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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踢脚     仗剑诀txt下载     仗剑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4卷【何以为枭】常闻虎毒不食子(五六八章)

    渺天宫主人曾是言过,与行云为敌者便是与他为敌,份,一言既出,自不会轻易翻悔,所以行云才有此一说。

    更何况行云非是不担心,只是深知担心也无什么大用,到不如先将萧寿臣的事办的妥当,将这最大的威胁除去再说,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秦百程见行云如此,也只得作罢,只将满腔怒气全发了到萧寿臣的身上,骂道:“要不是这贼子相迫,宗主也不会有今日之危,更不会显露真武功,引来这等的麻烦!此獠先是祸乱我万剑宗,后又置宗主于险境,当真可恶之极!”

    萧寿臣早已昏迷,自然没有话来回过,任由秦百程骂了个痛快,行云在旁看着萧寿臣,心下则是暗道:“方才师弟经过萧寿臣的身旁,却是连正眼都未去瞧他一瞧,为人父母,做到如此地步,可真算是失败。”

    虽然自己师弟表面对这萧寿臣满是恨意,不过行云却了解行君,行君外冷内热,萧寿臣终是其生父,想来他的心下也不好受。

    与师弟比起来,自己无父无母,却反是幸福的多。

    行云念着行君,思绪翻涌,忽是叹道:“若以能力计,这全宗上下,无人能及的上他,便是这武林之中,能与他一论高下的也没有几个。

    只是此人太过狠辣,为了这宗主之位,别人性命在他眼中皆可不计。常言说的好,虎毒尚不食子。可他却是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世间怎会有如此无情之人?”

    秦百程闻言。满面地厌恶憎恨道:“宗主说的好!此獠之狠辣无情,当真世所罕见!”说到这里,又将萧寿臣震断郭定府经脉一事说了一遍,虽是昨天发生,可秦百程仍是说地目眦欲裂,声泪俱下。

    行云虽料到郭定府已死。却没想到萧寿臣竟对郭老尸身下此狠手,闻言一怔,心下更是愤恨不已。郭定府不论是为万剑宗,还是为自己,都可说是竭尽心力,谁曾想尸身却被萧寿臣如此对待!再想起死在自己怀中的成渐霜,行云的拳头不仅攥的紧了,呼吸也是急促起来。

    秦百程在旁见了,忽是言道:“如此狼子野心之人,依老秦之意。绝不能留!不知宗主要如何处置于他?”

    秦百程言语之中杀意凛凛,直将行云听的心下冲动。几就要拔剑将萧寿臣刺个通透!

    好在行云虽是愤怒,却终是未到失了神智的地步,手方是碰到铁剑,心下便猛地一醒!

    暗压下杀了萧寿臣的念头,行云将心口的闷气呼了出去,摇头道:“我虽也想杀他。但这二日间却不能动他分毫,我已是当着朝剑门下许下诺言,便要遵守。”

    顿了一顿,把眼来看着秦百程,行云暗疑道:“秦老不会不明白其中关节,就算恨的再深,也不应在此时对萧寿臣下手才是,这可与大局有损,难道秦老气过了头?”

    秦百程似是看出行云的疑惑,沉声道:“宗主所言。老秦自是省得。可这萧寿臣不比他人,此人诡计百出。留他一日,便多无穷祸患。此刻虽被我们拿下,但只要他一日不死,我心难安!

    依老秦来看,此时杀了他,朝剑门下就算乱起,可没了领头之人,又有宗主的威望在,想来亦难翻起什么波浪,两相比较,反是立刻杀了萧寿臣,更痛快些,也免的夜长梦多。”

    行云闻言,这才明白秦百程的意思,其实与秦百程一样,行云对萧寿臣那层出不穷的阴谋也是心有窃窃,只是两相比较,此举委实太过冒险。

    行云缓缓摇头道:“秦老所言亦有些道理,可那太过冒险,且就算事后朝剑门下被我们压制下来,可心里未必能服,我们先杀了萧寿臣,就算事后有证据证明我们是对的,却也难安人心。

    人无信不立,我们如果言而无信,对万剑宗地未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万剑宗立在这江湖,四下里都是敌人,最需要的便是团结,如果因此而彼此猜忌,那灭派之祸便不远了!”

    秦百程闻言一震,随即朝行云恭身一礼道:“是老秦莽撞了。”

    行云见了,忙是伸手扶住道:“秦老言重了,其实秦老之言,行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萧寿臣自我上山之后,表现地太过平静,实是有些异常,确实令人不得不怀疑,只不过那终是怀疑罢了。”

    秦百程知道行云此时体弱,所以这一礼也不再用力,随行云相扶之势直起身道:“那这萧寿臣如何处置,还请宗主示下。”

    行云想了想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萧寿臣已在我们手中,他应再难耍什么阴谋,只要我们将他看紧,再按抚好朝剑门众,也就是了。

    只要等过了这二日,韩庸带残派宿老一到,便是尘埃落定之时。”

    说着看了看秦百程,行云忽是笑道:“我方才那一击,耗力太大,最少需要一月的修养,所以看管这萧寿臣的重任,可就要麻烦秦老了,如今万剑宗中,也只有秦老可担此大任。至于囚禁萧寿臣地点,随便秦老安排,只要醒目,能让朝剑门下知道我们信守承诺,并未难为萧寿臣便是。”

    见秦百程点头,行云再道:“还有,秦老可派一二神剑门中高手,沿来路去迎韩庸一行,务求稳妥。”

    秦百程闻言,满口应下,将萧寿臣提在手中,飞身而去。

    看着秦百程远去,行云的笑容渐是不见,心道:“萧寿臣虽是被擒,可那冉炎却是走了脱,也不知会否有变数?只希望夜魔能尽快找到他。”

    想到这里,行云轻呼了一口气,摇头道:“萧寿臣已在我的掌握之中,朝剑门下也没什么异状,除了那冉炎,可说已经没什么破绽,为什么我心难安呢?”

    行云虽是在秦百程的面前很是镇定,但心下却亦是不安。

    “但愿是我多心了。”

    行云暗道。

第44卷【何以为枭】常闻虎毒不食子(五六九章)

    云十分理解秦百程要杀萧寿臣的想法,实是萧寿臣的计太过让人心惊,此刻就算得胜,心也难安。

    摇了摇头,疲倦紧接着袭来,这一路上连番战斗,化魂之后,行云的两个气根更是极虚弱,剩余的那点内力,还都是化魂后留在体内的,不过也在方才用完,此时疲倦再次袭来,再不休息可就要伤身了。

    行云只好放下所有心事,由秦百程留下的神剑门人相扶,直接回转法王寺。宗主府仍未修缮完成,又是人多口杂,反不如法王寺利于行云休养。

    回了自己之前所住的小院,行云暗里检查自己的身体,此时两个气根几已全空,经脉也是伤痕累累,相比之下,身外之伤反不算什么。这正如刹那所言,化魂之后,最少需要一月才能恢复,

    不过好在万剑宗大势已定,到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出手的,门外也有神剑门下为自己护法,行云静下心来,一意修养,只盼一月后的继承位大典上能恢复如常。

    便如此,万剑宗内便再无他事,各归各位,二日匆匆过去。

    这二日间,行云的外伤渐是好转,可内力却是半点都未恢复,不过行云也知不可操之过急,想那通天高手都不愿轻易化魂,更何况自己还未晋通天一境?两个通天剑魂一起强行化魂后,自己的经脉不至恶化便已是不错。

    虽说只是一击,可对行云的冲击却是大到难以想象。旁人只是在旁观看,便惊讶莫名。更不要说亲身经历地行云,这化魂一击后,行云只觉得自己似是隐隐悟道了什么,可却又一无所得,这感觉玄之又玄。

    行云一时想不通透,只知这似是与那通天一境大有关联。不过刹那和天命仍在沉睡,行云也只有等他们醒来,才能去请教。

    “只不知一月过后,他们会否醒来?”

    行云心下没有底,虽说如今行云可以随时唤醒他们,不过这次化魂似是对这两个通天剑魂的伤害不小,行云不明所以之下,也不敢贸然打扰他们。

    好在行云到不贪心,他心知通天一境不会如此简单便可达到,他能有如今地武功。已是满足,哪还会强求?之所以有此念头。不过是武者本能的追求罢了。

    二日转眼便过。

    “夜魔还未回来。”

    已是两日,没想到那冉炎倒也有些能耐,竟然能让夜魔寻了两天,他在外的时间越长,行云越是担心。

    收了功,行云看着窗外。自昨晚开始,便是阵阵小雨淅沥,此时天色本应是亮了,不过天色却是阴的很,田地间一片灰蒙蒙,就似起了雾。

    夏日独有的闷热不仅没有随小雨而去,反是更加的潮湿起来。

    而这湿闷地天气,让人的心也格外的不痛快。

    秦百程因要看管萧寿臣,脱不开身,行云也不去打扰。当下寻来在自己屋外护法的神剑门下,一起朝那峰顶旧址行去。行云要去祭奠拜郭定府。

    撑着油纸伞,行云站在郭定府的坟前,久久不语,不出几日,竟是又有一个熟悉之人离去,当真令人神伤。

    小雨打在伞上,再顺了流下,便如此小半个时辰,行云终是不再沉默,轻声言道:“郭老且安心去,行云有生命之年,定会保得万剑宗屹立江湖!”

    行云说完,转身离去,心下暗道:“想郭老一生心系万剑宗,我做此誓言,他泉下有知,也会心慰吧。”

    拜祭了郭定府后,行云漫步而回,此刻的太室山上安静的很,原本的建设也都暂时停了下来,一是因为这小雨忽至,二也是因为所有朝剑门人都在等待行云口中的证据。

    “算算时间,韩庸和那些残派宿老早我半个时辰由安乐谷出来,脚程虽比我慢上不少,不过今日也应能到了。”

    有那神剑门下带路,行云径直来到那尚未粉饰完成的宗主府前,这宗主府前则是一个巨大地演武场,足有百米见方,就算万剑宗门下两千余人全都站在其中,也根本不算什么,足见这演武场之巨!

    站在这巨大的演武场中,行云不禁想起萧寿臣当年地话来:“这演武场百米见方,足可容纳万人!虽说本不需建的如此之大,可一想到宗主的继位大典,以及此后还要召开嵩山之盟,寿臣便只好擅做主张了。

    想嵩山之盟时,万多江湖人云集嵩山,却大多被少林屏在了门外,不得门路而近,除去少林看重大派名门的身份外,便是因为少林本院不够广大,容不下那许多人。

    所以我们这演武场一定要建的大了,好让那各大门派,江湖豪客都明白我万剑宗的气魄远胜少林!这演武场既可显我万剑宗地气派,也可压了那少林一头,此后将嵩山之盟移到我太室来,也少些口舌。”

    行云去过许多大派,眼前的这个演武场确如萧寿臣所讲,远胜他人。看着这全由整块整块大青石铺就的演武场,行云心道:“峻极峰顶哪有如此广大平坦的空地?可想而知,修这演武场要耗去萧寿臣多少精力。

    如此铺张,萧寿臣的本意应是修了为他自己准备,只是人算不及天算,如今他反成了阶下囚,再过些时候,这里便会站满朝剑门下,听他罪状。”

    世事之奇,莫过于此,行云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将伞收了,举步进了宗主府的正厅。

    在那厅里等候他的有秦百程以及被制服了的萧寿臣。

第44卷【何以为枭】常闻虎毒不食子(五七零章)

    中没有外人,为行云领路的神剑门下看着行云入了去去担任守护之责。

    如此,只剩秦百程萧寿臣和行云三人在这诺大的厅中,竟生寥寂之感。

    秦百程坐了主位下首,萧寿臣则在他的身旁,见了行云入来,秦百程自是起身招呼,行云当下应了,随后将目光落在萧寿臣的身上。

    两天前的那一剑并不重,只是封了萧寿臣的**道而已,以萧寿臣的修为,醒来后的气色到也不算太差,坐在椅上,也不甚委顿。

    自从行云走来,萧寿臣便一直看着行云,此时见行云望来,微笑道:“寿臣被秦老点了**道,不能起身相迎,实是抱歉。”

    行云闻言,眉头大皱,萧寿臣见到自己,如果歇斯底里,高声咒骂,他反不担心,可萧寿臣此时竟与往常无异,反不不正常。

    再去看秦百程,却见他也是心事重重,面现杀意,行云心道:“真如秦老所言,此时将他杀了,确是省心。”

    可转念再想,都已等了两日,今天便是韩庸回山之日,朝剑门下也都在期待证据,此时贸然出手,得不偿失。

    暗摇了摇头,行云也不理会萧寿臣,直走到主座坐下,秦百程也随即落坐。

    行云再去看那萧寿臣,就见他到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笑道:“宗主那一剑之威,可让寿臣辗转了两天,在那之前。有人要说宗主可一招胜我,寿臣还不会信。”

    损了一顿。便见他自嘲道:“千算万算,寿臣自以为万无一失,可却仍是小看了宗主,想宗主能以三年时间,由一个青城普通弟子成长至今,怎能以常理推之?”

