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错中错
下午,他的责任解除了,因为陈旭出门了,与两名记者一起去了南阳市,那是一座离顺城达两百多公里的城市,张扬依然是非常尽责任地在火车站为她送了行,依然是没有露面,象极了一个暗恋她、而且心里多少有些不太正常的男士!
这种跟踪真他娘的要命,这种解脱真的很好!
今天晚上也许只需要回家去睡觉,睡到半夜再上网查查,南阳有没有出现什么大事,如果那里有飞刀奇人出现,张扬就可以考虑半夜三更去某位女郎的房间拜访拜访了……
回出租屋,杨青青照例不在家,遵照她的指示,坐下来之前先洗个澡,这个习惯很好,起码洗完澡后就能一直比较清爽地坐下去,好习惯,张扬打算保持下去!
进了卫生间,他绝不会知道,里面房间里有一个女孩突然紧张起来,悄悄地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东西上面有图像,清晰的图像赫然是一个卫生间!
卫生间里出现一个高个子帅哥,这个帅哥的衣服解开,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腰带,解开,只剩下一条短裤,短裤也在他手下慢慢朝下退,刚刚一退下,女孩眼睛猛地闭上了,该死!
该死的臭男人,干嘛不转身?这摄像头是拍你前面的混帐东西吗?是后面……后面……这个伟大的使命由自己来执行好象有些不对头,应该让个男的来……
但一想到那个伟大的使命,她的眼睛还是勇敢地睁开,伴着脸上突然出现的红霞!
眼睛一睁开,她愣住了,视线中的人影模糊了,擦擦手中小东西的屏幕,依然模糊,她微微张开了小嘴,好象明白了一点什么,明白什么了?——洗澡是用热水的,热水蒸腾之下,能够清晰暴露的时机只有那么一点点,她错过了!
小姑娘起身了,走出了房间,还轻轻咳嗽了一声……
“青姐,回来了?”卫生间里传来他的声音。
“嗯……”隔着一道门,她的回答还是准确地传入……
张扬擦干了身上的水珠,顺便擦去一天的跟踪疲劳,精神抖擞地、略带几分帅气地甩一甩头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变了,直直地看着外面沙发上的女孩……
女孩也直直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我没走错房间吧?”张扬有一个冲动,跑到外面去看一看楼层,要是到四楼卫生间洗了个澡,可是一个超级大玩笑,尽管这种可能性太小,但这个女孩还是给了他某种疑虑。
“你就是张扬?”女孩随手敲一敲沙发:“坐!”
“你是……”幸好自己与杨青青的习惯不一样,杨青青习惯洗完澡后穿睡衣,自己习惯洗完澡后直接穿会客的衣服,张扬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杨青青是我表姐!”女郎微微一笑:“我叫珠儿,认识一下!”伸出了小手……
“好名字!”张扬微微一笑:“你表姐没回来?”
“她回家去了!”珠儿平静地表示:“这几天我在这屋住……”
张扬脸上的微笑僵硬了,理解!佩服!
理解与佩服的都是一样的东西,杨小姐的理财观念!房屋可是花了钱的东西,绝不能浪费,自己不在了,也要找个人来临时住一住……
“你不欢迎我?”珠儿两只眼珠滴溜溜转。
“岂敢!”张扬脸色恢复了正常:“这里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表姐有决定权!”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欢迎吗?”
“我和你表姐……一般都不假设的……”张扬轻轻咳嗽。
“你身体不舒服吗?”珠儿好热情:“我带着有药,专治咳嗽……”
“我很好,谢谢!”张扬终于知道了她与她表姐的不同,她表姐绝不会这么关心同居……啊,同租的男士身体是否舒服,在自己没病的时候,也绝不会买药!
“你肯定很紧张!嘻嘻……”珠儿轻松地在沙发上仰面而卧:“我和我表姐谁漂亮?”
张扬叹服!共同点找到了,都喜欢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如果你不告诉你表姐,我可以……说你更漂亮……”
“嘻嘻,不告诉我表姐……”珠儿眼珠不停地转,笑声如银铃:“你很好玩呢……”
张扬抓头了,支支吾吾地表示:“我……一般情况下……不是用来玩的……”
咯咯的娇笑声中,珠儿起身了,扭一扭腰肢钻进了卫生间:“我也洗个澡,你别先睡了,等会儿我们聊天……”
又一个不同点!在杨青青洗澡时,他应该回房间的,但她不一样,她提示他:别离开了!
张扬离开了,在卫生间里传来动听的水声之时,他进了自己的房间,门也悄悄地关上,上网,网上的“双鼎”消息还依然如火如荼,已经有网民直接开始关注金玉王鼎了,这份关注一提出,立刻有无数人呼吁,保护国宝,甚至已经有不知是号外还是号内的消息:警方正在加大力量保护顺城的国宝,飞刀奇人不来则已,一来必定是自投罗网!
张扬轻轻摇头!
新闻中包括网民的自由言论吗?也许包括,但这些自由式的言论有用吗?起码孙锋如果看到了这些猜测,他一定也会摇头,有了这些沸沸扬扬的议论,那个人还能上当吗?警方有布置是必然的,但他们的布置现在已经不会有任何作用,如果这件事情是他做下的,眼前他绝不会再去冒险,起码也得过一段时间,让警方布控人员的精神在高度崩紧状态下持续一段时间再作决定……
房门敲响!
张扬眉头微微皱起,底线!
貌似不准敲门是他与杨青青的底线,她没告诉自己这个表妹?
“张扬,你睡了啊?……哦,还没睡呢……”一个小脑袋瓜子从房门伸进来,脸上有小心而妩媚的笑容:“做什么呀?上网啊……”全是自问自答。
“有事吗?”张扬微笑转身。
“哦……我想问一下啊……”珠儿说:“你和我表姐……一般洗完澡干什么?”
张扬忍不住又想咳一咳,终于忍住:“你认为能干嘛?”
珠儿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一般……不习惯那么早睡……”
“你可以看电视,这段时间的韩剧好象特别适合年轻的女孩子!”张扬提示她。
“你们男孩子一般不喜欢看韩剧的,我把电视占了,你怎么办?”
张扬眼睛睁大了,老天,我找错同租对象了,要是找她……待遇会比杨青青好一千倍……
“我们出去散步好不好?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珠儿略带几分尴尬地表示:“打扰你了,我觉得不好意思呢……”
“好……好!”张扬表态:“喝咖啡!不过,说好了,咖啡是我请你!我好久都没遇到……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女孩了!”
“那好,走吧!”女孩好高兴……
两人并肩而出……
走出出租楼,女孩轻轻一笑:“张扬,你的邻居真好,我今天碰到了一个女的,哦,二楼的那个大姐,她又不认识我,还对我笑呢……”
同样是二楼的大姐,在她们表姐妹两人眼中有如此大的反差吗?
“在城市住着的女的,一般都好高傲的,都不理人!”珠儿说:“象她这么热情的很少!”
亲切啊!张扬放开了:“珠儿,走吧,那边有一个很好的咖啡厅,我们喝点咖啡,还可以到那边海边转一转,晚上的海风吹着就舒服……”
进入咖啡厅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也有人进入了他们的出租屋。
珠儿的情况也基本弄清了,她是刚刚大学毕业的,还没找着工作,正在这所大都市象没头苍蝇那样乱撞,张扬好几次甚至都有了一种想法——类似于当初对玉儿和翠儿的某种想法,帮帮她!但看她也没什么找工作的失落感,他也就陪着她比较放松地谈……
在海边,珠儿舒服地吹着海风,在海边台阶上踮着脚尖小心地走,走得摇摇晃晃,也走得兴味盎然,偶尔地较大摇晃,她还会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再向张扬不好意思地露出自己略带羞涩的笑脸……
“现在很晚了吧?”张扬小心地提醒她:“该回去了!”
“你看……那边还有好多人都不回去……”珠儿指一指前面海边偎依在一起的一对对,脸上的表情多了点红润。
拜托!就是因为只有他们不回去,张扬才觉得非回去不可的!
幸好这个问题不需要提出来,珠儿自己脸红红地纠正了:“我们回去!”
五层楼的楼梯,已经有点黑了,珠儿走得小心,也走得略有几分害怕,每走几步,还叫一声张扬……
张扬配合地回答一两句,为她驱散黑暗的恐惧……
“有点累了,洗澡睡觉!”珠儿在沙发上一坐:“你先洗!”
“我洗过了……”张扬微微一怔。
“知道,玩了那半天,身上没汗啊?”珠儿夸张地耸耸小鼻尖:“都臭了……”
“不会吧?”张扬绝不承认!自己还真的没出汗!
“就会!”珠儿手一伸,将他直接推向卫生间:“去洗,我等会儿还要洗呢!”
“好好……”张扬直摇头:“连洗澡都洗双份,如果这个月水费大涨,估计你表姐又该心疼了……”
再次进入卫生间,张扬微微一愣,卫生间里好香,卫生间居然会香?香的来源在哪里?目光一凝注,看到了,一只花瓶!花瓶里还有鲜花!
“珠儿,卫生间里怎么有花?”
“我弄的啊!”珠儿回答:“除臭的!”
“谢谢啊……”张扬叹服,这就是生活的情趣,连卫生间都用花朵儿除臭,这种方式算不得特别有效,也算不得特别奢侈,突出的也许就是一个情趣!
“快洗……”
换一个同租的人,会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张扬的上衣慢慢解开,目光还在花朵儿上打转转,好美丽的花朵,虽然并不太贵,但插花好象也有一定的技巧,只是这最左边的花枝儿好象折了一下,以这种状态,也许活不了一天,小姑娘生活情趣无限,自己也悄悄地帮她一回?
手伸向花朵儿,手指上带着点生命能量,点向这左边、那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折痕,突然,他耳朵中捕捉到外面的细微动静,她进房间了,房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掩上,张扬内心暗笑,风水轮流转了,以前,杨青青洗澡,自己按要求是回自己的房间,现在不同了,现在是自己洗澡,小姑娘悄悄回避,看她好象单纯得根本不在乎这种洗后再见的局面,其实内心也是害羞的,好玩!
手指接触到了花朵,花朵儿轻轻一弹,好象陡然被打了一剂强心针!突然,花朵儿中一道微光闪过,这种光一入眼,张扬微微一惊,摆弄花儿久了,他分得清花朵儿中偶尔有的露珠射出的微光,这不是露珠的光芒,锐利的目光射入花束之中,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黑点,金属材质!
会是什么?微型摄像头!如果是在张扬初进入都市之时,他认不出摄像头,但现在不一样,在跟踪郑由的时候,他就曾在某家商店里见过太多的摄像头,其中最小的一款就是这种!黑色的摄像头与花枝紧紧贴在一起,下面还巧妙地伪装过,会是谁?
他的心里微微一动!昨天他刚刚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有人愿意花大价钱看他的屁股,今天房间里出现另一个女孩,卫生间里出现一盆花,花中还有摄像头,卫生间里想看什么?真的想看自己的屁股?
他都有一个**,想自己先看看自己价值两万元的屁股有些什么与众不同……
手一伸,卫生间的门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拉开与手再次伸出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差,他的身影陡然出现在某个房间,房间里的情况让他睁大了眼睛,床上趴着一个美妙的身影,正在摆弄一个奇怪的玩意儿,玩意儿翻过来、翻过去,玩它的女郎还好象挺吃惊,吃惊这里面突然没有了人……
她的头猛地抬起,轻轻叫了一声,手中的东西失手而落,落入她的被窝上,无声无息……
“你……你怎么进来了……”她的声音也变了调……
张扬脸色阴沉了下来,大步走过,女孩在向床上后退,紧张地后退……
张扬腰一弯,将这个小玩意儿握在手中,目光朝上面一扫,锐利的目光射向珠儿,嘴角浮现冷笑:“怎么回事?”
“我……我……”珠儿脸色又红又白,又紧张又羞涩:“我……我喜欢你……”
张扬冷笑:“喜欢?你喜欢一个男人就在卫生间里布置这个?”
“我看看……你的身材……”珠儿脸红如血,支支吾吾地补了一句:“真的……”
张扬一步步走过,目光始终不离她的脸,这一步步走过,高大的身影形成一种巨大的压力,起码珠儿是再度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不理,继续前进……
珠儿崩溃了,好无辜地叫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啊?”
张扬停下了,久久地看着她,珠儿勇敢地抬头面对。
“好好谈谈怎么样?”张扬终于收拾起脸上的冰冷,有了几分无奈,这样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口口声声喜欢他,他又如何下得了硬手去逼她说话?
“要……要不……”珠儿迟疑地说:“到外面去说好不好?”
“出来吧!”张扬身子一转,敏感地注意到珠儿悄悄地擦了擦额头……
珠儿出来时,张扬已经坐在沙发上,珠儿在他旁边坐下:“其实,我……我好久以前就……认识你了,那天你和表姐在一起,我没出来……”
张扬看着她的眼睛,无语。
“那天……你看到我了吗?”小姑娘的声音很低,表现出来的也许叫羞涩。
“别打岔……继续说!”
……
“我有点口渴……喝点水再说……”是紧张吗?是想借这个机会想一想再说吗?张扬一概无视,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要想将在卫生间安装摄像头的事情一笔带过、天衣无缝绝不可能!
“你也喝点啊……”珠儿转身了,手中两杯手端在胸前,将其中一杯放在张扬面前的茶几上。
张扬接过,突然笑了!
谢天谢地,他的笑容还是那么阳光,珠儿松了口气……
“珠儿,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这样的方式真的很让人误解……”张扬笑道:“起码你表姐如果看到了,肯定会说出她最习惯的两个字,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吗?变态!”
珠儿脸红了,轻轻跺脚:“不说这个行吗?人家都……”
“我不说了!”张扬一伸手,拉起她的手:“来,我们去将那个花瓶拿出来,将这个有特殊意义的花瓶摆在这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亲热!
珠儿的手微微一缩,终于还是没有挣扎,顺从地被他拉着进卫生间,她的心一刹那间很乱,全然没有想到,进卫生间拿个花瓶而已,用得着两个人一起去吗?她更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这个男人的手微微动了一动,茶几上的两杯水无声无息地换了一个位置,这手法是如此的快速巧妙,只在一眨眼之间……
重新回来了,两人面对面而坐,中间是一个花瓶,鲜花开得很艳,珠儿的心跳加快了,他想告诉她什么?这不是计划中安排的程序,但经过这一夜的相处,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了一些兴趣,真的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特别是秘密!没有人愿意错过秘密!
“珠儿!”张扬杯子举起:“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我……敬你一杯!”
珠儿的目光抬起,悄悄地扫了他一眼,这眼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一小团的笑意弥漫,宛若一朵小花儿开放……她的心头一乱,一大口水喝了下去……
“我们干杯好吗?”张扬目光四处打量:“要不要我另外找点红酒来?”
“不要!”珠儿轻声说:“水也一样……”
“干了!”杯子轻轻一碰,张扬一口喝干!
“干!”珠儿手中的杯子也空了……
“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珠儿手中的杯子放下了:“说吧!”
张扬微微犹豫,终于也将手中一直玩着的杯子放上了茶几,开口了:“这个秘密就是……我和你表姐虽然同租,但我们的关系很清白……”
“哦,是这个呀……我表姐说了的!”珠儿脸色微微发红:“我相信你……”她的手伸向自己的大腿,将裙子连轻轻卷了卷,又立刻放下:“有点热,你……觉得呢?”
“我不觉得热呀?”张扬盯着她。
“可我觉得好热……”珠儿小手轻轻扇风:“为什么这么热啊?”
无声!张扬好象傻了……
“太热了……张扬……”
“我好难受……”珠儿起身了:“我去……睡觉……”刚刚起身,身子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张扬手一伸,准确地接在她的肋下,手指刚刚一接触她的身体,一股火热的感觉猛地传来……
张扬的两只手架在半天空,心头的惊讶是一波接一波,天啊,她居然给自己吃春药,这是一万个想不到,在倒水的时候,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通过她身体的语言,他还是能判断出这两只杯子里面做了文章,只是他不知道这文章是什么,不管文章是什么,他都愿意陪她演戏,让她自己来告诉他,她是想用什么药物让他喝,她喝下了自己的药物,有反应是必然的,但这个反应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她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了这个程度,宁愿用春药让他兽性大发,将她xo了?
“我……我好难受……”
“我也……也很难受……”张扬舔舔嘴唇,刚喝的水,还是有点干。
一只手伸过来,张扬一把抓住:“别……”
“你……你来……”珠儿好急。
“不行……”张扬额头有了汗水:“我怎么向你表姐交待啊?你都不知道……她有多么……不讲理……”
张扬深深吸口气,突然抱起她,一脚踢开卫生间的门,里面有哗哗的流水声传来,还有一声尖叫:“啊……好冷!”
“啊,是你……出去……出去……”
“5555……”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张扬基本上是逃跑,门关上,里面的女孩“555”声渐渐不闻,她趴在满是冷水的浴缸中好象完全动不了,除了偶尔的寒战……
终于珠儿出来了,大厅里没有灯光,她基本上是软软地逃向自己的房间,一进入,房门关上,一个响亮的喷嚏震动房间……
仰面倒在床上,电话突然响起,来自哪里?珠儿费力地找了好半天,才将目光定格在自己的小包上,狠狠地扯过,打开:“舅舅……”声带哭腔。
“事情解决了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任务意识。
“解决了……”珠儿说:“我……我刚刚被人按在冷水里……啊嚏……”响亮的喷嚏传来,她手中的小手机差点都震掉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舅舅……我倒想问你……等等,我出去一下啊……”轻手轻脚地放下手机,悄悄开了房门,蹑手蹑脚走向大厅,连鞋子都没穿,无声无息!
很好,那边的房间里有轻微的鼾声,珠儿的嘴巴猛地张大,但她小手儿几乎同时抬起,死死地捏住自己的鼻尖,深呼吸,终于将那个喷嚏堵在气管以下,慢慢重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重新拿起手机,钻进被窝……
“舅舅,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没有任何……啊……啊……变化……我倒是觉得全身象火烧……”
电话那边愣了:“你将药水自己吃了?”
“说不定真的是弄错了……”珠儿再次张大嘴巴,艰难地将喷嚏再次堵住:“但……这安眠药吃了也不会……这样吧?”
“安眠药?”电话那边再次惊讶:“你用的不是……春药吗?”
“春药?”珠儿的声音猛地提高,很快又降下:“舅舅,我说了……让他动弹不得的药,你给我什么呀?这是让人……动弹不得的药吗?啊……啊……嚏!……”被窝里的喷嚏总算不太响。
那边终于有解释了,好半天才有的解释,支支吾吾的解释:“你好象只说可以顺利地看到他……的屁股,我理解错了……”
春药真的可以让男人显露自己的屁股,但……但……珠儿一声呻吟:“舅舅……我有这么不要脸吗?”
“怪舅舅啊,都怪舅舅行了吧?”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柔和:“好孩子,受苦了啊,放心,舅舅告诉你啊,**也没什么……”有他的,女人**都不算什么,什么才算?
“你说什么啊?”珠儿轻叫:“我说了,他将我按在冷水里浸泡了半夜,什么都没做……啊嚏……我感冒了……我不干了,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小少爷,反正不干了……”
房门外,张扬眼睛睁大了,小少爷?
他与少爷这两个字一向隔着十万八千里,怎么回事?
“他机警着呢……”珠儿的声音继续传来:“比你说的机警得多,这时候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嗯……”感冒后的鼻音有点重,她下床了!
房门口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悄悄关上,刚刚关上,张扬的鼾声就轻轻响起,外面有极轻的脚步声悄悄回去……
张扬仰面看着天花板,小少爷?自己长得很象小少爷吗?也别说,那天医院里顾老不就说过自己象一个人吗?自己说什么来着,大千世界,人海茫茫,长得象的人多了去了,是的,就是这句话,他们的看屁股也好,检查血也罢,全都在试探他是不是某个小少爷!
与自己原先的预计隔了十万八千里,没有危险性,没有身份暴露的危机,他深深松了口气,这个小丫头虽然是计划的执行者,但她也根本是一个相当外行的执行者,在冷水中浸泡了半夜,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只要不是计划取飞刀奇人的性命,这样的惩罚足够了!
明天会如何?明天……张扬有了点尴尬……
珠儿病了,但她还是起得挺早,一起来,她微微一惊,那个她有点想看、又有点怕看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小心地喊一声之后,没有回音,趴在门边看一看,她的目光直了,桌上的电脑不见了,人当然更不见……
“舅舅,不好了,他跑……跑了……”小姑娘的电话直接打向某个远方。
第16章 蜜如油
她说得很正确,张扬此刻的确有几分逃跑的架势,提着自己唯一值钱的小东西踏上了那条林荫道,前面清风起处,亦醉茶楼红色的招牌翻起,是风中动人的韵律……
这世上很少有人能逼他逃跑,但一个在他怀里折腾了半夜的女孩子也许是一个例外……
亦醉茶楼,又是一天一度的繁忙时节,今天会有多少客人?以前各位小姐们担心的只有一点,今天会不会有客人上门,现在多少有些不同,现在她们担心的事情要多一点,客人一多,麻烦也多,让每个客人都满意是一门大学问,也是一个学无止境的学问,她们每天都有进步,但也每天都有新的现——她们知道得还不太够、她们做得还不是最好!
很多不足本就是在实践中一点点现的,现了不足才能进步……
玉儿早早地下到了大厅,收拾、打扫自己的北风亭!这是她与翠儿的日常工作,以她做居多,因为在实际工作中,翠儿因为普通话比她好,承担得更多,所以,小姑娘只有在这方面更努力。
茶叶准备好了,开水在滋滋地响,花儿浇了一遍,茶几上的水迹轻轻擦去,她的目光悄悄地投向门外
他今天会不会来?
昨天他没有来,前天走得好早,早得她都来不及与他说一句话,正因为与他来不及说话,有一个问题压在她心里已经好几天了,压得她这两夜全都是缠绵悱恻、难以入睡……
他不会这么早来,就算是要来也会在所有人全部就位之后,这种特征是他不同于普通员工的特征,也许间接地指向了另一个方向——与老板联系在一起的方向,这同样是她这几天难以入睡的原因之一!
茶花依旧娇艳,几天的时间对于普通的花儿而言,有时意味着全部的花期。但这些花儿明显不太一样,几天了,岁月在它们身上仿佛没有留下痕迹……
进入顺城好几个月了,玉儿突然惊讶地现,这几个月时间在她身上好象也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也许唯有那一晚上才是如此的顽固、如此地刻骨铭心,那一晚上,她经历了平生最大的恐惧。也经历了平生第一次真正地羞、真正的痛……
如果说她地心事是一个乱七八糟地纺缍地话。那天晚上也许才是这纺缍地中轴。那么他呢?他又是什么?身高、眼睛都那么象……这些不足为凭。让她真正震惊地只有一样东西。他地手……
“咳……”大厅里传来地一声咳嗽将玉儿地思绪一下子拉回。她唰地一声回头。身子微微一震。大厅里站着一个高个子帅哥。脸上地阳光笑脸正对着她!
“玉儿。起得好早!”
“张……张扬……是你啊……”玉儿有点激动了:“你也好早……”
“张扬……”上面传来一声叫声。颇有几分巨大。伴随着叫声出现地人影颇有几分娇小玲珑:“你居然来得这么早。实在想不通……出什么事了吗?”
是主管西区地某位仙子!
“露露仙子啊!”张扬笑了:“来得早就是出了事,你这是什么逻辑?”
“是专门针对你的逻辑!”露露毫不客气:“没出事,你一般根本不来地。我都劝老板好几次了。将你开除了,可老板就是不听……”
“哎,大清早的说点好听的成不?”张扬瞪她一眼:“将你的西区卫生打扫一下……”
“哦……”露露转身开跑,跑出三步,停下,略有几分奇怪地看他:“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我说的是正确的建议!”张扬认真地说:“正确的建议稍微正常一点的女孩都应该听!”
“我……”露露为难了,终于狠狠骂一句:“你才不正常……”跑了!
张扬嘴角露出笑意……
“哎,今天下班后……你有事吗?”耳边传来一个很低地声音。
张扬回头了,身后地玉儿脸蛋微微红……
这是约会吗?而且是一个他自己都想要的约会——那天她的特殊表情就是这次约会让他期待的理由!他需要知道她为什么表现特异,这个“为什么”可是事关重大!
张扬的心也微微一震,但脸上没有任何表示:“你有事吗?”
“我没……”玉儿支支吾吾地说:“要是没什么事……我有点事情找你……啊,岚姐来了……”
张扬略带思索的目光穿过大厅,射向大门口,正好迎上顾心岚欣喜地目光。这目光也正好落在他脸上……
“顾小姐。好早!”张扬穿过了大厅。
“张……先生,你也很早……”顾心岚轻轻一笑:“为什么这么早?”
“想你了!”声音压得很低。
顾心岚脸上的红晕如清晨的霞光绽放。眼波流转,一时美艳不可方物。
并肩上楼,她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你呢,为什么来得这么早?”
“你以为是想你呀?就不是!”顾心岚白他一眼,小手儿伸过来了,落在他的掌心,如同一只小燕子飞来,飞入她早就想飞入的巢**——这里已经是二楼,周围没有外人了。
“我知道……是你昨晚没有我陪着睡,你睡不着!”
“啊?”顾心岚一拳头砸过来,轻柔地落在他肩头,震落了他的一路灰尘,在三楼房门口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警告你,小坏蛋,在公共场合不准流氓……”
房门关上了,顾心岚偎进来了:“现在可以了……嘻嘻……”
张扬终于抬头,脸上有惊讶:“我现女孩子的嘴唇与茶叶有本质地不同!”
顾心岚也抬头了,有惊讶!女孩子地唇和茶叶,这有可比性吗?
“女孩子的嘴唇隔几天亲一次,感觉更甜蜜!”张扬解释:“而隔夜茶一般是喝不得地……”
顾心岚的手落在某位“哲学家”的后背,轻轻扭动身子:“你就是懒。想隔几天亲一次啊……”
“这是提示吗?提示我应该天天效劳?”张扬炽热地目光落在她的前胸,今天是一件宽松的外衣,一大段白皙让他的眼睛里有了欲火,也许是唤醒了昨夜的刺激。
“不是……就不是……”顾心岚推开了他顽固的双手,跑出了好几步……
“来坐下!”张扬拍拍身边的沙,下了命令。
“嗯!”顾心岚坐下了,靠在他的肩头,仰起脸:“老公。有什么指示……”脸上地表情嬉皮笑脸的,极不严肃。
“二楼的装修快完成了?”
“快了!”顾心岚皱眉了:“这二楼和一楼的格式基本差不多,也就是增加一些保健的内容而已,其实这几天就可以开始营业了,但我还没想好,到底用什么茶为主导产品。医院的老家伙们意见一直不统一,他们一点都不敬业嘛……”
“哦,对大小姐也敢阳奉阴违?”张扬表示惊讶。
顾心岚美丽地眼睛落在他脸上,哧地一笑:“你都知道了呀……”
“早就知道了!”张扬笑道:“从那天的大拍马屁就看得出来……其实,我觉得保健茶这个问题也是比较难以选择的,茶叶本身就是保健品的一种,但单纯的用普通茶很难体现出保健这个主题,让那些医院的医生选择你的主导产品,又有另一种可能。他们有可能将你的茶楼二楼变成医院。违反茶楼的主旨……”他地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神态中流露出一种思索地表情……
“哎,你挺在行的嘛……”顾心岚用肩膀碰一碰他:“我就是这样想的,你说……我们的想法怎么也能一致呢?”医院的老家伙们今天是冤枉了,他们为小姐办事,谁敢不尽心?开出的保健品清单唯恐不效。但天下地保健品有这么多,能进入他们法眼的也非寻常之物,正因为这个,顾心岚恰恰有了一种感觉:这样下去,二楼还是茶楼吗?是保健医院!这个小坏蛋居然也想到了……
张扬手一伸,抱住她的细腰:“这很容易解释啊,我们都是自己人了……身体相通的同时,心意也相通,这在书中是有传承的……”“去你的……”顾心岚轻轻咬他一小口。讨论的问题又开始有跑边的趋势……
幸好顾大小姐还是一个有原则的好女孩。强行控制自己地冲动,将他地双臂牢牢抱住:“老公。那天我们上惠兰山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张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记得,再过一百年我也许依然还记得!”
“我也会记得!”顾心岚深情地看着他地眼睛:“我们得到了惠兰山的祝福……你还记得那对……情人吗?隔着一道山坡望了三年的小情人……”
张扬轻轻叹息:“与他们相比,我们可是幸福得多了!”生死草,这一度在他心目中出现过的一个希望……你到底在哪里?在惠兰山他找过很大的范围,也在最近一段时间打听过,但这种草没有一个人知道,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双玉鼎的事情,也许他早就离开了顺城,前往北方荒凉之地……
“我把那个男的接到了那所医院!”顾心岚轻轻一句话出口,张扬的眼睛唰地落在她的脸上……
“医护人员经过一个多月的救治,他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但血液中的病毒依然没办法清除……”顾心岚轻声说:“不过,他们已经可以在一起喝茶了,除了不能……不能结婚之外……前天,我还去看过他们,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他们在唱歌……”在病房里唱歌?唱的依然是那缠绵的小调?张扬的心微微热,手轻轻紧一紧,将顾心岚抱得更紧:“岚岚,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千金大小姐!”
顾心岚轻轻闭上眼睛,幸福地偎入男人的怀抱:“我想天下人都象我们这样幸福快乐!……有时。我还想了,我那时选择错了专业,也许以我的性格,更适合于做一名医生……”
“岚岚……”张扬微微一笑:“那么以你看,我适合于什么职业?”
“你呀……”顾心岚一看到他阳光的笑脸,心中淡淡地忧郁与伤感立刻消散,声音也快活起来:“你适合做……情人,嘻嘻……你是最好的情人……”这话一说。她脸上有了动人的红晕,最好的情人,这只是随口一说,也许是内心的感悟,说出口后才觉有点不妥,为什么是最好的啊?他会不会联想到床上去?他床上那么能……
张扬苦笑:“这么说。我也选择错了专业?”
顾心岚小嘴儿张大了……
“你……你不是缀学了吗?”
“你听说过考上大学之后,一天学不上,先休学一年的吗?”张扬微微一笑:“如果没有,恭喜你了,今天你见着了……”
唰地一声,顾心岚从他怀里弹起……
“真的?”
“自然是真地!”张扬认真地说:“这事儿不用瞒你了,明年我就是医学院的学生!”
“为什么要休学啊?”顾心岚好迷惘。
张扬说:“有一种浪漫的说法,我是先休学来到你的身边,在茫茫人海中先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免得错过了……”
“我喜欢这个浪漫的说法……”顾心岚痴痴地看着他:“现实地呢?”
“现实的就是一样你一直不太喜欢的东西!”张扬缓缓地吐出一个字:“钱!”
“扬扬。我的老公!”顾心岚轻轻扑进他的怀抱:“明年,我送你上学,等你毕业……”穷人家的孩子就这样,浪漫的说法让她痴迷,现实的说法让她心痛了,这是她的男人。她会让他在大学过上最好地生活!
