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沉寂的未来
时间倒退至沃林联邦都星接到确切战场报告的前三天,即伊斯梅联邦讨伐战结束的第二天。
伊斯梅星系外层空间沃林舰队本阵
吉尔克劳特上将在看烟火,饶有兴趣的看,他看的很入神。
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建造的空间站,宇航舰停泊码头,那一个个只有国家才能担负起的巨大工程成果,人类智慧的结晶,就那么“轰”的一声化为乌有。
沃林舰队的官兵看着,笑着,渐渐的,他们笑不出来了。
“伊斯梅联邦为什么要把这些费了无数心血的太空建筑炸掉呢?”一个刚刚参军不久的沃林小兵把视线从战舰上的显示器屏幕上移开,挠挠脑袋问了一句。
“因为他们恨我们,傻瓜”他的同伴讥讽的回答。
“为什么?我们不是来解救伊斯梅联邦的人民的么?”小兵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的同伴在行伍里资格比他老一些,他也没法子生气。
“国家之间的事,我们这些当兵的怎么能明白呢?”他的同伴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耸耸肩膀。
“可惜了,多么宏伟的空间建筑啊”小兵陷入了沉思。
“可惜?不可惜。现在这些空间站,空港码头都已经失去了舰队的保护,已经不是我们的了。炸掉它们,有什么可惜的?”伊斯梅联邦一个行星上的地面控制中心里,一名伊斯梅联邦的老科学家毫不痛心的说道。
这话是咬着牙说的,是流着眼泪说的。
“不可惜,一点也不可惜”他又把手指移到电脑屏幕上,点了一下屏幕上的一个指令框。
远程遥控程序在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设计者的指令——自爆。
不可惜。
伊斯梅联邦,失去所有太空战舰的伊斯梅联邦,炸掉了一切外层空间设施的伊斯梅联邦,拒不投降。
吉尔克劳特上将也挠了挠脑袋,动作和那位沉思的小兵没什么两样。
他的动作很没风度,因为他的头皮屑说明了他已经很多天没搞个人卫生了,他没时间。
“不投降?怎么会呢?”吉尔克劳特上将既像在问别人,又像在问自己。
“他们根本不接受我们舰队出的联络通讯,我们怎么办?”舰队的通讯参谋长在为吉尔克劳特上将那稀疏的头们担心。
“上将再这么挠下去,估计这些头就要提前退休了”想到这里,通讯参谋长就想笑,他的脑海里已经勾画出了脑袋光光的吉尔克劳特上将的形象。
“恩恩我们等国内的指令吧恩恩你怎么还不退下?”吉尔克劳特上将感到了通讯参谋长那饱含笑意的目光。
“是,我立刻联系国防部”参谋长连忙立正,敬礼,转身,快步离开。
“这小子干嘛老是盯着我的脑袋?啊~~~~~~~~~~~”吉尔克劳特上将看到手心里那一缕丝,心疼的叫出声来。
“我的命根子啊~~~~~~~~~”他差点哭了出来。
“本来好的就没几根了呜呜我的“支援中央军”啊”吉尔克劳特上将捶胸顿足。
沃林联邦舰队阵列中,代号为“霹雳火”的加强型突击战列舰上,多明戈中将也在爆跳如雷。
“什么?你说那帮小子要在上将总指挥召开的会议上联合声讨我?”多明戈中将用手扶着床头,身旁站着搀扶着他的阿列克斯少将,门多拉少将则在旁边无可奈何的摇头。
“妈的,敢和我来这套,看我怎么做了他们。阿列克斯,帮我准备家伙,我要在上将主持的会议上把这帮懦夫们一勺烩了。”多明戈中将的吼声中气十足,身体显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没什么病嘛。
“长官放心,我早给您预备了两块板砖,到时候给您藏在军服的衣袋里,到时候看谁先起皮子就先拍他丫挺的”阿列克斯在他老大身边说得是唾沫横飞。
“板砖战舰上哪来的板砖?”门朵拉少将傻了。
“嘿,吧,这两块板砖可是我特地带上战舰的,足足跟随了我上万光年的说,如果要是太空邮寄的话,运费都得值同等体积的黄金呢。所以说,这可是精品啊,若不是老大用,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阿列克斯少将像变戏法似的把两块板砖拎在手里掂量着。
“”门朵拉少将无语,他在想,像阿列克斯少将这样的怪胎,估计整个沃林也就能培养出他这么一个。
“怎么不给我弄挺折叠镭射机枪,板砖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手”连多明戈中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老大,你这就不懂了吧。武器能带到上将的旗舰上么?别说是枪了,你就是带根铁棒子都得被检测出来。所以,我早就想到了,别小看这玩意,拿在手里这么一站,气势就来了。再照对手脑门子上这么一拍,签名就印到他脸上了,瞧着没J.F.阿列克斯谨奉。我特地刻在板砖上的,绝对趁手。”阿列克斯把板砖展现在多明戈中将的面前。
“”门多拉少将很怀疑眼前这两位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恩恩,不错,可惜没我的签名,拿来”多明戈中将伸手。
“回头我再特别给老大你做两个,放心,硬度绝对不比铁块差,特殊碳质的”阿列克斯少将痛快的把两块板砖往多明戈中将手里一塞。
“别闹了,你们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门多拉少将决定制止这种荒谬的行为,但他很快就说不下去了,因为
“先找个人试试”多明戈中将两手拿着板砖,端得气势冲天。
“老大,别急,我这就去找人去”阿列克斯少将两手连翘大拇指,脚底下却不闲着,身子一退,已经到了治疗室的门口。
“啊~~~~~~~~阿列克斯将军,等等我。指挥官阁下,我得到指挥室去看看了,告辞,告辞”门朵拉少将双手乱摇,别看是文官出身,动作也不慢。
两个人都用光逃离了险地,他们可知道,这位变态中将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翻脸比翻书都快,谁能保证那板砖不先拍到自己头上?
十分钟后,为多明戈中将打针的医生脸上印着大大的血色签名晕死过去,脑振荡了。
“哇卡卡卡,够劲,我喜欢,就拿它了”多明戈中将双手挥舞着板砖狂笑。
狂笑一阵后,多明戈中将颓然坐在床上,两块板砖掉在地上,多明戈中将用双手捂住脸,无声的,哭了。
恐怕这个世界上,能理解多明戈的人,只有阿列克斯少将了。在多明戈中将无声哭泣的时候,阿列克斯少将点起一支烟,看着战舰外那茫茫的星空,长叹一声。
“老大没有疯,绝对没有,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真正的”
门朵拉少将站在阿列克斯少将的身后沉默了,最后,他拍了拍阿列克斯少将的肩膀。
“老弟,给我一支烟”
镜头转到了沃林舰队的另一艘遍体鳞伤的战舰之上,一位舰长在指挥室里的大型通讯屏幕哀号,屏幕的影响分成了好多组,很多舰长都在上面。屏幕上所有人都显得义愤填膺,愤怒异常。
“和我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啊,轰的一声就这么没了,呜呜~~~~”
“战死沙场,这本是军人的义务,但死在自己人手里,死不瞑目呀。”
“不把那个疯子送上军事法庭,我就会家种地去,妈的”
“副总指挥给我们做主啊,我那可怜的侄子啊,我怎么向他的父母交代啊,严惩残害同胞的凶手,一定要送他上军事法庭”
看着这一幕的沃林舰队副总指挥,舰队总参谋长,圣何塞将军心中不由苦笑连连。
“上将可真是的,叫我做调解工作,看看这场面,看看这些人,调解可怎么做啊。这些军官恨不得把多明戈那家伙生吞活剥了。”
“大家要克制,要冷静,你们是军人,要知道一切都得按程序。一切报告已经用切实的语言上报给都国防部,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在此之见,各位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彻底征服伊斯梅联邦上来。目前这样的局面,并不是国防部那些人想要的,我们还得尽快拿出结果。”圣何塞将军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有人默然,是啊,伊斯梅联邦虽然失去了一切太空力量和设施,但是,他们的地面行星还没有任何投降的表示。换句话说,就是和平还没有到来。
讨伐舰队损失了一半的战舰,死了无数人,却依然没有达到目的,这不是军人的失职是什么?
大家这些人不但不尽快拿出解决办法,反而在这里想着怎么弄倒多明戈那个混蛋,实在有些儿戏了。
通讯屏幕上的将军们纷纷中断了与旗舰的联系,很快屏幕上就一团黑了,圣何塞将军叹了一口气。
他明白,要追究起责任,先得从吉尔克劳特上将和自己开始,至于多明戈中将,他作为一支分舰队的指挥官,并没有做错什么。
甚至,他的一切行为,都应该看做果然和勇敢。
这就是战场法则。战场上只要胜,胜利。没有不流血的战场,也没有不生误伤的战场,虽然这样的“误伤”后果严重了点。
“该看看上将去了,想必上将也在为现在的局面感到闹心吧”圣何塞将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容。
伊斯梅联邦理事会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建于一百五十年前,那是时代是微妙的时代,刚刚有一位英雄人物彻底终结了伊斯梅五个国家的纷争,确立了联邦事物由五国代表商讨解决这一格局。
从时起,就没有什么事情在议事大厅上解决不了的。因而,这里是个庄严而神圣的地方。
现在,在这个庄严而神圣的地方,终于生了无法平息的争吵。
大厅里并没有人,争吵是进行在屏幕上的,六座大屏幕各是一面墙,其中一座大屏幕显示的是伊斯梅联邦的旗帜,由五颗星连成的距阵。
“不,我们大和联邦是不会投降的,决不。我们还有几百万的地面部队,若是全民动员的话,能有上千万,叫敌人们来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面对一切情况。”一座大屏幕上的上唇留着一块黑色胡须穿着和服的老头硬着脖子喊到,连脸上满是倔强的神情。
“我们国家也认为,我们行星的导弹防御系统很完善,应该能给敌人以重创。何况,一点也不反抗就这样投降的话,怎么对得起那些战死在外层空间的战士?更何况,这样的投降也不会引起沃林的重视。”旁边屏幕上的一位以白色头巾裹头的穆斯林握了一下双拳,他的十指上,全都戴了宝石戒指。
“什么样的重视?死的人还不够么?外围防线的人已经死光了,舰队没有了,一艘战舰也没剩下,剩下的,只是老百姓,还不够么?”穆斯林面对的屏幕上,一个显得极为颓唐的国家代表面容苍老,虽然他只有三十五岁,他的嘴里像在自言自语似的说出上面的话。
“我们也认为,该结束了。时代不同了,万一沃林联邦的舰队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的话,那就是末日浩劫。是该结束了。”另一个国家代表也艰难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五个国家里,已经有四个国家表了态,二对二,平。
四个国家的代表都把目光转向最后一个屏幕,最后的一票至关重要,它将决定伊斯梅联邦的命运。
沉默。
五分钟后,还是沉默。
十五分钟后,依然是沉默,最后一个国家的代表在屏幕上闭目端坐,纹丝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其他四位国家代表很理解这一票投下时的艰难,难啊,投下去,要么尊严尽丧,要么血流成河。
难啊。
可再难也得投啊,流着泪投,咬着牙投,铁了心投,你到是投啊。
四个国家的代表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投了吧,投了吧,表态吧,表态吧,无论怎样。
三十分钟后,沉默依然。
当四名国家代表即将失去耐心时,最后的,也就是第五位国家代表的身体动了动(实在坐不住了,遭罪啊)。
一下子,其他四名代表的脖子都伸长得几乎要出了大屏幕,他们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我我”第五位代表嚅喏道。
“我也不不”第五位代表表情极为丰富。
“不不不”
“不同意?”
“不同意那个?”
“不同意投降?还是不同意抵抗?”
其他四位代表就算做新郎倌时,也没这么急过。
“我也不知道啊”第五位代表总算说全了要说的话。
“轰”议事大厅这下子算炸了锅了。
“八格牙鹿,你怎么不去死?你们国家怎么把你派来了”大和联邦代表的反应最为激烈。
“真主啊,惩罚这个家伙吧,最好是下油锅。”穆斯林也气得不轻。
“想想啊,无数生灵啊,你怎么能说不知道?”一个国家代表还不死心。
“我强烈要求你们国家换一名代表,这人是个智障,强烈抗议”若不是大家都在屏幕上的话,第五位国家代表估计得被人就地打死后拖出去喂狗,如果能在神圣的议事殿上找到条狗的话。
“换谁也没用,我们国家高层也在争吵,目前为止还没有拿出结论,你们能怪我么?”第五位国家代表急了,他耸耸肩膀。
那位创立了伊斯梅联邦的英雄恐怕永远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难题,二对二,一票是问号。若是这一票弃权的话,到是有议事程序可以解决,可关键是,这票不是弃权。
其他四位国家也不可能集体宣布这一票弃权,若是别的问题还可以,但这是关乎到国家存亡的问题,他们不能把第五个加盟国排斥在外,若是那样的话,伊斯梅联邦也不能称之为联邦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出结果?恩?”一位代表问。
“不知道,不知道”第五位国家代表眼睛又闭上了。
议事大厅沉默了,久久的沉默,但五个屏幕上的代表背后,并不沉默。
两个国家在准备着积极抵抗,打一场在家门口的防御战,不用想象,那一定是以无数生命为代价的。
两个国家则在等待,等待着一切终结的时刻,那时,国家的一切权力和制度都将不覆存在。或许,那是一个全新的生活。
最后,也就是第五名代表所代表的国家,则在争吵,争吵一个悲哀的过去,一个茫然的未来。
但是,可供他们争吵的时间显然不多了。
第二十八章 疯子的勋章
多明戈中将在椅子上坐得很稳,双目平视,他的两手放在大腿上,全身纹丝不动。
标准的军人坐姿。
他这样坐着,已经有一会了。
这样坐着,并不好受,何况还要忍受着周围那些同僚们的杀人般的目光。
阿列克斯给他的板砖,他并没有带来,这并不是因为他忘了,而是登舰前被负责迎接的圣何塞将军没收了。
“用不着这个,我以军人的荣誉起誓,不会有人动你一根汗毛。”这是圣何塞将军的原话。
多明戈中将相信了,他对圣何塞这位舰队总参谋长还信任的的。于是,板砖没了。
没了板砖的多明戈中将还是很自信,至少他认为,他能在宪兵队冲进会议室拉住他之前放倒几个家伙,并且他放倒的家伙一定会是重伤。
于是,走进旗舰那宽大的会议室时,多明戈中将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很遗憾的是,什么也没生,只是会议室里的低语消失了。所有人饱含憎恶的看了一眼多明戈中将后,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懦夫,果然是懦夫。”多明戈中将冷笑,他很后悔自己丢了个大人,至少在圣何塞将军面前是。
“估计现在,圣何塞将军还在研究我带的那两块板砖吧,哎~~~不带就好了”多明戈中将在心里说。
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后,多明戈中将坐了下来,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少将,好象是指挥中路几千艘战舰集群的一位指挥官,多明戈中将脑子里想了半天。
这位少将立刻把脸别了过去,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仿佛多明戈中将一年没洗澡似的。
“冤家路窄,还挺不服的呢~~~~~~~~~”多明戈中将心里也哼了一声,但面上却无任何表情。
所有人都就座了,除了主持会议的人,吉尔克劳特上将。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三分钟。
吉尔克劳特上将此时还在他的休息室里对着镜子奋战,他想把他的头弄回原来的样子,但是那失去了不少头的脑袋怎么也不肯维持住原来的型。
在会议开始前三分钟,吉尔克劳特上将放弃了努力,他恨恨的一摔手里的梳子走出休息室的卫生间。
“希望那帮小子不会看出来,怀念以前的造型啊,唉,到底是老了”他摇着头穿着外衣。
塔米拉东线指挥中心埃利总参谋长办公室
“什么?你把从沃林联邦来的消息再说一遍。”埃利中将长身而起,手里的钢笔早已经不知去向。
“沃林联邦讨伐舰队虽然摧毁了全部的伊斯梅太空武装力量,但是却没有让对手屈服,他们把前线报告送到了都。沃林联邦的国防部现在已经决定,讨伐舰队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来迫使伊斯梅联邦投降,但不许让讨伐舰队折损一艘战舰。”一名情报人员在屏幕的那一头重复着刚才说的话。
“什么?”埃利中将还摇着脑袋。
“沃林”情报人员一看,以为总参谋长还没听清,或者是没听明白,他只好机械的再重复着,但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埃利打断了。
“知道了,通讯结束”埃利中将一挥手,通讯屏幕那头无比郁闷的情报人员在屏幕上消失了。
“任何手段,却不许折损任何力量,难道沃林联邦要来次星际灭绝么?像库恩帝国对加劳星做的那样?看来,星际大混战的时代就要到来了。”埃利中将颓然坐下。
“用毁灭星球的办法来决定战争的进程?这太荒谬了。国际公约呢?人类的道义呢?难道全要丢进垃圾堆么?”埃利中将用拳头砸着桌子。
“就像上将说的那样,这,就是人类的未来人类只能把自己缩进钢铁构筑的战舰里,在宇宙里才能逃过那样的劫难。但,太空里那残酷的杀戮战场能逃得过么?”埃利中将凝视着手里的打火机。
“要想活下去,要想保护自己的人民,就要比敌人更疯狂,让一切道义都见鬼去吧。”
“叮”的一声,打火机的火焰升腾起来。
人类世界东部伊斯梅星系沃林舰队本阵旗舰
“起立”坐在靠近会议室门口的座位上的一位将军中气十足的出口令。
“哗”所有的将军们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各个精神抖擞,双目平视。
多明戈中将对面坐着的家伙也不得不和他视线相交了,在多明戈中将用眼神杀了他n次后,多明戈中将看到了对手那饱受折磨的表情。
多明戈中将心里涌起一阵快意。
“坐坐,都坐下。”吉尔克劳特中将示意大家归座。
多明戈中将对面坐着的将军如蒙大赦,只是短短的几秒,他的汗就已经下来了。能和“变态狂魔”目不转睛的对视五秒钟,心理素质已经算强了。
“大家在战斗中,表现都很不错。”吉尔克劳特上将毕竟不是毛头小伙子了,他对人的心理的研究并不比对战争研究差。
“对于联邦战死的英雄们,他们的名单也已经拟好送交到了国防部,相信国家会妥善的安置好他们的家属及一切,现在,为战死的同胞们默哀三分钟”吉尔克劳特上将站起身,低下头。
所有将领们都站起身来,会议室的气氛很肃穆。
但气氛很快就变了,至少,多明戈中将觉得是这样。
他虽然没有心灵感应能力,但他也觉察出了一丝危险,这,或许算得上军人的第六感吧。
“战死的英雄?混蛋,其中就有死在你手里的,可你还人模狗样的在这里默哀。”当会议室里的多数人都这样在心里诅咒着多明戈时,气氛自然而然的变了。
好在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这会轮到多明戈中将松一口气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后坐回座位上。
“国防部已经来重要指示,在宣读指示前,我先宣布一下重要的人事任免决定。”吉尔克劳特上将又站了起来,从带来的文件夹内拿出一张文件。
“多明戈你小子瞧着吧”在座的将军们等得就是这个。
“多明戈中将,请起立”吉尔克劳特上将看了一眼文件,其实,他不必看的,因为他刚刚就看过了,但他还是装做头一次的样子。
多明戈中将心底叹息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竭力避开对面那混蛋幸灾乐祸的眼神,因为他有一种冲动,一种想把拳头擂在对面坐着的小子脸上的冲动。
“国防部第2o12号令,讨伐舰队前锋舰队指挥官,中将多明戈。在战斗中果敢顽强,不计牺牲,在战场局势胶着时大胆以火力制敌。使我军取得决定性进展。其功勋卓著,不负众望”吉尔克劳特将军越念,在座诸位将领的脸越长,脸色越黑。
“国防部决定,授中将多明戈一级骑士勋章,记特等功勋一次。”吉尔克劳特上将宣读时目不旁视。
“恭喜你,多明戈将军”吉尔克劳特上将念完后伸出手去。
“啊?啊,啊”多明戈中将此时心里只有三个字,那三个字很俗。
“***”三个字是不是很俗?
