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卷【旧事重提】玉殒香消犹言痴(五二三章)
玉殒香消犹言痴
行云的话声方落,成渐霜立时笑道:“师弟亲口应了,不反悔!”
行云闻言,顿觉心下升起一股难以明状之感,只觉得成渐霜此时的举止很是反常,可却又难开口相询,只好答到:“不反悔不反悔,不过师姐说完之后,可一定要去休息才是。”
行云心下已是打定主意,一会不论成渐霜说些什么,自己都暂且应了,只为她能早去歇息:“成师姐的身体实在虚弱,可精神反是如此健旺,可绝非好事!”行云的心下总有股不详的预感,难以言表。
成渐霜见行云答应,当下欢喜道:“那我也应了师弟,只等此事一了,我便休息,休息多久都无问题。”
行云闻言一喜,忙道:“那师姐要我答应何事?”
成渐霜见行云竟是有些紧张,轻笑道:“我自不会为难师弟,这要求不过是要师弟多陪师姐聊上一会罢了。
自从师弟离开荒岛后,便再无人与我谈心,如今师姐只想说个痛快,师弟只需答应不催我去休息,听我说到兴尽便是。”
行云闻言心下一松一紧,松的是这要求到不难,自己方才一时口快应了下来,心下可着实担忧,如今到是松了口气。
成、焉二人间似是大有牵连,行云生怕成渐霜提出要自己杀了焉家姐弟来为她报仇之类的要求,那可就实在难做了,还好如今成渐霜不过是要自己陪她说话而已。
行云看了看天色,心下暗到:“算算这时间。就说再谈到天明,我也有足够时间来恢复内力。”可随即又是担心到:“我的时间虽还算充裕。成师姐地身体却是难撑的这么久!”
这正是行云担心之处,行云本想应了成渐霜地要求,好让她快些安心休息,谁知她反用言语圈住了自己,如果应了她,那便要继续聊下去。否则便是失信!
想到这里,行云不禁暗叹道:“师姐这一语之间,竟就让我着了道。不过想来也是,当初师姐能被选了去往天山,自也因为她的聪慧,否则一个十岁的孩子,难保不被发觉。”
行云正犹豫间,正是看到成渐霜期盼的眼神,心下一悯,终是点了点头。心到:“也罢,我便陪成师姐说些话。哄的她尽兴了,便就会休息,难为她这两天的孤苦了。”
成渐霜见行云点头同意,苍白地脸上满是笑容,言道:“就知师弟会答应。”
行云闻言,暗摇了摇头。只好问道:“师姐可要聊些什么?”
成渐霜笑问道:“师弟可知这二十年来,我真正快乐的是什么时候?”
行云一怔,想了想,答道:“难道是在那荒岛上的岁月?”
成渐霜摇头道:“在那荒岛之上,师弟虽是伴我一段时日,可却要时刻担心被恶人寻到,哪会真正的快乐?而师弟走后,就算没了恶人,我又有何快乐可言?”
那时行云要去救袁思蓉,离岛实是必然。可一想到成渐霜一人在荒岛上苦等自己,心下仍是一酸。暗到:“在荒岛时,我可是终日盼了离去,想那时少不更事,就算是要走,也应多安慰安慰安慰师姐才是。”
行云正想到这里,就听成渐霜再是笑到:“不过没想到师弟这两年虽已成了人上人,却没有忘了师姐,我如此纠缠师弟,师弟却也没有不耐,毫不嫌弃。”
行云摇头道:“师姐这是哪的话?如今我只希望师姐早日康复,却怎会嫌弃?”想到她方才说到那恶人,行云又道:“有师弟在,师姐再不用担心有恶人。”
成渐霜闻言轻笑道:“师弟已是保证了四次,我自是相信师弟的。”说到这里,成渐霜突然神色一暗道:“我信师弟不会欺我,可我却有许多事瞒着师弟,我是不是很坏?”
行云一怔,随即悟到:“师姐定是指她当初隐瞒身份之事。”当下安慰道:“那些不快的事就不用再说了。”
成渐霜却是摇头到:“不,这些事藏在我的心里着实难受,师弟可知道我究竟骗了多少人么?”
不等行云回答,成渐霜又到:“我骗了他人到还无什么所谓,可这世上却也有人是不能骗的,这世上就只有两个人对我真的好,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师弟,可我.却是骗了师父十年,又骗了师弟两年,害了师父也害了师弟!”
行云渡着真气地手掌感觉到成渐霜娇躯的颤抖,知她心下激动,忙是安慰到:“师姐那时也是身不由己,想来绿水师叔也会原谅师姐地,再说师姐哪曾害过我来?”
成渐霜听了行云的安慰,却是摇头到:“那是因为师父不知,师父待我如亲生,可我却如此瞒她,师父哪会原谅?”
行云见成渐霜仍在自责,怕她因此伤身,只好.劝到:“绿水师叔既然待师姐如亲生孩子,那自然会原谅的,哪有不原谅自己孩子的父母?”
成渐霜闻言一怔,行云正以为自己的劝慰起了作用,却又听成渐霜叹道:“就算师父肯原谅我,师弟也是不肯的。”
行云听了,摇头笑到:“师姐可是多心了,不论师姐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怨师姐地。”
成渐霜闻言一震,似是在做挣扎,半晌之后才是问到:“师弟可还记得那日海战?”
行云心下一怔,心下暗奇成渐霜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么早的事。
自己跟着绿水仙子、成渐霜、焉以谢三人在南山寻到了丹神,千辛万苦,拼着将气根毁去,终是将神丹炼成,在回来的途中,却是遇到海盗,引的一场好战。
尤其那夜风雨之大,行云可是记忆犹心,当下答到:“记得,那日海战,我们有两个魂级高手在场,不落任何下风,可那夜暴雨肆虐,又被海盗趁机将船底凿空,才遇了险情。
那时人们都跑到了甲板上,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落了水中,被海浪卷了到荒岛之上。”
成渐霜闻言却是摇头到:“那么大的风雨,站在船上都不稳当,那些海盗又非有通天彻地之能,怎会潜了这么远来凿穿大船?”
行云眉头一皱:“这到也是。”
可那时慌乱,行云处出江湖,全无经验,哪会往深了去想?
行云正寻思成渐霜为何说起这事,就听成渐霜在旁轻道:“那船底是我凿空的。”
第41卷【旧事重提】玉殒香消犹言痴(五二四章)
玉殒香消犹言痴
成渐霜轻道:“那船底是我凿空的。”
行云闻言,登时呆了住。
成渐霜不等行云来问,便是自己答道:“那恶人之子就在船上,可他却是魂级高手,南山上与丹神一战,更是让我知道与他的差距根本便如天上地下。
我本已绝望,可谁曾想坐船而回,竟遇海盗,夜里又天降暴雨?我便心想,这莫不是老天在助我?我只要将船沉下去,任他如何的武功,也只有一死!”
成渐霜娓娓道来,却是听的行云心下一寒,不禁暗到:“成师姐口中的恶人之子,定是焉以谢无疑!看来她与焉家确实有仇。”可行云仍有些难以相信,问道:“船要是沉了下去,不止那恶人之子会死,就连师姐你自己,还有绿水师叔特都会没了性命啊。”
成渐霜凄然一笑道:“我?我那时只道自己十年里活在地狱,八年活的战战兢兢,一十八年来生不如死!能将那恶人之子杀了,就算陪上性命,却也值得。”说到这里,成渐霜的神色随即一黯道:“至于我的师父,她身为天山门下,怎逃的了那些恶人的毒手?沉了去,总比落入恶人手里或是被杀了强上许多。
再者师父她多年为情所困,生活的也不如意,死了怕更轻松些,也许我与师父一同死了,来世可以投在一家,不论是母女姐妹,都好过如今。”
说到这里,成渐霜抬了头来痴笑道:“师弟也与我一起沉了。在那来世陪我,更是好了。”
行云闻言。禁不住一阵的心寒,暗道:“师姐莫不是疯了?”
可成渐霜说地却是条理清楚,此时再是轻道:“谁知我竟没死,还与师弟一同落了在那岛上,如果能避开恶人,这番际遇真是老天恩赐。可谁曾想不多日,师弟却是舍我而去。”
见行云要开口,成渐霜摇头道:“师弟为了袁妹妹的性命而去,自是应当,可见真情实意,师姐没有怨言。师弟可贵之处便在于此,就是如今师弟身份非凡,也未见性情上有什么变化。”
说着,成渐霜叹道:“可终究师弟心上之人不是我,我与师弟在一起地时间太短了。人与心都难留住。
等师弟走后,我便在荒岛上开始了等待。将屋子盖了被子缝了,只等师弟有朝一日来寻我,快乐的过这一辈子。”
行云再是动容,一年之前,自己带了万剑宗门下再去荒岛,那屋子被子都是见了到。成渐霜苦苦等待的样子,登时浮现开来。
成渐霜似已沉浸在回忆之中,随即凄苦道:“可我知师弟不会再回来,我那只是妄想罢了,不过再是妄想,却也算个希望,可那希望在一年后却是破灭,万万没有想到的师弟未到,那恶人的同伙却是来了!”
说到这里,成渐霜恨声忽起道:“我如今只恨那夜担心被人发现。船底的洞却是开地小了,那时如果将船沉了去。可真是一了百了。”言罢抬起已满是泪水的双眼,成渐霜直视着行云道:“听了这些,师弟还可怜我么?”
行云此时心里也不知该如何,那船底竟是成渐霜凿的,这着实出乎行云的意料,本是应该怨她,不过转念再一想,行云不禁叹道:“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绿水师叔如何做想,师弟不知,不过师弟是不会来怪师姐的。”
成渐霜闻言,眼中的泪水虽仍在流淌,可同时却又是一亮,呼吸竟急促起来,欢喜道:“师弟说的可是真的?”
行云眉头微皱,手上为成渐霜输送的真气再是加了半分,这才点头到:“自然是真地,不过师姐应是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行云本以为成渐会说些愉快的事,然后便会休息,可哪知竟是越说越离奇,她地情绪如此大起大落,就算不是大夫,行云也知这非是好事,当下自是劝成渐霜去休息。
可成渐霜却是摇头道:“这故事可还未来完呢,师弟莫忘刚才你亲口答应的师姐,要陪我说个尽兴。”
说完也不等行云答应,成渐霜便再是言道:“那些恶人的同伙来了岛上,我的武功哪是他们对手?当下便被捉了住,本以为必死、心道这也算是解脱,只可惜未能再见师弟。
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们竟只将我的**道制住,带去洞中囚禁。”
行云闻言慰道:“不过如今师姐已是脱困,再不会有那事发生了,不如先是休息休息,等以后时间过的久了,也就会慢慢地忘记了。”
成渐霜闻言摇头道:“师弟莫急,我还未说完。”
行云眉头一皱,暗道:“师姐被困洞中,然后便是被我去救了出来,这中间还能有什么故事?”行云此时心下已是打定主意,就算不守诺言,也不能再让成渐霜这么说下去了。
虽说旧伤初愈,自己点了她的睡**,对她的身体不好,却也总比让她这么说下去强上许多。
可就在行云将要动手之时,渐霜竟忽是一笑道:“我在那洞里,可是遇到了一个人,那人是二三个月前来的,虽说洞中无岁月,可那人却说二三月后师弟不仅会来这里,而且还会救我出去,没想到如今竟当真被他说的中了。”
行云的手下登时一缓!