张扬轻轻抚摸她地头,脸上有温柔浮动……
上大学需要她的帮助吗?
不需要!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但他不会拒绝她的一番情意!
“你明年都要上学了,今年好好陪我……”顾心岚抬起头:“今天开始……”
“不会吧?陪一整年?”张扬大叫:“这样太热烈,非陪出大事来不可……”
“什么大事都……出了!早就出了,你还不认账呢……”顾心岚在他腰上扭一把:“还能出什么事啊?……今天去看海……”时之地,汽车停在某个未来的开区,两条人影奔向礁石后面。伴随着顾心岚的娇呼:“来。追我!”
美女一声呼唤:“追我!”
风里雨里都要去!张扬脚步一错,很快就到了她地身后。两人手拉手扑向大海的怀抱,温柔的海水弥漫全身,如同情人温柔的手在抚摸……
一个大浪从远方而来,两人身影几乎同时隐没,很快重新浮现,浮现之时,顾心岚已在他的怀抱之中……
“岚岚,你的身子真柔软……”一抱上,张扬就有了一个直接的冲动,隔着衣服抱女孩与穿泳装抱绝对不一样。
“老公……”顾心岚象一条大鱼在他怀里溜走,在他耳边悄悄地留下一句话:“你有点……色……”也许是感觉到了男人的身体变化。
“色吗?”张扬身子箭一般地滑过,再次将这条大大的美人鱼捉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只一句话,顾心岚脸红如霞,拼命挣扎,还连声抗拒:“这……这不行……真地不行……”
再次挣脱!
游出几丈远才停下,一个白眼给了他:“大白天,亏你想得出来……”
什么事情如此反应?这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游累了,顾心岚躺下了,躺在海面上,露出比较夸张地三点,仰泳是她比较擅长的姿势,今天尤其擅长,为什么会这么轻松?原因也许只有一点。这个男人地游泳水平实在是出她的想象,她基本上是躺在他的怀里……
她也基本上象是睡觉!睡在一个没有外人,只有海风如绵的大海之上,远离尘世的喧嚣,也远离世俗地一切,陪伴她的只有她的男人、围绕她的只有情!
“老公!”她的声音中居然透出慵懒:“我曾经问过你,你一生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现在……你的回答改变了吗?”
“早就改变了!”
“我也一样!”顾心岚无限陶醉地说:“躺在碧波荡漾的大海上。身边只有我地……老公,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
“我好象不是这样的!”张扬无限憧憬地说:“我最快乐的事情是在过去……”
有一只手已经悄悄到了他的腰部,估计是想找一找他的麻烦,这个笨蛋,都提示了,还在说过去。实在值得狠狠地来一下……
张扬好象没有感觉到这只手地入侵,他继续补充:“那是一个黄昏之后,一个最美丽的大小姐脱得光光的,叫得动听极了……”
顾心岚怔住了,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任是海水也没办法洗净,那只手终于落下了,狠狠地来了一下:“大色狼!就想这个呀……”
轻轻一翻身,与身后的大色狼眼对眼。顾心岚略带几分疑惑地问:“男人和女人好象不一样。是吧?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喜欢这温馨的场面,你们男人为什么总能将温馨的场面弄得那么下流呢?”
张扬无语!
顾心岚噗哧一笑:“傻了啊?给你亲亲……”
礁石后面不知何时已成两人世界,太阳被挡在礁石上,海风中带着太阳的温度,两人的衣服渐干……
“老公……中午我给你做饭!”顾心岚一句话出口。张扬睁大了眼睛。
还带来了饭菜?放在哪了?打量汽车……
“我们去一个地方!”顾心岚脸红红地说:“我保证……你会特别特别喜欢……”
汽车驰入市中心,前面是一栋高楼,下车进入大楼,直上五层,房门打开,是典型地居室结构,与普通地居室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有厅有房、有厨有卫,但小区别还是有的。小区别就是。这个大厅比一般的厅略微大一点点,这一点点估计是一百平方左右。装修也略有差别,差别也许就是这里用的建筑材料比别的建筑材料贵上那么两三倍……
房间……房间还好,正常地大小,右边的三间房间一字排开,最里面的一间被顾心岚轻轻拉开,一股迷离的光线射来,粉红色的光线!
“这是你的房间?”张扬微微张开嘴巴。
“是啊!”顾心岚仰起脸:“喜欢吗?”
“这就是你上次说的市中心的房屋?”
“对啊,上次你不要,现在还要吗?”
“我可以要……房间里的某样东西吗?”
“可以啊!”顾心岚微微一怔:“要什么?”
“这个!”张扬手一伸,抱住,一反手,房门关上了……
“啊……啊……”顾心岚大叫:“大白天地……”叫声很快停止了,变成了唔唔地声音,唔唔的声音很快变成了充满**地呻吟声,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毫无节制,在她高高的尖叫声中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呼吸……
“老公!”顾心岚的声音宛若从梦里传来:“我说了……你会特别特别喜欢……”
这当然会喜欢,一早就想这个了!
“你今天也特别特别大胆!”张扬笑了:“这房屋的玻璃隔音?”
腰部传来拧的感觉,还传来顾心岚悄悄的耳语:“老公,我有点怕和你做……做这个了,和你一做,我好象都控制不了,这样太疯狂了,你哪天还是用套子,我觉得那样要好一点……”这话出口是如此的羞人,以至于她的脸都埋进他的怀里了。
“没关系。不是有隔音玻璃吗?”张扬愣住了,能量直接传递,按在杨青青穿着睡衣的后背上都能有呻吟,直接接触她最敏感的部位,反复摩擦,她不疯狂还不正常了,但这样地**状态算正常吗?会不会次次极乐之余,弄出什么毛病来?
“我饿了!”床上弹起一具无限美好的身子。身子一转,巧妙隐藏进一件睡衣中:“起来,帮我做饭去!”
做饭的过程也是一个无比香艳的过程,经常性的场面是某位美女在炒菜,而某位男士在后面将她抱住,于是。下面的煤气变小了,炒菜的动作变得象是舞蹈,妈妈说的……炒菜时什么时候大火、什么时候小火,种种复杂地规律她全都忘了……
终于,顾心岚抗议了:“你还是看电视去……这样弄,人家技术本来就不好的,待会儿菜全都变味了……”
亲个嘴儿为他送行,等到客厅里传来电视音乐的时候,顾心岚开心得象一只小鸟。在厨房里快地忙活。香气飘逸之时,她也偶尔跑出厨房,在沙边与他小小地磨蹭一小会,腰儿一扭,继续前往厨房……
“好香!”张扬品尝了第一口:“就是淡了点……”
顾心岚喝上一口叫了:“糟了,我忘记在汤里加盐了……”跑。跑得飞快!
“这盘呢?一样香……”
顾心岚品尝,眉头皱起,好无辜地解释:“妈妈说了用大火的,可你一进来就乱摸……”
“这盘也不对!”顾心岚自己叫了:“都怪你……以后我做饭的时候,你不准进来……”
“这怎么办呀?”顾心岚敲敲自己的额头:“平生第一次做菜,全都不对味,我地老公怕是要将我休了……”
“他敢!”张扬怒目圆睁:“他敢休了你,我揍得他老妈都不认识他……”
“哪能要你动手啊?”顾心岚咯咯娇笑:“我找人揍……不是,我自己动手……”话。向上方的脸调皮地看一看,接通!
“妈妈!”
“今天茶楼还忙吗?又不回来吃饭了?”妈妈的声音中透出几分责怪。
“我回来。马上回来啊,妈妈……”顾心岚表现得好乖。
“你回来早了,你身边那个小子怎么办?”
张扬愣住了!
“哪有啊?妈妈……妈妈乱猜……”顾心岚脸红如霞:“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呢……等会儿见啊……”
放下电话!顾心岚趴上来了:“老公,你还是回出租屋啊?”
“我今天倒是真的需要一个地方!”张扬叹息:“茶楼的钥匙还是给我吧!”
“为什么改变主意?”顾心岚盯着他的眼睛。
“如果……如果我说……我在出租屋那边晚上会碰到异性骚扰,你会怎么样?”张扬小心地回答。
“我骂!”顾心岚坚定地表明态度,目光轻轻转动,带着某种猜测。
“但我意志相当地坚定!”张扬也表明态度:“大有柳下惠昔日的遗风!”
“我亲!”再次表明态度,亲一个,以示称赞!
“你信?”张扬微微愣,昨晚的事情太离奇了,离奇得让人无法相信,一个吃了春药地女孩倒在他怀里折腾,只需要配合她就能解决问题地事情,他居然轻松错过,这样的事情有时连他自己都不信的,她居然相信?
“我信!”顾心岚脸红红地点头:“你今天冲动极了……也大有三百年老流氓的……遗风!”如果昨晚上偷情了,今天他不会有这样的表现,这是女性特有的判断,再说了,自己是什么人呀?美貌地大小姐,那些动不动勾引男人的坏女人凭什么跟自己比呀?顾心岚缺乏危机意识,很放心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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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玉儿的伤
亦醉茶楼,已是黄昏,在落日的金黄将西边的一大片红墙染成梦幻色的时候,就是将大门关上的时候,茶楼目前还没有开发晚上的夜班业务——这是一个很少见的事情,但顾心岚自己坚决反对夜间营业,各位仙子也就不再提——老板不愿意增加收入,谁又真正要跟自己的休息时间过不去呢?
黄昏是短暂的,很快就被夜色所取代,街道上的灯光亮起,城市进入第二个高峰,除了白天之外的高峰……
张扬坐在茶楼分配给自己的房间里,目光关注着电视里的报道,也许只需要看一眼就够了,没有金玉王鼎的消息,如果这个宝鼎出事,绝对会是一个轰动的新闻,在无论哪个台下面都会有字幕的那种……
那个人也在等待吗?等待公众对博物馆热情的消退?等待警方的麻木?一根弦无论崩得多紧,时间一长,也会松弛,这是他等待的理由吗?也许是,起码这是张扬这几天一直没有直接行动的理由!——他有一种感觉,博物馆就算要出事,也绝对不会是眼前!
房门轻轻敲响!
敲门一响,张扬起身了,脸上摆出阳光的笑脸,他知道会是谁前来,玉儿!只能是她!
走到门边,印证了,外面有一股幽幽的香气,与原来相比,这香气多了几分清雅,少了几许风尘……
房门打开,外面一个脸红红的小姑娘,可不正是她?
她的两只手在前腰上交叉,指节绞在一起,这是紧张的表示——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紧张情绪,她为什么会紧张?
“玉儿,进来坐!”
玉儿进来了,门在身后轻轻地关上,眼睛扫一遍房屋,不再看,虽然这房屋可以引发很多话题,赞叹之类的话题,但她忽略了……
“喝点什么?”张扬起身:“茶还是咖啡?”
“茶!”玉儿吐出一个字。
茶在手,杯子在转,张扬的目光也跟着她的手转,玉儿终于开口了:“张扬,那天谢谢你啊,你……救了我!”
张扬手中的杯子停止了转动,目光抬起:“什么意思?”
“那天……我的手烫伤了,是你帮我治的!”
还好!张扬暗暗吁了口气,这表述是必须清楚的,否则,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谁才是救她的人?是飞刀奇人!
“你怎么会治伤啊?”玉儿的目光抬起,盯着他的眼睛。
张扬的心微微一跳:“一点开水洒到手背上,算是伤吗?我什么也没做……”
真的只是一点开水吗?玉儿的目光在茶杯后面也有了迷惘,可当时分明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感觉,这股清凉的感觉一传来,手背上立刻从火辣辣的转为一片清凉……
是他吗?这种感觉只是一个侧面印证,不说明问题……
身材同样不说明问题,世上身材相象的人不知有多少……
他知道她们遇险的消息,同样不说明问题,知道这个消息的也绝对不止他一人……
但他的手,这一点就能说明问题吗?
在她与平日绝不相同的目光下,张扬的心跳加快了,她到底知道什么?
……
“张扬!”玉儿突然放下了杯子:“这茶几上的水果可以吃吗?”
“吃吧,吃吧!”张扬松了口气:“随意点,别弄得那么拘束……”
“嗯……”玉儿手一动,茶几上的水果刀随手而起,欢快地在她指尖转着圈子:“张扬,听说你前段时间回家了,家里都好吗?”
“好!”这个问题是张扬最放松的:“可惜时间紧了点,没时间去你家乡看看,也许你家里人打算给你捎点什么呢……”
“我这里一切都好,要捎什么呀……啊……”突然一声痛呼,水果刀叮当一声落地,雪白的苹果肉上出现了一道血痕,玉儿紧紧握住这个伤口,脸都白了,这突然的刺痛是如此的强烈……
“割伤了啊……”张扬一步踏上,手伸出,刚刚伸出,他突然注意到玉儿的眼睛变了,她的眼睛变得很激动……
“……哦……我找块布帮你包上!”张扬一回手,抽屉打开,到处寻找小布条,在他弯腰四处寻找的时候,玉儿眼睛里的激动慢慢消退,慢慢变成了失望……
终于他从房间出来了,手中是一条布条:“玉儿,我来帮你包上……”
握住她的手,很轻柔,布条缠绕而上,玉儿眼睛微微闭起,她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而是感应……
“好了!”张扬的声音很温柔:“伤口不深,不会有事……”
玉儿的眼睛睁开,怔怔地看着他,两人的眼睛近在咫尺,眼睛里好象都有着某些独特的意味……
“你们都在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自门边……
声音一传来,两张近在咫尺的脸猛地分开,基本上是一弹而起。
“翠儿!”两声呼叫也几乎是同时传出,张扬叫的时候有一点点尴尬,玉儿呢?她的叫声很轻,叫的时候,脸上有一团红云悄悄浮现……
“张扬!”翠儿大大方方地过来了:“难得你也在这里住一晚上,三个老乡聚在一起,还真的挺有意思……”
“是的!”张扬轻松一笑:“翠儿,感觉还好吗?”
“能不好吗?”翠儿脸上浮现笑意:“这个月你知道我们发了多少钱?5700!……我打电话回去了,妈妈高兴极了,她说,我们那里的镇长书记都没有这么高的工资……”
“不说镇长书记了!”玉儿也接口:“我爸爸说了,县长正工资都没这么高,但他们会捞钱……”
这是正统的话题,正统的话题一展开,三个人全都很放松,茶泡上了,一杯杯地喝,都喝了三杯了,翠儿没提离开的话!
在喝第四杯之前,翠儿还大大方方地钻进他的卫生间,小小方便一下,大有清除内存,继续储存之意……
“张扬!”翠儿还有建议:“你有电脑啊,我们上网搜一搜吧,搜一些新歌曲,我觉得我们准备的歌曲还是不太够……”
房间里有悠扬的音乐响起,几个年轻人一边听歌,一边评论歌曲的意境,当然还评论歌曲中的家乡含义或者与茶文化的联系度,时间过得飞快……
已是午夜,玉儿终于掩着小嘴打了一个呵欠,翠儿目光在她身上轻轻一转:“我们回房去吧……”
结束了三人组合的午夜行动……
她们两个的房间虽然也雅致,但无论如何还是与张扬的房间相距甚远,小木门关上,翠儿脸上的神色微微变得郑重,玉儿也无语,刚才的睡意也许只是轻松之余的产物,现在不再是轻松的时间。
“玉儿!”翠儿开口了:“你说,岚姐对我们怎么样?”
“那……还用说?”玉儿张口就来:“比我们的亲姐妹对我们还好,如果没有她,我们现在哪有这么好的工作?”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翠儿脸上,声音停顿,好象想明白了一点什么:她为什么提这个问题?
“岚姐是好心人,对我们这么好,茶楼里的人都说了,她以前过得很苦,现在好不容易过得那么快乐……”翠儿的目光移向窗外,轻轻地说:“你说,我们能让她重新不快乐吗?”
玉儿脸涨红了……
“她是那么漂亮,又那么有钱,但身上偏偏没有有钱大小姐的脾气,这样的女孩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的,而且也能让他更幸福……”翠儿轻轻补充:“玉儿,别将自己陷进去!”
“我没有!”玉儿轻轻叫道:“你不知道……”只透出半句,立刻停下,因为剩下的话题是她无法说出口的,这太复杂、太没谱的话题在她内心徘徊,也让她的胸脯急剧起伏……
“你眼前也许是没有!”翠儿说:“但听我一句,别离他太近,他这个人……这个人一旦靠得太近,你很难把握自己的……别怪我今天打扰你……”
离得太近,就很难把握自己?这是说谁呢?为什么她自己的目光中有迷离的光彩?语气中也有一丝幽怨?
玉儿怔怔地看着她,好象是想揭开她眼睛里的一层窗纱……
“睡吧!”翠儿轻轻转身:“明天还要起早呢!”
灯关了,两张床上有两条影子静静地躺卧,偶尔有极轻极轻的翻身,无声无息地翻身,但彼此的翻身也都落在对方的眼中,她们都明白了,对方没有睡着,一个睡着了的人是不会这样翻身的,为什么没有睡着?
茶楼是安静的,张扬的眼睛也睁得大大地躺在床上,在他意识中没有明天必须起早的概念,但有一个问题久久徘徊在他心头,玉儿为什么要那么做?
昨天的试探绝非无意!
这试探包括那个约会!在这场约会中,他想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现在他知道了,她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他自己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是他都不知道的,这双手到底暴露了什么?
这试探也包括昨晚她的受伤!她是有意的!
有意的受伤就是最直接的试探,如果他用手帮她治好了伤,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她为什么那么肯定,宁愿自己割自己一刀?自己没有帮她治伤,只是包扎,她失望了吗?
在睡意渐浓的时候,他没弄清他手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这双手怎么看都不象有秘密,但他的眼前也总是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流连,这是她在船上的亦喜亦羞的眼睛,这双眼睛透出一个村姑、一个最纯的村姑面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时的表情……
终于在凌晨时分,张扬进入了梦乡,带着一丝迷惘,也带着几分激情……
重新睁开眼睛之时,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在他的上方,看到他的眼睛睁开,这双美丽的眼睛笑了:“小懒猪,起床了!”
张扬手伸出,将带着幽香和柔软的娇躯抱上床:“岚岚,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看你睡得香,就……唔唔……”甜蜜一吻之后,顾心岚趴在他身上不起来:“你以后就在茶楼睡算了,嘻嘻……你在这里睡,我会来得特别早……”
张扬笑了:“昔有汉皇重色思倾国,佳人入龙帐,君王不早朝,今有张大帅哥睡茶楼,老板不迟到……”
顾心岚笑得前仰后合,茶楼里在笑声中开始了今天的繁忙……
玉儿今天多少有点精神不振,但她依然跑得脚不点地,九点了,已经接待了三个客人,马上就是高峰期的到来,这不?北风亭边来了一位姑娘,戴幅眼镜,神态落漠,曾几何时,茶这种东西也成了咖啡的同类产品,成了人排解内心忧郁的某种饮料……
“这位小姐……”翠儿微微一躬身:“要喝茶吗?”
姑娘微微一点头,翠儿的微笑就露出来了:“里面请,我们这里叫北风亭,主要接待来自北方的客户,小姐是哪里人啊?”
“北方!”这位小姐的声音很清脆,普通话相当标准。
“里面有我们的迎宾小姐,小姐请吧,我这就给小姐准备……”翠儿迈开优雅的步伐走向前面的大厅边,这位小姐穿过长廊直向北风亭,北风亭边一位美丽的女孩老远就微微鞠躬……
优雅!独特!这就是茶楼的风味!
小姐满意地点点头,走近,一步二步……
玉儿抬头了:“小姐……”
小姐的目光在她脸上一凝注,突然愣住了,两眼睁得大大的……
“这位小姐,你……你怎么了?”玉儿也愣住了,有一个下意识的想法,用手擦擦脸,难道脸上有什么东西突然开花了?但翠儿说过,在客人面前不能有这类小动作的,一定要规范、要优雅,强行忍住……
“你……你叫什么名字?”
玉儿小嘴儿张了张,终于透露出一个名字:“邓玉儿!”
“太象了!太象了!”小姐连声叫道:“对不起呀,你……你长得和一个人太象了……知道象谁吗?象我妹妹,我一开始还看错了,还以为我妹妹从老家过来了!”
玉儿笑了:“这太巧了,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呀?”称呼换了,体现出她善解人意的一面不是?
“我姓陈,叫陈旭!”这位小姐说:“我在顺城日报社工作,这段时间就想了,几时回去看看妹妹,真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你!”
玉儿温柔地回答:“如果姐姐不嫌弃,就当我是你妹妹吧……来,姐姐,到里面来!”
“好!”张旭高兴了……
“这茶花好美!妹妹,这是什么茶?”陈旭一进来就有发现。
“香露云雾茶!”玉儿解释:“这是我家乡的茶花,几时有空了,你可以去我的家乡,我带你看茶,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
才短短几分钟时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基本不存在,原因很简单,这个姐姐长得美、笑得温柔,一个人在顺城工作,都想家了,也想她妹妹了,她妹妹不在身边,自己就是她的妹妹……
“姐姐,你坐,这是香露云雾茶!”玉儿完成了她的泡茶程序:“你闻闻,香吧……”
“真香!”陈旭接过,目光突然落在那盆香露茶花上,也许在这时她才发现,这茶花下面吊着一个小纸牌,蓝色的小纸牌,清风从窗外吹过,纸牌轻轻晃悠……
“竹笛三声唤归人,香茗半盏诉离情!”陈旭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轻轻念诵这纸牌上的两句小诗,痴了……
“妹妹,你们那里也有竹子吗?”好久,她的声音幽幽而来。
不知为何,一听到她这种语气,玉儿心里一下子变得纠结起来:“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
香茶半画面握在她的手中,她不再看玉儿了,看的是外面的湖水,清风起处,她额头的刘海舒展,从侧面看,她的眼中波光鳞鳞。
“姐姐,你……你在想什么?”玉儿小心地问,她看得出来,这个姐姐有心事,心事是什么?与竹子有关吗?
“在想……一个人!”陈旭轻声回答。
“你在想你妹妹是吗?你们以前……总在竹林一起玩?”玉儿心中有了一丝感动,离开家久了,想到家乡的竹林,她也总是想流泪。
“不是,是另外一个人!”陈旭轻声说:“妹妹,你……你喜欢过一个男人吗?”
一个男人?玉儿的脸微微一红:“没有……”这个姐姐想她男人了,两个人在竹林里做什么?一看到竹子这两个字就这样,好羞人的!
“没有就好!”陈旭轻轻叹息:“情这东西折磨人……”
玉儿脸上的红晕更浓,几乎想应一句:是啊,这东西真是太能磨人了,折磨得她今天都脚软软的。
她的反应陈旭没有看见,她幽幽地补充:“最折磨人的是,再也找不到他了,妹妹,你说我……还要等他吗?都三年多了,我还要等吗……”
玉儿的小嘴儿微微张开,天啊,她的男人也找不到了,她等了三年多,自己呢?那个人她也找不到了,是不是也要等三年?三年后,自己会不会也对着茶花流泪?
“姐姐……他怎么找不到了呢?”好久,玉儿才重新开了口。
“这是一段埋在我心里的往事,我只和妹妹说过……”陈旭幽幽地说:“三年前,在一片竹林里,有几个坏人拦住了我,我永远都记得,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黄昏,一个外地人出现了,帮我打跑了几个坏人,救了我,后来,我带他回家,他在我家里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现在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我那天晚上应该……告诉他:我喜欢他的,如果告诉他了,他说不定不会离开我……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记者作为职业吗?就因为一点,记者这个行业的人天南海北地跑,认识各种各样的人,我总期望哪一天能够再碰到他,但三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茶已渐冷,依然握在陈旭的手中,她的目光穿过窗外的万水千山,宛若一路射向她的心路尽头……
第18章 异乡姐妹
玉儿呆呆地站着,基本上忘记了应该给她添点水,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经历与自己这么想像,那也是一个夜晚,仅仅一个晚上,他救了她,他同样离开了她,难道也是因为自己没有亲口告诉他:我喜欢你吗?
如果我当时告诉你:我喜欢你,不在乎你是年老还是年少、不在乎你长得帅还是丑,你还会一去不回头吗?
“妹妹,你说我是不是很傻?”陈旭轻轻侧目:“只看到他的相貌,根本不知道他住哪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了妻子孩子,就这样傻傻地爱上了他,等了他三年……”
“不,姐姐……”玉儿巧妙地擦掉自己的泪水:“世上的事儿有时就这样,我们女孩子有时就是会喜欢这样的人……”
“可是,我连他的底细都一点不知道……”
“起码你知道……他长得什么样!”玉儿幽幽地说:“……有的人……连男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一样爱上了他……啊,姐姐,我给你加点水……”接过陈旭的杯子转身,陈旭的目光在后面追随,如果此刻玉儿回头,绝对会惊讶,因为这个姐姐的目光改变了,不再是痴迷,而是带着机警与精明,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玉儿!”外面一声叫声传来,玉儿的手微微一颤抖,侧身了,外面门边站着的是张扬。
“这是你们昨天晚上搜的歌曲,我帮你拷下来了……”他手中是一个小小的东西,闪着微光,目光在四周一转,突然定住了,窗边的一个女孩目光也定住……
“是你?”张扬一声轻呼,记者陈旭,她不是去南阳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认识陈旭姐姐?”玉儿也惊讶了。
“见过一次!”张扬微微一笑:“这可是一位侠女!……是吧,陈小姐!”
玉儿愣住了!
陈旭笑了:“我想起来了,你那天也在现场!见过一次的人就能记得这么清楚,这位先生好眼力!”
“对别的女孩可能记忆不会太深刻,但对一位身手高超、又富有正义感的女孩而言自然会是一个例外!”张扬笑了。
“先生说笑了!”陈旭淡淡地说:“我只是出于工作需要,近两年专门学了学女子防身术,一个女子出门在外,总得会点什么……”
玉儿表示理解,她曾经在竹林中遇险,现在作为一个记者,到处跑,学点女子防身术很正常,但那天的事情是什么呢?
“那天的事情就不谈了!”张扬坐下:“陈小姐,我请你喝一杯!”
陈旭的目光在玉儿脸上微微一转,略有犹豫……
“姐姐,这是我的老乡张扬,也是这茶楼的!”玉儿微笑:“今天的茶,就算我们请你的吧……”
两人坐在桌边,慢慢地喝着茶,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题,从彼此的言语中,两人全是空对空……
大约半个小时,陈旭站起来了:“玉儿妹妹,我先走了,几时有空了,到我那里看看!”
“好的,姐姐!”玉儿乖巧地回答:“我送你出去……”
刚刚走出大厅,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那个女的目光一抬,突然有了激动的神色:“陈记者,是你!”
“你是……”陈旭微微一愣……
“我是阳东纺织厂的一名女工!”那个女孩说:“前些时候,你帮我们厂里的女工说话,还来采访过,我们好多姐妹都记得你,都感谢你……”深深吸一口气:“陈记者,今天我请你喝一杯茶吧!”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也开口了,热情极了:“原来你就是她们口中那个陈记者,陈记者,今天请你务必赏光,你不知道,她们那次是那么无助,你在她们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她们,就是她们最尊敬的人,别的我们也没有,这杯茶你一定要喝……”
“不用了!”陈旭微微一笑:“这是作为记者的本分……今天也不是不喝你们的茶,而是……”目光一转落在玉儿脸上:“而是我妹妹先让我喝了三大杯,说什么也装不下去,好意心领,再见啊……”
轻轻一笑中,转身飘然而去!
三个人面对她的背影,玉儿心中满是骄傲,这是她的姐姐,原来以为只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女孩,现在看来,这几年时间,她不仅仅是在想男人,还做了许多了不起的事呢……
“你是陈记者的妹妹啊……”那个女孩热情极了:“小妹妹,我请你喝茶吧!”
“我?”玉儿脸红了:“我是茶楼的员工呢,上班时间不能喝茶……这位小姐、这位先生,进来吧,我们茶楼的茶特别好……”
两人进了茶楼,这两人将是茶楼最忠诚的客户!
玉儿在门边侧身,一条高大的人影站在门的另一侧,目光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外面是刚刚离去的背影……
黄昏,茶楼已经关门,但玉儿还是走出了茶楼,一辆小车停在茶楼下,一个美女站在车边:“妹妹,我给你带了一套衣服,你看看合适不……”
玉儿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暖流:“姐姐,这……”声音都哽咽了。
“别这样,又不贵!”陈旭轻轻一笑:“要是送我那个妹妹,她还根本不穿呢!那个小丫头,这两年被我惯坏了……”
“姐姐,你对妹妹真好……”这个妹妹是谁,暂且忽略。
“茶楼晚上不上班,我带你看电影去?”
“还是不去了吧……”玉儿犹豫不决:“我们去那边走走,那边可以看海呢……”于是两女走向另一边,在海边手拉着手看大海。
好一个奇妙的夜晚,好一个充满亲情的夜晚,两个一天前根本不认识的女孩此刻已经没有了距离,姐姐妹妹叫得那么甜,这是在异乡的孤单与亲情的体现吗?因为一个相貌相象引发的亲情奇缘?也是异乡的孤单与寂寞引发的同感,如果还有其他,就是两个人共同的感情经历,这样的感情经历是如此的奇特,寻遍天下也许都很难找到第三人……
玉儿回来了,在茶楼门口向她的姐姐挥手告别,脸上的微笑宣告她此刻内心的愉悦,姐妹情,虽然没有男女情那样让人缠绵悱恻,但温馨动人之处还有过之……
走上茶楼三楼,她觉得内心的忧郁与无助已经消解了很多,今夜也许可以好好地睡一觉,突然,一个声音在走廊那边响起:“玉儿,过来!”
玉儿微微一惊:“张扬,你干嘛……不开灯?”他高大的黑影就站在黑暗之中。
“啪”地一声,灯光亮起,灯光下,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有事吗?”玉儿说。
“进来坐吧!”张扬转身了。
在沙发上坐下,张扬递给她一杯茶:“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呀?”玉儿笑了:“我们说的可多了,真的要告诉你呀?”
“别的就不用说了,你就说说她告诉你的……来历吧!”
“她是安徽的!”玉儿说:“她告诉我……一翻过大别山主峰天堂寨就是她们那个县,她家里有一个妹妹,只有一个妹妹,她说我和她妹妹长得特别象……嘻嘻,真的好巧……”
“真巧!”张扬喃喃地说:“这世上长得象的人也真的很多!”
“这个姐姐真的很了不起!”玉儿兴奋地说:“你知道她做过什么事吗?她的文章上过中央的报纸,她还帮一些顺城的老百姓说话呢,领导不喜欢她,但她根本不在乎领导……”
张扬笑了:“女中豪杰呀!这么说,她与那个飞刀奇人有一些类似之处了?也是专打抱不平的……英雄?”
“飞刀奇人……”玉儿的脸唰地红了:“怎么……突然提他啊?”
“我就想知道……”张扬盯着她的眼睛:“她这个专打抱不平的女中豪杰对那个……男中豪杰是怎么看!”