“***,***,***”多明戈中将此时就想着这个词了,不过他总算反应过来,他连忙伸手,用力的和吉尔克劳特上将握了握,之后立刻缩回手,“啪”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老天有眼啊,国防部那帮坐办公室的大佬们英明啊”多明戈中将的心中无比庆幸。
和多明戈中将的心情截然相反,在座的诸将心中懊恼无比。
“什么果敢顽强,他就是一疯子。什么不计牺牲,那是不计友军的牺牲。什么叫大胆,简直是没人性,错,是没兽性。什么叫不负众望,简直是叫我们大失所望。该死的国防部,狗养的官僚们。”很多痛失亲友的将军们在心中把国防部的官员们骂上了天。
吉尔克劳特上将接下来又念了很多人的嘉奖令,但都没有过多明戈中将。显然,国防部认为,功劳第一的是这位多明戈中将。
获得了各种嘉奖的将军们并不能平静下来,没有把多明戈中将扳倒送上军事法庭,叫他们实在不甘心。
但是,这位获得了一级骑士勋章的家伙显然是扳不倒的了,要知道,一级骑士勋章只能颁给高级军事将领,在沃林联邦军界,那就是升迁的同义词。一级勇士勋章是校级军官的最高荣誉,凡是获得过这个荣誉的上校军官,无一例外的都成为了将军。这是从龙家时代延续下来的一个标准。
多明戈可是中将军衔,这么一来,那不说明他就要成为上将了么?不说明他将成为联邦的一支方面军舰队统帅了么?
想想自己将来有可能在这位变态狂魔的麾下效力,在座的诸将都一身的冷汗。
“立刻申请调离,但是,不知道这个变态将来会是联邦那支舰队的统帅啊,苦恼啊”这是困扰会议室里很多将军们的问题。
“我将很快乘专用舰回都,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确定好对伊斯梅联邦的战略行动。之后,整支舰队将移交给多明戈中将,由他全权负责对伊斯梅联邦的攻略行动。”吉尔克劳特上将再一次让在座的将军们大惊失色。
“上帝啊,你是不是出去旅游了,怎么会这样啊,天啊。”将军们在心里哀叹。
“嘿嘿”多明戈中将差点笑出声来,因为他在看在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少将。
这位可怜的少将已经没有杀人的气势了,他恨自己,或者说恨自己刚才那眼神。
“我要是个瞎子,该多好啊,天啊”这位少将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挪到桌子底下。
“国防部的意思,必须使伊斯梅联邦屈服,否则此次讨伐行动就毫无意义,无数将士们的血也就白流了”吉尔克劳特上将在拼命的想着绰词。
“但是,国防部不希望在接下来的讨伐行动中使舰队再遭受任何损失,记住,是任何的,一个人,或者是一艘战舰。这是死命令,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好。”吉尔克劳特上将额头上见了汗。
“停住,必须停住,不能再多说了,一个字也不能。否则,历史的罪名,那连死也无法摆脱的黑锅就得背在我的身上”他在心里呐喊。
“大家计议一下”吉尔克劳特上将把后背靠在椅子上,他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
会议室里很安静,完全不像往常那样讨论什么问题时有短暂的嗡嗡声,所有人都不说话。
谁说?谁也不是傻子,又没谁和那些伊斯梅联邦的老百姓有仇,即使有仇,也不能说,除非自己疯了。
不让损失一个人,又得使伊斯梅联邦屈服,那不明摆着要用战舰集群轰炸行星表面么。再不就用核武,不过好象此次讨伐战并没有准备核武。但直接用战舰攻击地表的话,威力也和核武差不多了。
既然没别的方式可选,那就说明了只能是这种方式,前题是伊斯梅联邦不投降。
好象截止目前,伊斯梅联邦并不打算投降,因此也不必把希望寄托在让他们投降上。就算他们投降,那也是毁灭性打击之后的事情了。
不管谁说出这个方式,就等于在历史上添了一笔,绝对凄惨的一笔。
“某年某月某日,沃林联邦对伊斯梅联邦的讨伐舰队会议上,某人提议使用毁灭打击方式迫使伊斯梅联邦无条件投降。结果,伊斯梅联邦损失多少多少平民生命后,投降。某人从此登上历史,大放光芒”
没人愿意这样大放光芒,除非那个某人疯了。
可有人就是疯了。
看着所有人那故做沉思的表情,多明戈中将冷笑,他不在乎历史怎么看待他,从不在乎。
或许,做为一个军人,实在有点委屈了他,但他实在喜欢做一个军人。
很少有人能理解他,或许,他也不屑别人的理解,他就是他自己,多明戈。
他总认为,生命能证明一些东西,前题是你保有生命。
他活着,因此他成功,就这么简单。在他的眼里,几乎所有人都是懦夫,而懦夫根本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
是他与世界为敌,不是世界与他为敌,这他明白,但也不明白。
就这样。
“从他们五个有人的行星里选一个,要人口多的,用战舰集群炮击他们,把那个星球表面覆盖一遍,如果伊斯梅联邦还不投降,那就再选一个,直到他们投降。”多明戈中将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很冷,那一瞬间,会议室里很冷。
吉尔克劳特上将闭上眼睛,他很满意,这就是他在给国防部的报告里为多明戈加上了精彩几笔的原因。
他不能肯定,是否是那几笔使多明戈中将一步登天,但至少,没有起反作用。
他要保住多明戈,为的是由他说出这句话,他成功了。
会议室里的将军们也在庆幸,庆幸此时多明戈即将掌控舰队,若不是他站在前排,就得由他们其中的一个站在前排,来下这道违背天理的命令。那是无数的生灵,是活生生的人。
非疯子,不能成此事。
“对多明戈中将的任命,即刻生效,散会”吉尔克劳特上将第一个离开会议室,他不想再拖了,他要离开,离开这里,远远的。
“那个疯子会办好的”吉尔克劳特上将想。
离开会议室的那一刻,他已经失去对舰队的控制权,连他的旗舰都失去了。
但他不觉得遗憾,正相反,他演出了他该演出的剧目,是该谢幕的时候了。
很快,会议室里就没有任何人了,不,应该说只有一个人了。
多明戈中将坐在那里,他倔强的坐在那里,他知道,这两万五千舰队,归他了。他那里也不用去,这里就是他的旗舰。
十分钟后,多明戈中将拿起桌子上的军帽戴在头上,他冷笑。
“命令是我下的”
“那又怎样?”
塔米拉西南某行星地面军事基地基地禁区
“冲过去”龙三驾驶着一辆机甲向一道深十米,宽八米的山沟裂缝冲去。
可惜,我们的龙三没冲过去,或者说,他驾驶的机甲没冲过去,反正都一样。
龙三在机甲的驾驶舱里,机甲在沟里,所以,他的人也在沟里。
“靠,明明很容易的”龙三叹息一声。“来人,把我拉出去”。
人很快来了,但来的是直升机,是那种外号叫空中起重机的直升机。
直升机垂下的几道胳膊粗的钢缆尽头是挂钩,飞机驾驶员技术是一流的,很快直升机的钢缆就把龙三驾驶的机甲拉回了地面。
“第二十八次?还是第二十九次?忘了”直升机的驾驶员打了个哈欠,他已经腻歪了把龙三的机甲从这里或者那里,反正是地平线以下的地方弄出来。
钢缆脱钩,直升机飞离,龙三又让机甲运转起来。可以说,除了没叫有机甲翻跟头,龙三什么都敢叫他驾驶的机甲常试。
一连一个星期的练习(在别人的眼里,龙三是在测试机甲的性能)后,龙三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但还有更惨的,那就是龙三的机甲,简直是残缺不全。
当第一辆机甲被拖回基地的维修库时,地面基地那号称无所不修的老技师都傻眼了。
“寡妇死儿子——没治了,报废处理吧,拆散了取零件都不可能了。”但接下来就有人打断了老技师的话。
“我们就是要这样,干嘛要修呢?”
龙三是有备而来,他带到地面基地来的,足足是七个系列,十二种型号,一百六十九辆机甲。这些机甲足以武装一个加强机甲团了。
龙三目前的最高记录,是一天报废六辆机甲。跟着龙三来的还有一票人,有机甲的设计师,机甲战术理论的研究人员等等,很多专家。这帮人天天都像过年一样开心。
每当一辆报废的机甲被送回基地时,机甲的设计人员们都欢呼着扑向拖着机甲的拖车。在机甲被拖进维修库以后,这些专家们则迫不及待的跳上机甲,有的取样检查,有的则在看着受损的部位沉思。
机甲战术理论研究人员则分乘好几架直升机,一路追踪着龙三的机甲。
“恩恩,这种型号的机甲的度很快,爬坡能力极佳,恩恩,防水性也不错,但是火力偏弱。应该是采用长途迂回突袭战术的好机种。”一名理论家在飞机上记录着。他已经跟了龙三七天了,足足记了一大本的感想和经验。
龙三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机甲控制能力,虽然他在很久前的训练中就已经具备了机甲驾驶能力,但是毕竟时间很短,没有这次的全面,再说当时的训练也不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驾驶和破坏科目。他的机甲驾驶技巧在飙升着,这当然和他的机械操作天分有关。
龙三先从最先进的机甲开始,逐步开始换乘老型号的,这让很多人费解,只有龙三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龙三的机甲向天空肆无忌惮的射着弹药时,没人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谁说地面战过时了?”龙三握住操纵杆上的右手在颤抖,机甲的右侧大口径机枪正疯狂的向天空宣泄着穿甲弹。
“如果我用隐蔽的方式,用登陆运载舰队运送陆军侵入你的外层空间”龙三拉下头上的火控面罩。
“如果我的机甲集群在你的行星上登陆,你还能用战舰炮轰自己的星球么?”龙三猛一拉左手边操纵杆,机甲抬起机体左侧的火炮。
“回答我,你能么?”龙三大喊,他的左手拇指一按,机甲的机体猛的震动了一下。
距离机甲上千米的一座山头上,被大口径火炮打了一个巨大的坑。泥土漫天飞扬。
“决定战争的,只有人”龙三跳出驾驶舱,站在机甲顶层的小*平台上,他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风很大,龙三的风衣下摆舞起,猎猎抖动。
“只有人”龙三眯起眼睛。
第二十九章 休克疗法
吉尔克劳特上将的专用舰在回都的路上已经航行了两天,在这两天里,吉尔克劳特很想在脑子里总结一下这场战争,可是,他失望了。
他什么也没总结出来。
此时,吉尔克劳特上将的面前正摆放着一本书,《奥得洛夫传记》,他生平最爱看的书。
《奥得洛夫传记》是一本个人传记,写于两百年前的个人传记,它应该算得上是一本名著。
如果一本书在两百年后还能让有些人爱不释手的话,它总是有理由成为名著的。
其实真正喜欢这本书的人并不太多,这或许和这本书所记载的内容有关。《奥得洛夫传记》上记载的是政治家奥得洛夫的生平,这位政治家并没有闪耀于历史,但是历史却因他而闪耀。
这么说或许让你感到迷惑,那么,我就来解释一下这么说的原因。
奥得洛夫,政治思想家,民主运动激进派,沃林人。生于公元241o年,卒于公元2471年,享年61岁。
奥得洛夫生活在宇宙大动荡的年代,那个年代的人,是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言的。人类世界还没有形成现在的格局。因此,频繁的宇宙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身为沃林人的奥得洛夫却活得很宁静,在龙家统治沃林的年代里,他默默无闻的活过了大半生,以一名国家公务员的身份。在奥得洛夫五十岁生日那一天,他得到了生平第一笔除了工资以外的钱财,他的稿费。
《论混乱年代中的民主》《我的一生》两本书的稿费,沃林联邦民生委员会负责出版行。
于是,奥得洛夫以历史预言者的身份登上历史。
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这是客观的评价。因为那个时代,是将星闪耀的时代,民众对自己国家的军事胜利更为注重。
那是一个全民皆兵的时代。也是一个不容选择的时代。
奥得洛夫只能尴尬的笑笑,他那闪耀着光芒的思想和他一生的感触只能为他换来一笔小小的稿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但是这位老人在临终时却死得像一位历史的大人物。
他对他那并没有得到多少遗产的儿子笑笑,吃力的说出了一句话。
“我看到了,看到了历史的尽头”
他的儿子哭了,并不是因为他听懂了父亲的话,而是因为他的父亲在说完这句话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奥得洛夫就这样走进历史,他是那么的寻常,寻常得让你几乎察觉不到。
日出日落,沧海桑田,岁月无奈而又持之以恒。
当沃林联邦的龙家灰飞湮灭时,沃林联邦似乎体现出了民主,绝对的民主。
于是,人们开始想起来这位奥得洛夫先生。想起来的结果是奥得洛夫老先生的子孙后代又得到了一笔稿费。
奥得洛夫的子孙在欣喜之余不禁在纳闷,“没听谁说过我们的先祖是这么有才华啊”。
不管怎么样,沃林联邦的官员们不禁有理由振臂高呼。
“看呐,民主之光已经早就闪耀在沃林了”。
吉尔克劳特并不喜欢奥得洛夫先生的全部(其实只有两本)著作,他只喜欢《我的一生》这本书,这本后来被人改名为《奥得洛夫传记》的书,成了他的随身必备的一样东西。
在这本个人自传里,奥得洛夫用几乎是唠唠叨叨的笔触记叙了他的大半生,无聊而又冗长。
但,有些人就是喜欢,吉尔克劳特上将算是其中之一。
吉尔克劳特上将觉得自己和奥得洛夫很像,从人生经历到那洞察历史的眼光,都像。
这,恐怕是他喜欢这本书的原因。
岁月催人老,而英雄,是最惧怕衰老的。吉尔克劳特上将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但是他觉得,自己有机会成为英雄。在暮年的时候成为英雄。
他的前半生也是在无聊而又冗长的生活中度过的,至少他自己这么觉得。他很委屈,因为在他有机会成为英雄的时候,他已经老了。
他可不想像奥得洛夫那样,只是用自己的一生换来那微薄的稿费。
他认为自己值得更多。
机会不是常有的,也是可以挑选的。所以,他放弃了一次成为英雄的机会,就在两天前。他不愿意做屠杀亿万平民百姓的英雄。
他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多明戈中将,他知道,多明戈中将会成为那样的英雄,或者说,他本来就是。
而自己不是,所以,他放弃了。
“机会还能再有么?”吉尔克劳特上将在心里问自己,他不能肯定,又十分肯定。
“总会有机会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他了解什么是国家,也了解什么是军队,更了解这两者的关系,这几乎是所有有见解的军人们具备的知识。
可吉尔克劳特则更进一步,他用大半生的时间冷眼旁观,他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但却也明白了些什么。
他不想别人分享这些心得和体会,那是他用时间换来的,宝贵的,也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现在,他终于从幕后走上了前台,他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很清楚。
“沃林从二十一年前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处于休克状态。”吉尔克劳特是这样概括的。
他知道那一天生了什么,他并不同情那个家族。当然,也不会对那个家族落井下石。
他只是冷眼旁观,他也只能冷眼旁观。那时,他不过是个教员。
他很高兴自己那时是个教员,要不然,现在的他是不会成为上将的。
“那不是人与命运的抗争,只是历史的必然”吉尔克劳特上将并不认为自己运气好。
很多这个时代的观察家们都对沃林联邦的状况感到迷惑不解。
“沃林联邦真是民主的么?”这便是一个令所有人深思的问题。联邦政局的一党独大,家长式管理,又何谈民主?可你不能否认的是,这个国家是比以前的时代多了一点自由的光辉。但是,当沃林联邦的民主和塔米拉的民主比较时,又是大大不同的。
“谁是更民主的?”这又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解释权在谁的手里这一基本问题还没有确定。
比较而言,人类世界现存的四个国家中,帝国制度的萨尔及库恩帝国似乎更为坦诚。
谁也不能对沃林联邦社会党对国家所做的努力视而不见,沃林社会党在竭力的使自己的国家变得最民主。但这一切转变是不能交给人民来实现的,因为人民总是不自由主的把历史引导到另一个方向。所以,这种民主的转变使沃林联邦变得很脆弱,从政体到国家基础都变得很脆弱。唯一制止国家衰弱的办法很简单——强制休克疗法。
沃林联邦曾经一度在危险的边缘徘徊,这一点是局外人所看不到的,抑或可以这样说,联邦的政府把这一切都掩藏的很好。
休克疗法持续的时间很长,整整二十年,虽然在历史的长河中,二十年几乎可以当成一微秒,但在这一微秒的历史时间里,确实生了很多事情。
萨尔帝国的日幕西山,库恩帝国那虚有其表的强悍,塔米拉共和国上层建筑的大震荡,都生在这二十年,并在这二十年的最后时刻达到了最大程度。
沃林联邦却很安静,这不能不说明,沃林联邦站在最高处的那帮人,不愧是一群精英。
现在,随着休克疗法的结束,联邦这个庞然大物醒来了。刚刚醒来的联邦显然搞不清楚状况,仿佛整个人类世界把她遗忘了。
这种遗忘是联邦的高层人士所不能忍受的,联邦到底占据了几乎一半的人类世界。虽然刚刚准备大干一场的这个庞然大物还很脆弱,但是她的掌控者认为,来一场战争会使她进入状态,并且变得更强壮。
是脆弱导致的战争,这点实在人深省。
征服,是军队与生俱来的权利。不征服?那要军队做什么?要强大的军队来保卫自己的国家?笑话,天大的笑话。
谁见过兔子跑到狮子面前去张牙舞爪的?有么?
