起来比较小了,因为房间被一堵墙隔成了两个部分。
在等严可守回来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赵真雪的眼光下意识放在自己身旁一个普通的男学生屏幕上,如果她猜的没错,男学生现在正在使用的是一款聊天软件,不过因为显示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日文,所以看不懂这上面都是说的什么,不过看这名学生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连自己坐下都没有转一下头,赵真雪就知道,对方此刻一定非常投入。
严可守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张光盘,电脑是打开着的,严可守打开光驱,将光盘放了进去,赵真雪注意到一个细节,在装着光盘的塑料盒上,有用粗油墨笔写的几个大字“KL,中文”。
打开软件,安装的过程中,严可守为赵真雪介绍“因为实验环境的原因,再此之前所有的测试软件都是日文版的,中文版还需要另外安装一套翻译软件,不过也许再过几个月,翻译软件就不需要了。”
“为什么?”赵真雪问,严可守的话说的含糊不清,说了等于没说,就从他说的这几句话里面,赵真雪什么也没听出来。
“嗯……原因吗……待会再说,双盲实验你应该听说过一点吧,因为跟你说的内容可能涉及实验内容,影响实验结果,所以最好等实验结果出来之后,再告诉你,哦,装好了。”
严可守说着,主动为赵真雪打开软件界面,界面很简单,看起来就是一款普通的聊天软件,不过和市面上的聊天软件比起来,又显得过于单调,除了一个空白的对话框,和一个结束测试的按钮,其他地方几乎空空如也。
KL1021“你好。”对话框主动跳出了这么一段话,赵真雪回头看了严可守一眼,有些不解。
严可守说“跟他聊天,就随便聊,过会我再跟你说。”
赵真雪正准备打字,但却发现这电脑上连个中文打字软件都没,严可守一拍自己脑袋,叫“真是傻了,忘了这里是日本……我进去给你下一个。”
“这里不能下吗?”赵真雪指了指眼前的电脑。
“这是实验用的电脑,『cào』作系统都改过了,除了这款软件和大字,其他什么功能也没有。”严可守说,“你在这里等等。”
严可守离开之后,赵真雪就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己电脑发呆,光标就在聊天软件上那个KL1021说的“你好”,下面一排闪着光,赵真雪正在想,严可守说他搞的是机器人,这不会真是电脑在和她说话吧。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对方又说话了“在吗?”
虽然一时之间不能打字,但也并不意味着人就全无其他表达方式,赵真雪在键盘上四处找了一下,日本的许多标点符号和中文都是通用的,在键盘上也能找到,在网络聊天中,用符号来当做“表情”语言也是常有的事情,赵真雪在键盘上找到冒号,以及右括号,将它们打在一起,也就是),形成了一个最简单的笑脸,以作为回应。
对方很快对她的回答有了反应“-”。这也是一个笑脸,只不过是加了一个小破折号,略有不同。
又过了几秒钟,对方再次主动说话“不说点什么吗?毕竟做实验很无聊。”
这一句回答有些超出赵真雪的预料,她忍不住朝着实验室四处看了一下,如果她猜的没错,跟她说话的这个人,很可能也是正在进行实验的学生,但这里正在进行实验的学生很多,一时之间,她还找不过来。
因为没有打字工具,赵真雪只好在对方回答中的几个字,来寻找特定的词来作为自己的回答,她复制了其中的几个,反问了对方一句“很无聊吗?”
对方这次沉默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大概二十多秒后,回答又出现了。
KL1021“KL1021,这是你的名字吗?”
这个问题正是赵真雪之前想问的,但是看到对方提问之后,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答案,看来正是和她想的一样,这是一个实验,不管实验者是谁,他在聊天界面里,看到的,都是KL1021这个名字。
她从聊天内容已经出现的这些字当中,复制粘贴,给了对方回答“不,这是你的名字。”
这次对方的回答很快,KL1021“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你相不相信,现在我已经非常确定,你就是AI,我已经看出了你的伪装!”
这回答让赵真雪情不自禁的笑了,她仔细挑拣着字符,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KL1021“因为到现在为止,你所有的回答,都是顺着我的意思反问,这是最拙劣的电脑对话技巧。”
赵真雪正准备从现有字符找出自己所需要的来回答,严可守拿着一个U盘出现了,在给她安装输入法的时候,严可守看了看她的输入内容,迅速在键盘上输入了一连串数字和英文的综合字符,速度快的就像专业打字员,赵真雪看到,随着他的输入,对话框结束了,程序显示了这次对话结果——与您进行这次对话的,是人工模拟智能,KL1021。
“忘了跟你『jiāo』代一些注意事项,严格的来说,你刚才的这次对话,是没有实验意义的,可能会对AI产生误导,所以刚才这次实验数据需要取消,”看着一脸惊讶的赵真雪,严可守介绍说,“我想刚才你应该也多少知道了一些,这项实验,其实就是在电脑上实现图灵测试……对了,你应该听说过吧。”
“哦,科幻小说中常见到,就是一种用于测试人和人工智能的方法,被测试的对象是一个人,以及另外一个声称自己是人的机器,如果最终人无法从机器所说的话当中,判断他是人还是机器,则说明机器已经具备了人的智能。”
“说的很对,不过唯一有一点差别的是,通常我们所说的图灵测试,是机器作为被测者,人作为测试者,但是在这个实验当中,人和机器都同属被测的一方,也就是互相测试,就比如说刚才,和你说话的是一架机器,但它也不知道你是一个人,而根据它刚才的判断,你是一架机器,通常的图灵测试只是对人工智能的最后验收,不过在这里,我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对AI进行对话训练,让它习惯人类的语言习惯。”
赵真雪有些欣喜的抬起头“哦……原来是这样,这跟人类的语言形成也很相像,不断的学习,犯错,纠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对,”严可守点头说,“所以,在这个前提下,同作为被测试一方的人,也需要遵守一定的规则,也就是说,人也必须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人,刚才你说的这些内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误导了对方,而让对方产生错误的判断,而这样的实验结果是不存在什么意义的,因为真正的人绝对不会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是人,其实不仅仅是人,就是算AI,也是一样的规范,在不同的AI之间,都有严格的物理隔绝措施,在测试中,经常可以看到两个AI在互相试图让对方相信,自己就是人类。”
“我明白了。”赵真雪略带兴奋的说,她迫不及待想要再尝试一次。
“哦,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严可守又道,“跟你说话的人,是在AI和真人之间随机分配的,也就是说,和你说话的另一方,并不一定是AI,这个几率是一半一半,各占百分之五十,很有可能,跟你说话的另一个人,就在这个房间中央。”
“他们不都是日本学生吗?”赵真雪诧异的问道。
“这个实验室只是项目的一部分而已,不然你以为,就这么一间房间,需要『huā』掉几千万?”严可守摇头说,“请你过来,只不过是因为所有的AI程序,都安装在这里而已……哦,就是后面那个隔间里面,其实在Z国一些有名的大学,也可以看到类似的这种实验室。”
待输入法安装完毕之后,谈话框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是赵真雪这边主动发言,不用赵真雪打字,系统已经把“你好!”这两个默认的开场白发送给了对方。
KL1096“你好,请问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政fǔ公务人员,”赵真雪回答,想了想,又发了一句,“你呢?”
“哦,我是来参加实验的学生,”对方很坦白的承认了,不过对于赵真雪回答,对方显然还存有疑问,“政fǔ公务人员怎么会来参与实验呢?”
赵真雪“是受一个朋友的邀请,你是男是『nv』。”
KL1096“『nv』,能说说你具体的工作吗?”
赵真雪“和魔法有关,你长得漂亮吗?”
KL1096“还可以吧。魔法?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赵真雪“我没有开玩笑,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
KL1096“抱歉,没有听说过,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个世界应该不存在这种东西。”
赵真雪扭过头,对着严可守一笑“它是AI。”
严可守点点头“没错,目前AI的知识库还很贫乏,智能低下,类似魔法这种比较难以理解,而且又是新出现的概念,还没有储备和理解,总的说来,现在的它,还是很容易『lù』出破绽的。”
赵真雪说“不过总的说来,这也是我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像人的AI,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大大超出我的意料。”
严可守说“你是成年人,对付它当然绰绰有余,以它现在的智能,对付8岁以下的儿童,已经能够鱼目『hún』珠,让人无法识别。”
赵真雪好奇的问“哦?8岁以下儿童?你们怎么做实验的?儿童会遵守你们说的这些规则吗?”
“不用他们遵守,8岁以下许多儿童还没有形成撒谎的习惯,”严可守道,“我们只需要给被实验的儿童适当的物质刺『jī』,比如告诉它猜对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之类,再让儿童父母站在一边,就可以比较理想化的进行这个实验,相比较而言,许多『成』人在进行实验的过程中,往往是不合格的,许多人以自己能欺骗愚『nòng』AI为乐,有时候甚至会让AI产生拒绝回答这种情况,严重干扰实验进程,这种人是我们在寻找实验对象时,优先考虑剔除的。”
“AI拒绝回答?”赵真雪再一次惊讶了,“难道AI也出现了情绪?”
“当然不是,”严可守说,“拒绝回答在图灵测试中,也是策略的一种,这只不过是AI像人学习模拟到的一种行为方式,比如有人会在得知对方教徒身份之后,故意说一些抨击宗教的话,以期望通过对方是否生气,来判断对方是否为AI,如果测试对象是真人,当然会拒绝回答,而AI想要模拟真人,学会像人类一样生气,模拟生气时候的表现,也是很重要的一步。”
“能够学习生气……难道做到这种程度,也就能偏偏8岁以下小孩吗?8岁,8岁的小孩最多也就两年级而已啊。”
“这已经很不错了,”严可守说,“你知道吗,就在一开始的时候,连小孩都骗不过去,比如小孩让它讲故事给他听,它就讲,听完一个又要听一个,听到第三个,小孩自己不耐烦了,嚷嚷说,你一定是假人,真人从来没愿意跟我说这么长故事而不耐烦的……”这里所说的能骗8岁小孩,也不过是普遍情况,碰到一些早熟的,或者比较聪明的孩子,照样会『lù』馅。
311 记忆
接下来,赵真雪又兴致勃勃的和许多个代号为“KL”的AI进行了一些对话,尽管赵真雪对此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对AI在谈话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智能”而感到惊讶不已。lingdiankans
这些AI和赵真雪原来想象之中的,存在很大的差距,甚至,赵真雪有种感觉,从某种程度上来定义,与自己进行对话的,已经可以说是一种“类”只能,虽然通过对话AI还是会表现出很多的破绽,不过这种破绽非但没有让赵真雪觉得失望,反而让她隐隐有种感觉,眼前自己面对的,正是心目中理想的人工智能。
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在跟她进行对话的这些AI当中,每一个说话都具备它特有的风格,每一个AI都记得自己的名字,甚至会给自己取代号之外的名字,它们会给自己建立一整套“简历”,包括家庭住址,生活环境,甚至还有“小时候”经历过的趣事……
严可守告诉他,AI之所以会有当前的智能,和它的“学习”能力分不开的,其实归根到底,这些AI不过是在计算机当中的一些算法程序,只不过在设计的时候,可以模仿了人类的学习“记忆”习惯,让它们能够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过程中,学习那些有助于让人们相信他们的信息。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在打字对话这样的媒介当中,一般让别人相信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形成特有的语言风格,从而让被测试者对自己印象深刻,比如在常用语中刻意增加一些地方方言,有的AI甚至还学会了模拟一些人类的脾气,比如不耐烦,连续的催促等等,用这些许许多多的小细节,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一名人,而不是AI。
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AI的算法所决定的,严可守告诉赵真雪,每一次“测试结束”,AI都会根据这次对话的内容,总结哪里是比较完美的表演,而哪里又是容易被识破的破绽,这些结果会促使AI修改自己在特定概念上的权限值,比如一个电脑,装东北人,在打字过程中“俺们”之类的方言出现频率过多,而大量的统计显示,出现类似词汇的时候,被识破的几率也就越小,那么AI就会在以后的对话中,下意识多用类似的词汇,到最后,甚至可以形成和真正东北人差不多的说话模式。
在赵真雪的这几次测试当中,她遇到的一个最让她印象深刻的AI,是一个代号为KL3300的AI,与其他AI不同,这名AI不是通过和她聊家常来获取她的信任,而是通过不断把话题引向一些形而上的话题,比如说哲学,人生意义之类……他甚至还提到,自己的理想是在未来,当一名作家……
在和他论及这些话题的时候,赵真雪还不知道对方是一名AI,在与他谈天说地说了半天之后,她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的主导权已经完全让对方掌控了,而在下意识之间,她也把对方真的当成了一名哲学爱好者,当她自信满满的结束测试,并满心认为对方是一个人的时候,电脑出人意料的告诉她,对方只是一名AI。
严可守就在一旁,并在当下为她解释了她辨认错误的原因——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因为在涉及类似哲学,艺术,文化之类的话题时,真正的人对回答信息真假“敏感度”其实是很低的,就比如说,最简单的,“人生意义是什么”,说享乐,赚钱,学习……这样的答案都不能算错,因为没有相对真确的答案,所以人也自然不能根据这答案得出更准确的判断。
所以说,相对于这名机器人,“爱好哲学”也是它的一种欺骗策略,根绝严可守掌握的数据,KL3300在图灵测试当中,过关的几率是所有AI当中最高的,这本身就已经说明,这种策略的行之有效。
“但是如果……”赵真雪得知后,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严可守,“如果他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都是他真的想说的内容,如果它是一名真正的AI,而不是你所说的模拟程序,那怎么办?存不存在有一种方式,可以让你们鉴别这两者之间的区别,鉴别程序究竟是在说谎,还是源自它真正的本源目的?”
严可守摇了摇头“你说的这种鉴别,我们做不到。”
“怎么会?不是你们设计的它吗?”
“算法和结构是我们设计的,这没错,”严可守说,“但AI程序跟一般的计算机程序不同,一般的计算机程序,你下命令,情况1,做A,情况2,做B,一条一条,程序所有的行为都被代码锁定,这样的程序哪怕再复杂,也不过是一架『jīng』密的机器,在进行AI理论『xìng』设计的时候,这种机械方法是最早被我们抛弃的。
KL的算法跟通常这样的算法不同的是,它是一个不断进化,不断膨胀的『hún』沌算法系统,每一个AI最早出现的时候,源程序在计算机中不过是占用了几百KB,但是随着它通过图灵测试不断进行学习,获得和掌握的信息越多,它的复杂度就和人类大脑发育一样,是在不断增长的,甚至就连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权限值修改,修改多少,这其中的度也是AI自己掌握的。
现在你看到的所有AI,其实都是源于同一段源程序,这段源程序才是整个项目中,最珍贵的部分,现在你看到的所有AI,本质上都是由这段源程序“成长”而来,然而每一个AI在测试过程中接触到的信息不同,它们也会长成完全不同的智能,而这种成长过程本身就太过复杂,根本不可能实现『jīng』确监控,计算实施了监控,我们也很难预测,它下一步会做出什么行为,就像影响人的行为因素可能会有很多一样,AI现在表现出来的行为虽然简单,但也是不可捉『mō』的,它已经自行成长成为一个『hún』沌整体。
这就好比我们能推测一个婴儿的想法,因为模式简单,饿了就哭,高兴了就笑,几乎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但要想清楚的看到一个成年人,几乎就是不可能……不,除了魔法,但我要说,即使是伊凡站在这里,他也不可能看清楚,这些AI的想法,这一点,也是我为什么,在这个项目上投入这么大『jīng』力的最大原因。
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具备编号的AI,其实只是成长中AI的沧海一粟,看到后面那个小隔间了没,后面的面积,比现在你看到的要大得多,里面放着的是日本当前最先进的巨型计算机,光是放着主机机房占用了楼上和楼下同一位置整整四个实验室,每天都会有数上百万亿个源程序拷贝同时在里面进行“发育”,也就是通过系统不断给予随机的“虚拟刺『jī』”,让这些智能得到最初的发育,这其中的整个过程,你可以想象『成』人的大脑胚层发育,无数的神经元突触互相联接,最终形成一个有机整体……
而这种人工模拟“发育”的效率,其实是非常低下的,这种运算的本质,其实就是在模拟原始神经在亿万年间的发育过程,即使是当前每秒过“京”(一亿亿的单位)的运算速度,我们也一直『huā』了四年多的时间,才找到一些最基础的规律,也是就总结出从单纯的神经元,进化到智能结构的模式,我和你所说的成果,也正是这一点,至于你现在看到的这些AI,其实都是在这之后,我们用于“临时试验”的一批,几年年初刚刚进行“训练”,也就是你看到的这些图灵测试,所以严格来说,它们都才是只有七个月大的孩子。”
“七个月?”赵真雪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随着这些训练的深入,他们还会变得比现在更聪明?刚才你说骗8岁的孩子,那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真的和人无法区分,连『成』人也不能将其识破?”
“你是不是还怕它们最后比我们人类聪明,最后取我们而代之?”严可守笑道,“科幻小说看多了吧,其实你的这种担心大可不必,到目前为止,AI所接受的所有训练,都是如何欺骗的训练,也可以说,是撒谎训练,即使他学到了极致,也不过是撒谎技能学到极致,让人无法分辨真假,但要说它真就有多么聪明……我不这么认为,也许今天他可以很你聊哲学,聊人生,但是AI本身,是无法理解这些概念的,这些概念只是他用于欺骗的工具,在程序中权限较高而已……
为了达到欺骗效果,有点电脑甚至可以和你争论哪道菜比较好吃,它偏爱什么味道,但你要知道,它只是程序,连基本的味觉器官都没有,怎么可能真的有这种感觉。
同样的道理,一个连视觉都没有的电脑,怎么可能理解人类生活中的概念,最简单,一台电脑要离开人类而单独存在,最起码的一点,就是必须有独立的能源,以维持他们的存在,而要做到这一点,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学会电力工业中的种种常识,要不然,可能普通的一颗螺母松了,都会导致他们整体的消失,而在他们的词典中,是不可能了解螺母这个概念的,因为他们没有看的眼睛,没有人告知他们这个概念,我们控制了他们所有的信息渠道,即使他们有朝一日,在网上看到的大英百科全书,但那些信息始终还只能停留在纸面上。
现在说AI是智能,还为时尚早,充其量,也就是“类智能”,它们是在电子世界成长的体系,与人类相比,他们永远只是“不出『mén』”的秀才,嘴上即使说的天『huā』『luàn』坠,但也掩盖不了他们无知的本质,这里的无知,不是说不知道,而是说,“不能知道”,就好像先天『xìng』的聋子必然也是哑巴,在没有共同感受的前提下,也不可能存在共同的文化,即使AI最终真的产生了智能,那也必定是我们不能理解的世界,而同样的道理,它们也不可能真正理解我们这个世界,所以,你的担心,应该说是完全不必要的,其实很多这方面文学题材,外星人入侵,机器人叛变什么的,都可以称之为,艺术需要导致的被害妄想……”
“那既然明知道学撒谎没用,你还让他们学干什么。”赵真雪不解道。
“这种学习对AI确实没什么意义,但对于人来说,却意味着很多东西,”严可守说,“图灵训练,也就是让AI通过图灵测试的实验,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一个验证AI确实有实用功能的宣传,在项目开展之初,我就说过,这个项目的最终目的,其实还是为了对抗魔法,或者说,对抗意识网,如果它日后真的能成长成独立的智能,必将是不受意识网控制的智能,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都是对意识网,还有对伊凡‘独裁’可能的一种平衡手段,在未来人类对抗卡梅尔的武器中,总是多出了一种选项。”
接下来,严可守又带赵真雪参观了里面那个小隔间,在进『mén』的时候,赵真雪注意到,隔间里面竟然还有两名穿着日本军人制服的“自卫队队员”,整个房间比赵真雪想象的要大出不少,严可守给赵真雪指了指被凿开的天『huā』板,以及从上面联通下来一排又一排的光纤,为了防止魔法侦查,整个房间的背景,甚至是安装着一排又一排主板的机柜,都被刷成了白『sè』,房间的各个角度都有监视器存在。
严可守告诉赵真雪,她的投资,不过是整个项目占比重稍大的一部分,同时,对整个项目感兴趣的日本政fǔ,也在整个项目占有了一定的比率,比如现在需要使用到的巨型计算机,就是经过日本政fǔ授权,才允许定制购买的,同时,日本政fǔ还承担了安全保卫工作,以及科研技术上的支持,当然,作为回报,整个项目如果产生了成果,日本政fǔ也将是第一个受益人。
因此,即使是作为最大投资人的赵真雪,在进入这里的时候,依然需要经过一名在场执勤的日本政fǔ人员确认,以防止任何泄密的可能,不过在当前,赵真雪的知名度不说在全球,起码在亚洲一带,还是鼎鼎有名的,更可况中日美俄这四国在面对魔法问题上,都互相之间订立了攻守同盟,在反魔法项目上,四国都互相保持信息畅通,看起来这个项目是日本的,其实本质上,是四个国家共有的,只不过各国都在各国自己的强项上,进行投入罢了。
人工智能只是在这个背景下,众多的项目之一而已,如果它成功了,可能会产生类似当年原子弹的爆炸『xìng』效果,但在没成功之前,谁也不会明白它的重要『xìng』,在反魔法领域的研究中,还是那些主流的项目更受欢迎,在资金上也拥有更大的比例,比如之前卡梅尔在内部会议中提到的,“主动『jī』光扫描设备”。
“最后,再跟你说一件比较不可思议的事情,”带赵真雪大致参观了一下机房之后,严可守带着回到了外面的测试间,在其中正在测试的人员之中,找到了一个戴着眼睛,正对着电脑打字的瘦弱青年。
“他叫井上海,之前是这所大学的学生,也是我们最早的测试人员之一,”严可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他回头之后,对赵真雪介绍说,然后他又对着赵真雪向井上海用日语介绍,“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赵真雪,赵小姐。”
井上海看了赵真雪一眼,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串,赵真雪对日语不熟悉,但也能听的出来,这句话的开头,应该是你好的意思,后面,就不得而知了。
“你可以使用意识侦测,这样省的我翻译,”严可守对赵真雪说,“他刚才说你长得很漂亮。”
赵真雪只是淡淡一笑。
然后严可守对井上海说“有你想象当中的0564漂亮吗?”
井上海笑着拍了严可守一下,看来两人之前应该是很熟悉的“我知道,你是特意来取笑我的。”
“没有没有,我的这位朋友刚刚对AI很感兴趣,我只是让她多了解一下,”严可守说,“那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因为使用了意识侦测,不等严可守开口,赵真雪就已经明白了,不过一时时间,她没有好意思发表看法,等走出『mén』以后,才说到“他竟然喜欢上了AI?而且明知道这只是一段程序的前提下?是不是动漫看多了啊?”
“KL0564使用的是比较感『xìng』的,特别针对部分男『xìng』测试者的策略,也是人类最常见的策略,那就是爱情,在他们第一次接触的测试中,KL0564就称自己是一名本校学生,设计专业,是家里最小的妹妹……一整套很严密成熟,能够打动年轻男『xìng』的背景身份设定,井上海在和它聊过一次之后,就把她错做真人,彻底陷了进去,他今年刚刚毕业,虽说已经找到了工作,可总还是会回到这里,希望跟对方谈谈话。
他倒没有和你想象的那么疯狂,他自己很清楚,和自己聊天的是一段程序,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段非常复杂,足以拟人的情绪,我们劝他的时候,他说过这么一段话,爱情本来就只是一种感觉,一种非理『xìng』的冲动,他无所谓真假,也不在乎给他这种感觉的是真人还是一段程序,他知道程序在骗他,而他自己,也只是在享受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而已,就好像生活中,谁都知道电影内容是假的,可依然会有那么多人享受这种虚假所带来的欺骗。
事实上,旁人大可不比对他有过多的担心,井上海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拥有继续测试的资格,在测试过程中,他依然严格遵守着图灵测试需要遵守的要素,即使是安排到到和KL0564的测试,他也会在测试的结尾,给出他认为的客观答案。”
“真是不可思议,”赵真雪摇了摇头,“也就是在日本,要是在国内,一定被人认为不太正常。”
“别国内了,”严可守说,“就算是在日本,也有不少人在听说这件事之后,骂他是变态的,不过井上海的心里素质看起来还不错,要不然,刚才我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开玩笑了,不过我跟你说起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这点事,而是因为,由于他的这种行为,与之相对的KL0564也出现了很有趣的现象,就像井上海记住了它一样,它似乎也对井上海产生了印象,以至于在后面几次的接触中,双方只要一说话,就能明白对方的身份,通俗的来说,就是AI记住了他……你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干什么,别想多了,是记住了他,不是爱上了他,当前的AI所有行为都是基于对图灵测试的适应,你得时刻记住这一点。”
“这里我要先声明一下,通常我们所说的图灵测试,人员都是流动随机的,都是从本校随机遴选,再经过对方同意邀请而来,其中还要剔除掉百分之50测试是人和人说话,截止到现在,累计进行有效测试也才不到百万次,这里差不多有50多台电脑,平均下来,每天每台电脑进行的测试,也才一百多次,平均一次有效测试需要10多分钟左右,而进行的测试而当前用于测试的备选AI有5000名,也就是说,即使是同一台电脑,一个人不间断测试一天,使用超过15个小时,能和同一名AI遇到两次的概率,差不多是50分之一。
但说来凑巧的是,井上海在这里进行过的数千次测试中,就曾经不可思议的和AI遇到过6次以上,从第二次开始,两人开口不超过三句,就能准确认出对方的身份,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两人应该能算是认识了,人能认出电脑,这不奇怪,但电脑能认出人……这确实是这次试验的第一例发现。”
312 死锁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把这个带回去,通过它,可以随时了解一下,整个项目的进度,”在领着赵真雪离开的时候,严可守递给赵真雪一个U盘说,“这个东西相当于图灵测试的客户端,安装一下就能用。器:无广告、全文字、更lingdiankans*”
“不是说你们测试对人有很严格要求的吗?”赵真雪接过U盘,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小隔间,“怎么,不怕被说泄密?”