    刚祭拜过郭定府。行云心下恨意正盛,听到这里,不禁讽道:“可我看你到是冷静的很,却没有一点失败地样子。”

    萧寿臣摇头笑道:“常人失败,或捶胸顿足,或指天骂地,实则与事无补,无半点作用,徒令他人取笑耳,我萧寿臣可不会去做那惺惺之态。”

    行云闻言一皱眉头。也不知这是不是萧寿臣的真心之言。

    便在此时,就萧寿臣忽是言道:“再说寿臣可也未算失败。”

    行云闻言一怔。心下骤紧!

    “未算失败?难不成秦老地担心竟成现实?”

    行云和秦百程对视一眼,都是看出对方的不安来!

    不过行云随即将心绪平静下来,暗道自己冷静,就算萧寿臣有什么,慌乱,也只能对自己不利。

    见行云虽是一惊。不过随即面色恢复如常,萧寿臣微笑了笑,竟似是欣赏。

    行云看着萧寿臣,心下暗道:“他的生死已是操在我的手上,究竟还能有什么安排,竟让他如此有恃无恐?”

    行云可不认为依萧寿臣只是在嘴硬,不过也不认为他会和盘托出,想了想,当下寒声道:“你还未失败?你之依仗,不外乎朝剑门的支持。可我前日将你击败后,朝剑门下可有为你拼命?”

    萧寿臣闻言。不置可否,行云再是冷道:“你可知朝剑门下为何如此安顺?那一是因为我之威望,不过更重要的问题却还是你地身上。”

    萧寿臣笑道:“宗主为何如此认为?”

    行云沉声道:“你为了一手掌握朝剑门上下,可说事无巨细,都要经你而定,你将各堂权利都集在自己手中,虽是便于大权独榄,可如今你这一败,朝剑门却连连个领头之人都无,便是想护你,又如何组织?由谁为首?”

    萧寿臣闻言微是一怔,随即点头道:“宗主这一番言语,到确是有理。”

    不过稍是一顿,萧寿臣又是笑道:“寿臣也不是没有想到此点。不过人皆有异心,那水仙可说她没有异心?没有异心为何要与宗赫一道来反我?焉家姐弟敢说他们没有异心?他们哪日不念其父之仇?

    这世事有利自然有弊,与其留了这些人来,待其羽翼丰满了叛我,到不如将大权揽在我手中来的牢靠。”

    见行云大是不屑,萧寿臣摇头道:“宗主别是不信,便如那柴贤,我要是早将他手中外六令的权利收回来,今日也就不那么被动了,宗主觉得呢?”

    说到这里,萧寿臣忽是一笑:“再说宗主虽是万剑宗一宗之主,但这朝剑门掌门之位却是未曾坐过。

    等宗主今日真掌了朝剑门,怕是明日便要琢磨那柴贤手中的外六令,想那柴贤也非是一般人,宗主心中对他可是真的放心?”

    行云被他说的心下一动,对柴贤,行云确不是很放心,且不说自己与他的两个儿子的过节不小,就算如今与他合作,也是因为有萧寿臣这共同的敌人在,如果萧寿臣一去,柴贤还会如此安分么?

    行云眉头一皱,他本是想旁敲侧击,好了解萧寿臣究竟还有什么后手,却没想到几番言语,反被他扰了心思。

    便在此时,秦百程忽是冷道:“那柴贤奸诈,宗主不放心他也无过错,不过这世上哪会人人如此?哪会人人都有你这般狼子野心?宗主只是不放心柴贤,却不是不放心所有人!”

    萧寿臣口中说的是柴贤,不过听到秦百程地耳朵里,却似是暗有所指,便连自己也包括了在内,没想到此时,这萧寿臣还要挑拨离间。

    秦百程话声一落,行云忽是一醒,接道:“秦老所言甚是,就算水姑娘,焉家姐弟有异心又如何?人皆有私欲,又非是圣人,只要不损他人即可。你方才一番说辞,不过全是以己度人,自然觉得人人都欲对你不利了,哪当得真?”

    顿了一顿,行云再道:“常言说的好,虎毒不食子,连自己地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人,这世间哪还会再有?这世间之人,良善的多了,又哪会个个如你一般?”

    行云深恨萧寿臣以行君的身体来养剑,自是口下毫不留情,可谁曾想那萧寿臣闻言,不只没有半分羞愧,反是哈哈一笑,摇头道:“虎毒不食子?”

第44卷【何以为枭】只因利未动人心(五七一章)

    寿臣这一笑,行云心下更怒,喝道:“你笑什么?行对不起你,可你却用他来养剑,全不顾自己亲子的死活,为的只是你那称霸武林的野心,这可是事实?”

    萧寿臣闻言,将笑声一停,随即摇头道:“宗主说的到是不错,宗赫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用他来养剑也是真的,取剑后危其性命,却也不假。”

    顿了一顿,萧寿趁再道:“不过那称霸武林的野心,怕是这江湖中没有的才是少数,只不过是能力所限,不敢去想,不能去做罢了。”

    见萧寿臣全是认了,可却毫无悔过之意,行云寒声道:“那你笑什么?”

    萧寿臣微笑道:“我是在笑宗主天真,什么虎毒不食子,都是些愚夫愚妇所言,未想到宗主竟也信以为真。”

    行云最重亲情,此时闻言,勃然变色,猛的站了起来。

    可萧寿臣却无视行云的怒意,侃侃言道:“常人以虎毒不食子来喻父母之心,可宗主且来答我,这历朝历代,哪个皇家不是父杀子,子弑父?不只帝王家如此,那大富巨贾中便少了么?

    师父者,父母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这江湖中,师徒相残的少么?宗主当真没听过?

    就算百姓家贫,可遇了灾年,不也易子而食?与他自己亲食又何区别?不食子?依寿臣来看,不过只是利未够也,那虎真将饿死。怕是也会吃的甘爽了。”

    行云听萧寿臣侃侃而谈,竟以为常。只听地钢牙紧咬,可自己想来反驳,那萧寿臣所举之例,却又不能说不存在,一时气的便要仗剑将他刺个通透才能一疏心口闷气!

    “师弟曾是问过我要如何处置于他,显然还念其亲情。可谁知此人竟是无情无耻到了如此地步,在他眼中,除了野心,再无其他!”

    行云只气地肺腑翻腾,他不过才休息了两日,外伤虽说好了些,可内伤仍重,这一气之下,受伤的经脉一阵吃痛,豆大的汗珠竟是顺了额头留下。

    秦百程见了。忙是起身相扶,从旁劝道:“宗主且莫要生气。这人为了那利字,怕已是走火入魔,宗主与他动气,却是无益。”

    萧寿臣闻言,却是摇头道:“走火入魔?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而我萧家更短。这区区数十年,要我萧寿臣屈于人下?仰人鼻息?绝不可能!宗赫乃我亲子,便应助我。”

    利之一字,竟能让人如此,行云心下暗骇不己,不过随即怒火更炽道:“那你可觉得为你一己之私,行君便应死?便天经地义了?”

    秦百程见行云如此愤怒,暗摇了摇头,轻输了一丝真气,免的行云真气的伤了。

    真气入体。行云一醒,暗道:“我此时再是气恼。也不能杀了他,生再大的气,除了伤到身体外,于己又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行云渐渐冷静下来,反是暗自庆幸道:“亏了师弟去陪水姑娘,要是让他听到萧寿臣这番言语,真不知他会如何伤心。”

    行云谢过秦百程,坐了回去,打定了主意,就算那萧寿臣再说出什么话了,也不再与他计较,相比之下,及早摸清他还有什么后手才是重中之重。

    萧寿臣见行云坐下,继续言道:“道不同,宗主也不要来指责于我。

    要说这江湖中人,手上哪个少粘了他人鲜血?便是那德皇,敢说他杀地人少么?”

    顿了一顿,萧寿臣自问自答道:“那道皇手上的血腥,怕是比旁人更多。为了一己之利,取他人性命,这他人难道便不是人了?那德皇又与我有什么区别?不过五十步之比百步罢了。”

    秦百程在旁一哂,言道:“旁人与自家亲人哪能一样?”

    萧寿臣一笑,讽道:“都是人,都是父母所养,杀的了旁人,怎就杀不得亲人?常闻有人赞那大义灭亲之举,可说将起来,那灭亲之举,为的不也是一己之利?”

    行云闻言,摇头道:“大义灭亲,为的是大义,就算那大义也是一个利字,可如果他那亲人无错,人们还会去赞么?”

    说着,行云直视萧寿臣道:“我且问你,行君何错之有?”

    萧寿臣闻言一怔,雄辩滔滔的他竟被行云问了住。

    这到也出乎行云意料,当下便就这么看着他,看他如何做答。

    沉默半晌,萧寿臣才是摇头道,“他错在是我萧寿臣的儿子。”

    行云闻言一怔,暗道:“莫非他还有一丝的人性?”

    萧寿臣自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行云心知此人心计,若他不想说话,问了也是无用,当下只好暗道:“我想旁敲侧击,好知其后手如何,却不想竟是听了这么一番令人心惊的言语,要不是他最后那一句,我怕真以为他已疯了。”

    三人各有所想,一时间都沉默起来,这厅里静的只有那屋外小雨淅沥之声。

    便如此,一柱香地时间过去,秦百程忽是一动,转朝外看去,行云一怔,也顺了他的眼神望去,片刻之后,就听外面喝道:“什么人?”

    听那声音,正是方才退了出去,守在门外地神剑门下。

    此时就连那萧寿臣亦是抬头望去,随即就听夜魔的声音响起道:“夜魔求见宗主。”

第44卷【何以为枭】只因利未动人心(五七二章)

    到夜魔的声音在外响起,行心下一动,暗道:“他回

    冉炎失踪,可说是行云的一块心病,夜魔去了两日还没有音信,这更让行云挂念,此刻夜魔归来,就成是将他捉了住,最少也应有些消息,总好过胡乱猜测。

    想到这里,转头去看萧寿臣,就见他也是面露关心之色,行云心道:“难不成他不承认失败,后手当真是要落在这冉炎身上么?”

    来不及多想,行云当下高声道:“让他进来!”