如果你的国家足够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能万众一心,强大到这个国家里的每个人都能随时能拿枪上战场的话,那还要军队做什么?
这样强大的国家,是不需要土地的。因为,每个国民站立的地方,都可以算做是这个国家的土地。
沃林联邦做不到这点,因此,她需要军队。甚至在国家内部,对民众私人持有枪械都是严加管制的。
沃林联邦害怕,害怕国家内部矛盾会升级为内战。
萨尔帝国对枪支也是如此的严加管制,这个沃林联邦的想法一样,这两个国家都强调,人民是没有什么真正的自由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叫他们拿着私人的枪支去自相残杀呢?
可笑的是,如今的萨尔帝国几乎人手一枪,全国上下,枪声一片,真的成了自相残杀了。
不是萨尔人民不知法,而是他们看明白了一点,上层颁布的法不是保护他们的利益的。于是,对法制的依赖不住靠自己手里的枪更实际。
沃林联邦可以说是一个奇妙的综合体,家长式的管理模式下,奉行的确是民主的制度。于是你不能不为人类的奇思妙想而感动。
沃林联邦是不屑拿自己和萨尔帝国比的,在社会党的“治理”下,联邦平稳而安定。在二十年卓有成效的过渡期满后,联邦的高层觉得,是该做些什么了。
该做些什么的结果是,伊斯梅联邦在民主的“感召”下,所有的国民都成为了联邦的子民。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大和联邦的民众,因为,已经没有这些民众了。
两万五千艘战舰集群炮击六小时后,大和联邦的本土星已经成了由厚达二十厘米的火山灰覆盖的死亡星球。
且不说那悲哀的伊斯梅联邦了,那以成为往事(虽然仅仅过去了四十八小时)。我们回头来看看联邦高层的想法。
如果说征服是军队与生俱来的权利的话,那联邦的高层有理由认为,解释民主就是他们这些国家的代表与生俱来的权利了。
谈判是行不通的,这点重伊斯梅联邦一事就可以得到最有力的证明。既然和平的手段行不通的话,那任何文明人都可以文雅的“教育”一下冥顽不化的对手,不惜任何代价的“教育”一下。只有教育才是王道,这是先哲们反复阐述的一个道理。
吉尔克劳特上将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看得出来,联邦正准备干一些更大场面,更大手笔的事,来证明,或者说教育一下和联邦共同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国家,可以是任何国家,只要联邦愿意。
既然准备教育,那当然得从身边做起,并且,越快越好。
与即将生的一切相比,征讨伊斯梅联邦所牺牲的两万五千艘战舰,以及那上面的人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我还烦心些什么呢?错的不是我,我的错误却可以由国家来承担,我又担心些什么呢?”吉尔克劳特上将微笑着合上了书,仰在椅子里。
“不知道谁会更幸运。”远在世界另一头的塔米拉,龙三看着又一辆被自己搞碎的机甲,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还需要多久?”龙三向脑后捋着满头银。
“不会很久了”龙三在自问自答。
第三十章 谁叫你们抵抗的
这个世界自有人类存在哪一天起,就被这些弱小的生灵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分割成一块一块。
或者源于自身的安全感,或者源于自身的脆弱,抑或者是人类的天性——自私。
总之,人们总是根据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划定自身的疆域。这根据也是多种多样的,或种族,或习惯,抑或什么也不因为。
天空,陆地,海洋,都是有它的主宰者的。当这些主宰者的需要进一步扩大时,战争就不可避免的生了。
人类的历史已经有了几千年,在这几千年的时光里,人类,这脆弱的生灵占据了这个世界里生物阶级构造的金字塔最高层。
因此,世界因人类而改变。
人类已经不像他们的先祖们那么样只在一个星球上打打杀杀,那么寒酸的进行着所谓的战争了。因为人类世界已经扩大至上百个星系,人类的科技也已经早以达到他们的先祖们难以想象的地步。
公元2622年,人类世界东西部大碰撞的一年。这一年生的一切,都为人类世界今后的展提供了坚实的垫脚石。
就这一年生的事,为今后的历史学家,军事学家,以及无数的,可以称之为“家”们的人,提供了无数的素材。但从没有哪个人能说清,或者说能了解在这一年里人类世界所生的一切事情。
毕竟,人类世界。太大了。
每个人只能就自己看到的,了解到的,洞彻到的一些事情,来提出他们的看法和见解。这些都是不完全的,片面的。
这些又能够提供些什么呢?历史的素材么?或许吧
历史里,谁是错的?谁又是对的?历史是不会探讨对错的,一些事,生了,结束了。就这样,并且就这么简单。
没有别的。
摘自《造物主的眼泪》。
多明戈中将站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里,他有点惊慌失措了。
“这里是哪?宇宙么?”他问自己。
但理智告诉他,他错了。但这个解释在他看来,却是最合理的。
因为他看到了行星。
一个很美丽的星球,他不禁看得痴了。
他在脑海里苦苦的思索着,这是哪个星系的星球呢?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看到的是一些空间强制干扰器,是沃林联邦制造的,因为干扰器的机体上还印着联邦的国徽。
干扰器在行星外层空间均匀的布置完毕,开始射强大的频率讯号。
“伊斯梅联邦的人民们你们被打败了。”低沉的男中音回荡在多明戈中将的耳边。
他知道,那是他的声音。但他从未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是这么沧桑。
“现在,请停止一切抵抗,接受我们的占领”
“我带给你们自由”
一片绚烂的闪光过后,很多干扰器被导弹摧毁了。
那些摧毁干扰器的导弹,是从行星地面射的。
多明戈还记得,那三十分钟的沉默,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上帝造人时,是不是也犹豫了三十分钟呢?
没人知道
“这就是答案,你们都看到了”多明戈不记得这话是对谁说的了。
或许是对他最信任的阿列克斯少将,或许是对和他共事了多年的门朵拉参谋长。又或许
是对他自己。
“将军,我们都在看着你请下命令”阿列克斯少将几乎是带着虔诚的声音说出这话的。
“”门朵拉参谋长没有说话,甚至连头也没抬,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即将生的事情。
“那么,就由我来开启这道门”多明戈中将带着嘲弄的笑容。
“地狱之门”他还在笑。
笑这个世界,笑这个决定,笑他自己的人生。
“开始”他挥下了手。
排成庞大阵列的两万五千艘沃林战舰开始进入各自的战位,很快,一切就准备就绪了。
但还是没有开始,仿佛整个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多明戈中将的身上。
多明戈中将有点害羞了,害羞过后,是恼怒。
“开始啊,等什么”他几乎是喊出来的。
两万五千艘战舰开火了,所有的战舰都在使用各自舰上的主火力武器。
壮观的场景,却没有一点声音,每个沃林人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不能在奇怪的事,没人能弄明白。
无数光点开始穿透美丽行星的天幕,仿佛是仙境降临人间。
很快,行星的表面也泛起了一层由无数光点组成的光罩,伊斯梅联邦所属的大和星反击了。
很多光点在天幕中相撞,形成美丽的花朵,那花朵,是靓丽而又灿烂的。
行星表面打击在继续,沃林联邦舰队母舰释放出的战斗机机群开始手忙脚乱的拦截着由行星表面射来的导弹。
拦截机凭借着高的优势,工作卓有成效,没有那个反击导弹穿过联邦舰队的防御网。
双方武器火力强度的不成正比也造就了舰队的优势,这点从联邦舰队里的重型导弹驱逐舰射出的导弹命中率和战列舰主力炮的命中率就能看得出来。
重型导弹驱逐舰射的导弹命中行星表面的概率是,百分之零。
中子战列舰主力炮命中行星表面的概率是,百分之一百。
威力无匹的中子炮,无可拦截。
但行星上的反击者似乎忘了这一点,他们只知道反击。
他们也必须反击。
行星表面轰击持续了三十三分钟,所有人都有些无聊,这和傻瓜式开火没什么区别。
ps:傻瓜式开火方式又称无瞄准差别打击。
无聊的三十分钟后,又是无聊的十分钟,联邦舰队战舰上的火控人员开始打起哈欠了。
刚刚还美丽耀眼的行星此时已经成了一个乌黑的煤球,美丽这个词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行星表面的反击停止了,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光点浮现。
“完成了,开始进行生命迹象探测准备射感应器”多明戈中将此时感觉很轻松,就好象刚刚看完一场激烈的球赛。
“母舰开始回收战斗拦截机,叫飞行员别玩了,它们还没秀够么,看着都头晕”门多拉中将的心情此时糟透了,但他又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他觉得,他刚刚参与了一件极其卑劣的行为。
“看快看”这惊讶的声音开始传遍整个舰队。
三个光点顽强的,挣扎着从行星的某一处升起,穿透大气层,向着联邦舰队的阵列飞来。
光点明明灭灭,乍隐乍现,飘飘摇摇。仿佛一点烛光,又仿佛是一艘在惊涛骇浪里挣扎的舢板。
“这”门朵拉少将觉得眼睛一热,他用双手捂住脸,跌跌撞撞的冲出指挥室。
所有沃林联邦的军人们都在看,看得很痴情,甚至忘了这三颗导弹是向他们飞来的。
“这是最后的尊严上帝宽恕我们”一名联邦老兵低下头。
“还没死光么?可笑”多明戈中将向前走了一步,身边的阿列克斯少将拉住他。
多明戈回头,阿列克斯少将摇摇头。
“它们飞不到的,将军,飞不到的,已经计算过了”阿列克斯少将苦笑着。
阿列克斯少将没有说错,三颗导弹在刚刚飞到行星的最外层空间就爆炸了。
就像一句话说的,最后的尊严,往往是最脆弱的。
五分钟后,生命传感器挥讯号。该星球以无生命迹象,整个星球表面已经被厚厚的灰烬所覆盖。
这个星球,已经死了。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从这一天起,那黑暗里的三颗光点就成了所有舰队人员挥之不去的噩梦。
多明戈中将也不例外
“为什么会有那种事呢?可恨”他愤愤的想。
“谁叫你们抵抗的”他恶狠狠的说了这么一句。
谁叫你们抵抗的?
谁叫你们抵抗的
第三十一章 领袖和他的部下们
不知什么时候,“领袖”这个荣光四射的词,被笼罩在龙三的身上。
塔米拉的人民们,饱含崇敬的在龙三的名字前加上这两个字。
“我们的领袖,龙三上将,现在在”说这话的人面带微笑的用手指指指头顶上的天。
听者会意的微笑,点点头。
能给人们以安全,能给人们以自豪,能给人们以希望,能带领人们实现伟大的理想者。是为领袖。
塔米拉第一个可跳跃式大型太空船坞在进行安装的最后一个步骤,既重置跳跃核心系统时。当时在场的龙三上将看着两架大型太空维修器在一点点的进行着跳跃核心装置的调整时,他白飘扬,振臂高呼。
“Tmeon”他有节奏的一遍遍呼喊着这五个字母。
在场的人随即会意,龙三上将喊的是“塔米拉之耀”这个词的缩写。
顿时,振奋的呼喊淹没了掌声,所有人都如痴如狂的一遍遍高呼着。
作为克拉塞克特堡垒的不可缺少的辅助环节,这座可在太空跳跃的制造维修船坞可以为克拉塞克特堡垒提供一道坚实的补给环节。
除了大型太空母舰不能生产外,这座船坞可以生产一切类型的战舰,包括最新研的大型离子加农炮阵列舰——无畏舰。
龙三终于使塔米拉共和国走上了适应未来战争的正确轨道。
“这一切,可以保护我们的人民,可以保护我们的种族所展的一切人类文化,以不让这些宝贵的,脆弱的人类智慧消散在茫茫的宇宙中。相信我,跟着我,我将把塔米拉共和国延续到人类的尽头”
仿佛是为了证明龙三的这番话一样,一天后,伊斯梅联邦所属大和星被沃林联邦整编舰队摧毁,在人类历史曾经zhan有一席之地的大和族覆灭。
所有塔米拉人惊叹,流泪。很多人不禁想起了塔米拉的加劳星,但加劳星至少还存在。
但这一切足以使塔米拉的人民们认识到,亡族灭种在先今这个时代是多么的容易。
“我们很庆幸,因为我们的领袖和我们在一起,他将引导我们走上光明之路”
龙三终于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在塔米拉共和国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他的位置,无可越,无可替代。
不久,历时两年建造的“神坻之眼”投入使用,这是塔米拉第一个可以覆盖整个塔米拉星区的情报侦测及反探察系统。
这个系统可以保证在塔米拉国土星图范围内所有的讯息不被外界掌握,邻居库恩帝国上下一片惊呼,塔米拉消失了。
塔米拉不是消失了,是某种意义上的“隐形”。
塔米拉人在地面行星上努力工作,在天空里努力工作,在外太空努力的工作,他们像已经预知了暴风雨即将到来的蚂蚁一样,拼命工作。他们得在残酷的未来中生存下去,他们得保证自己的种族在历史的长河中延续下去。
“我们自己人为什么只为眼前的小利益而争斗不休呢?为什么要互相扯后腿呢?当上天惩罚降临到我们的头上时再忏悔么?那时一切都晚了。像领袖说的那样,我们塔米拉人都是上帝的选民。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做些什么有意义的工作来保证我们脚下的土地成为人类世界的乐土呢?上帝作证,我们能做到”这是一名失意政客说的,他一点都不懊丧,因为他又有了一份工作,一名政府的普通公务员。
音乐,人的灵魂,只有懂得音乐的人才懂得生活。这是龙三深信不疑的一个信条。
他孤独,苦闷,但,他无人诉说。只有带上耳机,驾驶着宇宙战机自由翱翔在苍茫的宇宙中时,龙三才会略略解脱一点。但就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他的侍卫及数不清的随从们会以国家的名义阻止他这么做。
领袖是没有自由的,这话没错。
领袖只有工作。数不清的工作。领袖可以让人生,让人死,但这又是有什么意义的呢?这能让领袖自己开心么?