“没提呀,她什么都没提……”玉儿尴尬了,在他面前谈那个人,她是无比的尴尬,尴尬之余就想溜,一想就行动,很快到了门边,突然,她停下了,回头:“张扬……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吗?”
张扬的心微微一收,脸上是略微惊讶的表情:“为什么?”
“哦,我刚刚听那个姐姐说过,人的手相有很多种!”玉儿轻松地说:“有的还挺灵呢,我想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事不是……”
……
街道上一辆车子中,一个美女戴着耳机,努力捕捉着耳机里面并不响亮的声音,突然,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这是家庭线,你的家庭线不圆满!”耳机里传来的是玉儿的声音。
“你是胡扯!……我告诉过你我家里的一切。”
“这是事业线!……嗯……事业很成功……”
“茶楼的小伙计算事业成功吗?”
“这是爱情线!……从线上看……有好多分支……啊,我告诉顾老板,让她小心点……”
“行了,我算是知道了,你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乱!……如果这将来成为一项罪名,也绝对是莫须有!”
……
茶楼中,一杯水早已放冷,玉儿将他的手翻转来:“掌心看过了,现在是手背!”
“手背上也有纹路?”张扬的心微微一跳,如果暴露过秘密,这手背才是应该暴露的地方,上次在茶楼里,她就是看着这手背发呆!
“指甲也能透露出一些……秘密!”玉儿呼吸急促了。
指甲?张扬愣住了,目光落在这右手的五指上,指甲修饰得很干净,他的手指一根根的巧妙移动,用全部的敏感去关注着玉儿的眼光,他捕捉到了,她关注的是他的中指,这中指指甲有什么不同?
指甲正中心有一个紫色的小点!
难道就是这个小点让她注意到了,上次就注意到了?女孩子心细是细,但也不能细到这个程度吧?张扬轻轻摇头:“人的指甲能够看手相,我说玉儿,你算是开了一个先河!”
“又不是我开的先河,告诉你了,是那个姐姐说的……”玉儿心中翻起了浪花,这真的是一个特征吗?她实在不敢肯定,人的指甲有很多形态,但全中国十几亿人,谁又敢说手指中有紫色的小点就只有他一个?如果手指被门夹一下,估计就能形成,手指被石头碰一碰,肯定也能形成,男孩子好动,手指甲一点异常都没有的,恐怕除了婴儿,一个都没有!
……
车里很安静,耳机里的声音终于完全静止,再后来是另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玉儿,你买衣服了?我看看……”
“人家送的!”
“是那个陈记者?”
“是啊!”
“玉儿,你可小心了,在外面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男人不能相信,女人有时候也一样不能相信……”
“可我相信她!翠儿,你不知道,她和我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出身,特细腻、也特别体贴人,和她在一起,我觉得……我真的有一个姐姐,要是真的有这样一个姐姐,我真的好高兴……”
车座上的女孩头微微向后一仰,眼睛闭上了,她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温柔的感觉。
耳机摘下来了,手指微微一点,汽车前面打开一个小窗口,耳机塞了进去,一切无异,车无声无息地启动,驰向远方!
……
“岚岚,我这几天要去会一个朋友!”在清晨时分,张扬抱着送上门的香喷喷的点心,提出某个要求。
“男的女的?”这是最关心的话题。
“自然是男的!”张扬笑了:“是女的……我敢告诉你吗?”
“前面的话,本小姐很满意!”顾心岚白他一眼:“但后面的不满意……什么叫不敢告诉我?……你要是乱搞,你敢不告诉我……”
张扬认真地点头:“行啊,以后我乱搞后……一定老老实实地告诉你……”
顾心岚将他一下子扑倒,扑倒在沙发上,在他身上好一番折腾,直到张扬承认自己的话有语病之后才放过他,她自己的语病当然忽略不记了……
“要几天时间?”折腾过了就有问题。
“也许是一周,也许是半个月,也许时间还要长点,也许我实在是想我的宝贝了,中间跑回来了……”
顾心岚在被这个时间吓了一跳之余,也被他言语中的甜蜜而甜蜜,在他怀里甜甜地撒娇:“你明天就想你的宝贝,明天就回来……”
温柔送别,深情一吻,挥手远去,回顾频频……
但到了广场之上,张扬的目光变得沉静,走进一家宾馆,对值班小姐说上一句:“麻烦开个房间,我要五层的楼层,窗口朝西!”
“五层的我看看还有没有……先生为什么必须要朝西呢?”小姐有点不懂。
“是这样,我这人特别喜欢看日落!”张扬脸上浮现一种叫动人的表情:“你不觉得在黄昏时喝杯清茶,听点优雅的小曲,看着满天的红光将城市悄悄笼罩,也将人的脸变得柔和而美丽,是一种特别的景致吗?”
服务小姐轻轻摇摇头,从他所叙述的动人景致中摆脱:“好的,先生!”
顺利完成!
张扬趴在五楼的窗口,目光落在对面五楼,隔着一条宽宽的大街,对面五楼的窗帘随风而起,是薄薄的窗帘,上面依稀还有些小花朵,但房间里还是显得太阴暗,她还没有回来吗?
喝上一杯茶,没有小曲,张扬的脸笼罩在夕阳之下,也是一种很特别的景致,对面的窗帘拉开的一瞬间,他隐藏了!
她回来了,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人流,是在人流中搜集写作的素材吗?还是在追忆生命中的某一样情怀?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隔得太远了,这么远的距离本不适合监控,但张扬只知道一点,除了这种途径,他没办法监视到她!
进入郑由的办公室是艰难的,但他做到了,这个女孩子与郑由绝不相同,她的房间也许没有任何防护设施,但进入她的房间却是连想都不用想,他清楚地记得她那次喝茶时的情况,一整个下午她几乎都没有动,而且每次喝茶时,茶杯所放的位置都精准无误,这是一种独特的习惯,能够养成这种生活习惯的人绝对会熟悉房间的每一样东西所在的位置,也能第一时间了解房间里的异常,如果说他进入房间,一点点气息就能给她警觉的话,他绝对不会怀疑!
与她之间的战斗,张扬准备不足,甚至没有心理准备,她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侠者,她用她的笔报道了世上的不公,有一位文人说得好:古代的侠客用剑来除不平,今日的文人就该用笔来说不平!她的文章他看过了许多,从字里行间,他看出了一点:她做到了!
而且除了笔之外,她的刀也是她的武器之一,而且比她的笔更犀利!这一点只有他看到了!
这样的人,他没有理由作为对手,但现在情况不同,她已经将矛头指向了他!
如果说上次的黑锅只是她隐藏自己这个理由的话,她将玉儿作为目标就费思量了!如果要赌,张扬愿意拿出一百万赌她真正的目的就是自己!
有人已经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自己已是不得不应战!
太阳升起,张扬准时坐在窗前,看着对面的窗帘拉开,就象是一位家庭主妇目送着自己的丈夫离开家门,黄昏,张扬也会准时坐在窗前,看着她风尘仆仆地回来,一样象是一名主妇!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的行程如此上心,但他只能这么做,如果是别人,他会选择在后面跟踪,全面记录她一天到过什么地方、上过几次厕所,但对她,他不敢!任何一样最小的失误都会打草惊蛇,对这个女人,他了解得太少,他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这样的情况下,唯有不失误才有可能抓住对方的漏洞!
今天是一个有着满天夕阳的黄昏,她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也许是去了亦醉茶楼,继续与她的妹妹培养感情,对这一点,张扬不担心……
第19章 突破
玉儿再单纯、再容易感情冲动,要泄露他的机密也取决于一个基础:她知道自己的秘密!
事实上,他已经证实了,玉儿无法确定他的身份,单凭指甲上的一个小点就认定他的飞刀奇人身份,任何人都不会接受,包括这个女记者在内!她对他的试探也已经失败,有了这次试探,在玉儿心目中,他是飞刀奇人这个结论本身就打了一个折扣,她自己无法认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泄露!
夜色降临,一辆熟悉的汽车从街头驰过,停在宿舍楼下,张扬松了口气,她回来了!
人回来了,但房间的灯没有打开,一条黑影久久地站在对面五楼窗口,世上也许有一些人永远都喜欢站在窗前,这类人是什么人呢?
他们站在窗口也许是为了能够清楚地看到别人,而关上灯也许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女孩是这种人,张扬自己也是!他们都是隐藏自己真正身份的人!
那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人?
随时时间的推移,张扬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她!
一开始,他单从外表和身手来看她,认定她是那个扑克牌杀手死而复生;
她在街头打抱不平,在小乞丐面前低头,这种看法有了裂痕;
她在暗夜隐藏身份杀掉那两个该死之人,这种看法基本上完全否决,因为这暗夜之中的行动不存在做给任何人看,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但接下来的双玉鼎事件,他内心升起隐忧,她将矛头对准玉儿。他的警觉终于升起,重新将她定义为潜在地对手……
现在。他只想知道这位女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可能知道她内心地想法。主动出击也不可能知道。他是有自知之明地。论身手他不差于她。但实战能力却未必。在与扑克牌杀手对抗中。他知道许多暗杀地法门。有地还是如此地匪夷所思。这些理论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越那些职业杀手。论彼此地心机较量他更是大大不如。直接上门请她喝一杯只有可能将自己送入对方地圈套中……
唯一占优势地是他地能量!
能量除了改变自己地身手之外。还能创造什么样地奇迹?
张扬地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光。涉及到能量地问题。他思索时就会是这种模样!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体内地能量在流动。也不太象是流动。而是象极了一棵大树。一股旋风悄然而起。大树枝叶俱动。片片树叶在枝头摇曳。仿佛随时要脱离树干。飘向天际……
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在他吸引椰林椰子树的能量后,他就有过这种感觉,当时他是强行压制这种脱离地状况。因为他知道,古书中记载的能量与中华内功有着惊人的相似,在一些传统的说法中。内功越凝炼越好,体内的能量如果成为脱缰之马就是内功崩溃、走火入魔的先兆!
但现在,他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些树叶好象想飘走,如果任由它们飘走,会飘向何方?
这个想法一出现。能量树好象听到了某种朦胧的召唤,突然开始扭曲,这一扭曲,满树的“树叶”一下子变得若即若离,全身的血液也陡然加,张扬震惊了!
震惊之余,他深深吸一口气,一口气从上而下,全方位覆盖这棵能量树。在他地意念之下。能量树的扭曲得以控制,树叶也恢复原样。但张扬额头已有汗水涔涔,内功可能崩溃吗?会走火入魔吗?这是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的问题,他不能冒险!太冒险了!
他这一番变故没有人知道,他也几乎完全忘记了对面地监视目标,夜色渐深,张扬依然坐在窗前,两眼迷离地望着夜空,心里或许有一个祈祷:老前辈,你能给我一个指示吗?
是收敛还是放纵?
是保守,还是创新?
真的是一个艰难的决择!
也许就该回到能量的起源上!
能量来源于大树,大树有生老病死,与人是相通的,这一个基本的理论是他能量上身地心理窗口,正因为他感悟到了这一点,能量才会选择他,这中间说明了什么问题?
张扬的目光落在窗外,窗外已是初秋,虽然南方的秋天与夏天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依然有落叶飘于夜空之中,大树的叶飘叶落是自然规律,自然!
张扬突然睁开了眼睛!
能量的本源是什么?自然!
自然的含义是什么?有两重含义:能量取于自然,还于自然是第一重含义,他也一直是这么理解的,但它还有第二重含义,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含义:自然是指绝不勉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树叶要落,一切随心!
何必非得强行压制?
这是他地想法,没有人能告诉他理解得是否正确,但他咬紧了牙……
咬着地牙也许说明了他内心依然存在的徘徊,但牙关渐松,他脸上一片平和则说明他已经走出了他地心理桎梏,他的眼睛也已经闭上,心神重新沉入体内,心神进入体内,体内的能量树又在枝叶摇曳,宛若听到了某种朦胧的召唤……
如果这真的是一棵树,无疑是一棵盆景,不管这盆景有多大,他的身体始终是这棵树的花盆,但现在,这个花盆的外围在慢慢淡化,也许在张扬的意识之外,树叶开始变得若即若离,张扬仿佛置身事外,第一枚落叶飘落,不是飘向地面,而是飘向天际,张扬的眉头微微一皱。同样是下意识地皱眉……
第二枚、第三枚……
突然,飞扬的落叶连成一串,形成一股细流,细流从下而上,直上天际,过颈部,颈部有麻痒的感觉,是清凉的能量与下流地热血之间形成的交错,过颈部上面颊,脸上仿佛已成瀑布之下的青石板。感受到了瀑布的冲击,但也不在乎这种冲击……
瀑布在青石板上一交击,分成千万条,千万条又瞬间汇合成为两条,两条激流唰地盘旋而起,在耳后交错。直射向眉心,轰地一声大震,张扬的身子急剧摇晃,一震之余,又重新化作细流两股,陡然射向他的两眼,两眼同一时间剧痛……
这一剧痛是如此的强烈,张扬的身子猛地收缩,两只手猛地抬起,握住了自己的双眼。脸色已经大变!
还是出问题了吗?冒险终于出了大问题吗?两只眼睛怎么了?
清凉的能量第一时间覆盖了自己地双眼,来自他的双手,这股新的能量进入。眼球更是疼痛得无以复加,能量本是清凉的,但此刻,张扬感觉到的却是开水!两只眼睛宛若同时置身于开水之中浸泡!
张扬的嘴唇上印上了自己从来没有过、最深地牙印……
痛苦的呻吟他可以忍住,但额头的汗水还是顺着他的双手到了眼部,如同是开水中加了一点辣椒。这是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过的酷刑!
这也是有史以来最难熬的几分钟!
幸好只有几分钟!
被开水烫过的人都知道,开水烫也就是第一下最难熬,过了开始的一段时刻,就会变得麻木,张扬渐渐进入了幸福的麻木境界,慢慢的,麻木地眼球慢慢感受到了清凉的感觉,是来自双手的清凉能量,这个该死地长颈鹿。真的是周一将腿**溪水中。周五才有感觉吗?
很快,清凉的感觉覆盖了整个眼部。眼部的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珠在眼皮里面轻轻一转,宛若是一个小姑娘刚刚洗了澡,在清凉的风中优雅地转身!
张扬手慢慢拿了下来,眼皮慢慢动了动,慢慢张开,这一张开,他差点叫出声来,因为他看到了陈旭!小姑娘正看着他,眼睛里还带着一种探索的表情!
她过来了吗?就坐在自己窗前吗?
心一跳之际,跟着是狂跳!
开始地心跳与现在完全不同,开始是惊讶,现在是狂喜,因为他现了一样神奇的事情,对面的距离依然在,依然是百米多的间距,也依然是黑暗之中,但现在,这些黑暗在他看来,宛若是有质之物,虽然黑暗,绝不朦胧,对面的面孔虽然依然很小,但她脸上的表情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纵观全城,他心中的激动更是一波接着一波,下面的行人宛若就在身边,虽然身体如蚂蚁,但这蚂蚁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辆汽车驰过,度明显极快,但在他的眼中,依然能看清这个驾驶员是一个年轻地男人,脖子上还戴着粗大地金项链!
十多根灯柱全都是飞虫缭绕,最近的几棵灯柱上飞舞地虫子在飞的过程中,两只后腿是向后面四十五度角伸展的……
天地间不再朦胧,天地间一派生机,宛若是一个微观世界一下子拉到了他的面前,让他以一种全新的视觉去看这个世界!
眼力!
自己的眼力原来就已经得以加强,明显是能量上身后的功劳,将开始略带近视的眼球改变成越普通人的视力,但现在,他的视力再次明显改善,又岂是越普通人,根本是匪夷所思!黑暗之中,他可以清楚视物,百米距离,他能准确地看到陈旭的耳尖,她的耳朵上没有穿孔,这位小姑娘不习惯戴耳环吗?
激动之余,张扬简直想大喊一声:“小姑娘,你落伍了,现在男人都戴耳环的……”
陈旭动了,优雅地起身,腰肢微微一扭,巧妙地避开了后面的椅子靠背,在后面茶几上倒了一杯茶,重新回来,前后八步路,她没有多走一步,每一步的步幅都惊人的一致。四步走过,刚好到达茶杯前,倒水时脚步没有移动,拿茶杯回头,又是四步,刚好到达椅子边,坐下,绝没有丝毫的牵强!
原来喝茶也可以如此的优雅、如此地自然!
自己成不?
张扬左手一挥,窗帘拉上,右手在椅子上一按。整个人突然升起,两腿一收,落在茶几边,右手一探,茶杯在手,腰微微一躬。人再飞起,从椅子后背上掠过,自然坐下,刚好坐在椅子上!
很好,本大帅哥只用两步,比你小姑娘强!张扬得意洋洋,举杯要喝茶,赫然现茶杯里根本没有茶,皱眉之余,他哈哈大笑!
心情好了。他有理由笑!
电话响起,打开,一个“顾”字在亮!
“宝贝!”张扬叫道:“想死我了。亲一个!”
电话那边轻轻一笑,有一个轻轻的声音:“叭!”
“亲得不热烈,再来……”
“小坏蛋!”顾心岚轻叫:“妈妈在外面呢,不准大叫!”
有她的,再怎么大叫还能惊动屋外的人?也许只是一个心理感觉而已……
“在干嘛呢?”
“说来你一定不信!”张扬笑了:“我躲在黑暗的房间里,看一百几十米之外的美女……”
“啊?”顾心岚违反了自己不准大叫的规定。先大叫了:“你在我家门外呀?”
张扬啼笑皆非:“你还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美女啊?”
“也是啊,我家门外一百几十米之内还没有房间呢……”顾心岚顿了一顿:“真的看美女呀?”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张扬从得意中慢慢退出来:“还是想想我的宝贝更实在……我说宝贝,将你地照片通过短信给我,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好好地看看,你不知道,看你的照片我做什么事儿都有劲……”
好一番甜言蜜语,顾心岚高兴极了:“你等会儿啊,我现在就拍照片……”
挂了!
片刻时间重新打过来:“老公,我穿睡衣好不好?”
张扬笑了:“不穿衣服最好!”
“才不!”顾心岚轻叫:“要是给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呀?就穿睡衣……不准再提流氓的要求……”
很快。一则短信过来。张扬点开,短信上一幅图片展现在眼前。好美的造型,穿一件粉红的睡衣,宽松地那种,虽然宽松,但身体的曲线依然勾人,两只眼睛呢,更是会说话,说着什么?说的是:我爱你还是我很幸福?
她也许是刚刚洗过澡,也许是有意地将自己弄成佳人出浴的动人景致,反正头上几点露珠给她整个形象更增风韵!
“手机的像素低了点,好不好看?”顾心岚在撒娇。
“略带一点点朦胧,比真人还好看……”张扬一句话出口,立刻更正:“哦,错了,真人比这照片好用……”
“我生气了……”顾心岚叫道:“你的照片呢?过来……”
接到张扬自己用手机抬的照片,顾心岚轻叫:“老公,还别说,我现你的眼睛特别……迷人,对了,就是迷人……”
“不会吧?我全身上下都迷人的……”张扬自己将刚刚拍的照片找出来,仔细一看,嗨,还别说,这室内地灯光下,眼睛还真的挺迷人,显得特别深遂,透出一种神秘的风味,以前可没有注意到……
他地脸色突然改变了,不会是刚刚才生改变的吧?
一步跨过几米的空间,张扬出现在卫生间,灯光大亮之时,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这是自己的面孔,但好象又生了什么离奇的改变,眼睛真地改变了,变得如此深遂,是不是因为自己在思索呢?
将思索的表情收起,镜子中的眼睛又变了,变得平和而淡然……
他茫然了,茫然之时,镜子里的眼睛又改变了,只是改变在他的意识之外!
电话里传来声音:“老公,你好象住在一家旅馆里。”
“哦,你怎么知道的?”张扬拿起手机。
“你傻啊,照片里有背景的,是一个双人间,你干嘛住双人间啊?”
“等着你来呗……”信口胡言的。“真的呀?”顾心岚说:“在哪里啊?”
“真来呀?”张扬犹豫了,这夜深人静地,特别是刚刚有了巨大收获,需要**放纵地时候,要是将她叫过来,该是多么快活的一件事?但她万一来了,自己地计划怎么办?
“你根本不想我去……”顾心岚自己叫了:“要是等我,也不用双人间啊……啊,妈妈敲门呢……叭!”
最后的亲吻还在耳边,电话挂断!想必是应付她妈妈的深夜谈心去了……
天亮了,又是一个艳阳天,等待不再难熬,阳光下,张扬的目光在捕捉街头生的一切,捕捉得兴致勃勃,那个提着包的男子从街道上走过,虽然他的头梳得很整齐,但眉宇间的忧郁还是表明他心事重重;那个打扮时尚的小姐虽然走得很优雅,但她皮鞋上的泥土还是说明了她的风尘仆仆;那个接电话接得声嘶力竭的中年汉子脸上青筋爆起,这个电话有那么大的震慑力吗?仿佛是站在云端上的一个神,用神的眼睛去看这个大千世界,他能看到街道上的一系列有趣的事情,而这些事件的主角却无法看到他!
信心!这也许是这双眼睛给他的另一个收获!
一连四个艳阳天,一连四天来,张扬的浮躁心情慢慢变得平静,平静地看着下面的人流,他觉得这也是一种训练,训练自己的毅力,也训练自己的眼力,一幅利眼在黑暗中无往而不利,但在刺目的阳光下却是一种考验,阳光太明亮了,但这四天来,他慢慢适应了这幅眼睛,通过这双眼睛,他也看到了许多他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就是普通人纷繁复杂的世界,特别是都市中的普通人的世界,他们的职业、他们的心情、他们的喜怒哀乐都在这个窗口向他传递一点一滴,在他大脑中形成一幅百态图,这百态图是荒诞的,更多的是他自己构思的,但也是有趣的……
第五天夜晚,陈旭一如既往地坐在窗前,脸上一如既往的是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态,张扬却没有看她,他看的是电视,电视中一行滚动字幕出现:“台风预报!今年第十三号台风6羽已在太平洋东部形成,将于今天午夜至明天白天在南部沿海登6,届时我国东南沿海将有大暴雨,伴随着五至六级大风,请各位市民……”
第20章 跟踪
台风?这在内地是一个遥远的名词,张扬进入顺城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台风登陆的预报,要不要在台风登陆之时,去海边看看,真的有点兴趣了,大海到时候是什么样的一幅壮观场面?
台风在海边基本上司空见惯,每年都会遇到几次,海边住的人应该早就有了预防措施,损失不会太大,适合一些喜欢冒险的人去看看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大海,或许是看一看大海的另一面!
“对面的小妞!”张扬在心底轻轻地叫:“本帅哥向你请个假成不?明天就不看你洗澡了,你千万别不高兴才对!”
对面的小妞儿起身了,表情看不出高兴,这还神了?人家心底的念头你能听到?
台风还没有到,但夜晚的风依然大,风吹过,小妞儿房间的窗帘飞起,窗帘一飞起,张扬微微一愣,这个小妞儿站在房间正中,她手中有一样黑色的东西,手一扬,黑色的东西舒展开来,黑色的衣服!而且是风衣模样!
黑色的衣服是做什么的?
是夜晚的夜行衣!
张扬兴奋了!一股兴奋的感觉从脚底一下子升起!
很好,且看你小妞儿想干嘛,闲了这么多天,终于闲不住了?夜晚学着别人当蝙蝠侠了?
但他的兴奋感很快消退,因为这个小妞儿只是将这衣服检查了一遍,根本没有穿的意思,很快又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一杯茶,又在窗台前坐下了,坐得挺悠闲,比刚才还悠闲十倍!
她的脸色也有了些许改变,变得有了一点点的兴奋感,就象是一个闲了五个小时的小姐,突然接到某个嫖客的电话通知……
张扬的眉头慢慢锁了起来,什么意思?
半夜三更的拿衣服看看?仅仅是看一看?
或许是检查!为什么要检查装备?
这一夜晚,他没有睡,两眼死死地盯着对面房间的那扇门,这个小妞儿不管是想当蝙蝠侠、飞刀奇人、还是出去偷汉子,都得从正门出去不是?
她在房间里干嘛他看不见,但只要是想出门办点事,都得过他这一关!
一整个晚上,张扬的精神高度集中,饶是他耐力已是今非昔比,一样感觉到了疲劳,直到清晨,小妞儿在窗口掩着小嘴儿打一个大大的呵欠,张扬内心升起一股痛恨……
白天不可能办什么坏事,补休!
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时已是下午,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台,珠落玉盘,清脆动听,窗帘不知何时高高飘起,带着呼啸的狂风,窗户虽然只打开一道小小的缝隙,依然有一大滩雨水顽固地进入房间,地面湿了好大一块!
张扬一跃而起,手一扬,将飞扬的窗帘一把抓住,一股强劲的风从窗户的细缝中吹进,他的头发在高高飞起的同时,几乎已经有了湿湿的感觉,好大的风、好大的雨!
下面街道上已变,不再是人来人往,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几辆汽车在大雨中穿梭,雨刷疯狂地刷动,汽车四个轮子贴着水面而过,激流飞向四方,天空已看不出明显的时间特征,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能砸下来。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出门,任何人、任何职业都不适合,她在吗?
张扬的目光射向对面窗台,窗台边没有熟悉的人影,这样的天气都出门?张扬的眉头皱起来了,目光缓缓下移,移向对面宿舍楼下,楼下是一辆黑色的小汽车,被暴雨洗得干干净净,是她的车,车里没有人!
怪了!这样的天气出门还不算太出格,但出门不开车就有问题了!
宿舍楼里陆续有人出来,带着的雨伞在狂风暴雨之中片刻间就象是大雨中的残荷,从这里到大街上只有几十步的路,但这几十步却是无比艰难的几十步,一个女子受到了张扬的格外关注,风吹过,她的雨伞翻转,而同时,她的裙子也飘起,应该是顾雨伞还是顾裙子?这是一个有趣的心理测试,据说各个地方的人反应不会相同,她的反应中看不出明显的地域特征,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只有两个字:狼狈!
如果还有另外两个字,就是尴尬!
远不如刚刚从门洞里走出来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走得极轻松,脚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几米的距离就甩在身后,他手中也有伞,但在狂风暴雨之中,这伞却是纹丝不动,没有人惯用的旋转动作,也没有人们惯用的改变伞的方位以对抗狂风,他只是很自然地调整一个角度,狂风暴雨任它侵袭!
成熟!这就是成熟男人的标志!这也是张扬这几天观察的结果,但突然,他猛地跳起,这样的状态仅仅是成熟就能够做到的吗?身手!看这伞的角度,分明是指向狂风来路的一支利剑,看这伞柄纹丝不动的稳定,分明预示着伞的主人有着一只稳定的手!看这步伐,分明是一流高手的从容!
这也许只有他才能看得出来,一看出来,他就出现在门边,手一拉,房门打开,他的人瞬间出现在走廊尽头,几个转身,身后传来前台小姐的呼叫:“先生,要出门吗?那边有伞……”
“谢谢!”张扬的声音刚刚传来,他的脚步刚好停在伞架旁边,手一伸,伞在手,脚步一错,到了门边,外面的大风吹过,他的伞也同样纹丝不动,前面一辆出租车亮着右转向灯正驰向前面路口,路口处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得笔直,他的目光向这边一扫,张扬终于看到了他的面孔,这是一张相当帅的面孔,极有艺术家气质,戴一幅眼镜,长发垂到双肩,整洁而干脆的短须……
张扬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沉静,年轻的高手!自己本就在监视这栋楼,目标没有异常,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的高手,而且……
他身上穿的正是黑色的风衣!穿黑色的风衣并不常见,在这样的大雨天更是少见,因为长长的风衣会给他主人带来最大的不便!他为什么要穿?
头脑中的念头转动如电,现实中也许只有几秒钟,车停下的时候,张扬手抬起,那边一辆出租车正好赶过来,前面醒目的“空车”标志是张扬此刻最大的希望!虽然无法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是否是陈旭的某位同党,但张扬知道自己不能错过!
车停下,门一开,张扬钻进后座,淡淡地说了一句:“跟上前面的车,我给你一千块!”
司机微微一惊之际,后面再传来声音:“如果你回头,减五百!”
……
司机的脑袋在回了一半的位置硬生生停下:“哥们……有话好说,别冲动……”
冲动?现在还不冲动,再不跟上这个艺术家跑了!
“我的车警局里挂了号的,一旦失窃……”
张扬明白了,自己表现大概有点古怪,让人误会了!
“你倒是很聪明,直说了吧,哥们看中了你的车!”张扬的声音变得冰冷:“如果你跟不上前面的车,我立刻杀了你,至于警察能不能抓住我,就看你在天之灵是否保佑了!”
“我跟!”汽车陡然冲出,速度快极了!
在暴风雨中跟踪前面的车难!最难的是这车已经融入前面的车流之中,基本上无法看清到底是哪一辆,就在司机后背冒冷汗的时候,后面传来一个声音:“笔直开,提速!”
速度一提,立刻超过几辆车,一片混乱中坚持半分钟,就在司机完全昏头之时,后面传来提醒:“车号*****的那辆,跟上!”
司机不敢再分神,看前面那辆车,虽然也是出租车,但比自己的车成色好不少,看来这个家伙是看中新车了,真的得追上,否则,人家饥不择食、拿自己的车开刀就惨了!
转了三道弯,过了七八条街,前面的车终于停下!
“停下!”后面的声音同时响起。
“哥们……”司机只说两个字,后面一股冷风吹来,啪地一声,车门合上,司机猛地回头,后面坐椅上一张百元钞票随风飘起,撞在右边的车窗上打了个跟头,他愣了!
目光四处扫射,后面是暴风雨,哪里还有人影?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到这个人的半点面孔,真的是人吗?会不会是鬼?这张钞票会不会是冥币?
风吹过,他打了个寒战,车子一掉头,重新驰入风雨中……
车子消失,开始的车子也已重新启动,车子边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风雨中,昏暗的街边一棵大树下,一把伞缓缓侧过,露出张扬的面孔,他的目光从这条人影上离开,盯着前面的建筑直发呆!
前面的建筑他很熟悉,这座城市很少有他熟悉的地方,但这个地方例外,因为这里是顺城博物馆!
这个人在一个大白天的来到博物馆前,想做什么?
而且看他的打扮,有出手的迹象!
出手为什么要在白天?张扬的目光射向天空,天空飘下的大雨如帘,基本上阻隔了视线,街道也被暴雨打得一片迷蒙,这样的白天还是白天吗?
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作案并不一定非得是夜晚,在高手的眼中,自然界中的雨雾、大风本就是他们行动时最好的帮手!
虽然从一开始就忽略了这一点,但现在发现并不太迟!
他进去了!博物馆边本有人从里面出来,他身影一侧就融入,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之中,在进入之前,他的目光悄悄地扫射了四周,就是这一次扫射,张扬将整个身子缩进了大树后面!
虽然到了大树后面,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目光的敏锐!