“那人是谁?怎会在两三个月前便知道我会来安乐谷?而且还救出成师姐?”行云心下大震!
成渐霜见行云震惊,轻声道:“那人可不止说了这些,他还问我可想报仇?那人说他不仅全能帮我,而且我需要付出的也不多,想想那条件当真诱人。”
行云疑道:“那人是谁?他提了什么条件?”
成渐霜摇头道:“我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他似是只负责传话而已,并没什么武功,等我应了后,便再没出现。”
“师姐应了?”
行云一讶,那人大是神秘,其中也定是大有文章!不禁问道:“那人与师姐都说了些什么?”
成渐霜闻言,眼中似是迷离起来,轻道:“那人说只要我答应了他一件事,不仅我能得到自由,更能与师弟生活在一起,而且不受外人的打扰!
不过我那仇人却早已死了,可好在他留了一儿一女,那男的他会助我除去,女地却可由我杀了!”
成渐霜说话间,竟是沉醉其中,好似已经得报大仇,与行云同归田园一般。
第41卷【旧事重提】玉殒香消犹言痴(五二五章)
玉殒香消犹言痴
成渐霜说话间,竟是沉醉其中,好似已经得报大仇,与园一般,可却是听的行云心下大震!
这安乐谷中除了万剑宗和残派外再无他人,而那些残派哪有如此大的能力?知晓这洞的,除去萧寿臣的手下,几无可能!
“而且他还有办法让我与成师姐一同生活,且不受外人的打扰?”
行云心下不信,这没有行云自己的同意,哪有可能?
可偏偏成渐霜竟似是信了,这让行云想不通透,心道:“成师姐可是聪明人,那人的计策要不可行,师姐也不会认同,也便是说,那人有很周详的计划!
不受外人打扰,与我在一起,除非将我困住!想这么做,又有这能力这么做,还能自由出入安乐谷,如今便只有萧寿臣!”
想到这里,行云愈惊,当下急道:“那人要师姐做什么?”
成渐霜见行云急切,轻笑了笑,竟真的答道:“这个。”说着,从行云的怀中退了出来,在那床头轻轻一按一提,竟是拔出一股粗线般的物事。
“这是火药的引信,楼**有十处,只要随意在其中一处点燃,这楼便立成火海。”成渐霜轻声说着,却是将行云骇了一跳!
“那人定是萧寿臣所派!”行云看着这引信,就已知布置下这一切的,除了萧寿臣,可再没有别人。
行云的脑中再是一闪,又自暗骇道:“那人二三个月前便去寻成师姐。将这火药安排安排下去,如此说来。莫非萧寿臣在那时便算到了今日发生地一切?
成师姐说那人在二三月前来的,那时我正在三派间往来奔波,也正是水姑娘和师弟叛走地时候!再想想,那夜少林,萧寿臣应已是发现了我,莫非从那时起。他便开始着手布置?”
行云越想越惊,萧寿臣的计算竟然早到这许久,自己还在为柴贤的来投暗喜,却没料他竟已经算到了成渐霜的头上。
“再仔细想想,怕是连柴贤的背叛都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行云地额头已是见了汗珠,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成渐霜却将那引信露了给自己看,显然已不会去点燃。
“这么说来,师姐并没受那人的迷惑!”行云想了到这里,心下一松,轻是将已露疲态的成渐霜拥了回来。便听成渐霜道:“那人说,只要我将这火药引燃。他们便有办法将这谷中人都杀的尽了,再将入口封上,到那时就只留下我与师弟二人逍遥一生了。”
行云摇头道:“那人可是在骗师姐,具我所知,他们会在这谷中的水源下毒,你我也难幸免。”
成渐霜却是道:“这谷中应有存粮。而且树上的果子,也不会少了,那水他们总不能日日下毒,再说荒岛之上我们也喝过雨水,那荒岛上我们都能度过,这山谷似是物产丰富,更难不住我们两个。师弟你说是吗?
行云无言,不过又是奇道:“那师姐怎又将实情相告?”
成渐霜似更是倦了,轻道:“我方才可说了,我骗人骗了十年。就连师父师弟都骗过,可师弟竟然仍不怨我。我怎还会再骗师弟二次?师弟如今有这大好的前程,我却为一己之私连害师弟两次,便不算人了。”
行云心下感动,当下言到:“师姐一切的苦难,都与那萧寿臣有关,如今师姐将他的布置说了,可是.帮师弟一个大忙。
只等我将那萧寿臣制住,到那时,师姐姐便可真地恢复自由之身!以师姐的才貌,定能找到比我强上许多地男子。”
成渐霜闻言摇头道:“似师弟如此的人儿可是极少,我虽少履江湖,不过也是听师姐妹们说过些,那些男人不是恋于地位武功,便是钱财布帛,对女子更是难有一心一意。
如果他们有师弟如今的身份,哪还会真情不变?就算有,也是凤毛麟角,怎轮的到师姐这个坏女人。”
行云闻言,心下一急,忙到:“师姐怎会坏?如果有人如师姐这般际遇,不是早死,便是已经疯了。”
可成渐霜似是全没在意行云为自己做的争辩,自顾自的说到:“师弟对人真情实意,谁能跟了你,可是幸福了,只可惜我却没这福分了。”
说着,伸手轻抚了抚行云地脸。
行云只觉得一个小手冰冷的在自己脸上滑过,可那手的主人却似全没注意自己说些什么。
行云当即便是一怔,再看去,就见成渐霜眼中的神光竟是涣散,心下更慌,手上再增了一分真气道:“师姐不要再说了,还是先睡下吧!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
成渐霜的面色突是一红,竟又听了到行云的说话,笑道:“不用了,我不是说过吗,这次说的尽了兴,以后便想休息多久就休息所久。”说着,再是笑道:“方才我问师弟,这二十年来,我真正快乐的是什么时候,可却被话岔了开去。
其实这二十年来,我最快乐的乃是今日,再无人来害我,再无人来迫我,还有师弟在旁拥着我,我好快乐。我这一生再没有如今日地快乐了,就算恶人尽去,师弟却再也不会再如此拥着我。”
痴痴一笑,感觉到行云手上输来的真气又大了些,成渐霜再道:“师弟莫要渡这真气了,那人早便在我地饮食中下了毒药,只有我将这楼燃了后,他才会给我解药,我如今将这秘密告诉了师弟,便已不畏死。
其实师弟为我修补了经脉,反是让那药行的更加快了,不过师弟莫要自责,这到正合了我的心意,能死在师弟的怀了,也不枉了。”
行云听的怔了住,脑中已是混乱,只看着成渐霜的神采暗淡下去,娇躯渐是冰冷,嘴唇却突然又动了动,忙将耳朵贴了上去,就听成渐霜呐呐道:“代我向师父赔罪,就说渐霜此生对不起师父的恩情,唯有等来世再报了。”
此话一了,终是再无声息,娇躯无力的软在行云的怀里,只剩行云一人痴坐,那真气却是再也输不进一分一毫。
第42卷【成败一举】算天算地难算心(五二六章)
算天算地难算心
“混帐!”
此时正值深夜,张松山等人本在楼下休息,突然听到楼上行云这一声怒喝,随即竟是感到大片威压自那楼上倾泻下来!哪还睡的着?立时都被惊了起来。
“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宗主与我们相隔一层,竟能让威压至此?”行云往日里绝少如此愤怒,许多人甚至都没见过行云的发怒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就连那徐安国和卢家兄弟此时都由自己的房中出了来,众人站在一起,不禁面面相窥,而那张松山身负保护之责,一闪身,便是朝那楼上奔去。
柴贤看着楼上,面色一变,行云如此失态,显是发生了什么,那房中如今就只有行云和成渐霜两人,想来定与成渐霜有关,令他不安的是,那救出那成渐霜的主意,却是他出的。
“莫非那个成渐霜对宗主不利?”柴贤登觉流了一背的冷汗,焉清涵则是冷眼看了看柴贤,也不言语,随即一闪身,也上了楼去。
其他几人,如那王柏山等随即散了开,看似随意,实则是将卢家兄弟和徐安国围了起来,以防他们逃脱。
目眦欲裂的行云以及他怀中动也不动的成渐霜,上了楼来的焉、张二人只看一眼,心下便都是一突,暗道不妙,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行云似无所伤。
可二人还没来得及相问,便见到行云竟抱着成渐霜起身。似要出去,焉清涵暗一咬牙。终是拦道:“宗主要去哪里?”
行云悲愤已极,他自出江湖的三年间,虽经历过不少杀戮,可如此亲密之人在自己眼前由生到死,却是首次!而且成渐霜是为自己而死,死前痴情之状。更难忘怀,也更另行云悲愤满腔,直要飞奔去那太室,将萧寿臣一剑杀了!
可就在这时,耳旁焉清涵地声音传了来,行云心下却是一醒,暗道:“我如今内力未复,要在三日内驰回太室可不现实。”看看自己怀中的成渐霜,行云心下又是一痛,见到焉清涵在侧。竟是想起成渐霜幼年所受之苦,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焉清涵一入了这屋。心下便到不好,成渐霜竟是死了,可是大出她地意料。
“方才她还好好的,又是修补好了经脉,怎么转眼却死了?”当然,焉清涵此时是不会来问的。成渐霜与她焉家的恩怨本就难说清楚,行云又是心情大坏,她不想因此让行云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尤其是看到行云的面色沉了下来,焉清涵更不多言。
行云见状,心下一叹,暗道:“怎么算这年纪,成师姐童年所受虐待都与清涵无关,我哪能因此与她脸色看?”
再想起方才焉清涵默默退出,也是受了委屈,只得叹道:“清涵莫要放在心上。实是成师姐就这么去了,我心下难受。待后我定会与清涵赔罪。”
焉清涵闻言,心下一松,轻道:“清涵早知宗主心意,便已足够,成姑娘遭此不测,宗主心情激荡,无可厚非。”
行云闻言,心下一缓,再看成渐霜虽是死去,可却满面地如释重负,忽道:“师姐以死助我,我又怎能辜负了她这一片心意?”
见焉清涵有些不明所以,行云摇头道:“我待会自会与清涵说明。”说着,将成渐霜轻轻的放回床上,又为她盖上薄被,这才转身道:“清涵、张大哥且随我去拿人!”
言罢竟是不走楼梯,而是铁剑断桥同时出鞘!
便见这二剑剑尖朝下,各是剑罡暴涨!绕了在行云的身旁,便就这么一转,那脚下地板便若豆腐般被划出一个圆来。
行云与楼下众人相隔了一层,那剑罡足有两丈余,只这么一转之下,竟是将两层的地板尽皆开破开!