龙三曾经说过一句话:查我爱人的死因。
几天后,一份长达六十六页的名单送到了龙三的面前,那上面的名字已经成了毫无意义的代号。
龙三连看都没看就把名单撕碎,丢到碎纸篓里,他没有一丝报仇后的快感。
他不能再查下去了,他知道。只要他再说一句话,送上来的名单将会更长,更厚。
这其中是有多少无辜的人呢?龙三不愿意想。
于是,他不开心。
他身边不乏关心他的人,这些人甚至“无耻的”将塔米拉公认的一些美女们安排到他的床上,但这些人很快就哭了,痛哭。
龙三又将这些美女安排到了这些人的床上。他们怎能不哭?因为他们的脸上还有那些美女的巴掌印子。顺便说一句,除了美女的巴掌印子,还有自己老婆的。
“告诉他们,这样不好”这是龙三让美女们转告这些“好心”人的话。
于是,这些好人们开始日日夜夜的担心自己即将被送到某个荒漠行星上去服苦役。
他们运气还好,因为龙三很快就忘了这些事。龙三甚至还有点感激这些人,因为至少处理这些事时,他不无聊。
很多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徒手攀岩这项运动,并且自愿参加的多为成功人士。其实原因很简单,那是一种让自身再度越自己的一种行为,是一种体会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龙三需要这种感觉,但以他的身份,他是做不了这样的事的。
适合他身份的,只有战争,只有在战争里那生于死的瞬间,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他爱人民,因此他很难抢先挑起战争,因此他在等待。
等待一场国与国之间的豪赌,到那时,龙三会毫不犹豫的把塔米拉的命运全部压在赌桌上。
他的手不会颤抖,因为他连自己都押上了。
赌博之前,总是会做一些准备的,最大的准备,是找一个对手。
龙三盯上了沃林联邦。
沃林联邦这个庞大的国家里,没有一个人想到,一个疯子的目光盯在了他们的身上。
除了找一个对手外,还得找一个赌博的理由,既为什么来参加这场赌博。
理由也很快就有了,那就是夹在两个赌徒之间的小星系,艾克自治领。
至于赌资,双方都不缺。
这场赌博不乏旁观者,那自然是身材虽然高大,强悍的库恩帝国,库恩帝国不参与的理由是——囊中羞涩。
当然也有赌徒在赌局中间插进来这中情况,龙三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因为应付一桌牌局和同时应付两桌牌局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这也是他认真筹备这场赌局的原因。
龙三把目光放在了外交活动上,外交是一场全面战争前的侦察及筹算。
在塔米拉共和国,还有一帮人已经开始了这场战争。
这帮人可不是百十人的数量,而是上万人,领导他们工作的是一个略带神经质的烟鬼。
这个烟鬼叫埃利,埃利中将,塔米拉共和国舰队的总参谋长。
他们要玩一场电子演习。
塔米拉共和国东部星区奥哈肯星系主行政星“脑”研究院
别以为“脑”研究院只是一个科研机构,它是奥哈肯星系乃至全塔米拉最大的电子计算机研究开基地。全塔米拉几乎所有的军用计算机核心部件图纸都是从这里诞生的。
除了研究开外,这个面积几乎是三个大型城市的总和的地区,还拥有三个塔米拉共和国目前最高级的计算中心。在每个计算中心里,都存放有一台巨型计算核心系统。
在埃利中将来到研究员数据运算中心的三个小时后,整个行星戒严,戒严的重中之重就是研究院所在的区域。
八小时后,三个计算机中心互联工作完成,埃利带来的四千名军方程序员开始工作。他们在研究院原有人员的协助下,开始启动一个星区模拟系统。
十八个小时后,准备工作完成。另外跟随埃利到这个行星上的六千多名参谋指挥人员开始进入各自的岗位。
二十四个小时后,系统程序启动,一场席卷拥有五个星系的星区的战争在虚拟网络里爆了。
随着战斗进程的继续,运算中心的电脑不断载,技术人员手忙脚乱的在各自的工作位置上更换着巨型计算机的零部件。
一号运算中心,控制大厅里已经满是穿着军服的军官了,这些军官有一个共同点,全是参谋人员,他们此时也在绞尽脑汁的筹划着各种方案。
二号运算中心,控制大厅的场面几乎和一号运算中心的一样,但这里显然比一号大厅静得多,军官们有的微笑,有的翘着二郎腿,用手里的笔有节奏的敲打着,一个个洋洋得意。
三号运算中心里,控制大厅井井有条,军官数量显然比一二两个运算中心的人数要少的多,但军衔却高了好几倍,埃利中将坐在一个显眼的位置,冷着脸看着大厅屏幕上的一切,不时向身边的人低声交代几句。那个人在等埃利中将说完后会很快的走开,去号施令。
一号中心代表的是蓝军,二号中心代表的是红军,随着运算结果的不断出台,由屏幕上显示的战局对数量占劣势的蓝军越来越不利,他们所控制的星系越来越少,战场局面也越来越糟。
埃利中将的脸也越来越冷。
两天以后,战斗结束,运算中心的三台巨型计算机也在轰鸣声中停止运转,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埃利中将站起身,和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很快,一快被烧得乌黑的计算机芯片送到了埃利的手上,那芯片竟然有棋盘那么大。
埃利中将黑着脸,夹起“棋盘”出了三号研究中心,一言不的上了专车直奔一号运算中心。
运算中心里,参谋们一个个兴致高高的喝着咖啡,聊着这次模拟演习。
“嘿,兄弟,这次演习可真过瘾啊,我的战术方案在演习里被采用了,效果很不错,至少摧毁了敌人三千战舰呢”一个少校参谋兴奋的拍着身边坐着的人的肩膀。
“那又如何,还不是我们这方输了”被拍肩膀的军官显然心情不佳。
“呃~~~~这是没办法的事,红方的舰队数量实在太多了,怎么打也难赢,再说他们的指挥也很不错”兴奋的少校有点扫兴,他有点不甘心的解释道。
“起立~~~~~~”一声洪亮的高喊令所有军官都像针扎屁股似的跳了起来。
“总参谋长到~~~~~~敬礼”在大厅门口的军官又高喊了一声。
黑着脸的埃利中将来到了大厅,他看了看大厅里的军官们,哼了一声后走到了大厅的中心地带。
“你们”埃利中将转了一圈。
“看看你们~~~~~~~你们~~~~你们~~~还有你们~~~”埃利用手指指点了一圈。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埃利暴喝一声。
所有人一个激灵,站得更直,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参谋长怎么了,不过是场考核演习,至于么”有人这样想。
埃利连跺了几下脚,喘了口气,冷静了点,他抬起头,开始说话。
“我原以为,以为你们是东部舰队参谋指挥人员里,是成绩最优秀的一拨人,因此,我叫你们担任蓝方的战术战略策划”埃利中将长出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们在手里的筹码占劣势下也能成功,也能胜利”埃利怒视众人。
“可你们输得如此容易,如此轻松,如此的儿戏”埃利中将向地上唾了一口。
“你们知道么?这一块芯片是多少钱?我告诉你们,是六千万元,这一次计算机模拟总共烧毁了多少?三万块,还不包括其他比这价值昂贵的,更大的芯片组。”
“你们以为,我是考核你们?是叫你们来玩游戏的?我呸~~~”埃利把手里的芯片猛的摔在地上。
“我要真考核你们,就把你丢到战舰上,叫你们去和普通士兵一样玩命去”埃利的火气又上来了。
“你们以为刚才操纵的蓝方是哪一方?你们以为刚才指挥的六万舰队只是游戏里的数据?”埃利看了看大厅里呆立的众人。
“你们难道傻了么?难道还不明白?蓝方就是塔米拉,那六万战舰也在现实里真实的存在”埃利声音沉痛。
“你们输了,输得一干二净,输得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你们也配是塔米拉的军人么?”埃利中将摇摇头。
“真让我失望”埃利叹息一声,离开大厅。
刚刚还得意无比的那个少校偷偷看了看自己的朋友,他朋友脸色沉重。少校终于明白刚才朋友所说的“我们输了”的含义。
输了战争,输了国家。
“我靠啊,再来一次,选出个代表来,快选出个代表来,再拼一把,上次的不算”一号运算中心的大厅里,军人们沸腾了。
有的把帽子扔了,有的在脱上衣,各个一幅要和人拼命的架势。
“快去找上将,我们蓝方一定要再来一次演习,一定。大家豁出去三年,不,十年军饷不要,也要再来一次演习”军人们抬起他们中间军衔最高的军官,一名少将参谋长涌向门口。
“救命啊,放下我,我我去说还不行么”少将都快哭了,他知道,他如果不去,一定被大家的唾沫淹死。
这名倒霉的上将找到了埃利中将,是在二号运算中心找到的,二号中心里的红方参战者也被埃利骂了个狗血淋头。理由差不多,也差很多,那就是耗费了大笔国家财产后没有尽力胜,没有用最快的度掐死蓝方,等等等等
“干什么?”埃利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少将先生,“按规定,你不可以来这个区域,这是红方指挥区”埃利中将准备上车。
少将一把拉住埃利中将,哆嗦着说出理由。
“我们,我们蓝方,强烈哦不,是最强烈的要求总参谋长阁下,再给我们一次演习的机会,我们要和他们红方拼了,以他们的弱智指挥,怎么可能赢我们”少将话音未落就飞了出去。
是送埃利中将出来的一名红方参谋长,也是少将军衔踢的。
“你说谁弱智,混蛋,我们要认真,你们输得更快”这名红方少将显然出身于狼军系统,暴躁得很。
“开车”埃利中将连看都没看就上了车。车很快就没影了。
接下来很简单,被打的蓝方少将回到一号运算中心一哭诉。这还了得,请愿没请成,还被人打了,一号运算中心炸了窝,一票军官跑了出来,什么私家车啦,公家车啦,见什么拦什么。
很快的,一支车队出了,连车顶上都爬满了人,浩浩荡荡杀奔二号运算中心。门口站岗的士兵拦都不敢拦,这票土匪随便拉出一个来,军衔都比自己大n倍,怎么拦?
到了二号运算中心的大楼前一看,人家早等着了。
顿时,二号运算中心大楼前烟尘滚滚,鬼哭狼嚎。脑研究院原有的研究员们战战兢兢的在大楼里看着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塔米拉参谋长们的大群殴活动。
什么蓝方红方,反正军服一样,肩膀上的军衔也差不多,打来打去也不知道打谁了,反正打就是了。
武器没有,天生的,拳头和脚丫子呗。各个精力旺盛,嗷嗷叫的说。
“嗖~~~~吧唧~~~”一参谋长被人从人堆里丢出来了,这老哥地上打了一个滚,跳起来又扑进人群。
反正都不爽,打一架消消火也好,人多怕什么,打了也白打,不出人命就行嘛。
“哇~~~你看,那个少将好帅~~~看~快看,打趴下三个了”楼上一研究员妹妹一边看一边对自己的同事嚷嚷。
“什么嘛,那个才厉害,就素那个不穿上衣的军官啦,看那身肌肉,好壮哦。真想认识他”研究员妹妹的同事也是个妹妹,不过年纪大得多,总之就是老处*女类型的。
“那个帅”
“什么嘛,都被打成猪头了,帅个鬼哦”
“你说的那个才素猪头,你真恶毒”
“你才是sao呢”
“你讨厌”
“讨厌你”得,连观战的也掐上了。
火气来得容易去的也快,打架是很累人的事嘛,双方逐渐停手,开始没品位的问候对方全家女性,就这方面而言,受过高级教育的参谋长们显然是驾轻就熟的。
不久连骂也没啥骂的了,双方一商量,派联合代表去埃利参谋长那里再申请一次演习。
于是,第二次演习很快就准备就绪了。这次和上次不同,这次的参战双方可是情绪饱满,一个个头缠绷带的参谋们恶狠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主程序的再次启动。
埃利中将依旧冷然,他准备看一次真正的演习了。
第三十二章 最清醒的皇帝
库恩帝国阿克马都星大圣殿
“今天的议事到此为止,退朝~~~~~~~~”一个年轻而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圣殿之上。
“皇帝陛下万岁~~~~~”
“帝国万岁~~~”在朝臣们的山呼万岁声中,朝臣们单膝向皇帝陛下行跪礼后按序退出大圣殿。
宏伟的大圣殿议事朝堂很快就只剩宝座上的伊达.格兰特陛下以及侍立在朝堂角落里的廷卫们了。
伊达.格兰特陛下依然坐在宝座上,没有丝毫站起身的意思。
于是,廷卫们也抖擞着精神,身体保持高度紧张状态,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片刻后,伊达沉声道“廷卫长”
“卑职在,陛下”廷卫长出列,跪在皇帝的面前。
“你们也退下,顺便转告外面还有事要单独面奏的大臣们,叫他们明天再晋见吧”伊达.格兰特用手下意识的摸摸下巴。
“是”廷卫长起身,身上的金属护甲一阵清响。
二十名朝堂侍卫迅退出了金碧辉煌的大厅。
伊达.格兰特全身一松,他仰在宽大的宝座上,目光望向朝堂的穹顶,那上面是用无数珠宝装饰的星图。
珠宝的辉光在光线的装饰折射下显得很柔和,伊达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曾经有这样一个想法:若是把那些东西取下来放在掌心把玩该有多妙?
结果当他把这个想法和他的父王说了以后,却被父亲打了屁股。他的父王是笑着打的,打完后对哭得淅沥哗啦的他说了一句他当时还不懂的话。
“那不是珠宝,你以后会懂的”那时的父亲,不像个帝国的皇帝,只像个父亲。
他不懂,也不服,他拧着脖子愤愤的想:若我成了帝国的皇帝,一定会把它们取下来,放在我能伸手拿到的地方。
现在他的父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真的成了皇帝,但他却再也没有儿时的想法了。
因为他知道那每个闪光的,大小不一的宝石意味着什么。
他忽然很想自己的父亲,想他的父亲打他屁股时的样子,想他父亲那粗糙而又巨大的手掌。
伊达的眼睛里开始有了点点星光。
他突然现,做一个开朝立代的皇帝要比做一个从先人手里接过皇位的皇帝要轻松得多,至少他们要勇敢得多。
开朝立代,无前人可依,无规矩可行,因此必须无惧,无畏,大刀阔斧的进行“立”这个过程。
继承皇位,就是继承江山,继承规矩,继承一些人,这就会很麻烦,很感觉到束缚。
伊达并不认为自己是库恩帝国所有皇帝中,最聪明的一个。但他认为,自己是最清醒的一个。
他看得很清楚,很清楚,他也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
在他看来,至少未来会有两种局面。
一是他的帝国会成为世界上,乃至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囊括全人类,全人类疆域的一个帝国,他,或他的子孙将成为天选之人。他为此而努力,并为此而自豪。
二是由另外一个人,谁便那个人,取代他或他子孙的位置,来完成这一切。伊达从不认为那些行事拖拉的民主国家会办成这样伟大的事,但他不否认一点,那就是民主国家也能孕育出极度疯狂的人。
伊达以前也和那些帝国元老们一样,轻视塔米拉这个国家,认为塔米拉共和国就像一个有钱的阔佬,懦弱而又无能。
但就当他们将要从这个阔老的腰包里拿出钱包时,一个满头银的家伙坏了事。现在在那个叫龙三的年轻人领导下,塔米拉这个阔佬开始用兜里的钱换武器,换装备。一副不把自己武装到牙齿不罢休的样子。
伊达有点失落,但他并不害怕,因为阔佬依旧是阔佬,本质是不会变的,只要你不去动他,他是不会像恶棍一样纠缠你的,因为他比你富。只要他比你富,那就决不会有他先袭击你的情况生,伊达深信这一点。
塔米拉要的是安全感,而不是征服感。
现在库恩帝国穷,连伊达自己都为这个感到郁闷。穷的原因有很多,连年征战,人民那微薄的生产价值都被帝国拿来造战舰军饷了,怎能不穷?如果说库恩帝国上下都认为财富能用武力抢来的话(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连国家的土地都是从同根同种的兄弟手里抢来的,又有什么不能抢呢?),在接连付出投资后,却收不到一丝回报,谁能忍下去呢?
可塔米拉共和国是绝对不能再动了,至少现在不能动,因为这个国家正处于受刺激阶段,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有可能让这个国家爆成一团剧烈的火焰,库恩帝国可不想体验一下这团火焰的威力。
随着时局的展,伊达甚至能从这团火球上感到一丝温暖,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东部世界的沃林联邦最近的举动实在叫人有点坐立不安。
这个似乎失去了主神经的国家在沉寂二十年后开始蠢蠢欲动,要命的是,库恩帝国和塔米拉共和国这个阔佬邻居一样,与这个庞然大物也仅仅只隔着一个艾克自治领(库恩帝国与艾克的一个行星区接壤,塔米拉共和国与艾克自治领有两个行星区接壤),若是这头东北熊跨越艾克自治领的话,那就等于同时向所有西部世界宣战。那时,库恩将如何?