这个艺术家作好了准备,自己呢?貌似准备工作还存在欠缺,以他目前的身份,不适宜做任何事情,甚至不适宜在敌手眼皮底下出现。
一旦进入大厅,必定会落在他的眼中!也会落入警方的视线之中,虽然里面并没有特别出格的布置,但他绝对相信,警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如果自己也撞进去,这只网中恐怕就会比较热闹!
半个小时过去了,博物馆里没有任何动静,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总共有二十七人从里面出来,每个人都逃不过张扬锐利的目光,没有他!
又是七八个出来,依然没有他!
又是十多个出来,其中包括两名工作人员,这十多名客人逐一在张扬眼睛下过目之时,两名工作人员开始关门,张扬的目光从最后一名客人背影上收回,他的心跳了!
他没有出来!
一段话从他头脑中滑过:“作案者事先潜伏在博物馆中,在夜晚突然开始行动,盗走青玉王鼎!”这是青玉王鼎失窃的过程,现在这个年轻人进了博物馆,没有出来,而博物馆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而且时间也到了晚上!
是如此的吻合,张扬的眉头深深皱起,这个人真的会用这种大家都知道的方式来第二次吗?如果是,他会成功吗?警方的布置在什么地方?孙锋呢?会不会也隐藏在博物馆的某个角落?
阴雨天的夜晚与白天分界线并不明显,只是短暂的犹豫之际,四周已经开始一片黑暗,街道上只有雨声,还有大风带着的呼啸,迷雾泛起,不知来自天空还是来自大地,张扬的伞不知与伞柄分离,黑色的伞面上印着某某宾馆的字样,盯着这个字样,张扬两手一合,手心有碎片纷纷,重新分开双手时,他手中多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他的目光射向博物馆这栋珍宝大楼,三层的楼层并不高,但基本上是封闭的,大门已经关上,如果是他,进入这样的大楼,会选择在什么地方出来?
……
午夜很快就到,博物馆内明亮的灯光开始变得昏暗,风雨渐大,狂风怒号之中,连偶尔飞驰过的汽车也基本上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就在这无比压抑的夜暮之中,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警报!
警报一起,博物馆珍宝大厅的灯光同一时间大亮,就在灯光照亮这一片天地的瞬间,左侧突然有一溜奇异的绿光闪过,微微一闪,一条朦胧的黑影穿窗而出!
时间间隔只有不到五秒钟!
落地,再花零点几秒,身子一旋,雨雾飞散,他的身子突然弹起,唰地一声穿破雨雾,出现在大街,就在双脚刚刚将泥水激起的瞬间,突然,前面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三个圆溜溜的东西同时翻起,三点火花从泥水中闪现,三点火花,枪声却只有一声,三枪几乎同时射出!
三枪击出,刚刚站稳的黑衣蒙面人一个踉跄,左手猛地一撑地面,重新弹起,站直,他的左右同时站着两个全身湿透的人,左边一人身材高大修长,一张年轻的脸上满是兴奋,手中枪挺得笔直,直指蒙面人的前胸,叶飞!而右边的一人身材娇小玲珑,雨水将她的警服全部湿透,也将她前胸的高耸充分暴露,罗铃!
而最前面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得笔直,任是狂风暴雨都无法将这份气势掩盖,只需要看这个背影,张扬就能认出他是谁,孙锋!
蒙面人没有看他们,他看的是前面人行道上的另一个黑乎乎的井口,孙锋身边的井口,街道上本就满是水,此刻,水正朝这个井口疯狂注入!
“躲在下水道中!”蒙面人缓缓地说:“了不起!”
男中音!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年轻人说话,极温和、极优雅,如果在一般场合,真的与他的形象很配。
“抱歉,你的速度太快!”孙锋淡淡地说:“所以,不得不打伤你的腿……将东西交出来!”
“这个?”蒙面人左手微微举,手中是一个黄色的包裹。
“小心!”罗铃大叫:“如果摔碎了,你的罪名又多了一项!”
博物馆的大门已在打开,里面人声鼎沸,这个大门的开启也许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一旦打开,十多名警察就会从里面出来,这个人已是插翅难飞,对这一点,罗铃并不急,现在需要做的是稳住他,保住国宝!
蒙面人淡淡一笑:“如果我交出这金玉王鼎,你们可以放过我吗?”
“可以减轻你的罪责!”孙锋沉声道。
“早听说孙大队长身手高超,我想和你赌一赌……我赌你……”蒙面人突然手一挥:“接不住它!”随着这一声急促的声音,他手中的黄色包裹突然飞向孙锋左侧的大树,速度快如闪电。
孙锋的心猛一跳,就在这包裹从眼前挟着劲风飞掠而过之时,他的手闪电般伸出……
突然,对面银光一闪,一溜寒芒陡然从蒙面人手中飞出,直指……直指他身边的罗铃!
孙锋的一颗心陡然一下子沉底!
就在罗铃一声惨叫发出之时,叶飞手中的枪已喷出火花,但蒙面人身子已动,就在他身子一动的瞬间,突然,四周同一时间完全黑暗!博物馆内的灯光、外面的路灯同一时间熄灭!
风一下子加紧,带上了一种离奇的诡异!
“开灯!”两个字也许是从孙锋的牙缝中挤出,是如此的威严!
两个字一出,七八道雪亮的光芒从两边路口同时射向博物馆的前面,雪亮的灯光下,孙锋左手托着一只黄色的包裹,右手抱着一个女人,女子脸色苍白,她的肩头一柄飞刀深深插入!
场中只有他们三个人!
那个蒙面人不翼而飞!
孙锋的脸色变了!也许刚刚扫射罗铃的时候有了一定程度的缓和,但此刻脸色已变,变得铁青!
“孙队长!”雪亮的灯光下跑过来一人:“拿到金玉王鼎了?”
孙锋的身子微微一震,将罗铃轻轻一推,推向叶飞,他的右手挥过,黄色的包裹嘶地一声撕开,里面一块白色的石头在雪亮的灯光下如同是一张讥讽的脸,孙锋的脸色再变,这次是变得雪白!
场中所有人脸色同时改变!
假的!
“照顾好罗铃!”孙锋一声暴喝,人如离弦之箭直射向夜幕之中,几十步的路程转眼就到尽头:“敌人逃向什么位置?”一名警察刚刚从地上爬起,身上是一片泥泞,当然是那个高手在逃跑之时,干的好事。
“……那边!”汽车旁边的一个年轻警察手指西大街。
“追!”孙锋大手一挥:“他腿已伤,不可能跑远!”
警察呼啸而去,警车也已去,十多名警察终于打开了大门,茫然不知所措。
警察都已去了吗?也许未必!
还剩下一名伤者,就是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位,他的腿一瘸一拐的,明显是不良于行,虽然不良于行,但依然走入了黑暗中,走得很慢,他走的是南边小巷!
小巷很安静,他的脚步声很明显,突然,脚步声停下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发出:“是我!”
这小巷中不可能有人和他说话,他是在做什么?
不!有回答:“你没有告诉我……外面还有高手埋伏!”
“孙锋的疑心太重,他的行动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局长在内!”年轻警察缓缓地说:“本地街道已布控,你得立刻离开!……带上这个!”手电的幽幽光芒之下,他的手中是一个信封!
一只手从巷道后面伸出来,随着这只手出来的还有一个身体,正是那个蒙面人!
信封进入蒙面人的手中,突然,年轻警察插在口袋中左手位置鼓起,哧哧两声,是极轻的枪声,无声手枪发出的声音!
蒙面人左胸突然爆出血花,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他连退三步,撞在墙壁之上,嘶声喝道:“你……”虽然是嘶声大叫,但声音一样淹没于风雨之中,他前胸的血水也一样快速被雨水冲洗掉……
“以你的状态,不可能冲出警察的包围圈!”警察淡淡地说:“与其被抓,不如现在就死!”左手已抽出,手中枪直指蒙面人的脑袋:“你可以去了,我会告诉王爷,你已经完成了任务……”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一下子僵硬,极慢极慢地仰面而倒,倒下之时,前面墙角的那个蒙面人反而站起来了,一声冷笑传来:“你以为凭你就能杀了我?一个人带走金玉王鼎?”
年轻警察咽喉处鲜血如泉涌,将一块银色的小牌染上血迹,很快再次融入大雨中,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蒙面人手缓缓伸出,从他咽喉处拿下这张牌,轻轻说了句:“每个杀手都会有绝招,而我的绝招是天生的,凭你这么低的等级绝不可能知道!”
突然,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那么我呢?我能知道吗?”
声音传来,蒙面人的身子猛地僵硬,手突然一回,手中的银牌旋转着飞出,划破暴雨,如同是暴雨中的闪电,直射向墙角,一闪而没!
“梅花六!”墙角传来一个笑声:“扑克牌杀手!”
作者留言(免费)
朋友们,大家也许不会相信,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是在5月21日,大家更不会相信,这十天来,我从来没有碰过电脑,从来没有打开起点网,从21日直到6月5日,16天时间内,我一直在省城参加一次封闭式培训,所有的章节都是通过自动发布的程序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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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写手与业余写手有区别,我是一个业余写手,工作是不能拒绝的,但我对小说的热爱与执着也是各位有目共睹的,两年多来,我没有断更过,这本书也一样不会断更,哪怕是在封闭式训练期间,一样不会断,因为这是我作人的准则,更是我写书的原则。
一切的一切,等我回来再向朋友们道谢!另外,月初的月票各位也请别忘了,我不知道这几周起点是否会给我排推荐,如果能够凭月票挂在月票榜上,也是一个比较好的推荐位置,谢了!
——二十四桥明月夜留于21日夜
第21章 易容术
一辆汽车刚好从巷道外驰过,灯光一扫而过的瞬间,蒙面人眼睛里有了恐惧,一条高大的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手中一块小银牌闪闪光!
梅花6!这句话给了他最大的恐惧,这表明一点,对方能看清这张牌,连黑暗中旋转的暗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黑夜这个杀手最大的帮手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优势!
“谁?”
蒙面人手中又有了一张牌,但他的手好象根本无法抬起,胸前的鲜血飞涌,他也根本没有顾及!
“飞刀杀手!”
“去死!”一声怒喝出,伴随着蒙面人手中的飞牌,这次飞牌的飞出绝不同一般,绝不旋转,如箭一般直指张扬的咽喉,虽然是黑暗之中,但依然精准无误,在如此黑暗之中不会再失手吧?蒙面人身子摇摇欲坠,这最后一击已经消耗掉他全部的体力!
巷道中有嗵地一声,是人倒地的声音,终于成功了,蒙面人的全部力气瞬间抽空,仰面而倒!
但一个声音传来:“还有牌吗?”
蒙面人身子狂震,上半身撑起,但这一撑是徒劳的,两只有力的大手陡然按住了他的手,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你的牌挺不错,要是能凑足54张,我一定买一幅!……噫……”前面的调侃突然变成了惊叫……
能让张扬惊叫的东西真的不多,但此刻他在惊叫,因为暴雨冲刷之下,这个敌人的面孔在生改变,他的胡须没有了,他的脸上出现了一层浆糊,浆糊再冲刷掉,露出一张动人的面孔。带着七分美丽、带着三分神秘的美丽面孔:陈旭!
她赫然就是陈旭,哪怕她整个形态全都是男人地,哪怕她的声音是标准的男中音。她依然就是陈旭!
“陈记者!”张扬淡淡地说:“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你觉得有趣吗?”
“你……你能看到我?你认识我?”陈旭地一颗心瞬间飞向天外。杀手最大地秘密就是身份。但在这个人一双眼睛之下。这个秘密转眼间就被揭开。杀了他。一定得杀了他。这个人太可怕了。有他在。自己完了。已经完了!
“有人在报上让我背了一个巨大地黑锅。我早就想拜访你了。没想到啊。绝对没想到。这个凶手不是本人。恰恰是你!”
“你想做什么……”陈旭大急。以前不管做什么。凭着她地聪明机警与人身手。总能把握一个主动。但此刻。她是一败涂地。腿上中枪。左胸中了两枪。身子已虚。而敌人处处占上风。身手之高且不用说。连她地真实身份都识破。现在她成了屠夫手中地大肥羊……
“再搜!”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吼声:“一定要找到!”中气十足地声音。正是孙锋!
声音一传来。两人地心跳都暂时性地停止。
“我可以带你离开!”张扬一句话出口,陈旭完全傻了!
“但我对你不会太信任,所以,你可以先睡觉!”张扬手高高举起:“真希望你能在大雨中睡得安稳!”卟地一声轻响,他的手隔着衣服击在她的颈部,陈旭小嘴儿猛地张开。眼睛闭上!昏迷!
“巷道中搜索!”外面的声音近了许多。
几道雪亮的手电光射入。外面的警察眼睛一下子直了,地上有一个警察趴着!
孙锋一步转过。高大的身子站在最前面。
“孙大队长!”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声音一传来,孙锋手中的枪陡然伸得笔直,指向外面的巷道口,暴雨之中,他的手臂宛若就是暴雨里地一支利剑,随时要撕破雨雾。
“别紧张,我不会动手!”那个声音传来:“我要告诉你的是……金玉王鼎就在你的脚下!”
孙锋眉头一跳:“飞刀奇人?”
“正是!”
“真地是你在作案?”他的目光四处搜索,也许是在搜索前进的路线,与这么可怕的敌人战斗,是一步都不能错的。
“你也许忽视了我刚才说的话,如果是我作案,地上就不会有金玉王鼎!”
孙锋地目光回落,落在尸体边一个黑色包裹之上!
“打开!”包裹打开,入目一片金黄,暴雨中,这件玉器闪闪光,更增三分动人之色,莫非这只是心理因素,对它失而复得的庆幸?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张扬悄悄前进了三步。
没有任何回音。
“罪犯何在?”
依然没有回音!
呼地一声,孙锋冲出巷道,前面几条黑暗也同时冲过来,手中枪都是同时举起,又缓缓放下:“孙队长!”
孙锋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看到有人从这里过去吗?”
“没有!”
“这怎么可能?这里是一片开阔地带,我们守住了四周,罪犯就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逃过我们的监视!”
孙锋的目光穿过夜空,射向上面的一棵大树,冰冷的雨滴从大树上滴落……
四周的人汇聚,无数的车辆赶过来,孙锋没有动!
一个声音响起:“他跑了吗?”
孙锋地目光终于从树顶落下:“你没事了?”
“没事!”身边地女孩裹在雨衣中,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嫣红,是一种病态地美丽,罗铃!为什么她今天看起来这么可爱?是不是也是失而复得?
“回去休息!”孙锋的目光掠过她的脸时,带着几许温情,但语气却是冰冷的。“好!”
目送着她钻进汽车,孙锋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树顶,身边又一个声音响起:“队长,你怀疑他们是从树上离开的?”
“不仅仅是怀疑!”孙锋沉声道:“只有这种可能!你看,从这棵树到那棵树,只有五米的间距。而从那棵树到那个楼房,也只有五米多,唯有从树上过去。才能避开这四周的监视!”
叶飞惊讶了:“五米多?他还会……轻功?他地轻功能够在树上一跃五米多?”在树上飞跃与在平地绝不相同,在平地跳五米多不足为奇,但在树上,跳两米都是艰难的,也绝对会将这几棵树的树枝扯得山摇地动,他们能够这样过去,只能用轻功来解释!
孙锋没有回答。他上了树!在树上仔细观察了好久,又到了另一棵树,再后来,他到了那座楼房边,盯着窗台上一个浅浅地污迹看得好仔细……
陈旭已经醒了,在暴雨之中她清醒得很快,太快了,这个快也许是暴雨的作用,也许是张扬的力量用得不够,或许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将人打昏。或许是因为他的能量还是有一些进行了传递,反正她是醒了!
暴风雨依然在耳边,四周依然是一片黑暗。呼呼的风声也在耳边,她都不明白一个人在夜晚的狂风暴雨之中为什么也能跑得这么快!这是她的第一个惊讶,来自于对手,第二个惊讶也有了,来自于自身,她胸口地疼痛减轻了许多。虽然依然有鲜血渗出,依然呼吸不畅,但力气也恢复了许多,本来以这样的伤势,就算立刻用自己的特制药物,最少也得明天这个时候才能达到眼前这种效果,但现在基本上效果就出来了!
有了力气,她的手悄悄地移动,移向自己腰部。在飞掠之中。这种震动很自然,理论上没有任何人能现。但就在她刚刚握住腰间某个硬东西之时,飞掠的身影徒然停下,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我帮你治伤,并不是希望你伤势一缓和立刻就动手杀了我!”
陈旭的呼唤一下子停顿了,手握在腰间上是上不了,下也下不了!
“看来,你还需要再睡一觉……”张扬的手举起。
“不!”陈旭轻叫。
张扬的手停在她头顶:“你会不会很乖?”
“我……我试试……”再睡觉可是风险太大了,天知道他会做什么?陈旭打算接受。
“在你面前,我也会变得很多疑,抱歉!”张扬手一收,她腰间的一把小匕不见了:“请将你的两只手抱住我地腰,如果你的指甲也能杀人……我认了!”
姿势调整了,调整的姿势变得有了几分暧昧,一个高个子男人怀抱着一个女孩,女孩亲亲热热地抱着他地腰,当然,这种亲热没有人能看见,就算看见了,他们的眼睛也会欺骗他们,这亲亲热热抱着的两个人在心底都将对方当成了一条缠绕在身上的毒蛇!
“为什么要救我?”陈旭终于有了问的机会。
“你是否是太想当然了?”张扬冷笑:“你难道看不出来?我能救你也随时可以杀了你,或者是将你交给警察!”
步伐有了改变,不再是飞掠,而是急行,风声依然在,但他的声音清晰入耳。
“我只知道,今天如果不是你,我逃不出来!已经是交给了警察!”陈旭轻轻咳嗽一声,痛苦地咳嗽:“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张扬淡淡地说:“交给警察就什么都问不出来!”
陈旭无语。
“扑克牌杀手究竟是什么样地杀手?你们的组织在什么地方?”
无语!
“青玉王鼎是否也是你盗的?”
无语!
“为什么要这样做?”
无语!
“你是中国人吗?”
终于有了回答:“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可以无限制地问下去,第二,你打昏我,让我继续睡!”
张扬笑了:“不愿意说,很好!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你开
雨停了!也许不是停,而他们进了一个小房间。身下有了柔软,不再是人体,而是柔软的床铺。虽然柔软,但陈旭的身子丢上去的时候,她依然有一声痛呼,灯亮起,一张奇怪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是一张怪异的面具,面具上有光泽。是黑色地伞面,伞面上三个洞,分别是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巴,这两只眼睛正对着她,深遂!
这是哪里?陈旭目光四处打量,昏暗地灯光,潮湿阴暗的房间,还有那边一个分不清颜色地门帘,她地脸色微微改变,好熟悉的地方。自己怎么会熟悉这么肮脏的地方呢?
“认识这个地方吗?”对面的眼睛好象捕捉到她任何一点变化:“这就是你杀掉两个人的地方!”
陈旭的脸色变了,真的是!
她地声音也变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如果说你杀人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你相信吗?”张扬淡淡地回答。
陈旭的嘴巴张大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你亲眼看见了,还任由我对你栽赃嫁祸?”
“正是!”
“为什么?”
“只因为这两个人该死!”张扬淡淡地说:“而且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我也会做的!”
“这么说,我们是同类人了?”陈旭的声音中充满讥讽。
“同类?”张扬淡淡一笑:“本来我以为是!但现在,我才现不是!……因为象你今天所做的事情。我就做不出来!”
“你当然做不出来!”陈旭眼睛闭上了:“因为这件事情要成功,除了身手之外,还得有相当的智慧,你除了身手之外,笨得象猪、迂腐得象是臭泥中的千年王八,想做也做不出来!”
张扬心头有火升起……
深深吸一口气,怒火平息,他的声音很平静:“换一个问题吧,你是中国人吗?”
“我已经作好了准备。可以睡了。连床铺都准备好了,当然可以睡觉!”依然是不合作!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这一伸出,陈旭地眼睛猛地睁大了,浑身一哆嗦,因为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两手!
“你想做……什么?”她地声音中带着恐慌!
“能做什么?”张扬淡淡一笑:“解开你的腰带而已!”手一伸,直接抓住她的腰带,轻轻一抽,腰带从腰部抽出,陈旭的脸全白了,但她的牙咬紧了,居然连触动伤口的疼痛都不呼叫。
“你不叫?”张扬手中地腰带轻轻挥。
“我为什么要叫?”陈旭平静地说:“我叫能有人救得了我吗?我叫能让你这个畜生不侵犯我吗?”
“但你如果肯回答问题,也许就能!”
“我不会回答问题!”陈旭淡淡地说:“在你强暴之后,你可以选择杀了我,如果你不杀我,将来你死定了!”
张扬手一抬,陈旭的两只手同时举起,他的右手一绕,两只手同时捆上,捆在床头,他去了里面房间,片刻时间后出来,手中是一根黑色的绳索,一绕一回,陈旭在床上仰面朝天,但她脸上分明有讥讽:“还有更变态的吗?要不要找根皮鞭?有人在**时喜欢女人身上的血痕!”
“你错了!”张扬轻轻拍拍手:“我会给女友快感,但眼前还没打算给你!”
陈旭的脸猛地涨红,是欣喜,还是气愤?
“绑住你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你是一个杀手,万一本人一个大意,被你的梅花6先割断了咽喉,可就有点笑话了!”
“你可以先杀了我!”陈旭一口长气悄悄吐出,表情平静:“死了地杀手就没办法再杀人!”
“好主意!”张扬淡淡地说:“我得先看一样东西,如果这东西……不太合我地意,我立刻就会杀了你,我保证我说的是真话!”
前面地半句话是调侃,后面的几句话却是充满杀气!
会看什么东西?陈旭心中也有疑惑升起……
突然,她的身子猛地一哆嗦,因为她前胸的衣服被人撕开了,火热的胸口被冷风一吹,娇嫩的肌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陈旭一声大叫……
张扬的眼睛凑近了,近距离地看着面前的一只宝贝,这只宝贝上虽然有血迹,但已不太多,也许早已被湿衣服悄悄擦去,黑色的伤口是刚刚才出现的,旁边的血迹宛若是这宝贝上的红晕……
陈旭的嘴唇咬上了,有一句话她想问,但她忍住了,这句话也许是:你不是承诺过吗?不侵犯!那么,现在在干嘛?
他火热的手伸过来了,在宝贝上细细地捏弄,还将某颗软软的葡萄弄得竖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你记着……”陈旭一声呻吟出口:“你记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很幸运!”张扬手一扬,她前胸的衣服重新盖上:“你的前胸很合我的意,眼前我不会杀你!”从见到她以来,张扬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解开她前胸的衣服,仔细看一看她的左边胸口,如果她胸口上除了刚刚形成的、透体而过的枪伤之外,还有刀伤的话,他真的会杀了她!
本来他已经排除了她是那个扑克牌杀手的可能性,但今夜她的表现让他重新升起了疑惑,她正是扑克牌杀手,所作所为也与身份无异,而且受伤后的冷酷无情、坚韧残忍都与那个杀手类似,不过有一样东西足以说明问题,她前胸没有刀伤,只要不是那个扑克牌杀手,他好象就有理由不杀她!这个理由真的成立吗?
他要杀那个原来的扑克牌杀手只因为一点,那个人要杀他,现在这个姑娘虽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但他确信只要她能动,她一样会杀他,可他为什么不愿意立刻杀了她呢?她知道的秘密与自己真的有关系吗?自己又不是警察,至于青玉王鼎去向问题、扑克牌的组织问题与他都没有关系,他为什么就是不想下手呢?甚至不惜寻找一些理由来说服自己?
也许真正的理由就是: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也许就是这间屋里的一滴不足与外人道的泪水!夜深人静的刺杀没有人能看到,她做了,夜晚的泪水小乞丐们看不见,她流了,有了这两样,她不该死!
起码不该死在自己手中,因为这两样是她真正打动他的地方!
刑侦大队案件分析室,很沉静,大队长陈阳简只说了一句开场语:“让我们先为郭永春同志默哀三分钟!”
所有人唰地一声起立,十七顶帽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前面桌上,十七颗脑袋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两排。
三分钟很快过去!
第22章 针锋相对
“现在分析案情!”陈阳简脸色阴沉。
“这个凶手身手极其了得,事先潜入博物馆内,无人发现他的行踪,盗取金玉王鼎之时,他用的是一种高弹性牵引绳,事先绑住自己的双脚,固定在五米高空,足以保证他能在一个俯冲之下就得手,而且快速弹离!
划开防盗天窗用的是另一样高科技工具:电弧离子刀,真正的削铁如泥,这种科技眼前我国还无法达到,凶手来自国外某个组织!”
“他的工具固然可怕,身手更加可怕!”叶飞站起:“我与孙队长、罗铃事先埋伏在下水道中,三枪击出,在子弹射至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他双腿的移动,我敢保证我的一枪没有射中目标,不,应该是我的两枪都没有命中,并非我的射击失误,而是他临时的反应,这种反应速度极其可怕!”
所有人震惊,与这个神秘人物的交手只有他们三人有发言资格,罗铃受伤不在,也就只有他与孙锋两人了!他都说了,子弹射出后对方才反应,居然能够避开子弹的射击,这样的速度已经是匪夷所思了!
陈阳简目光滑过孙锋的脸:“孙队长,你怎么看?”
孙锋一般是不发言的!
虽然不发言,但他锐利的目光还是给了在座之人某种压力,这个昔日的大队长的威势现在有了某种程度的转换,原来是在发号施令的时候让人不敢拒绝、也无法有半点拒绝的理由,现在他不发号施令了,各位伙计反而希望他象原来那么粗鲁地爆发一句:“如果不完成任务,老子……”
本已习惯不发言,但此刻他必须发言,因为陈阳简都点名!
孙锋站起,平静地回答了一句:“厉害!”
“怎么一个厉害法?比你还厉害?”陈阳简眉头皱起。
“如果我比他厉害!”孙锋淡淡地说:“现在他应该在看守所!”
“这么厉害的人很少见!”陈阳简说:“按你们所形容的,我们可以假定他就是……飞刀奇人!至少有四个理由,第一,身手高超,第二,精通飞刀,第三,蒙面作案,第四,有前科!”
“还有一个理由!”他身边的另一人接口:“孙大队长可以证实,飞刀奇人的确在现场出现过!他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孙锋眉头皱起:“飞刀奇人我曾见过,身高目测一百八十公分,而这个蒙面人身高大约一百七十公分,这如何解释?”
陈阳简旁边的中年警察接口:“孙大队长也许忽视了一点,这个人会轻功!能够凭空飞越两棵树梢的人……配得上这两个神秘的字眼:轻功!”
“会轻功怎么了?李队,轻功与身高有关系吗?”叶飞插嘴。
“我想提醒孙大队长的是……这个人会轻功,必定是传说中的古武高手,既然会轻功,就算会缩骨功也不足为奇,而这也恰恰印证了他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隐身能力!”
“有道理!”陈阳简好象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右拳在左掌心轻轻一拳:“如果会缩骨功,改变身高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孙锋愣住了,他已经被突破了,因为这番话是一个全新的思路,这个思路好象打开了一扇门,让他的固有认知有了裂缝,就是他们这一代人对古代武术的认知还太少,谁也不知道古代武术运用之下会有一些什么离奇的现象。
“那个蒙面人……”李队长继续说:“据在场人看,他腿部中了一枪,关于这个说法,需要孙大队长的判断,孙队长,他是否真的中了枪?”
“我肯定!”孙锋微闭双目。
“这又是一个依据!”李队长站起:“各位可以想一想……如果这个人不是飞刀奇人,必定是另有他人,而现场除了殉职的郭永春之外,再无他人,可以肯定他是被人救走,这个救走他的人必定是飞刀奇人,各位需要考虑的是: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飞刀奇人需要带上一个人再飞越两棵树梢,这样的事情相对于改变身高而言,绝对更加匪夷所思!简直不是奇迹,而是……神迹!”
这话虽然比较复杂,但有说服力,轻功虽然奇妙,但可以带上一个人飞越两棵树吗?这完全超出了众人的思想范围,完全超出范围的东西只能说明:这个假设不成立!
但孙锋的眼睛猛地睁开:“这话另有一重疑问!”
“孙队长请讲!”陈阳简对他始终很客气。
“如果他是飞刀奇人!”孙锋沉吟道:“我可以肯定他腿部受伤,一个腿部受伤的人可以施展如此高明的轻功吗?”
“我补充一点!”叶飞紧跟孙锋:“如果他是飞刀奇人,为什么不带走已经到手的金玉王鼎,而是空手离开?”
“这两个问题也许只有一个答案!”另一名警察站起,却是一名戴眼镜的年轻人。
“小周,你说!”这是一个刚刚到刑侦大队的队员,很年轻的警察。
“话题也许就要回到孙大队提出的结论:他受伤了!”小周说:“正因为受伤,他才无法带上这件国宝施展轻功离开,国宝相对于他的性命而言自然可以放弃!至于他所说的一番话,也许正是他麻痹我们的妙计!……在万般无奈之下放弃到手的国宝,用冠冕堂皇的说法来洗脱罪责……”
“有道理!”陈阳简微微点头:“小周,你的思路很独特,请坐!”
小周兴奋得满脸微红,这可是他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发言,一发言就引起了最高领导的重视……
“可这金玉王鼎充其量也才几斤……”叶飞刚刚提出反对意见,小周很快站起:“叶哥,传说中古代轻功的施展要求非常严格,有时多一两都会影响身法的展开……”
叶飞无语!
“现在我宣布……”
陈阳简一句话出口,所有人起立!
“孙大队、叶飞、罗铃临时布控,及时阻止了疑犯盗取国宝,我会向局长为其请功!”陈阳简声音转向悲凉:“郭永春同志的追悼会将在下午三点举行……”
真理在讲台,包公在舞台,英雄永远都会在追悼会上!
追悼会上的气氛庄严肃穆,鲜花丛中,郭永春静静地躺卧,接受全局上下的敬佩,也接受沉痛的哀思,当然也接受电视台记者的采访,在接受市领导“接见”的同时……
随着哀乐的渐渐消失,一行人出了大厅,叶飞的神色比较激动,但孙锋的表情平静,他的目光从追悼会现场掠过,转向了自己的车子,车子边一个便衣女子静静站立……
“你这时候应该在医院!”孙锋三大步踏出,站在她的面前。
“我躺不下去!”罗铃轻声说:“如果不是你……这里面也许躺的就是我!”
“既然你在医院躺不下去,还是上车来坐坐吧!”孙锋打开了车门,三个人同时上车,车驰出,极缓慢地驰向前面的大路。
“孙队,有一句话我早就想提,你为什么不让我提?”叶飞沉声说。
“因为……我在等着你现在提!”孙锋没有回头,但滑过前面反光镜的目光中带着几许复杂。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要问……为什么在最紧急的时刻,灯光突然熄灭,才给了犯罪分子逃跑的机会!”
“是!”
“我不让你问只因为这个问题太敏感,而且你也绝对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或者说……你得到了答案,而你无法验证是真是假!”孙锋的声音略显凄凉:“要让灯熄灭方式太多,犯罪分子的高科技定时爆破、某个隐形人剪断电线都会是答案,甚至他们可以现场解答,古代武术中的某个妙用!……而我们眼前没有精力去追查这个!”