那本在二楼的众人突觉威压一撤,可随即竟是两道剑罡自上而至,不明就里之下,自是个个退了到一旁,出剑相护。
砰!
那楼板坠了到地上,行云的身影自上闪现,随即竟是直奔那卢家兄弟而去!
可那卢家兄弟却非全无防范,这三兄弟为萧寿臣所派,自是然一刻也不会放松,此时突见行云前来,立刻便是招架!
行云本就在伤心成渐霜的死去,这三兄弟又是萧寿臣的心腹,手下哪会留情?当即厉笑一声,铁剑化形!
宗主府再大,也只是座楼,回转余地终是不大,行云此时铁剑化形,剑快无匹!只是刺来,全不顾那招式,只求一个快字!
那卢家三兄弟虽也非是庸手,可奈何这楼中狭窄,三人一起更是束了手脚,被行云一阵快剑急攻,只瞬间,便被铁剑穿过三人的剑幕,刺到了一个!
行云剑过,心下却是暗道:“原来竟是他们!那夜在少林,这三人与三慧动手,怪不得我觉得眼熟!”
这三人的武功比之三慧还要强上一些,如今行云地内力不足,要是堂堂正正来比,可难胜得。不过这楼里狭窄,行云凭着剑快,只顾刺来,到是一举功成,转瞬便刺去一个!
便在此时,行云头上风声再起!正是张松山和焉清涵跃下了来。
行云说去拿人,焉清涵转瞬便是明了,心道:“他方才一时失态,大喝混帐,此时夜深人静,自是传的远了,萧寿臣地眼线难会听不到?只要将这消息传回去,以萧寿臣的智计,立做准备!如此一来,如果要还照原本计划行事,变数可就多了,到不如此时便先手。”
所以焉清涵跃了下来后,立时便是娇喝道:“张大哥请将徐安国拿下!我去助宗主!”
众人闻风而动,这宗主府中一时剑罡激荡,楼中罡风乱舞!直卷起一切大小物事,四散飞去,声势好不骇人!
第42卷【成败一举】算天算地难算心(五二七章)
算天算地难算心
清涵的话声方起,徐安国便被擒了住。
徐安国的武功虽是不弱,可与张松山比起来却是差上不少,不过张松山要擒下他却也不可能这么快,真正擒下他的是韩庸。
韩庸已得了焉清涵相告,心下自是大惊,他哪想到这看似毫无心计的徐安国竟是萧寿臣派在自己身旁的耳目?自是对他留了心,这时听焉清涵发话,人又在自己身旁,不等张松山动手,韩庸便出其不意,伸手将徐安国点倒,徐安国连出手的机会都无。
徐安国被韩庸擒下后,剩下的人自是将那卢家兄弟围了起来。
行云如今的威名已隆,力败四大化形高手,借天威破伏魔大阵,那卢家兄弟心下有数,自知不是对手。可兄弟连心,被行云刺到的那个死活不知,剩下的二人心下吃紧,发一声喊,竟是猛攻起来!
行云哪有时间与他们一招一式的去拼?见这两人攻了上来,脸色自是一沉,喝道:“所有人都动手,将这两人拿下!”
行云一声令下,本就在身侧来助的焉清涵以及张松山等人同进了一步,和行云一起并做九支剑,齐刺了过去!这楼中狭窄,如此多的高手围而攻之,那卢家兄弟哪还能挡?当下便被震的口喷鲜血,身上剑痕处处!
行云见了也不多说,随即再出两剑将这二人点倒,然后把剑一收,却是连看都未再看。
这卢家兄弟不过是萧寿臣的手下,行云根本便没放在心上。如今时间紧迫,管他几人合力?拿下便是!之后自有焉清涵去处理。
徐安国和卢家兄弟这一倒。战事立止,宗主府内虽是倒下了四个魂级高手,却并没费什么时间,更无人受伤。
只不过人未受伤,可这许多魂级高手在楼中大战,宗主府就算再大再结实。也难承受,当下便听一阵刺耳地支支嘎嘎声起,宗主府显是不堪重负。
众人见了,自是纷纷的退了出去,行云则是面色一动,身形再闪,自那来处跃了回楼上,轻将成渐霜抱了起来,这才破窗而出。
随着行云退了出去,这宗主府终是轰然而倾。其声巨大,整个山谷尽是回声。
朝剑门本就建地紧凑。户户相连,行云这边一动起手来,便有许多人被惊的醒了,再等整座宗主府都塌下来,更是无人能睡下去,都纷纷聚了过来。要.看个究竟。
等这些朝剑门下见行云站了在院中,却都停了在院外,不敢进来,只等行云的命令。
看着院外之人越聚越多,行云心知萧寿臣的耳目已被惊动,自也不再耽搁隐瞒,直对焉清涵道:“听成师姐之言,萧寿臣的布置与柴总令主所说相差不大,既然此刻已是将满谷的人都惊动了,那计划便提早进行。
我这就去千星壁行功恢复。大概半日后便可出谷!这期间谷中地一应事物都由清涵做主。”
焉清涵口上应了,心下却是暗道:“怎么成渐霜也知萧寿臣的布置?”再看行云怀抱中已是死去的成渐霜。焉清涵忽是一悟,转头冷冷的看了柴贤一眼,柴贤被看的心下一突,随即也是明白过来,登时一阵冷汗直冒!
行云也未注意柴贤,而是指了指徐安国和卢家兄弟,对焉清涵道:“至于这几人,暂先封了他们的**道,且等萧寿臣之事一了,再做处置不迟。”
说着,再对张松山几人道:“想来大家都已知道我与萧寿臣之间谁胜谁负便全在此一刻!诸位可要助我。”
众人自是齐道不敢。
至于行云紧抱着成渐霜的尸身,他们到也不去问,这些人中虽不是个个都知情,可行云如今神色间大是悲痛,自也无人不识这趣。
行云见众人答应,可心却仍放不在,看了看一旁焉清涵,怕众人不似听命自己一般的听从于她,当下再是肃道:“这几日,诸位可要听从清涵命令.行事,清涵的命令便既是我的命令!不可有误!”
行云少有如此严肃,众人也知此事关系重大,自是齐声应诺。
焉清涵闻言,心下却是一甜,行云虽悲痛,可显然并没有因此冷落了自己,有这份关心,便已足够。
行云将事都交代下去,勉强挤了出一丝地笑容,再对垣晴道:“我师弟那里,想来清涵已经告知师兄,如今行云的人手实在不够,只能劳烦师兄走上一趟了。”
“跑腿地活计,到能做得。再者,师弟秉性正直,如能全掌万剑宗,对这武林都是一福,身为武林中人,垣晴责无旁贷。”
行云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院外大批的朝剑门下,心道:“这些多是不知情的普通人,想来有这满山残派作证,取信于人到也不用我来费心,焉清涵自可打点下来。”
如此,诸事都安排妥当,行云对张松山道:“此去千星壁,还要劳烦张大哥为我护法。”
见张松山点头,行云走到焉清涵身前,将成渐霜的尸身轻轻的交给她,叹道:“成师姐就要麻烦清涵了,可先为她安葬下去,一等萧寿臣成擒,这安乐谷到真能算的上远离江湖,也正是她地好归宿,等到那时我自来祭扫。”
焉清涵闻言眉头却微是一皱道:“那碑文如何刻上?”
行云一怔,随即叹道:“且先留空,如我此行成功,再刻不迟。”言罢,转身出了院去,张松山自是立刻跟上。
看着行云和张松山匆匆离去的背影,焉清涵张口欲言,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行云将那碑文留空,显是没有想好要将成渐霜置于何位。
“妻?友?怕是他的心下也难做决定吧。”焉清涵心下暗道。
第42卷【成败一举】算天算地难算心(五二八章)
算天算地难算心
行云和张松山瞬既远去,其他人则都看着焉清涵,等她
行云着这么多的魂级高手听从自己调遣,焉清涵心下一暖,暗道:“他如此信任于我,并未因成渐霜的死而有所改变,我自要全力以赴,助他胜此一役!”
随即打点精神,焉清涵冷静下来,言道:“王大哥、陈大哥、陆大哥,你们三位速往入谷内外两端把守,莫要让人在入口处动上手脚。”
有了行云的吩咐,众人又是素知焉清涵的智计,所以这三人闻言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了,没有一丝多言。
柴贤在旁看着焉清涵开始发号施令,心下却是活络。
他方才一直心下揣揣,成渐霜的死因,以柴贤的智慧,从行云的只言片语中就能听出些端倪,要知他如今叛了萧寿臣,便只有行云这一条路可走,一旦行云因此事与他心生芥蒂,那可就大不妙。
可行云却没有责怪之意,这令他心下安定不少,以行云的性子,只要明里不责怪,那就绝不会暗害自己,所以此时就算是焉清涵来下的命令,他也是遵守不误。
正想到这里,便见焉清涵言道:“如今一战,这谷中人都是醒了,这些人不明真相,最易受人挑拨,我们又不知究竟有多少萧寿臣的眼线在其中。
所以柴总令主且去将所有朝剑门下集在一起,如实以告,然后不论你用什么法子。只要把信与不信的区分开来。
非常时刻当用非常手段,凡是听了实情后还要忠萧寿臣地。就都囚禁起来,剩下那些心向宗主的,将他们组织好,然后连夜将奉剑阁藏书运出去,如今时间紧迫,全在一个快字。萧寿臣是否还有其他地后招,我们还不知道,所以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见柴贤立刻便应了,焉清涵再是言道:“以柴总令主的能力,此事虽有些棘手可也不难。再者,过会我自会引了残派去为总令做证。”
焉清涵虽知柴贤说出成渐霜的下落,十中有九是朝了自己而来,不过此时便如她所言,乃是非常时刻,自然不会在这时去寻柴贤的短处。反用言语安抚。
柴贤心知肚明,当下应过。转身院外,开始聚拢人群。
如此一来,焉清涵的身前就只剩垣晴和韩庸二人。
焉清涵想了想,出声将躲在一旁的七女唤了过来,七女自也住在院中,只不过方才魂级之间地战斗。根本没有她们插手的分,便是近身都属妄想,所以只好躲到远处。
此时见焉清涵相招,这才过来,便听焉清涵道:“宗主天亮后便要远行,你们几个可要将水食准备好了,还有这位宗主的朋友也同是需要,你们可先为他准备一份急用。”
广袖闻言留下剑媚为垣晴引路,自领了众女去准备,焉清涵见状。再将如何与行君联络的方法告诉垣晴,然后嘱咐道:“此去通知少门主。越快越好。”.=..得的。”
等垣晴随着剑媚离去,这宗主府内便只剩焉清涵与韩庸,就听韩庸突然叹道:“焉堂主处事条理分明,如今乱做一团,却仍能有条不紊,事事交代的恰倒好处,正是人尽其用,萧寿臣当年却要堂主管理内务,当真是屈才了。”
话一出口,韩庸却是摇头再道:“不过以萧寿臣的眼光,想来不会看不出堂主的能力,如此说来,让堂主打理内务,怕正是他的本意,想来压制堂主的才能。”
顿了一顿,韩庸叹道:“想那人也当真可怕,直到如今,我才是发觉这万剑宗内处处都有他事先地计算,只有你看不出,却没有他算不到。
要不是宗主明察秋毫,我如今还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却不知根本就是随人起舞,就如这徐安国,谁曾想他看似毫无心机,却是奸细,几误了大事。”
说着,恨恨的剐了地上地徐安国一眼,徐安国被点了周身大**,正委顿在地,虽是听了满耳,却是做声不得。
焉清涵闻言点头暗道:“成渐霜怕就是萧寿臣安排下的一步暗棋,想那柴贤要叛,萧寿臣应是一早料到,之所以仍让柴贤来此,不过是要他做个饵,真正的杀手却是那成渐霜。
想柴贤到了此处定会与我相争,而成渐霜与宗主有情又与我焉家有仇,正是个大好机会,他既然知道成渐霜的被囚之处,便不会简单放过。
以宗主那疼人的性子,一旦知道成渐霜被困定会去救,然后小心照顾,如此一来,只要萧寿臣在那成渐霜的身上做些手脚,怕最后这发动攻击地关键,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这成渐霜看似最与此事无关,可正是这谁都料想不到的人,却是发动攻击的人,这一计不仅毒辣,而且藏的也极深。”
可成渐霜毕竟没有做出不利行云的事,所以焉清涵随即又是摇头道:“那萧寿臣的智计再厉害,亦也有算错的时候。他算天算地布下天罗地网,可以己度人,终是难算人心。
他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以子养剑,如何能算的到真有人肯为心上人而舍去性命?”