    不片刻,就见夜魔手中提了一人,闪到厅里,行云仔细看去,见那人正是冉炎!只不过此时却是昏迷在地,显然是被夜魔点了**道。

    “属下已将冉炎捉来,不过没想到此人竟也擅长隐避之术,却是费了二日时间。”

    夜魔面上不喜不忧,只是在那里禀报。

    其实就算那冉炎不擅长隐避,能在不知其去向的条件下,只二日寻了到一个魂级高手,并且捉住,夜魔已是做的非常好了。

    行云正要称赞两句,却听身旁萧寿臣叹道:“冉炎岂是擅长隐避之术?他可是精通此道,只是往日里我将这隐瞒下去,无人得知罢了。”

    顿了一顿,萧寿臣再还是叹道:“可即便如此,却也逃不过两日追踪,暗堂秘法,果然不同寻常。”

    行云闻言一怔,心道:“萧寿臣竟然不知夜魔的真本领?这怎么可能?夜魔以前不也听他命令么?怎会有此一说?”

    不过行云随即暗道:“是了,这追踪之法。不比武功摆在明处,不实际比较一番。便得不出结果。”

    行云正想到这里,就听萧寿臣忽是言道:“不知宗主可否让他醒来?我有些话要来问他。”

    行云眉头一皱,与秦百程对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对方眼底地疑惑,这萧寿臣安排的后手难道真是这冉炎?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询问?

    萧寿臣似是看出行云所想,当下竟是坦然笑道:“宗主猜地不错。寿臣说了并未失败,便是着落在这冉炎的身上。

    方才宗主旁敲侧击,寿臣不是不知,宗主既然想知道寿臣还有什么后手,此时到有个办法,只要让这冉炎醒来,寿臣便不再隐瞒,和盘托出给宗主知晓。”

    萧寿臣将话挑的明了,到让行云大感为难,不禁心道:“这萧寿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有真将安排告诉我的道理?还是说他有恃无恐。真就有自信一定能胜?他此时要我弄醒冉炎,想来是要确认冉炎是不是将事情办的妥当了。我究竟是要如何去做?”

    想到这里,行云不禁暗叹道:“要是刹那前辈能够醒来,或者清涵能在我身旁便好了。”

    当然这都不现实,刹那此时太过虚弱,而焉清涵正护送车队而来,因为那车队速度地影响。怎也还要十天半月,却是远水难解近渴。

    一时踌躇,抬头看了看萧寿臣,此刻萧寿臣和冉炎都在自己手中,行云怎也想不出萧寿臣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总不能就这么犹豫不决,行云暗下决心道:“也罢,畏首畏尾,终难成大事,这宗主府内有秦老和夜魔在。外又有神剑门下看守,再无其余人等。难道还阻不了两个**道被封的人?”

    主意一定,行云当下对夜魔点了点头,沉声道:“将他弄醒。”

    夜魔也不多言,俯身解了冉炎的**道。

    冉炎**道一解,立时便是醒了过来,环目四顾一番,随即看到了萧寿臣,面上忽是一喜,嘶声道:“属下幸不辱命!”

    行云和秦百程的神色当即一变!

    萧寿臣果然还有安排,却不是来诓自己!

    萧寿臣闻闻言,则是点了点头,微笑道:“可是辛苦你了。”

    那冉炎见萧寿臣已是听道,忽是一笑:“本当如此,属下先去一步!”

    随即竟是耳鼻流血!挣扎两下,再没了声息。

    “服毒自尽?”

    夜魔抢上一步,扳了开冉炎的嘴,皱眉道:“是牙藏毒囊,嚼破而死。”

    夜魔并没有将冉炎的武功解开,为的就是怕其自断经脉,可谁也想不到冉炎竟然牙藏毒囊。此时夜魔的面色很不好看,他虽是将人捉了来,不过听其所言,竟已完成了任务,而且还在自己面前服毒药自尽!

    夜魔正要有所表示,行云却是抢先一步道:“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不怨你,是我们都未想到,冉炎非是死士,谁会想他竟是牙藏毒囊?”

    要知这牙藏毒囊都非是长久之计,唾液日夜侵蚀便是一大麻烦,更何况睡觉中一不留意,咬破一点,便就会死,所以就算是死士,也只有在执行任务时,才藏上一颗。

    任谁都难想到冉炎如此身份,会有这种东西,所以行云疑道:“难道前日萧寿臣竟已提早做了准备?”

    想到这里,行云更是迷惑,萧寿臣怎会提前给冉炎毒囊?这冉炎如今似是完成了任务,那为何还要自尽?如果萧寿臣安排了后手,那他为何要死?

    行云刚是想到这里,忽是一惊,朝秦百程望去,秦百程会意,登时转身将萧寿臣下巴拉了下来。

第44卷【何以为枭】都云人死言也善(五七三章)

    云行云担心萧寿臣也如这冉言一般,来个服毒自尽,

    人证还未到,萧寿臣要是先死,行云可就有口难辨了。

    不过好在秦百程一番检查之后,却没有发现萧寿臣的牙齿里有毒囊的踪影,这才给萧寿臣合上下巴。

    秦百程心下深恨萧寿臣,所以这手下的自然也就重了些,萧寿臣苦笑了笑,活动着自己酸疼的下巴,摇头道:“秦老出手要是再重一些,怕是这下巴便不属寿臣所有了。”

    秦百程闻言冷哼一声,却不去理他,只把眼睛来盯着他。

    萧寿臣摇头道:“怕是秦老心下恨不得将寿臣的下巴捏碎了吧?”

    秦百程冷道:“你知道便好。”

    行云在旁皱了皱眉,这冉炎死在萧寿臣的身前,可他却似无动于

    衷,当下心冷道:“这冉炎如今似是完成了任务,为何还要自尽?”

    萧寿臣微笑道:“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与其日后落到你们手中,受你们折磨,到不如先死了,到还干脆些。”

    行云看着萧寿臣如此平静,心下暗是为那个冉炎不值:“真不知冉炎为何对你如此忠心,而你看着他死,却连一丝的难过都无。”

    萧寿臣摇头道:“这便是道不同,每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你看来怪异,可他却是认为正常的紧。”

    顿了一顿,萧寿臣再是微笑道:“人与人不同,这值与不止。只要他自己认得,也就是了。宗主来操心,却是不必。”

    行云眉头一皱,暗道这萧寿臣说的到也是,既然那冉炎与萧寿臣一个愿挨,一个愿打,自己却操地什么心?

    当下找夜魔将那冉炎移到其他房间。这正厅一会还要使用,总不能放着一个死人。

    看着夜魔去了,行云冷道:“既然你安排了后手,可如今却仍在我们掌握之中,你说没有失败,不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既然萧寿臣方才亲口说了,只要行云让这冉炎醒来,他便不再隐

    瞒,将计划和盘托出,所以行云才有此问。

    行云实在想不通。萧寿臣究竟让冉炎去做什么?

    仅仅两日时间,还是在夜魔的追踪之下。以冉炎地能力,能做什

    么?去杀韩庸他们,消灭证据?且不说他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就从时间上看也不够,更何况韩庸的武功也不差,再有那些残派宿老相助。一个疲惫的冉炎怎可能胜的了?

    更何况韩庸他们就算全被杀了,另外还有一路车队,那边的实力更强,冉炎只有一人,他如何分身?安乐谷中还有许多残派,他又怎么杀地尽?

    可除此之外,行云实在想不出冉炎还能做什么。

    萧寿臣看了看行云,忽是一笑道:“属下说了不做隐瞒,自不会食言,宗主也不用来试探。”

    顿了一顿。萧寿臣继续言道:“冉炎此去,只是替寿臣捎个信给各大名门。只要将这信发给预先安排好的人手中,便也竟成了。

    至于那信中的内容到也简单,不过是将万剑宗此前所做,如那灭了金刚门,夜袭少林等等都说上一遍,也不甚详细,只是最后有寿臣亲笔画押,算是承认罢了。”

    信?

    将金刚门被灭和夜袭少林说与各派得知?

    行云和秦百程闻言登时便呆了住,萧寿臣将这些告诉那些名门大

    派,结果可想而知!

    “他是要引来各派全力合围攻万剑宗!”

    行云和秦百程心下同是暗呼。

    这次各派可不会再有什么私心在其中!这次围攻一来,可便是生死一战!

    行云想到如此,自己辛苦联系各派,为万剑宗拉来臂助,只因萧寿臣这一招,便荡然无存,心下哪能不痛?

    “你莫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万剑宗毁了,于你有什么好

    处?”

    行云一字一顿道。

    更令人恼火的是,灭金刚门,夜袭少林都是那萧寿臣所为,结果却要万剑宗来背这黑锅!可对外人来说,萧寿臣又确实是万剑宗门下!

    当真百口莫辨!

    而且行云更是担心这会因此连累到自己的师门,青城封山刚是到了时间,便又起事端!

    秦百程在旁也是难奈怒火,只看那眼神,就似要生啖其肉一般!

    萧寿臣看着行云二人如此愤怒,竟似是享受,欣赏了片刻,这才笑道:“方才寿臣所说的不算失败,不知宗主如何理解,寿臣只说说自己的想法。

    寿臣的性命难过六十,想来宗主应已知道,正因为如此,寿臣的计划才会如此匆忙,非是寿臣不够稳重,实在是时不待我。

    对寿臣来说,此生有两个目标,一是向十大门派报仇,二便是将这武林掌握在手中。

    只是寿臣自认计划的很是妥善,各方各面都已是算地好了,可却没有想到宗主横空出现,以至于寿臣的计划随后是步步修改,越改越是错乱,终是功亏一溃。”

    萧寿臣说到这里,笑了笑道:“当初得知宗赫在青城有一个师兄,自幼一起长大,于他很是亲善,那时寿臣还未在意。

    可随后宗主声名雀起,在嵩山之盟中风头大盛,随后来了安乐谷,一套联剑术,将寿臣地计划全打了乱。

    不过那时寿臣还不以意,自认为借宗主之力,反更容易成功,可谁知这老天似是在与我萧寿臣做对,宗主的运道实在是太好,怎也

    数十载的布局,却被宗主区区两年破坏怠尽,更是将

    地。

    不过寿臣方才也说了,时不待我,那称霸江湖,确实是失败了,寿臣自是承认。不过寿臣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安排,就算不能将这武林掌握手中。可向十大门派复仇,寿臣却不见得会败,而且宗主和秦老虽是胜了我,却也不见得就全然无事。”

    萧寿臣地一番言语,直听的行云行云手脚冰冷,寒气直冒。当下咬紧牙关道:“你那哪是复仇?却是要万剑宗一并和你陪葬!大派前来,你便能独善其身了?”

    萧寿臣微笑了笑道:“寿臣自不会那么去想,宗主方才查看我是否口含了毒囊,可宗主却不知寿臣早一日便已喝了毒药,只是那毒性不

    急,需要三日才会发作,当然,一经发作,便必死无疑!”

    行云一怔,便听那萧寿臣笑道:“寿臣本就命不久已。前日一战,胜则可以事后服下解药。留了余生拼上一拼,好来称霸这武林,输则便死去,也不算枉了。”

    行云此时终是明白了萧寿臣所想,暗到此人好是无情,怪不得不将他人性命放在眼内。原来就是连他自己地性命也是说弃便弃!对他来

    说,只要达到目标,其余皆可不计。

    而一旁秦百程早是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做响,直似要将萧寿臣撕的碎了一般,萧寿臣要毁了万剑宗,便似要毁了他的命根一般。

    “那你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我?”

    行云虽也是暗恨,可却仍是谨慎,这萧寿臣要是用假话来哄骗自

    己,自己此刻如果信以为真,岂不是上了恶当?