帝国上下如今就这个问题讨论得焦头烂额,但伊达只是轻轻一笑。
“我们为什么要操心呢?塔米拉能容忍别人踏进他的院子么?我们只用看就好了”
这句话说得很老道,也很阴险,伊达要的就是这效果。
伊达说这话也是无奈,至少库恩帝国目前经济局面很不好,根本无法抽调什么战力去参加这个预想中的“东西部第二次合战”。
伊达敢做这样的决断也是有根据的,塔米拉这个阔佬的能耐,伊达是领教过了,库恩帝国里很多人也都领教过了。塔米拉不会输的,最坏的结果是打平,虽然很多人都认为他们的皇帝过分乐观了。
想到这里,宝座上的伊达不禁微笑起来,但目光随即黯淡下去,他又想到帝国内的经济问题。
库恩帝国与萨尔帝国最大的区别之处在于,贵族与平民虽然有着明确的界限,但是国家对待两者的态度是明显不同的。库恩帝国里,只要谁对国家有贡献,就会被提拔为贵族,在待遇上与几代传家的贵族也没有什么根本的不同。贵族的子女若是不努力上进,就会被取缔贵族头衔,沦为平民。这是义务与权利的库恩帝国分配模式,正是靠着这种模式,库恩帝国才成为一个强盛的军国主义国家。
而萨尔帝国奉行的社会模式显然是不适合时代展需要的,萨尔贵族的儿子即便是猪脑袋,那也是猪脑袋的贵族,平民成为贵族的即便有也占极少极少的数目,对国家前进的方向根本不起丝毫决定性作用。
但除了不同,还有相同之处,那就是经济模式。贵族操纵着市场,操纵着经济,虽然国家依然是控制社会经济的主体,但在几百年的运做下,贵族——这些皇帝的经济代理人显然已经建立了属于自己家族的一个个小王国,要想在目前一一铲除根本是不可能的,那就等于铲除了自己。
库恩帝国皇帝历代相传的一个不可公诸于世的一个秘密就是:不停的动对外战争,以此来获得财富和领土,以此来巩固王权,以此来满足贵族们日益增长的利益需求。
当伊达的父亲告诉他这番话时,他很不解。
“若是打败了怎么办?”伊达问。
“败了,也是贵族败了,只要你还坐在王座上,就没输”老皇帝神秘的笑笑。
伊达很不相信,但在他当了皇帝后,事实让他相信了。
基尔公爵的北征无果,特利公爵的初战告负,国家是伤了元气,但伊达的王位确是越坐越稳了。
但这办法有副作用,伊达不打算再尝试了,他的国家现在还在恢复,加之经济又遇到了萧条时期。所以决不能再生这种情况了。
下次,他务必要一击必胜,除了必胜,还要得到大量的土地,人民,和财富。
因此,他也在等。
他等的很耐心,很有风度。
第三十三章 萨尤克军团
萨尔帝国北部艾斯尤特行星
行星府霍沙市军事情报中心情报调研部
“我听说政府谈判组已经和艾沙特解放军高层达成协议了?加布里埃尔主席阁下。”一名左眼带着眼罩的帝国将军风风火火的走进大厅,劈头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别急,我最最亲爱的将军阁下,请坐,请坐”坐在调研部宽大的皮转椅上的一个胖得没了脖子的中年男子满脸笑容。
站立在胖子身边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到胖子旁边的椅子后,拉开椅子,脸上满是崇敬之色。
戴着眼罩的将军在椅子上坐下,他用左手摘下军帽并用左手的袖管抹了一下头上的汗,之后长出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
这名将军的军装上衣右边的袖管,空荡荡的。
“什么时候的事?主席阁下”这名不但失去一只眼睛,还失去了一支胳膊的将军依然是这句话。
“今天早上。我们早以为遇害了的,上次派去的那些人,竟然又活着回来了,还带回了这个好消息。由于时间太短,在行星东部指挥作战的将军你当然不知道啦”胖子两手一摊,笑得连眼睛都成了一条缝。
“恩,我是刚下飞机时听人说的。但是,没那么简单吧主席阁下,民族解放军阵线分好多阵营的,布什图族,库申族,里特曼族,还有很多,他们怎么可能这么一致?”残疾将军沉吟道。
“奥妙就在这里,我亲爱的萨尤克将军,叛乱军的内部成分是很复杂。现在已经有两个民族的高层不愿意再打下去了,原因很简单,他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你也知道,这两个族的贵族比例是很高的,帝国也没怎么亏待过他们,他们不过是希望多要些特权而已。当然,这都是你的功劳,你在东部战线干得实在太漂亮了”胖子主席的话,亲切无比。
“我最恨这类人,从来就没什么坚定的信念,只有贪婪的本性,帝国的垃圾”残疾将军的脾气显然很暴躁。
“如果他们能打到底,我反而尊敬他们,就像行星东部地区的里特曼人,虽然是敌人,但他们战斗起来确实很勇敢”残疾将军呸了一声后说道。
“哎,我虽然是政治家,不是军事家,但我也懂什么叫不战之胜,将军阁下,不是所有人都想打到一无所有的”胖子主席依然在笑。
“气话罢了,主席阁下,是不是军事部署有重大调整?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召我回府了。”萨尤克将军心里已经明白了十之**,但这话还得问。
“由于两个部族愿意停火并交出他们的控制区,就等于为叛军那些信念动摇的家伙们树立了好榜样,帝国政府决定好好的利用下这种榜样的效果。但这是一方面,你的军团现在可以不用两面作战了,把西部的军团全部抽调到东部,一举剿灭最顽固的里特曼叛乱军。这样的话,我们就等于同时拥有了两件法宝——蜜糖和大棒。”胖子主席眯着的眼睛里终于现出了锋芒。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的话,我到是早就希望这样了”萨尤克将军点点头。
“不过我还希望其他的陆军师团不要像以往那样拖拖拉拉,贪生怕死,一听炮响就放弃阵地”萨尤克将军皱皱眉头。
“你说的,都是实话,亲爱的萨尤克将军,回想半年前,行星上的局面是多么的岌岌可危,帝**队的将领们,老迈的老迈,无能的无能,怕死的怕死。我的衣兜里,随时都揣着剧毒胶囊,以便危急时刻以身殉国。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啊唉真不愿意想”胖子主席真诚的伸出手,萨尤克将军也伸出手。
两手相握,两人会心的微笑。
“好在你出现了,你拖着病体,指挥了一场又一场关键性的战役,解救了这个行星,维护了帝国在这个行星上的政局,我感激你啊,亲爱的萨尤克”胖子主席语气无比真诚。
“言重了,主席阁下,言重了”萨尤克将军脸上没有一丝骄傲之色,他站起身。
“这是我辈军人的义务,为了能少流一些血,为了帝国耗费在这个行星上几百年的心血不至于烟消云散”萨尤克将军的目光停在主席胸前的徽章上,那上面有帝国的国徽。
“战争就要结束了,将军阁下,就要结束了”主席的手并没有缩回来,他搂住萨尤克将军的肩膀向门口走去。
“我们去喝一杯,以此来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从不饮酒的主席先生今天显然兴致极高。
艾斯尤特行星,一个历史文化悠久的人类可居住行星,同时也是萨尔帝国北部星区最富饶的一个行星,因其处于萨尔帝国与库恩帝国的势力边界,其战略意义显得至关重要。该星球盛产各种稀有金属,一直都是帝**工生产的原材料基地。人口三十亿,共分三十七个民族,贵族成分占总人口百分之十七点八,这个高比例在萨尔帝国众多的可居住行星里也是排得上号的。
但席卷萨尔帝国的起义浪潮也波及到了这个帝国统治得极为严密的行星。五年前的一个灰暗的日子,占行星总人口五分之一的十个民族里的极端分子动起义,随着起义声浪的日渐增高,又有七个部族加入叛乱军的行列。这当然和萨尔帝国长期的**统治有关,但也不排除有相当一部分失意贵族希望改变社会结构,在混乱中混得荣华富贵的意图。
军界多年的**和军队的散漫,使得叛乱军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行星上的帝国驻军却节节败退。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早就垂涎以久的库恩帝国曾经以投机战术(即投入相当少的兵力来换得最大战果)侵入萨尔帝国北部临接艾斯尤特行星的外空间。但在萨尔帝国舰队的拼死反击下,库恩帝国舰队和跟随舰队的十余万登陆部队并没有成功占领艾斯尤特行星,甚至连登陆舰队都没接近艾斯尤特行星的低层空间。
但压力是显而意见的,外层空间打,行星上也打,参战三方在某些时候都不敢肯定这个行星的控制权到底会落到谁的手里。
上帝似乎还是偏爱萨尔帝国一些,库恩帝国的计划被萨尔帝国的星际舰队粉碎了。萨尔帝国五万战舰对库恩帝国一万战舰的拉锯战结果是,萨尔帝国损失了近三万战舰,库恩帝国则带着遍体鳞伤的四千战舰撤离边界。但毕竟萨尔帝国胜了,虽然惨了点。
地面上的战斗也在一年前出现了转机,因为艾斯尤特的一支军团在叛乱军蹂躏大半个艾斯尤特行星,兵锋直指行星府时组建完成。
这支军团共十五万余人,绝大多数是贵族青年,兵员中受高等教育的人极多。领导这支军团的是一名帝国北方舰队的上校——尤萨克.林克。
这名在反击库恩帝国舰队入侵时在战场上失去左眼和右臂的残废军人退役后在家乡艾斯尤特星赋闲。当行星的叛乱军组织——艾沙特民族解放军的部队打到他所在的城市时,这名只享了三个月清福的上校愤然把妻小送回娘家,只身赶到市区防卫部队司令部,一番自荐后,这个在人眼里毫不起眼的残废军官得到了五十五辆机甲的代理指挥权。
这支机甲快反应部队(至少尤萨克上校是这么命名的),在他这样一名不但退役了,还残废了的军官指挥下,快而凶悍的从双方战场上的一个缝隙插入到叛军的内部阵线,一举端掉了叛军总部及三个弹药储备库,并严重扰乱了叛军的三条补给线。
最后他指挥的五十五辆机甲只损失了七辆(两辆机械故障,五辆损伤严重而自行炸毁),兵员无一伤亡的回到本方阵营。用当时军方的话来讲:萨尤克上校完成了一个奇迹。
尤萨克.林克上校从此声名大噪,这名只在帝国舰队补给舰上干后勤的军官根本没有任何地面战经验,拿他自己的话说:早知道参军时不到帝国舰队的招兵处填表格好了,要是直接加入陆军多好。在他这个“外行”的不断努力下,一支精锐的,由他统一领导的机械化军团逐渐的组建起来。
这支机械化军团几乎打遍整个艾斯尤特行星,大胜多平手少,败阵没有。尤萨克这词在艾斯尤特星人的眼里,已经成了胜利的代名词。
为了这个军团的归属权,帝国陆军的元帅们为此还争得面红耳赤。国防军认为萨尤克军团应该直接隶属与国防军系统,理由是萨尤克军团本属行星本土建制军团,理应划分为国防军建制。但帝国机甲卫队则认为如此优秀的机甲快反应部队如果和国防军众多的分军团混为一谈未免可惜,还不如叫萨尤克军团加入帝国机甲卫队的序列。
争执的结果当然是归属国防军系统,因为毕竟国防军的理由充分,帝国机甲卫队高层只好罢休。这个事件也从侧面扩大了萨尤克军团的知名度。
如今萨尤克军团虽然名气虽大,但编制却依然没有扩充,因为精兵确实难得。萨尤克军团依然保持着刚组建的编制。既,五个机甲快反应师,每个反应部下辖有机甲旅两个,掷弹兵团三个,侦察营一个,后勤团一个,防空连两个。这样的编制可以随时打散或重组以适应战场的需要。
萨尤克上校终于在无数士兵中的欢呼声中成为了萨尤克中将,他的军团在稳定了行星的西部战线后,只留下一个半的机甲反应师,其余全部投入到行星东部战场。
在东部战线的八个月里,他的合成军团横扫了整个东部,打垮了十个部族的联军,并一一将其追击歼灭,逼得最后一个部族的残余部队退入沙漠之海地区(艾斯尤特行星最大的沙漠)但萨尤克中将显然不准备放过他们,他已部署好了东部战线的最后歼灭战。
就在追歼计划即将实施的一天前,萨尤克中将接到了府的急电。于是就生了本文的前一幕。
公元2622年9月2日艾斯尤特行星沙海纵深七十七公里萨尤克军团所属风暴师营地
“好天气,正适合旅行”一名国防军少校放下机甲的防护罩,从驾驶座位上站起来,探出大半个身子,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他刚刚在机甲上睡了一夜,他不觉得风暴师针对机甲驾驶员必须在机甲驾驶室里过夜的规矩有什么不妥,他认为很对。这个规矩曾经无数次救过他的命。
一回想起遭受敌人夜袭时,他的机甲甚至可以先与敌人开火,少校就对他们的军团长萨尤克钦佩万分。
“喂,我说侯爵老哥,能不能检查下我的机甲后备油箱,我总觉得油表指数不对”少校对刚好从机甲下开维修车经过的一名维修上士叫到。
“靠,和你说多少次了,别叫我侯爵,叫我上士。这是在军队,你这么叫我很没面子的”上士挥着拳头,但还是去检查机甲的后备油箱了。
“嘿,还是老样子,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呢”少校微笑,他喜欢这感觉,他决定下次遇到这上士时还叫他候爵老哥。
他心里也明白,这样调侃一名候爵是大不敬的,因为他才是一名男爵而已。但在这里,所有的贵族都在一起战斗,一起与敌人拼杀,彼此早已亲如兄弟,甚至连血液都已融合在一起。在这里,贵族身份差好几级的两个人可以搂着肩膀走路,一起喝酒甚至打架,这丝毫不会影响他们那原本界限分明的贵族自尊心。
他们是一切从生死线上爬出来的弟兄。
“萨尤克军团”任何军团里的人,哪怕只是一个二等兵,要是喊了这么一嗓子。
“天下最强”那在场的人保证会整齐的喊出下一句,连最高长官都不能例外,这也是规矩。
打了胜仗喊,要是战场上吃了点亏的话,那喊得保证更起劲,各个保证像疯了一样的冲入阵地把局面挽回来。
日子长了,要是不喊还觉得怪难受的,要的就是那种一呼百应,气吞如虎的气势。
“萨尤克军团~~~~~~~”随着沙漠的辰风,师部的帐篷里传来气势如宏的声音。
“天下最强”顿时整个师的营地都活跃起来。
也扯着嗓子喊了一把的少校觉得自己精神挲爽,斗志昂扬,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到驾驶位置。
“叛乱分子,准备哭吧,哈哈哈~~~~~~~”少校一阵狂笑,他猛的一下手边的机甲操纵杆。
机甲后传来一声巨响,少校的笑声走了调,他的脸刷的白了。
“晕啊,我忘了侯爵老哥的车还在后面了”
(惨嚎)“侯爵老哥啊~~~~~~~”
(自言自语)“其实我不是故意的”
(逐渐提高声调)“喂~~~~我说老哥?候爵老哥?你还活着么?”。
(少校)-_-#
(旁观者)>_&1t;#
(侯爵老哥昏迷中)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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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有友在书评区问:横扫全书大概多少字?
我可以很明确的回答,共四部,大约二百万字。
是有点长-_-#
第三十四章 将军的回忆(一)
《萨尤克将军自传》(萨尤克将军口述,艾斯尤特星州立大学历史系二年级学生,本.哈根记录)
“我无意评价我自己的国家,那不是我的工作。这很正常,因为我不是政治家,不是历史学家,更不是那些能对国家方向起作用的黄金家族成员。我只一名很普通的萨尔贵族,沾了祖上的光,我得以在先人手中继承一个子爵爵位。正是靠着这个爵位,我受到了高等教育,这是我至今还感到庆幸的事。虽然现在时代不同了,但我还是会这么说。”
“既然我享有了平民们享有不到的高等教育,自然也就要承担相应的义务。和我那获因军功获得子爵爵位的先祖那样,我选择了从军这一条路。这使我那鳏夫父亲很不开心。我那老头,愿上帝保佑他,更希望我能在商界或者政府部门谋一份差事,说白了就是希望我能过上更富裕的日子——我的家族从父亲起就很不景气了,但我却很不喜欢。我总是认为人在一生里应该去追求更加重要的东西——荣耀.或者别的什么我说不清楚。
“就像一句话说的,命运往往取决与一步的距离。就一小步,真的。当我走进帝国招兵处的所在大楼时,我的前方有两个办公大厅,一左一右。一个是招帝国舰队所需的兵员,一个是招陆军士兵的。其实,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我,就像各位能看到这本自传的读者想象的一样。我,就是一雏儿,什么都不明白。”
“突然,对,是很俗,很多文章里都有这个词,因此我也不能免俗。正当我不知道该进那个大厅时,突然,我被人撞到了后背,我回头一看,哇,好一个漂亮mm啊。她冲我笑一笑之后和我擦肩而过,走进了星际舰队招兵处大厅。”或许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又或许是她偷走了我的心。反正,我迷迷糊糊的迈出了影响我一生的一步。(记录者:若是这老头的老伴也在客厅的话,打死他也不会说这些的,我可以和你打一块钱的赌)(译者注:该段在出版时经过出版社审核小组再三讨论后决定不加删改)
我走进了星际舰队招兵处三分钟后就后悔了,因为我现那个妹妹已经是名花有主了,她幸福的挽着招兵处的一名少校军官就是最好的证明,但那时我已经身不由己。当我明白状况时,我才注意到,整个星际舰队的招兵处除了军方登记员和医生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一个报名者。
“两名医生,我至今怀疑他们是冒牌的,因为他们更像打手一左一右的把我夹在中间,好象怕我会夺门而逃一样。失望至极的我到也没多想,径直走到登记员面前。
“姓名,年龄,社会身份,学历”登记员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我后来才明白他为什么惊讶。
“我如实回答,没想到整个大厅里的人顿时对我肃然起敬。连那个妹妹都把目光从男友的脸上移开放在我身上。”
“我被众人的目光盯得很不自然,这时,那名漂亮妹妹的男友,就是那名少校快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先生,你是一名真正的铁血贵族,我很荣幸认识你,我叫(忘了,不记的了,反正我讨厌他,讨厌他)(译者注:此处还有记录者的一段话:口述人不是不记得,是根本不想说,我有什么办法,这老头很固执>_&1t;。此句在出版时被删去)。这名少校先生对我的选择很是钦佩,当我从他嘴里听到他钦佩我面对星际舰队兵员阵亡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七点八时还能神色淡然的选择加入星际舰队而不去加入阵亡率只有百分之三点二的陆军时,差点想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但是,有美女在场,我不得不承认我这个人,呃~~~~~就是有点~~~~~呃~~~(译者注:后面是记录人加的一句:老头到底没说,我认为应是好色。此句出版时删去)反正我当时只是冷笑一声”
“随后就是体检,比陆军招兵的身体检查要多出整整七十六项。不管怎么样,当他们快要把我折腾的散了架时,他们告诉我,我身体合格。于是,我成了一名星际舰队的新兵,成了我居住的城市里唯一的贵族新兵——星际舰队的”(译者注:艾斯尤特行星上的帝国贵族子弟没有去星际舰队服役的传统,艾斯尤特行星上的贵族子弟参加陆军与参加星际舰队的比例是657:1)
“我不记得我回家时老爸的反应了,我只记得他干掉了他珍藏的三瓶白兰地——他认为林克家族注定绝后了”
“两年平淡无奇的军训,我和父亲很少通讯,只是每到圣诞节时张说明自己身体健康的明信片而已”
“军训结束后,还是沾了贵族身份的光,我顺利的成为了一名帝国北方舰队的少尉。可并不是一名战斗职少尉,我只是一名补给舰上的少尉(我很怀疑父亲用不少家产贿赂了某位舰队高官,才让我成为补给舰上的小军官,但我无从证实)。
“我从二十二岁起,一直到我四十五岁,从未被舰队调离过补给舰队,我曾经多次写报告,但都如石沉大海(我更坚信父亲背着我干了那样的事)。我所经历的,不过是从一艘补给舰转到另一艘补给舰而已,就算我在四十岁时成为了一艘中型补给舰的舰长,我也还在补给舰上。”
“老头是在我四十五岁时仙去的,那天我正好在补给舰上写调离报告,随着报信人的口信到来的,还有父亲给我的一封信”
“在老头的遗言里,我证实了我的猜测,他是找过北方舰队的一位将军,我父亲的爷爷的父亲曾经救过这位将军的爷爷的父亲(记录人:真晕,偶没搞懂>_&1t;)。总之我父亲叫这位身居要职的将军明白,若是没有我父亲的爷爷的父亲当年的善举,就没有这位将军。为了能让这位将军明白这件复杂的事,我父亲还奉送了大半的家产。或许是这位将军知恩图报,又或许是那叮当作响的金币起了作用。反正这位将军向我父亲保证,只要他在军队一天,他就决不会叫我担任战斗舰职务,这个协议他会保持到死。这就是说,那怕这位将军退役或者调离北方舰队,这个协议他还是能靠他的影响力来履行”
“我仰天长叹我真的,真的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老头的想法很单纯,他只想把林克家族延续下去,如此而已,他不想我受到伤害。就算我已有了八岁大的儿子,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我能理解我的父亲,内向的老头。”
“好象上段有点混乱,对了,我把次序搞错啦。我是三十五岁结婚的,四月一号那天,对,是愚人节,那又怎么样?(记录人:这老头有点得意忘形了,早知道刚才不给他那杯威士忌了,郁闷)我记得我拉着我的老伴,那时漂亮着呢,是不是,老伴(记录者:我实在受不这老头和他对面沙上坐着的老妻两个人交换的眼神,肉麻死),说到哪了?对了,我拉着我老伴的手去教堂时,喝得醉熏熏的牧师对我们说的话。那牧师说:还来闹?出去,这是第二十对假结婚的了,真叫人受不了。在我塞给牧师五十元小费后,牧师才明白我们是真来结婚的,想想那天,哈,真奇妙。(记录者:我先记到这,我必须去卫生间吐一下先,我实在不敢看这对已经牙齿掉光的老夫妻拥吻时的情景)。
“我想想恩恩对了。我父亲过世后,伴随我的幸运之神也似乎消失了,就在那一年,就是我四十五岁的那一年,我所在的补给舰在航路上遇到了库恩帝国的舰队,记不得是那支舰队了。反正很多船被摧毁了,很多逃了,我就是逃掉的幸运儿。我指挥着我的战舰撤离了那倒霉的地方,补给舰受了严重损伤,舰上的密封板脱落了四块,船舱了也起了火。我把战舰交给领航员引导,亲自参加了灭火的工作。我不是想当英雄,你知道,毕竟在这艘补给舰上干了好多年,已经把它当自己家了。”(记录者:这老头表情很痛苦,我是否建议休息一下?)