韩庸闻言一怔,再看了看焉清涵怀中成渐霜的尸身,似有所悟。
焉清涵也不想与韩庸说这些,当下指着委顿在地地徐安国等人,转口道:“这几人要有高手看管,我如今的人手不够,可要借重一二了。”
韩庸随即便是明白,当下答道:“在下立刻便去门里寻些可靠地人来,必不误大事。”言罢也匆匆的去了。
这些残派一来可为自己看管徐安国等人,二来也都是证人,柴贤那边需要这些人来指证,等行云回了太室,也需要这些人来指证萧寿臣,所以韩庸这一去,到算一举两得。
便如此,将所有的事都交代了下去,焉清涵终是松了口气,随即看着自己怀中的成渐霜,看着她那如释重负,甚至有些幸福的笑容,心下突然一动,暗道:“为了他,这成渐霜可以死去,那我呢?”
不过焉清涵转瞬却是笑了。
第42卷【成败一举】指寸光阴贵似金(五二九章)
指寸光阴贵似金
一日时间转瞬即逝,行云收了功,随即出洞。
此时天早已大亮,站在千星壁上望去,就见那入口之处忙碌一片,行云也不耽搁,只看了这一眼便是纵身而下。
行云刚下星壁,便见焉清涵已在下面守候,如今已无需避人耳目,她那易容早也是去掉,绝美的容颜上满是关心,问道:“宗主恢复的如何?”
行云闻言摇头道:“半日时间本是足够,可晚却是突然一战,又有些消耗,如今只恢复了将近九成许。”
见焉清涵面色一变,行云慰道:“如今时间紧迫,只剩了两日半,如再不成行,可就来不及了,这实是没办法。
不过以我看来,虽未全然恢复,到也算够用,等到了太室,还有郭老和秦老之助,我们的目标只是拿下萧寿臣一人,又非是面对所有朝剑门下。”
行云不想在此多言,转口问道:“垣师兄可已出发?”
焉清涵闻言答道:“半日之前便已出谷。”顿了一顿再道:“而且半个时辰之前,韩庸亦带了些朝剑门下和残派宿老出谷而去,以为宗主后援,依这些人的脚程,昼夜不停,五日左右或可到达太室。
至于其他朝剑门下,只等半日后奉剑阁的藏书全搬了出去,便一齐回转,由清涵和张大哥他们亲自押送,再有柴贤这外令之主在,一路上应没什么问题。”
行云闻言点头,这些事他交给焉清涵来做。心下自是放心。
再看焉清涵她身后跟有许多人,自己却一个都不认识。见行云疑惑,焉清涵忙道:“这几位都是摘星门和其他残派中的好手,因感念宗主恩德,特来守护。”
行云闻言勉是一笑,那些人知行云时间紧迫,也不上来打扰。只是纷纷行礼,随即便各自散了开,警戒起来。
焉清涵言道:“虽说这谷里萧寿臣地手下大多已是成擒,可却仍需小心,谁都难说他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布置,正好这些人前来请缨,清涵便将他们组织起来,四下里巡视。这安乐谷以后是他们的家,他们也自是上心。”
行云闻言暗赞焉清涵细心,再看看天色。自己方才说到时间紧迫,那便不能再耗时间。只不过行云此时还不想走,他还有一事未做。
“成师姐可已安葬?”行云终是问道。
焉清涵闻言,点了点头,轻道:“清涵寻来最好地棺木,已将成姑娘葬了下去,不过如今万事紧迫。清涵只能做到这里,只等以后有时间,自会重做修缮。”
行云闻言叹道:“这已是难得了。”说着,神色间略是犹豫。
焉清涵见了,知道行云犹豫什么,体谅道:“宗主不如去看上一眼,那处离此到是不远,来回不过须叟之间。”
行云心下一暖,点头道:“那便再去看上一眼。”说着,当先去了。
成渐霜的墓与梁木含相隔不远。那是谷中风景最好的一块地方,行云来过几次。所以也不用人带路,三两下便是寻到。
停了脚步,行云看那新坟墓,心下一阵酸楚,暗道:“昨日还有说有笑,今日便成一坯黄土!”
想到这里,行云面色忽是激动,恨声道:“师姐且安心去,师弟定会为你报仇!那萧寿臣必要受到惩罚!”
行云所发誓言,并未刻意约束声音,正被随后赶到的焉清涵听了满耳,当下近了行云的身前,轻声道:“成姑娘我并不熟悉,不过当初训练她去往天山的,却是我地父亲,如此说来,我也是亏欠成姑娘的。”
焉清涵亭亭立在成渐霜的坟前,面上满是自责。
行云闻言,知道自己此前猜的对了,成渐霜与焉家的仇恨果然如此,心下暗叹命运弄人,再看焉清涵面上的自责,当下慰道:“清涵是清涵,与此事并无什么干系,也不必如此自责。”
不想再纠缠这些,行云转口问道:“这谷中的朝剑门下听了真相之后的反映如何?有多少人相信?”方才行云看到入口处的繁忙,便可说明相信的人为数不少,只不知究竟占了几成而已。
焉清涵闻言道:“宗主地威望如今已是高的很了,再有柴贤和那些残派地现身说法,肯相信并听命于宗主的几占八成,余下的那些人里,也不全是忠于萧寿臣,有不少人只是将信将疑罢了,这些人占了大约一成。
余下的便是忠于萧寿臣,大骂我们居心不良,不过这些人我们也只是暂封了他们的**道,与那些将信将疑的集在一起看管起来,只等诸事一了,再做打算。”
行云闻言松了口气,点头道:“清涵此举大善,这些朝剑门下只是受了萧寿臣地欺骗,却非本性如此,我们不同那萧寿臣,能不伤人命便不伤,日后他们自会醒悟。将他们封了**道总好过杀了他们,也免的因此平白惹来风波。”
焉清涵自是同意。
至于那徐安国和卢家兄弟,行云却连问都不问,等萧寿臣一去,这些人皆不足惧,再者,有焉清涵在,行云也自是放心。
如此,行云心下已无惦念之事,转头再是看了看成渐霜的新坟,终下定决心,转身而别。
焉清涵和张松山自是紧随其后,不片刻,三人到了入口处,广袖和剑媚早在等候,将饮水干粮递上,她二人身份有别,又知行云身上所负之事的重要,所以虽心有千言,却未不敢多口,只有剑媚鼓起勇气,轻道:“宗主可要小心。”
行云亦看出二人的关怀之意,当下自是相谢,这一行成败不知,此时的关怀,最是真切。
行云谢过二女,转身再是深深的看了焉清涵一眼,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没于入口中。
第42卷【成败一举】指寸光阴贵似金(五三零章)
指寸光阴贵似金
室山,法王寺。
“就传书来看,宗主此时应已进了谷中。”
秦百程手中捻着张纸条,行云身为宗主,此行传递消息,自然也用飞鸽,而且要比萧寿臣光明正大许多。
如今秦百程得了行云已进安乐谷的消息,便意味着萧寿臣的异动在既,一旦过几日行云安然出谷,那萧寿臣必不会坐以待毙,到时便需要郭秦二人联手压制了。
这几日正是关键!
郭定府见秦百程面上似有焦急,微笑道:“可是担心宗主的安危?”
秦百程眉头一皱道:“正是,宗主武功虽强,可却难敌萧寿臣的阴谋诡计,我这几日思来想去,也许当初便不应让宗主去那安乐谷。”
郭定府点头道:“确有些道理,宗主此去的危险着实太大。”不过他随即转口问道:“可宗主定下的决心,你又当如何?不遵么?”
秦百程的眉头一皱,便听郭定府道:“宗主便是宗主,你我如果不听命行事,那与萧寿臣又有何异?”
秦百程闻言哂道:“萧寿臣狼子野心,要夺这宗主之位,而我们却是关心宗主安危,哪能相比?”
郭定府摇头道:“无论目的为何,结果却是一样。”
顿了一顿,郭定府再道:“百程,你我年纪相差不大,有朝剑门在侧,也是走的近上许多,可你我却是两种人。”
秦百程微是一怔,今日郭定府的言谈举止与往日大是有异。不禁暗道:“平日里可没听他唤过我百程,今日是怎地了?还拿言语来撩拨我?”
郭定府见秦百程大皱眉头。微是一笑道:“我从不自诩如何智慧,与那萧寿臣比较起来,我终要逊上不少,就如当年我虽看了出他必是不安现状之人,可却未料到他地心计如此之深。不过我却知自己勉强有个长处,那便是稳重一些。”
秦百程闻言忽是一笑道:“那郭大掌门可是说我不够稳重?”
郭定府竟是笑道:“百程之言道确是我所想。不过百程为人直爽,喜怒不藏,这自不是坏事。”
秦百程闻言一怔,随即皱眉道:“可却也非好事?”秦百程不解道:“我这脾性百多年了,万剑宗里的人,怕是无人不知,再者,这与宗主如今地安危有什么关系?”
郭定府笑道:“关系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是关系到宗主以后的安危。”
秦百程这才怔了住,心道:“以后的安危?”