罗铃的声音中也带上了某种讥讽:“现在实在很不错,什么事情说不通了,都可以朝古代武术上推一推,反正这玩意儿没有人能懂!就象追悼会上永远都会是英雄一样,是英雄是叛徒也永远都不会有人较真!”
叶飞微微一震:“你不相信他……”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哪怕不在追悼会现场,一样不敢说。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与耳朵!”罗铃平静地说:“郭永春为我们指了方向,是向西边大街,但他却死在南边小巷,他真的有那么灵敏的感觉,重新探听到犯罪分子所在的位置?他真的是一个如此勇敢的人,一个人也敢黑暗中闯入危机四伏的巷道?”
哧地一声,她的身体向前俯冲,只因为车子猛地停下,孙锋霍然回头……
“叶飞,你立刻下车……”
……
城市无论有多么漂亮,都会有一些伤疤,这里无疑是比较大的伤疤,伤疤中也会有血有肉,这里无疑是没有生机的一部分,因为这片出租屋里前段时间刚刚死了两个人,死人的房子就算打折也未必能够租得出去,住在这样房子里的人无疑也是穷途末路之人,他们的脸上不会有笑容!
但也不绝对,这间屋子里有人脸上有笑容,只是笑容隐藏于面具之下:“你一定不会想到,昨晚死在你手下的人今天成了英雄!”
床上的女孩眼睛猛地睁开,虽然发誓再不看他,但此刻依然还是看了,看到了他可恨的眼睛!
“追悼会上气氛庄严肃穆,我都想哭一场,为人民的好警察哭一场!”张扬感慨地说:“我没有将你说出来,如果现场之人知道杀害那个伟大英雄的凶手就躺在这里,我敢保证你会被撕成碎片!”
“我想提醒你!”陈旭冷笑:“椰林血案中,死亡人数是四十七人!每个死者的家属与亲属合计起来,平均10个的话,你身上的血肉就算撕成碎片,这碎片无疑也会非常碎!”
“就算再碎,也会有顺城百姓为我缝补起来,我相信,顺城百姓愿意为我当这个裁缝的人绝不下47万!”
“如果他们知道这个追悼会上躺着的……英雄是个什么角色,我相信竖起大拇指的人不下470万!”
张扬的眼睛笑了,但他的声音很平静:“知道吗,你的表情很奇怪!”
“……”陈旭再度闭口,本发誓不与他对话的,谁知还是对话了,她有了点挫败感。
“善恶是相对的!”张扬淡淡地说:“同类人一般都不会指责同类人,而你,明显认为你的同类该死!……能说说为什么吗?”
没有回答!
“我有一个有趣的发现!”张扬轻松地说:“我发现你出手几次,杀的都是该死之人,而那些普通警察你都只是伤,而不是杀!”
依然没有回答,但她的呼吸明显有了波动。
“陈旭!”张扬的声音变得诚恳:“你心中也有一杆称,不是吗?”
依然没有回答!
“也许你是想用双玉奇鼎换取你一生的荣华富贵,也许是为你的组织完成一次任务,也许你认为……不杀无辜者你就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张扬说:“但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置自己于何地?置中国人民的感情于何地?”他的声音渐大:“当年八国联军进入中国,他们杀的人不少,但提起八国联军,你知道现在中国人记忆最深的是什么吗?不是他们杀的人,而是他们火烧圆明园!”
陈旭的眼睛睁开了。
“南方战乱,百姓不宁,有志之士,采西南奇玉,制作王鼎,南方乃定!”张扬缓缓吟道:“一块玉石为何有刀兵都不能达到的奇效?原因很简单,是一种精神支柱在起作用,古代文物有时候不仅仅是文物,而是人们心中的感情寄托,也是一种国之荣耀!他们或许能够接受这样的文物在地上摔碎,也不愿意接受落入他国手中,你明白吗?”
依然无语!
“文物保护战线上,每年都会有一些英雄诞生,是真正的英雄,为了一些残砖破瓦、为了一些根本不能用的东西送掉性命,百姓都认可他们是英雄,你明白是为什么吗?只因为这些破烂后面写着国家两个字!”
陈旭的胸脯开始起伏……
张扬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心中可有国家这两个字?”
“我给你两个选择!”陈旭突然大叫,这叫声让张扬有了几分震惊的同时,也有了几分兴奋。
“第一个,你立刻杀了我!”陈旭大叫:“第二个,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唾沫都喷我脸上了……”
张扬脸上的兴奋表情慢慢消失……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沉静!
“我真的很想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张扬叹息:“但你自己作出了选择!”
他的手缓缓抬起……
陈旭的嘴巴闭上了,眼睛也闭上了,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恐惧的表情。
很久很久,陈旭的目光终于睁开,带着几分惊讶,她身边一个男人坐着,他的手已经放下了。
陈旭冷笑:“你下不了手?飞刀奇人是这么没种的男人?”
“我相信……你心里有一道坎,也许这个相信很荒谬,但我还是相信!……”
“又来了!”陈旭大叫:“如果不是我手不能动,我一定塞住自己的耳朵!”
“你放心,我只说这一遍,如果你是中国人,如果你有中国的父老乡亲,如果你心中……”
陈旭一声大叫打断他的话:“我说!”
张扬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许罗嗦就是对付她最好的办法,抗不住了,投降了?
“我要说的是,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做到我所说的,我负责将青玉王鼎送回来!”
张扬喃喃地说:“我真想说一句套话:上刀山,下火海,我一定去!”
“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陈旭平静地说:“没那么难,我只要你……摘下面具,另外将你的身份证给我瞧瞧!”
张扬愣住了,摘下面具?她眼前还是敌人,虽然已有某种转变的迹象,但依然是敌人,而且是最可怕的敌人之一,她身后的组织尤其可怕,这面具就是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爱人的最后一道屏障,怎么可能摘下?想想都是荒谬而可怕的。
“为什么不摘?”陈旭冷笑:“是不是你知道一旦摘下面具,你的性命难保,你的家人不宁?”
“是!”张扬回答很老实。
陈旭笑了:“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这面具上写着什么?国家!国家两个字,为了国家你自己连这点险都不敢冒?还谈什么国家大义?”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张扬无语了!
“世间人全都是一样,事不关己之时会是哲学家,会是理论家,也会是伟大的……英雄,但到了自己头上,全都一个样!”陈旭的笑声充满讥讽:“你说是吗?伟大的奇人阁下?”
张扬轻轻咳嗽一声:“我不会上你的当!更不会中你的激将法……我不会摘下面具,只因为一点,这与你送回青玉王鼎没有必然联系,你需要这个前提,只因为一点,你心里根本没有真正转变,为你的一句话而冒身家性命的危险,不是对国家大义的解释,而是迂腐,甚至是愚蠢!”
陈旭住口了,也许在这一刻,她才真正认识这个对手的可怕,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能保持冷静!
张扬的手举起,掌中一把刀闪烁,正是来自她的那把小刀!
陈旭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凄凉,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刻,又有多少人能够真的视死如归?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腕处微微一凉,有东西划过,风声一响,是门帘掀起的风声,陈旭睁开了眼睛,房间里已经没有他的人,她手上捆着的绳索被刀子划断,她愣了。
“你的伤势自己可以处理!”门外有声音传来:“心中一道坎也只有你自己才能走出,一道坎走得过去,你会面向康庄大道,走不过去,就会是你的坟墓,这只是我对你最后的提醒!”
风飘过,外面一线阳光射入,是暴风雨过后的彩虹,陈旭呆呆地看着这道彩虹,久久不动……
第23章 段柳的不平事
踏上前面的大道,张扬已经完全改变,身上没有黑色衣服,没有黑色的、不透风不透气、极不舒服的临时面具,头顶上也没有狂风暴雨,只有暴风雨过后的平静与舒适,他有理由感觉轻松,但为什么他的心依然沉重?
那边出租屋里躺着一只迷途的小羊,她真的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自己为什么在她面前这么心软?真的只是因为她与自己一样,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同类吗?真的只是一种寂寞感觉在作怪吗?
自己也算是寂寞吗?
有了妹妹、爷爷的牵挂、有了兰兰的温情、有了千万家底、有了朋友,而且有了一个红粉佳人,有了这些,还是寂寞的吗?也许是!
寂寞有时就是一种心境,他的秘密就是这道寂寞形成的蓠芭,也许象他们这样的人,得到别人所无法得到的东西时,就得背负一个沉重的代价:寂寞!
寂寞是可以排解的,看着热闹的马路,看着穿行在马路上、脸上洋溢着生机的人群,他的寂寞在悄悄消逝,走入咖啡厅,喝上一杯咖啡,听一段悠扬的音乐,他的心事完全甩开了,隔壁坐上依然有一份报纸,报纸头版头条:“国宝失而复得,优秀警官以身殉职”,张扬笑了,几天几夜的守候到此可以划一个句号了,没有最终圆满有什么要紧?七天时间换一件国宝,他赚了!
走入旅馆,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前台服务小姐很热情:“先生,昨晚那么大的风雨,你没有回来……”
张扬指头轻轻敲一敲脑袋:“对不起啊,我忘记将伞带回来了……”
“没关系,这伞本来就是方便客户的。只要客户没事,就是最好的!”服务小姐微笑:“先生,昨晚一切都好吧?”
“好!哪能不好呢?”张扬笑了:“一个女孩子有点害怕。我坐在床边陪了她一晚上,谈得很投机……”
服务小姐脸红了:“那恭喜先生了……”
张扬转身而去时。后面有很小地声音:“我就说他昨天跑那么快干嘛……”是两个服务小姐地对话。他在这里住上几天。看来还很受人关注啊。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顾心岚吃点小醋还是小事。以后每次行动都暴露可就是大事了!
走入房间。第一件事打开手机。上面有短信!
“老公。收到赶快回电话。宝贝想你了……”
张扬笑了。笑容有了点甜蜜!
走到卫生间。对着自己地脸小小地臭美一番。头略微梳一梳。梳子滑过柔顺地头。突然虚空停下。他深遂地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涟漪浮现……
昨晚真的是一个奇妙地夜晚,这个夜晚他见到了对手之间残酷的暗杀手段,也见到了一个更奇妙的东西。易容术!
一幅眼镜、皮肤的颜色改变、一寸长的假胡子就能将一个女人改变成男人,当然还有声音的改变,这是一门奇妙的技巧,自己真地很需要这种技巧,哪里可以学呢?陈旭对自己不会那么铁,这种保命的法门她绝对会藏私。但这种方法的理论知识很简单,用一些障碍物欺骗别人的眼睛,如何做?
也许小宝贝会有独特的见解吧,女人嘛,天生就是易容高手,但她好象是一个例外,很少化妆,不化妆好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亲上去是自然的肉香……
他的心热了!
亦醉茶楼。顾心岚懒洋洋地坐在办公室,都几天了。这个小坏蛋居然不来电话了,电话也长期关机,烦!烦死了!
他不来电话,自己好象就好懒,这倒奇了……
“丝丝,张扬哥哥好坏,又忘了你了……”
丝丝翅膀扇动,飞向湖边,懒得理她……
“小坏东西,回来……”顾心岚大叫……
房门处传来一个声音:“一回来就开骂,我不进去了!”
顾心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完全绽放,直扑而过,一把抱住:“我骂丝丝呢,又不是你这个小坏蛋……”
张扬笑了,反抱,静静地站在厅中!
“朋友会完了?”顾心岚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叫。
“会完了!”
“短信收到了?”
“收到了,我懒得回电话,直接将人给你送过来了!”
“嗯,聪明,以后还这样……”小脸儿贴上了他的前胸,深深吸口气,突然抬头:“你会地是什么朋友啊?”
张扬微微一惊:“情况不对吗?”
“有点,你身上好象有女人的味道……”
张扬愣住了:“不会吧?女人有那么强的味道?”
“你……你真地会女人了?”顾心岚直跺脚:“人家对你那么好……”
“放心!”张扬紧紧抱住她:“绝不可能,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你说的!”
“就是我说的!”
“永远不变心?”
“永远!”
声音越来越小,有吮吸的声音替代……
电话响起,将两个基本上忘记时间的人惊醒。
“是妈妈!”顾心岚从他怀里逃离,走到窗边:“妈妈……”
“现在啊?”
“没什么事,我马上回家……”
张扬抬头:“要回去?”
“嗯,妈妈下了死命令,马上就要见到我……”
“就不能违反一回吗?”张扬直摇头:“如果我们**的时候,你妈妈来电话,你是不是也要立刻开跑?”
“嗯!”顾心岚脸红红地点头:“我可乖了,在妈妈眼里,我是最乖地好女儿……咯咯,我走了……”
“那我可是一个最惨的女婿。本想睡个午觉再放你走……”
“啊?不行!”顾心岚跑了,在门外突然又重新回来,小手儿轻轻地招……
“事情有了转机?”张扬脸上有喜色。
“没有转机!”顾心岚白他一眼:“跟你说个事儿!”又回来了……
“茶楼二楼的保健专区。从现在起,你给我负责……”
“不会吧?”张扬大叫:“我大老远地回来,**还没坐热,就分配这么重的任务?这是将员工当牛当马,我不干……”
顾心岚咯咯娇笑,凑近亲一个:“奖励你的……”
“这招不好使了……”张扬依然不干:“任务太重,奖励太轻……”
顾心岚在他怀里直跺脚:“这是男人干的活。你做怎么了?你是我老公呢……”
上升到家庭性别地高度,张扬傻了!
耳边还有提醒:“在你们那里,女人好象只负责生宝贝,男人负责治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岚岚对做生意不在行呢……”
“明白!”张扬笑了:“你对做生意不在行,对生宝贝比较在行……”
“嗯,老公好聪明……拜拜……”挥挥小手告别,张扬傻乎乎地站着,旨意算是推脱不掉了。谁让他是人家老公呢?做了老公,原则与裤带一齐放松,好象是得想个招。如何处理这个难题呢?顾大小姐说得明白,自己对生宝贝是否在行姑且不论,反正对做生意是绝不在行,那么,张大帅哥自己呢?对做生意是否在行呢?貌似同样不在行!
这是平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意决策,如何能够办得漂亮?
先。不能急,盲目上马会砸,不但生意会砸,而且还会砸了本就不太响亮地金字招牌,慢慢来……
这个项目是一个不错地想法,保健茶,什么样的东西才能算是保健茶?先,它得是茶,不是药。如果是药。专门治病地,人家有病了谁会来茶楼喝茶?他们只会去医院。其次,他得有保健功能,不能是挂羊头卖狗肉,总得有点真东西!
在现代这个社会,人们有钱了,日子过舒坦了,有钱的人最怕什么?就怕身体不好,如果有效,他们舍得花钱,自己有这些人想要的东西,能量!这能量是真东西,可以治伤,可以改善性功能,可以提神醒脑,功能是五花八门,哪一样都能震惊全城,但关键是这东西还是小媳妇的大白**,好是好,就是不能露……
张扬坐在沙上直呆!
呆只了半个小时,他就不呆了,跳了起来,直下三楼,进了大厅:“嗨,露露仙子,上一杯普洱茶,给我提提神……”
公安局宿舍楼,有一个房间也是黑暗地,尽管有一只台灯传来昏暗的光,但总体依然黑暗,黑暗得只能看到孙锋闪烁精光的眼睛。
“郭永春死在极薄的利器之下,这不奇怪!”叶飞说:“但奇怪的地方有一点,他的雨衣破了两个洞,里侧有灼烧过的痕迹!”
罗铃拳头轻轻一敲:“从口袋里开枪!他的目的很明朗,将我们骗开,他自己去杀了那个蒙面大盗!”
“为什么?”孙锋说:“杀人会有动机,他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还得回到我们讨论过地话题,那个人受伤了,无法逃脱,他并不愿意这个人活着落入警方手中!”
“未必是这么简单!”孙锋缓缓摇头:“但我们眼前也只能想到这些!”
“另外有一件事情很奇怪!”罗铃缓缓地说:“我们没有听到枪声!”
“无声手枪!”孙锋点头:“叶飞,你确定你看到了郭永春的枪?”
“我确定!”叶飞说:“这枪已经上交到局里,但没有任何人提起枪上的消音器!”
“只有一个解释!”罗铃缓缓地说:“队长一开始地分析是对的,还有他们的人!”
窗外阴风吹过,疑云阵阵,今夜又有几人无眠?
顾心岚来得很早,只要他在茶楼,她就会来得特别早。奇怪的是,今天她到了茶楼,那个本应该躺在被窝里等着与她亲热亲热的小帅哥居然不在。按下面几位仙子地说法居然是去办事去了!
比较奇怪!
坐下来,喝杯早茶,与丝丝探讨一会关于小帅哥地功过得失,灵儿来了:“岚姐,段小姐来了!”
柳柳到了?顾心岚有了片刻时间的尴尬,还是站了起来,下楼。大厅处一个美女站在门边,死死地盯着大门口,仿佛极不服气,因为门口地两盆茶花好象比她还漂亮……
“金丝玉带十八盆……金丝玉带十八盘……”顾心岚走近她的身边,才算听清她小嘴里念念有词。
“柳柳!”顾心岚一声轻叫,美女回头了!
“表姐,好久没见了,你这里大变样啊!”段柳上下打量:“嗯,变化最大的还是表姐自己,好漂亮……”
顾心岚脸红了。是对表妹言语的印证,也是对她言语的突破。
“表姐,上楼去。我有好多好多问题,真的得问问你……”
房门关上,段柳的问题来了:“你怎么了?怎么气色这么好啊?”
这个问题好回答:“你还不愿意看我高兴啊“我就是要你高兴,高兴了好说事儿不是?”段柳亲热地将手臂缠上来了:“表姐,找你说个事儿啊……你一定要答应……”
“什么?”
“你这门口地金丝玉带十八盘给我,好不好?”
顾心岚愣住了……
“我给钱。你花了多少我都给……说吧,你花了多少?十万?二十万?……”
顾心岚傻了……
“怎么啊?”段柳直直地盯着她。
“柳柳……”顾心岚终于开口了:“对花儿你是行家,你真地认为这些花儿值二十万?”
“两百多年的金丝玉带十八盘,价值已经很难衡量了,也许论花朵儿并不值,但关键是市场上根本没有人能培育出真正意义上地十八盘,我见过的最多的也就是十五朵,还是我家几位老家伙花了三年才培育出来的,十八朵花并不仅仅是数量上的圆满。而是一个没有人能跨越的奇迹!”这已经不是在谈生意了。生意场中,没有哪个买主会将对方的货物作出如此高地评价!
幸好她们表姐妹是本就不需要讲生意技巧。
顾心岚眼神有点复杂:“你真的看不出来这花儿有问题?”
“有问题?这不可能!”段柳大叫:“我绝对不会看错!”
她的眼睛里慢慢泛起疑云。好象有了某个想法,微微沉吟:“表姐,这花儿是谁给你地?”
顾心岚脸上红晕加深:“这……这不重要的……”
“是不是张扬?”
顾心岚轻轻一笑:“他告诉你了呀……”
已经认定了!
但顾心岚脸上也有了怀疑:“柳柳,你想什么呀?脸色好奇怪……”
“是他就……就有问题了!”段柳摇头叹息:“这个小骗子做的手脚没有人能分得清,我甚至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表姐,我们下去再看看,我怀疑这些花朵儿根本就是假的……”
再下来,检查得那个认真,检查得那个过分,连灵儿都担心这位大小姐手脚太重,将这盆幸运茶花地花朵儿揪了下来,花朵儿没有揪下来,段柳住手了,怔怔地看着顾心岚:“天啊,这花儿没有问题,但我……敢肯定一定有问题……我想想,我一定要想想……否则,我们表姐妹俩全被同一个小骗子骗了,可就丢大人了……”
上楼的过程中,顾心岚心里有一个奇怪的想法,都被他骗了吗?骗到什么程度呢?自己不提了,表妹不会也被他xo了吧?
进屋,段柳拳头轻轻一敲:“我明白了,又是老招数!”
“什么老招数?”顾心岚心微微一跳。
“我先问你……”段柳神秘地说:“他给你两盆花,向你要了多少钱?”
“800块!”顾心岚说:“怎么了?”
段柳的小嘴儿张得好大。
800的价格得到了顾心岚的再次肯定!
“这不公平!”段柳大叫:“太不公平了……你知道他上次骗我用的什么招数吗?卑鄙无耻加变态缺德……先将人家花朵儿弄死,再用一种药物复活,花了五千块。报了十万……”
深深吸气:“可这次他居然不虚报,只要800,没赚,说什么也赚不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深深不理解,为自己吃了个大亏而极端不理解!
“800还包括另外十二盆花,还包括运费……”顾心岚小心地说:“柳柳,你说他是不是亏了?”
“他会亏?赔本的买卖他会做?”段柳大叫:“放心。他是最伟大地小骗子,决不会亏,可……可他地目地是什么呢?”目光在顾心岚脸上流连,突然大叫:“表姐,你惨了!”
“啊?”顾心岚也叫了……
“你想啊,这个人做事从来都不吃亏地,一分钱地投入必定是要收回十块的回报,你这几盆花只怕是一个圈套,看似他吃亏了,事实上有更加阴毒的计谋……他想打你的主意!”
顾心岚眼珠轻轻转动……
“你倒好象没事人一样!”段柳大叫:“我可告诉你……也可以理解为提醒你……”
“张扬……岚姐在会客……”外面有声音传来。室内段柳猛地跳起,四处一打量,一头钻进卫生间。在门口向顾心岚做个手势,意思顾心岚自然明白……
房门打开,张扬目光四处打量:“有客吗?小丫头胡说八道!……”
顾心岚在使眼色,提醒他注意卫生间。
眼神收到,张扬比较兴奋:“美丽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什么意思啊?”
顾心岚白他一眼。略有惊慌……
“妩媚地眼神本帅哥知道意思……”张扬扑过来:“亲个嘴儿再说话……”
可怜的顾心岚基本上没有反应的时间,唔唔着拼命地指卫生间,卫生间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张扬的目光也落在门口,好惊讶,好尴尬,门口的小姑娘段柳脸上没有尴尬,只有强烈的不敢置信,这个小无赖居然将表姐抱上了。嘴唇才刚刚分开……
“段总……”张扬放开了顾心岚。顾心岚脸上全红了,逃跑!
“咳……咳……”段柳轻轻咳嗽:“你们忙……你们忙……”
转身开跑。人家都亲上了,自己还在房间里当灯泡啊?虽然万分不理解,但此刻所有的不理解也都抛开……
走到门边终于还是回头了:“表姐,来一下……”
“我送你……”顾心岚狠狠地白了某人一眼,从他身边而过……
房门关上了,可怜的张大帅哥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但他突然无声无息地弹起,耳朵凑近房门,外面走廊里声音好低……
“表姐,我本想提醒你……但现在好象迟了……怎么会这样?”
“我本来不干的……他力气好大……”
张扬目瞪口呆,力气好大?**啊?黑锅,又是一个巨大地黑锅,但也是一个香艳的黑锅!
段柳在叹息:“这么说,我以前是帮你养男朋友了?亏死了,帮你养了一个坏坏的男朋友,专门骗我……”
“行了,我把他得地工资还给你不成啊?”
两个女孩商量的转会费貌似不大可能有结论,因为顾心岚重新回来了,一回来张扬已经坐在沙上,若无其事地抬头:“你表妹送走了?”
“嗯……”顾心岚说:“现在开始审讯坏男人了……嗯,听好,花儿究竟怎么回事?”
“花儿没问题!”张扬一本正经地说:“我刚刚检查过!”
“就因为没问题,你才有大大的问题……”顾心岚叫道:“你到底花了多少?”
“我表妹刚刚说了,以前……”顾心岚开始了激动的审讯……
“行了,你表妹既然提到了以前。想必也提到了一样神奇的东西,百花精!……”
神奇的百花精,不过现在是真地没了。先将花儿弄死,然后再用百花精救命,这种方式是否缺德顾心岚没办法作出结论,对方的言语真假她当然更是分不清,以段柳的精明都在这种言论下团团转,她不转还不成了……
“老公,哪天我帮你将钱送给那些人。他们做点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张扬抱上了她:“你真是太善良了,亲亲……”
一亲之下,顾心岚宛转相迎,所有地话题全都无疾而终!
“宝贝,你交给我的任务我考虑过!”张扬的脸色比较严肃:“眼前暂缓……”
这是严肃地话题:“为什么呢?”
张扬说:“慢慢来,眼前条件还不成熟,人员也不够,更重要的是……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做什么?”顾心岚在他怀里抬头。
“我要出门一趟……”
“啊,不干……你才回来几天啊?”顾心岚抱住他的腰,轻轻摇晃……
“我要寻找一种奇妙地草药!”张扬抚摸她地头:“知道这草药是做什么用的吗?解毒!”
“解毒?谁中毒了?”惊讶……
张扬地目光落在窗外:“你说过。我们地爱情经过了惠兰山的祝福,但惠兰山却让一对情侣分开了整整三年……”
“啊,你想救他们!”顾心岚眼波流转:“为什么?”
“只因为……我希望他们也象我们这样幸福!你不希望吗?”
顾心岚痴痴地看着他。好久才说:“老公,你能有这个想法,我好高兴……”谁都希望自己的情人是一个有爱心、善良的人,她自然也一样,何况男人所做的事情本就是她最想做的事之
“我没有把握。但我知道一句话……世上的事情不管有多难,总会有人去做,不管有多难,也总会有人成功!”张扬的目光中射出坚毅地光芒。
“如果真的能找到,他们会感谢你一生一世,我也会!”顾心岚有一句话说错了,如果能成功,感谢他的绝不止这三人!而且他真正地目的也未必只为了救这一对情侣,他的目标更大。自己的医术并不完整。也许只有将这个不完整的链条连接上了,他的医术才是真正地完整。也能面对神医这个称呼而无愧于
“你去哪里找?”这是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古书中记载……蛮荒之地!”张扬缓缓地说:“我第一站是……云南!”
“啊,你出去旅游……”顾心岚兴奋了:“我也去!”
张扬愣住!
“怎么啊?还不行啊?我是你老婆呢,带老婆出去旅游是好男人的标准……”顾心岚小手儿在他后背轻轻游,也在悄悄地软化某人的神经……
“这是旅游吗?”张扬对她的理解力表示质疑:“采药是最苦的,找一种传说中的药材更是艰难万倍……”
“我怕苦啊?”顾大小姐不服了。
“你不怕,我怕成不?”张扬将她横抱起来:“我怕我的宝贝晒黑了,怕她着凉了……好好在家呆着,我很快回来……”
顾心岚在他的温柔中化作绕指柔,在他耳边呢喃:“好老公,我们去市中心……先买点菜,我给你做饭……”
市中心!这是他们之间地专用名词,因为其隔音、隔离而得名!
张扬兴奋了!
汽车驰出,直达市中心,五楼地房门打开,顾心岚在他一吻之下身子软,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先做饭啊……别捣蛋……吃饭后再……”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一小口,溜了!
她也许有一个想法,男人几天没回来了,犒劳!犒劳他还是犒劳自己暂且不论,她只知道自己好满足,好幸福……
如果还有第二个想法,是不足与外人道的想法,吃饱了才不会吃野食,先将他掏空了,这个想法是美好地,但做起来好难好难,他好象没空,自己是真的掏空了……连头都昏了……
第24章 怪异的母女
最是南江三秋水,水如碧玉玉流波!
已是三秋,水是碧水,经过一个夏天的咆哮,江中的杂质已经流向远方,剩下的只有最纯净的水质,烟波起,水面一片朦胧,这里不是大海边,也没有波涛汹涌的无边气势,只有小家碧玉的沉静,澜沧江在秋季就是一个小家碧玉!
特别是在这靠近茶布森林的支流!
茶布森林已在望,这就是传说中最荒凉的森林,里面有最危险的猛兽,有从没有人涉足过的处女地,有毒雾有毒虫,这些都不足以让张扬望而却步,反而是他兴奋的一个理由!
此刻他停下了,因为前面狭窄的支流上一条小竹排顺流而下,船头坐着一个女子,船尾是一个精壮的男人,竹排悠悠而下,女子头发飘起,在平静的江面上是如此的和谐,近了,隐隐有歌声传来,也许歌声早就有,只是他的视力远在听力之上,在他看到这幅画面之后的好久,他才听到了歌声……
他微微闭上眼睛,努力捕捉着风中的歌声,歌声渐清晰,曲调宛转动人:
“江水长,江水青,哥哥不懂妹的心,手捧一把南江水,送哥送到凤尾村;
江水青,江水流,哥哥不来翠竹楼,问一声哥哥几时到,一杯美酒润歌喉……”
张扬笑了,短短的几句歌词,也许就是这里全部的精华,江水、情歌、竹楼、美酒!当然,还有凤尾村!
歌声过去很久了,江边小路上也有歌声传来,是清雅的歌喉,猛一看到张扬,练习情歌的小姑娘声音戛然而止,掩上小嘴儿从他身边快步开跑,眼睛里还有调皮的笑意……
“嗨,小姑娘!”后面的声音传来,小姑娘停下了,扭头看着他,才一回头的瞬间,她的脸上已有红晕,这是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能问一下吗?凤尾村在哪里?”
“那边……”小姑娘普通话与玉儿有得一拼。
“你也去凤尾村?”张扬走近了。
小姑娘点头:“跟我来!”
一下子找着了一个向导!
“小姑娘,认识贡拉老先生吗?”
小姑娘一下子站住了,圆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他。
“怎么?”
“你找他做什么?”
“有点事!”
“他是我爷爷!”
张扬的嘴巴张大了,变成了笑容:“太巧了,他在吗?”
“爷爷不在!”小姑娘说:“你有什么事?”
“听人说了,贡拉老先生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医生,我想找他问一种药!”
“哦……看病啊,你什么病?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治……”将他当成普通的看病之人了,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居然有那么强烈的治病**,自己都想治了。
“我没病!”张扬回答:“我想找一种药,这药叫生死根,据说是生长在蛮荒之地,有解毒奇效……”
“什么根?”小姑娘没听清……
“生死根!当然……在这里可能不叫这个名……”
“那叫什么名?”
“这我哪知道?”
“嗯……你刚才说什么地?”
“古书中说的……蛮荒之地……”
“古书?书呢?”
“我没带……”张扬头上冒汗了,你普通话本就不标准,哪来这么多话?
“什么叫……什么地?”
张扬汗水终于下来了,太费劲了!
好一番折腾,前面出现一座小楼,远看是翠竹楼,近看方知这翠竹有多老,门前一个老汉,远看是老汉,近看才知并不老……
“阿爸……有人要看病……”小姑娘老远就大叫:“可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病……”
张扬愣了,自己都说不清的病,有时是叫精神病!
这个中年男人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这是一个典型的城里人打扮,头发向后梳,整整齐齐,戴一幅金丝眼镜,文质彬彬,嘴唇上面一抹小胡子透出精神与修养,肤色不是太白净,但透着健康——也许读者朋友们要问了,他看的究竟是哪位仁兄?