    萧寿臣似是看穿了行云的心思。微笑道:“宗主且请放心,寿臣所言。句句是真。

    宗主可来想想,如果寿臣不将实情告诉宗主,等那八派攻来,宗主和这万剑宗可如何准备?万剑宗如果来不及准备,又如何能向大派复

    仇?”

    行云闻言暗呼道:“原来如此!他如此做,既能借万剑宗拼死之力向大派复仇,又能借大派之力杀了我们,可说一石二鸟!如此说来,他到确实不算败了。

    胜则掌这武林,负则毁去这武林!这人心计之深,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好!好!”

    秦百程已被气的无话可说,只是那萧寿臣已经服了毒药必死,就算此时他杀了这人,也无济于事,更何况韩庸人证还未到,萧寿臣先死,吃亏地还是自己。

    看着必死的萧寿臣,行云忽是心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此人却恶到极点,常人所为,在他身上,却是半分都找不到。”

    萧寿臣看着行云和秦百程二人的表情,似很是满意,又是微笑道:“不知宗主能否告诉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宗主察觉到我要对宗主不利?在那安乐谷中,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未能将宗主困住?寿臣将死,可却想在死前明白自己的计策哪里出了漏洞。”

    行云闻言,登时想起成渐霜,心下更疼,哪还去理他?只很不得那韩庸早一些回来,好名正言顺地将他杀了!

    萧寿臣自也是明白行云此刻的心情,当下笑道:“寿臣也知宗主和秦老恨不得一剑将我杀了,哪还会来理我?不过寿臣确实很想知道宗主究竟是如何识破我地计算。”

    说到这里,萧寿臣一顿,忽是道:“自然,作为交换,寿臣可以告诉宗主一个人的下落消息,那人可是宗主很在意的。”

    奇峰骤起!

    行云闻言,眉头一皱,这萧寿臣的话让他难以置之不理,当下道:“我很在意地人?”

    萧寿臣点头道:“正是,此人的行踪下落,宗主定是关心之极,否则寿臣也不会用来交换。”

    行云略一思索,自己熟悉地人中,下落不明的只有四个,而且其中三人是算做一起,那便是丹神,绿水仙子,以及曾救过自己一命的唐

    星。

    这三人随天山剑派一起失踪,不过却非是全无下落,那日朱笑川与自己所说的话应是真的,也就是说这三人虽是下落不明,可等些时日,就能回来,实在不成,自己带了那玉佩行去,也可打探消息。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人算是真的至今仍无消息。

    想到这里,行云皱眉道:“你且说说那人是谁。”

    行云说完,看着萧寿臣,如果他方才所言地,确是自己想的那人的话,行云怎也不会无动于衷。

    萧寿臣闻言,笑了笑,似是把握十足道:“那人便是宗主的第二个师父,木莲子。”

    萧寿臣的话声方落,行云便猛的站了起来!

第44卷【何以为枭】都云人死言也善(五七四章)

    莲子的失踪,让青城派和行云至今都摸不到头绪,一怀疑是焉以谢做的,随后又怀疑到万剑宗,等如今,就连那天山剑派的下落都已是明了,可木莲子却仍不见踪影!

    谁料事隔已近三年,萧寿臣竟是忽然提了出来,行云当下站了起身,直视萧寿臣道:“我师父的失踪,难到是你在背后下的手?”

    萧寿臣见状摇头道:“宗主可莫要误会,木莲子道长的失踪与寿臣可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寿臣意外中得了点他的消息罢了。”

    行云闻言紧紧的盯住萧寿臣,心念急转道:“他可是在骗我?”不过行云到想不出萧寿臣有什么理由在此事上骗自己,再者,就算有可能是在骗自己,行云却也无从选择。毕竟这是三年来首次有人提及木莲子的行踪下落。

    萧寿臣见行云盯着自己,似是看穿行云所想,当下摇头道:“寿臣非是在骗宗主,那木莲子道长失踪,与寿臣无关,寿臣真要来胁迫宗主,或是报复宗主,到不如去捉那木乌道长,宗主以为呢?”

    行云眉头一皱,这话虽是令人气愤,不过行云却知他说的在理,片刻之后,行云终是缓缓的坐了回去,直视萧寿臣道:“自你派水姑娘去那峨眉去剑,我便知了你的真面目。”

    萧寿臣闻言,知道行云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开始为自己讲解如何识破自己的计划。只不过现在行云所说地这件事,他却是早就知道。

    当下点了点头。萧寿臣道:“这个,寿臣晓得。而且随后几日,寿臣带人夜袭少林,在屋顶作壁上观的想来就是宗主和秦老了吧?”

    行云冷道:“正是。”

    萧寿臣也不在意行云地态度,想了想,忽是问道:“那日有一个锦袍人突然出现阻了于我,而那人似是与宗主相识。不知宗主可能告诉寿臣,他是谁?究竟有何目的?”

    行云闻言,眉头一皱,朱笑川的身份,他虽没有说让自己保密,可行云却也不想告诉萧寿臣。

    见行云不语,萧寿臣摇头道:“算了,那人身份,我也可猜出一二,也不用浪费唇舌了。”

    顿了一顿。萧寿臣再道:“寿臣如今想知的是宗主如何得知我的计划?

    在安乐谷,将宗主和那些残派一并除去。寿臣可是前后计算妥当,也算是自信满满,事后虽安排了残派于回山路上埋伏,但那不过是为防万一,以策完全之举。

    要不是此刻宗主就在寿臣的面前,寿臣还真不相信宗主竟当真能识破。且能送那安乐谷安然而亏。”

    行云闻言,冷笑了笑道:“这到简单,是我藏在一旁,将你与柴贤地对话偷听了去,自然知你安排。”

    “偷听了去?”萧寿臣登时一愕,行云的回答虽是合情合理,只是这也未免太过巧了,便见他当下问道:“偷听了去,到是可以解释,只不过宗主怎会将时机把握的如此准确。就算准了时间地点来听?亦或入夜后便去了守候?”

    行云摇头道:“我哪算的出你会在哪里与哪些人说什么?更不可能去彻夜等候。我那夜不过是因为心闷,所以出了法王寺。在山道上走走散心,却不想突是见到韩庸朝你那无名观里奔去,一时起意,便随了进去,却没想正听了个正着罢了。”

    萧寿臣闻言沉默起来,面色终是起了变化,行云感觉的到,那是不甘心!

    行云知道这萧寿臣自负的紧,反复的计算,本以为没了破绽,却被自己一时临时起意的偷听给破了去,令其功亏一溃,以萧寿臣的性格,哪会舒服的了?

    直过了半晌,萧寿臣才是开口,不过他没再纠缠于偷听一事,而转口问道:“那寿臣在安乐谷中地布置,除了柴贤知道的那

    宗主又是怎么识破地?”

    行云闻言,本是按奈下去的火气登时又涌了起来,萧寿臣此言,分明就是在问他安排下的成渐霜这招暗棋,为什么没有生效?

    成渐霜死前模样再是闪现,行云只有尽力克制自己,要非是为了木莲子的下落,此刻就算不杀萧寿臣,却也不会再来与他多言!

    冷眼看着萧寿臣,行云寒声道:“安乐谷中,你安排我那成师姐来害我,利用师姐对我之情来为你做事,这招可是妙的很。

    不错,我确实不会防着成师姐,如果你的安排成功,那满谷之人都难幸免,而我也要被困其中,更有甚者,怕是你还有随后安排,将我和师姐一并除去。”

    萧寿臣在旁听着,却是没有说话,到似是默认。

    行云面上寒气更重道:“我确实没有察觉,可你知道我是如何识破地么?”

    话锋一转,行云冷道:“其实这你这计策根本便不是我识破的,而是成师姐亲口告诉我的!”

    看着萧寿臣错愕,行云讽道:“你怎也想不到吧?成师姐被你折磨了一生,最后终是做了自己的选择,只不过这选择却是你怎也算不到的。

    想来也是,你这无情之人,又怎能算到有情人的心?你当人人都与你一般么?

    成师姐便算是死,也不想再来骗我,不想我的前程毁在那谷中,又岂会如你这般只有算计自己得失,全没了肺肝?”

    行云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成渐霜当日死在自己怀中,却是笑着去的。死,对她来说竟是解脱,竟然快乐!由此可见她那一十八年是如何的痛苦了,而这一切的起因,与萧寿臣脱不开干系。

    萧寿臣闻言也是怔住,这个结果似是当真出乎其意料之外。

    行云见萧寿臣难得如此失态,哪会放过这好时机?当下冷笑了笑,讥道:“你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事实却非是如此。

    不只是成师姐出乎你地计算,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对行君如此无情无义,我那师弟怎可能会反你?我师弟不去反你,水姑娘又怎会随他叛你?你方才说水仙有异心,却不想,那异心因何而起?

    同样,如果没有峨眉取剑一事,我又怎能知你的野心,看清你地为人面目?不知你野心为人,我就算在山上见了韩庸的身影,又怎会起意偷听?

    你机关算尽,怕是到现在都要将你的失败归于我的运道上,可我运道再好,要非你无情自私在前,也不会落的今日下场!你的失败早便注定!”

    行云直说的畅快无比,将胸中对萧寿臣的恨意全都倾了出去,心下则也一醒:“是啊,这萧寿臣虽是计算精道,可也非是全无破绽,我这一路走来,如今怎都算是胜了一步,这也非全是运道使然。”

    行云方才被萧寿臣同归于尽的阴谋气的极了,此时想来,萧寿臣就算将信散了出去,可也不等于自己就要束手待毙!

第44卷【何以为枭】偏是无此好肺肝(五七五章)

    百程在旁见行云直斥萧寿臣,说到激昂处,自是拍手自己这宗主的口舌可是越来越利了。

    萧寿臣在旁听着,面上已是恢复了平静,一等行云说完,便洒然笑道:“有意思,那成渐霜之选择,确是出乎寿臣意料,到是我小看了她。”

    行云将怨气倾了出去,又见萧寿臣认了,信心一起,脑中也渐是清明,忽是想起一人来,心下竟是一动!

    这人,行云很是熟悉,而且秦百程也才与他提过不久,行云心道这人如果出手,萧寿臣要让大派与万剑宗同归于尽的阴谋可就未必能够得逞!

    只是想到这人,行云却又暗自苦笑道:“我之前还想方设法的去避开他,却没想到如今反又需要他的帮助,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萧寿臣见行云慷慨激昂过后,却又是苦笑连连,当下奇道:“宗主想些什么?”

    行云闻言,心道自己也无需隐瞒,这萧寿臣就在自己手中,而且也没一二日好活,此刻就算说与他听到也没什么,况且说出来,更能看到他后悔的模样,岂非快事一件?

    想到这里,行云当下冷道:“我在想,就算你将那些信都散了出去给大派知晓,结果怕也不见得就真如你所料。”

    看这行云自信的样子,萧寿臣也不惊慌,只是微笑道:“不知宗主之意?”

    行云见他这副表情,竟又似成竹在胸般,心下竟是一突,这可是他如今能想到的唯一可以解开危机的法子,莫非这萧寿臣早便有了对策?

    对萧寿臣的计算,行云顾忌甚深。可想来想去,却仍然要说出来。且看那萧寿臣如何反应,总好过自己胡乱猜测。

    再说萧寿臣也非是事事都能算到,否则也不会被自己囚了住!

    一念及此,行云再是振作,对萧寿臣道:“这江湖可不只是有大派在,莫要忘了,九大门派之上,还有一位德皇老前辈!”

    顿了一顿。看着萧寿臣仍是微笑,行云只好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万剑宗实力强盛,就算是其他大派合力来攻。只要我们准备妥当,众志成城,大派也只能落个惨胜的结果,这一战后,整个武林便要元气大伤!