郭定府笑道:“如今天剑、神剑、朝剑三门。由你我和萧寿臣把持,共扶一位宗主。
萧寿臣自不必去说。此役我们如果胜了,朝剑门自然不会是他做那掌门,如今看来,朝剑门掌门的人选到很可能是萧寿臣之子,那个宗主的师弟,听说那孩子很是聪慧。可他年纪着实太小,性格似也孤僻,对宗主地帮助却是不大。
宗主年纪尚轻,他身旁出谋划策之人如那焉清涵,也同是年轻人,却少了一个老成持重的长者。而我是命不久已,等我去了之后,宗主身旁的长者便只你一个。”
顿了一顿,郭定府微笑道:“百程可莫要让老朋友不放心。”
郭定府的言下之意,秦百程终是听了个明白。心道:“他还似以往般的不爽利,说话也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这话说来的意思。便是嫌我不够沉稳,身为长者,在宗主身旁却难尽长者之责,所以要让我尽力收敛。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想到这里,秦百程的心下一动,又是仔细端详郭定府半晌,却没见他与往日有何变化,疑道:“听你说这话,怎么好似今日就要死了一般?”
再是看了看郭定府,秦百程摇头道:“可你气色却是不差,为何要说这些丧气话?真要劝我,直说便是,我秦百程亦非莽撞,为了宗主和这万剑宗,就算按奈些也是无妨。可这些日里,真若没了你在旁镇着萧寿臣,只我一人和几个神剑门下,却是压不住那萧寿臣。”
郭定府闻言叹道:“有百程此言,我便放心了,不过我这寿数已尽,难说哪日便死,这是我的运数,强求不得。”
郭定府说到这里,面上忽是一笑,又道:“可就算我死了,那萧寿臣却也未必就能做什么。百程莫要忘了宗主也自有他的运数,而且还好地很,萧寿臣多少诡计奇谋,却都被宗主一一化解,到如今还落了个诺大的声势。”
秦百程闻言眉头一皱,行云地运道确实是好,这秦百程可是知道的,可他怎能把这希望全寄托到虚无缥缈的运数上?可转念再是一想:“以他如今的气色,再撑个半月一月似无什么问题,到似是我多虑了。”
秦百程正想到这里,便听郭定府再是言道:“其实宗主此去到也非是任性,此去可救下许多人,那些人又能作为扳倒萧寿臣的证据,于情、于理,我们也不能阻拦,否则便是陷了宗主于不仁之地。
本宗第三代沈宗主的才高,志也高,只是仁义稍有不足,这才引来大祸,二百年了,我万剑宗出了萧寿臣这样地人才,本是星事,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好似沈宗主一般!也正因此,我才一直反对出山。
只是我却知道,以萧寿臣的性子,定会有法子出得那安乐谷,随后万剑宗迎来的便是大难!二百年前,万剑宗有安乐谷可藏,如今呢?
可这非我之力所能阻止,所以只好不惜偷天,假做已晋通天一境,只是为了万剑宗一旦出山,好让德皇他们有个顾忌。”
说到这里,郭定府忽是一笑道:“可谁曾想,这后嗣突然天降了行宗主来,要说冥冥之中无有天意,如今我却是不信的。”
秦百程不语,郭定府继续说道:“如今宗主仁义宽和,才得保万剑宗平安,万剑宗要想继续立足这江湖,宗主便需一直如此。只是手掌万剑宗如此权柄,一年二年也许不会有如何的改变,可十年二十年呢?十载之后,宗主还未及而立啊,百程身为长者,要做些什么,可想通了些?”
见秦百程沉思不语,郭定府知他心有所感,当下不再多言,屋中随即一阵安静。
可不片刻,这份安静便被人打破。
“萧掌门有请郭掌门、秦掌门往本院前一叙。”来人禀道。
郭、秦闻言二人俱是一震,互相看了一眼,心道:“萧寿臣终是要动了?”
第42卷【成败一举】忧思难忘溘然逝(五三一章)
忧思难忘溘然逝
萧寿臣正站在峻极峰上,冉炎则一如往日般的紧随不离宗本院几已完成,萧寿臣的心下说不出的快美。
便在此时,身后脚步声起,萧寿臣转身看去,远远就见郭、秦二人联袂而来,当下微笑了笑,稍整衣衫,迎上去道:“本应是寿臣亲去寻郭老和秦老,怎么奈如今公务繁忙,才斗胆着人相请,如有失礼之处,望郭老、秦老原谅。”
郭、秦二人心知萧寿臣这不过是场面话,不过仍与他笑着见过。
秦百程今日动身,他那神剑门门下都被带了来,远远的坠了在后面戒备,不知道萧寿臣的用意,秦百程自道小心为上。
萧寿臣站在高处,自是看了到,不过却未说什么,随即转身指着那立于峰巅的本院,笑道:“如今本院几已完成,只等子粉饰一新,便可住人,寿臣见这几日郭老、秦老似是少出那法王寺,所以便大胆邀二老来此一观我万剑宗之成就。”
郭秦二人这几日或惦念行云的安危,或相商如何应对萧寿臣,终日聚在一起,确是没时间来注意本院建设。
听萧寿臣之言,似有所指,秦百程的眉头登时一皱,郭定府却是毫不以为意,笑道:“人老了,不如年轻人般喜动,可让萧掌门见笑了。”
郭定府轻轻一言,便将这话转到了年纪上去,萧寿臣忙是歉道:“是寿臣考虑欠周,郭老如今的身体。实应多做调养。”
郭定府微是一笑,也不多言。看着自己眼前地本院,不禁叹道:“我万剑宗本院之气象宏大,怕这江湖中所有的大派都难出其右,二百年朝思暮想,今日终是成真,当真可喜可贺。”
说着。面上闪过一丝落寂之色道:“没想我郭定府尚能撑到这一天,可是了了心愿。”
萧寿臣闻言却是摇头道:“本院还未粉饰完成,一月之后才能见真颜,再者,万剑宗二百年地心愿可非止于此。”
秦百程心下一动,自知萧寿臣的所指,心道:“今日他主动邀请我二人来此,言语之中又多暗示,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秦百程看了看身旁的郭定府。便见此老微是一笑,也不与萧寿臣争辩。只是道:“老朽却看不到那一日了。”
萧寿臣闻言微是一诧,奇道:“将这本院粉饰一新,也就在一月许间,郭老虽为我万剑宗大耗了寿数,可观如今面色,想来等到那时应无什么问题。”
可哪知郭定府却是摇头道:“偷天一术最讲一个骗字。瞒天欺人,你看我如今似是无问题,实却是金玉其外罢了。”
秦百程和萧寿臣同是眉头一皱!
秦百程当下暗道:“老郭今日确不寻常,总是言道既死,莫非他已有什么预感不成?可就算真是如此,也不必说将出来,而且还是说给萧寿臣听,这于己又有什么好处?”
萧寿臣亦是大疑,心道:“他说这话与我听,却是什么意思?”不过面上却全是痛惜之色。慨道:“郭老为我万剑宗殚精竭虑一生,想上天自不会吝这几日时间。定会一了郭老心愿。”
秦百程闻言嗤之以鼻,心道:“萧寿臣这番言不由衷,如今最不想老郭多活的便是他,倒也亏了他说的面不更色!”
萧寿臣这般做作,秦百程自道不如,转头再去看郭定府时,却见他面似微笑,心道:“论这份涵养,我到确不如他了。”
可一念至此,秦百程的面色却突是一变,猛上前一步,伸手竟扣了在郭定府地脉门之上!
萧寿臣登时便是一怔!就算郭、秦二人相熟,这样的举动也是忌讳,可秦百程却全无顾忌,郭定府倒也恍若未觉!甚至因秦百程这一碰,便似要倒!
如此一来,萧寿臣那看不出蹊跷?当下也是上前一步,正要看个究竟,可就见秦百程转头怒目,脚下却不由得一缓,只是口中焦道:“郭老方才还好好的,怎转瞬就如此?”
秦百程冷哼了一声,威压登时散开,竟是大有战意!便是强若萧寿臣,也不禁退了开去!
不过看着秦百程的手微是颤抖,萧寿臣登时一悟,一丝笑意终是浮现开来。
因为,郭定府死了!
郭定府竟就这么站在万剑宗本院之前死了!
秦百程扶着郭定府的尸身伫立良久,他万没想到今日的预感当真实现!行云正是进谷,尚不知情况如何,萧寿臣在旁蠢蠢欲动,而此时郭定府却是死了!
“掌门,那郭定府死的可是蹊跷!”
看着秦百程清醒过来,匆匆将郭定府的尸身带了走,说要亲去寻一福地葬了,一直紧随萧寿臣身旁的冉炎再难沉默,当下进言道。
萧寿臣“哦”了一声,转头看着自己这最忠实的属下,笑道:“你怎会有如何想法?秦老已是确认过了,郭老确已经仙去,而且方才秦老也是允许我去确认,又我这两人确认,还会有什么问题?”
冉炎急道:“可那郭定府刚说了要死,随后立刻便死,这未免太过巧合!以郭定府之能,偷天都可做到,假死怕非什么难事!掌门不可不察!”
萧寿臣闻言微是一笑,示意冉炎继续说下去,冉炎再道:“属下愚见,那老儿定是担心掌门这几日骤起发难,他们寡不敌众,所以先是诈死,一等掌门大意,他再隐了暗处偷袭掌门,只要掌门被他所伤,我们便群龙无首,任由他们摆布。”
萧寿臣闻言一笑。
第42卷【成败一举】忧思难忘溘然逝(五三二章)
忧思难忘溘然逝
论冉炎如何急切,可却一向信服萧寿臣,此刻见萧寿之言,仍是在笑,便知他早有计较,暗道:“是了,掌门智计无双,我都想到的,掌门怎可能想不到?”
想到这里,冉炎心下一定,萧寿臣见他不再急切,这才言道:“郭老武功虽未真正通天,可却也是相距不远。
如其没在剑竹岛上与天命大战受损,纯以完好之身比较,怕是他的武功还要在如今的宗主之上,更不要提年纪见识。”
顿了一顿,萧寿臣道:“如此人物,偷天一术又是他多年心血,要自知死期,可非是什么难事?”
冉炎一怔,心道:“这到也是。”
萧寿臣的面上突现敬佩,再道:“郭老此举,实乃用心良苦,死期便在须叟,却仍惦念万剑宗的安危,只怕我会趁虚而入。”
看了看冉炎,萧寿臣笑道:“你以为郭老此举乃是诈死,其实是正中了他的计策。你再来想想,郭老先是在我面前直言命不久矣,更是自认识金玉其外,这是为何?”
冉炎闻言心道:“这难道不是为了惑人耳目,暗中相图?”转念一想,却暗道:“既然掌门如此来问我,那便自然不是了。”
可任他如何来想,都是想不通透,只得摇头道:“属下愚鲁。”
萧寿臣也不见怪,微笑道:“郭老为的便是要人以为他是在诈死。”
冉炎闻言,心下一动。疑道:“如此说来,他不是诈死?”