没错,他看的正是张扬,我们的张大帅哥此刻改变了模样,在火车上他就改变了模样,他拒绝了顾心岚的飞机票,也就是因为火车上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探索易容术,三天下来,易容术初具规模,其实也就是那么简单,一幅眼镜、一抹胡子、头发改变一下,肤色改变一下,就完全改变了一个人,改变的幅度很小,但就是这小小的改变,足以让顾心岚见面而不相识!
出来探险也许根本用不着改变相貌,但这种改变很有趣,张扬也就保留了下来,作为一个日常培训内容!他并没有想到,这种改变是何等的英明!
“爷爷呢?”
“在屋里,刚刚隔壁村的一个女孩从楼上摔下来了,你爷爷正在治,别进去……”
话没说完,小姑娘已经进去了,张扬向他露出传说中阳光的笑脸,不好意思地解释一声:“我不出声……”看这个传说中人物现场施展技艺,他的兴趣比较足,岂是你一句话能够拦得住的?
进去了,他有失望,因为这个传说中传得神乎其神的医生,此刻的姿势比较慌乱,医术圣地也比较乱,有绳子、有竹筒,绳子是捆人手脚的,竹筒是装水的,竹床上一个姑娘被捆在床上,姿势比较动人,也许是整个房间最动人的姿势,她仰面朝天,被捆得那个牢固,捆得住的是手脚,捆不住的是前胸,这绳子捆得也太下作了,两根绳子交叉而过,恰恰将她的前胸露在两根绳子之间……
这高耸的前胸是她身上最动人的部分,看一看脸部,张扬的心微微一跳,他错了,这胸脯并不是最动人的部分,最动人的部分应该是她的脸!这个姑娘脸上的苍白与痛苦之色也将她的姿色打了折扣!但即使是打了折扣,她依然美丽得如一朵傲人的山茶,这种美丽是纯净的美丽,也是一种绝不修饰的美丽,还带着几分野性,与都市的姑娘绝不相同。
老医生没有他这么下流,他关注的明显不是姑娘身上的动人与漂亮,他关注的是姑娘的手!
这手很可怕!
手腕与手掌之间形成了一个断层,仿佛一块平地突然下陷才会造成的断层,张扬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骨折!
骨折是在皮肤里面,不会太可怕,可怕的另有原因,一根大大的竹签深深地插入姑娘的右手,直接透过右手,对穿,另一边是一个锋利的尖端,还带着紫色的血迹!
“贡拉爷爷,你动手……”床上的姑娘咬牙叫:“我不怕痛!”
老爷爷乱发微摇:“这竹签有倒刺!”
取下竹签也许是将姑娘捆住的理由,防止她乱动,竹签有倒刺也许是老贡拉比较慌乱的理由,人都捆上了,准备手术了,但他突然发现手术的难度超出自己想象,有倒刺的东西刺入体内,要取出来就难了,手掌本就是十指连心的地方,她受得了吗?
一旦强行取出,这只手还有用吗?
“贡拉叔叔!”旁边一个中年女人急了:“取不出来吗?”这个女人也很美,虽然已经是四十出头的样子,但依然很漂亮,看来是床上女孩的母亲。
“怕是要到城里的医院!”贡拉摇头:“我怕会留下……终生残疾!”
女人脸色变了:“到城里的医院,得多少钱啊……”
这个时候还考虑钱?张扬有心里多少有些鄙视。
“我还有一千块!”贡拉说:“各位乡亲,谁手头有钱?”
几个乡亲在悄悄后退,这一后退将张扬推向了前台,但没有人关注他……
“尼娅!”母亲握住女儿的手:“没关系,妈妈带你进城!”
“妈妈,你想将外婆留下的东西卖了?这……这不行……”
“这时候说什么行不行……这本就是外婆留给你的……”女人在解竹床上的绳子,突然,一只手握住了绳子一端,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让我试试可以吗?”
女人猛地抬头,一个帅气的面孔就在她面前:“你是……”
床上的女孩尼娅也抬头了,她只能略微抬一抬头,用斜光看一看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我也学过一点医术!”张扬微笑:“不过说实话,象这样的手术我从来没有做过!”
“小伙子……”贡拉开口了:“拔竹签不难,接骨也容易,但……你应该明白,这倒刺才是最难的,也许已经折断在里面了!”他的普通话出乎张扬意料之外,极标准!
张扬抓住了尼娅的手:“不会!这竹子比较坚韧,眼前没有折断……”
“但拔的过程中……必须手法熟练快速……”
张扬轻松地说:“要不,老爷子负责拔竹签,我负责止血?”
“这……这……”老头为难了,他没办法做到,起码他无法保证!一只手可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他又哪敢随便动手?医生是一个奇怪的行业,别的行业是越老越放得开,而这个行业是真正的越老胆子越小,害怕意外、害怕砸招牌……
“我还是建议……去城里的医院!”这是老头的意见。
张扬为难了,但床上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先生……你……你帮我拔!”
张扬猛地抬头,接触到她的目光,这是坚决的目光……
“你信任我?”
姑娘用力点头!虽然捆绑着点头极不方便,但她还是点了!
“你不怕我将你的手废了?”
“不怕!”尼娅轻声说:“我还有一只手!”
张扬久久地盯着她,终于笑了:“走吧,去你家!”绝世医术有禁忌,最大的禁忌也许就是不能随意暴露,他有两件事情要做,第一,为她治伤,第二,封她的口!治伤他有把握,封口虽然把握性不足,但他想试试!
竹床上的绳子解开了,姑娘自己能走路,走出好远,后面突然传来小姑娘的叫声:“哎……哎……”
张扬回头了!
“你自己也是看病的,凭什么帮人家治病啊?”
众人目瞪口呆,张扬微微一笑,回头:“走吧!”
“你真的找贡拉爷爷看病的?”姑娘只走出几步路,但额头上已有了汗水,出人意料之外的是,这几句话说得无比的平静。
“不是看病,只是问几个问题!……你家如果太远,我们可以在这里开始治伤!”
“前面就到了!”她的左手抬起,指一指前方,前方大约一百多米外,一个小村庄出现在眼前!
两人几句对话,她母亲基本上是充耳不闻,她只关注着女儿这只手,这手现在都已经变色了,让她的心跳加速的同时,脸色也在改变!
上了竹楼,老妈妈扶着女儿坐下,充满怜爱地将女儿额头汗水轻轻擦去。
“阿姨,去烧点水吧!”
这个平常的话题让女人微微一震:“你说什么?”
这有点反常!
尼娅轻声说:“妈妈,去吧,我不会有事!”
妈妈起身了,扫向张扬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很复杂的东西!幸好张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看的是尼娅的手!
“不用将我绑起来!”尼娅的声音很平静:“我受得了!”
“我没这个想法!”张扬说:“尼娅,你家里只有你和妈妈两个,对吗?”他的手从腰间拿出,有微微的闪光,是一把锋利的短刀!
“为什么问这个……啊……”突然一声大叫!痛呼!
下面楼梯有嗵嗵的脚步声,估计是妈妈去而复回……
张扬微微一笑:“我问你这个,是让你分散注意力!”拔出竹签对他而言真的很容易,手法、力量、加上能量的巧妙运用,竹签可以顺着他想要的方向移动,这个想要的方向很恐怖,是任何一个医生都不敢用的方式,反向运行!
竹签是从掌心插进去的,掌心留下的是四寸长的一大截,而手背只有半寸不到,最好的办法是退回来,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形成新的创伤,让**的伤害减少到最轻,但这退回来有条件,有倒刺的情况下,是没办法退回的,于是,张扬的选择是顺着竹签一开始进入的轨迹继续前进,倒刺变顺刺,直接穿透她的手背,从另一边出来!
这是疯狂的手术方式,不可避免地会形成更大的创伤,幸好张扬最不怕的就是创伤了!再大的创伤对于他而言也是一样!而事先一刀削去手掌心的四寸竹签也可以适度减轻创伤……
“你……你拿刀子干嘛?”门口传来一声厉喝,却是妈妈的愤怒……
张扬两手正紧紧地握住尼娅的手,一听这声厉喝微微一惊,能量不受阻拦地进入她的手掌,但他的头已抬起。
“放开她……”老妈妈手一扬,一个巨大的扁担居然笔直地落向张扬的头顶!
这一击是张扬做梦都没想到的,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松开手,接住从天而降的横祸,第二是任由扁担下落,用脑袋来与扁担拼一拼硬度……
“妈妈……”尼娅大叫:“别!”声音好急!
呼地一声,扁担在张扬头顶三尺处开始减速,终于停下,虚空停在张扬头顶。
“妈妈,他在帮我治伤!”
老妈妈手一松,扁担砸在地上弹起老高,她微微发怔。
“阿姨!”张扬神色不变:“我的刀是为了削断她掌心的竹签,竹签已经取出来了!在那边,你自己看……”
女人的目光落在地板上,地板上真的有两截竹签,她的脸色缓和了,但一看到床上两个人手拉手的情况又是眉头竖起:“你放开手!”
“对不起了,我在帮她止血,这手上有药物!”
“他真的在治伤,妈妈,我觉得好得多了……”尼娅脸上悄悄浮现红晕,声音细不可闻……
女人终于下楼了,走得很慢,在楼边回头,目光中依然有一种复杂的东西,张扬这次看到了,也惊讶了,这种东西居然是……敌意!自己帮她解决一个大难题,她居然对他有敌意,这可是她的女儿,她不希望她恢复吗?绝不可能,她虽然只说几句话,但她的表情、她的神态都指向一个方向:这个女儿是她相依为命的女儿,她在乎这个女儿!
“你妈妈……你妈妈这是怎么了?”张扬终于开口了。
“对不起……我妈妈……我妈妈过得很苦,她……她最恨的就是……男人!”
真是一对奇怪的母女俩,最恨的就是男人?这个美丽的女儿是怎么生出来的?莫非是游泳池中某样小东西自己钻进去的?
这个想法很淫荡,张扬的心思回到了正途,手上的能量传输基本上已经饱和,他的手缓缓松开,尼娅一声轻呼传来,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半点都没办法移动……天啊,这手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恐怖的伤口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淡淡的伤痕……
目光终于抬起,伴着她微微张开的小嘴……
这幅神态比较要命!张扬真正知道了,她在竹床上捆着的时候,脸上的美丽打的折扣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类似于服装行业的折扣,五折以上……
“药物很效!”张扬的笑容露出来了:“我没看见你父亲,他好吗?”
伴随着这句话,他的手到了她的右手上,还有最后一个环节,接骨!
尼娅没有回答,为什么呢?他抬头了,她的目光正好投过来:“不用再使用你的分心计策了,直接接吧!”
“卡”的一声轻响,尼娅的眉头微微皱起,一双火热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刚刚抓住是火热,但很快就变成一片清凉,无数的清流顺着他的手掌进入她的手臂,一股麻痒的感觉在清凉中浮动,是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浮动……
骨头的生长也许有它一定的规律,至少张扬是没把握已成功,能量传输大约五分钟,下面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张扬的手唰地收回了,人也站起来了,站在了窗前,尼娅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他怕了!
她猜得很正确,张扬的确是怕了,最怕的也许不是一根从天而降的扁担,而是怕这种无端的猜疑!
这个女人比较变态!
明知道自己在治伤,还能那么激动,恨男人就是理由?自己是男人,但贡拉难道不是男人?你这个老女人对贡拉可是尊敬着呢!
“妈妈,我好了……”
哐地一声,是一只铜盆摔在地上的声音,在张扬霍然回头的神眼之下,溅起的水花是如此的晶莹剔透……
这下她可以不需要拿扁担说事了吧?张扬对她的反应比较好奇,但他再次有了震惊,这个女人向她女儿说了一句:“尼娅,下来,帮妈做点事……”
拜托!这可是一个刚刚重伤的小姑娘,这才刚刚好,或者还根本没有好,现在就要她办事了?有这样狠心的母亲吗?
尼娅顺从地下楼,走到门边,张扬开口了:“尼娅,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尼娅站住了,她妈妈身子僵硬了!
“你的手治好了,但别到处宣扬,我这药物有点古怪,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你放心,我……我什么都不说……妈妈,你也不说啊……”
女人的脑袋从楼梯口探出,重重地点头!这下脸色算是比较正常的!
两人真的在楼下干活吗?有这么多的活可以干吗?张扬下楼了,一个人呆在女子的竹楼怎么说都不太合适,刚刚走下,尼娅从椅子上站起,多少出乎张扬意料之外:你妈妈不是让你干活吗?这就坐上了?
“你下来了……”尼娅略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该走了!”张扬手轻轻一扬,手中的包甩上后背。
“药费多少?”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张扬微微一愣,药费?
“我家只有五百块!”那个女人说:“你留下地址,剩余的我会在一……两个月内送给你……”
“不用!”张扬微微一笑:“免费!”
尼娅微微一震,射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探询。
但她妈妈的反应就大了:“不能免,你一定……一定得收!”
“我说了免费!”张扬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你看钱不顺眼,自己一把火烧了!”
尼娅眼睛睁大了,这怎么说话呢?但她当然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她比较特别的份上,张扬早就想教训这个长了这么大,还没十几岁小姑娘客气的老阿姨了!
他的脚步已经移向了门口,后面传来大叫:“你等着!”
张扬震惊了!等着!这是发狠吗?类似于走着瞧?
不是,他理解错了,他只等待片刻,老妈妈嗵嗵嗵下楼,手中是一个油布包,气喘吁吁地叫道:“这是我家祖传的宝物,我给你,你可以走了……”
古老的油布,家传的宝物?张扬心动了,但也只是动一动,他的手根本没有伸出来,淡淡一笑:“既然是祖传的宝物,你们还是留着吧!”
继续向前!
后面两女全都愣了!
……
也许是山村太闭塞吧,总会有一些让人不懂的地方,张扬今天有太多的不懂,自己治好了这个姑娘的伤,没有人说一句感谢,甚至没有人留他吃午饭,这已经是太不近情理了,但她妈妈的表现太古怪,连客气话都吝啬的人,居然不吝啬自己的钱财,甚至祖传宝物都舍得拿出来!
她是豪爽还是吝啬?是一个极端!
她对女儿是爱还是不爱,又是另一个极端!
不懂!
张扬微微摇头,走向前方,可以开始正事了!
前面的贡拉家,乡亲们已经散去,但一个小姑娘和一个与她形成鲜明对照的老爷爷站在门前!一看到他过来,两人同时迎过来了,脸上的笑容比尼娅的母亲动人一百倍!
“医生啊……尼娅的情况怎么样?”
贡拉深表关心。
“没事!”张扬微微一笑:“竹签拔出来了,骨头正位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没有问题!”
“啊……”贡拉轻呼:“医生好手艺啊……”
“我也就是年轻,胆子比较大!”张扬很谦虚:“在老前辈的提醒下,才完成的!功劳还得算在老爷子身上!”
“客气客气……”贡拉说:“来,贵客请到家里吃点便饭……”
这下比较奇怪了,张扬到底是帮谁治病?病人家属对他如此冷淡,甚至用扁担来招呼他,而这个老医生反而如此热情……
“别怪尼娅她妈妈……”贡拉轻轻摇头:“她过得很苦……”
这是精神病的另一种说法吗?张扬懒得过问,他也没办法治精神病,转入正题:“老爷子,我专门找你是想找一样东西,这里的人都推荐了你,我想……”
慢慢地说着某种传说中的东西,他的脚步停下了,因为贡拉自己停下了,停在他的门前!
“生死根!生死根!”贡拉喃喃地说:“我不知道什么叫生死根,但……你所说的……十丈之内,毒虫绝迹这样的东西倒是见过!”
张扬兴奋了:“就是这种东西,请老前辈指点!”
“森林里有一种树,是树,不是根!”贡拉说:“我们这里的人叫它‘桑从’!老一辈人都说了,这树是森林里的冤魂所化,没有人敢接近,记得当年我年轻气盛,也曾走进过白石谷,在树下刚刚站了一小会,立刻头昏眼花,幸好我还带了一条狗,是狗将我从树边拉走,这条狗……都死了好多年了……”
桑从!白石谷!这是两个名词!张扬兴奋,终于得到一点线索了,虽然这线索是如此的不确定,但有线索总是让人兴奋的!
“老爷子,能带我过去看看吗?这很重要!”
贡拉从过往的回忆中一下子惊醒:“不……不……”拼命摇头。
“为什么?那个地方真的很可怕吗?”
“可怕!可怕!”贡拉连声说:“年轻人,听我一句,永远都别进白石谷,那里已经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玄幻!绝对的玄幻!张扬摇头:“老爷子,放心吧,现在科学发达了,很多的自然之谜都解开了,只要掌握了大自然的规律,大自然不会可怕,可怕的反而是人啊!”
贡拉叹息:“可怕是人,年轻人,说得好啊,我老汉在森林里混了一辈子,从来没有怕过森林,也没有怕过猛兽,但白石谷里现在就是被人占据的啊!”
张扬眼睛猛地睁大:“人?”
“他们有枪,有炮还有刀!”老人说:“我们村子里已经有三个人死在森林里,他们也是经验最丰富的山里人,他们也打过虎豹,但还是被这群恶人夺去了性命,不去了,年轻人,进屋吧……”
张扬的脚步没有移动,他的目光越过前面的竹楼,落在后面丛林之中:“老先生,你不愿意去没关系,能告诉我……白石谷到底在森林的哪个方位吗?”
“你找不到的!”贡拉急了:“没有人引路,你绝对找不到白石谷,而进去就是送死,我们也不能让你进去……”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我知道白石谷!”
声音清脆动听,顺风而来!
张扬回头了,山坡下站着一个姑娘,粗布衣服打了几个大大的补丁,头发向后披起,整个人是如此的清雅脱俗,但又是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尼娅!她还是来了,右手托在前胸,用一根布带吊着……
粗一看,张扬是微微吃了一惊,她的手还没好吗?但很快,他笑了,掩人耳目!这个姑娘在用实际行动为他掩饰!明明手已经没事了,还吊块布带!
“尼娅,让我看看你的手!”贡拉过去了。
但尼娅手上的布没有解:“好得多了,贡拉爷爷……你叫什么?”后面这句话是问张扬的。
“我……我姓孙!”如果在半个小时之前,她问他的姓名,他会老老实实地回答:张扬!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进森林将会有**,有**的情况下,最保险的就是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可以随机应变,便宜行事!
“孙什么?”旁边有声音叫道,普通话很不标准。
这话张扬没有听见,因为这个小姑娘的问题永远会特别多,最好的办法就是没听见!目光投向尼娅:“你能告诉我……怎么进白石谷?”
“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非进去不可!”
“愿意听一个故事吗?”张扬踏上几步:“如果愿意,我可以给你讲一个……”
后面跟上了一个小尾巴,居然是那个小姑娘,张扬走出三步,她走出了五步,牢牢地跟在他身后……
张扬回头了:“你也想听故事?”
“想!”小姑娘点头了。
“回头再跟你讲成不?”
摇头!
“你不吃饭了?”
“等会儿再吃,你还不不……没吃……”
“你们还是去吃饭吧,我可以等会儿……”尼娅笑了,这一笑如春花开放……
张扬吃得很快,山村里的饭也特别香甜,一吃完就起身!
“给哥哥倒杯水……”贡拉一个命令发出,小姑娘跑得飞快,但在厨房里就听到外面的声音:“谢谢老爷子,我该走了!”
“年轻人,别冲动……”
“放心,我从来都不冲动,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声音已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姑娘手捧茶杯微微发呆……
山坡上,一棵大榕树下,尼娅轻声说:“别怪我妈妈,她……”
“我知道!”张扬笑了:“她过得很苦,全村都知道!”
“你不知道的!”尼娅的声音中充满沉痛:“她的苦你不知道!”
在她的目光下,张扬的眼睛变柔和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不说了……说说白石谷吧,怎么进去?”
“你好象忘了,要跟我讲故事的!”
“这不是一个动人的故事!”张扬说:“我要寻找一种草药!有一个人……病了!”
“是你的家人吗?”
“算……是吧!”
“贡拉爷爷没有说谎!”尼娅缓缓地说:“白石谷真的很可怕,比你想象中可怕得多,你不能进去!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家人到底需要什么,我来想办法找药材!”
这也许是她想和他说话的原因,打消他去白石谷的念头,另外找药材替代!
“这样吧,你告诉我白石谷的位置,反正进不进去还说不准……”关于药材的方面,他不太懂,而关于那个人的情况,他也不想多谈,也许只因为一点,他不仅仅是要治某一种病,而是想找一种通用的手法来完善自己的医术系统,这个说法很让人吃惊,自己貌似没有让她张开小嘴的义务!
尼娅为难了,自己要告诉他吗?万一他太鲁莽自己就进去了,可不是害了他吗?但不告诉他,连一点点的希望都不给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你也不愿意帮我?”张扬轻轻叹息:“不帮就算了,我自己进森林慢慢找!”
“不!我真的……愿意帮你……真的……”
后面的尼娅急了,进森林慢慢找,可不是更要命吗?
“可你一样不告诉我!”
……
“我……我送你到谷口,但你答应我,不进去!你先答应这一点,我就送你……”
第25章 冷暖
深秋的森林,有着梦一般的迷离,光影迷离,日光投影到人脸上,已分不清这是大自然的光影,还是人脸上的恐惧,尼娅带的东西不少,张扬带的东西不多,他看到了尼娅脸上的恐惧,也看出了她的担忧,他自以为他知道了她担忧的全部内容,但他并不知道,她担忧的也许并不是这座大森林!
已融入大森林!
大森林就是这样,是真正包容的,任何人进入,都能以最快的度融合!
第一天黄昏,在吃完尼娅带的干粮之后,张扬靠在大树上,看着尼娅整理自己的行囊,行囊已解开,里面除了干粮、水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帐篷,黑色的帐篷!
“尼娅,你跟我出来,告诉你母亲了吗?”这是张扬很早就想问的一个问题。
“她不会知道的!”尼娅回头微微一笑。
“怎么可能不知道?”张扬表示他的惊讶:“村里人应该能猜得到,你晚上不回家,她难道不找你?”他心中升起一个隐隐的疑惑,这对母女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做母亲的难道对她真的是如此不关心?连晚上不回来都不过问?
“这么说吧,她去了一个房间,七天之内不会出门,而七天后,如果我们还活着,肯定已经回到了村子,她再知道已经迟了!”
“七天?七天不出门……”张扬微微皱眉:“她到底是干什么?”
“这个你不用知道!”尼娅的目光中带上了神秘的意味。
“我现你们的村子透着奇怪!”张扬仰起了头,看着树影上的夜幕,不再开口!
“其实谁又没有一些奇怪地地方呢?”尼娅目光落在他脸上:“比如说你。你地医术我不懂。虽然我是一个山里人。但我知道象你这样地医术应该是一个非常有名地人才对。你所用地药物我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样吧!我们反正也是萍水相逢。就让彼此之间都保留一些自己地东西……都不用问了……”
“好啊!这样最好!”尼娅轻轻一笑:“你别靠在大树上。还是将帐篷拿出来吧。树林里地树有潮气。还会有毒虫……”
帐篷!张扬微微愣住了!
尼娅在他愣地表情中也愣:“你……你不会连帐篷都没带吧?”
张扬轻轻点头:“好象是地!”
“没带帐篷就进森林?”尼娅轻轻摇头:“那你带了什么?”
“这个!”张扬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把你的包打开看看……”尼娅忘记了彼此之间地保留……
包打开了,在夕阳下,包里有衣服、有鞋子、有手机、还有两本书……
尼娅仰面而倒:“我想我需要回去一趟了,最少也得准备一些干粮!”进大森林,她的准备工作明显也不充分,但她认为自己只需要这么多。因为他处心积虑地要进大森林,总得有一些准备吧?不管准备得怎么样。都不会比她简略,但现在她才现,她随便准备地东西就比他要充分十倍,起码全是实用的,不至于连书都带上……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张扬悠悠地说:“有了一双手,什么都会有?”
“会有干粮?”尼娅没好气地问。
“不会!”张扬很老实:“但我们可以吃烤肉!顺便说一句。我带了盐和花椒……”
尼娅想呻吟了……
火升起,红艳艳的火光将丛林照亮,也将尼娅的脸映照得分外红润。
“孙……你到底叫孙什么?”
“孙益!”张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孙益!”尼娅丝毫不觉得有异:“我们目前还在森林的外围,明天就正式进入大森林了,白石谷我……我外公曾经带我去过一次。离这里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
“这么说,如果一切顺利地话,我们可以在七天时间内回到小村!”
“但愿能够顺利!”尼娅说:“我还是不能明白,你为什么非得一个人进入大森林,那个有病的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是!”
“他是你什么人?”尼娅侧目而视,眼神中略有玩味。
“朋友!”
“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什么意思?张扬地目光与她一接触,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的表示,轻松作答:“男的!”
第一夜平安无事!
清晨的阳光射过丛林的阴影,尼娅脸上有淡淡的疲倦。也许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恐惧感取决于一个微妙的心理,在有安全感的时候,丛林之夜会是奇妙地,但缺乏安全感的时候,丛林之夜是恐怖的,张扬明显缺乏安全感,起码对于尼娅而言,这个小胡子缺乏安全感!看起来挺成熟。但事实上简直是一个大傻瓜!
自己陪着这样一个大傻瓜进丛林。也是一个大傻瓜!两个大傻瓜最理想的选择应该是什么?无疑就是想个办法早点打道回府!
但在这个大傻瓜大步向前的时候,尼娅只有将这个伟大的理想悄悄放在心里。希望今天黄昏时,他能够自己改变主意吧!
前面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与一般的丛林不一样的是,这里有水!水与草丛纠结在一起,张扬地脸色微微改变:“沼泽区!”
“就是沼泽区!”尼娅说:“小心点,下面有可能是烂泥,一旦掉下去再想起来就难了!”
“这是必经之路吗?”张扬四处打量。是!”尼娅说:“依我看,还是……还是算了吧?”
“能把你地手给我吗?”张扬手伸出!
尼娅怔怔地看着他!
好久才轻轻摇头:“不!”
“你看着我踩的地方!看准了!”张扬不再坚持,一步踏下去,踩实,又是一步踏下去,依然留下一个清晰地脚印,如果单纯是他,他不需要与这些烂泥较劲。从几棵树上飞跃而过,基本上不存在沼泽,但这个姑娘眼前应该是不太可能接受一个“鸟人”与她同行,所以,他只能是抑制住自己的飞行**……
尼娅真的在看他的脚印,只看三步,她就震惊了。他走得好快,走得好轻松。比当时外公走得轻松得多!外公是村子里最有名的猎手,过这沼泽区一样得打起十二分小心,而他,居然象是不当一回事!
得提醒提醒他了,还没等尼娅开口,她的心突然一跳。因为她亲眼看到他地一只脚陷进了泥中,大意终于还是出事了!
“啊”的一声惊呼出口之际,张扬带着泥水的右脚飘然而起,左脚一转,轻轻松松地踩在另一个方位。踩实!
“记住我脚印的位置!”他的声音依然平静!
他走下去了,已经走了上百米,尼娅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度?一只脚掉下去了,明显失去了平衡,但他偏偏及时纠正,而这纠正也有学问,起码有三次她看得很清楚,第一脚踏空。转变了方位依然是空,但他连续两次踏空,依然能用时调整,整个人是如此地轻松、如此的潇洒,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轻松地过沼泽!
这是什么人?胆子看起来比实际能力大,但实际能力一旦暴露,却又是如此地惊人!
前面的沼泽看起来有点难过,突然他一个大踏步跨出,这一步是如此之大。间距达到一米多。依然一脚踏空,眼看整个人就要栽进沼泽中。尼娅大惊之下抢上一步,这一步抢出,突然脚下一软,这下好了,她先掉下去了……
只一瞬间,她已是半边身子进入泥水中,一声惊叫才刚刚传出!
惊叫一传出,突然一只手横空而来,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
尼娅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怔怔地看着上方的脸,这脸上有关切,也有一丝温柔:“你分心了!”
分心?尼娅的脸腾地红了,这是为他而分心,他知道了?
张扬轻轻一笑:“还是我拉你吧,如果害怕,将眼睛闭上!”
尼娅的眼睛只眨一眨,就在眨眼地瞬间,眼前突然出现了奇景,下面的沼泽猛地一花,耳边风声劲急,她的眼睛真的得闭上了,不由自主地闭上,呼呼的风声持续了十几秒,眼睛重新睁开之时,她傻了!
沼泽过去了!当年外公过这个沼泽花了三个小时,出来后是在草地上坐了半个小时才恢复精气神,但他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拉着地她比当年也重了几十斤,当年她可只是一个小女孩!
“也许是经历了风雨才能见彩虹”身边的男人出象诗人一般的感慨:“谁知道丑恶的沼泽后面会是这样一幅美丽的景致?”绿色的草地,翠绿!上面有雾,五彩缤纷,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些雾仿佛水一般在流动,更是如梦如幻……
张扬在感慨,但尼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
“毒瘴!”
伴随着她的叫声,一阵山风吹来,山风一吹,这彩色地雾突然活了,向两人席卷而来,就象是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突然张开了巨口!
这些雾片刻间笼罩了整片草地,将他们完全淹没,迷雾之中有尼娅的大叫:“别呼吸!”
别呼吸!这真的是一个及时的提醒,但再及时又有用吧?那边是沼泽,这边是迷雾,看起来空旷的草地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囚笼,而他们两人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人的呼吸能够憋住多久?
尼娅绝望了,外公当年就说过,沼泽边的瘴特别厉害,这个地方位于沼泽与丛林之间,腐烂变质地东西特别多,瘴地浓度比别的地方强得多,也特别持久,也不需要太久,就算一分钟。就足够要命!
只过了几秒钟,她就有了绝望地感觉!
突然,手!又是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她的手,眼前的彩雾陡然向下一沉,她地眼睛再次闭起,狂风吹过。她的眼睛再次睁开时,不由得大惊失色。可怕的瘴居然全都在脚下,她在哪里?手摸到了一样粗糙的东西,是树皮!她在树上!而且离地最少也有三丈多高!
这怎么回事?
一口憋了好久的气终于回到肺部,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我现在才现,能够自由呼吸是多么快活的一件事!”
同感同感!
“我……我怎么上树了?”这是尼娅最大地疑问。
“抱歉,我将你拉上来了……顺便说一句。如果我能自由地拉你的手地话,下面的行程就会容易得多!”
自由地拉手?尼娅的脸悄悄泛红,这是勾引她吗?妈妈说了,男人都是从拉手开始的,他拉过自己几次手了?不算治伤的。也有三四次了吧?妈妈说的是真地吗?这个让人无比迷惘的思路一到心头,关于如何上树的奇迹好象也变得很淡……
“你看,这些毒雾还真的挺美丽!”张扬在欣赏下面的美景:“哪天有空了,带个数码相机过来,拍一拍这种瘴,说不定还能引起轰动!”“真地挺美!”尼娅紧紧地抓住树枝:“毒雾会不会上来?”这是新的疑问,看这些雾象蛇一样地扭,简直是在寻找目标,她还是有一些紧张。说来也奇怪,她是正宗的山里女孩,这个男人则是正宗的都市男人,这个疑问她反而会问他!