    大派都失元气,没了对这江湖的约束之力,到时便就是整个江湖乱起之日!这可是德皇老前辈最不愿看到地。

    所以说这江湖争杀也非那么容易起的,最少德皇前辈便不会坐视!”

    说到这里,行云心下也是一松,虽说这并不等于就将事情解决了。可起码自己不会对萧寿臣地毒计完全束手无策。只要德皇能从中周旋一下,有个缓冲,事情总会有所转机。

    行云更是暗道:“金刚门被灭。大派怕还看不上眼,他们又没少做这等事。唯一可虑的是朱葛。只是他虽然掌着少林的剑舍利,但本人却没了武功。而且也要受少林节制,以少林如今实力,如果不邀齐大派同来,也绝不会与万剑宗做同归于尽之举。

    所以说,真正令人担心的,是大派得知夜袭少林是万剑宗所为!这要是被其他大派知晓,可绝不是简单几句言语就能让他们安心的!”

    其实如果能将那些秘信追回,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可毕竟这是萧寿臣早做的打算,又是要通知九大门派,手执此信的人一定不少,而且又没个标记,这江湖广大,去寻他们,与那大海捞针也无两样。

    更何况夜魔今日才将那冉炎捉来,那信最少也已走了一天,更难追回,万剑宗现在要防大派来攻,正需要人手,怎能把人都派了去穷搜江湖?

    所以行云才想到了德皇,此老一向是这江湖秩序的维护之人,大派与万剑宗重现二百年前之战,绝非他想看到地。

    行云抬出了德皇,秦百程在旁听的也是一振,暗道宗主想的好主意,不过随即却又是暗皱眉头,心道:“宗主要请那太叔盛,就算他能将这危机除去,可事后宗主绝难逃剑竹岛一行!”

    想到行云为了万剑宗,竟连自己的未来也都搭了进去!秦百程便觉得喉头哽咽,心绪翻腾不休!

    而那萧寿臣闻言,却未如行云预料一般地惊讶,反是微笑着摇头道:“宗主还是小看了寿臣,既然寿臣做此计划,怎又会将德皇忘记?”

    行云眉头一皱,就见萧寿臣笑道:“德皇能维持这江湖均势,又能被各派供奉,难道便仅凭他的德行和武功么?”

    好似自问自答,萧寿臣随即笑道:“德行、武功固然重要,可如果那德皇所行之道不是与大派有大利,大派名门又哪会都听他一人之言?

    论武功,他不比天命强横,论势力他不比飘渺天宫主人手掌名门,而且他的手上亦不是全没血腥!可为何这名门大派却都对他尊崇有加?”

    行云听萧寿臣的这番言语,忽觉得甚是耳熟,这一番论调,倒似是在那里听过似的。

    暗里思忖,行云恍然一悟,不由得接道:“德皇前辈之所以能让各大派供奉,那是因为他维护这江湖秩序,江湖不乱,正是与名门大派的利益相同。”

    萧寿臣闻言,这才微感诧异,看了看行云,笑道:“没想到宗主到也看的透彻,到是出乎寿臣意料。”

    行云却也不将这番观点据为己有,摇头道:“这说法却不是我所悟,而是另有其人。”

    这正是朱笑川在金刚门旧地前与行云所讲,距今不过一月,所以萧寿臣一说,行云立刻便想了起来。

    当然,行云不会与萧寿臣说的太过详细,更不会说出那人便是朱笑川。

    萧寿臣也没有心思深究那人是谁,只是点头道:“那人也是明眼之人,把这江湖看的透彻!”

    夸赞过后,萧寿臣笑道:“可正是因为如此,寿臣才要劝宗主莫对那德皇抱什么期望。”

第44卷【何以为枭】偏是无此好肺肝(五七六章)

    寿臣要自己别对德皇抱什么希望,行云并不反驳,他川的话说出来后,心下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下不开口,行云只是看着萧寿臣,且看他怎么说。

    萧寿臣见状也不卖关子,微笑道:“大派与万剑宗拼的两败俱伤,江湖由此混乱一片,这自然不是德皇所愿看到。

    可万剑宗夜袭少林,大派得知,岂不自危?宗主方才也说,之所大派都卖那德皇面子,是因为他们利益相同,如今事关大派的生死,就算德皇肯来调解,他们可会来听?”

    顿了一顿,萧寿臣意味深长道:“既不能说服各派罢手,又不想见这江湖元气大伤,宗主可以想想,德皇他会如何做?”

    行云闻言,心下原本模糊的念头登时清晰起来,不由得接道:“那就只有尽全力帮助一方获胜,好将这场争斗的损失减到最小,让这江湖尽快回到秩序!”

    萧寿臣闻言笑道:“宗主所言极是!”

    萧寿命笑了,行云的面色却是难看之极!

    自己方才那番言语,确实符合德皇一贯的态度,只不过这却非行云所愿意看到的。

    一方是众多大派,合力之下,不论高手还是门人都要远超万剑宗,而作为另一方的万剑宗,虽然单比任何大派,都要远胜,但与大派合力比起,却又远是不及。

    德皇如果不想让江湖大伤元气,自然要择强者而助。这两相比较之下,要选择谁?答案显而易见,对德皇来说,这江湖安定才是头等大事,其余,不论是大派还是万剑宗,并无甚么区别。

    萧寿臣看着行云的面色越来越是难看,再是笑道:“更何况,有德皇这样的绝顶高手从旁相助。大派虽多少仍会受些损失,可却不会伤及元气,各名门大派不伤元气,这江湖便不会大乱,德皇自然喜之,此为其一。

    其二,此战之后,那些大派都需要些时间来休养生息,这更是给了这江湖喘息之机。平白为这江湖添了几年平和,可说是两全其美,德皇如何选择,自然明了。”

    秦百程忽是忍不住讽道:“将万剑宗除去,就算有些损失,可却从此绝了大患,真若如此。不正合了大派之意?你又得意甚么?你口口声声要报万剑宗与大派之仇,莫非就是这么个报法?”

    萧寿臣闻言。大是摇头道:“秦老这话可是错了,这不过是寿臣要宗主丢掉依靠德皇的念头罢了。可非是寿臣本意。”

    说着,望向行云,萧寿臣继续道:“只要宗主不再存有幻想,万剑宗也非无一战之力。要知道那德皇虽强,可宗主如今的武功能一招败我,想来怎也不会输了给他!

    有宗主这支奇兵在,便可大做文章。

    就好比那德皇等人。宗主大可趁其不知深浅之机,骤起发难,想来以宗主那惊天快剑,就算杀不了他,要重伤他。

    只要那通天威胁一去,万剑宗上下齐心,背水一战,就算胜不了大派合力,却也能要他们死伤惨重,从此一蹶不振!

    再者,大派要来齐,怎也要一月时间,这期间在太室山上布置些陷阱机关,却也来得及,虽难伤高手,可对一般的门人弟子,用处也是不小。

    更何况外六令还在宗主掌握之中,既可调来做里外夹攻,也可派其偷袭各派基业!让那些大派也尝上一尝无家之犬的滋味!”

    一句句,一言言,自萧寿臣的口中说将出来,却是听的行云寒气之冒。

    这些言语看似是在为行云出谋划策,可说来道去,全都是在教行云和万剑宗如何力拼大派,为的是要双方两败俱伤!

    萧寿臣能将这些恶毒言语说地如此光明正大,到也是让人叹为观止。

    暗压下心中的恨意,行云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此时昏了头脑,到头来受害的只有自己。当下定了定神,细思萧寿臣之言,行云疑道:“我今日当着少林的面化魂一击,那么多少林门下都是亲眼得见,怎能算是奇兵?”

    虽然行云不想落入萧寿臣的圈套,可也不能全不做准备,真要到了非战不可的时候,萧寿臣的这些建议却也有用。

    萧寿臣闻言微笑道:“少林距离太室最近,自然最早便得到寿臣的书信,也自然会想的到大派合围太室地结果。

    那宗主想想看,如果此时他们将宗主拥有通天的实力传了出去,其他大派会如何做想?”

    萧寿臣一笑,自问自答道:“其他大派定会因此心生戒惧,毕竟都是有家有业,万一宗主逃了,事后发狠报复各派,各派可难做抵挡。

    如此一来,大派定会心中不齐,少林怎能让这事发生?

    二百年后受万剑宗之害最深的,大派之中,就属少林了,他们的报仇之心也是最烈,怎也不会将这消息传将出去。”

    稍是一顿,萧寿臣道:“当然,郭老故去,这些人却是会通告天下的,其中原因自不用寿臣赘言了。”

    行云听萧寿臣在这侃侃而谈,心下更是恨的极了,毕竟夜袭少林是萧寿臣背后所为,如今却要整个万剑宗来为他背这黑锅!

    行云正恨间,却听秦百程忽是笑道:“你这贼子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闻言一怔,行云喜道:“秦老可是想到什么好主意?”

    秦百程笑道:“既然少林不敢将宗主武功通天地消息传出去,那不如由我们来传好了!如此一来,那些名门心生顾忌,这围不就解了?”

第44卷【何以为枭】偏是无此好肺肝(五七七章)

    百程此言一出,本以为会让行云放心下来,却没想到眉头反是一皱。

    秦百程不知道行云的底细,可行云自己却是清楚的很,此次化魂,如果没有刹那和天命两个通天剑魂的合力,如果不是出其不意,以及其他的诸多巧合,自己怎也不可能一击便将萧寿臣擒下。

    萧寿臣的武功之高,就算是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亲至,也不可能有一招便拿的下他。

    而就算一月之后,自己恢复了武功,也仍与真正的通天高手差距不小,如此说来,众人实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当然,行云并不会将实情说出来,这是他刻意为之。郭定府死后,全宗上下,更需要有一个武功绝顶的人来支撑大局,不论此番大战能否避免,自己都要将这身份撑下去,

    只是行云此时暗里担心道:“难道说萧寿臣竟是连这都看的透了?”

    行云眉头大皱,秦百程说萧寿臣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行云却不会相信萧寿臣露出如此大的破绽,可再怎么想,行云也不信自己的秘密会被外人得知。

    “秦老性情中人,容易被感情左右,想是被萧寿臣气的狠了,才会说出此等话来,自然当不得真。而那萧寿臣也不可能知我底细,他定是另有打算才是。”

    想到这里,行云望向萧寿臣,冷道:“你如何解释?”既然萧寿臣一心要说服自己与大派拼死一战,行云哪还会与他客气?

    萧寿臣笑了笑,摇头道:“宗主睿智,却是怎会看不出来?莫不是在考较寿臣?”

    不过他也没再浪费口舌,当下解释道:“有利自然有弊,将宗主如今的武功境界传出去与大派知晓,确实有可能吓阻住他们。”

    可随即话锋一转,萧寿臣笑道:“不过更大的可能却是让大派心生戒惧的同时,更坚消灭万剑宗的决心,万剑宗越强。大派越是寝食难安,如果没有夜袭少林一事,也许他们还会心存侥幸,只可惜如今少林被焚,大派人人自危。”

    说到这里,萧寿臣对秦百程笑道:“以宗主为人,定不会舍了这两千万剑宗儿郎独生,到时必会与其力战到底。

    如此一来,秦老觉得是将宗主的实力底细传出去。好让大派有备而来的好,还是将这留,用做奇兵的好?”

    秦百程方才一时口快,此刻听行云和萧寿臣一番言语,心中早已明了,少林不将消息传出去,是怕其他大派万一心怯。可此战关系到万剑宗的生死,哪能心存侥幸?