萧寿臣摇头道:“自然不是。郭老确是死了。”
忽是一傲,萧寿臣道:“郭老非是寡智之人,也深知我之智慧,怎敢如此小窥于我?区区诈死就能瞒的过我,郭老如相信,才是咄咄怪事。”
满满地自信。萧寿臣再是笑道:“任他什么龟息功,假死之法,都难逃我之明察,更何况我方才借检查之机,暗送了内力进去,已是将其经脉俱皆震断,他就算不死也死了。”
冉炎这才明白萧寿臣为何如此肯定郭定府已死,心下自是暗叹掌门好手段,不禁在旁赞美。
萧寿臣微是一笑,再言:“郭老应是早知自己的寿数。死前已有预感,只是今日正巧被我约了出来。便将计就计,故布疑阵,为地便是要我们心生顾忌,不知他这一诈死留有什么后,且不见其人,更不知他究竟能活到几时。以此来乱我阵脚。
对他来说。既然立刻便死,说与不说出来都是一死,可直言以告,却能让人大生顾忌,又何乐而不为?”
说着,冷笑一声,萧寿臣道:“可我岂是如此容易被欺骗?郭老虽不敢小窥于我,可他终是智有所限,哪能算倒我?”
冉炎闻言,心下大悟。到确是此理!自是大赞萧寿臣之智,萧寿臣知其语出真心。到也受了。
“那老儿真的死了,太室山上就再无可惧之人,掌门动手时机便已是到了!”
冉炎心下一喜,山上所惧之人无非是郭、秦二人,神剑门下虽有几个魂级高手,可朝剑门却也不差,更何况人多势众,自是稳操胜卷。
“秦百程与掌门的武功相若,便是胜,也不过一线之差,可那郭定府的武功却难做忽视,但如今他一死,我朝剑门便再无任何阻碍!”
机会突然来到,也难怪冉炎喜形于色道:“行云被困杀于安乐谷,太室山上天剑神剑二门尽去,掌门便终能大权在握!如今那老儿一去,正是天赐掌门之良机!”
萧寿臣闻言一笑道:“道理确是如此,不过我们也不能贸然行事,神剑门实力不俗,与之战起来,我们难免会有损伤,于今后长远之策不利。”
顿了一顿,萧寿臣看着秦百程离去之地,再是笑道:“不过今日郭老新丧,倒可利用一番。”
冉炎自知萧寿臣又有计策,当下肃手一旁,且听他安排。
秦百程携了郭定府的尸身直奔万剑宗本院的旧址废墟,他门下弟子自是随后保护。
“此乃故地,常闻郭兄一直感叹,说要魂归故里,如今老秦便擅做主张,将郭兄葬于此地。”秦百程缓声道。
就算知道郭定府为万剑宗而甘愿用那偷天之术折损寿数,秦百程也不过由郭大掌门转口到了老郭,可如今却是自认其为兄,显是感念郭定府到死都在为万剑宗尽心竭力。
待将郭定府葬下后,秦百程地双目已是尽赤,不由得恨声道:“萧寿臣竟敢在我眼前震断郭兄经脉!我却不能动手除之!当真可恨!”
而此时的行云正在路上急驰,他刚过了常德,算算此去太室,路已过半,约莫还有一日便可到达,以此速度奔下去,当能赶在飞鸽之前而回。
可就在行云心下暗定之时,心头却没来由的一跳!
“为什么我突地心惊肉跳起来?莫非这周围有什么危险不成?”行云眉头一皱,更是警惕起来,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能跟的上行云速度,又能瞒过行云耳目的人,整个江湖屈指可数,而那几人又非行云之敌,自不会威胁于他。
如此一来,行云反更是疑惑,只得暗慰自己道:“莫不是我多心了?”
看着前路,行云心下暗起忧虑道:“只希望郭老、秦老安然无恙,等我回去,三人合力,将那萧寿臣擒下,余下的便就好做多了。”
想到这里,行云脚下再加了把力,琢颜玉虚交替往复,竟无一时停顿,便见一抹青影似足不点地般的急驰,直将这沿途行人惊了个目瞪口呆。
第42卷【成败一举】不杀之言尚余音(五三三章)
不杀之言尚余音
小院。
焉以谢正扮做年轻村姑在那院中喂鸡,一身的粗布荆钗,脚下十余老母鸡带着小鸡“咯咯咯”的逐着焉以谢手中谷粒,跑的欢快,好一番田家风景。
同在这院中的还有行君,比往日更瘦弱苍白几分的行君则坐在石碾旁沉思。
“少门主出来坐坐到也无妨,可不易容的话,却是容易被那人的眼线察觉。”水仙由外而回,正看到行君在院中,却是以本来面目出现,不得不提醒到。
行君闻言头也未抬,只是道:“我那父亲若能查到这里,便是易容又如何?若查不到,又何需易容?”
水仙未及开口,却听焉以谢笑道:“少门主说的是极,再说我们如今人虽仍不多,可俱是高手,更何况自那夜魔来投,有他在外截杀阻拦,这些日里根本便无人能进这周围,也不虑被人发觉,这易容与否就没了意义。”
水仙闻言暗摇了摇头,焉以谢之言也有道理,自夜魔加入之后,有他在外,自己确实省下许多心来,想到这里,水仙也不再他言。
可等她进了院子,将行君愁虑的神情看清时,心下登时一痛,暗道:“我倒他为何连那通天剑魂都不去参悟,而是坐在院中,显然又是那事惹的他心乱了。”
行君心下在着紧什么,水仙很是清楚。
轻移莲步,水仙走到行君身前俯身道:“少门主可还在那人性命烦恼?”
行君闻言,面色登时一冷。水仙并没说那人姓名,可行君却知她已是猜对了自己的心思。沉声道:“我怎会为他地性命烦恼?那人谋我性命,以我养剑,可有半分情分?我会为他烦恼?就算烦恼,也是在烦恼如何知会师兄一声,好等我前去,亲手了结他!”
焉以谢正在喂鸡。闻言心道:“那夜,宗主与夜魔一战后,少门主曾是问过宗主将如何处置萧寿臣,显是不想那萧寿臣死,可如今却又用言语掩饰,却是口不对心了。”
不过焉以谢却没多言,论起与行君的亲近,他远不如水仙,自不会来多口,而且这些。水仙地心下比他还要清楚许多。
果然,就听水仙轻声道:“少门主极是重情。水仙多年相伴,怎会不知?少门主如今心神不定,虽是为宗主的安危担心,可那人的性命,少门主也不会全不放在心上,那人再是无情。也终是少门主的父亲。”
行君闻言面色更冷道:“我为我师兄担心,怕他有个闪失,我却帮不上忙。又怎会变做为那人担心?你到会猜。”
水仙闻言,也不在意,坐了在旁,柔声道:“因为属下知道少门主面冷心热,宗主与少门主亲若手足,担心自不必说,可那人怎也是少门主之父,就算少门主口上怨恨。怕也不会想他当真被人杀死。”
行君眉头一皱,却未再回答。显是被水仙说中心事。
水仙在旁慰道:“不过还请少门主放心,宗主既知那人与少门主的关系,依照宗主脾性,自不会立下杀手,到时那人结局如何,想来还要由少门主定夺。”
焉以谢在旁听了,心下不以为然道:“正是因为难做定夺,才伤脑筋,就算那萧寿臣再是不义,少门主念父子之情,也不会杀他,可如果不杀他,却又对不起宗主,这兄弟之情,父子之情纠缠一起,可当真难了。”
再看行君默然,面色似更苍白,焉以谢心道:“我不如暂且离开,好让少门主能将心事尽吐,免的积压地多了,反成心病。”
想到这里,焉以谢拍了拍自己手中的谷屑,言道:“属下且去寻村民换些盐来。”说罢一恭身,转了出去。
行君闻言,眉头立是一皱,不过却也没出声阻止,焉以谢的心思他转念便是明白,可他如今确实有许多话不吐不快。
只等焉以谢的身影远去,行君忽是叹道:“我瞒了师兄十年,师兄无一字怨言,还为我奔波,救我性命!可如今师兄涉险我不只无力去助师兄,反还想让师兄手下留情,留我父亲一条性命!这怎对的起我师兄?”
行云去那安乐谷,也自有消息传到行君的耳中,自知萧寿臣要害行云的性命,所以心下才更难受。
行君炒豆子般的将心中苦闷全倒出来,水仙在旁听了,却是暗里欣慰,毕竟有事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
顿了一顿,水仙柔声道:“宗主将少门主当做亲兄弟看待,自会体谅少门主的苦处,再者,依水仙看来,宗主如知少门主如此难下决定,怕还会欣慰。”
行君眉头一皱,便听水仙继续说道:“至亲难杀,谁下的了那手?少门主且来想想,宗主可愿见一个弑父之人么?就算他父与他有仇。”
行君闻言,心下一动,犹豫道:“不杀,师兄可能接受?”
水仙正要再做劝慰,可刚是张口,却突然站起身来。
行君一怔,转瞬也有所觉,抬头看去,却见焉以谢刚未去片刻,竟又折了回来!而且身后尚有两人,正自朝这里驰来!
“看焉以谢身后两人到不似是在追赶于他,反似一起奔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行君和水仙地心下都是疑惑,看那来者的速度都不下于焉以谢,也便是说,那来人都是魂级高手!
待等那三人近了,水仙心下疑惑更盛,焉以谢身后地是夜魔,这到不令她惊奇,可夜魔身旁的人就很让水仙不解。
“垣晴?”
水仙暗疑道:“这人怎会寻来?”
第42卷【成败一举】不杀之言尚余音(五三四章)
不杀之言尚余音
走到行君和水仙二人,垣晴停了脚步,也不耽搁时间,君的身上,开口问道:“你就是行君?”
行君站在水仙身旁,形容又不难辨认,垣晴心下早已认定,此问只是为了确认。
行君点头道:“我便是。”随即暗道:“既然夜魔和焉以谢能陪他前来,便说明这人身有要事!”
心下一动,行君正想来问,就见垣晴先一步取出行云的琢颜指环道:“在下此来特为云师弟传递消息。”
焉清涵担心垣晴此去信物的份量万一不够延误时机,所以除去自己的亲笔信外,得行云同意,将那琢颜指环一并了给垣晴。
行君和水仙见到指环俱是一怔,行云往日里有多珍惜此物,这二人都是清楚,此时竟用这指环来做信物,事态的严重,可想而知!
行君将琢颜指环接了过去,见确是真的,水仙则是将焉清涵的亲笔书信辨认了一番,也是真的,如此一来,垣晴身份已是不用怀疑,此时唯一想不通的,只是垣晴身为华山门下怎会卷了进来?::日多,可脚程哪比的上行云?这一路先是尽力用轻功赶路,乏了便换快马急行,等在马背上恢复些后,就再用轻功来赶!如此往复,可说这三日来全无一刻休息!