“不会!”张扬说:“瘴比空气的密度大,应该不会上升,就算随风飘起,憋住呼吸也会没事……而且,你看,那边树枝动了。估计风也快过来了。风儿一来,这些瘴就会消散!”
好象是印证他的话。一阵风吹过,彩色的雾很快消散,飘入沼泽中心,下面只剩下碧绿的草地,蓝天也开始变得纯净!
就在蓝天变得纯净、草地呈现出动人翠绿的时候,突然草地另一侧又多了一种颜色,赤黄地颜色!
草丛里好象有风吹过,一道赤黄的颜色滑过草丛,伴随着一声大吼!
尼娅两只手猛地抱紧树干,失声而呼:“老虎!”
自然是老虎!这么大的个子,头上还有一个“王”字花纹,躬腰陷背,血盆大口朝着树梢,自然只能是老虎,而且是一只野性十足,估计欲求不满的壮年老虎!
丛林之王自然有丛林之王的威势,它没有象一般的野兽那样围着树顶团团转,而是一来就基本不动,两只大眼盯着树顶,仿佛盯着它最美味的午餐!
“放心,老虎……不……不会爬树……”尼娅在安慰张扬!
“但它也许会等!”张扬皱眉:“你们这里的动物性子急不急?会不会等不耐烦了自己离开?”
“老虎……性子不急……”尼娅微微哆嗦了,她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只老虎明显不是性急地主,两人在树上,它在树下,朝树上看两眼,低头眨眨眼,摇摇脑袋,居然趴下了!
老虎在打盹!这种打盹比较要命!
“这个大家伙看来是跟我们耗上了!”张扬苦笑摇头:“我去会会它吧!”
“啊?”
尼娅地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会?会什么会?你当是会客?
还没来得及表意见,一条修长的身影突然舒展了,从树梢直接落下,我地天,三丈多高啊,直接跳下去?他这一跳下,人在半空,老虎突然站起,敢情刚才的打盹还是假的?
张扬离地还有四五尺,呼地一声,一条黄影突然扑过,从空中直穿而过,两只利爪前伸,巨大的虎口在后,带着一股无边的霸气直扑尚没站稳的张扬!
虎影一穿而过,伴随着来自树顶的惊呼,好象穿过了张扬的身体,但老虎一个前扑在草地上滑出老远,后面一条影子站得稳稳的,赫然就是本应该摔死的张扬!哪怕下面是柔软的草地,他一样不应该站得住……
尼娅地眼睛睁大了!小手也将嘴巴死死地握住……
“尼娅!”张扬头朝向树顶,平静地说:“你说……虎肉作为干粮是否合适?”
“不……你快上来……”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声厉吼将她可怜的叫声完全压制,老虎高高跃起,也将地上张扬的身影完全压制,有鲜血飞溅……
尼娅一声惨呼几乎全身尽软,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闭上……
下面有声音传来:“下来吧,没事了!”
尼娅的心猛一跳,手儿全然无力。整个人从高空笔直落下,突然肋下有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接住。同一时间,尼娅感觉到了一种独特的温暖,温暖来自她的后背!
张扬脸上有笑容:“让你下来,没让你跳下来,这么激动干嘛?”
尼娅怔怔地看着他,他地脸近在咫尺。好象根本不认识他……
“怎么了?吓傻了?”声音好温柔……
“啊?……放开我……”尼娅猛一挣扎,从他身边逃离,这一抹温暖的感觉却好象还在她地后背……
草地上一片嫣红,老虎趴在地上,它四周全是一片嫣红。一如尼娅的脸!
天啊,虎死了,他杀掉了一头大老虎!
人激动了会红脸,她的脸红仅仅是因为激动吗?
“这……这不可能!”终于,尼娅表了自己的看法:“你怎么可能杀得了老虎?”
“这老虎太轻敌了!”张扬平静地说:“一把刀子从下面划过,它的五脏六腑全都流了出来,还能不死?”脸色突然变得有了几分担忧:“忘了问一句……你们这里老虎是不是不能杀?”
“一般人如果没什么毛病的情况……地确是不能杀的!”尼娅轻轻摇头:“但一个大英雄如果没有干粮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有一个例外……”
张扬哈哈大笑:“这干粮好象太多了些……”
尼娅掏出自己的小刀子,横他一眼:“干粮可以只带一部分。另外恭喜你了,你有了属于自己的帐篷!……虎皮!”
火升起,虎肉在火上烤得滋滋响,香气四溢,张扬比较忙,他小包打开了,里面真的有几包调料,看到他手忙脚乱地弄调料,尼娅终于忍不住了:“你早就想着进森林打虎!”
“我没想到会碰到老虎!”张扬认真地说:“我一开始地计划只是捉几只可怜的兔子的……”
“你是当兵的。对吗?”虎肉送入口中。第一块咽下去的时候,尼娅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一个感觉!”尼娅说:“象你这样的人。天生就应该是军人!”
“这你可就猜错了!”张扬神秘一笑。
“猜错了吗?”尼娅也轻轻一笑:“我觉得不会错!……要喝点水吗?”
“要!”
“我只带这么多水!”尼娅将她的袋子递过来:“我们得节约着点!最少要到明天黄昏时,才会找到水源!”
“这次你又错了!”张扬微微一笑:“我敢保证在半个小时内,就能找到水源,可以将你的袋子与肚皮同时灌满,有兴趣的话,你还可以在溪水中洗个澡……”
尼娅愣住,狠狠地瞪他一眼:“如果你能够在半小时内找到水源,我真地愿意洗个澡,哪怕这天是这么冷……”
背上二十斤虎肉,转了一个嘴,尼娅愣住了,她听到了流水声,这怎么可能?
再转一个嘴,她的小嘴儿张大了,前面有溪水哗哗而下,从上面的山峰流下,溅到下面的青石板上,飞珠溅玉……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将肚皮和袋子灌满就行了,洗澡还是免了,因为正如你所说的,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尼娅嫣然一笑:“我……我洗个手可以吗?”
自己去了溪水上游,将手儿**冰凉的水中,轻轻地洗,下面的男人也在洗,一样是洗手……
“你来过这片森林吗?”尼娅开口了:“如果说没来过。我都有点不信!”
“从来没有来过!”张扬微笑:“甚至连云南我都是第一次来!”
“可你能够顺利地通过沼泽区,还知道这里有水!”尼娅说:“我十几年前来过这里,当时这里根本没有水!”
“水的问题很简单,我只是听到了流水声!”张扬沿着石头而上:“尼娅,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从来没有提过你父亲,而你母亲恨男人。是不是你父亲……对不起你母亲?”
尼娅缓缓侧身:“我问过你父亲吗?”
张扬愣住:“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问?”
“算我什么都没问……”张扬败走!
沉默!
沉默了好久,尼娅起身:“走吧。现在不太远了!”
张扬兴奋了:“今天天黑之前可以到达吗?”
“明天中午也许可以,但今天是绝对到达不了……而且,这天……怕是要变了!”尼娅看着天边一朵压过来地乌云,脸色微微改变。
张扬也微微变了脸色,大森林中他可以说是无所惧,但有一个东西是他事先忽略地。就是天气!如果天气突变,下一场大雨,森林中什么地方可以避雨?自己淋一淋还无所谓,她怎么受得了?正如她所说的,这天好冷!
森林中地深秋也许就是北国的深秋。平时晚上就是几度而已,一旦下雨,恐怕就是零下了!有雨了,火生不起来,衣服一湿,普通人没有人受得了!
“我们先找洞**!”张扬提出了建议:“今天不急着赶路了!”
“好!”这个建议是如此的合适!
但很快尼娅有了新的问题:“森林里的洞**一般都是野兽占着……”
“这有关系吗?”张扬不以为然:“我们一到,自然是将野兽赶走!”
“我倒忘了……”尼娅轻轻一笑:“你可是一个打虎英雄,森林里的野兽虽然可怕,比老虎还厉害的并不多……”
“这一点你可以时刻牢记!”张扬得意了:“毕竟这个想法可以让人放松!”
森林是可怕地。最可怕的地方也许就是永远都能给人以失望,找洞**这只是一个很简单地**,但这个**一样很难满足,走了大约三里多地,路程是千难万险,四周有的是奇峰怪石,但硬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洞**,就在尼娅眼睛都望花了,准备改变思路在树上搭个帐篷的时候。耳边传来兴奋的声音:“你看……”
尼娅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前面是一座山峰,黑洞洞地。什么都看不清:“什么?”
“洞!这么高的洞,不会有野兽,而且也绝对会非常干燥!”
上了大约一百多米,几乎是手脚并用,尼娅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洞口了!很干净、里面居然只有青石板,一眼就望得到边,后面封闭,前面是几米高的坎子,野兽也不可能进得来,太理想了,尼娅笑了,丛林中能够找到这样理想的地方有时也是一种运气!
刚刚钻进洞中,外面唏唏泣泣地声音已经传来,很快就是茫茫一片,张扬笑了:“我们的运气好象一直都不坏!”
“运气也不是特别好!”尼娅也在轻轻地笑:“如果是特别好的话,今夜我们应该在月光下围着大火吃烤虎肉!”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你会不会唱支歌儿?”这里是歌的王国,她一直没唱歌,张扬实在很想问问……
“不会!”尼娅脸色阴暗了:“我不会唱歌,从来都不会……”
“这让人难以想象!”张扬摇头:“你们这里八十岁的老汉都会唱歌,你居然不会?骗人的吧?”
“说了不会的!”
“我还是觉得……”
“哎!”尼娅大叫:“你到这里来,到底是找药的……还是找歌地?”
她这一声大叫,张扬没有配合地作出激烈反应,而是平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许探索,接触到他探索的眼神,尼娅回头了……
这洞还是太小了,哪怕它是如此适合于晚上住宿。但还是存在一个问题,这洞太小,小得两人呼吸相闻,洞口属于他的气息一阵阵飘来,尼娅悄悄侧身,他的侧面像就在眼前,正看着外面地无边雨雾。这森林中雨带着诡异的气息,但他却好象根本不在心头。对未来的担忧不存在,对无边的雨雾无惧色,是如此的淡然……
尼娅心头地紧张感觉也在悄悄消逝,不知什么时候,她好象忘记了这是一座危险地大森林,明天会到达危险地白石谷。她眼前只有这一张平静地面孔,她地心里也一片安然!
“好好休息吧!”洞口有声音柔和地传来:“今天你累了!”
“你不累?”
“我不同!”
他不同,这的确是一个不同一般的男人!山村里有的是勇敢的男人,但那些男人的勇敢都摆在脸上,摆在过往地经历中。通过高谈阔论和豪言壮语向小山村的众人传递,他不一样,他好象根本不愿意提自己的勇敢,但他的豪气依然通过他淡淡的言语渗透……
“再不睡,你明天怕是需要人背了!”虽然没有回头,但他地后背好象长了眼睛,能够关注到她两眼还没有合上。
尼娅向他的背影瞪了一眼:“保证不要你背!”
“这就好,我就担心到时候背你出大森林,你妈妈又拿大扁担打我!”
黑暗的洞中传来噗哧一笑……
“你冷吗?”
里面的声音很轻!张扬心头微微一跳。冷又怎么样?你肯将你的被子与我分享不成?
“你有虎皮啊,忘记了?”原来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香艳!
“我不冷……”
怎么可能不冷呢?他穿的衣服根本不多,自己穿得比他多,缩在洞里面都冷,而且还多了一件毛被,但一个姑娘家与一个大男人就冷不冷这个问题多探讨好象也是一种失体统,没有再说下去,白天的疲劳慢慢地侵蚀着她的眼皮,她的眼睛慢慢闭上了。伴着微微地哆嗦……
没睡着觉得冷。但一旦睡着之后,她没有了丝毫冷的感觉。一个春花遍地的草原上,天空有鸟儿飞过,突然,花丛中一个男人跳了出来,看着她笑,她转身逃跑,但双脚是如此的无力,突然,妈妈出来了,手中是一个大大的扁担……
“妈妈……”尼娅一下子惊醒了,眼睛在黑暗中悄悄睁开,没有春天的花、没有花丛间的笑脸,只有黑暗的山洞,还有山洞外依然在下的雨,为什么这么温暖?她地手悄悄探起,一种毛茸茸地感觉从手指传来,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虎皮!
她地心里一下子热了,虎皮披在她身上,虽然她身上已经有了一层毛被,但这虎皮依然披在她的身上,他呢?他睡着了,靠在洞边冰冷的墙壁上睡着!
隐隐的天光从洞外照进来,他的脸上是如此的安详,尼娅悄悄地揭开自己身上的虎皮,用最轻的动作将虎皮披向他的身上,刚刚披上,这个男人突然手一伸,虎皮飞起,她的手被他抓住,捏得是如此的疼痛,尼娅一声痛呼出口……
张扬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光,警觉的眼神陡然有了改变,变得充满温情:“尼娅……”
“你捏得我好痛……”尼娅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还有痛楚的表情。
“对不起,我帮你揉揉……”
揉揉?尼娅的脸在黑暗中悄悄红了,这成什么事?疼痛在羞涩的冲击下很快消逝:“不用了,你睡吧!我……我也睡了!”
洞里重新恢复了宁静,一张虎皮隔在两人中间,尼娅再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是黎明,清晨的阳光下,她的身上有赤黄的颜色,这虎皮是如此的顽固,再次披到了她的肩头,尼娅没有再动,她的眼睛甚至闭上了,也许是在睡一个最香甜的回笼觉……
一个风雨之夜,一个迷失之夜,这一夜,尼娅睡得好香甜,但她的梦境却是如此的凌乱,梦中总会有一些她以前从来没有梦见过的东西,梦中也总会有妈妈的眼睛,这眼睛是如此的严厉,如果说这风雨之夜她还有寒意的话,无疑就是这双眼睛!
阳光射入洞中,张扬的眼睛也缓缓睁开,一睁开就碰到了另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中分不清有些什么复杂的含义,尼娅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我病了,你可以将我背出森林,如果你病了,你认为我能背你出森林吗?”
这是一个永远都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只是一个假设而已!
“翻过这道梁,前面就是白石谷!”尼娅缓缓地说:“现在我对你的承诺有了怀疑,我怀疑你是否真的会在山谷口退出!”如果是以前,她不会怀疑,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知道了他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连老虎都能面对!
光是一个胆大包天她还能晓之以理、动之以……理!但最关键的是他还拥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本事,有本事的大胆就有点难了!这是她的担忧!
第26章 战地神医
“我承诺过吗?”张扬淡淡地说:“你好象忘记了,一直都是你提出要求,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你什么!”
尼娅的脚步停下了,狠狠地回头,张扬迎接她的目光,比较勇敢!
“你如果真的想死,就去吧!”
这目光中有无奈,也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明说的关切,看着这双复杂的眼睛,张扬笑了:“放心吧,不将你平安**森林,我不会死!”
“你说的!”这是一个好筹码,而且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就是我说的,你记着,如果你记性够好的话,你可以记一百年!”张扬脸上是轻松的表情,这表情让尼娅看着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突然,一个巨大的响声传来,沉闷而又蕴含着巨大的威慑力!
响声一过,低沉的回音从山峰处滚滚而下,又在山谷中久久徘徊,张扬与尼娅目光相对,都是震惊莫名!
“什么声音?”
“炸弹!”张扬的脸色严竣了:“如果还得加上一个品牌的话,我可以回答你是……地雷!”
“地雷?”尼娅更惊:“怎么可能会有地雷?”
“跟我来!”张扬手伸出。直接抓住了她地手:“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我半步!”
一抓住她地手。一股大力一带。尼娅身不由己地冲出几步。还来不及开口。张扬先开口了:“全身放松。除了双脚。全身别地地方统统不用力!”
身边有风吹过。两边地草丛滑向身后。山峰踏在了脚下。树枝从头顶飞掠而过。风吹过。带着杀机。也带着莫名地激动。一如尼娅地心情。在他地手下。她感觉到了什么叫脚不点地。感觉到了什么叫敏与轻灵。前面地树枝本就是迎面而来地。但就在到达她面前地一瞬间突然转向了左侧。树枝不会动。会动地是他!
虽然度不是特别快。但她突然惊讶地现。两个人地移动居然全都是无声无息!
这么灵敏地动作是进入战斗地状态。张扬进入战斗地状态远不是这么慢。他如此慢地原因只有一点。下面地每一步都得格外小心。地雷!既然已经点明了地雷。就意味着地面上地步步危机!
有危机。但张扬也有神眼!
有神眼,依然有警觉,所以,他才会慢!
一片密林之中,地上五颗人头几乎同时抬起,脸上全是震惊!
刚刚抬起。他们脸上地震惊又同时变成悲戚,一声音压抑的低呼贴地而来:“队长!”地上已没有队长,只有一支残肢,草丛里的鲜血一如他们五人同时变得血红的眼睛!
“队长……”一名汉子一扑而过,紧紧抓住草丛中的半个身体,这身体是一个人的上半身。眼睛早已闭起,基本上不**形,一声队长呼出,他的声音已经哽咽。
“晓刚……你地腿……”后面传来另一声惊呼,四双眼睛一齐盯在这名汉子身上,他的腿同样是摇摇欲断,右腿基本上只有一块极小的皮肉相连!
“敌人马上就会过来!”一名汉子叫道:“我们撤!”
“听志于的!”那个断了一条腿的汉子叫道:“你们赶快撤,我掩护!”
“曲剑新,背起晓刚。我掩护!”志于更正!
“不……”唰地一声。一支枪突然出现在那个晓刚手中,乌黑的枪口直指自己的太阳**:“我数三声。你们再不撤我就开枪!1……”
“晓刚!”志于叫道:“你还是不是军人了?队长殉职,我代理队长,我命令你……”
“二……”晓刚的声音冰冷。
“晓刚……”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晓刚,我可以救你!”
声音陡然而来,场中四条人影同时一翻,卧倒,在卧倒的同时,唰地一声,只有一声,但四支枪同时指向声音地来源地,声音的来路有一条修长的身影,四支枪刚刚指出,这条人影突然一步跨出,只一步,他的影子立刻变得虚幻,但四支枪反应快无比,再次转向,面前的一个小胡子脸寒如冰:“我没有敌意,可以救晓刚的腿!”
晓刚地手枪依然直指自己的太阳**,太阳**上青筋爆起:“没时间了!”手指猛地一扣,这一扣让所有人全都心凉如水,为了不拖累队友,毅然自决,这个英雄的举动也就在这一指之间!
但这一扣下去,没有任何声音,众人的眼前只一花,这把惊心动魄的手枪握在这个年轻人手中,晓刚的手虚空停在自己太阳**上,脸上满是不懂!
“我可以救你,不需要太长的时间,敌人要过来最少也得半个小时!”张扬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半个小时足够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需要半个小时?”这可能大森林之中,一声大爆炸足以惊动十里之内,谁知道这十里之内什么地方有敌人,也许敌人的枪已经从某个丛林伸出来。
“我就是知道!”张扬手一伸,抓住地上的这只惨不忍睹地残腿!
手从下而上,一抹而过,晓刚地一条裤子直接撕开,撕开的裤子**了多少血肉,但他一声都不吭,只是额头多了点汗水……
“这腿没法治了……”志于地额头汗水更多,没有时间、没有医疗器械,更没有临床药物,他们随时带了药物,但这些药物相对于如此严重的伤势而言全都是小儿科!
突然,年轻人的手再次从下而上,这一抹而过度不快,但这一抹而过。志于的眼睛猛地睁大,他亲眼看到晓刚地一个伤口在蠕动!在蠕动中很快生肌,停止蠕动之后,血止住,肌肉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度恢复正常……
这幅奇景绝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到的,哪怕是亲眼看到张扬施展绝妙医术的人都很难看到,这肌肉的蠕动一般是在他手掌掩盖之下,但这次情况特殊,他的时间很紧!
要在半个小时之内让这条连肉带骨都一片模糊的腿恢复。他需要全力以赴!
过程再神奇都顾不得了!
外围的小伤口就是样一抹而过,能量注入,任由其快改变,张扬两只手同时合在这断裂处。这一合上,断裂处地皮肉一齐蠕动,他的感觉多少有些恶心,这种蠕动就象是两只手同时抓住了一大把的泥鳅!
“有人!”唰地一声,一个年轻汉子手中枪直指丛林,声音严厉!
这个声音一传来,几名汉子一齐翻身卧倒。但志于毫不犹豫地踏上一步,高大的身躯挡在张扬背后,只这一步挡住,唰地一声,那名年轻地汉子已窜入丛林,丛林中一声惊呼传来,女的!
“别开枪!”张扬一声大喝及时传出,场面静止!
“放开她,她是我的……朋友!”张扬没有抬头。两手也没有任何改变,唰地一声,年轻汉子手中枪转向,尼娅全身尽软!天啊,他们全都有枪,真的是贡拉所说的坏人!有枪的坏人。他怎么了?为什么坐在地上?是不是受伤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张扬终于抬头了:“你们是军人!”
“你是谁?”志于眉头深深皱起,丛林之中不是自己人,理论上就是敌人,但这个人虽然不认识,但他在帮战友治伤,而且带着一个明显是村姑地姑娘,会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吗?
“如果你是中**人,我就是朋友,如果你是匪徒。你可以现在就开枪。杀了我们两个!”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中**人!
“我们是中**人,西南军区的人!”
“很好!”张扬手终于收起:“他需要静卧半个小时!”手轻轻一扬。黑色的裤子盖上了刚才的伤口,没有人知道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敌人已经到了!”外面一名士兵钻进来:“离这里只有三百米,扇形包围!”
“多少人?”志于浓眉下射出寒光。
“第一梯队二十人,第二梯队最少二十人……”
“守!”只有一个字的命令,一个字出,四个人一齐点头:“是!”
唰地一声,五个方位同时出现一人,地上一趴,刚好形成一个半圆,枪口指向外围,而这半圆的中心,正是张扬、尼娅和那个受伤暂时沉睡的晓刚!
张扬脸上有敬佩的表情,军人,在孙锋身上,他初步看到了军人地作战风格,但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军人,军人就是在危急之时,能够数三声就向自己开枪的人,军人就是面对十倍于自己的敌人,而面不改色的人,军人就是不管什么样的指令,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只回答“是”的人!
那边丛林里枝叶乱动,在张扬利眼之下,他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了一张张地面孔,居然是用油彩涂抹得乌七八糟的面孔,这是什么面孔?这是正规的军士面孔!
“他们是什么人?”张扬开口了。
“参沙毒品王国的忠实部下!”只有几个字,但这几个字是如此的清楚,张扬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兴奋!参沙,中国西南毒品之王,每年以吨为单位的毒品运往东南亚各国,这各国中,中国是最主要的市场之一,这时就是他的基地之一?
志于接口:“等会儿我们会向南边转移,你们两个,趁乱从北边突围,如果能够成功,前往西南军区,告诉王志江大队长,经过初步验证,敌方基地锁定在七号与十三号区域!记住,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们会全力掩护你们突围……”
张扬地目光猛地抬起,手同时一伸,早已目瞪口呆地尼娅扑向他的身边。一颗子弹哧地一声射进土中,激起碎石与尘土同扬。
“打!”
枪声大作!惨叫连连!
一块大石头后面,张扬与尼娅紧紧偎在一起,与他们在一起地,还有晓刚,他依然没有醒!
“准备突围!”随着志于的一声令下,五个人的枪全都集中在西北,一时之间,西北的树林算是倒了大霉。纷纷倒地,树林中的七八人被这猛涨的火力一下子压住:“从这西坡而下,顺河而下……快!”
尼娅的手猛地抓住了张扬的手!
这枪林弹雨的经历,和平年代绝没有人经历过。她当然更不会经历过,这个小姑娘能够坚持到现在而不软倒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计划改变!”张扬沉声道:“节约子弹,敌人过了这道梁就打,坚持到天黑!”
志于额头青筋爆起:“让你赶快突围,他妈地废什么话?”
“因为这不是废话!”张扬冷冷地说:“我们从这边没办法突围,要突围唯有一个办法,天黑!只要你们能够坚持到天黑。我们就有机会来一个大翻盘!”
“停火!”志于手一挥,地上的几把枪同时停火!几双目光同时落在志于脸上,志于脸上风云变幻,终于重重一点头:“采纳他的建议,节约子弹,敌人露头就打!”
好的建议随时采纳,这也是军人作风!
这边阵地上枪声完全停止,那边也有短暂地停火,两军阵地有了片刻的宁静。但这宁静却是如此的难得!
很快,西边丛林里两个脑袋同时出现,没有动静,两个脑袋好象还对视了一眼,继续向前,后面也有趴在地上的身影缓缓移动。志于握枪的手上也有青筋起,这是一个不得不守的阵地战,而且也是没有退路的战斗,丛林战在这里完全不适用,左边是敌人封锁区,右边是敌人隐蔽区,前面是敌人地攻击区,唯有后面才没有敌人,但没有敌人一样没办法突围。因为后面是地雷区。刚刚夺走了队长的性命,也夺走了晓刚的一条腿。让整个小分队就此陷入困境!
敌人步步为营,已渐近,战士们眼已血红,尼娅眼睛里已有恐惧,一只手不知何时紧紧地抓住张扬的袖子,也许是下意识地抓住,原来她还有几分指望,指望他能够凭借自己的身手保护她,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面对的是持枪的敌人,而且是这么多的敌人,怎么办?真的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吗?
留下妈妈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她的眼睛里有泪水悄悄凝聚,这泪水是为妈妈而流的……
两颗脑袋终于上了山梁,这山梁是他们一直要攻克的地方,终于攻上了山梁,他们也许会笑,但就在他们的脑袋刚刚露出的瞬间,两声枪响,两颗脑袋同时掀掉半边!
“啊!”尼娅猛地扑在张扬肩头!亲眼看到枪打死人,真地很恐怖!
这两枪突如其来,那边的人全都趴下了:“他们还没死,继续开火……”一个尖叫声从丛林传来,子弹密集如雨,刹那间将这个小小的阵地打得烟尘四起,五颗脑袋同时趴在泥土中,头上同样有泥土纷纷而落,根本抬不起头来!
枪声慢慢变得稀疏,终于停止,又有几个人试探着朝上爬,爬的时候没有枪声,就在他们刚刚爬上山梁的时候,又是两声枪响,只有两声!带走两条性命!
再一次重复,对方的火力更猛,好象在泄怒火!
怒火泄中,那个年轻人一声闷哼,在枪声再次陷入平静的时候,张扬才注意到了他肩头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
“你过来!”张扬手指这名年轻的战士!
战士摇头!
张扬无奈,一步踏出,手按向他地肩头,就在这一露头之际,一颗子弹旋转着飞来,张扬地眼睛一下子收缩,这颗子弹就象是在空气中突然出现,又在空气中不断地放大,后面还有一颗!
张扬猛一侧身,这一侧身是他最快的反应度。但脸边哧地一声,是子弹划过地声音,跟着额头微微一灼热,是另一颗子弹给他带来的初体验!
他地身子扑倒,扑在泥土中,心中的震惊是一波接一波,他的眼睛可以看到子弹的来路,甚至可以看到子弹飞行的轨迹,这是一个无比震惊的奇迹。但就在这个奇迹之下,他依然差点被子弹打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身子的反应跟不上他的思维,他一向认为自己地反应能力是随心所欲的。也就是说想到的东西只要一伸手就行,但现实告诉他,他的手脚反应能力还差得远!
这是怎么回事?只有一种解释,眼睛地视力大进之后,手脚的反应已经落伍了,也许以前能够与他的眼睛相配合,但现在。眼睛进步了,而手脚还停留在原地,或者进步的幅度远不如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后面有哭喊:“孙益,你……”是女孩子的叫声,当然是她!
张扬手一伸,准确地抓住地上的小战士,身子一弹而起,重新回到石头后面,手中多了一个战士。志于的眼睛已经睁大了,这么快?
尼娅笑了!笑地时候,眼睛里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逝,是一种奇怪的笑容,也是动人的笑容……
“我的伤没事,让我回去……”
小战士在挣扎。但张扬手一动,他的肩头衣服撕地一声撕开,右手一动,一把雪亮的匕出现在他手中,匕划过一道微光,眼看就要将小战士的肩头整个切下,但刀尖轻巧地一转,一颗子弹从刀尖挑起,手一翻。匕重新不见。他的手已落下,压在小战士地肩头。还有一个轻松的声音:“想回到阵地上去?容易!你现在就可以去!”
手一收,血已止!
几名战士的目光朝这边一落,全都呆了!战地医生!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战地医生也许都只能保证一个受伤的战士最大限度地恢复健康,但绝不可能保证得了战斗不减员,而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治疗子弹伤居然只需要不到一分钟时间,取出子弹的手法快得不可思议,片刻时间地手掌一按,战士很快止血,又重新回到岗位!
我的天,这比服感冒药还快!
石头边一个声音响起:“我……我怎么了?”一看到战士们的情况,居然朝起跳,一跳而真的跳起来了,站在了石头后面!志于的嘴巴终于张开了,再也合不拢!
敌人依然在攻山梁,也依然有攻上山梁的,但没有一个漏网,五支枪,不,加上晓刚的一支枪,应该是六支枪,六支枪守住前面十几米宽的山梁,等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梁的匪徒,这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敌人地大规模火力依然在,也依然让三名战士肩头挂彩,甚至一枪射穿了志于地左臂,但这样足以让人丧失战斗力的伤势在张扬手下只片刻时间就恢复健康,不到五分钟,志于又重新回到了岗位!
现在地战斗已经比较奇怪了,明明是处于绝对的劣势,三面全都是敌人,敌人的兵力至少是他们的十倍,哪怕杀掉了那么多,但敌人也在补充,补充的度比死亡的还快,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他们居然越来越轻松!
不去考虑突围的问题,就会非常轻松,自己这一边伤的人很快就能得到救治,简直是打不死的级玛丽,而敌人到现在还没办法攻上山梁,白天的对抗他们赢了!
赢得匪夷所思!
“志于!”那边的一名小战士叫道:“麻烦了,子弹没了!”
“我的子弹也没有了!”
“我的刚才就没了!”志于黯然。
“我还剩下八颗!”晓刚说:“这里交给我!”他居然成生力军了!
八颗子弹能守住多久?
三个脑袋一露,晓刚就急了,只有他一个人,就没办法准确射击,第一枪射出,一个脑袋开花,第二枪射击,敌人惨叫,只是受伤,第三枪下去。子弹失了准头,下面山梁上突然同时冒出七八个脑袋,而且度极快!
“糟了!”志于手一挥,一把匕握在手心,只能是肉搏了,敌人已经拦不住了!
果然,晓刚手枪连,三名敌人倒地,再扣板机。卡地一声,晓刚手枪整个地射出,砸中一名敌人!
“他们没子弹了!”这声音一出,志于的心一下子沉底。但突然,耳边风声大作,刚刚冲上阵地的十几名匪徒同时仰面而倒,晓刚身边一个人影站着,他居然是站着的!