“火势很大,从战舰的尾部一处开始蔓延,是不是物资储备库哪里呢?忘了,反正我一直在最危急地段指挥抢救工作,后来我只记得听到一声叫喊“舰长,小心头上”,之后我就失去知觉了。”
“当我清醒过来时,我觉得我的右半个身子轻了许多,视界也有些不对,但我被绷带包得像个木乃伊,根本无法自己弄明白我到底伤哪了。直到我恢复知觉的第三天,医生才告诉我,我的左眼失明了,右臂也被截去了,真像噩梦”(记录者:我觉得自己很残忍,因为我在逼着别人回忆痛苦的事情,于是我又给老头倒了被威士忌)。
“半年后,我出院啦,很简单,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残废了。失去了一只眼睛,没了右臂,人生就此完结了。我的军队生涯也完了,在领到了一笔不大不小的抚恤养老金后,我回家了”
“你无法想象我在家的第一个晚上,我妻子睡熟了。我从她的身边爬起来,悄悄的去了书房,也是我那过世的父亲的书房。我打开灯,看着桌子上老父的遗像。我,哭了”
“你知道,有时候人生就像在跑圈,当你跑了很长的一圈后却现你又回到了原点,但不同的是,此时的你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
“我哭了一阵后,便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吸烟,在第三支烟燃到过滤嘴时,我拉开了抽屉,那里有一把手枪,古董的,是我先祖佩带过的。不管怎么样,我知道,它还能用”(记录者:我真不敢想像,我面前这位世称“风暴大师”的元帅竟然有过如此脆弱的时刻)
“当我把冰冷的枪管伸进嘴里时,我妻子冲进了书房,她抱着我又哭又喊,差点让我提前挂掉。因为她抱得太用力,我差点扣动了扳机,我的一颗牙就是这样下岗的。总之,我没死成,唯一一点勇气也在哭泣的妻儿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时行星上的的局面很乱,到处都在打仗。可我已经对一切都心灰意冷,爱谁谁吧,反正我早就无所谓了。当时叛军的一支部队推进到了我居住的城市市郊,天天打*炮。市民钻防空洞或者自己的地下室简直成了家常便饭,我是一次都没钻过,早死早解脱”
“直到有一天,其实那时我刚刚退役三个月,但在我看来已经很漫长了。叛军的炮火打得很猛,我在自家别墅的阳台上看热闹,我对陆军进行的地面战争实在没什么阅历可言,其实我是想看看叛军和政府军的炮弹有没有在空中相撞的可能。”(记录者:>_&1t;,后脑勺上出现了很大的汗滴)。
“只听‘咻’的一声,直觉告诉我,这枚炮弹的落点很近。但我没想到会这么近,就落在我别墅的房顶上,干~~~~~~”(记录者:这老头有点激动,再给他来杯威士忌不还是算了吧,-_-#)
“我家的别墅被拆了一小半,我的孩子吓得直哭,妻子也扭伤了脚。我气疯了,老子不去理他们,他们到不放过我。我一气之下便把他们娘俩送到我妻子娘家(我岳父也是贵族,但在行星北部,那里局势好些)便只身去了设在市政府的国防军的一个军部。我当时只想着,干掉那些造反的家伙们,不然我的妻儿别想有安生日子过。(译者注:后面被出版社删节的部分是这样子的,记录者问:动机就这么简单?答:对,就这么简单。记录者再问:这样说是不是不妥答:有什么不妥的,什么国家大义,什么民族大义,当时才没想那么多呢(稍停)靠是你的回忆录还是我的回忆录?照实记,就这么简单不对不对,是根本没那么复杂也不对都怪你,我现在脑子全乱了。记录者:好好,我照实记就是了,您继续(陪笑脸中)继续)
“我寻思着弄辆机甲开开,死战场上落个光荣得了,以我这水平,说什么也能干掉他卅俩的”(记录者私下记录:吹吧,就你那身体给你机甲开也开不走)(不用说,这句也被删了)
“到了军部,那里早乱成一团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了一个看起来神色还算沉稳的陆军将军,一介绍,还真找准了。我找了个司令部里官衔最大的家伙,叫多米尼克,多米尼克少将。”(记录者打断老人口述:请问,您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进入到了如此严密的军事指挥区呢?这太可笑了吧?答:可笑?你怎么不问问当时是什么状况?军部正在准备撤离市区,外面的警卫部队看我穿着星际舰队的上校军服,满身的勋章,还以为我是星际舰队派来的特使呢。我们那个行星星际舰队的军人少哇~~~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我真是个叛军的间谍,没准也就进去了。(略一沉吟)靠,有我这样身体状况的间谍么?前面的假设不算,不算(老头不高兴中>_&1t;),记录者:哦,明白了继续)
“反正我见到了代理军长多米尼克,他是个不走运的家伙,他的上司,也就是防守这个市区的国防军的军长早就坐直升机先溜了,留下他当替死鬼。他见了我,神不守舍的和我聊了几句,总算弄明白我到底干嘛来了。他表示很钦佩我的精神,决定给我一支机甲中队,五十五辆机甲的指挥权就这么落到了我的手里”(记录者:他还真敢拍这个板,强淫~~老头又不高兴了:你的话虾米意思?看不起我?不说了伤自尊了记录者:晕,不要啊,老爷爷,我再也不打岔了行不,求求
老头:哼~~~>_&1t;~。
“你明天再来吧,我有些累了来人送客(高声)。
被扫地出门的记录者,历史系大学生本.哈根指天大骂:你个该扑街的铁血百夫长,你怎么什么都敢写呢?少写那没用的行不?你知道我为了这个机会努力了多久?你知道我为了给萨尤克这老头记录自传,给这老头送了多少礼?整整三大箱陈年威士忌,二十盒精装脑白金啊,你赔啊?¥$^&*))_*&^%$$###
铁血百夫长:
第三十五章 将军的回忆(二)
“上次说到了我得到了多米尼克少将的授权,接下来我就给大家说说我指挥的第一场地面战斗。”
“在这之前,记录者哈根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已经答应我,保证不会出现在我的口述过程中打断我的叙述这种情况了。诸位都知道,回忆对我这样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萨尤克自传》记录人本哈根:T_T,真郁闷,这章我是出不了场啦,百夫长,你够狠。
一名二等兵开着车带着我在市区转了几个弯子后,终于到了那个机甲中队的格纳库,沿途我看到了许多惊慌失措的市民们,好几次我的车不得不减甚至停车以免出交通事故。
说是第六中队的机甲格纳库,其实就一个大型商厦的地下停车场,陆军用高爆zha药扩充了停车场的出入口后,这里就成了一个暂时驻扎机甲部队的地方。
在格纳库的门口,四名新兵(我看得出来)各自抱着一支镭射枪在神经兮兮的交头接耳,我知道,这是士气低糜时经常出现的情景。
我下车,来到这几个小p孩面前,他们对我的到来显然无动于衷(这还是战斗疲劳症综合症的特征)。
“我咳了一声,这几个小p孩这才注意到我肩膀的军衔(我已经从多米尼克少将的司令部里弄到一件上校制服)。”
“上校先生,有什么事要我们效劳的”一个还拖着鼻涕的下士给我敬了一个军礼后,用强装出来的兵油子口气问我。
“下士,如果你不在三分钟里把这的负责人带到我的面前,你的名字就会在我将要填写的阵亡名单里出现”我的语气很冷酷,我当了一辈子的军人,难道还治不一个小兵蛋子。
我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另外三个值勤的小p孩用光整理了自己的军容,然后站得笔直。我面前的小p孩早在我的话音未落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去找这支机甲部队的中队长了。
不到三分钟,我想也就是一分半钟吧,这支机甲中队的中队长已经站在了的面前,一个中校军官。他身后的是,脸色紫,大口喘气的下士。
“中校先生,我很荣幸的通知你,你可以放下你肩膀上的重任了。这支机甲部队的指挥权已经归我所有,我叫萨尤克,萨尤克.林克上校”我当时一定很酷。可能是我的独眼和我那空荡荡的右袖管所造成的震撼效果吧(残疾得如此严重的帝国上校毕竟不多见),我身边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好一会,那中校才回过神来。
“上校阁下,我没听错吧,你接管了这支机甲部队?这”我认为他想说真是荒谬,但一定是我肩膀上的军衔使他咽下了这几个字。
我没有再说话,我只是摆了摆下巴,我身后的二等兵,也就是为我开车的那个二等兵从公文包里拿出多米尼克将军的授权书递给中校。
中校看完后,没说什么,我知道他明白了,也相信了。但他却没像我预想的那样,敬礼后转身离开。
“我立刻交出指挥权,但我不会离开这支机甲部队,授权书上也没有写明我必须离开。我希望,上校先生,我希望,能留下做您的副手”中校沉吟了片刻后这样对我说。
“你在这支部队呆了多久?”我直视他的眼睛。
“六年”他的回答很简洁。
我不用再问什么了,这个世界上,只有老兵,才能理解老兵。
“我很高兴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中校阁下,很高兴”我伸出手。
“我叫冯.依曼,冯.依曼中校”他立刻握住我的手。
连我都想不到,我们两个人的握手,竟然持续了半个世纪的时光。在这里,我向我勇敢的战友,最忠诚可靠的军团副指挥,冯.依曼元帅表达我感激之情,愿他在天堂快乐,上帝保佑他。
“我们并肩走向他的指挥部,一辆履带式指挥车。并且在那辆车里制订了我生平第一次作战计划”
“或许有人会问,我不是外行么?我不是从来没有参加过地面战争么?怎么可能指挥一场地面战斗呢?下面,我就这个问题给予解释”
“我在星际舰队里度过了近二十五年的时光,在这四分之一个世纪的星际舰队生涯里,我早已熟练掌握了一名补给舰指挥官所掌握的一切。制定路线,安排补给舰装运各种物资,密切注意一切细微事物等等总之可以概括为,我是战争后勤专家。”
“战争具体化后,那么无论大小,都可以这样划分为三个部分。战略是一部分,战术是一部分。那么,后勤就是其余部分”
“我在二十几年的舰队生涯里,都在从事一系列的工作。极有,注意,是极有效率的装好物资,在最短的时间里,避免全部的危险,把货物运送到指定地点,再极有效率的转移完物资,之后回到出点。在这方面,我可以毫不脸红的说,我是内行中的内行,专家中的专家”
“我已经说出了关键的东西,那就是我的工作性质,我是在运东西,再请注意,是运东西,不是运别的什么”
“这次,也是我的第一次,我准备运五十五辆机甲,能挥出强大火力的,五十五辆机甲组成的快机甲反应中队。我们也是给敌人送东西去的,送去子弹和炮弹,或者随便什么”(一直潜水中的记录者本.哈根:这老头好恐怖-_-#)
“我的计划,有几点很关键,时间,空间,效率。除此之外,都不是我的工作”
“我可以肯定,冯.依曼中校傻了,他是傻了。他被我的计划吓到了,用他的话讲,就是:我疯了,这是去自杀”
“我本来就是去自杀,当然我不会告诉他这点。我和他据理力争,在我的解释下,或者说我的权力下,他接受了我那难以置信的计划。比如穿越敌人的三道前沿阵地,规避敌人的主力机甲机群和低空猎杀机部队,如何快的实现弹药补给等等等等。已经被我一系列惊人创意弄得目瞪口呆的他竟然没有注意,我们制定的计划里竟然没有研究如何撤离战场。呵呵,想起这,我就想笑”
“当然,这里面有冯中校的功劳,他对战场的情报掌握甚至过了司令部的那些蠢猪,用他的话讲:若不是靠着一贯的机灵,他和他的中队早就成了炮灰了”。
“司令部一直没有动静,我估计,多米尼克那家伙早把我和这支部队从记忆里抹去了。这样更好,我和冯中校牢牢的控制着这五十五辆机甲及五百多名士兵(一百多机甲乘员,其余为后勤),还有两处物资储备库。”
“我们用了十二个小时完善我们的计划,补充一些细节,又用了一天的时间维修养护我们的机甲(均为轻型突击机甲),我们的驾驶员也好好休息了一天,当然是在驻地休息了,我可不愿意在正需要人时出现逃兵。”
“在我到机甲部队的第三天,是个阴天,具体日期不记得了。我们出了。除了我和冯,没人知道这个计划的全部内容”
“所有的机甲乘员都对我表现出了敌意,他们认为我是上面来催促他们去送死的狗杂种长官。不管冯怎么解释,也无法改变不了他们的看法”。
“我给他们的第一个震撼就是出时我的举动,我艰难的,用一支手爬上机甲(出时的第一辆,也就是将要冲在最前头的)整个过程,没人帮我”。
“我一共爬了三次,摔下了三次,所有的人终于看明白了,我也要参加战斗,并且要一马当先。”
“第一辆机甲的驾驶员一开始在驾驶室里吸烟,他故意装做没看到我。最后,他终于饱含歉意的伸出手拉了我一把”
我到底爬上了机甲,我满身尘土的坐在驾驶员旁边的一个小位子上大口喘着气。
驾驶员尴尬的冲我笑笑说:“我是汉斯,汉斯中士,刚才我没看到您,实在抱歉。我实在没想到您也亲自参加战斗。”
我如果能驾驶机甲,我会一脚把他踢下去,真的。但我不行,所以我冷着脸没说一句话。
就这样,我们出了,我在第一辆机甲,冯在最后一辆。没有什么壮丽的宣言,也没有什么隆重的仪式。甚至,连悲壮都谈不上。
“萨尤克军团萨尤克军团听到么,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口述到这里,萨尤克将军挥臂高喊出声,记录者脑后出现巨大汗滴:好有劲头的老人-_-#)
“我们的机甲中队横穿了市区,就差没踩死人了。我下的命令是:一直跟着我,保持纵列队型。我们一共撞塌了十几栋楼房,踩平了两个菜市场,强行穿过了两个陆军步兵的营区”
“我记得我很兴奋,我是第一次坐机甲,简直兴奋死了。当汉斯那家伙问我:长官,走哪条路。我就会凶恶的挥手狂叫:直走,直走,踏平一切,看谁敢挡我。”
“当时就是那种状态,总是感觉着:反正就快挂了,不如爽一把。一开始冯中校还和我联系,后来好象他也喜欢上这种劲头了,我们机甲所经之处,烟尘滚滚,房倒屋塌。不少步兵还在地面上追着我们用枪射击,可是根本对我们的机甲造不成任何伤害。”
“后来好象机甲中队的通讯器里一片哄笑声,反正大家都很开心。我后来一想,也理解他们了,他们一直打败仗,处处受气,心里窝着火呢。这一闹,大家心里都舒坦了不少”
等到通讯器里传来强制单程讯号:“我是军部的多米尼克将军,我是军部的多米尼克将军,你们的中队指挥官在哪?我要和他通话”时,我和我后面的机甲中队已经快要出市区了。
我叫汉斯把通讯频段调到Fm775.8,那是一个重金属音乐的一个卫星转播台,全天二十四小时转播重峻属摇滚乐。顿时五十五辆机甲的乘员耳机里都是震天的狂暴乐曲。
我知道,这样一来,我们的作战指挥就无法用正常的联系方式了,但我才不管呢。
我的脑子里,一半是音乐,一半是地图,整个战场的地图已经全在我的脑子里了。凭我能记熟更复杂的星图的本事,地面地形图简直是小菜一碟。
从全球定位仪显示上,我现我的机甲中队有点偏离了我们出市区后要到的第一个预定地点,但我没管它,错就错吧。
我打手势,叫汉斯继续向前,看着他那陶醉在摇滚乐里的表情,我想就是我叫他开往地狱,他也会照做。
我的五十五辆机甲,就这样在我的带领下,一路向前。
十八分钟后,我们遇到了从前线阵地败退下来的一支摩托步兵团,满脸汗泥的士兵和军官们在路上,车上惊讶的望着我们这支连机甲都摇摇晃晃的机甲中队,他们听到了很多机甲的大型扬声器里播放的摇滚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我想,他们一定是认为我们疯了。
随着我们和他们的对向而行,很多士兵现我们是向他们阵地方向去的,开始欢呼起来,一些人开始停止撤退,跟着我们。
后来我才知道,是这支步兵团的军官误会了,以为我们是上级派来增援他们收回阵地的。
再度急行了大约十几二十分钟吧,我的机甲中队后面就已经浩浩荡荡的阵容了,一些运兵车,自走炮队,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队伍士气高昂的跟着我们,看来音乐的效力的确不同凡响。
随着二十六架我方的低空直升机编队从我的后面掠过天空,我才现,我已经身处前线。
陆军航空兵的到来更是增添了大家的士气,欢呼震天。后来才知道,这支直升机编队是来追我们的,司令部以为我们叛乱了,派他们来干掉我们。可是当飞行员看到我们身后那浩浩荡荡足有三千人的步兵团时,他们也迷糊了,我们明显是去收复失地的嘛。
反正直胜机没把火力倾泻到我们的头上,因为来不及了,叛军的阵地就在眼前(半小时前还是我们的)。双方接火,叛军的战斗机也来了,我们的战斗机也到了。
于是,开打。
战斗机在最高处打,直升机在低点的天空打,我们呢,当然在地面上打啦。
我记得汉斯迷茫的看了我一眼,我咬着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想,我那戴着眼罩的脸孔一定很有戏剧色彩。
汉斯大吼一声,吓了我一跳,我乘坐的第一辆机甲开始加。
炮弹落在我乘坐的机甲的周围,泥土漫天,我被颠得晕晕的,我真庆幸自己没吃早饭。
耳机里的摇滚乐正播放着一支不知名的乐曲,男歌手正用他那破锣嗓子吼着不成语调的歌曲,就好象他是一只看着主人拿刀走过来的鸡一样,不过这正符合我们现在的心情。反正恐惧都被歌声带走了,剩下的只是快感。
我在机甲里,没系安全带,脑袋撞在控制台的一个地方,好在没出血,但我也晕了好一阵。所以,当时的情景我只能拿后来我问过的人的话来描述。
冯中校说:我的机甲玩命似的冲在最前面,全然不顾射向我的炮火和高爆火箭弹,至少六枚Rpd单兵火箭从我机甲的各个侧位穿过,但都没击中。
别的驾驶员说:他们从未看过如此勇猛的机甲突击战术,简直佩服得死去活来,打死他也不相信素来迟钝的汉斯会这样做,不用细想就是我的功劳。
跟在机甲部队屁股后面的步兵里的一名少尉说,当他从望远镜里看到我的机甲“跳”着冲在最前面时,他差点把他的假牙吞进肚里去。
不管怎么样,我的机甲队员在我的鼓舞下,全部把危险忘掉了,我们五十五辆机甲全部排开,在一个近一公里的宽正面上突入阵地,用步兵的说法就是,他们沐浴着落在脑袋上的“弹壳”雨夺回了阵地。
我的机甲部队士气冲天,自然也鼓舞了步兵们,我们一字排开,平推,一直平推,毫无战术可言。
汉斯这家伙像喝了酒一样,瞪着血红的眼睛,伸着鲜红的舌头,手指头像抽筋似的按动着机甲的武器火控按钮。
一排排的叛军士兵像被镰刀扫过的麦子一样倒在地上,要是视野里有一辆车或者一门炮,保管在半秒钟里飞上天。叛军开始爬在壕沟里或者碉堡里。当他们想在我们的机甲射界死角里搞点小动作时,我们的机甲早就从他们的头顶上越过去了。我们身后跟着的步兵会收拾他们的。
硝烟,烈火,残肢断臂,被血浸红的泥土漫天飞舞。