等奔到了河南地界时,几无气力。可就算如此,已是过了三日!要非凑巧被夜魔发现。再花费时间来寻,怕就要误了大事。
行君看着垣晴那极差的面色,也明白他需要休息,可心下更担心行云地安危,当下问道:“我师兄如今怎样了?”
“云师弟无恙。”晴心念行云之德,这才一路披星戴月。此刻虽已累到极点,却仍不先做休息,而是将行云的安乐谷一行连那计划一并说了个通透。
行君虽已得垣晴之言,心知行云无恙,可每听到凶险处,仍难平静,再听到成渐霜竟是死了,心里更是一突!
行云当年为成渐霜保密,并未多说二人之间地故事,可他之后亲往荒岛相寻。搞了诺大的阵仗,行君便知自己师兄对成渐霜必是十分的在意。
此时闻听成渐霜死了。又被焉清涵推测与萧寿臣有关,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水仙和焉以谢也不禁看了看行君,方才还在谈论不杀萧寿臣,言由在耳,可萧寿臣却是对行云连下毒手,成渐霜的死也与他大有关系。
萧寿臣所作所为。任其一件,行云要了其命都不为过,更何况连做许多?而且成渐霜与行云关系非同一般,行云如此重情之人,又怎会放的过萧寿臣?
“少门主心下怕更是烦乱。”水仙见行君的面色难看之极,心下暗叹道:“也不知宗主可会看在少门主地面上,留那人一条性命?”
水仙心下没底。
这时可没什么言语来做劝慰,水仙只好问垣晴道:“不知宗主如今可到太室?”::.我半日出谷,可脚程远超于我。如今想来已到。”言毕再难支持,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幸亏焉以谢在他身旁,一伸手将其扶了住,随即将真气探了进去道:“他是脱力了。”
能让这魂级高手如此疲惫,可见垣晴为争一时半刻,竟真是不遗余力!
行君由沉思中清醒过来,见垣晴如此,当下面色一凝,上前亲自搀其进屋,安置在床上休息,对焉以谢道:“你且照看于他。”
见焉以谢点头应了,行君再对水仙和夜魔言道:“你们的轻功最好,脚程非我能及,可先至太室助我师兄,我随后便至!”
见水仙稍有犹豫,行君知她担心自己独行的安危,当下面色一肃道:“我师兄的性命便如我的性命!如今时间已晚,绝不可再耽误半分!师兄若死,我必不独活!”
水仙见行君的言至于此,心下一叹,再不多言,当下和夜魔应声而去。
“师兄,师弟这便来了!”行君低呼了一声,亦是全力施展轻功,直朝那嵩山驰去。
与此同时,太室山上,萧寿臣正亲率朝剑门上下,齐集郭定府的坟前拜祭。
郭定府少出江湖,也少理万剑宗中事,宗中门下可说极少见到此老,可这丝毫无损万剑宗上下对其的尊敬。
万剑宗的门人都是明白,如果没有此老那通天之力,万剑宗哪会有如今地风光?此番大张旗鼓的出山,看似一帆风顺,可如果没有郭定府在后支撑,行云在前奔走,哪会如此顺利?
所以昨日郭定府一去,消息传开后,万剑宗上下不用他人来说,便都自觉地低声轻步起来,为这万剑宗的宿老哀悼。
萧寿臣口中正读祭文,心下却正想起此事,想起这些门人自发的哀悼,面色登时一冷,不过转瞬却又恢复悲痛之色,他这般变化藏的极深,只有身旁的冉炎看了到,心下一动:“掌门说郭定府的死可做利用,却不知怎么个利用法?”
秦百程看着萧寿臣竟一派道貌岸然地来做祭拜,只气的钢牙紧咬!萧寿臣满面悲痛,口中尽道些歌颂之词,不知内情的,还道他定对郭定府之死痛惜万分,可谁想的到他在郭定府死后,仍下手震断了郭定府全身的经脉?
一想到此处,秦百程心下便如火噬,只想一剑将他刺个通透!
第43卷【太室山上】明劝暗激骤发难(五三五章)
明劝暗激骤发难
萧寿臣之祭文经他一番朗读,声形俱茂,感人肺腑,再出,只听的朝剑门上下悲痛之余,心下也都暗叹自己掌门之才华和对郭定府的敬重。
等这祭文一毕,萧寿臣再领朝剑门下拜了拜,这才对悲愤满腔的秦百程道:“秦老心下悲痛,寿臣自是明白,郭老一去,万剑宗上下无不哀伤。”
说到这里,萧寿臣却是话锋一转道:“可人死终难复生,如今宗主未回,想那些名门贼心难死,所以还望秦老为大局着想节哀顺便,也好坐镇太室以慑宵小。如此,万剑宗大幸!”说着一躬到地。
秦百程闻言难掩怒气!
要非实力不足,秦百程也不会由昨日忍了到现在,没了郭定府,只秦百程和他的神剑门下,实力与萧寿臣比将起来,确是单薄了许多。
可此时听萧寿臣竟假做姿态的劝自己节哀顺便,再想其震断郭定府全身经脉时的狠毒手段,秦百程心下不禁涌起滔天狂怒!当下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却见萧寿臣的脸上似是闪过一丝笑意,秦百程心下登时一凛!暗道:“如今郭兄一去,我的实力远不如萧寿臣,他用言语撩拨于我,怕非是什么好事,定有诡计!”
想到这里,秦百程的怒火登时弱了几分,暗道:“我如今怎也要忍耐,不能给他一分机会!只要等到宗主回来,便是这贼子的末日!且让他再得意几天便是!”
突是忆起郭定府昨日在法王寺院内与自己所言,秦百程暗到自己冷静。强压下怒火,冷道:“萧掌门有心了。秦某可非是不通大局之人,何事当做,何事不当做,自会晓得,名门大派如有谁想趁人之危,秦某自不会饶他!”
“秦老之言。寿臣拜服。”
萧寿臣又是一躬,不过秦百程言下之意,他自也听地出来,当下敷衍句句后,萧寿臣忽是重重一叹,慨道:“说起那些大派,当真可恨之极!且不说二百年前之战,就说如今,若没有那些大派相迫,郭老也不会硬折了寿数去晋那通天一境来佑我们立稳江湖。
郭老此恩我们定不能忘。名门此仇,我们亦不能忘!这新仇旧恨只等我们实力一足。便要报将回去!到时定要将那些名门一一诛尽,也为郭老出口恶气!”
萧寿臣这番言语由内力迫出,万剑宗上下俱是听了到,这些人本不知道内幕,待听闻郭定府竟是为了万剑宗甘折寿数,这才早死。心下激荡,一股悲愤之情喷薄而出,不由顺了萧寿臣之言齐声道:“定要将那些名门一一诛尽,也为郭老出口恶气!”
一时满山的回声不断。
冉炎见了这般情景,心下一动,悟道:“万剑宗上下也非全想报仇,谷中二百年地岁月远比残派还久,许多人的仇恨之心早已淡了,就算仍恨名门大派,可却也非日想夜想。更不见得会尽力报仇。
如此一来,要想让这些人重燃对大派之恨。便需有现实中的惨事来激励他们,郭定府之死,到正是个机会,掌门果真好手段!”
听着这万剑宗上下齐声发喊,冉炎心下更是敬佩,暗道:“对手死了,还能将其做为己助!这番计策,不愧是掌门所出!”
见萧寿臣竟用郭定府之死来为其以后与名门大派开战造势,竟将主意打到死人身上!秦百程刚压下的怒火又腾的一声燃了起来!比方才还盛!心道:“那些名门大派虽是可恶,却终是外人,哪如这贼子来害自家人更可恨?”
秦百程这面色一变,萧寿臣全看在眼中,一丝笑意再是闪过,竟反又劝道:“秦老愤怒,理所当然,对那名们大派之恨,寿臣心下亦是难平,可如今我们实力却尚不足够,且宗主又是未回,所以虽要为孤老报仇,怎也要等些时日。”
萧寿臣竟是将秦百程的愤怒反解做要与大派相拼!秦百程更怒!
就听萧寿臣又道:“秦老脾性爽直,嫉恶如仇,又与郭老交厚,感情之深,自非我们这些晚辈可想,所以心下不愤更远超我们,这自可理解。
不过寿臣却有一言不吐不快,想如今江湖上地形式,由宗主往来奔波,才拉得青城、崆峒、飘渺天宫这些臂助,此时一旦妄动,这些门派心下难免猜忌,宗主心血可就要付之东流,所以还望秦老三思。
寿臣亦有满腔热血,却知尚未到轻洒之时,当初郭老不愿出谷,寿臣还心有不明,如今看来,却是大有深虑啊。
郭老刚去,秦老可不要违了郭老心愿和宗主心血才是。”
秦百程竟是唇舌间颠倒反复,反了正了都是他的道理,直将秦百程气的更恼,暗道:“我如今恨的是这贼子,却被他反诬成有违郭兄心愿和宗主心血!当真可恨之极!”
可萧寿臣的话却还未完,便见他又道:“既是郭老心愿又是宗主心血,秦老再是惦念寻仇,也要暂息雷霆之怒,忍这一时,否则郭老地下有知,也难安心。”
朝冉炎使了个眼色,萧寿臣再道:“所以依寿臣愚见,秦老不如先去歇息歇息,以稍去丧友之痛,等秦老冷静下来,自会理解寿臣的一番苦心。冉炎,你且来扶秦老去休息!”
萧寿臣这番言语说的情深意切,朝剑门下个个听的暗赞不已,都道自己掌门体谅秦百程,那离的近的朝剑门下,更看到秦百程确实神色大变,好似满腔怒意无处发泄,确是需要歇息一下,好做冷静。
所以这些朝剑门下也都纷纷劝慰,只望秦百程能听从萧寿臣之言。
而一旁地冉炎已知萧寿臣的意思,暗道了声“掌门好手段!”随即上前一步,就要去扶秦百程“歇息”。
秦百程心下明镜也似,手下一较力,将冉炎震了开去,心道:“明明是这贼子自说自划,却又口口声声为我着想,当真可恼!这歇息说来好听,却不过是要借机软禁我罢了!我又岂能让他得逞?”
可正想到这里,却听那些朝剑门下竟也都赞同萧寿臣之言,纷纷求自己去“歇息”,秦百程一时气极攻心,竟然笑了起来!
秦百程这一笑,朝剑门下更是认为秦百程伤心过度,都看向萧寿臣。
萧寿臣假做讶道:“秦老怎地笑了?可莫要吓着寿臣!”言罢,却是亲自上前一步道:“郭老此去,我万剑宗本就少了一颗擎天巨柱,秦老可不能再有丝毫差池!”
说到这里,便要上前搀扶,口中道:“不如由寿臣亲送秦老去休息好了。”
第43卷【太室山上】明劝暗激骤发难(五三六章)
明劝暗激骤发难
萧寿臣这一伸手来扶,手下满蕴着真气,自是别有用心百程直对萧寿臣,又是武功高绝外,其他人哪感觉的到?却是全被蒙了鼓里。
旁人只见萧寿臣满面的关心,却不知这其中的玄机,这更让秦百程恼火不已。
不过也非是无人来助,那些神剑门下都知真相,自是不为所惑,虽看不出萧寿臣手中真气,却都知其绝没安好心,为了师父的安危,都是齐上一步!