双手轻轻一拍,张扬身影一闪,回到了石头后面。淡淡地说:“这里石头多地是,且看你们谁能冲上来!”
石头?志于嘴巴张开了,目光投向前方,刚刚冲上山梁的人多数是被子弹的冲击力直接冲下山坡去,这石头也能将人直接砸下山坡吗?不,有一个没砸下去,他的额头破了一个大洞,这洞是如此之大,子弹绝对不可能砸出这么大的坑来!
但石头就能吗?在革命先烈的故事中。有无数石头砸敌人的版本,但都是在高山之上,用巨大的石头朝下砸,几曾看见过用不到拳头大的石头直接将人砸死?
砸伤不稀奇,但砸死并且直接砸进脑袋里就匪夷所思了!
阵地前再次宁静,也许是这突然地攻击让敌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是说敌人没子弹了吗?为什么十多人一古脑儿被人打下来,一掉下来就不动?敌人有阴谋,这是他们的第一想法,在战斗中遇到不懂的事情,他们需要时间来缓一缓……
这边的人也需要问一问:他是谁?
“你是谁?”晓刚终于开口了!“中国人!”张扬笑了:“借用你们爱说地话,就叫战友!”
“我从来没有……能在几分钟内复原枪伤的战友!”这是那个年轻人,他的声音有点奇怪,象是质疑,又象是赞叹。
“我也没有能用石头直接击毙十多名敌人的战友!”这是志于!
尼娅的手又伸向了张扬。好象是打算抓一抓她熟悉的东西:袖子!伴随着她脸上的兴奋与激动。天啊,他用石头砸死了十多名坏人?这些战士用枪。他用石头,一样可以战斗?
但她地手落空了,张扬的袖子抬起来了:“那么……现在你们有了!”
很平静的回答!
“有了这样利器,敌人攻不上来!”志于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因为这里别的没有,就是石头多!”
“我早就了,他们上不来!”张扬微微一笑。
“夜晚马上就会到,夜晚到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志于看着张扬:“这是你的建议,我想听听你的后续计划!”
张扬看着慢慢落下的太阳,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一种神秘的笑容!
笑容能够给人力量,也能给人以信心,看着他神秘的笑容,几名战士都有了一种他们绝没有想到地豪气!
“志于,你刚才说敌人的基地在七号与十三号,能不能换一个我能理解的方位?”
志于眼睛猛地睁大……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意思是既然我们是战友了,有些事情搞一些停息共享也没什么……”
夜色终于降临了,夜晚这东西真的很奇怪,情侣们也许在盼望,因为这东西意味着月下的缠绵,劳碌者也许在盼望,因为这东西意味着休息;他们此刻也在盼望,因为这东西意味着生机!对于突围者而言,黑夜永远比白天更有利!特别是这无边的大森林中,黑夜更是暗夜魔王给他们地一双翅膀!
密林之中,一个中年人冰冷的目光看着外面的天空,看了好久!
慢慢回头:“好极了,他们想借夜晚突围,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跑!”
已经是完全的夜色!四周一片漆黑!
“副队!”一名年轻人从丛林那边回来:“西边的包围撤了!”
“太好了,西边是太关键了!”晓刚说:“从西边悄悄地过去,我们就有希望进入第三区,进入了第三区,地形方面我们就熟悉!”
“情况不对!”志于眉头皱起:“敌人为什么突然撤掉西边的防线?我担心他们是有意设下圈套!”
一句话引起众人的警觉:“会是什么圈套?”
“自然是可怕的圈套!”志于缓缓地说:“如果我们能够猜得出来,这个圈套就不会太可怕!”
“也许我可以试一试!”黑暗中张扬的目光闪闪光。
“你要怎么试?”
“你们都别动,就这样试!”突然一阵风起,他地人完全不见,尼娅一声低呼,脸已变色!星光终于撕破了乌云地阻隔,露出一点点光亮,但在这光亮下,几个人的脸全都是惨白地。
军人做事的原则就是危险自己先上,退路留给别人,但这个人不是军人,今夜最危险的事情却是他做了,而且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只一瞬间,西边一百米开外就有声音,是一个笑声!我的天,他居然笑得出来!
笑声好奇怪,飘忽而又爽朗,刚刚在一百米,转眼间已经是一百几十米,几个人的脸色变得好奇怪,志于眉头深深皱起:“这位小姐,你那个朋友……是一个魔术师吗?”
“我不知道!”尼娅轻轻摇头:“你觉得他象吗?”
这话算是一句废话了!
“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人将声音送到几十上百米开外?”
“高科技的传声装置!”晓刚说:“但我觉得这不是传声装置,而是他的度真的有那么快!”
哧地一声,遥远的某棵树上好象有火花微微一闪!志于的心猛地提起,狙击手!
白天他们是用准度打击敌人的大规模进攻,晚上敌人是用狙击手的精度来打击从西边逃跑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就是他们的计谋,这个年轻人怎么办?
张扬有惊讶,最惊讶的一点是……这个狙击手的准度是如此之高,黑暗之中,他的眼睛算是完全开了,四周的一草一木的异常全都在眼中,对面树枝上一片叶子微微一动,就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但就在他猛抬头之际,一颗子弹笔直地射向他的眉心,是如此的精准!
一个大翻身避开子弹,但他心头已惊!
这不可能!他的身子几乎已经与周围的杂草完全融合,就算是白天也不可能如此精准,敌人凭什么能够做到?
惊讶只在一瞬间,一瞬间之后,轮到敌人惊讶了,这个狙击手只能开一枪,一枪开过,地上没有尸体,而且也完全失去了敌人的踪迹,就在他的护目镜微微一沉的时候,一团火红色的东西如蛇一般顺树而上,不,不是象蛇,而是象灵猿!
刚刚还在树下,突然一跃到了树中间,他的枪还来不及转向,面前突然多了一个阴影,阴影手一抬,狙击手颈部一凉,整个人从树顶而落,张扬手一伸,手中多了一样奇怪的东西,象是玻璃制品,又象是某样仪器!
这个仪器放在他的眼前,他愣住了,下面的丛林变了模样!
第27章 离奇的转折
本来在他视线之下,黑暗的丛林是明亮的,虽然不是太明亮,但依然足以让他看到丛林中的小兔子,这是一项神奇的本能,让任何人都叫绝的本能,但此刻,目光透过这个仪器射向下方,他还是愣住了,丛林变了,四周一片黑暗,黑暗之中隐隐有黄色的光点,黄色的光点中心明亮,向外围逐渐黯淡……
而且还多是活动的物体!
他明白了,热成像监视器!
这件仪器与视力好不好没有关系,因为它的原理与视觉没有多大关系,它采用的热成像技术,只要是散热量的东西,在这个仪器中就无所遁形,这是黑暗中看到敌人的法宝,在某个意义上来说,比他的神奇视力更具有实用性!
这也是他巧妙隐藏依然换来一颗子弹的原因!
他在草丛中隐藏得再巧妙,身体的热量依然足以暴露自己!
张扬目光朝四方一搜索,他在黑暗中笑了!
前面一棵大树上有黄色的光点,隐隐是一个人形,离那个人形物体大约十棵树的间距,还有一个,再往前,还有一个,而他刚刚过来的地方,那个山坡上方,黄色的物体不明显,但上方明明有一团不太明亮的雾气,这是石头后面的人呼吸形成的热雾,连这样的热气都能捕捉,高精度的搜索工具啊!
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刚刚监视过,再重新拿下监视仪,他的目光就有了明确的方向感,很快。镜子中的人像形成了更直观地影响,是他的眼睛直接捕捉到了镜头,几乎是一条线上排开的三个狙击手!如果没有红外线热成像的提醒,他未必能现得了这些人,但有了这个仪器,这些人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眼前是活的,但马上就会是死的,死的度会比较快。而且死状也会比较离奇!
杀第二个狙击手耗费的时间久一点,因为张扬还顾虑到他手中地狙击枪,好长的枪!
时间仿佛在黑夜中凝固。最少至于就觉得时间过得相当慢。除了第一声枪响之外。他什么也没听到。狙击枪与一般地枪完全不一样。声音并不响亮。甚至是消音地。能给人带来恐惧感觉地也许就是这特制子弹划破夜空带来地死亡气息!
他已经嗅到了死亡气息!
普通人遇到持枪匪徒意味着遇到死神。普通持枪匪徒挑战专业战士意味着自杀。专业战士遇到狙击手意味着遇到死神。黑夜之中地狙击手就是魔鬼地使者。他这算什么?一个人出去。明显有狙击手。这颗子弹是划直接将他地脑袋掀掉志于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能将狙击手地消息告诉众人。特别是不能告诉这个女孩。如果她知道自己男人朋友已经死在敌人手下。说不定立刻就会冲出去。这一冲出去自然也会是死路一条!
尼娅没有冲出去。但她地表情依然很冲动:“他怎么还不回来……”这是她第三次问了。前两次地问题都是同一个答案。但这次没有人出声……
“他……他会不会出事了?”尼娅地声音已经有了哽咽。
依然没有人应。但所有人地悲哀都很明显。
“志于。那边已不能过去!”晓刚岔开这个话题:“我们的武器基本上没有了,只有一个办法,连夜挖地雷!”
众人眼睛同时亮了,连夜挖地雷,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地雷隐蔽性极好,就算是大白天,也没有人有把握能够顺利地挖到地雷,何况是黑夜之中。但这也无疑是唯一的选择。没有了子弹,敌人一天亮就会冲上来。到时候,他们会死得毫无悬念,如果手中有一颗、两颗地雷,将会对敌人形成最大程度的打击,冒险!
世上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在有路走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冒险,但当根本已到穷途末路之时,冒险就会是唯一地选择……
“好,我们开始分工,六个人每个人间隔四米,前后错开四米,保证以自己为中心的十五平方范围内只有自己一人,小心了……”
“是!”其余五人同时应道,目光也同时指向后面那个险恶的丛林,这是一个几百米的丛林,虽然只有几百米,但在此刻,却比魔鬼的利爪还长……
突然,前面风声猛地一响,风声一响,小坡上突然昏暗了,一条高大的人影站在石头前……
“啊!”尼娅一声低呼,直扑而来,好象是想扑入他地怀抱,但在离他还有几米的距离猛地站住,胸脯急剧起伏:“你回来了!我……我生怕你……”
志于猛地站直了,眼睛里满是惊喜!手伸出,一把抓住张扬的双手:“没事就好……”
“有四个狙击手!”张扬平静地说:“已经全部解决,我就怕你们干傻事,所以赶快赶回来!”
“这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一个年轻人长长地吸了口气:“你居然能在黑暗中杀掉狙击手?”
“不信?”张扬手一伸,一根长长的东西出现在他手中:“这是狙击枪,这是子弹……”
众人猛地睁大了眼睛……
“这也是狙击枪,这还是……”张扬后面的狙击枪一共抽出了三支,本来有四支的,但第一支随着他的主人从树上摔下,枪也摔坏了,也就不拿了,子弹倒是毫不客气地据为己有!
众人的呼吸粗重了,狙击枪,这可是好东西,在军队里,以担任情报刺探为主地他们还从来没有机会用过这种高端武器,用这种武器地全军也就“猛虎”突击队使用,其中的几名王牌狙击手也是军队地骄子!而看这种狙击枪,明显比部队里用地还好!
“这东西会有很大的用!”张扬手中是另一样东西:“红外线监测仪。解决另外三名狙击手,我靠的是它,现在相信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
志于的嘴巴还张得大大的,终于合拢:“怎么做?”
“反击!”张扬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杀气:“白天受够了这群孙子,现在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淡淡的一句话,带着无边的豪迈,六人一齐振奋,反击!六个本来已陷入绝境之人居然还有反击地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听起来那么渺茫。但一样给人以无穷的信心!
“我们计划挖地雷……”一个年轻人话一出口,张扬就表示反对:“这不是好办法!”
“这当然不是好办法!”志于坦率地承认:“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黑暗中的狙击!”
监视仪罩在他地眼睛上。志于好象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静:“我看到了他们!”
“我也看看……”又一个监视仪被晓刚抢过。
“我……”另一名年轻人刚刚伸手,一只小手抢先一步,抢过张扬手中仅有的一个监视仪,却是尼娅!她居然也凑热闹。
“前面三十米外,八个人!有热量光圈的地方就是人!”志于沉声说。
“左边三十米外,七个人……不。也是八个人!”晓刚说。
“那边好远的地方……也有一个,这人怎么那么小啊?”却是尼娅。
张扬笑了:“你看的地方没有人,是一只兔子!”
尼娅小嘴儿微微张开,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有反对意见:“你又没拿监视仪,怎么知道是兔子?”
“我就是知道!”张扬清楚地看到了那只兔子,它还在悠闲的吃草,哪怕它后面十多米的地方有两个人潜伏,它一样很悠闲。
“你这家伙……有点神秘!”尼娅终于放下了监视仪。朝刚刚要看没看着地战士手里一塞,专心致志地研究张扬!
这话也许是所有人想说的话,但也就是尼娅敢于直接说出
黑暗之中,他一个人单枪匹马连杀四名狙击手,夺得三把狙击枪,还有大批的子弹。居然没有任何人警觉!这是何等可怕的能力?如果说这些狙击手是暗夜的魔鬼的话,他无疑就是这夜晚的神!
“现在听我的号令!”志于手轻轻一举:“左区由我负责,前区由晓刚负责,右区由方军负责!同进进入狙击状态,确保一个不漏!”
哧哧哧……
三声枪声响起,是反击的第一轮攻击!
张扬微微一笑:“漂亮,三枪全部命中!”
其余地三名战士全愣了,他知道命中?
“哧哧哧……”又是三枪,这三枪过后。丛林里突然出一声惨叫。却是那个叫方军的小伙子射偏了,本应该直接将敌人的脑袋掀掉。但他只掀掉了敌人的一只耳朵,在他脸上留下一个血槽,叫声一起,丛林那边一下子沸腾了。
开始有人跑动,找隐藏的地方!
狙击的过程加快了,不再刻意去追求一枪爆头,锁定那个明亮地中心位置就开枪,反击以狙击枪的威力,击中胸腹一样是不可修复性的!
那边的人飞快地倒下,人也在飞快地奔跑,在丛林之中,在黑暗之中,没有人知道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大多数人还是喜欢找树木或者草丛隐身,这种隐身只是对视觉的欺骗,骗不了监视仪,偶尔露出一点点的部位全都有风险,有的人是肩头中枪,有的人是一只手被击碎,一名匪徒紧急之中,一头钻进泥土中,一只**高高翘起,一枪击出……
这个**被掀掉地战士是所有人中叫得最惨地!
“好了!”张扬手一挥,止住了众人兴高采烈的议论与射击:“停火!”
停下了,志于脸上有红光:“小孙啊,这个办法真是太痛快了……起码杀了十七八人……”剩下地人射不到了,不过。我可以去现场解决!”
众人齐愣,这已经占据绝对优势了,还需要冒险吗?需要给他上一堂课了,志于清清嗓子,开课准备!
但风儿一过,他的人影一下子消失!
“别开枪,小心将他……打了……”尼娅死死地抓住一名战士手中地枪,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担心……
这不用她提醒,三把枪同时放下。四个监视器同时架起,四张面孔也同时在改变,监视器怎么回事?坏了吗?有黄色的点,与刚才无异。但也有一道黄色的雾,飘然在左、忽然在右,突然在空中,又突然化作一条黄色的带子卷向丛林,丛林中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停止,但黄色的点依然明亮,直到一阵风过。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小坡上之时,监视仪里的黄色点才慢慢开始变得黯淡,这是人死亡之后的慢慢黯淡……
“危机已经解除!”张扬地微笑声传来,是来自九天之外的佛音。
只一句话,六只手臂同时高高举起,这是庆祝胜利的姿势!
“好!”只有一个叫声,是尼娅兴高采烈的声音,刚刚叫出,立刻自己将小嘴儿握住。不好意思地向张扬露出了羞涩地脸……
“你们可以离开了!”张扬说:“不麻烦的话,将她带到那边山坡下,在那个山洞前面等我!”目光落在尼娅脸上:“尼娅,你当然知道那个山洞在哪里。”
“我知道……但你……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张扬目光扫和志于:“志于,你愿意为我完成这个任务吗?护送这位小姐!”
众人微微一愣,他想做什么?
晓刚最先反应过来:“你想去基地?”基本上是大叫。充满不信,也充满激动……
“这就叫直捣黄龙!”张扬的拳头轻轻一击:“如果你们能够将她安全护送,我可以答应你们,拿基地负责人的脑袋与你们交换!”
“不……”志于一个大叫出口,一个人去基地?你以为你真的是神?人家基地凭什么叫基地?就是人数众多,武器精良,就算是猛虎突击队出动,也得事先制定周密的攻击计划,再选择最好的时机进。而且依然会有最惨重地代价!他们不是突击队。而只是情报队,情报队不是以战斗见长的。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顺利脱险,将情报带回去,已经是最大的胜利!
“你得习惯一点!”张扬淡淡地说:“在我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们最好是配合,而不是反对!”
众人愣住,这是威势,虽然这话轻描淡写,但他的威势却也显露无遗,为什么?一个并不是军人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威势?“任务是交给你们了,开始行动吧!”张扬一句话刚刚说完,整个人突然飞起,这一飞起足有一丈多高,两脚在石头上轻轻一点,哧地一声,如一支利箭一般直射向前面的丛林,风起,落叶飘落,前面丛林中如巨蟒横空,如惊雷掠地,众人脸色齐变,也许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这个人的身手有多么离奇,才知道刚刚地一切对于他而言仅仅是热身!
六个战士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激动与震惊,这人究竟是谁?
“尼娅姑娘,他……”志于刚刚开口,尼娅的声音也同时而起:“他到底是谁呀?好象还会飞呢……”星光下,她的眼睛里有可爱的小星星……
不用问了,只因为她抢先问了他们同样的问题!
“莫非是总部派出来地特种人士?”晓刚迟疑半响才开口。
“但没听过总部有这样的人才!”志于说:“回去后也许就能知道吧……”
“副队!”另一个年轻人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样!”志于说:“方军,你和小李护送这位姑娘到那边山坡,我们四个……立刻前往基地!”
“我……也要去基地……”尼娅大叫,但她的大叫明显没有人理会,志于继续下令:“如果我们明天天亮时还不能回来。你们立刻动身,用最快的度回到部队!出!”
四条影子同时射出,射向丛林,尼娅急了:“哎哎……”
“尼娅姑娘,我们走吧!”方军的声音很温和。
“他们都去了,我们也去呀……”
“对不起了,尼娅姑娘,你男朋友下了命令,非得将你带到那边石洞前。说句实话,他地命令我现在不想违抗,也有点不敢!”
男朋友?尼娅脸红了,心中的抗争好象一下子变得很无力。连声音也变得软绵绵的:“他说的话你们干嘛听啊……再说了,他也不是……算了,我们走吧……”
兵分两路,一路是夺向尼娅熟悉地山洞,另一路则是直入密林深处,七号区域!
深夜,山谷里地迷雾泛起。好象是为清晨的蒸腾作准备,又好象是为夜晚地暮色增加一点点迷离,迷雾之中,一条人影突然出现在草丛中,是一条高大的人影,他地头高高仰起,看着两侧的两棵大树,这大树真是太大了,上面的枝节之间居然各有一个平板房。上面遮雨遮阳,下面一个平台的那种,在这离地三丈多地平板之上,两个汉子手持长枪在踱步,阴霾的眼神透过夜幕扫射山谷,相信就算是几里外一只野鸡飞起。也会及时落入他们的视线。
但他们没有现大树下的高大身影!哪怕前面的一长排房间里有灯光射出,依然不足以让他们现这条人影,这人影本就融入了黑暗之中!
突然,这条人影动了,高大的身影一动就化作轻风,绕树而上,无声无息!左边的汉子微微打了个寒战,这夜晚也是有点冷了,风儿开始变得象刀子!
一个寒战刚刚打过。他地脖子突然一凉。对面的持枪汉子闪电般地回头,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异样。头回过来了,他一时还没意识到有什么异样,因为对面平板上人还站着,这个站着的人手中没有枪,微微一亮,突然一道闪电从他的手中射出,哧地一声轻啸,这边平板上的哨兵仰面而倒,眼看就要直接撞下下面几丈高的草地……
离地还有三尺,度劲急,地在的青石板都做好了准备,准备出嗵的一声大响,但一只手突然穿破空气,唰地一声抓住了这名从空中而落、重量达一百几十斤、带着巨大惯性的尸体,尸体落地,无声无息!黑影手一动,一把带血地匕从这具尸体的咽喉部位抽出,空气中开始有了一丝血腥!是如此的轻微……
左边营房中已经有点嘈杂,高低错落的鼾声组成一个绝不美妙的交响乐,还有歌词,对于这曲交响乐而言,歌词或许就是梦呓,在这些亡命之徒的梦境中,也永远都不会有真正地安宁,窗户悄悄打开,一条黑影从后面翻,窗户无声无息地合上,一根手指慢慢缩进里面,里面的梦呓突然停止了,嘈杂的鼾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止,房间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安静,一个黑影慢慢走出,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衣服,与两个哨兵的衣服没有任何二致。
第二间营房刚好打开,一个中年汉子披着衣服出门,两手在裤裆处摸索着什么,一进旁边的草丛立刻有东西掏出,痛快地喷出水流……
突然,他微微一愣,刚刚出来的时候,里面都是鼾声,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没有声音了?都睡死了?
前面地家伙甩一甩,收回,钻进营房,刚刚进入,一个兄弟站在门边,中年人简单地说了一句:“离远点尿……”这个兄弟从他旁边而过,声音传入耳中:“你以后不用尿了!”唰地一声,一颗大脑袋滚落好远,这声音已经有点响了,但营房里地伙计全都睡得太熟了……
三座营房很快变得安静,只剩下前面的一个厂房模样地东西,有机器极轻的轰鸣声,在这静夜中初听是嘈杂,细听象极了安眠曲,高大的黑影一晃而过,车间里几声怪响,有人叫道:“怎么回事?灯泡怎么破了?”
“换灯泡!”
不断地有人叫换灯泡,但这灯泡也太顽固了。居然一直没有换上,终于车间门口来了一个人,手中手电一射车间里面,伴随着他威严的声音:“怎么回事,换个灯泡都这么难……”
一条黑影就在他前方几尺远,这个中年人也许就是朝这个人喊的,这个人过来了,有一个平静的回答:“人都死光了,谁来换?”
带着讥讽地话音未静。中年人的身子猛地一僵硬,仰面而倒……
一瞬间的时间,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基地中的一个房间居然完全没有惊动。这是一个极大的房间,灯光将房间里面照得雪亮。
迷雾掠过窗外,一名身着长袍的汉子眉头深锁:“没有狙击报告,这倒有点奇怪了,那些人难道不知道明天就会是他们的死期?居然不向西边突围?”
“他们战斗经验丰富!正规军的素质还是不一样!”旁边一个中年人躬身道:“从白天地战斗来看,就能看出他们的经验,如果激动与忙乱之下。一气乱打,战斗早就结束了,但他们不是这样,而是实施精度打击,让我方损失惨重!”
“经验再丰富又有什么用?”中年人冷笑:“传令下去,明天天一亮,再进行一轮攻击,二十人齐上,我相信他们手中绝对没有那么多的子弹!”
“是的。他们本就只有两条选择!”旁边另一个女子接口:“要么在狙击枪下死,要么成为将军地俘虏,将军,你没想过留下活口?”这个穿长袍的将军声音变得阴森:“这世上有两种人是绝对不能留下活口的,一种是女人,一留下活口就会坏事!”
这个女人脸色变了:“那么另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军人!特别是那些顽固不化的军人!”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将军。你漏了一种人,有一种人也是不能留下活口的!”
“谁?”
嗵地一声,房门突然整个地飞起,直飞向房间正中,一条高大的人影徒然出现在房门口,手中的匕寒光闪烁,直指将军,冰冷地声音一个个字吐出:“象你们这种祸国殃民、无恶不作的歹徒绝对不能留下活口!”
唰地一声,室内三条影子同时翻身。一翻身的瞬间。空中同时出枪,翻身翻得突兀之极。在空中的出枪却是精准无双,人没落地,三把枪同时指向张扬的面门、小腹和前胸,枪口也同时喷出火花,这是要命的枪,同时也是示警的枪,但三枪射出,张扬手中突然射出三道寒光,在寒光射出之时,他的人突然一闪,顿时化作虚影,虚影凝实,在那个将军后面重新凝实!
嗵嗵连声,三个偷袭者几乎同时仰面而倒,撞在墙角,咽喉处全都是一把匕柄!深深**的匕柄!
将军霍然转身,手中不知何时也握着一把匕,但他一转身之际,本来应该站在他后面地高个子陡然退出了三丈,无声无息地退出三丈,两只眼睛里的冰冷依然澈骨!
“你是谁?”将军震惊无比的表情居然在刹那间冷静下来,这很难得!
“自然是杀手!”张扬淡淡地说:“连杀你手下两百人,称呼杀手不过分吧?”
将军的脸色终于变了,连杀他手下两百人,这个基地总共了才不到三百人,其中两百人正好在睡觉,而在鸣枪示警之后,营房中缺乏应有的反应,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让他心跳的现实……
虽然心已惊,但他地眼睛中也有一点点希望悄悄浮现,这个高个子年轻人一进来就一直关注着他,而没有关注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女人!
也许高手都会有一个毛病,对女人不屑一顾,而将军的心活了,他知道任何人轻视这个女人都会倒霉,倒大霉!这个女人是参沙身边的女人,连他自己都对她无法完全放心,原因很简单,这个女人是一条蛇,看起来是美女,在床上是美女,但她就是一条蛇!
这条蛇在悄悄后退,而且她的手紧贴在她的大腿上。这大腿跟部有什么?除了最诱人的器官之外,她还有另一样利器!
手探出,利器已在手中,枪口对准了这个人地后背!
刚刚对准,这个人突然笑了:“你也许说得对,有一种人是不能留的,就是女人!”将军脸色变了,这个人虽然没有回头,但他手中地匕突然不见了。他后面有轻微地响声,那个女人缓缓倒地,咽喉处赫然是一把匕!
“飞刀……你是……”将军的脸色这时候才真正改变。
“也许你终于明白了,我就是……飞刀奇人!”说前面地几个字。张扬没有动,但说得最后一个字,他突然出现在将军身边,几丈远的距离仿佛根本不是距离,他的手一落,将军身子一震,慢慢软倒!
营房外面已有动静!
是人跑动的声音。还有枪机地声音,包围这间房子,包围圈还没有形成,黑暗中突然窜出几条人影,手中刀一划而过,三人倒地,三条人影同时窜出,扑入黑暗中,黑暗中立刻传来惨叫。一条高大的黑影从房间里飞射而出,微微一怔:“志于,是你们?”
“孙益……你还好吗?”
“还好!”张扬手一扬而过,直射志于,志于只能感觉到一道闪电照亮了眼睛,根本来不及反应。哧地一声,劲风吹面生寒,从他耳边掠过,哧地一声,是****的声音,志于一个大翻身卧倒,他看到了后方,后方一个黑衣人额头插着一把飞刀,直没至柄。志于愣住了……
又是一把飞刀掠过。耳边有一个声音传来:“你分心了!”声音一过,黑影仿佛比声音还快。几乎是从志于身上直接飞过去,十几米外,孙益的身子仿佛化成虚影,手一挥而过,三条影子同时倒地,他手中一把雪亮地匕尖鲜血缓缓滴落,人不再动!
“全部清除完毕!”张扬抬头了:“我留下了一个活口,这些人叫他将军”
四个人从四面围过来,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射向张扬的目光中带上了某种狂热!
“先生……先生……你是……”志于的声音都颤抖了,这位铁血军人很少有声音颤的时候。
“不用明说了!”张扬复杂的目光滑过他的脸:“这是七号基地,听说还有一个十三号!”
“十三号基地不难打!”志于拳头狠狠地砸在右手上:“我们这说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五个人胆敢对一个基地起如此野心、甚至说下如此狂言,这实在是太狂妄了,但今天,他们不觉得太狂妄,只觉得振奋,信心更是同一时间高度膨胀!
将军捆上了,他也终于醒了,一块破布塞住他的嘴巴也许是多余地,他现在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眼睛也完全丧失了生机,五个人,真正起作用的也许就只有一个人,这一个人将他的基地全盘端了,三百多人的基地就这样完了,完得让人充满疑惑,也让人完全失去了信心……
十三号基地也许真的不值一提,因为这个基地不是以人为主,而是以毒品生产为主!
前方的警卫部队全都干掉了,后面的生产部队又能有什么作用?
两把飞刀直接飞出,干掉门口的两名警卫,四个人化成四道黑影直接闯入生产区,枪支喷出怒火,从车间中惊慌逃出地工人——所谓工人一瞬间伤亡无数,另一道黑影则几乎完全没有人能看清,他隐藏在六人周围,偶尔一把飞刀飞出,总是在最关键、最危急的时刻解决掉最大的危机!
他只杀五个人,却是救了五条命——五条军人的性命!其中光是志于他就救了三次,等同于三条性命!
轰地一声巨响,生产车间融入烈火之中,烈火中继续有猛烈的炮火炸响,三长排厂房瞬间灰飞烟灭,大火眼亮了四双眼睛,这是四双激动的眼睛,他们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地任务!
作为侦察情报的军人,在遭遇危机之时,能够逃脱就是最大的胜利,他们不仅仅是逃脱,而是反败为胜,不仅仅是反败为胜,而是将敌人全歼,不仅仅是全歼,而是将所有的任务全部完成,两个基地全部清除,生产毒品的基地化成飞灰,他们还带回去一个人,一个在缉毒中绝对难以抓获的高级头目,有了这个参沙的高级头目,反毒的艰难工作将向前推进一大步!
这样的事情如果在军中来说,简直是无聊地军事行动中最无聊地玩笑,但今天没有开玩笑,有了这个神奇的人物在,这一切居然全部都是现实!
他们投向张扬地目光中带上了极端的狂热与崇拜!
能够得到这些军人的崇拜,是艰难的,所有人都知道,军人的崇拜会深深地刻入他们的骨子里,一直带入整个军营!
他们是狂热得几乎难以置信的,张扬是平静的,在他看来,这仿佛就是理所当然,而那位将军,眼睛已经闭上了,嘴唇却是一直在哆嗦……
清晨的山洞前,溪水静静地流过,虽然旁边坐着一个女孩,但一样没有任何声音,虽然旁边两个军人站得笔直,依然没有声音!
安慰在这个时候很苍白,很无力,而且很没有说服力,更何况,两个军人可以安慰这个随时都在担心她“男友”的女孩,谁又能安慰这两个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四个战友的军人?——或许这四个战友已经失去,在这块边缍之地、在这山高林密、毒虫横行,而人比所有的东西都毒的大森林,人命轻如草,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战友!
在昨天白天刚刚失去他们的队长,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军人没留下只言片语就永远地离开,甚至连他的遗体都不能完整地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