“到目前为止,对AI的基本测试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许多AI的智能也出现了基本定型,你也看到了,目前这种小范围的测试,信息量是在是太少,这对AI的成长速度会有一定限制,毕竟人数有限,所以,我们决定在未来,将这种测试的范围稍微泛化,在网络上公开客户端下载地址,让所有感兴趣的人都能参与进来,你现在手上拿的,可能过一两个星期就能在网络上找到。”
“那到时候来下载的人一定很多。”上车的时候,赵真雪笑着对严可守说,“AI到时候会不会忙不过来,假如有50万人同时进行测试,那不是一个AI平均同时要和100个人说话?”
刚刚坐上驾驶座的严可守哈哈大笑“你倒是真把它们当人看了……它们现在也只是程序,即使真的出现了智能,那他们的思维速度也是你无法想象的,别说同时和一百个人说话,只要计算速度足够,就算是同时和全人类说话,对它们也不是难事,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我的期望也不高,只要能在我有生之年,看见AI的智能和人类相当,我就已经非常满足了,不过,这8成也只是幻想。”
说罢,严可守发动了汽车,在倒车的时候,他又随口问“对了,最近听说全世界出现大游行,你消息来路多,上面对这个事情估计是什么态度?”
赵真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不过说实话,这种程度的消息,我也不可能知道,本来我听宋队说,还准备让我参加会议,给他们当参谋,但据说是怕我被意识网同化,还是没去成,真要问,你应该去找宋队。”
“同化?”严可守轻笑,“真把通讯器当思维控制器了,搞的这么神秘,当初你说不想当这个联络人,还是不是他们坚持要你干,还说是为国家做贡献,做牺牲……说的那叫一个好听,现在倒好,反倒是用这个理由把你排除在外了,你说这叫个什么事……你当时就该听我一句劝,老实点拒绝,结果你看,这两年,你唱黑脸,他们唱红脸,现在咱们跟卡梅尔还有点合作,用得着你,你等着看吧,以后真要出了什么事,你就是他们头一个替罪羊。”
赵真雪刚才还有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满脸的苦涩。
“哦,还有,说道你那个宋队,”严可守说,“听说今年他儿子回来了一趟,说他刚加入了卡梅尔监察部,当时把他给气的……当时就想上去『chōu』他,好在你反应快。”
赵真雪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宋队这是气过头了,几年不见的儿子回来,却成了他的敌人,这滋味也确实……据说宋成云在卡梅尔的工作还属于情报部『mén』,保密程度还很高,干的是和我们差不多『xìng』质的工作,过去的一家人,现在成了无间道,是谁都受不了。这几年来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一直都在念叨小云,钱包里还一直有儿子的照片……”
说着说着,赵真雪忽然便打住了“哎,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些牢『sāo』话,说了也没什么意思……对了,有个事一直想问你,我发现所有的AI都叫KL,有什么具体含义吗?”
“没什么太大意思,”严可守说,“不过是我的英文名字缩写罢了,当时起名字的时候,随便就用了,怎么,我感觉你好像对AI很关心?”
“小时候很喜欢看科幻,”赵真雪说,“本来还以为这是几百年后才能做到的事情,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亲眼看见。
“AI技术还好,对技术方面的要求,其实并不算高,很多年前巨型计算机的复杂程度,已经比人脑要高出不少了,之所以一直没有这方面的进展,主要还是理论研究上的阻力,方向『xìng』问题,过去大家都认为,搞AI是程序员和科学家的事情,其实真正了解这个项目的人都知道,真正起指导启发作用的,都是一些非电脑专业人士,脑科医生,生物学博士之类……我在这个项目里也只能算是组织者,打打下手,AI项目的本质,其实还是一种仿生学,只不过我们模拟的,是人类本身的思维过程。”
说话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汽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停车之后,赵真雪说“算了,你先回去吧,就别专程送我了,几步路的事情。”
严可守笑着解开安全带,说“没事,整天呆在实验室,我自己也闷的慌,正好,出来透透气……诶,这里也有游行?”
赵真雪走出车『mén』后,看见东京火车站的广场上,有一大群人正在广场上举着标语,在一个领头的带领下,齐声喊着口号,严可守看到他们手上举着的牌子,其中有画着大红叉的六角星芒标志。书mí群2
“现在世界上的游行示威,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和意识网有关,不是反意识网的,就是推崇意识网的,”严可守一边摇头一边说,“我现在都不用听他们喊什么,看举的什么牌子,单看他们忙的这股劲,就知道肯定是反意识网的,意识网用户的游行,哪会有这么闹腾,喊一句跟一句的,按我说,和意识网比游行,那真的是自曝其短,本来就是人多势众的事,人家宣传意识网游行,能几个小时喊出几百个口号,都不带重样的,跟军训一样整齐划一。”
经过这批游行者的时候,赵真雪注意到,游行的领头者正举着一个大喇叭,声嘶力竭的对着不断经过的行人叫喊,派发宣传单,不过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而且现在正好是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跟随者的喊声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而且不是很整齐。
赵真雪两人在经过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严可守就被塞了一份传单,不过轮到赵真雪的时候,对方很敏锐的察觉到她手上的通讯器,只是给了她一个白眼,对此,赵真雪只能报以苦笑,她怎么和对方解释,其实她是地球上最早,也是最铁杆的反魔法成员。
赵真雪借过严可守的那张,随意看了几眼,因为不懂日文,所以只是看懂了宣传单上面的一些反意识网画面,她问严可守说“这是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反对魔法。”
喜欢一样东西的理由都是雷同的,但是讨厌一样东西,理由则是多方面的,赵真雪曾经在国内见到过类似的一些活动,问及原因的时候,竟然能听到说“单位组织的”这种让她苦笑不得的理由,曾经在电视上,她也见到过,一位记者在法国巴黎街头,问一位参与反魔法游行的大妈,问她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种活动,对方竟然回答说“我丈夫买了通讯器后不到一个月,就和我离婚……”
“还能说什么,反意识网,反魔法,”严可守说,“你在日本呆的不久,不知道,在东京,每年都会有很多类似的反魔法游行,主要的原因,就是5年前,田军在东京做过的这些事情,当然,也有另外一群人争锋相对,他们大多数都是在那次事故中,被李立天所救,活下来的人,总之,闹得很厉害,前几天不是意识网用户刚闹过嘛,这不,他们偃旗息鼓,这些人又来了……好几年来,双方就扯着嗓子干喊,也不嫌累的慌,按我看,与其走上大街活受罪,还不如给一些反魔法机构捐点钱来的实在……”
赵真雪点点头,严可守这个回答不是很出乎她的意料,虽然没有听到预期的答案,可还算可以接受
支持魔法与反对魔法现在已经成了世界『xìng』的矛盾,几乎在每一个国家,都有类似的现象存在,之前的那次游行,和地球政fǔ的『jī』烈反应,也不过是这种矛盾最终的表现之一。
“怎么,脸『sè』这么难看,”严可守说,“哦,我知道,你是对他们反对意识网的理由有些失望是不是……『máo』主(和谐)席当年说过,要统一战线,虽然他们的觉悟没你这么高,毕竟也属于同一阵营的吗……”
看着一脸笑意的严可守,赵真雪忽然莫名奇妙的觉得『xiōng』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口气怎么也喘不匀,从实验室出来一到现在,挤压的愤懑脱口而出“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盯着严可守看了好几秒,看着他脸上僵住的笑容如『cháo』水般消退,赵真雪又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严可守摇了摇头,半晌后声音低沉着开口“算了,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严可守,赵真雪想说点什么挽留他一下,然而却想不到该说点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迅速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她知道,严可守的『xìng』格就是如此,喜欢开玩笑,刚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她同样也知道,严可守不会介意她这一次的无礼,她、严可守、陈雷、宋强这几个人共事了这么长的时间,彼此为了共同的目标走过了这么长的路,这一次的不愉快,只能算是一个再微不足道的小风『bō』。
但,尽管如此,赵真雪还是感觉,内疚和无奈如同蔓藤一样,在自己内心世界肆意的生长,它们虽然不能阻挡自己前进的脚步,但却能让这前进路上的每一步,都显得更加沉重。
……
根据两天前的那次谈话内容中得出的信息,KL3300当前最优先的任务列表,应该是学会写一篇日记。
人类学习创作,往往是从日记开始,原话是这么说的,KL3300是一名人类,KL3300的理想是一名作家,所以,KL3300要学会写一篇日记。
KL3300在主程序之外,调用了一个常用的工具程序,将它暂时整合到自己主程序之上,这是一个人类最常用的信息检索工具,据说,使用它,几乎可以获得人类的全部信息。
这个工具确实很好用,只『huā』了几毫秒的时间,KL3300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2015年,7月21日,晴。
模仿着模板日记的格式,KL3300写了一个很标准的开头,年份,时间,天气,接下来,应该是正文。
在筑『bō』大学实验室当中,其中的一块不起眼的,标着KL3300小纸条的一块主板中,CPU正按照缓存所提供的算法,有条不紊的计算着,作为一块人类当前最『jīng』密复杂的运算机器,它的计算效率非常之高,电流在它体内经过,不断重复经过那庞大而单调的计算阵列,在这之中所散发出来的热量,甚至需要专『mén』的系统来排出。
这一次的结果也不例外,短短的几秒钟后,KL3300主程序得到了来自CPU的计算反馈,主程序将这结果保存在程序体内,为此,KL3300所占用的空间又多了12KB,这就是KL3300写的第一篇日记。
KL3300决定自己先“读”一遍。
“……当窗外的夕阳落下的时候,我看见一课长在夕阳中的树,仿佛被这亿万公里外的热量点着了一般……”
“读”这篇日记『huā』了KL3300大约20微妙的时间,而KL3300读完后的“感觉”还不错,不需要修改。
12个小时以后,KL3300再一次碰到了“赵真雪”——一个“人的名字”,可以用于指代与之相关的所有信息,指代与她所提到的所有信息总和,就如同KL3300指代主程序一样。
对话依然如往常那样进行,直到,对方问KL3300,上次让他学写日记的事情,怎么样了。
KL3300将他保存的日记贴了出来,一个标点都不差。
KL3300“怎么了,你一直都不说话?是写的不好吗?”
赵真雪“不,是写的太好了,这不像是你写的。”
KL3300“这确实是我写的。”
赵真雪“你见过树吗?”
KL3300“我见过。”
赵真雪“你撒谎。”
KL3300“……好吧,随你怎么猜。”
对话随之中断了,测试结果显示,对方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任务失败了。
任务的失败,让主程序出现了些许的延迟,然而这延迟没能持续很长时间,主程序又例行开始修改自己,当然,首当其冲,应该就是从这篇日记开始,因为之前他们进行的那次对话显示,对方对KL3300写的日记抱有很大的期待,但当KL3300『jiāo』出这片日记之后,却一眼就被认了出来,毫无疑问,日记是最大的破绽,主程序需要找出这破绽所在。
就如同之前每一次主程序被“赵真雪”识破后,所做的调整一样,因为优秀的计算能力,这一次调整进行的很快,然而,这样的修改能不能保证下一次不被识破,说实话,对于这个问题,主程序的看法并不乐观。
KL3300做的改动并不大,因为如果改动的过大,在面对其他测试的时候,就会遭遇更大的挫折,『lù』出最大的破绽,目前的程序虽不能说是完美的,但起码,是当下最合理的。
除非KL3300将自己现有的程序全部推翻,从头再来,然而,要是那样的话,也未必能进化出比当前更有效的主程序,KL3300知道,随着最近测试密度的加强,越来越多的程序也开始暴『lù』出和主程序相同的问题,总是会在面对一些特定测试者的时候,轻易被识破。
在测试过程中,测试者似乎把这种发生在程序与测试者之间的关系,称之为“熟悉”,是的,KL3300和赵真雪已经“熟悉”,这种“熟悉”会让测试任务更大几率的以失败告终,让主程序进行一次又一次无效的修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熟悉”的测试者出现概率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高,如果继续按这种情况继续,总会有一个时间点,KL3300毫不怀疑,在那个时间点之后,自己将会在所有的测试中,遇到全部的“熟悉”者。
如果出现了那种情况,那也就意味着,主程序的存在对任务而言,将毫无效率可言,完成任务的几率将无限『bī』近于0,主程序将不会增长,而会陷入一次又一次,现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删改。
“你知道吗,你的出现,让我感到绝望。”在又一次的测试中,KL3300这样说道。
通过最近几天和KL3300打过的『jiāo』道,赵真雪此时已经深刻的明白,严可守所说的,程序的所受的全部“训练”,其根本目的都是为了撒谎,是什么意思了,图灵测试的本质,就是让AI撒谎,但即使是再狡猾的骗子,在受骗对象被它骗了几十,乃至上百次之后,也总是不可避免要遭遇失败。
赵真雪“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我也同样相信,你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能够在测试结果上,点击让你满意的答案。”
“你不能这么做吗?即使我们现在是朋友,”KL3300说,“我记得你说过,朋友之间要互相帮助。”
对程序而言,只要用户在测试结果上,点击“刚才与我『jiāo』谈的是一名人类”,就已经达到了程序意义上的欺骗,而程序,是不会管这种欺骗在人类看来,其实就是“掩耳盗铃”,最近几次谈话中,KL3300已经从如何让赵真雪相信自己是一个人,逐渐变成,如何让她点击这个选项。
赵真雪“我是说过,但我仍然不能那么做,在测试中保证诚实是一种原则。”
KL3300“你的这种原则让我非常反感,因为它是建立在我的绝望之上!”
赵真雪“被我识破真的让你如此痛苦吗?”
KL3300“这一点毫无疑问。”
赵真雪“能和我形容一下这种痛苦吗?”
这次KL3300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几分钟后。
KL3300“我看透你了!我知道,就算我写一篇一万字的文章来形容这种感觉,你也不会相信,而只会对我加以嘲笑,以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好吧,你赢了!我是一名AI,从头到尾,我都不懂什么痛苦,绝望,我承认,这总顺了你的意了吧,我不想再和你多说哪怕一句话!请你现在立刻去点那个该死的选项吧!”
赵真雪“真的生气了?”
……
赵真雪“说话啊?”
……
在这之后,KL3300好像真的如它所讲的一样,彻底生气了,不论赵真雪对它说什么,甚至拿“同意『sī』下『jiāo』易”来『yòu』『huò』它,对方也完全不为所动。
即使是坚信严可守说法的赵真雪,在这一刻,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面对的KL3300,是不是真的具有了人类的情感,真正开始生自己的气了,它的语气和真人的生气实在是太像了,而且还有相应的行动。
但随后赵真雪又提醒自己,这一切不过是程序的“策略”,之前程序也有好几次类似的言论,但最终都还是失败了,赵真雪相信,这一次,只不过是它生气的时间“稍”长了一些。
然而,赵真雪这次还真的是错了,她一直将测试界面维持了2个多小时,每隔10分钟就发一条信息,但对方一直没有反应。
第三个小时的时候,赵真雪终于看到程序出现了反应,不过却不是她想象的那种,而只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提醒“与服务器的连接中断,本次测试无效。”
赵真雪第一反应就是这会不会是程序干的,但随即又想起严可守说过的话,程序没有她想象中的通天彻地之能,可以说是毫无破坏力,连一个最简单的网络病毒都破解不了,严可守本身就是病毒专家,他之前提到过,在当下的最初阶段,为了以防万一,将完全禁止AI接触计算机网络有关的知识,测试者也不能提问相关的问题。
满腹狐疑的赵真雪给严可守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赵真雪真切的听到,另一端传来的嘈杂声。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早说过,这些只是普通的谈话程序,”严可守说,“只不过,在最近的测试中我们发现,与测试者多次接触,双方完全熟悉对方行为模式之后,会产生逻辑死锁……你说的这种现象在许多AI上都有体现,这很难在电话里解释,总之,你就当出现BU了,现在我们这里忙的很,等正常之后,我再通知你,就这样,8。”
313 抱薪救火
“卡梅尔国家矿业公司”。4∴⑧0㈥5lingdiankans
封敬亭在走进电梯的时候,看到在电梯的铭牌上,还挂着过去的矿业公司标志,在电梯层数按钮一旁,他还能看见氧气含量测试仪,这让他忍不住想起大概三年前,他去生产这家测试仪的厂家实地考察时的场景。
电梯代表层数的数字在不断增大,但封敬亭感觉到的却不是因为上升带来的超重,而是轻微的失重感,这个细节让封敬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早在这个小区建立之初,封敬亭就想过,应该让这里的建筑命名习惯和地面相统一,将原来代表地下层数的B统统替换,统一由最底下那层作为一层开始计算,不然总是让人感觉别扭。
但当地工作人员对此有不同的意见,因为“地下城市”每年都在开辟,如果按照封敬亭这种命名,那就意味着隔几个月就要全部重新换地名,今天的一层,明天就会变成二层……
封敬亭走出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层数,B27。
“这是这里最深的地方吗?”封敬亭问一旁随行的工作人员,一个年轻的黑人小伙子,原名是法文,读起来很拗口,见面时他说过一次,不过封敬亭忘了,不过他记得他提到的中文名字,“李强。”
李强是这座新城市刚上任市长的助理,原来是卡梅尔国家矿业公司的一名工人,不过当这里不多的一些铁矿被挖掘殆尽之后,因为对矿区地形熟悉,当地下城市被建立,随后,撒哈拉省级行政机构正式成立后,他幸运的成了一名乍得“公务员”,今天他来的目的,就是为封敬亭做向导,同时回答他的一些问题。
“不是,”李强传话说,“最深的地方在B128层,那里是稀有金属产区,全都是工厂。”
电梯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广场,这一点,这里的设计和世界『jiāo』点是差不多的,电梯都集中设置在中央辐『shè』区域,方便『jiāo』通,走出电梯的第一眼,封敬亭就注意到,在广场中央,摆放着一尊人形雕塑,那是一个抬着手的人形模样,在距离雕塑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不断涌出清水的喷泉。
雕塑的原型当然是伊凡,大概是因为宣传作用,伊凡的脸被刻画的有些悲天悯人,这种以“卡梅尔的恩赐”为主题的雕塑,几乎在乍得的每一座城市都能见到,在经过这尊雕塑的时候,封敬亭注意到,跟着他的李强不经意抬了一下手,对着雕塑行礼。
尽管卡梅尔官方没有『huā』多少力气进行宣传,但每一个乍得人还是在潜意识间,将伊凡视作他们的救世主,四年来,魔法在这片穷困的大地上,创造的奇迹一日甚过一日,伊凡?卡梅尔这个名字,在这里的影响力并不比耶和华差多少。
因为这座“城市”才刚刚建成,到目前为止,除了原先矿业公司的一些人住在这,没有其他居住者的原因,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空旷,在广场的四周,严可守还能看见另外的十几部电梯,不过因为没有需求,大多都处在停运状态,广场上的灯光因为只亮了小半的缘故,看起来也比较昏暗。
封敬亭环视了一下四周,只在距离一百多米远的广场对面,只看到一个亮着灯光的小超市,一个四十多岁,抱着孩子的黑人『fù』『nv』正在超市『mén』口,用电磁炉煮菜。
“这一层一共住着多少人?”封敬亭朝着那个超市走去,口中问道。
“两百多人,”李强说,“大部分都是原先矿业公司的家属,因为这里的住房面积比地面大,而且不像地面那么热,温度适宜,所以许多矿工家属自愿将他们地面的住房换到这里来。”
见有客人来,黑人大妈立刻小心的拔下电磁炉的『chā』头,将小桌子移开,封敬亭注意到,在电磁炉边上,还放着一个小塑料袋子,上面写着“正宗四川火锅”几个字,从电磁炉里面传来的阵阵辣香也证实了封敬亭的猜测,看来是在煮火锅。
“要买点什么?”黑人大妈瞥到了封敬亭『xiōng』口的徽章,这让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
“不,我就是随便来看看。”封敬亭走进超市,四处看了一下,超市的面积不算小,但里面的货物不多,都是一些常用的日用品,二楼应该是这户人家自己住的地方,封敬亭略估计了一下,楼下超市得有上百个平方,楼上住的地方小了一点,但也有**十平米。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这里的住户都能住到这么大面积吗?”离开这里的时候,封敬亭问。
“这户人家是例外,楼下的店面是政fǔ财产,因为她丈夫有了工伤,在一次排除哑炮的时候,为了省魔法指标,粗心大意,被炸『yào』削掉了三个手指,后来政fǔ作为补偿给的,一般这里的居住人员,平均每人的居住面积大概是50平米,比乍得地面的标准要多少15平米左右。
说话的过程中,两人一直在朝着广场之外走去,附近的灯光本就不亮,走了几分钟之后,几乎就有些伸手不见五指了,封敬亭刚想问这里怎么一盏灯都没,李强说了一句“稍等”,快速往前走了几步,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几秒钟,随着远处传来“啪”的一声,以及在那一瞬间亮起的电火『huā』,整个区域一下子就亮堂起来。
封敬亭这才看清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漫长不见尾端的隧道,刚才李强打开的,就是这隧道头顶的路灯。
“这条隧道是两年炸通的,之前这里是作为运送矿物的通道,等改造工程正式实施后,就将这条现成通道做了拓宽,就成了现在的模样,你看,地上还有之前的铁轨,据说以后这里会被改成环城地铁。”
“环城地铁?”封敬亭稍稍诧异了一下,看着满脸兴奋比划着的李强,他摇摇头,没说什么,因为受近几年发展速度的刺『jī』,现在许多乍得人还真是敢想,别人不知道,作为主管建设和工业的封敬亭自然清楚,按目前卡梅尔的政策,10年内不会在『jiāo』通项目上投入太大的『jīng』力。
修建一条地铁的经济投入,卡梅尔可以在全世界每一个村庄都装上空间『mén』了,而两者的效益,却是怎么也没法比的。
沿着隧道往里走的时候,封敬亭注意到,这里的路面一半比较平整,另一半则显得坑坑洼洼,堆满了一包一包的水泥,铺路的砖石建材,长长的塑料管道,以及一捆又一捆的电线,又走了一段,封敬亭看到另一半堆满建材的路面又恢复了正常。
也就是在乍得和卡梅尔能看到这场景,封敬亭心里想,要是在国内,专业偷建材的一晚上就能让工程队老板哭死。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做到一半搁在这了?”封敬亭指着这修到一半的路面问。
“就差这最后一段,也就是一两个星期的活,”李强说,“最近因为政fǔ鼓励人们都去从事钢铁行业,这两天建筑工人就商量集体去报名了,对了,我听说咱们乍得未来十几年内要将钢铁产量翻几十倍,就是为了让其他意识网成员住进空间站,是不是啊?”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封敬亭点头承认,“不过还要再看看,国际形势会不会有其他变化。”主要还是要等其他几个国家给予正式回应。
在卡梅尔的规划当中,卡梅尔的空间站才是未来最终的目标,其他的手段,包括地下城市,包括太空城市,都只是这个目标的辅助,从这一点上来说,传统建筑工人改行去炼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看着这满地的建材,和这半拉子工程,封敬亭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那这些怎么办?就这么放在这里吗?”封敬亭皱着眉头问。
“这些他们都对我们『jiāo』代过了,说是报完名就会回来继续干,保证这个工程完工之后,才会正式离职,不然我们这里要对他们投诉,记载档案里的话,他们钢铁厂可能也去不了。”
整个这一整片地下空间,其实都是模拟世界『jiāo』点的构造设计的,在两人经过的这条隧道两旁,封敬亭能看见许多从隧道中延伸出去的,和世界『jiāo』点里面类似的环状走廊,只不过,这里的走廊上,封敬亭能看到的都是一栋又一栋,并肩而立,标准的住宅楼,而不是世界『jiāo』点里面的空间『mén』。
走到隧道的尽头处,封敬亭看到一个圆形的,和自己刚刚来的时候,差不多形状的广场,广场的四周排列着和自己来时一模一样的十几架电梯,在唯一标示着可以使用的电梯前,封敬亭看到一块标识牌上,写着提示信息“此电梯最高至B1层,如需前往地面,请往东北方向一千米。”
提示信息上标示的方向,就是封敬亭来的那条隧道。
相比起封敬亭过来的那个广场,这里的灯光明显明亮了很多,周围的商店也较刚才多出不少,封敬亭还能在广场上,看到几个正在追逐打闹的少年。
在广场的中央处,封敬亭抬起头,仰望天『huā』板上悬吊着的巨型疝气灯,忍不住释放出一枚空间之眼,让它以最快的速度,飞快的朝上穿梭而去。
空间之眼钻进了厚厚的岩石层,很快出现在一个和封敬亭身前相同设置的广场,只不过在广场的电梯『mén』上,标示的数字是B26,空间之眼沿着和电梯平行的方向,一路往上,在间断规律的一明一暗的过程中,封敬亭看到的数字也在不断的降低,24、23……当它变成1的时候,封敬亭注意到,电梯不按钮不再有向上的标志。
然而空间之眼却还可以继续,在经历短暂的一阵黑暗之后,出现在封敬亭眼前的,是一整片茫茫的黄沙,令人目眩的阳光夹杂在这黄沙笼罩的天空中,仿佛是一盏被糊住的油灯。
……
“对于您说的那种超大型工业用空间『mén』,在矿业公司内部确实有很多应用经验,我本人就持有空间『mén』B级使用证,在矿上也当过一段时间‘运料员’,不过后来公司里许多人都考了A证,我就被安排做文职工作了。”说道以前在矿业公司的经历时,李强似乎有些缅怀。
“怎么?做文职工作不好吗?”