    自然是要做好最坏打算。一心迎敌,与其坐等大派有备而来。到还不如全力布置,到是让其他各派措手不及,或可得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萧寿臣的话确实有其道理,秦百程想到这里。自不再言语,只是眼神中满都是复杂,这萧寿臣如此才能,却偏不能为万剑宗所用。当真既可狠,又可惜。

    当然,他和行云心下都和明镜也似,萧寿臣为自己“着想”,绝不会是好意,只这不过是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方有优势,为地是让大派和万剑宗杀到最后,落个两败俱伤而已。

    看着萧寿臣,行云心道此人虽是败了,可却仍是自信,自信一定能将自己和万剑宗毁去,也能将大派毁去。

    此番侃侃而谈,萧寿臣将这大派和万剑宗的优劣摆的透彻,让人不得不服,不得不按其“安排”行事,怎不让人心泛无力之感?

    不过行云却也不会就此认输,时间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的,焉清涵也正在赶回途中,终究还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不想在这再纠缠下去,与萧寿臣斗口,只能乱了自己心绪,行云当下转口道:“既然我将如何识破你的阴谋说了,也应轮到你将我木莲子师父的下落告诉我了!”

    萧寿臣闻言,微笑了笑,到也爽快道:“寿臣既然答应了宗主,自然不会食言,木莲子道长的失踪,实是被人虏了去,至于下落,想来此刻人应在极西之地。”

    行云一怔,被人虏了去?

    心下一紧,行云连珠价的问道:“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虏了我师父去?他可是我师父地仇家?我师父可还好?那极西之地又是哪里?难不成还能比天山剑派远么?”

    萧寿臣耐心听完,笑道:“宗主急切之意,寿臣可以理解,不过寿臣对此也不甚了了,只不过是凑巧听他人说了才知,至于其中细节,并不清楚。”

    行云眉头大皱,紧盯着萧寿臣,心下盘算这萧寿臣究竟是否在敷衍自己。

    萧寿臣知道行云此刻正在怀疑,可却不甚在意,面露微笑,全是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架势。

    行云看了片刻,没有结果,心下暗道:“罢了,这萧寿臣连自身生死都是毫不在意,就算他对我隐瞒,我又如何能让他说出真情?

    再者,木莲子师父的下落我虽是在意,可我如今却是自身难保,最多只能通知师门。

    至于动身去寻,怕只有等这此劫难过去,才有机会。”

    正想了到此,外面忽是一阵喧哗声起,脚步纷乱,行云和秦百程听了,立是站了起来,互视了一眼,心道:“可是韩庸他们回来了?”

第44卷【何以为枭】偏是无此好肺肝(五七八章)

    来的确实是韩庸,只不过那喧哗的却是朝剑门下。

    外面的小雨连绵不休,挡不住众人的愤怒,韩庸一行十余人联袂上山,本就在等候消息的朝剑门下登时被惊动,迎了上去,问不几句,真相便已大白。

    残派与万剑宗的关系错综,亲戚好友自是不在少数,更何况此来都是残派宿老,德高望重,众人自不会再有什么怀疑,如此一来,根本便不用行云再费唇舌,萧寿臣的罪名便坐的实了,这到是行云没有想到的。

    经过万剑宗下口口相传,知情之人全都义愤填膺,一个个随了韩庸等人的身后,朝宗主府而来,声势浩荡,所为的正是萧寿臣。

    自韩庸进来后,行云便知大势已定,不论万剑宗是否能逃过日后一劫,这万剑宗内,却是再无萧寿臣说话的余地,这场宗主之争,萧寿臣输了,输的彻底。

    韩庸一行还未进厅,便是看到坐在椅上的萧寿臣,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残派众人见了萧寿臣,自然出离愤怒,五日里连续奔波的疲劳,在此刻一扫而空!要非是碍于行云在场,这些人怕是早就扑了上去,将萧寿臣刺上十个八个窟窿,才能稍解心头之恨。

    不过萧寿臣却仍是泰然自若,面对宗主府内外的声讨,全是充耳不闻,只对行云笑道:“这一阵是宗主胜了,正所谓愿赌服输,宗主如何裁决,寿臣一任听之,绝不二言。”

    秦百程在旁冷笑道:“铁证如山,你认与不认又有何分别?”说着转头对行云道:“宗主,此人绝不可留,还望立刻诛之,以平全宗上下怒气!以绝万剑宗之后患!”

    行云自然不想留萧寿臣的性命,萧寿臣不死,于万剑宗,于自己。都是一大祸根。

    所以萧寿臣该死。

    更何况,行云心中明白,萧寿臣最令人惊惧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心计,武功再强,一人难敌,还可二人三人合力除去,可这心计。杀人难覓其踪,哪能防的住?这样的人绝对留不得!

    “只是我那师弟。”行云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踌躇道。

    萧寿臣死在自己手下,不论是不是自己亲自动手,行云都是担心,也许行君当面不会说什么,可心里呢?行云不想自己兄弟十年之情。因此幻之一旦。

    秦百程闻言大急,可却不好来劝。行云与行君之间的关系,此老心下清楚的很。这太室山上再没有亲过他们两兄弟的人。

    行云非是对身旁一无所知,见秦百程和韩庸等人地面色,他心下明白的很,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师弟。行云便难下的去手。

    便在此时,就听门外喧哗之声渐小,行云抬头看去,就见那千余朝剑门下竟是分在两旁。将中间道路让出,显是有人走来。

    此刻山上,唯行云马首是瞻,还有谁能让朝剑门下如此恭敬?

    行云心下疑惑,不过片刻之后,便是明白过来,因为那人是自己的师弟,行君。

    两日里不眠不休的陪伴水仙,再加上内伤未复,此刻行君的面色苍白到了极处,苍白中透着青灰色,可却仍然支持着一步步朝宗主府走来。

    看着行君缓慢而坚定的脚步,朝剑门下的喧嚣消失地无影无踪。

    行君虽说是萧寿臣的儿子,可他另一个身份却是行云的师弟,万剑宗宗主的师弟。此次行君上山来助行云,如何的不惜性命,如何的重情重义,他们也算是亲眼得见,心下自是敬重。

    更何况行君与萧寿臣之间的恩怨,这些人也是知道大概,这些都是秦百程经过行云地授意传了出去的,为地便是不想因萧寿臣

    坏了自己师弟地将来。

    这朝剑门掌门之位是行君的,行云早便有此打算,就是这万剑宗的宗主,只要行君有那意愿,行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是自己再如何为行君做了决定,却也不能不顾及这朝剑门下的感受,行君是萧寿臣地儿子,一等萧寿臣的罪证确凿,这些朝剑门下会如何看待行君?行云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他才会托付秦百程来帮助自己,在这两天里把内情传了出去,秦百程虽是恨那萧寿臣,可对行君的作为却是大加赞赏,自也不会反对。

    所以此刻行君走来,朝剑门下碍于他的面子,对萧寿臣地声讨之声登时少了,只是随着行君进了宗主府,这些人又重聚了起来,千多双眼睛望了过去,都要看看竟如何处置萧寿臣。

    一时,太室山上重会静寂,只有那小雨仍下下个不休。

    “你这身体,哪还能来回奔波?要有什么事,找人带个话也就是了!”

    行君刚是入了宗主府,就被急行出来的行云扶住,迎来的却是一阵数落:“这雨虽是不大,可你身子这么弱,内伤未愈,要是淋病,可如何是好?”

    行君见行云满面的关切的站在雨中,头发衣衫也已渐湿,当下一阵激动道:“师兄!”

    可行云却是抬手打断了行君,摇头道:“有什么话进屋去说!”

    此时秦百程也闪到这两兄弟前,将行云方才来时打的伞撑了开,护了他们进去。

    扶着行君进厅,行云细一打量,不禁暗叹了口气,仅仅二日,自己的师弟不仅更瘦了,而且两鬓竟是平白添了几缕白发。

    水仙受伤,行君日夜守护在侧,可再是关心,却也还未到一夜白头的地步,毕竟水仙生命无碍,武功虽是受损,却也非全失,所以这白发因谁而生,自不用问。

    “萧寿臣终是他的父亲,这是怎也避不开的现实。”行云想到这里,心下却又一阵的侥幸,暗道:“也亏师弟来的晚了,否则方才萧寿臣那一番无情之言,怕是师弟听了会更难承受。”

    想到这里,行云心下一软,终是决心暗定,指了指萧寿臣,对行君道:“师弟,他便在这里,武功已被秦老封住,至于如何处置他,就全听你的了。”

    这话说完,行云忽是心下一畅!暗道:“常听人言,成大事者,心必狠辣,可我虽是明白萧寿臣绝不能留,却终是难过师弟这一关,如此看来,我可非是能成大事的人了。”

    行云虽是自嘲,却绝不后悔,无情萧寿臣便在自己眼前,就似面镜子。

    亲情无价!行云不悔!

    行君闻言,孱弱的身躯忽是一颤,眼中异彩一闪,半晌才道:“多谢师兄,那师弟如何处置,师兄可要答应绝不插手。”

    秦百程闻言,眉头一皱,行君这话说的他很不舒服,就好似要放过萧寿臣一般!想到这里,转头去看行云,却见行云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

    秦百程知道行云虽好说话,可一旦定下来的事却也难做更改,想到这里,眉头更是拧做一团。

    至于萧寿臣,听着行云和行君二人的言语,到是来了兴趣,便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行君,好似要看自己的儿子究竟要如何处置自己。

第44卷【何以为枭】偏是无此好肺肝(五七九章)

    云将萧寿臣交了给行君,这府内府外,知情的与不知光转到行君的身上,虽说这些人大多都想将萧寿臣杀了,可行云的决定,他们却也不会反对,当下便只好看行君究竟做何处置了。

    千多人的注视下,行君也没再多说一句,而是默默的将腰间的剑抽了出来。

    那把剑的剑鞘普通之极,旁人大都没有注意到,可萧寿臣的心下却和明镜也似。自行君进了厅来,他便知那剑就是自己的期颐,神剑连心,这么近的距离,他哪会感觉不到?

    萧寿臣前日里被行云一剑刺中,期颐脱手而飞,事后被万剑宗寻到,怎也不可能还给他,所以深知行云和行君两兄弟感情之深的秦百程,便将这剑交给了行君。

    看着期颐缓缓出鞘,萧寿臣笑道:“没想到我死前还能再见期颐。”稍是一顿,又再笑道:“莫非宗赫拔剑相向是要刺死为父么?”

    行君闻言,将期颐攥的更紧,死死的盯住萧寿臣,冷道:“你认为呢?”言语之中,没有半分的感情。

    萧寿臣也不在意,只是微笑道:“我早服巨毒,已是必死之身,杀与不杀,不过是早晚一日而已。”

    笑着,萧寿臣目光落在行君手中的神剑上,言道:“**百期颐,期颐者,百年之寿,此剑之名便是我之期望,只可惜我们萧家从未有过六十之人。

    我已五十四岁,再无几年可活,此番失败,哪还有时间重整旗鼓?这活与不活又有何分别?到是死在自己儿子手上,却也难得。”

    迎着行君的目光,萧寿臣再是笑道:“这太室山上虽是千多人,可真能杀我的却只有一人。其他人不是没资格,便是心有顾忌。

    就如秦老,秦老虽是千想万想,可却碍着宗主的面子。不好下手,而宗主却又碍了宗赫你的面子,不想亲手来杀我,如此一来,便只剩你一人。

    所以说,不是为父我要你动手,而是你非动手不可。”

    行云在旁闻言,心下一怔,没想到如何处置萧寿臣一事。竟还有如此一说。

    萧寿臣看着在场众人都是一怔,微笑道:“要说被亲子杀了却也不错,这世人可是少有经历。

    你的性子并不随我,优柔的很,今日你亲手杀了我,便会为此内疚一世,如此说来。到也算是对你的惩罚了,如此好事。我又为何不答应?”