见神剑门下一动,冉炎携了他那护法院十一人亦是上前一步,遥遥牵住神剑门下,秦百程见状怒极而笑道:“莫非秦某竟连歇息也要听人安排不成?”
言罢双目一睁,滔天威压登时直扑了开去,直指萧寿臣!这一异变之下,萧寿臣竟被逼的退了三步之多!
朝剑门下见了,都是一惊!
秦百程却是一怔,随即更是怒极!
做为化形级高手,秦百程的感觉极其敏锐,远非一般高手可比,更何况萧寿臣又是他熟悉之人?所以萧寿臣这一退,当下便是暗道:“这贼子就算武功比我稍有不如,可也不差到哪去!
他虽是年纪比我小上许多,又被俗事心计牵扯了精力去,可这贼子的天资远高过我,与我修为不过一线之隔罢了,怎会被威压一迫即退?而且还是连退三步?
要是促不及防倒也罢了,可他明明暗蓄了内力而来!如此说来,这贼子定是刻意为之!”
秦百程刚想到这里。就听朝剑门下齐声喊道:“掌门!”
再看去,朝剑门下都是关心萧寿臣的安危。显是见萧寿臣连退三步,怕他受了什么内伤。
秦百程心下更恼,暗道:“这贼子做地好戏!竟是故意示弱,好显我失去理智,不讲道理!”
秦百程正恨间,就见萧寿臣朝他门下摆了摆手。以示自己无恙,再对秦百程道:“秦老且息雷霆之怒,寿臣只想扶秦老前去歇息,绝无他意。”
说到这里,萧寿臣面色一肃,再是慨道:“郭老一去,如今万剑宗的宿老便只余秦老一人,吾等晚辈皆需有一长者从旁提点,方不至迷途,可见秦老更是责任重大。还望秦老暂化悲痛,以万剑宗为重!想郭老如是地下有知。也会含笑。”
朝剑门下闻言,皆叹自己掌门一心为公,心怀坦荡,虽被秦百程地威压逼退,却无丝毫怨言,当下都是连声道:“还望秦老以万剑宗为重!”
这些人的言下之意。秦百程听的明白,那便是要他随萧寿臣去休息,莫要再做抵抗,想到这里,秦百程更怒,心道:“这贼子言下之意,竟是暗指我若不随他去,便是不以万剑宗为重!便是郭兄都地下难安!真真气煞人也!”
秦百程虽是明白萧寿臣一句句一言言皆在蒙蔽他人,此时又连来相逼,可偏偏有口难言:“我手上无凭无据。就算将这贼子的阴谋全说将出来,怕不只没人来信。反会被人误会!想那时朝剑门下更是拥了萧寿臣去!”
秦百程被萧寿臣气的心下憋屈,虽满是怒意却无处宣泄!眼中杀意更浓!
可萧寿臣反又上了前来,这次却是功提全身,将秦百程的威压抵了住,在场众人虽是看了满眼,都看到萧寿臣聚满了功力上前,可却没有任何反感,心下都道:“秦老情绪不稳,方才就是用威压迫退了掌门,所以掌门如此防备,大是应当,合情合理。”
秦百程本就不似郭定府般能奈地住心绪,此时再见萧寿臣竟功聚全身而来,一旁的那些朝剑门下还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气极笑道:“秦某又非是孩童,如何举止,还要萧掌门指点不成?我到要看看今日我不听萧掌门之言又如何?”说着,神霄出鞘,神光大起!
神剑门下见状登时再上前,全都立了在秦百程周围,剑剑出鞘,齐声道:“谁敢来动我家师尊?”
萧寿臣见了,眉头微是一皱,他身旁冉炎觉察了到,登时领护法院也拔了剑出来,面色一肃,对神剑门下道:“秦老年岁大了,又与郭老交厚,这才急怒攻心乱了方寸,你们这些做弟子的不说好言相劝,却反拔剑相向,莫非当宗主不在,便无人能制住你们了?”
论起辈分,神剑门下身为秦百程的弟子,与萧寿臣平辈,又知了这其中的阴谋,所以此时被冉炎这一训斥,齐齐冷哼,满面的不屑。
可那些朝剑门下听了,心下却道:“掌门劝秦老休息乃是好心,而且秦老如今确实心下烦乱,否则又怎会拔剑相向?”而且神剑门下的不屑也让朝剑门众人心里也不满,登时便有人附和道:“冉堂主说的在理!”
还有人道:“掌门且用剑,秦老如是事后细思,自会明白掌门的一番好意!”
这人也不知是萧寿臣事先布置下去,还是被他言语蒙蔽,直听秦百程牙根痒痒。
萧寿臣闻言则是无奈道:“我怎可与秦老拔剑相向?这非我本意,宗主回来却也会责我。”
此言一出,登时便有朝剑门下大喊道:“宗主最明是非,又为人宽厚,自是知道掌门身不由己,且为了秦老着想,自不会怪罪!”
萧寿臣闻言似是略一犹豫,随即朗声道:“只要能让秦老冷静下来,就算宗主事后责罚,萧某也认了!”
秦百程此时怒极,闻言已知萧寿臣在大唱双簧,说了此言,即是已要对自己动手,当下冷笑一声道:“便似你定能拿下我一般!”神宵突地光华再涨,直奔萧寿臣而去!
第43卷【太室山上】明劝暗激骤发难(五三七章)
明劝暗激骤发难
秦百程这猛一出手,出乎大多人的意料,除了知道内情余者哪会想到秦百程当真动手?而且还是这般猛烈的一击?只看那气势,便知道秦百程这一剑分明是要取萧寿臣的性命!
可知情人的心中却都早有准备,秦百程这一出手,神剑门下转瞬便明白过来:“被萧寿臣逼到这一步,惟有一战!”
神剑随即出剑!
秦百程这一剑看似怒极而出,其实也是无奈,如若此时不战,那只余两条路可走,一或遁去,一或随萧寿臣去“歇息”。
随萧寿臣去“歇息”便如软禁,自此生死再不由己,秦百程怎会去选?
至于遁走,依秦百程的武功,真要一心下山而去,萧寿臣到是拦之不住,可秦百程虽能走脱,他这几个弟子却难逃萧寿臣之手。依秦百程的脾性,怎会舍的自己门下独自逃生?与起如此,到不如放手一搏!
“这贼子想来也是算到这一点,所以根本便不怕我逃了,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用言语迫我!”一念及此,秦百程手上神宵光芒再涨一分!直直劈将过去!
这一剑毫无花俏,却是力道十足,避无可避!
萧寿臣本就是要迫秦百程动手,所以秦百程出手虽是突然,却不慌张,看着神宵已临,手下神剑期颐望上一举,便听“砰”的一声巨响!如黄钟大吕,慑人心魄!
二人身前土石灯市纷纷崩裂!罡风剑气疯了般的暴散开来!直将那些朝剑门下迫了十余丈外!
秦百程先出地手,既占了先机。自不会轻易舍去,当下便见神霄纵横。连绵一片!萧寿臣身旁再无一处没有剑影!
萧寿臣的武功本就稍逊秦百程一线,此时又失了先机,只得以防守为重,不过仍有余力开口:“寿臣并不想对秦老出手,今日实非所愿,事后定往秦老处负荆请罪!”
秦百程见萧寿臣已是迫了自己动手。竟还不松口舌,当即怒道:“你这贼子图谋杀我宗主,乱我万剑宗!真真死不足惜!今日就算你地口舌再利,蒙蔽的了旁人,却也逃不过我手中神霄!”
秦百程这一声喊,全由内力迫出,就算此时剑剑相交,砰声大做,却仍是听到了朝剑门下的耳中。
这些人刚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就听到秦百程之言。登时心道:“秦老当真是怒的极了,否则怎会说掌门要害宗主?乱我万剑宗?这怎么可能?”
朝剑门下多不知内情。自不会相信秦百程之言,好在秦百程破口大骂也只是出于不忿,本就没指望这三言两语便能说的谁来相信,当下不再多言,一心舞动神霄来攻。
萧寿臣见了,也挥期颐来敌。就见这二人,一是神光纵横,攻的正急,一是上下翻飞,守地滴水不漏,正是棋逢对手,难分胜负!
秦、萧这边正战到急处,各自门下却也没有闲下,这二人的威势虽巨,魂级高手却还不受太大影响。就见在他二人外,一边是那神剑门下。一边是那冉炎领朝剑门护法院,这两派人都发一声喊,也各寻了对手,战做一团!
峻极峰上,内有两个化形级高手,外有十余魂级高手聚在一起厮杀,声势之雄一时无两!
秦百程与萧寿臣的武功相差不大,绝非百招就能分出高低,而神剑门下与朝剑门护法院众高手亦是难分雌雄,十余人混战一起,竟成胶着!
转眼便是再过十招,秦百程的心下大为焦急。
秦百程方才虽被萧寿臣迫的怒火大起,可他毕竟百年修为,一动起手来,立刻便冷静下来,再见自己门下被萧寿臣的护法院拖了住,不禁暗忧道:“我的武功稍强过这贼子半筹,可没个千招,难提胜他!我门下也稍强过他那护法院,可亦非一时半刻就能胜得!
更何况我这边人手尽出,而被那贼子蒙蔽的朝剑门众却还有不下千人!真要是看到萧寿臣不支,这些人来个一拥而上,却非我所能敌!”
想到这里,秦百程眉头大皱,再是暗道:“再者,我亦不愿意伤害那些朝剑门下,不论哪一门的子弟,都是我万剑宗门人!我要是痛下杀手,徒毁我宗元气根基,却与事无补!”
便在秦百程左右为难时,就听萧寿臣突道:“秦老且听寿臣一言!”他此时虽守多攻少,可却仍算轻松,自能顺利开口。
秦百程闻言,知其又要大鼓唇舌,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只管将手中神霄圈了住那萧寿臣。
萧寿臣见了,微是一笑,随即又是肃道:“秦老,此地乃万剑宗旧址,又是郭老埋身之地,我等在此同室操戈可大是不妥,怕我万剑宗前辈的英灵九泉之下也要伤心,郭老恐亦难安啊!”
秦百程闻言骂道:“明明是你这贼子迫我动手,怎却反污我来?”
可秦百程口中虽是如此说,心下却也一动,暗道:“且不论这贼子地目的何在,在此动手,确是不妥。”
郭定府埋身在此,而自己这些人地剑罡又是威力无比,神剑纵横间,这地上自是狼籍一片,真要是不小心划到那新坟之上,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不如换个地方再战如何?”萧寿臣见秦百程面色有动,再是建议道。
秦百程闻言眉头一皱,随即腾身而起,转瞬越过新建的本院,朝山下驰去,萧寿臣见了,微是一笑,亦是跟了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