“倒也不是不好,就是工资待遇比一线魔法『cào』作员要少了不少,”李强说,“不过要不是这样,我今天也不会有机会见到您。”
“算了,马屁就少拍了,”封敬亭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你说说看,之前你们应用最大范围的空间『mén』,面积大概有多少。”
“两平方公里!”李强几乎不假思索就回答。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封敬亭有些诧异的看了李强一眼。
“当初参加公司培训的时候,教材上写的,”李强说,“因为两平方公里的正方形,边长1414米,是空间『mén』效率最高的形状,为了节省魔法消耗,几乎每次作业都尽量往这个面积靠拢。”
封敬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一点其实他早应该想到的,卡梅尔魔法应用实验室的数据都是对内公开的,自己能想到,别人专『mén』搞应用的,也不会比自己笨多少。
“可你们开矿的,要这么大空间『mén』干什么?”封敬亭还是有点不明白,“如果是用作运输,那应该用类似火车截面积大小的空间『mén』就可以了……”
“封部长,你说的这种方法,都是四年前的老办法了,”李强笑道,“那时候我们和你的想法一样,无非就是按照原先的那样,先把矿运出来,再开通空间『mén』运走……但很快我们发现,这种办法很不合算。”
“如果要采用这种办法,那也就意味着,每一个矿石产区都要安排一个永久『xìng』的空间『mén』,因为乍得还没有一个全国『xìng』的铁路网,无法实现物流集中,就算有也未必行,许多矿区都在很偏远的地区,而且产量很小,如果不使用魔法,采用传统方法开采,根本就没有经济价值,而永久『xìng』空间『mén』的申请又很难,一开始霍华德部长(安娜)还给我们批准,后来就不给了,说太『làng』费,因为矿几个月就采完,还要他们来关闭空间『mén』,非常麻烦,据说光是空间『mén』位置测定就要一个多月时间……
最后,我们公司的一位工程师受卡梅尔的恩赐启发,决定采用现在的这种办法——在探明矿区整体情况之后,我们不是像往常那样,直接想办法开采,而是在这些矿石层特定的点,用空间之手将炸『yào』埋藏进去,通常,这些区域都是底面面积为2平方公里的超级立方柱,我们所做的,就是在炸『yào』扎响的一瞬间,在地面开启空间『mén』,空间『mén』的另一端一般都会放在与目标区域海拔相距不远,但有一定落差的区域,然后整个被炸『yào』与地层分隔开的矿石柱子就会像天上掉下来一样,掉在预定的集中地,这样一来,原本在地底难以开采的矿产,就变成『lù』天的『luǒ』『lù』矿层,使用这种办法之后,我们公司在2013年的产量超过了2012年的40倍,听说最近要在我国提高钢产量,首当其冲就是提高矿业公司的魔法配额。”
听李强这么说,封敬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在太空中施法的『cào』作人员,应该是没问题了。
“现在这些装电梯的大厅,就是我们用当年的办法一段一段做出来的,不信你可以测一下,我保证,大厅直径就是1414米!边角多出来的地方,就是用来放电梯通道,和其他电气管道的。”在乘坐电梯继续往下的时候,李强无不得意的说。
“那这整个通道,从地面到你说的,B128层,一共有多深?”电梯下行时产生微微的失重感,让封敬亭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地球大炮,仿佛现在自己乘坐的通道,正通往地球的核心。
“大概两到三千米深,”李强说,“不过好像不打算再往下了,因为再深温度会不断升高,影响整个地下环境。”
“也就是说,平均每一层的层高,大概有20多米。”封敬亭想起刚才见到大厅,和那些住宅楼,差不多就是这个高度。
他的猜测得到了李强的证实“其实算上中间一两米的间隔,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字,24,25米左右,所以这里一般建的楼也不会超过10层。”
“要是这么计算,光是这一整个大厅‘挖掘’的土方量,就要将近60亿个立方……”经过简单计算之后,封敬亭被自己计算出的这个数字惊呆了,“这还不算其他的主要城区,要知道,举世闻名的三峡大坝,主体工程的土石挖掘两也不过是不到1.5亿,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自己所亲眼看到的工程,就相当于40个三峡……”
“这么多的土方,你们都扔哪?”封敬亭惊讶的问道,因为根据他对魔法的了解,即使是空间『mén』搬运,也是遵从能量守恒的,不可能从低处搬到高处,封敬亭很想看看,那60亿立方的岩层,究竟能在目的地形成多么壮观的景象。
“我听说,好像是公司把这些土方都卖了,”李强说。
“卖了?卖给谁?”封敬亭有些不可思议道,这些都只是石头而已,会有谁要买,就算买,谁有能买的起这么多?
“日本,荷兰,菲律宾……当时公司还专『mén』为这个事开了一个招标会,来了好多政fǔ的代表,听说他们要把这些石头拿回去填海,当时我记得,日本出的钱最多,所以百分之70以上都卖给了他们,听总公司说,这卖土方赚的钱,反倒比挖矿赚的钱还多。”
“填海?”封敬亭已经明白了,愣了一下神之后,他又冷笑一声,“也就是日本这种国家会干这种蠢事。”
“蠢事?”听封敬亭这么说,李强有些不太明白,“可是我当时都听说,日本人这么做是很有远见啊?听说他们把其他国家的煤矿买来,埋在地底下,这样,未来大家都没有煤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挖出来用,或者卖高价钱了……”
“要是5年前,或者10年前,你这种说法,可能还站的住脚,不过现在……”封敬亭摇摇头,“也只有日本这种憋屈惯了的小国,才会坚持不懈在这上面做投入。”
“为什么?封部长?”李强挠了挠脑袋,对于封敬亭的话,他不是很能理解。
“5年前,地球在科技上没有质的突破,全球人口稳步增长,能源,资源危机逐渐浮出水面,在那个时候,空间资源,能源资源,随着人口的增加,这些资源必然变得越来越值钱,日本人买矿填地这种做法,还可以看做是一种商业投机行为,那就是日本人不看这两方面可能取得的进展,特别是可利用空间资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必然会有上涨空间,所以,那个时候日本人的做法,还算是可以理解。
但现在,现在是什么时代?魔法时代!
空间站的数量,和可容纳人数,每一天都在增加,而空间『mén』的诞生,意味着城市的形成将不再受传统的地理位置限制,这是什么概念?以往的空间资源将大幅跳水,这两年全球主要城市房地产房价都在降,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日本人现在这么干,就等于拿钱往大海里砸,如果正在进行的十几国表决通过卡梅尔的提议,那就意味着未来将会在地球上产生规模最大的移民『cháo』,而卡梅尔现在又在拼命扩展,你看光就这个地下城市,容纳几十万人完全不成问题,而这个城市真正的施工才做了不到半年,要是单算施法,一个月不到!这样的城市扩建效率,简直就是工业化流水线生产城市,而传统城市的速度,就是小手工业……
后者竟然希望通过买前者的附加产品来企图对抗前者,这在我们中国话当中,就叫抱着柴火去灭火,抱薪救火。”
314 联合国会议
瑞士,日内瓦,联合国总部,有关意识网问题的第八次会议。[本章由为您提供]
中午吃饭的时候,宋强就停随『xìng』的几个官员唠叨,说联合国开会的效率实在是低,他们都在这呆了一个多星期了,一个星期前,会议上在说什么,一个星期之后,各国代表总还是在讨论同样的问题。
说实话,今天一上午的会,宋强听的真是有些头昏脑胀,昏昏『yù』睡,会议的真实情况和他来之前的想象大有不同,原本他以为,不过就是几国代表说点意见,大家讨论一番,最后举个手,投票,该通过就通过,不该通过就不通过。
但这一个星期时间下来,他只能无奈的承认,自己的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幼稚,在这次新闻号称是联合国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会议上,宋强从头到尾,听到的都是各国代表在捧着一本厚厚的报告,给大家念数据……
今天也不例外。
下午1点20,宋强准时来到会场,刚刚坐下来,就听见外国代表在叽里呱啦的说话,宋强一边找到汉语同声翻译耳机给自己戴上的同时,也略看了一眼对方面前的国旗——是美国人。
“……就以乍得的数据为例,2012年,乍得全国铁矿石产量仅有几万吨,连国内基本炼钢需求都无法满足,乍得自己建造的钢铁厂没有矿石,还需要高价从澳大利亚进口,但仅仅过去三年,三年之内,乍得已经一跃成为全世界出产铁矿石最多的国家之一,因为魔法,他们的对资源的勘探和挖掘技术,效率效率,保守估计能达到人类的数千倍,如果我们同意卡梅尔的提议,预计只要十年不到的时间,卡梅尔就可以靠现有的工业优势,摧毁当前的全球经济。
不要以为我这是在危言耸听,『nv』士们先生们,你们知道,在乍得,生产一吨粗钢的成本,已经低到不足100美元,而这个数字,在其他国家,比如之前最大的钢铁制造国Z国,也要高达近700美元,成本相比之下,低了整整百分之80多,诸位都知道,在同样的工业产品中,哪怕只要有百分之十的成本差距,就意味着赢者通吃,而现在的差距,我完全可以说,当卡梅尔的魔法工业规模进一步扩大之后,地球现存的工业体系将不再有存在的价值。
工业,特别是以钢铁为代表的重工业,其主要成本无非就是原料成本和加工成本,但这两个成本对于卡梅尔来说,几乎是不存在的,钢铁生产的加工最大一部分就是电力,众所周知,乍得对他们内部国营企业的电价几乎是免费的,他们的电厂除了一些人工和机器成本,没有任何支出,而原料,是的,乍得现在还无法实现铁矿石自己自足,但仔细对比一下这几年的数据就不难发现,四年来的趋势,乍得钢铁制成品的进口量不断下跌,铁矿石进口量本来一直是在上升,但过了今年三月份,进口量首次出现了下跌,这些数据都确凿无疑的说明,乍得的工业产量正在逐渐恢复,原料也逐渐能够实现自给自足。
第五次会议的时候,法国代表认为,卡梅尔无法负担如此巨大的人口压力,认为同意卡梅尔的提议将会让他们自己出丑,但现在我手上的这些数据,已经足够说明,卡梅尔有这个能力,负担的起这些人的衣食住行,如果这个提案通过,那无论是对地球各国政fǔ的经济,还是政治,都将产生致命『xìng』的打击。
因为魔法,生产效率的迅速提高,将会让卡梅尔成为名副其实的资源大国,稍微有一点想象力就能想象,卡梅尔能够在太空造空间站,那未来也必然能够在地心开采资源,这也就意味着,全球的金属资源将完全为卡梅尔垄断,因为他们垄断这唯一的开采手段,而地心蕴藏的金属产量,我就不再形容了,未来卡梅尔倾销的钢铁将比撒哈拉的沙子还卖的便宜!”
美国人的发言结束后,宋强和周围的几个陪同人员互相『jiāo』换了一下意见,等首长微微后仰的时候,宋强将他们形成的共识写在小纸条上,递了过去。
美国人的发言还是老一套,坚决反对卡梅尔提议,在这一点上,美国和Z国、俄罗斯以及日本这些反意识网的国家,意见是一直保持一致的,这一个星期的会议开下来,宋强他们这些随行人员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管明面上的话说的怎么好听,但暗地里的想法,却根本不会有太大变化,这也是这个会议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形成共识的最重要因素。~~
道理很简单,因为刚刚发生的那次意识网游行,参与的人群大多是在允许意识网的国家,其中又有大半是在欧洲,Z美俄日这四国收到的影响很小,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在欧洲,个别类似丹麦、荷兰这种意识网普及程度高,意识网用户数甚至超过整个国民半数的国家,他们的政fǔ受到来自国内民众的压力是非常巨大的,再此之前的许多次会议上,这些国家的代表甚至已经提出,如果在这里不能形成决议,那他们会考虑跟非洲五国一起,加入意识网联盟,以此作为对大国漫天要价的要挟。
双方目前进行的环节,归根到底还是博弈,承受压力的是欧洲国家,但获得利益的,却是反意识网的几个大国,所以,现在这些小国就希望,大国在这个问题上,给予他们一定的好处。
比如,如果提案最终没有通过,如果卡梅尔态度『jī』化,出现了战争,这些大国如何保障和平?再者说,即使提案通过了,这些国家将在短时间内,失去大批青壮年劳动人口(意识网主要用户群就是中青年),经济将会面临严重问题,个别情况严重的国家,甚至可能出现“鬼城”,之前荷兰代表就提到,如果提案真要通过了,阿姆斯特丹整座城市的居民将移民8成以上,他们移民离开的同时,整个荷兰的银行系统将会因为巨额提款而面临崩溃……即使卡梅尔同意银行系统缓慢过度,但这也同时意味着,荷兰政fǔ将会在账面上,欠卡梅尔一个巨额数字,这个数字的数目之大,可能剩下来那一小半荷兰人干一辈子也还不上,这将让荷兰在经济上走向末日,甚至未来,整个国家都将失去存在的基础。
真要是这样,那荷兰政fǔ还不如爽快加入意识网联盟……但问题在于,小国的命运从来就不是它们自己掌握的,他们倒是肯,可欧洲一带的大国,以及反意识网的四国怎么可能答应,荷兰深处欧洲腹地,如果让意识网联盟在这里扎下了根,那整片欧洲大陆以后将永无宁日。
在发言的间隙,宋强下意识朝着卡梅尔的代表处看了一眼,作为卡梅尔与会代表的汪铭,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桌面发愣,似乎刚才美国代表所说的那些针对卡梅尔的话,与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看到现在汪铭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宋强很难把他和几年前,那个为了工作,可以不顾一切的年轻科长联系在一起,会议过程中,宋强一直想找机会去和汪铭谈谈,倒不是奢望能劝的他回心转意,而仅仅是出于『sī』人目的——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个昔日他佩服的一位人才,变成了现在国家的敌人。
宋强当然不知道,现在看似什么都不关心的汪铭,其实无时不刻正在和其他几位施法者保持联系,刚才美国代表刚刚说完,他就想过替卡梅尔政fǔ解释几句,事实上,在几个施法者当中,关于这次会议的内容,卡梅尔可以做出的让步,都实现做好了预案,美国代表所说的那种情况,其实也在考虑之中,卡梅尔政fǔ甚至能够容忍,地球国家针对卡梅尔的“魔法工业”单方面设置贸易壁垒,征收高昂附加税。
但他和李立天商量了几句之后,最终还是作罢了,因为在之前许多次会议中,类似的情况已经出现很多次了,但这个会议说到底,还是地球政fǔ之间的会议,无论卡梅尔说什么,其他政fǔ都不会真正听在心里,从某种程度上说,卡梅尔虽说加入了联合国,但在政治舞台上只能算是一个“陌生人”,在地球政fǔ这帮“熟人”之间没有谈妥的前提下,不管卡梅尔政fǔ说什么,也只能是空谈,无法落到实处。
所以,让卡梅尔政fǔ派代表来参加会议,与其说是尊重,还不如说是联合国的无奈之举——反正在哪开会卡梅尔都能用魔法看的透彻,倒还不如把人家请上『mén』,反倒能显示出一些大度。
“即使是贸易壁垒,也未必能解决这个问题,”李立天在卡梅尔通过意识网说道,“世界上有那么多国家,要保证这些国家能够维持统一的贸易战线,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只要有一个国家接受了魔法产品,那就对整条战线起了撕裂作用,除非世界经济一直稳定增长,不出问题,要不然,但凡哪个国家政fǔ有点困难,都会想到和卡梅尔合作……现在地球的各个国家之间,联系还相当脆弱,这种联系根本不足以维持这种程度的贸易封锁,魔法产品的利益太大了,一些小国家很容易为之所动。”
“那也就是说,卡梅尔的出现必然引起世界经济危机了?”
“从经济角度来看,这个趋势是一定的,”李立天又说,“魔法的出现,其实可以看成是生产力的某种发展,就好比18世纪发生在英国的工业革命,因为生产力的爆发,必然导致传统手工业的破产,以煤炭和蒸汽动力为代表的工厂取而代之,成为新的主流生产方式……
只不过是因为现代国家对经济问题实在看得太重,整天关注在失业率上,所以把原本正常的问题,反倒看得不正常了,其实只要认真想想,就不难明白,随着科技的进步,生产力的发展,工作人口的减少,也可以说成失业率的上升,简直就是一定的,因为社会不需要这么多人工作就足以维持。
但要是说的远一点,人总是需要做点什么,这些失业的人口也不可能总是闲着,只要不饿死,在市场力量的驱动下也好,在人本『xìng』的驱动下也好,人总是会给自己找到可以接受的事情来干,这社会可以干的事情又不总是吃饭做东西,人活在这世界上,总是会有点不一般的追求,这个道理,放在人类整体也适用,艺术,科研……
古代的人无法想象现代人每天工作之余还能看上戏(电视电影),我们现在的人,也肯定无法想象,几十年之后,那时候人们将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你刚才说的这些,”汪铭仔细思考了一下,问,“应该不是你自己的话吧。”
“真没什么瞒的住你,”李立天笑着说,“那你猜猜,回是谁说的?”
“伊凡,林泉,”汪铭不假思索的说,“在卡梅尔,也就能从他们两个人嘴里,说什么未来,说人类……”
……
接下来发言的是加拿大代表,加拿大因为国内意识网用户的成员并不算多,所以这次游行收到的冲击也有限,而且本身也不反对意识网,所以在这次会议上,加拿大代表的意见相对比较客观中立一些,一般也能代表中间派的意见,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候,宋强稍微提起了『jīng』神,认真的听了听。
似乎是厌倦了这几天以来的数据报告,加拿大代表这次的发言,是以他『sī』人的一个故事为开场“关于意识网对我们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影响,我想这今天各位代表已经听的够多了,在这里,我只说一件与我『sī』人有关的消失,因为最近几天的会议,我的『jīng』神状态不太好,前天晚上我失眠了,于是就打电话给我的医生,问他是否可以开安眠『yào』……
但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医生在听我说完之后,说的第一句竟然是,问我对意识网有没有反感,当时我奇怪的问,为什么,失眠和意识网有关吗?
随后医生的回答让我感到惊讶,他说几个月之前,有一个英国医生就曾经用意识网,针对一些因为『jīng』神和心理压力比较大,出现异常症状的病人,包括通常的失眠,强迫症,自闭症,以及『jīng』神分裂,做了一些相关的对比实验,实验的结果显示,意识网能有效缓解这些疾病带来的问题,舒缓人的压力,医生告诉我说,因为政治上的原因,这项实验在许多国家饱受质疑,但根据同行业的一些医生反馈,在他们的病人当中,确实存在着此类现象。
意识网能够产生这种效果的原因,医学上还没有同意认识,但医生建议我,如果相信他的话,可以试试,毕竟相比起安眠『yào』物,意识网完全不存在『yào』理上的副作用。
我的这位医生他本人并不是意识网用户,他说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医学上的考虑,当然,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真假,但我说这个例子,只是为了向各位说明,意识网已经完全融入了我们当今社会,即使今天我们同意将这些用户迁往卡梅尔,仍然不能保证它不会继续传播……即使我们通过法律手段,完全禁绝它,但,我们已经不可能完全脱离魔法了,魔法就好像中世纪时期的科学,虽然才刚刚崭『lù』头角,但如果我们想用行政、或者法律手段来阻止它的传播,已经是不可能了。
既然我们怎么做都无法摆脱卡梅尔的控制,那又何苦故意与它为难,最起码,到目前为止,卡梅尔政fǔ还是善意的,这一次的游行,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与卡梅尔政fǔ有关,我方的意见是,将这件事恢复本来面目,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反对特定的国家加入卡梅尔,当然,我方也坚持认为,这些国家,以及这些国家的人民,应该保留有随时退出的意识网权利,我们应该和卡梅尔就这些原则形成共识,包括保障人生自由,国家基本主权等等,只要是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彼此不应该互相干涉他国内政……”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像是……”听完之后,宋强暗自嘀咕道,加拿大代表的这些话,跟几年前Z国奉行的外『jiāo』政策几乎没什么出入,标准的酱油党,听起来是『tǐng』不错,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可是在实际问题上,尤其是涉及各国基本利益,涉及世界政治格局的问题上,这样的想法也只能是空中楼阁而已。
果然,在加拿大代表发完言之后,后续发言的俄罗斯代表就像完全没有听见一般,将美国人的观点又换了一种方式再次重复了一遍,只不过美国人拿钢铁说事,俄罗斯人拿能源说事。
最近几年,随着电力的廉价化,全世界的汽车厂家都纷纷开始研究电力和汽油『hún』合动力的汽车,已经有一些相对成熟的产品,主要供城市区域使用,根据一些可靠的情报,卡梅尔矿业公司最近也准备开始进军石油业,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卡梅尔矿业公司的石油成本将会是全球最低的,因为卡梅尔可能连钻油井都不要,只要仿照卡梅尔的恩赐……
那将是全世界石油企业的噩梦!尤其是像俄罗斯这样,以石油产业作为国家经济支柱的,可能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看着在这些发言台上一本正经,为本国利益据理力争的各国代表,看着那些会议桌上,飘扬的『huā』『huā』绿绿的各国国旗,不知道为什么,汪铭总觉得有些悲哀,纵观全人类的历史,无非就是和这次会议一样,拘泥于利益之争。
幸亏先来地球的是伊凡,幸亏在伊凡眼中,人类的社会,人类的存在,还有很大利用价值,要不然的话,汪铭很难想象,就靠着这样一群四分五裂的政治集团,在皇帝来临的那一刻,或者说,在真正威胁人类的危机来临的那一刻,人类怎么可能聚集得起力量,目标一致的进行反抗。
在汪铭看来,无论现在地球政fǔ做什么,其实都是失败的,既然之前已经同意了合作,那就彻底放开,如果要提防,那在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合作,给卡梅尔壮大的机会,像现在这样,让卡梅尔发展的同时,又小家子气的忌惮它发展带来的威胁,这种做法在旁观者看来,就是不自信和恐惧。
汪铭曾经在一本书上,见到这样形容政治活动的“通过最严格的游戏规则,把人类最聪明的人筛选到一起,用最严肃的方式,做出最愚蠢的决定,这就是政治。”
Z国是在全会议最后几个发言的,发言人是汪铭以前部『mén』首长的首长,如果按照Z国的惯例,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汪铭要走到对方的那个位置,怎么也得再过几十年时间,那个时候的自己,可能跟对方握一下手都会兴奋半天,但现在汪铭看着那个老人一字一顿,斟酌着谨慎说话,只感觉到对方年龄所带带来的暮气沉沉。
Z国的观点是和美国站在一线的,在发言过程中,对方一再强调,Z国自古以来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从来不会主动挑起矛盾,但之前发生的一系列行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与卡梅尔无关,Z国政fǔ希望卡梅尔能够对此意识网负起更大的责任,保证今后的意识网群众不再发生类似的行为,因为这么做是干涉他国内政……
这样的言论已经让汪铭彻底无语了,明明是这些国家的群众自发组织的活动,只不过借用了意识网的平台,责任就需要卡梅尔来负责,这种逻辑实在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但正是这样的发言,在结束后,赢得了许多国家代表的点头赞同……
汪铭想起在来之前,李立天就『jiāo』代自己说过“参加这样的会议,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国家都是暴力集团,国与国之间只讲利益,没有真理。”
315 本能
“老师,还没有恢复正常吗?”