    言罢,萧寿臣竟是意犹未尽。又再轻笑了笑,似有多快慰。

    再看行君,此刻面上早已是涨了通红,他自一进门便克制自己。强要自己平静,可经萧寿臣如此一说,愤怒,恼恨。痛苦,惊慌,便似火山喷涌般,一齐涌上心头!浑身竟止不住的颤抖!

    行云见行君如此难过,心下大恨道:“这萧寿臣何其毒辣,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说悔过,竟还想借此惩罚于他!这世间竟真有此无情之人!”

    再是转念一想,行云不禁暗道:“师弟此时一剑刺下去,怕真会如萧寿臣所说地那样,自责一世了!”

    行云想到这里,便要上前劝慰,不想却被秦百程拉住,便听他悄声道:“他们父子之事,便让他们父子解决,宗主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秦百程本来并不赞成行云让行君处置萧寿臣,他担心行君会将萧寿臣放了,可此刻看来,萧寿臣反是一心求死,既然如此,那又何乐而不为?

    “宗主要是插手其间,这萧寿臣一样的死,结果却是反令宗主师兄弟间大生芥蒂!到不如就让那行君去杀好了。”

    对秦百程来说,行云身为万剑宗的宗主远比行君重要的多,他自然不会去在乎行君的感受。

    秦百程的动作瞒不过萧寿臣,不过他虽是看到,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再对行君笑道:“你虽为我的亲子,可十余年来未见我一面,又怎能知我为人如何?记住,萧某非是贪生怕死之辈,此生轰烈,无论生死,已是足够,难不成你想见我求饶不成?”

    萧寿臣说完,也不再去看行君,将眼睛合了上,就此闭目养神起来,厅中除了几人呼吸声外,便是一阵的寂静。

    这厅里发生了什么,宗主府外地朝剑门下因为离的远,都没听清楚,不过这压抑的气氛却仍是感受的到,此刻也都是面面相窥。

    被秦百程拉了住的行云,听了萧寿臣之言,心下更急:“这分明是在激师弟动手!”

    行云不杀萧寿臣,不过是不想因此坏了与行君的兄弟之谊,可怎也没想到萧寿臣反是逼行君下手,好让行君一生一世的愧疚!当下不禁暗道:“既然萧寿臣自以为算地透了,那我今日便绝不能让他得逞!就由我杀了他也好让他死的不痛不快!”

    再看看行君,行云决心暗下道:“就算师弟会因此怨我,也总好过让他自责一生!”

    想到这里,行云正要让秦百程放手,却忽是听行君冷道:“我师兄不对你下手,全是因为顾及到我地感受,与我师兄比起,你这父亲又给了我什么?

    你生我之恩,早便在那夜峨眉取剑之时还的清了,既然你今日想死,那我便成全你!这一剑下去,了你心愿!且看我是否会内疚一生!”

    话说到这里,行君地面色竟是平和了下来,看不出一丝的悲喜,行云暗道不好,当下便要阻止,可他此刻内伤未愈,全没半分内力,怎挣的开秦百程?稍一耽搁,就见行君手中期颐往前一刺,“噗”的一声轻响,直贯了萧寿臣地前胸而入!

    萧寿臣随即一震,猛地睁开眼睛,面色竟是有些古怪,看了看行君,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响,全无往日里的儒雅矜持。

    一时间,厅中满是萧寿臣的狂笑之声。

第44卷【何以为枭】偏是无此好肺肝(五八零章)

    寿臣这一笑,直笑的众人心下发毛,虽说他早被制住毒心计已是深植人心,正是反常既妖!

    众人都暗里戒备,生恐萧寿臣骤起发难,一个被制住武功的将死之人,却仍能让万剑宗上下如此忌惮,便是恨不得生啖了他的秦百程也不禁暗里佩服。

    而那萧寿臣的笑声也越来越是响亮,就好似他见了什么可笑之事,笑声之中全无半分做作之感。

    不过期颐剑身甚宽,行君这一剑贯胸而入,创口自然颇大,不片刻,萧寿臣的笑声嘎然而止,被上涌的气血呛了到,笑声随即变做咕噜咕噜的血泡之声,听着煞是骇人!

    只不过站在他面前的行君丝毫没有动容,就这么直直的与萧寿臣对视,嘴唇紧紧抿着,神情坚定。再过不片刻,萧寿臣那涌上的鲜血将喉咙全堵了住,顺了嘴角流了下来,一口气再转不过来,轻颤了颤,终是没了声息。

    看着头颓然低下的萧寿臣,行云却是发现他面上的笑容仍是不减,不禁暗疑道:“是什么让萧寿臣在死前如此开心?”

    可人已死,却是无法再问了。

    萧寿臣的笑声已停,府内府外却都鸦雀无声,人们心下纷纷暗道:“萧寿臣便就这么死了?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上?”

    就似是回答众人的心声,行君将剑一抽,萧寿臣的鲜血登时奔涌而出,可却再也不动。而那鲜血喷涌,行君也不去躲闪,任由那血溅了他满身满脸,苍白的脸上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轻是一振臂膀,行君将期颐剑身上的鲜血震落,转身朝行云道:“这人毕竟是我的父亲,师兄可否将他交与我,由我将他埋了?”

    秦百程在旁闻言。眉头微皱,想开口,不过终只是摇了摇头。

    秦百程的动作自然瞒不过行云,不过行云也不方便来问,当下只是对行君道:“我既然将他交与师弟处置,便不会再来插手。”

    行君当下谢过,将期颐还归了鞘里,随后俯身将萧寿臣架了起来,也不用任何人来帮忙。就这么走了出去,行到府外,人群再度为行君让了开一条道路。

    看着行君步履艰难的将萧寿臣带走,行云也没有派人相随,心道:“师弟口冷心热,他此刻亲手杀了生父,心绪自然不稳。到不如让他一人静静的好。”

    萧寿臣已死,此间大事暂了。行云当下转过头来,着韩庸等人前去休息。再唤人将厅里的血迹打扫干净,其余朝剑门下也都恢复了往日的工作。

    萧寿臣之死,行云人证俱全,自身又有莫大地威望。虽是过程惊险了些,却也没有什么大的意外发生,一切便如当初计划中的一般。

    这一次千里而回,终是功成。萧寿臣一去,万剑宗上下再无隐患,这本应庆祝,只不过萧寿臣最后留给行云的难题,却是令已经掌握了整个万剑宗的行云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胜利后的轻松。

    看着万剑宗下进厅打扫,行云与秦百程慢步出了宗主府,朝法王寺走去,焉清涵还在路上,此刻山上能拿主意的便只有他们两个,大难在即,自然要多做商议,至于其他门下,行云暂时并不想将实情告诉他们,免的徒生慌乱,得不偿失。

    走出宗主府,小雨也终是停下,太阳自云后出来,将满地的水气蒸起,让人感觉满身地粘湿,行云此刻的心情也如这天气一般。

    走在山路之上,行云忽是问道:“行君将萧寿臣的尸身带走时,秦老似是有话要说?”

    秦百程闻言一怔,他方才听到行君要带走萧寿臣,曾想阻止,没想行云竟一直惦念,当下忙道:“郭兄的尸身,当初那贼子可没放过,竟是震的郭兄经脉寸断,方才老秦一时心动,想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看了看行云,秦百程不想因此惹了行云不快,方才行君要杀萧寿臣时,自己就曾暗里拉住行云,虽说是为了行云着想,可他也不想反落了埋怨,所以行云来问,他立刻便解释道:“只不过老秦事后想想,那贼子已经死了,再对他的尸体做什么都已无用,也就罢了。”

    行云闻言,眉头微皱,摇头道:“怕是不仅如此,秦老还担心我师弟他暗里留情吧?”

    秦百程一惊,看了看行云,见他的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满,这才心下稍定,暗道:“这一次宗主回来,比之以往更是稳重了几分,也更是精明了,便连这都看地出来!”

    行云在安乐谷经过与成渐霜的生离死别,方才更是听萧寿臣死前狂言,见了自己师弟与萧寿臣地父子相残,虽只是区区几日,可这心境自然与以往大不相同。

    看着秦百程面露惊讶,行云猜的到秦百程地心思,当下苦笑了笑,摇头道:“秦老的担心也不是多余,不过既然我将萧寿臣交与师弟处置,那他的选择,便是我的选择,就算师弟放了萧寿臣,我也绝不阻拦!

    再者,想那萧寿臣不过几年寿命,又不见容于万剑宗和大派,他还能掀起什么波浪?又有什么危险能强地过如今的情势?”

    说到这里,行云一顿,叹道:“但是这人确实不失为一枭雄,便是死,也不能让人小窥!甚至他如今虽是死了,却比未死更加可怕!

    他方才多方劝我不要对德皇前辈抱有幻想,为的便是要我一心准备决战,好与大派拼个干净,可我明知不应如此,可却别无选择!这已非是区区阴谋了。”

    顿了一顿,行云再道:“距离继位大典只有月余,距离万剑宗的生死之劫最多也只有月余,如今最重要地便是我们要如何应对这个劫难,秦老认为呢?”

第44卷【何以为枭】偏是无此好肺肝(五八一章)

    行云问来,秦百程点头道:“宗主说的是,如今这劫百年前,关乎万剑宗的生死存亡,实是一等一的大事,与之相比,其他的可都算是琐事了。”

    秦百程虽非智计超群,可却也听出行云此言目的,行云如此大费周折,不过是不想自己因为萧寿臣而对行君心有芥蒂。

    自己方才暗里阻拦行云,让行君那一剑将萧寿臣刺死,心下也是揣揣,此刻想了想,坦言道:“宗主师弟重情重义,武功天资亦是上上之选,以后定也是我宗栋梁,老秦于公于私都是欣赏的很。”

    行云见秦百程如此坦荡,暗舒口气道:“我欲在继位大典上宣布行君入主朝剑门,有秦老这句话,可算是心安了。”

    秦百程闻言,正色道:“宗主乃万剑宗一宗之主,三门掌门之位自可决断,更何况此非常时刻?再者,宗主师弟舍命来助,随后更是大义灭亲,老秦也是佩服万分,自也不会有半分异议。”

    行云这才放了下心,依行君的性格,如此患难时刻,绝不会退缩,定会与自己一同面对大派合围。既然如此,自己又早便有了让行君执掌朝剑门的念头,那不如就在继位大典时一起操办罢了。

    “只是大派可会老实的等上一个多月?”秦百程眉头微皱道。

    见秦百程来问,行云道:“依行云看来,那些大派就算现在已收到萧寿臣的书信,也不见得会立刻相信,怕是要先去求证真假,问问少林是必然的。而且求证之后也还要相互通气,好约了时间同来。

    大派相距遥远,这样来回联络,就算是飞鸽传书,也需要不少时日,再算上集结,这一次围攻。怎也要一月多的时间,而这一月多后也正是继位大典。

    既然我们之前遍发邀请,大派也是一个不落的收到,他们正可借此机会堂而皇之的聚在一起。更何况那日还会有无数江湖人慕名而来,大派到时甚至还可借整个江湖之力向我们发难!”

    秦百程直听的眉头大皱,到不是行云说的不对,而正是因为行云说的有理,才更令人担心,如果大派在继位大典当天将武林来客都煽动起来。那更是棘手!