我高兴,我终于找到了自己,在我快要四十六岁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在我的生命里,我需要的是这些,这些闪耀在生死瞬间的光荣。
我只听见,那响彻云霄的帝国万岁,机甲万岁的欢呼声。我拼命的拍打着汉斯的肩膀,指给他那一个个的大型目标,汉斯保证会立刻把它们打成碎沫。我开始喜欢起这小子了。
渐渐的,我的机甲部队开始把步兵甩在后面,我想那些步兵军官一定很纳闷,我们要去哪里呢?但他们也挺够义气,既然我帮了他们,他们也要帮我。他们组织起了一支快运兵车队,装满了人,疯了一样追着我们。至于那些徒步的,只好清理那些还迷糊着的叛军残余部队。
不用说,我那些兄弟瘾头还没过足呢,他们自觉的以我乘坐的机甲为中心,排好队型前进,整个突进过程我们没有一辆机甲停下。
时间记不准了,反正我们很快就到了第二层叛军阵地,他们竟然毫无准备,很多车辆和步兵还在行进过程,他们出了他们的预设阵地,我想是要去增援第一层阵地吧。
于是撞了个正着,再开打。
这次不是我乘坐的机甲冲在最前面,因为我正和汉斯比划着火力覆盖点,被另一个家伙抢了先。
我们的机甲分两层,就像推土机一样把那些吓傻了叛军全部铲起丢向天空,冲在后面的机甲用他们的六寸口径火炮炸飞了阵地两侧的轻型火炮。
总之我们很很的揍了他们一个闷棍,在突破两层阵地的过程中,我们没有遇到一辆敌人的机甲,那天真是我们的幸运日。
结果很简单,我们又推过去了,不过抢了第一的那小子驾驶的机甲开始冒烟了,我有点担心起来。
当跟在我们身后的步兵开始进入刚刚夺取的阵地时,阵地上又打成一团,原来很多叛军见了我们的机甲就躺在地上装死,当我们的步兵过来时,他们又活了。我们的步兵吃了点亏,本着死人也打三枪的原则,他们开始疯狂射击,于是我又开了把眼界。
我叫汉斯关掉音乐,他照做,我得思考一下下面的前进方向了。汉斯这家伙竟然意犹未尽,他说:“头,再冲啊。”
真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气死我了。
冯开始和我联系,他也问怎么办,我告诉他我要想想。于是很多机甲开始射击地上的尸体或者去踩上几下,真晕。
我用了三分钟的时间把我脑子里的地图和卫星定位仪的地图吻合起来,我决定不冲击敌人的第三层阵地,准备绕路。有一个很理想的地方可以掩藏我的机甲部队,因为机甲的雷达上开始出现飞机讯号——距离我们五分钟的路程,是重型俯冲猎杀机。
天也快黑了,油表上的指针指在百分之五十的地方,弹药也消耗了三分之一。
我决定先避避风头了。
第三十六章 将军的回忆(三)
“你们都知道,人在冲动时总是会脱离自己的计划。在我开始冷静下来时,我已经现我y远远的偏离了我预先制订的计划。”
“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努力的向自己原来的计划靠拢,既回到我们刚刚突破的阵地。但那所冒的风险是无法想象的,因为敌人的对地攻击机群就要来了,在那只能容纳士兵隐藏的散兵阵地上,我的机甲会像地面上的靶子一样被敌人的飞机敲掉。”
“另一条路是前进,继续冲击敌人的第三道防线。迄今为止,我已经突破了两道敌人的阵地,当然是局部突破,我可以肯定的说,我们的步兵已经建立了一道凸出部上的阵线。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跟随我们前进了,这就意味着我们将会在头上,正面同时遇到攻击和抵抗。”
两条路我都不想选。
“慢慢大家也现了眼前处境的不妙,他们也开始慌乱起来。”
我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就像一名盲人突然见到光明一样大叫起来。吓了汉斯一大跳。
“快,向左前方前进,十五公里的地方,快。”我拍着汉斯的肩膀一下,同时通知其余的机甲跟上。
我了解这座城市,因为我生在这里,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地方。如果没错的话,我记得这个地方并不远,是一座落叶松萦绕的山头,我曾经在年轻时在那里野营。
“一想起野营,我才记起下午五时出的我还没有吃任何东西,我开始感到饿起来,但我也只好忍着。”
“我们去哪?上校先生”耳机里传来冯焦虑的声音。
“去野营”我想都没想就这样回答了。
“可敌机快到了,我们怎么办?”他问我。
“那就快跑呀”我回答得很外行。
就这样,在那些能从望远镜里看到我们的步兵军官的惊讶叫喊声中,我的机甲部队全部张开了后部机体两侧的平衡翼,打开了机甲的备用涡轮喷气推进器。
我们在“飞”,至少我觉得是这样,我乘坐的机甲视界很开阔,看着无数的景物从我的两侧快掠过,我兴奋得似乎连饥饿都减轻了。
可以想象,跟在后面的机甲驾驶员不得不从我们的正后方开始向两侧平移,因为烟尘太大了。
五十五机甲组成的部队扬起的烟尘就像在大地上延伸的翅膀,这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很壮观的。
当雷达上的光点突然扩大消失时,我知道,敌人的俯冲猎杀机群到了。果然,我已经能从机甲的侧后监视器联接的屏幕上见到那飞行在晚霞里的两排飞机编队了。
不用我再说什么了,我想所有的机甲驾驶员都已经把机甲的动力系统开到最大,常规推进器,辅助推进器,甚至连机甲两侧掌控机体平衡的喷射高压气流装置都在轰鸣着。
机体下盘的悬挂系统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在机体高行进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时,悬挂装置会自动调整与地面接触的点接触式履带。我不禁想起在调试中队的机甲时,负责维修调度工作的技师问我的话:“这次战斗,是跑路多些,还是近距离作战多些。”
我当时不太明白,冯解释说:如过重视机甲的度,那么就加强动力系统和机甲的悬挂装置。若是重视火力与防御的话,那就更换武器和加装反应装甲。
我选的是提高度和机甲的震荡和磨损能力。
我没选错。
但机甲再快,也快不过飞机,我们与敌机的距离在逐渐拉近。终于到了叛军飞机的射程以内,天上的大家伙们终于开火了,我是从监视器里的天上延伸那无数道白烟判断出来的,我知道,那是制导导弹。
没人向我咨询什么,甚至连汉斯都没说什么,我知道,完蛋了。
正当我准备划十字的时候,汉斯按了一个控制盘上的按钮,之后扭头冲我笑笑。
我惊讶的现,我们的机甲中队里的每辆机甲都在释放一些东西,或者说从机甲顶部的某个装置上弹射出了一些东西。
接着,并没有我预想中的机甲爆炸场面,我们的机甲依然在高前进。在我们的大后面,开始爆起无数闪光,接着就有无数像蘑菇云一样的浓烟升起。
“长官,这些新装备不错吧,嘿嘿”汉斯傻傻的笑了笑
虾米东西?不懂,反正得救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补充一下。当然,这也是我后来才了解的。叛军的猎杀机型号是“颠覆者II型”,最高度8.2马赫,空地制导导弹的攻击距离是8o公里,这也就是说,我在监视器上看到一排小黑点时,那个小黑是已经放大了的。真正的飞机实体是用肉眼根本无法看到的,因为距离我们还有8o公里呢。
就这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已经遭遇了敌人空军的一次攻击,救我们的是机甲携带的反制导电子弹。
“再丢一些那种东西。”我推了一把汉斯。
“没了,长官”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全身冷,我知道,这下真完了。只要敌人的飞机再来一次攻击,那我们全成了烤得焦熟的,散着香气的鸭子了。
就在我考虑是否再划一次十字时(刚才没划成),敌人的飞机竟然早我的屏幕上消失了。
我后来才知道,他们的飞机已经现了我们一方战斗机的讯号,便立即撤离该空域了。
我那天真是运气极了。
就这样,没敌人,没友军,随着我们赶到了我预想的地方,爆出的是我的一声惨嚎。
“***为什么会这样”我抱住头,诅咒着面前的一切。
“怎么,长官,不是你带我们来这的么?”汉斯傻傻的看着我。
“是不是哦是是这”我语无伦次。
展现在我面前的是几座由废弃的机甲,破旧报废的车辆,以及无数废钢铁堆积成的山头。
毫无疑问,我没来错地方,绝对没错,可是我要到的是十几年前的地方,不是现在的。
耳机里传来冯的声音:“长官,计划就这样改变了?我们来这座废弃的钢铁回收基地干嘛?”
我郁闷,当年我大学时向班花表白时反被她嘲笑一番的感觉又回来了。我有点想哭了。
他妈妈的,是哪个无良的城市规划者干的好事,我在心里一遍遍的诅咒着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家伙的全家。
好啦,在我懊丧至极时,我向大家总结一下我和我那些倒霉的部下所面临的局面。
我们的油料,已经剩下不多了,应该说,连回程的份额都没了。弹药情况,还勉强能应付一阵。躲避防空的能力呢,已经没有了。大家的士气虽然还可以,但也有人开始冷静下来,质疑这次行动的动机和目的了。
当然,这都不是严重的地方,严重的是,我们在敌人的阵线内部。机甲中队的前后左右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敌人多少部队,各是什么武装。我统统木宰羊,也就是一头雾水。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我的部下了。你看,我就是一将生死置知度外的傻瓜,以为计划会想我预想的一样展开,可是当直面激烈的战斗时,情况的展显然出乎我的预料。
现在,就是想回到我原先制定的计划,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们的机甲中队已经进入这在我的记忆里跟本不该出现的垃圾堆构成的群山了。
我命令汉斯让机甲前进一段距离后停下来,在这一切都完成后,我决定回到地面上走走。
我在汉斯的帮助下,回到了地面,我觉得头晕,恶心,我从未这么难受过。
冯早在地面等着我了,他把我悄悄的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之后问我。
“我们怎么办,大家已经开始有点不安了”他说。
“怕什么?我依然是指挥官,谁有疑问?叫他们服从命令”我打肿脸充胖子。
“那我呢,您也要隐瞒真实情况么?”冯这家伙,我气得真想告诉他实情,叫他陪我一起哭。
但我没有,我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冯的眼睛,说了一句话,一句谎话,我这辈子最帅的一句谎话。
“我们就在这里,在这里伏击敌人的大部队,中校,你明白么,我们要打一场精彩的伏击战”
说实话,我当时没脸红,也没气喘,甚至连犹豫都没有。
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我那天为什么会那样说,我其实想说:我们完蛋了。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句。
一定是上帝让我这么说的,或者那个时候的,我就是上帝。
冯.依曼中校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那愤怒如果爆,我这个甲级残废军人一定会在他三拳两脚之后送掉性命。
但是,那眼神很快就变了,变成了钦佩,和狂热的崇拜。
他大喊一声“我知道了,哈哈,你就是为这个来的,上面派你来就是为此吧?一定是预先计划好了吧?哇哈哈哈,你骗得我好苦。不过,我不怪你。”
“哈哈哈哈,敌人一定很多吧?敌人一定是精锐部队吧?这场战斗一定是最关键的一场战役吧?哇哈哈哈,谢谢,谢谢,我明白了,明白了”他手舞足蹈的跑回机甲,一定是向他的部下们宣布这个消息去了。
我头更晕,更头晕的结果是,我无力的坐在一辆报废的汽车后盖上。
“你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
第三十七章 将军的回忆(四)
“我们在整整两个半小时的推进过程中,没有遇到敌人的机甲。”我看着冯的眼睛,他已经从他的机甲上拿来微型电脑,那里面有他收集的所有情报资料。
“我们甚至没有遇到敌人的重炮和其他远程打击部队,只是一些步兵,还不是精锐”我摸着下巴,拼命显出莫测高深的样子。
“敌人的空军也显得毫不积极,要知道,在我们这样一支不大不小的机甲部队突入他们的控制区时,他们完全应该全力以赴的把我们挖出来干掉”我越来越有信心。
“可是,一切都和我们想的不一样,我们如此轻易的到了这里,到了这样一个显然是敌人武力空白的地带。这说明什么?”我反问冯.依曼中校。
“敌人的主力似乎被调动了。或者,他们在做一些大的战略调整部署吧”冯并没有直接回答我。
“我们就快知道了,亲爱的中校先生”我看着天边那夕阳的最后一抹余霞。
“这里是一个非常好的伏击地带,上校先生,我有信心干掉远远强于我们的敌人”冯中校显得很兴奋。
“我们要给总部个消息么?”他问。
“不,保持通讯静默,叫小伙子们立刻做好准备吧”我断然否决冯的建议。
方圆十六平方英里的垃圾废弃处理中心,共有两条路贯穿这里。呈十字交叉状,从空中看,就像一个椭圆形的徽章。
我们的机甲开始为自己寻找一个容身之处,或由人帮助,或自己动手。我的驾驶员们费了近一个小时时间,把自己的机甲弄进这些由钢铁构筑成的垃圾堆里。
每个人都很高兴,仿佛都回到童年,正在和自己儿时玩伴躲猫猫一样。汉斯驾驶着自己的机甲硬撞进了一个叠着几十辆报废卡车和其他工程机械的钢铁堆里,我看得打了一个寒颤。
“他总是这么直接么?”我问冯。
“恩”冯似乎很欣赏汉斯的创意,与我不同,冯对汉斯的为自己的机甲选的藏身之处很满意。
“之后干什么?”冯总是认为我还有什么奇思妙想瞒着他。
“吃饭,我饿了”我笑笑,“你带了什么吃的么?”我问。
“”冯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之后,“有,长官,还有一瓶酒”。
“都拿来,我三根肠子已经闲了两根半了”我毫不客气的伸出手去。
在我独自干掉两只烧鸡,两个烤面包,外加半瓶子酒后,我拍拍肚子,满意的长出了一口气后。才现冯和他的副驾驶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我很纳闷。
“下次,长官,下次,你自己带口粮。”冯抢过我手里的酒瓶子,拉起他的副驾驶扭头就走。
“小气”我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吃饱了的我,感觉好多了。
我决定散散步,这是我一向的习惯。看看手表,二十点整。
在这个满是废旧钢铁的地方,我只走了三步就差点被脚下纵横交错的钢筋拌倒,我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现在我已经找不到任何部下了,他们都回到了自己的机甲上,应该也在吃晚饭吧。
我不敢走远,因为除了汉斯的机甲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外,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机甲都藏在哪里。
藏得自己人都不知道位置,应该算合格了吧,我突然想大笑三声。
正当我要把这个念头付诸行动时,繁星闪烁的夜空划过无数道灿烂的光芒。
“长官,快回来”汉斯在远处招手。
“我就知道敌人有行动的,大行动”我看着光芒飞去的方向,那是我们的城市。
汉斯看我没有丝毫举动,只好自己跑过来。
“长官,回机甲的驾驶室吧”他真诚的看着我,神态和刚出时大不一样。
“好”我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在汉斯的帮助下,我很快回到了机甲的驾驶室。我戴上耳机,开始联系冯的机甲。
“冯,都安排好了么?”我们。
“好,叫大家保持安静,机甲的动力系统只保持百分之二的动力以便在最短的时间里动,打开反探察装置。另外保持无线电静默。在这之前,请每个战斗员都给我的机甲个确认信号,我要了解一下大家的机甲所处的位置”我用沉稳的声音下着命令。
“了解了,立刻执行”耳机里传来冯无精打采的声音。
我面前的平面地形监视系统的屏幕上闪烁出一片光点,我只扫了一眼就全记下了。
很好,我很高兴,迄今为止,冯这支机甲部队所做的一切都令我满意。
他们的位置很好,可以说不管什么人胆敢进入这个机械设备废弃场的话,都将被分布最合理的火力射得千疮百孔。
但还有一点我很不放心,那就时冯的精神状态。于是我按下了与冯的机甲单独通讯的一个按钮。
“冯,我说,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是太疲劳了么?”
“没有”冯否认。
“那是怎么了?”我还是不放心。
“饿的”冯就回答了两个字。
“”我连忙挂断通讯,同时心里对自己说:“嗨,刚才你听错啦,萨尤克上校”。
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汉斯见我毫无困意,便忙不迭的打起盹来。
我的思绪很乱,一会想起自己的妻儿,一会又担心自己的别墅,那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财产了。我可不希望它成为一堆瓦砾。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了,我完全可以不参与这次战争的,难道真的是我一时的冲动么?还是我的内心一直渴望自己能在战争里干点什么?
就像冯想象的,我是装傻,那又怎么样?我自己还有个备用计划,除了我计划里的森林变成了垃圾堆外,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动。
我清楚的知道敌人的部署,过去的,以及未来几天里的。就在我看了冯提供给我的资料后,我就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但我计划的内容是无法跟冯说的,那样他宁可违反军纪,宁可把我这个凭空多出来的上司悄悄干掉也不会和他的部队随我来这里。我只好先安排了一个冯能接受的,并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骗别人?