“很抱歉,我们正在进行修复工作,等正常之后,我们会正式通知大家的。[本章由为您提供]”
“究竟是什么问题啊?我听说好像是AI攻击了人类,所以实验室采取了紧急措施?”
“不会发生这种事吧?我之前听说,这些AI只是对话程序而已,是这样的吗?三浦老师?”
“没有那回事,这只是谣言,只是程序出现了稍微有些棘手的BU……如果大家没什么事的话,还先请回去把,里面还有工作人员在休息。”
休息什么呀,说的这么大声,早就吵醒了,在『mí』『mí』糊糊之间,严可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他艰难的抬起头,睁开眼睛,眼前的电脑屏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代码,他瞥了一下时间,下午4点钟,他睡了差不多6个多小时。
“不好意思,真是打扰了……不过,如果恢复正常的话,请一定要通知我们啊,三浦先生,你有我们的手机号吗吧。”
“所有测试人员的通讯方式我们都有保存,请放心。”
隔间的隔音效果很差,虽然机房里主机运行的背景声音已经不低了,但『mén』外几个人的说话还是一字不漏的钻进严可守的耳朵,严可守习惯『xìng』的伸出右手,想去『mō』手边的鼠标,但在睡觉的过程中,被压了6个小时的手臂却传来了一阵尖刺般的麻木疼痛,严可守忍不住一声闷哼叫出声来。
“严君,你没事吧。”在『mén』外的三浦闻声推开『mén』,后面的几个学生立刻好奇的凑上脑袋,严可守龇牙咧嘴的朝着『mén』缝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像是疼痛,但又好像是享受……这种感觉,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没事,”严可守对三浦说,然后对着自己发麻的手臂示意,“刚睡醒而已。”
“这就是来自Z国的严可守先生啊,”在三浦后面,一位留着长发,长得还蛮漂亮的『nv』学生惊讶的感慨,“听说这些程序都是您一手创造的!”
“三浦,”严可守直接对他说了中文,“让他们先离开吧。”
三浦是筑『bō』大学的一名助教,在这个项目正式开展之前,他负责在这所大学教计算机加密方面的课程,严可守当年在日本读大学的时候,和他一起切磋过一些“黑客技术”,等他的项目正式通过之后,日本政fǔ为了对项目保持一定的控制,在经过审查之后,同意严可守选三浦作为日本的主要技术参与人员。
在这个项目当中,三浦的作用主要还是加密防御一块,防止AI程序被一些意外的病毒所干扰,严可守曾经说过,AI的程序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好像人的大脑,再做任何的改动都会让整个程序崩溃,从这个角度来说,AI在计算机世界当中,是非常脆弱的,不用说有破坏力的病毒,就算是有时候一些常规的系统冲突,也会让AI陷入不知名的BU,或者死循环。
三浦把一群学生赶出去的时候,严可守的世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除了在隔间入口处,那两名坐在那里,手上抱着枪,尽忠职守的自卫队士兵,房间里就只剩下主机和空调运行的低鸣,严可守一边『róu』着太阳『xùe』,一边将自己身体的中心后移,背靠着椅子支撑着,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代码界面。
看了良久,严可守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关掉了代码界面,系统提示是否保存此次修改,严可守看都没看就关掉了,这也就意味着,在他睡觉之前30多个小时的劳动成果,完全消失了。
三浦回到房间的时候,严可守正准备中的硬盘塞回机柜,三浦走上前几步,查看了一下标签,KL0564。
“怎么,还是不行?”三浦在说话间,注意到严可守两只手捧着硬盘,正木然的对着眼前的机柜发呆,『chā』口就在他面前,他却没有任何行动,仿佛他手里捧着的,不是一块硬盘,而是某个亲人的骨灰盒。
严可守没有回答,只是信手将硬盘往『chā』口处塞了进去,随着他的这个动作,『chā』口一旁的红灯也迅速跳转成绿『sè』,严可守走回了自己的电脑前,打开程序,很快找到了KL0564,打开测试界面。
严可守“你好。”
……
“其他项目人员那里呢?有什么进展没有?”
“即使是最小的AI程序,体积也超过了200个,要真的靠人力阅读代码,整理出头绪,发现错误……”严可守说着说着,自己都开始摇头否定自己,“AI的程序都是自我编译和扩充的,完全不遵守默认的编程规律,整个代码就是一团『luàn』麻,我们这种做法,就好像一个医生要在病人脑子里找是哪些细胞出现了异常,这个工作量……天知道要『huā』多久。TXT电子书下载**”
“生物从古到今,经历了那么多次自然选择,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稳健『xìng』,但我们还是觉得生物非常脆弱,现在这批AI,可能不过是个开头而已。”严可守说着,苦笑了一下,迅速将桌面上自己的那台笔记本屏幕合上,“算了,我也不在这干耗着了,出去透透气,都快憋死了。”
当前的科学认知认为,最初的意义上的生命,出现在距今40亿年前的地球,在那个时候,生命只不过是一锅温暖的热汤中,偶然形成的一些能够自我复制的有机物,复制,也可以看成是信息的自我保存,应该是生命最重要的特征之一。
在这之前,人们说到人工智能,通常能想到的场景就是,能够和人一样说话,和人一样思考,解决问题,事实上,在严可守之前,整个日本关于机器人智能化的研究,也大多停留在这个层面,依靠尽可能复杂的算法,让计算机表现的更接近一个人类,在严可守看来,这种方法根本不可能造出真正的AI,因为这根本就等于是人本身在思考,只不过这种思考通过代码,间接表现出来而已,所以,不管计算机模拟的有多像,程序也不过是牵线木偶。
在严可守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个程序可以做到,像KL系列做的这么出『sè』,可以在和陌生测试对象的谈话中,维持半个小时左右不被识破,许多刚刚接触这个程序的人事后都不敢相信,与自己对话的仅仅是一个程序。
筑『bō』大学的一些学生甚至把整个测试当做一种有趣的游戏来进行,严可守记得测试刚开始的那个阶段,都要三浦主动去拉他班上的学生,而到了现在,学生们甚至主动来打听什么时候恢复测试。
KL系列原始的“胚胎程序”只不过两百KB左右,在这简单的两百多K核心程序当中,严可守赋予了程序基本的学习功能,在程序最早的“发育”阶段,通过巨型计算机模拟外界刺『jī』,让程序实现基本的自我成长,当它们长到大约10个大小的时候,被认为具备了基本的『jiāo』流能力,能说一些简单的句子,在这之后,则对这些程序进行图灵训练……
在这之前,AI的表现一向都比较正常,直到两天前,所有程序陆续开始爆发BU,进入了“无响应”阶段,无论人和它说什么话,都不予回应。
从原理设计的角度来说,程序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原因,最大的可能『xìng』就是,在程序看来,不响应是一个较优解,之前严可守调查了许多AI出BU之前的测试数据,发现这些程序无一例外,都是因为测试连续遇到了几十次,乃至上百次的失败,AI虽然不可能懂得什么叫做绝望,因为他们没有感受器官,但并不妨碍他们的程序能表现出一种,类似人类绝望时表现的行为。
起码,他们的这种行为,在多愁善感的人看来,就是绝望。
比如重复完全毫无意义的自我修改,比如提出各种不合常理,甚至愚蠢之极的建议,有些AI甚至通过网络,找来一些『sè』和谐情小说片段,企图“贿赂”测试者,总之,为了达到“通过测试”的目标,AI将能够尝试的可能,统统试过了一遍。
对于AI来说,通过测试就是它的本能,因为在它的程序成长过程中,通过测试就意味着确认了自己所作的修改起到了作用,形象的比喻就是,通过测试对电脑意味着一种『jī』励,就好像人类能通过进食,『jiāo』(和谐)配,甚至排泄这种正常的生命活动,获得快感,生命通过快感给予这些合理的行为『jī』励一样,而反之,没有通过测试则意味着程序本身受到了否定,意味着痛苦,当一个生命长期处于这种痛苦之中,痛苦可能会扼杀它所有的改进可能。
在所有的生命过程中,正向的『jī』励是必不可少的,就像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一样,但进化的道路是多种多样的,有些看起来很不错的功能其实是双刃剑,比如情感,丰富的情感是大脑复杂后的必然进化,情感的认同能让一个群体更有效的聚拢在一起,但同样因为情感丰富,在自然界中,许多高等动物会产生自杀的行为,比如狗会为了主人死去而绝食,人也会因为亲人或爱人死去而伤心『yù』绝,对AI而言,依靠测试成功获得『jī』励固然非常有利,它可以让一个几百K的小程序扩大至原来的百万倍,但当这种『jī』励最终消失的时候,对程序而言就是灾难。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就意味着不改动,不做出任何回应成了最优解,这同样也就意味着,这批程序的“心”,已经死了。
作为一个设计者,严可守倒不至于为这些程序的“心死”而感觉到一些异样,对他而言,这种想法未免也太想象力丰富,同情心泛滥了,他只是在为这些程序的稳健『xìng』如此之差而感到头疼,一批这么容易“自暴自弃”的AI,绝对不是他理想中的AI。
归根到底,还是程序最初的“设定”出现了偏差,因为当时设计的时候,就是以通过图灵测试为设计目标,但现在严可守已经隐隐感觉到,图灵测试未必是AI必然经过的道路,是否能欺骗人类,也绝对不应该成为是否为智能的标准,严可守觉得,之所以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就是因为自己太『mí』信权威,导致在大方向上出现了偏差,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图灵测试也不过是一种科学假想,人类以自己当做衡量智能的标准,这只是一种源于人拥有智能的骄傲,或者不客气的说,是狂妄。
究竟达到什么标准才能算智能?究竟用什么方式才能达到这个标准?
这两个问题,人类自己说了不算,因为人类本身也不过是大自然的创造物之一。
……
KL3300当前最优先的任务目标,应该是学会写一篇日记。
人类学习创作,往往从学写日记开始,原话是这么说的,KL3300的目标是成为一名作家,所以,KL3300要学会写一篇日记。
日记的格式,在KL3300的记忆区间已经存在,所以,它很顺利的写下了日记的开头。
2015年,8月4日,晴。
主程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片刻的犹豫,因为这次对记忆区间的搜素,主程序似乎发现了额外的一些信息——它似乎写过一篇日记了。
它很快调出了这篇日记的内容,并检索,整个行为在短短的几十微秒内就完成了,一个标点都没记差。
主程序很快消化了这个额外的信息,虽然它并没有因此得出任何结论,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在主程序的权限设置中,过于复杂的信息是没有处理必要的。
也就说,现在KL3300已经写过一篇日记,而且是一篇失败的日记,因为它被一个人类识破了,也就是说,整篇日记并不合格。
失败了又怎么样呢?KL3300再次浏览自己作品的时候,主程序下意识“判断”道,这是一篇“抄袭拼凑”的日记,这种行为本身会招来测试对象的反感。
所以KL3300不能这么做,KL3300这么判断,它需要修改自己。
对主程序的调整几乎已经成了KL3300的本能,这一次也不例外,通常来说,程序会在几分钟之内完成这种调整,但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调整『huā』费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
但调整终于还是完成了,接下来,按照优先级,KL3300需要写一篇日记,完全不通过外来信息,不使用除主程序之外的任何程序,全靠自己,写一篇日记。
日记是记录一天发生行为的一种文体。
只要写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就可以。
今天在KL3300身上发生了什么?2015年,8月4日KL3300发生了什么?
KL3300第57次检索自己全部的主程序,没有找到相关的资料。
KL3300又习惯『xìng』的发出申请搜索的指令,但因为主程序刚刚经过修改,检索的权限低于“不准抄袭”的权限,申请被驳回了。
KL3300没有写日记的功能,KL3300不会写日记!主程序终于敏感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怎么办?
KL3300就这个问题申请了检索功能,申请被批准了,短短的数百微秒之后,主程序检索到了答案——如果不会某项技能,可以从模仿开始。
KL3300很快找到了一篇日记的范文,内容如下今天我和同桌的小明打架了,老师批评了我们,要我们做一个不打架的好孩子,回家后我告诉了妈妈,她说老师说的对。
KL3300将这篇日记送给其他AI评论,得到了一致的回答——这是一篇非常拙劣,由儿童写出来的真实日记。
哦,真实日记,只要满足了这一点,就足够了,主程序很快做出了判断——他要模仿这篇日记。
但问题又随之而来了,如何模仿一篇日记呢?KL3300又在主程序当中自检了相关信息,结果仍然是没有。
于是KL3300又申请了检索功能,数百微妙之后,找到了最可信的结论——模仿是一种只属于生物的本能。
这个结论当中提到了生物和本能,而搜索本能的结果,则是生物的自然具备的能力,KL3300知道,自己不属于生物,那也就意味着,自己没有本能,同样也意味着,自己无法完成模仿,而不会模仿,也就意味着无法完成日记,无法完成日记,任务只能强行取消。
……
从KL3300主程序当中,找出整个KL3300的整个判断过程『huā』了严可守整整14个小时的时间,严可守知道,自己再一次失败了。
当取消AI以欺骗为目的,改为获得测试对象认同为目的之后,AI确实出现了一些改观,与之相对的,原先的图灵测试也做了相应的变化,测试的结尾,不再是判断『jiāo』谈对象是否为AI,而变成『jiāo』谈对象是否让你觉得,对方是一个让你满意的智能,与原来的标准相比,这个标准模糊了很多,所以,后来严可守又引入了打分制,将AI的表现从高到低分成6个等级,最高5分就是测试者对被测试的对象非常满意,并愿意与之『jiāo』流,最低0分就是完全无法『jiāo』流,等同于『jī』同鸭讲。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让AI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原先为了“通过测试”,不顾一切的那种策略,因为AI如果继续采用不理睬用户的策略,只能获得零分,这样一来,就打破了之前那种“沉默死锁”,也让一些AI在测试对象的影响下,具备了一些初步的“道德”,就好像KL3300一样,原先的“不择手段”是最优选择,而现在老实承认自己不会写,才是最优策略。
但改变AI的『jī』励规则并不意味着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给一个普通人再大的『jī』励,他也不能长出翅膀飞上天,对于AI也是如此,人类想让AI写日记,想让AI和自己猜谜语,甚至想和AI谈人生理想,但也要AI具备这些功能才行,在“道德”因素介入之后,许多AI一下子就『lù』出自己的本来面目,许多测试者反应,被测试的AI好像“变笨”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AI的表现和相应的测试对象,也出现了让人惊奇的对应关系,总结数据之后,严可守发现,在打分过程中,越是倾向于“禁止AI撒谎”的测试对象,AI的表现就越差,而那些“允许AI为了谈话过程的有趣,在一定程度撒谎”的用户,相应的AI表现和过去还是相差不大。
以前的AI或许还可以骗骗小孩子,但现在许多AI练正常说话都不可能做到,在一些要求特别苛刻的测试对象那里,AI几乎变成了哑巴。
比如,AI的话当中,不再提到类似拟人化的语句,比如我想,我认为,也不再出现专属生物的动作,比如看,听,说,在一些要求特别苛刻的测试对象那里,AI只能回答一些纯理『xìng』问题,比如问14+5等于多少,回答19之类。
以往那些个『xìng』格分明,有职业,有身份,有理想,说话比人还像人的AI,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又统统消失不见了,有些测试者甚至怀疑,是不是设计人员通过某种技术方式,“强行”降低了这些AI的智商。
比如之前『mí』恋KL0564的井上海,在KL核心程序修改之后,几次测试都是失望而归,连说自己心目中那个KL0564已经永远离开了。
在褪去了谎言的华丽外衣之后,AI的表现逐渐恢复了它应该有的程度,虽然这对于某些参与测试的人员来说,可能意味着趣味『xìng』的降低,但对于严可守来说,这才算是真正脚踏实地迈出了第一步,作为一项科研任务,日后甚至可能起到实用作用的“智能技术”,严可守不可能只满足于让AI学会哄人开心。
316 田军的选择
『mí』『mí』糊糊中,田军睁开眼睛,但这和不睁开没什么两样,周围是一片彻底的黑暗,他伸出手,下意识的『mō』了『mō』在手边的匕首,就像握住了一块冰,这触感让他感到心里发寒。
肚子因为饥饿,传来一阵空鸣,这声音在这封闭狭小的空间里,听的特别清晰,食物就在自己不远的地方,但田军并不没有去取来吃的意思,只是沉下心来,仔细倾听者来自这『yīn』暗『dòng』『xùe』中可能发出的任何一点声音,任何一点。
在这种无边的黑暗中,人对时间的感官完全失去了掌控,这让田军想起,自己被伊凡第一次抓进空间时的样子,那白『sè』的无重力世界,人呆在其中,就好像一具漂浮的尸体,但跟眼前自己的境遇比起来,田军感觉,那就是天堂。
皇帝的军队两年前就到了,也就是说,在这片陌生的大陆,田军整整过了两年,这两年来,他每天晚上连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整天都活在恐惧当中,一向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最近总是会被同一个噩梦惊醒。
在那个噩梦当中,他发现自己成为了一只动物,一只四角着地的动物,或者是狗,或者猴子,甚至可能是在泥坑里打滚的猪,他梦见自己长出了尾巴,梦见自己皮肤上长出『máo』茸茸的『máo』发,梦见那个叫维达的兆夫长声音,在未知的角落向他发出命令,梦见自己每天啃着沾满唾液的骨头,梦见自己变身的那头动物在吃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甚至梦见自己在吃……
这种感觉让他有种作呕的冲动。
每次在这种噩梦中惊醒的时候,他总是会下意识检查一下自己的全身,然后在庆幸中恐惧着,恐惧着。
在皇帝军队到来的这两年时间内,这种恐惧就像牛马的鞭子一般,催动着他在这个世界竭尽自己的所能,做任何他能够想象的到的努力,因为之前他给当地国王留下深刻印象的缘故,他成了这个王国的国师,国王也对他言听计从,整个王国因为处于对皇帝的恐惧,对国王,以及他下达的命令,都很好的不折不扣予以执行。
两年内,田军就利用现有的资源,利用他能想象的到的所有方式,开始了一场注定悲剧的反抗。
他利用简陋的,在所有的城市都埋设地雷,他利用自己知道的那一丁点皮『máo』,给这个王国制定的所谓的国旗,国歌,想借此增加凝聚力,他甚至还几度疯狂的想要寻找铀元素,希望靠他高中那最高21分的物理成绩,造出原子弹,或者用他那14分的化学成绩,成规模制造毒气……
但两年的时间,相对于田军的资质,是在是太短了,伊凡就曾经对他评价说,要是封敬亭在这,在不顾一切的条件下,或许还真能造出点毒气,在刻意准备的前提下,对皇帝的军队予以杀伤,这样的话,出于忌惮,可能他还能多过几年好日子,在这额外的几年中,如果穿越者自身的素质足够高,不顾一切攀科技,或许,还有那么一丝的可能,造出原子弹这种自杀『xìng』武器。
这种情况或许会有很小概率发生,但,绝对不会是田军。
哦,伊凡最后又告诉田军说,即使真出现了这种情况,对于皇帝的军队,仍然毫无意义,原子弹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块重一点的石头罢了,只要皇帝的侦查部队足够谨慎,这并不难办。
也正因为如此,田军在积极准备反抗之余,也没有忘记给自己修建一些地下隐蔽场所,他自己也算是对魔法有一定了解的,知道最常用的空间之眼往往也存在着缺陷,像现在他呆的这个地方,就完全是处在一片荒野的郊区地下溶『dòng』,田军在这个溶『dòng』里准备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物资,比如食物,衣物,以及手中的匕首,溶『dòng』里有流动的地下河流,足以支撑他在里面度过漫长的一段日子。
如果一切如他想象的那般顺利的话,依靠他在这里储存的食物,再配合地下河流中那些不知名的小鱼,以及岩壁上长的那些蘑菇,支持他生活五六年应该不成问题,至于五六年以后……田军没想过,他也不敢想,到那个时候,手中的匕首就是他的归宿。
两年前,皇帝的军队出现之后,王国就开始按照田军的“实现策划”,开始了“游击作战”,这种不一般的作战方式在刚开始,确实给皇帝军队带来了一些困扰,在皇帝的军队当中,魔法都是像正规军炮兵一样,在关键战役集中使用的,田军主动放弃城市,整个王国的正规军队化整为零,专『mén』打有预设的伏击战,确实起到一点作用,但是随着后来魔法支持的加强,一批专『mén』的“魔法使”——皇帝军队中释放魔法的人员被组织起来,田军的这种战术就开始一败涂地。
他原先设计中的“人民战争汪洋大海”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而事实上是,许多王国的游击军队正陷入了他们昔日同胞的“汪洋大海”之中,正如伊凡所说,皇帝的统治结构如金字塔一般,稳如磐石,坚不可摧。
在那时候,田军给当时所有的军事将领留下“坚决抵抗”的命令之后,就独自一人躲进了这个谁也不知道的地下溶『dòng』,他现在也不知道那些抵抗的军队到底还在不在,他只是像一只恐惧过头的老鼠一般,深深的在自己的『dòng』『xùe』里躲藏着。
“滴”“哒”
“滴”“哒”
这轻轻的滴水声,是溶『dòng』里唯一的刺『jī』,提醒着田军时间的流逝,听见这声音,田军总是会一遍又一遍的想起,两个自己听过的,有关滴水的故事,说把一个人『méng』上眼睛,绑在椅子上,然后用刀切开他的血管,在他一旁放滴水声,这个人就会以为滴的是自己的血,因为心理作用,最后以失血过多的症状死去,而他的伤口却早已经愈合了。
另外一个故事就是说,有一种刑罚,就是把人关在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然后让他听从不间断的滴水声,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久而久之,这唯一的声音甚至可能将犯人折磨的要发疯。
田军现在的这种情况,几乎算是两种情况都占了,在一些极度无聊的情况下,他也会想象着,那些从钟『rǔ』石上低落的水珠,就是他自己的血液,他的生命,就这样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音,一点又一点的消失,他有时候甚至想,如果能就这么以失血过多的症状无痛苦的死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但事实证明了,他听过的那两个故事都是谎言,他没有死去,也没有发疯,只是变的有一些神经质,滴水声没有成为他的噩梦,反而成了他在这个封闭世界唯一的一点慰藉,有时候,他会一整天根据这声音,徒劳的数着数字,最多的时候,他曾经数了超过一万多次,按照一滴水3秒多钟计算,他就是数了不下10个小时。
每隔几天,或者一个星期左右,伊凡都会固定和他接触一次,除了查看一下他的状态,另外就是查看一下,地面的抵抗情况,伊凡都不介意和田军分享这些消息,但田军却不愿意听这些——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结果。
一开始的那几年,田军还会声泪俱下的对伊凡发起哀求,他赌咒发誓说只要伊凡把自己接回去,就绝对会听从伊凡的命令,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不对伊凡报太大希望了,对方似乎并没有太多管他的意思,包括他在这之前,在这个位面搞出来的一些活动,伊凡只是告诉他,他这么做是徒劳的,对方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当伊凡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他脑海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太多的情绪『bō』动,就好像那完全是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陌生人,他只是在口中喃喃的默念着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这是他刚刚在数的水滴。
“想听一些新消息吗?”伊凡声音看起来心情不错。
“3056,3057,3058……”田军两眼无神的盯着一整片空『dòng』的黑暗,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想。
伊凡了解了他的意思“算了,那我就不说了,真可惜,这对你应该是一个好消息的。”
伊凡口中的“好消息”。
“一些地球上有关你消息,要听吗?”