    行云也叹道:“只夜袭少林一事,便可引起大派莫大戒惧,这一战怕是免不了了,除非大派肯听我解释。”不过行云随即摇头道:“可这却是难上难,除非有人能让大派也顾忌,再由他来从中奔走,可这江湖除了德皇外。我却是再难找出第二人来。”

    说到这里,行云心道:“虽说那飘渺天宫主人给了我承诺。可飘渺天宫也是大派之一,此等涉及生死之事。他还能信守诺言?要知当初在天命的威胁之下,他便是准备将我牺牲,否则我也不会换来他地支持。”

    前车之鉴,行云哪会忘记。不过行云随即又叹道:“可德皇前辈也未必肯来助我,萧寿臣死前一番言语却也非是没有道理。

    毕竟这江湖一乱,德皇前辈的那秩序之道必然受损,与其让大派和万剑宗拼个两败俱伤。德皇前辈为了维护江湖稳定,必然会去帮助一方。而大派合力强,万剑宗弱,德皇前辈如何选择,已可看出。更何况战后大派还可以互相制约,维持这江湖稳定,如果帮助万剑宗,而使的万剑宗一派独大,绝非德皇前辈所愿看到。”

    明知萧寿臣用意狠毒,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让行云大感憋屈。

    见行云面

    越是难看,秦百程心下暗忧,行云重伤未愈,此刻的不好,再如此伤神,对伤势更是雪上加霜,当下忙道:“宗主不必太过忧心。万剑宗上下此番出山,便都知前路艰险,今日能正大光明的回返太室山,就算战死,也已是无怨!”

    看着行云面色并没转好,秦百程再道:“诚然,老秦也不想死,可宗主要知道,就算太叔盛他愿做调和,也要万剑宗的实力够强才是。

    如今宗主武功超绝,可是万剑宗的依靠啊,郭兄不在,宗主要不将武功恢复,到时大派哪还会有顾忌?何人再来震慑他们?所以说,宗主将伤养好最是重要,要是因这些心事耽误了修养,那万剑宗才真是无了生路。”

    秦百程言真意切,有实力才能令人顾忌,否则万剑宗连这太室都重返不得。

    行云暗点了点头,虽明知自己还不是通天高手,不过外人却是看不出来,这怎都能让大派和德皇顾忌,所以将伤养好,确实是重中之重。

    二人说说走走,法王寺距离新建地本院并不远,二人虽走的慢,可此时也是到了。

    进了法王寺,秦百程随行云来到闭关用的静室,言道:“宗主闭关之前可还有什么吩咐?”

    行云想了想,对秦百程道:“大派合围一事,先不要传出去,免的乱了人心,虽说万剑宗上下绝无怕死之辈,可我们还没有个定策,此事关系到我万剑宗上下千余人的性命,绝不可轻率,所以不能贸然将消息传出去。

    依我看来,不如将焉堂主急召回来,先商量出应对之策,再酌情将此事公布。”

    行云谨慎,秦百程自然不会反对,反是大加赞同,此次能将萧寿臣拿下,虽说原因颇多,可如果没有焉清涵从中筹划,那是绝对成功不了的,对焉清涵的智计,秦百程已是佩服,行云要先召回焉清涵,再做打算,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秦百程当下点头道:“越是临危,越不可乱,宗主所言极是。而且这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几日,谋定而动,要比自乱阵脚来地强上许多。”

    行云见秦百程赞同,当下再道:“至于运送车队,也要通知张大哥和柴总令主,一定要尽全力加速赶回,毕竟萧寿臣的书信已经散了出去,急切之间,大派攻不了太室山,可车队地目标太大,难保他们不会先做袭击。

    那车队不仅关系到我万剑宗的历代藏书剑器,更有随行地数百朝剑门下,绝对大意不得。”

    秦百程闻言,自是赞同,当下问道:“宗主准备派谁去相召?”

    行云想了想道:“让夜魔去吧,现在山上,就属他轻功最好。”顿了一顿,行云再道:“秦老最好再加派些神剑门的高手前去相助,务必保证安全。”

    如今太室山上没了内患,已是稳妥,秦百程派出神剑门下到也不必担心,所以当下应声而去。

第44卷【何以为枭】偏是无此好肺肝(五八二章)

    室山脚。

    行君咬牙将萧寿臣由山上拖了下来,连同他那神剑期颐一起埋在这山脚下。

    无墓无碑,只有一坯黄土。

    行君望着自己眼前的土堆,眼中神色复杂之极,萧寿臣做出这样的事,自然不可能埋在山上,就算自己师兄同意,行君也要顾及万剑宗上下的眼光,虽说他并不在乎这些,可却不想累得自己师兄为难。

    行君将萧寿臣由山上拖下埋了,已是尽了全力,此刻虚汗淋漓,如非他本性坚韧,硬咬牙坚持下来,怕此刻早就倒了下去。

    正暗自支撑间,一把温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道:“你又在勉强自己了。”那声音虽在埋怨,可却满是温柔。

    行君的内伤未复,又满怀心事,耳目自然不灵,当下闻声一怔,面露戒备,不过转瞬便又放下心来,因为他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回头看去,水仙那张虽不美丽,可却是清秀的容颜呈现在自己面前,那满是关怀的目光,令行君的心下一暖。

    “你怎么来了?你那脚伤远未痊愈,这么来回奔走,落了隐患,日后要是万一连丹神也治你不了,岂不是真要了?”

    行君一把抓了住水仙的肩膀,他虽已无力,可却仍是要强,这一抓,本意是要去扶水仙,可谁知脚下虚浮,反被水仙架了住。

    行君心下藏着自己,虽是口中责怪,可水仙却仍听的欢喜,当下笑道:“便了,只要少门主不嫌弃便好。”

    行君闻言,登时不愉起来。

    看着眉头大皱的行君,水仙摇头道:“水仙可非是说笑,方才秦老来与我说了些事,眼前我们便有一大难关,这难关如果过不去。便是日后寻了到丹神老前辈,也是无用。”

    行君被水仙这话说的一怔,不自觉道:“难关?”

    水仙轻声道:“少门主且先坐下再说,那难关虽是难过,可却非这一日二日之事,也不急在这一刻。”

    二人伤势都是不轻,不过相较之下,水仙的是外伤,又得行君日夜照顾。自然要比行君强上不少,当下也不顾行君的眉头大皱,硬是扶着他来到一旁,寻了块大石坐下。

    这两天行君在水仙的塌旁日夜守护,衣不解带,二人关系又近一步,在水仙面前。行君到也不再强撑,终是坐下。随后任由水仙将一丝内力输了进来。

    等精神略好了些,行君再是问道:“万剑宗的内乱已平。究竟还有什么难关?”

    水仙当下也不隐瞒,将萧寿臣最后的阴谋说了一遍,看着行君面色变幻,她的芳心大痛。不禁更恨萧寿臣,恨他就是死了,还要拖累行君,这要是朝剑门下知道日后大派围攻地原由竟还与萧寿臣有关。不知又会如何看待行君呢?

    “宗主已经决定在继位大典之上,将朝剑门正式交与少门主,这本是喜事,可如今却前途飘渺。”水仙看着行君,心下分外怜惜。

    行君没有接话,便就这么沉思起来,水仙也不去打扰,就这么看着行君,萧寿臣一去,缠绕已久的噩梦终是没了,如今能堂而皇之的与行君在一起,就算月后战死也不枉了。

    又是过了良久,行君才终是呼了口气出来,心绪平复下来,望了望山上,轻声道:“师弟定不会让师兄失望的。”

    行云救下残派,旋又破去萧寿臣的惊天阴谋,此刻在宗主威望已到顶峰,不用费什么口舌,万剑宗上下自都惟他是从,领了行云命令,加快本院建设,更无丝毫的迟疑。

    至于护法院的那些高手,虽也算萧寿臣的亲近之人,可除了已死的冉炎外,其余都还不算真正地心腹,萧寿臣从未真心待过他们,如今他们也不会对萧寿臣有多忠心,经秦百程晓以一

    ,又有韩庸等人的实证,自是无话可说。

    更何况秦百程将萧寿臣临死一击的事告知这些人,想那夜袭少林,他们都有份参与,自然更是心愧,纷纷保证,要守得万剑宗平安不提。

    便如此,万剑宗内乱彻底平定,行云再度闭关,夜魔则被派了去寻水仙,其余人等,养伤的养伤,建设的建设,太室山上重现热火朝天的景象。

    与此相比,太室山外的江湖则是暗潮汹涌。

    几日间,萧寿臣散将出去地书信陆续到了各大派手中,一时各派震动!万剑宗太过强大,又与各大派有深仇,这是各派心中阴影,挥之难去!

    只不过此前大派面合神离,万剑宗又没有提及报仇之事,再有行云的善名,这才维持了如今地局面,可如今却被这一纸书信彻底打破!

    正如行云所料,各派有心印证这信中内容的真伪,又要相互联系,所以暂未有什么行动,江湖中,大批武林人士都在准备着参加月后万剑宗地继位大典,却不知这江湖已是暗流汹涌,大战在既。

    七日后。

    焉清涵连夜而回,行云再度出关,此次闭关,行云的伤势已是好了不少,亲自将焉清涵接到已经提前粉饰好了的宗主府内,屋中还有秦百程、行君和水仙三人。

    众人落座。

    行云只见到焉清涵一人回来,当下疑道:“夜魔呢?”

    焉清涵闻言道:“夜魔被清涵留在了柴贤的身旁,一是为了代替清涵,为增加车队实力,二也是为了给柴贤震慑。

    柴贤这么精明地人,清涵此番急回太室,他自然会有联想,所以清涵便干脆将前几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毕竟他在外六令中的根基影响也是不小,与其瞒着他,到不如将实情说了的好。

    他要是一心来助宗主,那自是好事,否则夜魔便会将他杀了,绝了这个隐患!”

    说着,焉清涵站了起来道:“清涵擅做了主张,还望宗主降罪。”

    行云一怔,随即笑道:“清涵智计,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我身在太室,距车队数千里之遥,清涵哪能事事来报?更何况早在安乐谷时,我便给了清涵便宜行事地权利,清涵何罪之有?更何况此事行的好,行的谨慎,我只有感谢清涵,又怎能怪罪?”

    焉清涵当下谢过,坐了回去,行云看着风尘仆仆的焉清涵,心下暗愧,不禁歉道:“千里而回却未能有片刻休息,可真是辛苦清涵了,只是此事太过重大,不得不借重清涵的智慧,也不得不早些定下主意,还望清涵见谅。”

    焉清涵闻言,没有谦虚,反是点了点头,一脸的认真道:“清涵确是累了,这些天连夜兼程而回,一路上更是费尽了心力来计算,说不累,那可是骗人的。”

    见行云听的又是一怔,焉清涵随即话锋一转,轻笑道:“可只要有宗主这关心话,就是再苦再累,清涵也是无怨。”

    行云这才知道她是在捉弄自己,此刻如此危急,她还有此心情,行云只有苦笑,可再见到焉清涵的狡黠模样,行云心下忽是一动,不禁暗道:“清涵如此轻松,莫非已有对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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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诀介绍:
《仗剑诀》全本预计一百五十万字,为仗剑系列部曲。
《仗剑诀》的江湖是纯正的江湖,淡化了官府与时代,江湖中一切的秩序都是由江湖人自己维持。同样,破坏也是由他们自己来破坏。
“利益”与“秩序”是这个江湖的主题。庞大的名门纷争,与众不同的邪派,充满着剑魂的武侠世界,这一切都在《仗剑诀》中。
【内容简介】:行云,一个武功、地位都很低下的青城弟子,本已认命的他却为了自己的爱人而改变,从对世事正邪的一窍不通,到认清这个江湖,适应这个江湖,成为这个江湖中的顶峰。
本书是一本成长型的小说,主角行云不会一开始就神功无敌,更不会一出江湖就老油条一个,所以本书慢热型,还请慢慢欣赏。^_^仗剑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仗剑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仗剑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