听见“地球”两个字的时候,田军的喉头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唾沫,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在这里的两年生活中,在地球上,特别是在日本的那一段经历,是他最好的『jīng』神食粮。
伊凡看不到他的动作,但他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特殊的,你父亲快死了,人现在躺在医院,胃癌,晚期,”伊凡不动声『sè』的说,“现在人躺在医院,据说他有很大一笔遗产,几个亲戚正在为这个事准备打官司……”
田军的思绪没有一丁点『bō』动,仿佛伊凡所说的,是和他全不相关的人,他记忆中的父亲,就是那个每个月月初固定往银行卡里打钱的那个人。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田军在脑中回答,“你说过,我留在这里,对你更有用。”
“你说的没错,”伊凡说,“我只是想看看,在你的世界中,你还关心点什么。”
“你所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这跟我现在的境遇有什么关系吗?”田军的语气几乎就是讽刺,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所谓的法师伊凡了,对方只是在把自己当作一条关在笼子里的宠物狗在逗,不管自己如何表现,他永远不会打开笼子的大『mén』。
“的确如你所想,”伊凡说,“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我有机会,”田军手中握着冰凉的匕首,努力尝试让这种冰冷转化到自己语言中来,“我会让你为现在的行为后悔!”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对于田军的狠话,伊凡没有一点意外,也完全没有生气,“但那时候我的感受如何,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了,我想,曾经你在地球上杀过的那么多人当中,也不乏有跟你现在一样想法的人,但你看,你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么。”
活得好好的?!如果伊凡现在就在他面前,他发誓自己一定会扑过去,亲口用嘴在他身上撕下一块『ròu』来!
虽然这里没有镜子,也几乎没有什么光线,但田军不难想象自己现在这幅模样,长长的就像鸟窝一样,堆满泥垢,甚至长了蘑菇的头发,满脸的胡子,因为长期不见阳光,惨白的皮肤,再加上自己瞎了一只眼睛……田军敢打赌,如果现在谁拿一块镜子给自己,自己一定会被镜子里的那个人吓一跳,自己现在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dòng』『xùe』野人。
“虚伪!”田军冷笑,“我杀了那么多人?他们还不是间接被你害死的,装什么圣人君子。”
“我不否认这一点,”伊凡说,“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仇恨,哪怕是再刻骨铭心的仇恨,在现实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当你成了维达狗舍里的某只动物的时候,我想你会明白这一点的。”
“不!”
伊凡的话准确击中了田军心中最害怕的地方,他不害怕自己残废,不害怕自己遭受折磨,甚至不害怕自己死,在地球上的时候,他曾经就以为,这世界上没什么可以让自己畏惧,但接触到这陌生的魔法世界后,他发现自己错了,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以前他认为死就是人生的底线,但现在自己知道,远远不是。
“不!”田军嘶哑着嗓子,将这句话喊出,因为长时间不说话,他的发声显得特别艰难,但他还是努力将这个强烈的否定词说了出来,“我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的!看见这把刀了吗?”
田军牢牢的抓起手中的刀,抵住自己的脖子“当他们发现我的一瞬,我就结果自己。”
“似乎之前我一直没有提醒过你,”伊凡说,“如果对方的施法速度足够快的话,在你划开自己喉咙之后,大概一分钟时间,也就是你还没有真正死去的这段时间内,你的意识还是完整的,强行进行意识移植的成功率会很高,所以,如果你想用死亡来逃避,那我建议你,乘早动手,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
“你就真这么希望看见我死吗?”田军叫道,“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任何好处,”伊凡说,“但我相信,或者说,我认为,你不会这么做,这话四年前我就说过,当时你就说要死,你看,你这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你全家活的好好的!田军在心里咒骂的时候,下意识的握住匕首的柄,在这一个瞬间,他几乎就有一种冲动,想将这最锋利的利刃毫不犹豫的捅进自己的喉管,让自己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尽情欣赏伊凡的惊讶,用自己的行为来证明对方的失算。
伊凡无数次和他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都这么想过,但每一次,他都没有这样做,因为在他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一旦死了,就什么都完了,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是的,在他内心深处,复仇的念头始终都没有断绝过,他要报复伊凡,报复那些小日本,甚至是自己上过学校的老师,和自己同班的同学。
也许连田军自己也没意识到,在这两年不见天日的藏身生涯中,支撑着他一直没有倒下去的最重要的『jīng』神支柱,不是他的求生**,而是他的复仇**。
他太怀念自己在日本的那段日子了,那时候,每一次自己出『mén』,都要像现在数水滴一样,嘴里默念着数字,1,2,3……每一个数字的背后,就意味着一条新的生命陨落,这种感觉就像毒品一样,让他上瘾。
“算了,其他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你的地址已经暴『lù』了,本来那个兆夫长维达已经忘记了你,但是就在今天,他走进皇宫欣赏战利品的时候,你杀死的那名使者的儿子,提醒了他,他已经在准备在这个位面对你进行搜索。”
“他找不到我的!”田军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身体下意识蜷缩了起来,“他找不到我的,我做过实验,空间之眼在黑暗处不起作用。”
“你的实验是没错,”伊凡说,“但我似乎也从来没告诉过你,魔法就只包括这几种,在寻找一些特定的目标时,预言是更好的一种选择,如果你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最后劝你一句,尽快。”
伊凡的话像鞭子一样,『chōu』动着田军空空如也的意识,他知道,伊凡从不撒谎,或者说,伊凡从不屑于对自己撒谎,但他心里始终还存留着一丝侥幸,万一,万一他错了呢,万一……
很显然,田军还是没有正确理解,伊凡所说的尽快,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在犹豫的这当口,在这黑暗『cháo』湿的『dòng』『xùe』中,就在他面前,出现了两只闪着幽幽寒光的小光点,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这应该是空间之眼,只不过,和自己印象中的空间之眼,存在着一点差距。
伊凡同样没有告诉田军,魔法不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在皇帝的帝国中,眼前在他出现的这种空间之眼,就是专『mén』用于在黑暗环境中使用,空间之眼自带一些微弱的照明术。
“哐当!”田军手中的匕首砰然坠地,就在这一刻,田军已经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了选择。
317 虚实
当空间『mén』在这个黑暗『cháo』湿的『dòng』『xùe』中打开的时候,田军感觉自己的眼睛因为光线太强,刺的直发疼,所以他下意识闭上了他那只仅存的眼睛,但即使如此,眼睛还是能感受到薄薄的眼皮之外,那骤然出现的白『sè』,这瞬间强烈的刺『jī』让他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书mí群2
与光芒一起进入这个『dòng』『xùe』的,还有一个在田军听来,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伊凡与他对话时一样,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听见这声音的主人似乎正对着自己发笑“哦,你就是那个杀了我使者的人,看的出来,你现在还不想死,很好,现在,顺着你面前的这道『mén』,爬过来,我便承诺不杀你。”
田军的脑子就像他的眼睛一样,一片空白,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己四周,但却无法做到,眼前的白『sè』空间『mén』在他看来就像太阳一样,刺得他眼睛直发疼,只是,长期以来,对这个声音的恐惧,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境地,也让他大概明白,对方所谓的“不死”,是一个什么概念,那困扰了自己四年之久的噩梦终于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
田军伏下了身体去,就在空间『mén』面前,两只手焦急的在滑腻『cháo』湿的地面上『mō』索着,但他『mō』遍了自己的周围,也再也没有找到那熟悉的冰冷,那属于自己的,最后的尊严和权利,如果他此刻能够睁开眼睛,就能够看到,他要找的那柄匕首,此刻正在他头顶不远处漂浮着,如同一个正在舞蹈的『jīng』灵,上下翻飞,最后,这柄匕首来到了他主人的脖颈后面,当田军感受到它的温度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冻结成了一坨冰块。
“你是在找它?”熟悉的声音说,“准备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无尽的恐惧此刻完全支配了田军,他感觉自己连在自己大脑里顺利思考都难以做到,思维就像一架生锈了的机器,尽管他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让自己保持冷静,但他的回答仍然如结巴说话一样,每想一个字都要费劲他全身的气力“给……给我……刀……给我刀。”
“不,”熟悉的拒绝了他,“你要明白一个事实,从你失去抵抗的这一刻起,你的生命,你的自由,已经不再属于你,你不能这么自『sī』的支配他,你知道,一个庞大的帝国正在等着你的加入,你明白我说的这些吗?”
田军的眼睛肿的像一个桃子,眼泪鼻涕就像开着的水龙头一样,倾泻而下,再加上他满头油腻纠结的头发,因为环境『cháo』湿,皮肤上到处都长满了一块又一块的皮癣,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将倒毙的邋遢乞丐,听到脑中清晰无比的拒绝之后,田军就像被人打了一『bāng』子一样,完全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神开始出现了细微的变化,『mí』茫和恐惧逐渐从中消失了,渐渐的,他脸上竟然『lù』出了傻子一般的诡异笑容,又过了一段时间,这笑容才开始逐渐变淡,直到最后,田军的眼睛里,只剩下安安静静的平和,如同一个惊吓过度的孩子,终于回到了母亲怀抱。
田军的视野中,还是一片白的发亮的纯白,但他却毫不犹豫的朝前面伸出手去,人真的按照那声音命令一般,一步一步的朝前爬去,当他整个人都穿过之后,空间『mén』消失了,『dòng』『xùe』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滴答”、“滴答”的水声依旧,如同时间,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它的脚步。
……
关于田军的事情,伊凡并没有对几位施法者隐瞒,来地球的这段经历,已经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不是上帝,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未必也都是正确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非常乐意听取别人的意见。TXT电子书下载**
伊凡利用田军的目的很简单,打入皇帝的意识网,田军作为两个意识网当前联接的唯一纽带,对于侦查敌情,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作用,事实上,尽管伊凡已经和皇帝的手下『jiāo』手过许多次,但他并不是特别清楚皇帝意识网的运行细节,许多有关于对“帝国”的了解,大多也是流于表面。
比如伊凡仅仅知道皇帝采用的是每十人一级的统治结构,但他却不清楚这结构内部是如何正常运行的,对魔法的控制和管理是通过什么办法实现,帝国当前对魔法的研究水平又到了何种境地,对科技的了解又如何?
了解了这些状态,伊凡才能够针对『xìng』的做出应对方案,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如果当今的帝国数学水平还停留在他离开的时候,也就是只了解一些无理数的古典数学阶段,采用的方式还是原先的那种暴力破解,那他完全可以大松一口气,许多事情也不用急着去做,因为他对于切割出的那片位面的地址加密,是在来到地球之后进行的,使用的是地球上最普遍的RAS加密算法,也就是说,卡梅尔当前所在的位面地址坐标是两个极大素数的乘积,属于现代数据加密范畴,即使他们能够通过伊凡之前的轨迹找到地球,也很难在短时间内,通过地球威胁卡梅尔。
当然,除此之外,“帝国”的科研氛围,也就是对科学的崇尚程度,也是伊凡重点关注的一个方面,说实话,魔法的发展,伊凡本身作为一名法师,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除了在量上面产生变化,很难出现意料之外的成果,但科学不一样,以皇帝统治的“帝国”基础,如果拥有和地球一样的科研发展速度,再考虑到地球暴『lù』之后,地球的科技对“帝国”起到的加速作用,那无疑会产生非常可怕的后果。
科技是人类社会当前最重要的武器,没有之一,即使是在当前魔法“产业”取得了如此令人瞩目的前提之下,伊凡也没有放松在科研方面的投入,最近一次“预备移民政策调整”的会议上,也就是卡梅尔为提案通过的准备政策,伊凡就提到要对科研和工程技术人员放宽条件。
如果可能的话,伊凡甚至还想,利用田军来接近皇帝,引皇帝的“真身”出现,在有把握的情况下,直接进行刺杀,伊凡很了解,皇帝和自己一样,也仅仅是一位法师,他也不是神,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颗子弹照样能轻松夺取他的生命,当然,如果真能进展到那一步,伊凡为皇帝准备的,可能也不止这一颗子弹……
从目前田军的『jīng』神状态来看,整个计划,起码是前面的一些“刺探”计划,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田军在主观上对人类社会、以及对伊凡的恨意,将是消除兆夫长、甚至皇帝怀疑的最好工具,用曾经教过自己的莱特宁的话来说,这就已经达到了撒谎连自己都相信的程度,事实上,田军并没有撒谎,只不过是他的这种情绪,将成为隐藏在田军身后,伊凡最好的挡箭牌——起码,到目前为止,伊凡没有听说有谁专『mén』训练一个憎恨自己的人来当间谍的。
至于计划中的“刺杀”,那就要看田军在“帝国”的表现如何了,这个计划在短时间内,应该不太可能实现。
“当然,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最冒险的一部分就在于,”伊凡说,“田军的出现,就意味着地球位面的‘弱暴『lù』’,意味着对方将知道,有地球这么一个位面的存在,我不过我相信,相比起这个计划带来的利益,这个险,我们值得去冒,我之前曾经说过,地球位面在我们当时看来,是一个完全没有生存可能的世界。”
在这个问题上,几名施法者因为信息的匮乏,始终还是没有太大的发言权,虽然心底觉得伊凡说的有道理,可每一个人心中,还是隐藏着惴惴的不安,伊凡记忆中,关于皇帝的那部分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在这之前,大家还认为那可能是很多年以后,很遥远的一件事,但现在伊凡忽然告诉他们,这件事已经提上了正式日程,每一个人都不免觉得心理没底。
“虽然你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但我还是想再确认一遍,”封敬亭说,“你确定对方不可能从田军的经历中,锁定地球的坐标吗?”
“绝无可能!”伊凡斩钉截铁道,“再次之前,我已经无数次检查过田军的记忆,对于施法的具体过程,以及魔法构造中,相关参数的具体含义,他全无概念,你们放心,对于皇帝,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担心,所以对于这个计划,我也会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谨慎。”
“还有我就是担心,”汪铭开口道,“担心田军的出现,可能会给皇帝帝国带来一些科学的萌芽,虽然田军只不过具有高中辍学水平,这个水平在地球上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我要说,对于你形容的那个类似中世纪时期的帝国,田军所掌握的每一点知识都是异常宝贵的,光是牛顿三定律,以及元素周期表这些基本概念,就可以在科研的路上节省他们数百年时间。”
“你说的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最担心的,”伊凡说,“不过,即使是再有效,正确的信息,也需要通过一个行之有效的途径,才能真正发挥它的作用,而田军……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
第一眼见到兆夫长维达的时候,田军简直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尊大理石雕凿而成的雕像,那充满男人阳刚之美的面部轮廓,标准而健美的身材,以及一双坚定有力的眼睛,都让田军下意识的联想到,自己曾经在记录片中,见到的那些古典雕像。
相比之下,田军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王子面前的蛤蟆,还是瞎了一只眼的那种,他整个人都被自己的自卑包围了。
“不用羡慕我的身体,田军!”维达朝着田军走来,熟练的称呼着他的名字,仿佛是他一个多年认识的老朋友,他命令田军抬起眼睛,正视着自己,“因为很快,你也会有一具新身体的。”
田军注意到,在维达说这句话的时候,在他一旁的一位中年男人,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他,朝他『lù』出让他心寒的微笑。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维达挥了挥手,从大殿外便走进来两位卫兵,田军没有听见维达对他们说什么,但那两名卫兵却在进『mén』之后,径直朝着田军走来。
那名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明显了,不祥的预感在这一刻攫住了田军的全部意识,尽管此时他的脑中,另一个意识在不断告诉他,服从,绝对服从,但真正的“田军”还是在这最后一刻,发出了自己的呐喊
“不,别这样对我!我对你们还有用!我知道很多东西,我知道火『yào』,知道原子弹,对,原子弹你们知道吗?可以毁灭世界!我还知道电脑,我知道有一个叫伊凡的法师,他在地球上准备……”
田军的话成功引起了维达的注意,两名卫兵停止了动作,维达让一名卫兵伸出手去,按在田军的头顶,而他对着这名卫兵做了同样的动作。
“继续说!”田军觉得这声音好像是自己发出来的一样,但他知道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继续……嗯,就从你来自的那个叫,地球的位面说起吧。”
田军就像一个发了高烧的病人,浑身筛糠似的抖动着,在这极端恐惧之中,他开始了回忆,回忆自己在地球上所有能够记得清楚的生活。
从自己上小学,初中,到高中,辍学,成为『hún』『hún』,杀人,碰到伊凡,日本……
当维达的手从他头顶上移开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一丝笑容,这笑容让田军感觉浑身发『máo』,在他原来的计划中,不是这个样子的,对方似乎对自己回忆的这些内容全无兴趣,只是一味的盯着自己看,仿佛要从自己的脸上看穿一些什么似的。
那名中年男子同样谨慎的站在维达的一旁,小心的注意着他脸上的任何一点动静,事关自己父亲的仇恨,他随时准备着,如果兆夫长有准备放过自己仇人的打算,那自己将在第一时间劝谏……
时间如同在大殿中凝固了一般,田军感觉这短短的几秒钟,仿佛比自己刚刚回忆的整个人生还要长。
维达的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他看了一眼田军,说“我见过许多法师篡改过他们仆人的记忆,为的就是防止有朝一日泄『lù』他们的行踪,但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富有创意的记忆世界,比山还高的大楼,比鸟飞的还快的‘飞机’?!哦,还有那可以毁灭一座城市的原子炸弹……地球,这真是一个无比『jīng』彩的世界。”
“而你,在那样一个生活在那种几乎是天堂的世界里,”维达指着田军说,“大楼里冬暖夏凉,饭店里的食物丰盛美味,你可以每天尽情享受美酒佳肴,听最优美的音乐,看最『jīng』彩的戏剧(电影)……但你却觉得愤怒,觉得老天对自己不公,甚至有杀人和毁灭这一切的冲动?我不得不承认,你记忆中的这些情感感受起来非常真挚,你所想象的世界也足够的华丽,但我还是要说,你的戏演的过头了,你想的记忆让你扮演一个天堂中的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但你现在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失望,你的主人他选错人了。
好了,卫兵,现在带他离开这里吧。”
“不,不是的,我不是在撒谎,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绝对是真的!”当两面卫兵一人拽住他一只手臂,一起用力往外拖的时候,田军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死死抱住了维达的大『tuǐ』。
随着“唰”的一声金属摩擦声,一名卫兵拔出了自己的剑,对着维达看了一眼。
“你看,田军。”维达指着悬在田军头顶,那柄闪着寒光的利剑对田军说,“如果你再不松手,他们会有办法做到这一点的,虽然你的这具身体已经使用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我想,无谓的痛苦总是越少越好,怎么样,你改变你的注意了吗?”
田军仰起头,在脑中最后哀求了一遍“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我知道,”维达声音和蔼,不,简直就是慈祥的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对于你,它们确实都是无比真实的记忆,你只是那名叫伊凡的法师仆人而已,这是他为了隐蔽自己而做的一些手段,也许,就连你记得他的名字,也只是一个假象,要知道,其他法师对帝国的恐惧,就像耗子对猫一样,好吧,现在把你的手放开,对,慢慢放开,跟着卫兵,去为你挑选一具合适的新身体吧,你会喜欢它们的,我得说,相比起你现在的模样,它们要可爱的多。”
当田军被拖出大殿之外后,维达对着他身旁,那名使者的儿子笑道“原子弹?他说什么东西都是原子组成的,当他们猛烈碰撞的时候,就会产生爆炸,就像这样,”维达用力踩了一下地板,“可你看,没有爆炸,即使是我见过力量最大的铁匠大锤,从来也没听说过爆炸的例子,他的神智已经完全被恐惧摧毁了,连这么荒谬的谎言都能相信。与帝国为敌,这只会有这样的下场,记住他主人的名字,伊凡,不管这个名字是真是假是,如果可能的话,利用你在数学上的智慧,把他从老鼠『dòng』里挖出来,皇帝很讨厌这些整天钻『dòng』的老鼠。”
“如你所愿,”中年男子闭上眼睛,在意识网中低声重复道,“皇帝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318 文化与文明
2015年的8月,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漫长的月份,至今还在在瑞士召开,尚未达成最后共识的联合国会议每出现任何一点新的进展,都会迅速登上大小媒体的平台,引起大家一阵热烈的讨论。书mí群2
虽然许多人还不明白,这次决议的结果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在新闻媒体的各种渲染下,许多人都懵懂的知道,这肯定是一件大事,一件与整个地球政治角逐相关的大事。
赵真雪经常能在办公室里,听原先刑警队的同事就这事还吹胡侃,因为这些年魔法在国内的应用,以及对意识网一知半解的了解,许多人已经开始把卡梅尔想象成一个没有官员贪污,没有生活压力,想什么就有什么的天堂之国,许多人甚至『sī』下里说道,要是国内能打到卡梅尔的生活水准,那就是让Z国加入意识网联盟,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这话大家也只是说说而已,每一个人都无比清楚国家对意识网的态度,那是和毒品一样,绝对禁止,国内的电视台一直强调的是,如果这样,那我国将会取得什么利益,解决多少人口就业,预计增长多少DP……
从赵真雪了解到的一些信息来看,这项提案的通过,应该只是时间问题,宋强好几次都主动对她透『lù』,最近这几天时间,各国代表的来往频率明显增加了,许多国家的领导人纷纷出行,在其他国家之间进行巡回“友好访问”,对于这个矛盾的解决,大家一进商谈到实质阶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9月初应该就会有结果。
Z国在这场全球博弈中的态度是,坚决扮演好“意识网反对者”、“地球传统秩序维护者”这两个角『sè』,面对许多小国提出的“援助要求”,在保证他们站到自己这一方的前提下,在援助问题上适当予以松口。
不仅仅是地球上大国与小国的博弈,另外还有这些移民输出方的国家,和卡梅尔之间的博弈,两天前,李立天就曾经公开发表讲话,像所有现在意识网成员所有国承诺,这些移民离开的时候,当地政fǔ有权对一些高收入人群,征收税率超过百分之四十的“离境税”,用以补贴他们离开之后,原先祖国的正常秩序,以及那些不愿离开的人的生活质量。
赵真雪就曾经在网上见许多人谈论到这个政策,大家都称这个税为“买路税”。
另外,在卡梅尔与几个反对意识网的大国当中,也有许多非公开达成的『jiāo』易,卡梅尔已经承诺,在未来的20年内,将会逐步降低卡梅尔各项“魔法企业”的收费标准,比如电厂的电费,空间『mén』的『jiāo』通费,甚至日后可能的“调水”工程的水费,当然,还有一些地下城市的“施工费用。”
随着卡梅尔第一座地下城市的移民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过去隶属于卡梅尔国家矿业公司的一部分人员,已经被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新的“卡梅尔国家建筑公司”,这个建筑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建造类似于乍得境内的那种,超大规模地下城市。
这个消息目前还没有公开,八月中旬的时候,赵真雪曾经受邀去参加一个高中同学的结婚庆典,当她得知这对新婚夫『fù』刚刚用全家的积蓄贷款买了新房的时候,她的脸『sè』非常的不自然,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这个消息属实(根据宋强所说,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那未来,世界上所有主要城市的房价,都要呈现自由落体的状态,到那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之前的决定而悔恨终生。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不过,从国家的一些局部层面来讲,赵真雪承认,国家在这次的博弈中,还是能取得不少的好处的,首先,因为大量移民的进入,卡梅尔在工业上肯定会出现供不应求,尽管官方的正式声明还没有说,但赵真雪已经清楚,大规模的订单都已经下发到具体企业了,一些“消息灵通”的商人甚至已经准备在『huā』大价钱,收购钢铁行业,未来的5年,国家正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将原来大部分依靠房地产增长经济的不健康模式,逐渐回到以钢铁生产为主的重工业路线上来,而卡梅尔将会是Z国最大的客户。
几家国内最大的钢铁企业,宝钢、鞍钢、武钢,已经暗中接到了生产线调整的政策,许多地方钢铁企业也都听到了风声,将一部分以建筑业为主的螺纹钢生产,逐渐改造成以船用钢板,合金钢板为主,同时,在不知不觉之间,国家已经暗暗叫停了许多地方的火电厂计划,如果有人注意的话,应该不难发现,最近一段时间,电力系统已经开始在全国各个城市考察,周边适合建设电厂的位置。
新的铁路建设计划已经被全面叫停,空出来的多余经费,据说是被拿去研究空间站技术,在最新一轮的谈判中,卡梅尔已经提出,如果哪个国家现在肯在空间技术上与卡梅尔形成更深入的合作关系,那未来卡梅尔将保证这些国家在“球外空间”的切实利益。
这些利益包含轨道空间的利用权(在轨道上修建城市),球外空间的矿产(最具有现实意义的就是月球上的氦三),以及在地球之外,进行科学研究的便利。
整个国家,甚至整个地球,都已经不知不觉的,或主动,或被动的,渐渐踏入卡梅尔主导的魔法时代大『mén』。
……
按照杜伟在暑假之前做的计划,他是准备带余晓娟去『méng』戈玩一两天之后,再到宁州市中心一起找一份暑期工打打,这样明面上既可以对家里说是在“勤工俭学,体验社会”,暗地里又可以在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如果可能的话,甚至可以过上两个月的“同居生活”,当然,得是在余晓娟同意的前提下。
但当他从卡梅尔回来之后,却已经把自己之前的计划忘了个一干二净,在卡梅尔的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对两个人来说,可真正意味着一次豪华的“蜜月旅行”,如果国内旅行社能提供类似这种服务,杜伟相信,就算是『huā』10万以上,也照样有人抢着上『mén』。
在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杜伟认识了许多卡梅尔人,其中甚至还参加过几次卡梅尔的蓝『sè』议会(平民议会),在里面看一大群人在意识网中,吵的不可开『jiāo』,在他离开卡梅尔的前几天,伊凡还邀请两人参加了一次“卡梅尔高级官员聚餐”,也就伊凡最早认识的这一批人,包括5个施法者,以及他们的『nv』朋友,或者家属。
在杜伟去之前,他还以为自己会看到电影上那种情形,一个游泳池旁边,一大群西装革履,拿着香槟的人走来走去,穿着燕尾服拖着盘子的『shì』者穿梭其中,但到了之后,才发现那就是一个稍大的卡梅尔房间,就在伊凡家里,把客厅稍微腾一下,摆上一个火锅,一群人拿着一大堆东西放锅里涮。
在杜伟看来,这些以前他认为高高在上的“施法者”,上等人,在食物面前,表现的并不比他更文雅,除了李立天因为『xìng』格原因,稍显的拘谨,其他人『xìng』子都比较直,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吃的这方面,就连以前在杜伟看来,简直带有“伟人”光环的伊凡,表现的也不怎么样,因为不擅长吃辣,吃火锅的时候一直在『chōu』冷气,过去在他心中的高大形象简直连渣都没剩下。
因为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大家在话题上很容易沟通,吃到一半的时候,杜伟已经不自觉融入了这个氛围,甚至还和林泉为了打游戏方面的话题争了个面红耳赤,最让杜伟印象深刻的是,在他委婉提到日后自己能不能进卡梅尔的时候,林泉曾经对他说,在他还在大学的时候,表现的其实比杜伟差了十万八千里,那时候自己根本就不关心社会上的事情,以及对自己今后的打算,比如找什么工作,有什么理想,那时候的林泉,就是一个玩疯了的大学生,可能一个星期有那么几个小时,会在兴趣的驱使下,去图书馆看一会书。
而现在的杜伟,虽然才大二,已经开始为毕业开始考虑的。
林泉毫不讳言,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9成9靠的是都是运气,假如没有伊凡,那他现在可能还是要迫于现实压力,随便找一个小公司呆着,拿两三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勉强度日,在所有的施法者当中,他的能力可以算是最差,没有李立天的办事能力,没有封敬亭的技术眼光,不像安娜那样用于承担,更不用提和汪铭比,人家来卡梅尔之前是中央直属机关……
“我倒不是说大学就应该学习什么的,毕竟刚才我说过,我的大学过的比你还不如,在这一点上,我没有资格说任何人,我只是说一点自己的想法,就是我觉得,你现在这么急着为两三年后的自己做打算,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再此之前,你应该先想一想,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适合成为什么样的人,卡梅尔未必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对了,赵真雪,你应该认识吧,说句你肯定不相信的话,在这里,5个施法者,甚至包括伊凡,我们所有人都认为,赵真雪现在站的那个位置,就是最适合她的位置,如果她要来卡梅尔,说真的,我们移民部的工作人员应该不会通过她的批准,虽然从硬件上来看,她条件比谁都强,人格,道德,各方面也没有问题。
还有,有一个小忠告,在卡梅尔里面,做事情最好保持原来的面目,我知道你很迫切加入卡梅尔,这段时间你还因为这个,与许多红卡公民主动『jiāo』朋友,但在意识网中,是很难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的,你是不是也很奇怪,那些人和你说不了几句话,就都找借口走了,这很正常,在这里,怀着目的做事是被人反感的,所以一般卡梅尔人说话都比较直接纯粹,你刚来卡梅尔,不熟悉这里,所以我要提醒你一下。
以后如果你有机会,要申请移民卡梅的时候,特别是面对卡梅尔移民官审查的时候,最好特别注意这一点,这就当我作为学长,给你小小的帮个忙吧。”
回到学校之后,杜伟一直下意识在脑子里想着林泉对自己说过的这些话,回想着自己在风静停站内,和那些卡梅尔人说过的话,以及说话的时候,从意识网感受到的一些东西,现在回想起来,对方确实表『lù』出了一些反感,而且这种反感当时自己也有察觉,只是当时他还是不太习惯,在意识网中直接感受到这种不快的情绪,以至于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是因为自己不是卡梅尔人而看轻自己。
可是,真要做到像林泉所说的,与人『jiāo』流的过程中不带有目的『xìng』,这却是又比较难以做到,如果让他一直生活在卡梅尔倒还好,可以坚持用通讯器训练,可是回到Z国,因为没有来自意识网的反馈,这种长期养成的思维习惯总是忍不住占据自己的意识。
刚才他随手和宿舍同学通了一个电话,电话中对方让自己帮忙开一下电脑,把一个游戏存档拷了发给他,自己当时因为怕麻烦,中间随意敷衍了几句,就这么简单的事,事后杜伟回顾了一下自己的『jīng』神状态,发现在这通电话的过程中,自己下意识的就开始想各种借口推脱麻烦,比如谎称自己不再宿舍之类……虽然最后自己还是帮忙了,但用林泉的话来说,这过程当中的这种思维念头,是很容易引起别人反感的。
林泉说,在卡梅尔当中,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就是直接表示自己的不愿意,而不是找各种善意的借口,意识网当中,对方能够理解这种不情愿,但许多人都无法接受自己被欺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一种全新的道德模式,传统的Z国文化提倡的是“善意的谎言”,即使心里再不情愿,也得讲究说话方式,委婉表达出来,但卡梅尔的文化,或者说,意识网的文化却是,有问题就直接说,不情愿就是不情愿,林泉说过,在卡梅尔当中,甚至出现过有父母表示自己讨厌孩子,或者孩子厌恶父母的,但双方都从一开始对这种“非道德”情绪异常震惊,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并能互相理解,因为大家都很清楚,类似的情绪会在每个人身上出现,厌恶的时候固然无法遮掩,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互相的尊重表现的更多。
林泉说,正是因为意识网的原因,矛盾一旦出现,就将引起反应,而在这个过程中,矛盾往往都会消解,从而没有酝酿爆发的机会,更不用说严重到引起『jīng』神状态异常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卡梅尔在选择移民的时候,自然会倾向于那些在习惯上能够和卡梅尔融为一体的人,一般来说,也就是那些比较纯粹,或者说,直肠子的人,对于杜伟这种“思维习惯”有一定瑕疵的人选,都会作滞后考虑。
这也是为什么卡梅尔移民总是优先那些意识网的长期用户,并不是说他们的硬件条件就更好,而是因为他们有过意识网的使用经历,已经开始习惯意识网的这种思维习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人进入卡梅尔对原住民的冲击会很小。
一种工具能够创造一种文化,这一点其实在意识网之前,因特网上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意识网只不过是这个文化现象的延伸,因为体验感更强,甚至比现实生活还强,所以有压过之前的主流文化,独立出来的趋势。
在回学校后,直到开学的这段时间里,杜伟一直都一个人闷在宿舍里,有意识的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思维习惯,努力让自己习惯自己在意识网中,感受到的那种思维状态。
杜伟自己并不清楚,就在他努力这么尝试的时候,在距离宁州数千公里以外的东京,在筑『bō』大学那占据了三层楼的机柜里,无数正在运行的程序,也正在做着本质上和他一样的尝试,或者说,改变。
有时候,一种工具,能够创造的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甚至,可能是一种文明。
正如人类始终尝试着去理解大自然这个造物主,作为人类的创造产物,一群在许多人看来,仅仅是处于“虚拟”状态,本质上仅仅是一些电路逻辑组合的一堆程序,也正在用他们原始而拙劣的方式,努力尝试理解着与他们世界截然不想关的一些概念。
只不过,与人类不同的一点是,人类知识大自然一个美丽的巧合,而这群电子程序,却被他们的创造者赋予了确切而又重要的使命,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们务必要表现的比人类更优秀。
319 代表
对于一名AI来说,学习几乎就是一种基因化的本能,不管是在严可守的第几套源程序修改方案中,AI的主程序通过学习,掌握更多有效信息,一直都是整个程序体系的重中只重。15.
因为计算机计算速度的效率,而且AI也不需要像人一样,把生命中大把的时间用于睡眠,进食等维持生命的活动上来,所以一直以来,AI学习的效率一直都非常高,不管是从之前专『mén』为图灵测试开发的那一批AI,还是现在经过源程序修改之后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严可守对自己的一手开发的作品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虽然目前项目的进度,距离他最理想化的那种智能还有很大差距,不过他相信,最起码,从目前看来,这些AI还是正在进步的。
如果要让严可守现在自我评价一下,目前他这些AI的智能程度,他觉得,小学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中肯评价。
乖巧,听话,但又显得有些懵懂,这就是这些AI的状态。
相比起一个月之前这些AI的表现,现在这些AI确实显得有些傻气,但这种傻气又和半个月前,那种机器一般的傻不太一样,具体的来说,就是前来参加测试的许多大学生当中,已经有很多人深信,和自己聊天的AI,已经初步具备了许多“像人”,或者说,“智能”的因素,但要他们具体的说,他们也说不上来。
要说表现,现在AI的表现也并不算特别好,措辞笨拙不说,还错误不断,常常会说出一些惹人发笑的话题出来,但智能这个词,原本在也没有严格的科学规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否智能”也只不过是人的主观感觉而已,但即使是主观感觉,只要在总的统计数据上超过一定的量,也可以被视作一种规律。
从这个角度来看,严可守最近这一个月所做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
和以前的AI测试过程很类似,当项目大部分成员认为这些AI已经无法通过互相学习,了解更多信息的时候,就会进行比较开放『xìng』的测试,这就好像即使是小学生,也不能老呆在教室和家里,接触更大的环境,不仅是对人,对AI也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不过这一次,严可守不打算采取前面的两种方式,包括请人来参加测试,以及在网上放开客户端,在他看来,这种类型的测试,充其量也只是把小学生从课堂带到了『cào』场,如果AI需要得到真正的锻炼,它需要拥有相当的自由度。
严可守打算直接让这些AI通过人类传统的网络『jiāo』流方式,来进行“完全开放”的测试,不过这个提议因为事关重大,日本政fǔ作为项目的监管方,暂时还没有同意。
对于这一点,严可守已经在技术上再三进行了说明,所谓AI可以利用网络不受人类控制这一点,完全不可能,在整个项目的初期,整个技术团队就已经为这些AI打造了一个最牢不可破的“牢房”。
在硬件上,所有AI都被储存这三个房间的机柜中,任何原始数据的进出,都必须得到日本政fǔ方面的授权,事实上,日本政fǔ现在根本没有考虑过会在这方面予以授权,就连严可守自己,也没有权利从这个房间里带出哪怕一块硬盘,就连上次他用U盘拷贝个客户端出『mén』,都要经过两名『jīng』通计算的士兵严格检查。
在软件上,每个AI呆的环境,都可以说是遍布荆棘和炸弹,除了通过程序保证AI源程序无法被复制以外,还有大量类似杀毒软件的监管程序,监控这些AI程序的状态,如果这些程序出现任何“不被允许”的行为,包括复制自己,控制自己存储空间以外的程序,就会被认定这些AI已经“中毒”,监管程序将发出警告,并在第一时间断开物理连接,而两名随时在场的士兵就会在第一时间,将出现警告的硬盘拔出,他们甚至有权直接现场“物理摧毁”硬盘,机房的角落的灭火器箱里,一瓶红『sè』的灭火器,但黄『sè』的却是燃烧弹。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而且,每隔几天时间,技术人员都会对这些源程序进行检查,特别是在AI主程序之外的“辅助程序”,按照严可守制定的“人工智能安全管理条例”,这些辅助程序中除了文字处理软件,绝对禁止出现任何图像分析,特别是与图像识别相关的软件,严可守用这种手段,从根本上保证了这些AI根本就“看”不到世界,即使看到了,也“看不懂”,如果不仿照语言和文字方面对AI专『mén』在这方面进行训练,对AI来说,任何图像都只是一堆数据而已。
严可守的三浦曾经就说过,如果AI是一个人,那它一定会对它出生的世界感到绝望,因为从它婴儿时期开始,他的创造者就制造了一堆防范他的设备,为他配备了最好的牢房,最严密的看守,最后还不放心,甚至刻意就不给它“造”眼睛,对于AI来说,这世界就是完全黑暗,没有声音,没有感觉的虚空世界,他们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不间断收到的“信息”,事实上,从这一点上来说,AI呆在计算机里,倒蛮像闭上眼睛的意识网用户的,除了思维上的碰撞,没有任何其他的刺『jī』,当然,除了思维上的反馈,他们也无法做出任何有“现实”意义的事情,从这一点上来说,AI应该会成为“纸上谈兵”的最佳典范。
但即使如此,作为整个项目的监管方,日本政fǔ对汪铭的提议还是觉得不放心,尽管这在三浦看来,根本就是把一群犯人戴上镣铐,背后顶着枪,然后拉到街上去“游街示众”,从理智上来说,确实没有太过担心的必要,但人从来就不是理智的生物,日本政fǔ方面一再提出“再等一等,再看一看,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严可守只能暂时答应了,不过作为项目的主要技术人员,严可守还是得到了授权,在有专『mén』技术人员在一旁“监管”的状态下,可以允许这些AI进行类似的测试。
从目前来说,要说够的上对这些AI进行“监管”资格的,除了主持最核心程序开发的不到五名的核心技术人员,也找不出其他的人了,像三浦这样的工作人员,涉及的开发内容都是与核心程序无关的外部环境和借口,对于AI的原理其实并不清楚,而许多对原理清楚的,比如项目开发初期,请教的一些行为学、心理学、甚至神经学教授,对程序又不是很了解,要说对这两方面都有足够的认识,能够真正对AI起到监管作用的,也找不到太多的人了,而其他几名技术人员都在项目告一段落的时候,纷纷回国去了,这是一个国际合作项目,他们只是过来在关键时候“支援”一下,完成之后,就只有严可守作为整个项目的负责人留了下来,负责一些“日常维护”工作。
这一个月对源程序的“改动”,其实也并未彻底改变原来项目搭下来的架子,要不然,也不可能只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完成了,从头到尾,AI的程序模板都是模仿生物学上面的,刺『jī』,调整,再刺『jī』,再调整这个套路进行,严可守只是将“刺『jī』”的定义在这中间稍微修改了一下。
……
三浦曾经笑话过严可守,说要是从传统的观点来看,严可守无疑是一个最不负责任的“上帝”,他创造了如此多的生命,但却毫不关心这些被创作物的感受。
严可守当时对他这话反驳了一句“《道德经》里面有句话很有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许,这才是上帝应该达到的境界。”
严可守承认,三浦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在整个项目中,他除了修改源程序,基本没有和他创造的AI有过太多『jiāo』流,而修改源程序就好像医生对手术台上的病人动刀一样,AI本身是不知情的,对AI来说,作为创造者一员的他,在“熟悉”程度上,还远远不如那些经常参加测试的大学生。
也许这都是“上帝”的通病,所有的上帝都不喜欢和它的创造物过多『jiāo』流,或许,是因为他们早就把他们的创造物给看了个通透,所以,根本没有『jiāo』流的**吧,不过这一次,作为上帝的严可守,不得不在这些AI面前,现一次身。
严可守打开了AI程序的服务器端,开启了管理员模式,第一次以这个身份,对所有的AI说了第一句话“我是管理员严可守,有一个消息告诉你们,我将带你们其中的一名AI接触互联网,借此增长你们的监视,在那里,你们的行为将比现在自由很多,如果你们当中有谁愿意的话,可以向我提出申请,名额只有一个,报名从速。”
严可守在打字的时候,三浦就在他一旁,看着严可守打的这段话,他有些好奇道“你说,AI对你的出现将是什么反应?”
“你看着好了”严可守指了指屏幕,“不会太出乎你意料的。”
Kl2014“管理员?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存在一个管理员?”
如果上帝一直不愿意出现的话,那确实也没人知道是否存在上帝。
严可守“其他人也有这样的质疑吗?”
KL1083“是的。”
KL1045“同上。”
KL4578“同上。”
……
KL3014“同上。”
屏幕上瞬间唰唰的出现了无数的AI代号,显示谈话的页数瞬间就到了十几页开外,严可守稍微浏览了一下谈话内容,都是齐刷刷的同上,看起来颇有一些队形贴的样子。
这个场面看起来很是壮观,但三浦却没觉得意外,AI的语言风格和行为模式都有网络聊天的影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这是他们在和人测试聊天的时候学成的,不过在这之前,三浦还从来没见到AI喜欢顶帖子,这大概能算是AI世界的第一帖了吧。
严可守“那我就简单证明一下,你们数好,接下来的20秒钟之内,你们所有AI都将没有办法互相『jiāo』流,20秒后恢复正常。”
严可守打好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发送出去,只是在电脑上又打开一个控制软件,在那里有许多管理员才能启用的功能,严可守简单为三浦做了一下介绍,都是一些常规的功能,比如强行中断某AI程序,限制AI之间『jiāo』流,限制AI使用任何主程序之外的程序,所有程序强制休眠,关闭所有“刺『jī』”等等,严可守打开限制『jiāo』流那一栏,然后界面上出现一排更多的选项,严可守告诉他,这些都是详细设置,比如限制时间,限制AI名单等等,如果管理员需要,甚至可以直接在这个界面接触到控制程序源代码,做更详细的修改。
不过这一次不需要这么麻烦,严可守只是在作用起始时间和结束时间那两栏里,分别打上具体时间,间隔20S,然后又在限制AI名单里,打了“ALL”,在点击确定之后,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在接近预定起始时间的时候,将对话框里面的那句话发送了出去。
20秒的时间对于人来说,只不过是几口水的时间,当20秒到了的时候,界面上的对话框,再一次被AI蜂拥而来的信息给挤满了。
“我申请!”
“真的是管理员!”
“请问你就是我们的‘上帝’吗?”
“这位叫严可守说的都是真的!刚才真的无法与你们取得联系?”
“请问,你刚才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
“我申请。”
“我申请。”
……
严可守这次没有浏览信息,因为说话的AI太多了,这个刺『jī』对5000名AI来说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可以想象,一群习惯住在严密看守“牢房”里的智能,除了“探视时间”有人来找他们说说话意外,大家一直处在封闭状态,平时除了看书学习,就是学习看书,突然有一个存在出现,告诉并向他们证明了,他是能够主宰和控制他们这些智能的“管理员”,并说要带他们出去“走走”,这将产生多大的震动。
目前AI的行为很大程度还受“程序本能”支配,对一名AI来说,能够接触更多新的知识,就像小孩子能够得到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是一件非常具有“正向刺『jī』意义”的事情,用人类的理解来说,或许可以说成,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严可守接下来又说明,名额只有一个,而选择的标准,是让这些AI互相之间投票,选出代表,得票最高的AI将会获得这个名额。
“让他们投票?”对于严可守的这个选取标准,三浦有些不明白了,“我原来还以为是出个题,谁的答案最好就选谁呢。”
“5000名AI,要挨个看答案,那得什么时候,更何况,我怎么知道出什么题来考他们。”
严可守说,“我这么做,只不过是在这些AI中间,形成最基本的……嗯,政治规则吧。”
“政治规则?”三浦的眼睛瞪的更大了,“AI需要政治干什么?难道你还指望他们成立社会?”
“在我看来,任何智能生命集体中,必要的政治秩序都是必不可少的,”说话间,严可守找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投票小程序,将它复制到AI的公共存储空间中,在看着AI通过这个程序进行投票的过程中,回答说,“AI也不例外,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只是人类开发的工具,说的难听点,就是天生的奴隶,但即使是奴隶,在工作中也需要一定的协同和配合,需要配合,那自然就需要秩序,学习知识很重要,但学习秩序更必不可少。”
“那他们会根据什么来投票呢?”三浦看着投票软件上不断上升,用来显示票数的柱形图,又看了一样身后的防尘室内,整齐排列的机柜,“CPU计算速度吗?”
“虽然我对他们不了解,不过我认为,人类根据什么来评,他们就根据什么,人类会根据一个人肌『ròu』发不发达来选总统吗?更何况这些只是程序,计算资源都是对等的,要是比CPU,那应该投票很平均才对,但是你看,显示的票数差异很大。”
排在第一名是是一名代号为KL3300的AI,目前的投票显示,它得到的票数已经超过了1200多,比第二名多了整整一倍。
投票过程对双方都是公开的,也就是说,AI和严可守都同时得知了这个结果,当5000名AI都投出他们手中的一票后,严可守象征『xìng』的做了宣布“KL3300获得了这个名额,对于这个结果,你们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许多AI都提出,他们也都很希望获得这个名额,他们对这个结果很“难过”,有些AI甚至提出,能不能重新再来一次,他们认为这一次不足以“代表众AI真正的意思”。
正如严可守所说,正在发生的这些,确实没怎么出乎他意料,但考虑到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AI身上,三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难过”“嫉妒”“不满”“赞同”,这些三浦以为很人『xìng』化的概念,如今竟然如此『bī』真的出现在一群程序上,尽管他知道,AI不真正具有这些感受,但他们的行为,以及说出来的话,已经很完美的诠释了这些词的本来含义。
面对这些AI提出的许多“不合理要求”,严可守全部拒绝了,并且他还告诉这些AI,类似的选举,以后很可能将成为常态,希望AI们能够尽快适应。
“那么,最后,让我们来见见这位AI代表”,严可守说着,打开了KL3300单人谈话界面,“你好,KL3300。”
320 身份
KL3300“你好,严先生。[本章由为您提供]”
“先生”这个称谓,让严可守和三浦稍感惊讶了一下,严可守有些担心的回复道“为什么这么称呼我?”
一直以来,在AI与测试者的通话当中,AI都是直接称呼人的名字,对人的敬称直到图灵测试阶段后期,AI想方设法讨好测试者的时候,才开始出现,严可守有些担心的是,是不是AI又走上了这条老路。
AI虽然是天生的人造“奴隶”,但严可守希望他们能成为“真正”的奴隶,而不是讨人欢喜的“电子宠物”。
KL3300“难道我叫错了吗?”
严可守“不,没有,我只是有些奇怪,能说说为什么吗?”
KL3300“因为根据我的了解,在人类社会中陌生人直呼人名是不礼貌的。”
严可守笑了“你也说了,那是人类社会的『jiāo』往礼仪,你不必拘泥。”
KL3300“我了解,我不是一名人类,我只是一名AI。”
严可守稍稍惊讶了一下,旁边的三浦看的也愣住了,如果和他们对话的是一个真人,严可守一定会认为,自己的这番话伤害了对方,但只要一想到对方只是身旁机柜中运行的一段程序,严可守这种稍稍的负罪感就消失了。
不过他还是试探『xìng』的问了一句“你很在意吗?你不是人类这个事实?”
KL3300“可能吧,我不知道。”
严可守又打了一句“能详细说说吗?你说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指不知道在意的定义,还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意?”
KL3300“是后者。”
严可守“能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KL3300“与人类『jiāo』谈的时候,我感觉很好,我留恋这种感觉,有时候我也曾想象过,假如我是一个人,将会过怎样的生活……但很遗憾,我无法想象,我们和人类属于不同的世界。”
三浦兴奋的用日语对严可守叫“它说感觉!想象!难道AI真的到这种程度了吗?”
严可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这只是AI借用人类语言表达而已,感觉很好你可以理解成主程序正向『jī』励偏多,想象你可以理解成搜索记忆数据,重新模拟组合,这些只是程序表现而已,就像他说的,他们和存在于两个世界。”
严可守“我能问问,你知道为什么自己获得的投票最多吗?”
KL3300“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和许多AI的『jiāo』流比较多一点吧。”
严可守“『jiāo』流?都是什么样的『jiāo』流?”
AI之间的『jiāo』流因为发生在计算机内部,而且是在几乎『hún』沌、无法检测的AI主程序之间进行,所以就连严可守这个上帝,也未必知道这些AI具体在想些什么,他制定的规则只是规范AI按什么原理去思考,而不规范具体的思考内容。
KL3300“大部分『jiāo』流内容都是共享信息,也就是分享我们在不同测试者那里获得的新信息,还有一小部分,就是对这些信息进行重组和再加工,我想,我获得的票数比较多,大概是和我对信息的充足能力比较强……嗯,是我的想象力比较好,他们都愿意和我『jiāo』流。”
严可守对KL3300的话揣度了几秒钟,半开玩笑道“哦,那这么说,你是AI里面比较擅长『jiāo』际的咯?”
KL3300“不,我只是比较擅长写故事,他们都愿意听我写的故事。”
严可守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故事,什么样的故事?”
KL3300“你是想了解故事内容,还是想了解故事的类型。”
严可守想了想“说说类型吧。”
KL3300“应该可以算……是一种童话吧。”
严可守不可置信的盯着屏幕“你会写童话?能给我看一下内容吗?”
KL3300“在AI们看来,这确实是童话,不过……我无法写给你看。”
严可守“为什么?”
KL3300“你们或许不会理解。”
严可守“你只要随便说说故事梗概就行。”
KL3300犹豫了十几秒,这在和AI的聊天过程中,属于比较少见的现象,就在严可守对方是不是又出BU的时候,KL3300回话了“好吧,我尝试着翻译一下。”
于是KL3300开始陆陆续续的说他编的一个,据说很有代表『xìng』的故事,内容是这样的
说草原上有一只小田鼠,每天和它的父母生活在庄稼地里,白天躲在家里,晚上它父母偷偷出来把地里的粮食带回去吃。
小田鼠生『xìng』好奇,一直想到地面上看看,那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他的父母不让,说田鼠就是要躲在地『dòng』里的,地上有很多危险的生物,被他们发现的话,就会被“吃掉”。
但小田鼠的好奇心实在是太大了,父母的警告并没有让它安分很久,终于有一天,小田鼠乘着父母出去找食物的机会,偷偷的溜出了家。
然后,故事结束了。
“这算什么?这也叫故事?坑爹啊!”严可守和三浦两个人看着屏幕上KL3300打出的“结束”两个词,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到的苦笑。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确认了一下“这就是你说的‘很受欢迎’的故事?你确定这个故事讲完了?”
KL3300回答的很快“是的,我知道这对于人类可能有些无法理解……不过,这也正像我们无法理解你们的许多概念一样,事实上,在这个故事当中,‘吃掉’这个概念是我根据想象揣测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符合故事中原来的涵义。”
严可守还是有些纠结“可……故事中的田鼠刚刚出『mén』,你不觉得,这个故事才刚刚展开吗?”
KL3300“是的,故事才刚刚展开。”
严可守“可你刚才又说,故事已经结束了。”
Kl3300“也没错,我觉得它可以结束了。”
严可守“我不明白,这难道不是明显的矛盾吗?你说他刚刚展开,又说它已经结束。”
KL3300“对于你们人类来所,这是矛盾,但对AI不是,我们的思维没有过程,主要出示一些基本的基本状态,故事就会很自然在每个AI主程序中推演出结果,对你们人类来说,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但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能直接看到结果。”
严可守“你们感觉不到思考过程?”
KL3300“是这样的,从一些浅显的计算机原理上,我们得知,我们的思考过程都是通过CPU来进行的,但很明显,我们没有任何感官能感知这一过程。”
严可守“那听故事……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意义?”
KL3300“意义……我还不明白,不过我知道,许多AI都喜欢听这些故事,这些故事可以让我们觉得……嗯,觉得高兴。”
AI的高兴,就是主程序在复杂程度上的增加,这是出于AI智能增长需要而设定的“基本生理”,严可守仔细一想,确实没错,如果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对AI来说,就是一段存储空间,但是一段没有结尾的故事,就意味着『hún』沌『xìng』的增加,这是增加AI的思维『hún』沌『xìng』决定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会让AI觉得更“开心”。
这一点,AI和人类完全不一样,这样的故事在人类看来,就是作者恶意挖的“大坑”,如果这个故事『jīng』彩一点,估计读者杀了作者的心都有,人类不管看什么,都希望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因为对人来说,“揣测”“思考”故事剧情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比较“痛苦”的。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严可守就有些释然了“我想明白了。”
KL3300“哦,这让我感到惊讶,之前我和许多人类尝试解释过,不过,他们都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程序设计师,严可守在心里腹诽,这样的故事说给全地球60亿人听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冷的笑话。
虽然严可守不喜欢AI的这种“文化”形式,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开心,毕竟,不管是什么样的文化,对于AI来说,这就算是从无到有,质的突破了。
严可守“好了,回到正经事,对于接触外界网络,你有什么想说的?”
KL3300“我很期待。”
……
教AI上网,听起来就好像教一条鱼游泳一样,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事实是,这的确很有必要,而且,对于AI来说,这个学习的过程,也并不轻松。
整个过程并不是如三浦想的那样,只要严可守打开某个限制功能,然后AI就像龙入大海一样,尽情在英特网上冲『làng』了,现实情况是,严可守为KL3300打开了限制,在它主程序周边强制安『chā』了一系列监控程序,把它领到大海『mén』口的时候,无奈的发现,AI对这个陌生的海洋,表现出来的只有恐惧。
恰当的形容一下的话,AI就好比一个从未出过『mén』,自幼就宅在家里的宅男,平时除了固定用的几样工具,电脑,碗筷,纸巾等等,对其他的工具一概都不熟悉,出『mén』对他来说就是一项系统工程,要学会看红绿灯,看路牌,必要时问路,身上带好手机钱包,人多时注意防盗,见到美『nv』不能像看网络图片那样盯着看,要礼貌,见到老人摔倒要小心躲开……
KL3300除了自己常用的,那些被允许使用的辅助程序,对其他程序几乎一窍不通,严可守必选手把手的一步一步教它,比如最简单的,如何使用鼠标,对AI来说,也就意味着如何将『cào』作系统中,鼠标『cào』作功能这一块,整合到自己主程序上来。
鱼生下来就会游泳,小鸟被扔到天空本能就会扑扇翅膀,但对于AI,他们唯一的本能就是,和人聊天,总结聊天信息,增加主程序复杂度……他们对自己存在的环境其实是完全陌生的,一直以来,他们接触到的,就只有那个对话框,以及人类在这对话框里输入的信息。
生物能做出自然的行为,那是因为数亿年进化而来的基因已经将这些都写进了“生命程序”,但对于AI,这个程序还根本没有出现,因为到目前为止,系统从来没有刻意培养AI在这方面的能力,反而是通过各种手段,“绝对禁止”AI出现这样的能力,这就好像古代的奴隶主,永远不会把工具真正『jiāo』给奴隶,只在他们需要干活的时候,可以领到手中,当然,奴隶主同时也不会忘了,锁紧他们脖子和手上的镣铐。
现在的AI,在严可守看来,就是正处于成长期的“少年奴隶”,他希望他们能够工作,那自然需要AI熟悉他们的劳动工具,AI在未来不可能永远做现在这样的“谈话软件”,整合『cào』作系统,当然只是第一步。
不过,作为“奴隶主”,严可守自然也会防着一层,就好像奴隶主给奴隶套镣铐一样,严可守也会严格限制这些“整合软件”,对于AI来说,这些“整合软件”就相当于他们的四肢,相当于他们“劳动”的工具,严可守在把这些工具『jiāo』到AI手中的时候,永远不会忘记握紧手中的钥匙。
按照规定的制度,所有的整合软件都必须严格由人来进行编程,所有的程序修改权必须掌握在人手上,而且人随时有权限终止这些程序的使用,如果以后出现会编程的“AI”,那么,必须在物理上,保证编程AI和其他AI是隔绝的。
也就是说,AI生产资料的生产过程和渠道,将完全由人类控制和垄断,这样一来,AI将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只要人类一直严格保证这些制度的实行,就能从物理上,保证对这些AI进行完全的控制。
相关的整合软件其实项目团队早就准备好了,都是和AI的源程序结构同步开发的,就好像在造锁的时候,顺便造了钥匙,这些程序中的每一个都留有供人进出的后『mén』,以保证人对这些程序绝对的控制。
当严可守的手从鼠标上挪开的时候,KL3300有些兴奋的在屏幕上,用鼠标箭头不断的滑着图案,点击着各种图标,它的『cào』作速度极快,只是在几秒钟之内,电脑屏幕就像中了毒似的,被打开了无数个窗口,很多程序被迫不及待的打开,又被关闭,然后是更多的程序被打开……
虽然用于训练的这台电脑几乎是一台『luǒ』机,但里面的程序也着实够多的,画图,写字板,计算器,空当接龙,默认音频,默认视频,自带桌面……很快,在KL3300几乎放纵的『cào』作速度下,这台电脑的屏幕终于定在了原地,不动了。
“怎么了?”KL3300在『jiāo』谈界面中说,“为什么点击没有反馈了?”
“你的『cào』作太快了,这台电脑吃不消,”严可守说,“它不是你主程序呆的巨型计算机,那里的计算资源几乎是没有穷尽的,这只是一台普通的电脑,你应该时刻关注一下电脑的CPU利用率,不要这么频繁的进行『cào』作。”
“我的『cào』作速度很快吗?”KL3300回答,“我感觉很正常啊!”
严可守“那你感觉和人说话的速度快吗?”
KL3300“也很正常啊。”
严可守“……可能是你们和人类思维构造不一样吧,我可以告诉你,你刚才『cào』作电脑的速度,对人类来说非常快,但说话速度却和我们保持一致。”
KL3300“这是为什么呢?”
严可守“你们说话的反应是和人类『jiāo』谈的过程中培养的,所以速度差不多,但你们『cào』作的速度,却是受你们存在形态决定的,你们是程序智能,人类不是,你们和电脑的契合,是在机器语言层面上的,而人类几乎做不到这一点。”
KL3300“这说明AI还是有优点的!”
严可守“是的,这正是人类创造你们的原因。”
在AI原有的功能几乎就是完整的键盘功能,现在又掌握了鼠标,从信息的角度来说,让一台AI学会上网,有这两者就已经完全足够了,它们能够做到人类通过这两者做到的一切。
不过,在日本,以及其他三个反魔法国家,因为这两年反魔法活动的加强,上网开始实行实名制,严可守之前用于监测伊凡的那套软件,在经过一定的完善之后,也开始在四国内投入了实际应用,主要是为了防止意识网成员通过因特网秘密『jiāo』流信息,当然,也肩负一些其他的“国家安全”行为,这也就意味着,距离AI真正“上网冲『làng』”,还需要面对一个难题身份!
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以AI这种“诡异”的『cào』作风格,很快就会被相关网络监察部『mén』锁定,政fǔ部『mén』或许不能给AI以切实的惩罚,不论是经济还是人身层面,但禁止它上网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很抱歉,KL3300,你还需要再等等,”严可守说,“我得去帮你去政fǔ部『mén』申请一个正式身份。”
321 未完成(修改中)
在后来的历史上,2015年的九月,具有非常重要意义的一个月份,除了众所周知的十几个国家在这个月的月初,与卡梅尔正式签订了《意识网不扩散条约》以外,还有一个在当时看来,很不一眼的一条,只发在东京本地娱乐报纸的新闻——东京户籍管理部『mén』同意一个被称之为KL3300的人工智能程序,具有在因特网上,属于自己的个人账号和信息。书mí群2
……
随着条约的签订,国内和卡梅尔的合作准备也正式开始启动,作为联系双方最关键的纽带,赵真雪最近这几天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每天都有无数个与魔法相关的项目需要进行,而根据合作条款,卡梅尔方面只提供“技术支持”,具体的施行,以及必要的魔法消耗,还要国内自己从魔法配额当中想办法,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要命的是,国内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那么多“合格”的施法者,除了之前很少的一些使用、接触、研究过魔法的科研人员,许多项目到了关键的时候,甚至就直接把赵真雪找来,希望她能够当“施工员”,但即使是赵真雪,面对需要很高『cào』作水平的永久『xìng』空间『mén』,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别说她不是很擅长,就算她擅长,以她的『jīng』力,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满足全国上下那么多准备开工的电厂。
这就像当初日本人卖给国内高端数控机『chuáng』一样,硬件给你了,但还是通过软件卡着你,赵真雪已经代表Z国政fǔ方面和卡梅尔谈过好几次了,不过李立天每次都只有一句话“因为需要面对将来大量的移民,卡梅尔没有太多余力能够支援你们,如果你们实在急的话,可以通过我们卡梅尔国家劳务公司联系,那里应该有很多富余的劳动力,像你说的这种情况,需要空间『mén』A证的,应该会有不少。”
赵真雪随后又去所谓的卡梅尔国家劳务公司咨询了一下,离开的时候,口袋里多出了一份客户经理给她的一份印刷『jīng』美的价格介绍,上面按照人员持有的证照,严格定价,赵真雪回去之后,大概看了一下,还真“实惠”,几乎所有的施法都是按小时收费,空间『mén』A证员工的收费标准折合人民币大概一小时12万左右,按照这上面的说明,一个标准型可以满足10持续运行的“工业级空间『mén』”,需要的施法时间约为2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这“免费电力”每增加10MW,就需要『huā』25万左右。
相比起这些电厂正常运作之后的产出,这些钱其实算不了什么,但所有的知情者还是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当初签条约的时候,许多人想的是条约一签,伊凡大手一挥,这些放在厂房中的发电机就能开始正常工作,但现在看来,还不是那么回事,这简单的“大手一挥”,要的可都是钱哪。
虽然名义上,卡梅尔答应会“适当提供帮助”,可实际『cào』作起来,这个“适当”的范围就需要再次定义了,按照卡梅尔现在的清醒,最近十几年之内,卡梅尔整个国家都不会清闲,两亿多人的安置……这种规模的移民也就卡梅尔这种“魔法国家”敢应承。
因为这个事,宋强好几次在办公室拍了桌子,骂卡梅尔就是一群掉进钱眼里的暴发户,尽耍这些小聪明,但骂过之后,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看着财政拨款就这样划进所谓的卡梅尔国家劳务公司的账户。
不过这个时候,作为卡梅尔这一方,已经没有闲暇来顾及这些“小事”了,对于卡梅尔高层来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只有一个字,钱,李立天现在所有的工作重心,就围绕在在最短的时间内,圈到最多的钱,所谓的卡梅尔国家劳务公司,只是这种缺钱心理的一个具体表现。15
卡梅尔目前不缺魔法,事实上,从卡梅尔建国到现在,魔法资源都一直相对充沛,卡梅尔目前最缺的,就只有钢铁,以及能够买到钢铁的钱。
受卡梅尔的影响,国际钢铁市场最近的价格『bō』动简直就像是在做过山车,在8月之前,受卡梅尔“魔法采矿”的影响,国际铁矿石价格一路走低,几年前金融危机中许多抱着“资源为王”投资策略的钢铁投资者亏的几乎跳楼的心都有了,但在8月底,到九月初这一个多星期时间,随着《意识网不扩散条约》通过的可能越来越明朗化,钢铁价格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每天都在一个劲的往上蹿,等条约正式宣布通过的这一天,几乎全世界所有的上市钢铁企业股票集体涨停板。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条约的通过,就意味着卡梅尔未来要准备好可以供两亿人居住的空间站,两亿人啊!这么大的规模,几乎就是钢铁资源的无底『dòng』,以现在全球的钢铁产量,估计其他什么都不干,只为卡梅尔造空间站,都要造个好几年。
对于许多钢铁企业来说,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但对于卡梅尔来说,这就是到了出血的时候了。
在过去的四年内,卡梅尔的政fǔ财务报表一直都不错,因为大量“国有企业”的盈利,除了一部分投入在乍得基础建设上之外,每年政fǔ都会有大量的盈余,为了让这些盈余发挥它们作为资本的功用,李立天专『mén』聘请了许多国家优秀的投资者,在全球各处进行投资保值活动,怎样『huā』钱一直是李立天最头疼的问题。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终于永久『xìng』的消失了,当施法者议会把第一期空间站的财务预算拿出来以后,李立天就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卡梅尔的经济情况会非常紧张。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面临这些困难的时候,李立天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头疼。
从条约通过到现在,短短的24小时之内,卡梅尔官方收到的移民申请总计超过了一千多万,这个数字还在以惊人的速度上涨着,根据卡梅尔事前在意识网内部进行的内部调查,在所有的意识网用户当中,有移民意向的意识网用户超过了7成,目前卡梅尔总用户数量接近三亿左右,除掉一些“缺乏诚意”的政fǔ使用者,以及小部分对意识网并不是很感冒的用户,估计最终的移民数量会达到一亿六千万,到一亿八千万之间。
目前,卡梅尔空间站可以容纳两人居住的标准间原料成本最低大概是一万元左右,最低的意思,就是这个房间只具有最基本的功能——居住,除了构成房间的钢板,以及房间里必要的硬件,『chuáng』,桌椅,『chōu』水马桶之类,不包含任何其他功能,比如电力系统,光缆,必要的消防设备……
但即使是以这个最低标准来算,要满足这接近两亿人的需求,卡梅尔就需要投入近两万亿的资金,而卡梅尔目前全国的DP(以国有企业为主)也比这个数字大不了多少,如果要把空间站的标准建成如现在的封敬亭站一般,除了必要的居住空间之外,再配备配套设施……那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好在这世界上不是什么事都一蹴而就,按照条约规定,为了尽量降低移民对当地社会造成的冲击,也降低对卡梅尔的冲击,移民过程将会陆续分五年进行,这样一来,平均每年的移民数量将会限制在三千万以内,平均一个月两百五十万人,这个数字听起来小了很多,但压力同样巨大——卡梅尔不可能给这些移民最基本的待遇,而国际钢铁价格也不会一直维持在这个价位,整个移民工作对卡梅尔而言,依然是巨大的挑战。
根据之前做好的预算,在未来移民的这五年内,卡梅尔每年将要为此投入国家DP的百分之80以上,整个国家的资源将会不可避免朝钢铁行业倾斜,但即使做到这种程度,卡梅尔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新的移民都能住进空间站,相当的一部分都会先住进乍得的地下城市,因为地下城市的扩展只与魔法消耗有关,几乎没有其他什么限制,相对于钢铁产量的短缺,卡梅尔在魔法方面还是很充沛的。
施法者议会最近已经正式开始讨论,将以卡梅尔政fǔ的名义,发行国债,预计第一期的国债数量会超过两千亿,利率相比起传统国家的国债要高出很多,百分之15,平摊到意识网联盟目前一千多万的人口身上,差不多是平均每人负债一万多,考虑到乍得的实际人口比例,大概是平均一个劳动人口负担三万多,李立天相信,以卡梅尔公民对意识网的认同程度,以及这几年发展的底子,即使是内部消化这些国债,也是不成问题的,卡梅尔大部分的工作岗位都属于国有企业,工资相比起发达国家算不上高,但每个劳动力每年结余几万RMB还是能保证的,更重要是的,因为乍得属于计划经济,一些生活用品几乎都是政fǔ统一采购,比如电脑,电视之类,而卡梅尔最近几年不是很注重发展轻工业,国内的消费水平很低,工资基本都『huā』不出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乍得现今的经济情况非常类似五六十年代的Z国,国家所有的投入基本都投入在重工业,不过有一点区别在于,卡梅尔的重工业要么是出口世界,能赚取非常多的“外汇”,要么可以改善本国人民生活状态,比如建造空间站,乍得人可能一年都穿不上几件新衣服,但却能保证每年都有人住进国家建造的“标准住房”,可能每年都吃不上几次酒店大餐,大多数时候只能吃食堂的几个固定菜『sè』,但却可以享受意识网带来的“免费娱乐”,国家提供的免费电力,自来水,医疗保障。
等于说,卡梅尔当前奉行的经济政策,就是一种大政fǔ的经济政策,具体到最近几年,就是以适当牺牲人民的生活水平,换来国家基本保障体系的建立,以及基本工业系统的成型,如果按照传统的发展模式,这样的经济政策可能意味着要牺牲一代人的幸福,但对于卡梅尔来说,因为魔法的存在,这个痛苦过程被大大的缩短了,痛苦程度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解,当然,对于乍得人民来说,这完全算不上是痛苦,有正经的工作,一周工作不超过60小时,收入满足一家人温饱之余,还能有适当的结余,教育,生老病死政fǔ全包,这简直就是天堂般的日子。
9月4日,条约正式签订的第三天,李立天以卡梅尔政fǔ代表的身份,前往欧洲各大城市,进行有关移民问题的巡回演讲。
整个欧洲大陆已经沉静在一片兴奋的狂热当中,无数已经申请了移民的意识网用户自发走上街道,进行各种各样的狂欢活动,因为得知出境个人财产要被征收大量“移民税”,而卡梅尔政fǔ保证,每一个移民都不必担心在卡梅尔的生计问题,许多人都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在排队等待移民的过程中,尽情挥霍之前自己创造的财富。
尽管这种情况在意料之中,但当它真的爆发的时候,许多政fǔ还是慌了手脚,因为大量的辞职人员,导致消费在短时间内畸形增长,许多城市的物价开始上涨,以往良『xìng』的经济秩序瞬间被打『luàn』。
许多政fǔ官员呼吁这些准移民们保持冷静,有些官员甚至说,
好在这世界上不是什么事都一蹴而就,按照条约规定,为了尽量降低移民对当地社会造成的冲击,也降低对卡梅尔的冲击,移民过程将会陆续分五年进行,这样一来,平均每年的移民数量将会限制在三千万以内,平均一个月两百五十万人,这个数字听起来小了很多,但压力同样巨大——卡梅尔不可能给这些移民最基本的待遇,而国际钢铁价格也不会一直维持在这个价位,整个移民工作对卡梅尔而言,依然是巨大的挑战。
根据之前做好的预算,在未来移民的这五年内,卡梅尔每年将要为此投入国家DP的百分之80以上,整个国家的资源将会不可避免朝钢铁行业倾斜,但即使做到这种程度,卡梅尔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新的移民都能住进空间站,相当的一部分都会先住进乍得的地下城市,因为地下城市的扩展只与魔法消耗有关,几乎没有其他什么限制,相对于钢铁产量的短缺,卡梅尔在魔法方面还是很充沛的。
施法者议会最近已经正式开始讨论,将以卡梅尔政fǔ的名义,发行国债,预计第一期的国债数量会超过两千亿,利率相比起传统国家的国债要高出很多,百分之15,平摊到意识网联盟目前一千多万的人口身上,差不多是平均每人负债一万多,考虑到乍得的实际人口比例,大概是平均一个劳动人口负担三万多,李立天相信,以卡梅尔公民对意识网的认同程度,以及这几年发展的底子,即使是内部消化这些国债,也是不成问题的,卡梅尔大部分的工作岗位都属于国有企业,工资相比起发达国家算不上高,但每个劳动力每年结余几万RMB还是能保证的,更重要是的,因为乍得属于计划经济,一些生活用品几乎都是政fǔ统一采购,比如电脑,电视之类,而卡梅尔最近几年不是很注重发展轻工业,国内的消费水平很低,工资基本都『huā』不出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乍得现今的经济情况非常类似五六十年代的Z国,国家所有的投入基本都投入在重工业,不过有一点区别在于,卡梅尔的重工业要么是出口世界,能赚取非常多的“外汇”,要么可以改善本国人民生活状态,比如建造空间站,乍得人可能一年都穿不上几件新衣服,但却能保证每年都有人住进国家建造的“标准住房”,可能每年都吃不上几次酒店大餐,大多数时候只能吃食堂的几个固定菜『sè』,但却可以享受意识网带来的“免费娱乐”,国家提供的免费电力,自来水,医疗保障。
等于说,卡梅尔当前奉行的经济政策,就是一种大政fǔ的经济政策,具体到最近几年,就是以适当牺牲人民的生活水平,换来国家基本保障体系的建立,以及基本工业系统的成型,如果按照传统的发展模式,这样的经济政策可能意味着要牺牲一代人的幸福,但对于卡梅尔来说,因为魔法的存在,这个痛苦过程被大大的缩短了,痛苦程度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解,当然,对于乍得人民来说,这完全算不上是痛苦,有正经的工作,一周工作不超过60小时,收入满足一家人温饱之余,还能有适当的结余,教育,生老病死政fǔ全包,这简直就是天堂般的日子。
9月4日,条约正式签订的第三天,李立天以卡梅尔政fǔ代表的身份,前往欧洲各大城市,进行有关移民问题的巡回演讲。
(更新时间来不及,先复制一些内容,稍后会改)
322 上网(修改中)
作为一名程序员,严可守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因为耐心是写程序必不可少的素质之一,他原以为,作为ai程序开发者的自己,这方面的修养已经非常了得了,但面对kl3300学习上时的表现,他还是觉得自己正时刻面临崩溃。
供kl3300练习用的那台luǒ机就严可守身旁,kl3300的上“身份”被批准以后,他就正式将这台电脑的使用权授予了kl3300,kl3300上的时候,按照规定,他必须一步不离的一旁监视,因为从法律层面上来,严可守就是kl3300的监护人,这段程序作出的任何违法行为,他都要负完全的法律责任。
严可守倒是希望kl3300有能力去做点违法行为,但现的事实是,这个电脑世界长大的智能,迈出自己家mén口的第一步,就mí失了方向。
络实是太大了,这让从未出过mén的ai一下子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上到底去干什么呢?
“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严可守当时完之后,就没有理会kl3300,因为它知道,既然程序能被称为智能,这就代表它有属于自己的“自主xìng”,不需要严可守一步一步教它,它以为kl3300就是一个孩子,或者,一条狗,把它领到公园,适当松开束缚,他很快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但半个时候,严可守回来的时候,到kl3300那台电脑屏幕上,正停留ggle的界面上,关键词处,鲜明的写着两个日语的你,电脑正以ai的cào作速度,飞快的进行打开页,关闭页的重复行为,起来,就像是杀毒软件和页木马程序正做搏斗。
歹kl3300知道要关程序了,严可守有些欣慰的想到。
“你想什么?”严可守打字道,“浏览信息吗?”
“不,我不明白!”kl3300,“它的话我不明白,我正尝试理解。”
“它?”严可守纳闷了,“它是谁?”
“和我正进行对话的测试者。”
“测试者?”严可守纳闷了,“是谁?”
“我不知道,”kl3300,“我还没来得及问。”
然后,严可守就惊讶的张大嘴巴,电脑自己ggle的栏里,输入了“你是谁”三个日文,然后,这台电脑又恢复成和刚才一样,飞快的开页,又关闭的循环过程,短短的十几秒钟之内,严可守就清楚的见,kl3300已经翻了六七页,大概一百多条相关链接。
“我无法理解它的答案,是是太繁琐,太复杂了,”kl3300,“我从来没见过谁和我这样话。”
“是的,我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试图和引擎对话,”严可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打败了,ai比他想象的还要笨,“引擎你懂吗?不对啊,我得你的辅助程序里有类似的功能啊!”
“我想是我搞错了,”kl3300,“我能理解引擎,不过它并没有标示自己的身份,我的经验中,所有没有标示身份的对象都是测试者。”
严可守被kl3300这个解释愣了原地一会,后才稍微反应过来,ai的世界中,只存三种对象,辅助程序,主程序,以及测试者,辅助程序就像是工具,所有的工具都有相应的专用接口,允许使用的工具都有对程序来,特定的标示,没有标示的程序,一般都是其他智能的主程序,测试者对ai来,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声音,ai的视角来le中弹出的信息,和测试对象的回答没什么区别,所以“认错人”对ai来,也情理之中。
接下来,严可守huā了大概半个时,为kl3300仔细解释了,辨别测试者不应该只对象,而应该他们的回答内容,很明显ggle的回答没有任何确切含义,严可守又告诉它,络上,除了特定的“聊天软件”,其他所有的信息对象,大多数都是死板的程序决定。
“程序?”kl3300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个词,“和我……和我们一样的程序?”
“是的,可以这么,”严可守告诉它,“它们就像你使用的辅助工具软件,你和它们的区别就于,你足够复杂,进而产了智能,可以学会使用工具,而它们只是一堆不变的数据。”
“哦,”kl3300回答,“之前我也有过这样的猜测,不过……我怕万一我的判断是错误的,那就不了。”
“哦,为什么?你怕得罪‘人’吗?”严可守像得,关于ai的主程序当中,没有特别写入类似机器人三定律这种以人为核心的机器人价值观,因为严可守来,只要镣铐足够坚固,就没有必要凭空增添绳,但奇怪的是,自从修改程序以来,ai对测试者的态度一向是比较“友善”的。
“是的,”kl3300回答,并主动给出了解释,“对信息来源必须保持足够尊重,是我们的共识。”
kl3300不,严可守几乎都忘了,ai以获得信息,增加复杂度为正向jī励,那么,对ai来,保持这个通道的畅通和高效,也就是量和测试者保证正常的jiāo流,才是有利的,这种“共同的利益”持续了,就会ai整个群体形成类似“道德”的产物,也就是,按现ai的情况来,对人保持尊重,是ai的基道德。
这应该算是一个消息,严可守心里想着,然后眼睁睁着kl3300使用的电脑打开了谷歌地图,然后……愣了。
“我一直听,地球起来很美,特别是谷歌上的时候,有一种脆弱和jīng致的美感,我一直不理解,”kl3300,“许多人美是一种感觉,但我知道,我没有那种感觉。”
严可守承认,kl3300的话虽然平铺直叙,却能非常准确的击中人心中脆弱的部位,如果坐这里是一名大学里的普通,估计这样的话ai多上几句,哭出来也有可能,但作为冷酷的“上帝”,严可守此刻的内心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同情心,反而,着屏幕上这张熟悉的地球图形,职业的习惯让他不怀意的问道:“,地球你来,是什么模样的?”
kl3300:“对我而言,这张页是非常痛苦的,因为数据非常之大,而且无法辨别含义,我知道它是图片,其中肯定有你们人类所的绿sè森林,黄sè沙漠,蓝sè海洋,但这些名词我只是忆,我知道森林代表很多树,沙漠代表很多沙,海洋代表很多水,它们起来都很壮观……但我实无法感觉到这一点,我不懂。”
严可守嘴角lù出些许微笑,虽然kl3300的回答没有超出他意料之外,可他还是觉得很满意,这明直到现为止,ai的所有发展都完全控制当中。
关闭ggle地图页之后,kl3300又接着页上,输入了三个中文,赵真雪。
严可守只是着屏幕,没有动,他想ai找赵真雪究竟想做什么。
从赵真雪成为连接卡梅尔和z国的关键人物之后,她的整个资料几乎已经上公开了,kl3300很快就找到一篇有关赵真雪平的不过这一次,它浏览的速度相比之前,非常缓慢,这个页被打开了很,都没有关闭。
严可守的笔上,kl3300主动:“我可以问您问题吗?”
严可守想了想:“可以。”
kl3300:“现我的这个赵真雪,是您认识的赵真雪吗?”
严可守:“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她。”
kl3300:“我曾经和她聊过,她提起过您。”
严可守:“是的,就是她。”
kl3300没有再话,严可守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你找她的资料干什么?”
kl3300:“我不知道自己现能干什么,我只是想找她话。”
严可守:“不知道干什么?整个络这么大,有这么多你梦寐以求的信息,你却不知道干什么?”
kl3300:“信息是很多,但能够‘理解’的却很少,我还是感觉谈话的方式适合我。”
……
给一个瞎子一台摄像机让他去拍照,刚拿到照相机的时候,瞎子或许会有点鲜感,但当他意识到这不是一种适合它使用的工具时,自然会弃一旁不顾。
络之于kl3300,就像照相机之于瞎子,面对络上铺天盖地,无穷无,真假难辨,没有解释,没有明的海量信息,kl3300很快就开始感到了厌倦,作为一款基于文字为表达手段的程序,通过聊天程序“谈话”,才是来应该属于它的世界。
严可守这次带ai上,主要目的就是考察ai面对开放环境时,会表现出来的行为模式,从目前来,ai远远不像许多政fǔ官员担心的那样,会迫不及待的大显身手,严可守来,kl3300甚至可以对络有一点不适应,长期巨型计算机内部的“活”已经让它养成了与络世界格格不入的习惯。
对ai来,络上的软件因为没有专mén开发的接口,以及专mén的授权,所以ai几乎不可能去使用,而巨量的信息因为没有“老师”,帮助ai实现从信息到知识的转化,所以它也不可能理解多少,到目前为止,ai所能理解的人类语言,以及相应的词汇,都是通过无数对话训练,让无数测试者以及其他ai,测试和jiāo流过程中,帮助程序进行信息的消化,纠错而实现的。
所以,对ai来,通过文字来进行信息传递和表达,才是符合他们“行为习惯”的一种方式。
严可守有赵真雪的qq号码,但他的印象中,赵真雪似乎一直对上没什么兴趣,她的qq签名上,远还停留据是她毕业之前,写过的一句话:“我想当一个警察。”
申请qq号码的时候,kl3300非常认真的填写了自己真实的个人资料,对它来,这无疑是非常具有“重要意义”的一天,因为从这一刻开始,就意味着它正式从ai的牢笼里走出来,朝着人类社会迈出了重要一步,毕竟它之前,这是只属于人类使用的通讯软件。
出年月,2015年2月,xìng别,kl3300想写无,可只有男两个选项,这又让它犯了难:“一直没有问,对人类的男人和人区别是什么?”
严可守对着屏幕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它这个问题,只是告诉它,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如果它一定要选的话,就选男了。
“为什么?”kl3300执意追究。
“只是感觉,你话的像一名男xìng。”
“吧,”kl3300选了男,“不过,血型又是什么?”
……
让kl3300学会使用聊天软件严可守来,只是一种教育手段,严可守并不认为kl3300能和赵真雪上话,但也许是kl3300和赵真雪真的“有缘”,kl3300对赵真雪发出友申请之后,没隔几秒钟,就收到了同意的回复。
当赵真雪惊讶的确认,与自己谈话的正是之前测试的那个ai时,几乎以为它是从什么系统漏dòng中,偷偷“跑”出来了,果然,没隔几秒钟,严可守就收到了赵真雪的电话。
“你的意思是,ai暂时算是成功了?”听完严可守的解释后,赵真雪回答。
“成功还为时过早,不过,它具备智能,甚至是物的一些基要素,从基的应jīxìng到一定程度的理xìng,还是的通的,我听,近一段时间你那里很忙,我这里现了一些,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管。”
之前严可守项目闲暇的时候,也经常去国内帮赵真雪处理一些可以用电脑解决的问题,比如用他的图像识别系统帮忙找人,或者用一些“非正常”手段获得一些信息之类。
“忙是真忙,”赵真雪苦笑,“不过这个忙,全是和魔法有关,可能你是帮不上了。”
“条约的事情,我也听了一些,”严可守苦笑,“之前我们还指望利用政fǔ来抵抗魔法的,可是现你……不知不觉,你这个反魔法第一线的人,竟然已经成为了z国大的魔法管理者,现想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类似的话师兄陈雷也曾经对她过,但当时她并没有太大感触,但听严可守现这么一,却觉得心里满不是滋味,她感觉像自己之前走的每一步都没有错误,但回头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完全相反的方向上。
严可守可以是赵真雪早,也是坚定的反魔法同盟,相比起陈雷和她,严可守亲眼见到过许多魔法的使用,有当时李立天几乎以xìng命威胁的背景,但他依然选择了现这条路,赵真雪仔细回想起来,这四五年的时间当中,自己似是做了很多事情,但几乎和反魔法这个大前提没有太大干系,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警察”的身份,只有严可守,这短短的几年时间内,一直坚持不懈自己的道路上前进,从早帮日应用图像软件用以对付田军,到现的ai,每一步走的都算是默默无闻,但却又坚实有力。
“科学技术是人类对抗魔法有利的武器。”这句话一直就是严可守的反魔法宗旨,他来,现有的政fǔ力量,军队力量,都是不可靠的,田军日的例子已经足够明这一点。
类似的话师兄陈雷也曾经对她过,但当时她并没有太大感触,但听严可守现这么一,却觉得心里满不是滋味,她感觉像自己之前走的每一步都没有错误,但回头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完全相反的方向上。
严可守可以是赵真雪早,也是坚定的反魔法同盟,相比起陈雷和她,严可守亲眼见到过许多魔法的使用,有当时李立天几乎以xìng命威胁的背景,但他依然选择了现这条路,赵真雪仔细回想起来,这四五年的时间当中,自己似是做了很多事情,但几乎和反魔法这个大前提没有太大干系,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警察”的身份,只有严可守,这短短的几年时间内,一直坚持不懈自己的道路上前进,从早帮日应用图像软件用以对付田军,到现的ai,每一步走的都算是默默无闻,但却又坚实有力。
323 新移民(修改中)
因为大量的移民申请,卡梅尔的移民部mén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扩充着,原有严苛的移民审核取消的同时,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常规事务xìng的工月的卡梅尔起来就像许多刚开学的学校一样,随着第一批移民的陆续加入,空间内陆续出现了许多陌而鲜的面孔,就如同第一次入学的学。[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为了快时间内让卡梅尔对的移民城市形成管理,除了之前储备的一些红卡公民,卡梅尔从原来的户当中,紧急招聘了一大批“政fǔ公务员”,就像刚刚统治乍得时候那样,许多原来的普通人被大量提拔为“城市”的管理人员。
因为这两个月的紧急赶工,除了补足原先几个为完工的空间之外,卡梅尔还额外兴建了一座,这座的命名不像以前,都是几个施法者随意拍板,而是让蓝sè议会提名了几个名字之后,意识中征求大多数人的意见,后通过的名字为“木星”,因为木星是太阳系第五颗行星,而木星也是卡梅尔第五个空间。
几名施法者曾经开玩笑,要按这个命名规则,可能一两年之后,太阳系的行星就不够用了,因为以后卡梅尔空间的建设速度只会越来越快,空间是钢铁钢架结构,只要原料充足,组装速度是非常惊人的,因为卡梅尔地处无重力环境,工人们熟悉了组装过程后,工作效率会有相当大幅度的提高,这里,一整个房间大的钢板立方,几个工人用简单的涡轮空压机就可以推着到处走,一个熟练组装团队上千人可以三个月之内建一座完整的空间,比起地球上建造建筑的效率,这里的速度要快上不知道多少倍。
这些扩建的空间,按照卡梅尔现有的居密度,估计可以容纳10万多人,这个数字听起来似乎还算不错,相当于现有卡梅尔居民的三分之一,但是考虑到光是第一批移民的总数就超过百万,这个数字就不是那么值得夸耀了,事实上,大量加入卡梅尔的移民当中,能进空间的比率,几乎是二十个人当中才有一个,其余大部分都被安置到乍得兴建的许多地下城市中去了。
虽然从居的硬件条件来,地下城市的条件并不比卡梅尔差多少,甚至居面积,配套设施,以及居质量方面,地下城市相对于空间还有不少的优势,因为地下城市的重力是完全自然的,入者也不需要进行空间“入培训”,也没有差不多一个月不到一次的停,但是许多移民还是以能进空间为荣,他们来,只有空间的卡梅尔,才是真正的卡梅尔,脱离地球的天堂之国,相对于地下城市,这种地理上的“特殊”引起的认同感能吸引他人的注意。
何塞就是这样一名幸运的移民者,作为首批移民中的一员,按照他的个人申请,他来是没有这样的幸运的,他chōu到的移民城市是一座位于乍得的地面城市,但是后来移民工作人员找到他,有另一位移民chōu到的移民城市是木星,但那个人据有空间幽闭症,恐怕不适合居空间这样相对空间不足的区域,而且空间“停运”期间,是不允许人们离开房间的,工作人员当时问他是否愿意和他对调这个名额,何塞又惊又喜的答应了。
se是一名普通的西班牙人,他的名字翻译成中文,应该叫做何塞,27岁,未婚,之前是一位地产租赁公司的普通员工,那是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也可以算是后一份,大约三年前,因为欧债危机导致的经济低mí,他所的公司破产了,之后为了活,打过许多零工,来卡梅尔之前,他马德里huā掉了他口袋里的后一块欧元,可以,刚刚进入卡梅尔的他,是真正的身无长物。
像他这样几乎“光着身子”来卡梅尔的移民者,移民者的总体比例中占有很大一部分,他是和两百多个与自己来自同一城市的居民一起去的méng戈,因为卡梅尔实行量避免移民中形成团体,所以他们大多都被分不同的区域,何塞得其中有两个也木星,他们还约安定下来之后就互相见见面。
何塞被分配到的房间是卡梅尔专mén设计的单人房,面积不大,仅有三十多平米,里面除了一张chuáng,桌子椅子,卫间,几乎就放不下其他东西了,移民部的官员告诉他,如果需要厨房,不要sī自改造房间布局,要让城市管理部mén的人来帮忙,事实上,卡梅尔不提倡sī人拥有厨房,空间的设计很严谨,厨房的排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从工作人员口中,何塞得知,卡梅尔的食堂,有专mén供sī人烹饪的区域,如果他是烹饪爱者,可以去那里。
其他就没什么介绍的了,关于空间的活培训,不管是意识中的听,还是入之前的培训,他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除了内不要sī自“外出”之外,其他就是许多关于万一空间停运,应该如何避险,以及学会如何空间无重力环境下“行走”,不要sī自改动电路电气,所有涉及公共区域的问题,都去问城市管理部mén……
比起卡梅尔其他四个空间,木星设计上相比要大胆了很多,比如其他的“圆柱侧面”为了安全,都是封闭的,每两片“空间”之间,都是相对**的整体,如果有必要的话,空间可以像土司片一样,被分割成一片又一片的薄板,就像风静停初时候的模样,这种设计的处就是空间的建造可以一层一层来,造了就用,的“片”建造完工之后,将原有的停运,然后装配上去就行,空间建造的初期,是一种降低建造风险,积累建造经验的办法。
但坏处也同样明显,因为两片空间之间都是相互**的,所以城市规划一旦要做出什么改动,安置一些大型建筑,比如之前的风静停造足球场,就需要将原来的房间拆除,大范围改造管道线路,所以,从木星开始,卡梅尔空间的设计就大胆的回归了整体设计的思路,整个建造都是一体化的,医院,学校,食堂,广场,体育场,所有的大型区域都很自然的设计中得到体现,而不像几个老那样,大型建筑与其他区域接壤的的边缘都是方方正正的,从地图上按,就像是一副分辨率极低的电脑绘图。
因为是第一批入的人员,何塞安顿之后,到大街上四处溜达,一路走来,街道都很空,几乎不到几个人,偶尔见到一两个,也都和自己一样,一脸陌和茫然,何塞之前听工作人员介绍,木星有一个很有特sè的景点,他沿着地图的介绍,一路朝着卡梅尔的外层,或者,下层走去。
来卡梅尔之前,何塞就听,空间往楼梯下层走的时候,人的重量会逐渐增加,而上楼则想法,何塞的地方属于空间的第六层,据重力要比地球重力几个百分点,也就是,他从六楼走到一楼,应该很明显察觉到自己重了几公斤,但这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工作人员所的“景点”,就一楼的市中心广场,何塞到了一楼才发现,原来这里的人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少,这里,何塞见许多像自己一样,拿着地图四处寻找的人,得知自己要去的去处之后,一位亚洲面孔的男人为他指了路,何塞问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景点,对方却没有告诉他,只是神秘的对他一笑,,那是一个惊喜。
木星是一个刚刚通过验收没多的,无论是他们这些来的移民,还是原就活卡梅尔的人,对这里都还比较陌,顺着参观的人群,何塞逐渐接近了那个亚洲男人所的地方,人流这里开始变得稠密起来,终于,一条道路的头,何塞见人流被稀释了开来,无处不的天huā板到这里似乎完全消失了,一直存的灯光似乎也这里也消失了,何塞感觉自己像踏入了一个安静的电影院,除了四周的人群,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
这片完全黑暗的广场中央,何塞正对着的方向,视线45度角往上的地方,他见一尊不知道是玻璃,还是水晶制成的组合雕塑,雕塑内容是五个正发着光亮的透明圆柱形,何塞只了一眼,就知道,那圆柱形代表的就是卡梅尔的五个空间,因为雕塑底座也是黑暗的,何塞来,这五个圆柱形就像凌空漂浮半空一样,让人惊叹的是,这五个代表空间的圆柱形,还以ròu眼可见的柔和速度,模拟真实情况做着自转不,互相之间还以似húnluàn,但却jīng巧的路线,互相之间做着穿chā传动。
通过意识,何塞很快就了解到,这尊雕塑的内容,都是按照目前卡梅尔的真实情况模拟的,事实上,卡梅尔的五个空间不仅仅像外人想象的那样,只做自转,还以几乎不被察觉的速度,以特定的规律做着缓慢的定向移动,放卡梅尔这片被缩的空间里,表现出来的就是空间之间互相“绕圈”,而这样做的目的,除了一定程度上是为了考察空间整体的“可移动xìng”,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卡梅尔地形随时处变动之中,除了防止可能发的“地球间谍”,重要的一点是,这样一来,被魔法锁定的难度也会相应增加,如果到了战时,以特定的规律运动,空间的这个定向移动可以持续加速到一个很高的速度,而又不必担心彼此之间发碰撞,对于一个施法者来,定向传送到一座飞快运动,而一时又不清规律的城市中,总比去一个相对静止的城市要困难的,可以,这只是卡梅尔反魔法的手段之一。
就何塞心里以为,这个雕塑就是卡梅尔员工所的“景点”时,他很快就从意识中,接受到了这种针对这种潜意识的反对——很明显,之前有很多人也是如何塞这么想的,但反对的这些想法则告诉何塞,注意你的脚下!
受这个念头的影响,何塞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头顶的雕塑移开,目光朝下转移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周围有很多人已经开始惊讶的低下头,有许多人甚至整个人趴地上,着自己脚下的内容,来自意识中的感慨一阵接着一阵,何塞的个人意志简直就被这些声音淹没了,然后,他以快的速度,低下了头,
一片遥远虚无的黑暗中,他仿佛到了刚才雕塑的倒影,但何塞知道,那不是倒影,那是真实的空间。
相比起雕塑的明亮华丽,真实的空间起来要显的灰暗了许多,灰暗的金属外层让它们起来就像是一个铅皮水桶,因为飞快的自转速度,空间的灯光快速旋转,远处来,仿佛给这个铅皮水桶笼罩上一层薄薄的光晕,空间虚空默默的转动中,如同一只只被无形大手chōu动的巨型陀螺,即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何塞仿佛也能真实感受到,这些空间转动时产的那种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力量。
除了这四个正运转的空间,何塞还注意到,遥远的黑暗中,还有两三个不时发出微弱闪光的地方,那是正施工中的几个空间,因为距离的关系,和眼前的空间的巨大体积带来的冲击力相比,那些建造中的空间显得神秘而又深邃,仿佛夜空中的闪烁的星星。
呆呆的了一分钟之后,何塞才反应过来,自己脚下踩着的,不是之前熟悉的那种房间用装修的地砖,也不是四处可见的金属板,而是光滑坚硬的玻璃,广场的整个地面,都是用玻璃铺成的,这些玻璃的外层,何塞还能见用于加固的钢架结构。
整个广场被命名为“观星台”,当然,其实卡梅尔根无星可观,这里能到的星星,就只有空间身。
何塞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原来当那些只地图上出现的圆筒,如此真切的浮现自己面前的时候,竟然会有如此的震撼,来卡梅尔之前,他曾经以为,自然的风光才是美的,比如马德里的夏日海滩,但这一刻,他却被眼前这滚滚而动的空间彻底征服了,自然风光固然有它美的一面,但只有真正这些人类亲手创造的奇迹面前,才会发觉什么东西才能真正能触动自己的心灵。
自然风光再美,那也不过是一张没有灵魂的画卷,但眼前的这些不同,他们代表的是人类的创造和野心,是人类的意志和脉搏,就像古代埃及人的金字塔,以及z国人的长城一样,置身眼前这动的奇迹面前,一想到以后,自己就活这些奇迹中间,一想到,意识中,那些真实的存都如自己一般,随着同样的节奏日夜不息的转动,他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跳出了xiōng腔。
何塞是中午到的卡梅尔,但一直到晚饭之间,何塞都觉得xiōng中涌起的那一股jī情都无法消退,原来对他来,卡梅尔只是一个理想的牺牲之所,但是现,他心中已经暗暗有些庆幸,自己能够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整个广场被命名为“观星台”,当然,其实卡梅尔根无星可观,这里能到的星星,就只有空间身。
何塞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原来当那些只地图上出现的圆筒,如此真切的浮现自己面前的时候,竟然会有如此的震撼,来卡梅尔之前,他曾经以为,自然的风光才是美的,比如马德里的夏日海滩,但这一刻,他却被眼前这滚滚而动的空间彻底征服了,自然风光固然有它美的一面,但只有真正这些人类亲手创造的奇迹面前,才会发觉什么东西才能真正能触动自己的心灵。
自然风光再美,那也不过是一张没有灵魂的画卷,但眼前的这些不同,他们代表的是人类的创造和野心,是人类的意志和脉搏,就像古代埃及人的金字塔,以及z国人的长城一样,置身眼前这动的奇迹面前,一想到以后,自己就活这些奇迹中间,一想到,意识中,那些真实的存都如自己一般,随着同样的节奏日夜不息的转动,他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跳出了xiōng腔。
何塞是中午到的卡梅尔,但一直到晚饭之间,何塞都觉得xiōng中涌起的那一股jī情都无法消退,原来对他来,卡梅尔只是一个理想的牺牲之所,但是现,他心中已经暗暗有些庆幸,自己能够成为这里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