敌人共有三个集团军,分别从西,北,南三面包围了我们的城市,但迟迟没有进攻,只是和政府军争夺外围据点。这当然有政治上的原因,但也不排除他们有后勤上的困难。
否则,以目前这个区域的兵力对比来看,zhan有三比一兵力优势的叛乱军怎么能只局限与外围作战。他们只需要把所有技术装备和精锐兵员都集中在一个主攻方向上推进,那政府军早就灰飞湮灭了。
以我的理解,叛军不但有后勤上的困难,还有相当大的内部矛盾。以政府军的装备优势和后勤优势,其实只要统一归与一个强有力的,具有足够才干的领导者领导的话。扫灭这些叛乱者实在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我是一个好的军事领导人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局限在书本上的傻瓜。为了自己能不在补给舰上工作,我不断的提高自己,看书,写论文,再看书,再写论文。我对军事的研究范围早已过了后勤学的范围,我对军事课题,几乎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因为我只是在书上研究而已。
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乘坐机甲,虽然我在十六年前就已经研究过地面战争里机甲的应用。
当是只是认为随便掌握一点总比一窍不通的好。我从未想过从星际舰队调动到陆军,我更想到战斗舰队工作。
我始终认为,一个舰队指挥官能胜任一个陆军统帅的职务;但陆军统帅决不能胜任舰队统帅的工作。原因很简单,若是能在太空作战,那么也就能在地面作战,但只在地面作战的人要是一下子去了太空,那结果一定很可悲。
在我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时,时间飞快的流过。今天总的还不错,在预先的计划无法继续的时候,还可以按我的备用计划行事,我们的机甲中队将在这里平安的隐藏一夜,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就可以在明天干一票大买卖。既摧毁敌人的三个物资储备库,让他们本就不宽裕的战争补给变成滚滚浓烟。
天空里不断传来轰鸣的声音,这得归功于机甲的声纳系统,它可以将周围的细小声音扩大到你需要的程度。为了不打扰睡得正爽的汉斯,我关掉了他的通讯器,独自一个人在耳机里欣赏着这一切。
有远程导弹划过夜空的声音,也有重炮在远方的咆哮声,还有飞机的动机所出来的颤动声。今天似乎是个好日子,敌人正在进行一场大规模的进攻行动。城市的北部外围防区此时一定打得激烈异常。
而处于南部战线的我们,却在这个本属于敌人地段的安静空间里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我有点想睡了,但我不敢睡,是否唤醒汉斯呢?我犹豫不决。
半夜十点一刻,机甲的驾驶室有了轻微的颤动,耳机里也传来了隆隆的声音,似乎有很大阵容的重型机甲部队在远处开进。
难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第三十八章 将军的回忆(五)
当我身边的汉斯控制着机甲左部配备的中型粒子炮轰飞还傻站在我们正前方的一个废铁堆上的叛军轻型突击机甲的前舱盖时,我知道,我们的埋伏成功了。
敌人的机甲部队竟然傻到没有排开作战队型,或许他们根本没用感应器探察,又或许他们的感应器无法探察到我们的处于低启动状态的机甲。
反正,他们中了我的五十五辆机甲的伏击。
我的部下们无一例外的在第一次开火时全部使用了自己机甲上最重的火力。
顿时,废弃回收厂区爆炸声一片,同时还夹杂着镭射武器的咻咻声。
时值深夜,敌人机甲上的灯光为我们提供了最佳的射击目标,我们甚至不用机甲上的红外线视觉系统。
单凭目测和雷达感应器我们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射击,并且几乎是必中。
在三轮极具摧毁性的火力射击后,我们所有的机甲都冲出了原先的埋伏位置。因为实在没必要了,敌人不可能不现我们的位置。
“冲出这里,向着敌人来时的路线冲,所有人不要恋战,快”我抓起呼叫器大喊。
我的耳边满是钢铁撞击的声音,我知道大家都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要把叛军的这支机甲部队全扫了,一个不留。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因为敌人的这支机甲部队本是要穿过这个地带的,天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穿越这里,并且显然急匆匆的。
敌人几乎有一半的机甲瘫痪在废铁堆里,我们的火力把他们拦腰斩成了三截。后来听我其中的一个机甲驾驶员说,他是把炮口顶在敌人的机甲上射击的。
双方的机甲如此近的距离驳火,恐怕找遍全萨尔帝国的战场也不多见。
没人叫喊,至少我没听到,就好象我们在痛击哑巴一样。整个世界仿佛充斥着爆炸声,我亲眼看到一片机甲的反应护甲残片砸在我的机甲上。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就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上校先生,您是对的,等待是值得的,完全值得。哇哈哈哈哈”冯的狂笑震得我直皱眉头。
我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什么,因为刚才我一直命令所有人都要忍耐,我要把敌人的机甲部队放进我们的火力圈再打。而冯怕距离太近后会被敌人的机甲侦测到,所以连身经百战的他也请求开火,但被我阻止了。
一辆敌人的轻型侦察机甲甚至在行进过程中攀爬到了冯的机甲藏身的废钢材堆上方,那重达二十五吨的机体重量竟然大部由冯那四十五吨的机甲承受了。我实在佩服冯为自己的机甲选的藏身地点。
我没问过冯他把敌人那辆藏身的机甲怎么样了,我想得到。
雷达感应器上显示着敌人的机甲部队近半部分显示讯号在快脱离这个地带,我不准备叫他们得逞。
我认为是敌人的重型运输车,因为只有这种大型的运输设备才会有这样的度,很慢。
但我错了,当我的机甲部队冲到废弃的回收厂外围时,我看到了仓皇转移的敌人机甲部队。
敌人机甲部队竟然有半数是长程重型机甲,连我身边的汉斯都狂呼出声。
“天,叛军难道想把我们的城市从地图上抹去么?”他是这样说的。
“现在轮到你把它们抹去了”我命令突进近战,我知道,这种长程机甲没有近距离武器。
谁叫敌人的指挥官是猪呢?要是换我为他考虑,我一定在刚接火时命令这些还在火力圈外围的重型机甲放下机体固定架,然后用重型火力由近及远覆盖猛烈整个回收厂地带。
诚然,这样做会毁掉全部已经在伏击圈内的己方机甲部队,但至少可以保住现在这些本钱。
可惜,敌人的指挥官没这么做,他在近五分钟的时间内傻,之后选择了撤离。
他晚了,因为,这种长程机甲的时是每小时五十四公里。而我们的机甲近半装备有喷射器,其他的则是跳跃喷射器,就算这些都没有,我们的中型突击机甲的时也接近他们的两倍。
当我们的机甲用中程火力开始屠宰他们时,他们只是拼命的移动,重型长程火力机甲那笨拙的动作在我们看来像喝醉了酒一样可笑。
我们的驾驶员们一边射击一边羡慕对手那重型机甲上装备的长程粒子炮,还有远程飞弹射装置,谁都知道那玩意的威力和射程有多大。
可是在我们的面前,他们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我们的机甲杀入敌阵,敌人的机甲开始四散,我竟然看到了有些敌人的机甲驾驶员离开机甲逃生,没人想当靶子。
有两辆机动指挥车消失在我们的雷达里,我知道,那是敌人的指挥部。
我没追,也不想追,我认为还是眼前的重要。
所有人都忘记了节省弹药的命令尽情射击,用自己的机甲射击远远大于我们的机甲体积的重型机甲,任谁都会有成就感。
“干,这绝对能为我换得一枚勋章,九十吨的大家伙”汉斯傻傻的看着眼前被自己的机甲用中型镭射枪打坏动力控制系统的重型机甲说道。
为了让他清醒过来,我狠狠的在他的后脑勺敲了一记。
“快干活,我都给你记着呢,你升职了,小子”我骂道。
“哈哈哈,我熬了四年零八个月,终于可以换换军衔啦”这小子怪叫一声,开始奔向下一个目标。
我的部下们很能干,虽然是中型机甲驾驶员,但他们显然对重型机甲的构造很了解。因此他们的火力打击很有效,一辆辆重型机甲被他们飞快的支解,要么就是打瘫痪。更甚至有几个操纵机甲镭射武器技术高深的家伙在用狙击战术攻击机甲驾驶员的坐舱部位。
看到他们娴熟的用镭射武器剥离叛军的重型机甲控制舱,杀死里面的驾驶员时,我不禁想起了人们吃螃蟹时的动作。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一堆堆的机甲残骸散布在方圆十里的地方。整个摧毁过程,敌人没有任何增援,甚至连飞机都没一架过来。或许,他们没兵可调吧。
这是在全部军队全力进攻时,战场上很常见的事。
我很满意,我从未这么满意,我天生就该在陆军建功立业。半生枯燥的等待终于有了补偿,我开始感谢上帝。
冯一反他的持重风格,从伏击战开始后,他就一直很兴奋。现在他在耳机里依然大叫不休。
“上校阁下,我愿意永远跟着你干”真是烦死我了。
凌晨三点,我们离开战场,退却到距离战场西北的一处森林里休整。我们打光了全部主要火力弹药,只剩了了一些短程曳光弹和机枪射的穿甲弹。燃料所剩的部分也只能保持我们再行进半个小时。
可以说,我们的机甲已经丧失战斗力了。
但所有人依然士气高昂,拿一个小伙子说的话来讲:“赚翻了,就算我们把机甲自毁后用腿走回去,我们也赚翻了”。
他摧毁了十一辆机甲,其中有七辆是重型的,他是战绩最高的家伙,也难怪他高兴。不过好象其他同伴都很不爽,纷纷指责他在之前的战斗过程里保留弹药,在猎杀敌人毫无反抗能力的重型机甲时却拼命抢战绩,实在没有军人风范。
冠军先生脸有些微红,他赶忙找个借口闪人。我心里也颇有微词,但却也无可奈何,我可以想象到那些拼命作战的机甲驾驶员心里的懊恼,因为他们在战斗时确实尽力了,当在最后的战斗进行时,他们很多人的机甲已经大光了主力武器的弹药,只能几个人合伙搞定一辆装甲厚重的重型机甲。
在取得了摧毁九十八辆轻中型机甲,六十辆重型机甲的骄人战绩后,我不得不回到原来的老问题上去。
那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有比这更闹心的。
因为,我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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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将军的回忆(六)
天亮了,我无奈的看着天空。我知道,必须做出选择了。
幸运之神券顾了我一次,两次。但,很难有第三次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我曾经叫人去侦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方圆二十公里的地方没有现敌人的踪迹,这不是个好兆头。
因为这表示事态展有两个可能,一是敌人全线推移了,另一个是他们败了,至少他们的全线总攻是失败了。
我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我很想知道。
冯中校已经安静下来,他正带着满意的笑容打盹,丝毫不像以前一样焦急的老是问我接下来怎么办了。
刚刚打了一场舒心战的小伙子们也毫不为我们的困难处境愁了,他们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听音乐,更多的还在讨论各自在战斗时的感受和心得。
我们没弹药了,没燃料了,什么都没了。我很想大喊一声,叫这帮家伙和我一样闹心。
但我知道,那没效果,他们一定会耸耸肩膀,轻松的说一句。
“反正萨尤克上校会有办法的,他是天才”。
我再天才,也变不出我们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很郁闷。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天色也越来越亮。
一些驾驶员邀请我分享他们最后一部分食物,我婉言谢绝了。
我很饿,饿的要命,但我根本吃不下去任何东西。
我想,要是附近出现一支叛军的补给车队该多好。当然,我也就想想罢了,那样的话,实在是叫人怀疑我是否真是福星降世了。
凌晨六点整,我又向北方派出了三辆机甲,向我们夜间的战场方向派出了五辆机甲。
我的打算很简单,如果北方出现敌人的部队,我将立刻撤离,跑到连机甲都没有燃料时就抛弃机甲徒步行军。如果我们昨天作战的地方出现敌人的话,我将下令机甲集中所有燃料和弹药,所有乘小半数的机甲继续突进,反正得拼一把。
我根本不用考虑两个方向都出现敌人的部队,因为那只有一个结果,我们死定了。
早上六点二十五分,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三个数字都是我的幸运数字。两拨侦察队都回来了。
两个地带均出现敌人部队,实在有够惨的。
但我一点也不慌张,我的部下也是。正相反,我们欣喜若狂。
北方一条高公路上出现的是敌人的一支庞大的补给车队,昨夜的战场则出现了敌人的大批机甲部队,足足两个大队的数量。
一头是甜蜜的果子,一头是由三百辆机甲组成的大棒,我选哪个?
我决定不考虑这个白痴问题了,我下令所有机甲立刻出,向北。
于是五十三辆机甲动身了,为什么少了两辆呢?因为有两辆受损程度不利于继续作战了。
冯在爬上机甲时大笑了三声,我认为有时候人的神经实在实在不适合总是听到好消息。
汉斯这家伙几乎是把我抬上机甲的,他表达对人的敬意时也很直接。
我的萨尤克军团又出动了。所有人都像昨天刚刚动身时一样精神抖擞,但不包括我。
我饿毙了,实在有够郁闷。
四十五分钟后,也就是早上七点十分,我在一个山坡上看到了行进在高公路上的,一望无际的运输车队。
十八轮的油罐车,十二轮的弹药储备全密封卡车,还有运兵车,惟独没有我最想要的给养运输车。
我愈肯定敌人的指挥官脑子进水了,因为敌人这支庞大的车队竟然没有机甲护卫,只有三十来辆镭射坦克行进在高公路两侧。
用专业的话来说,这叫白送。
于是我很帅的打了个手势,之后就什么也不用干了。
我们的机甲从高公路的一侧山坡冲下,正面一堵,一切都搞定了。
当然,也不是我说的这样容易。但我觉得再描述我们的机甲怎么炸飞那些坦克,怎么掀翻了几辆卡车实在没有必要。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冯的机甲抢先干掉了伪装成一辆运兵车的叛军指挥车,事后我问冯是怎么现的,他的答案叫我脸红。
“因为那车上的天线太多了,阁下”。
真叫我羞愧,因为我知道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
敌人的车队被我们完全控制了,之后我出场了,我想,我那又饿又愤怒的脸孔一定很有震撼力。
我是这样在对讲机里说的:“你们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我不希望你们投降,因为我准备把你们都炸成碎片。当然,如果你们都投降的话,我可以省些事”
叛军车队的,还活着的负责人,一个少校军衔的家伙带着刚刚被痛打了一顿的哭腔在通讯器里。坦诚的,也可以说毫不犹豫的,投降了。
我接来来装做漫不经心的命令他们,立刻就地给我们的机甲中队补给。
叛军的车队负责人苦笑,他只回答了三个字:“不可能”
我愤怒,质问为什么。随即轮到我苦笑了。
我总算知道这支运输补给车队为什么没有重兵护送了。
因为每辆车都是空的,他们是在回程。
我还能说什么呢?无话可说。
叛军的负责人显然从我短暂的沉默里看出了什么玄机,这从他的口气里就能听出来。
“那么,上校阁下,你们准备把我们这些俘虏怎么办呢?”这个该死的家伙。
“我准备把你们全部干掉,因为空空如也的破车队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大的累赘”我冷笑,和我斗?混蛋。
叛军的少校傻了,他在显示器上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的嘴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决定再刺激他一下。
“我的部下已经在催促我了,你知道,他们恩恩都是冲动的年轻人”我很沉稳,我总认为这个混蛋有保留的东西没讲出来。
这个时候,我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三辆补给车被我们的几辆机甲打爆了。
“怎么回事?”我按了一下联系冯中校的机甲通讯按钮。
“他们有人使用短程通讯,一定是想联系上附近的部队来袭击我们”冯回答的很干脆。
我冷笑,我知道,冯的机甲中队里有几辆机甲的感应器是新型号,完全可以现并拦截短程
通讯讯号。
几声爆炸很明显的刺激了补给车队的负责人,他几乎是喊出来的:不要动手,我有你需要的情报”
我当然不准备动手,如果他们不试图对外联系的话。
“您不会说那个叛军少校告诉了您一个秘密补给基地的地址吧,萨尤克老先生”
记录者本.哈根啪的一声合上了膝盖上的薄电脑本,冷冷的说。
萨尤克老先生微笑,他很坦诚的望着本.哈根。
“是的,年轻人,和历史书上一样,一样”老人笑得很慈祥。
“然后你们胁迫着补给车队,迅赶到了毫无防备的一所叛军基地,之后在那里补给了弹药和燃料”本.哈根的声音饱含愤怒。
“对,走的时候我们还把那里炸了。但我遵守了协定,没有伤害基地的后勤人员和车队人员”萨尤克老人微笑依然。
“够了,你一直在糊弄我,就像我是小孩子”本.哈根站起身,打断了老人的话。
“你以为我是傻瓜么?你你你,从一开始你就在说谎,你甚至在你这么大年纪时还在说谎”本.哈根压抑在心里的怒火终于全面爆了。
“说谎和自己的年纪有关系么?有么?”老人像在看自己胡闹的儿孙一样看着本.哈根,丝毫不受影响。
“再说你不是个孩子么?尤其在我的眼里,恩?”老人把身子舒服的埋在沙里,同时抬手制止了准备“请”失去理智的本.哈根出去的管家。
“这是你的回忆,不是我的,所以,我想,你应该诚实看在上帝的份上”本.哈根冷静下来,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诚实?对谁?如何诚实?对上帝,我们应该诚实,但我知道,我不久就会见到他老人家了。”萨尤克将军哈哈大笑。
本.哈根傻住,他现,他实在是个傻瓜。
“如果我只是一介武夫,我的生命里只有战争的话,那么我是幸运的,至少我活到了战争结束。”老人收起笑容,面色肃穆了许多。
“我的一生,如何说得清?我和自己的同胞作战,鲜血满身。我和曾经是同胞的库恩帝国作战,落得肢体不全。我和没有国籍的人作战,甚至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在我以为一切将要结束的时候,我又和东部世界的人作战。我和我的军队几乎和任何一方都作战过。”老人整整自己的衣领。
“我听过一个老兵说过:如果在第一场战斗里,你没有死去。那么,你就会永远活下去”
“我是活下来了,但迷失了自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和我的军人作战到底是为了什么?捍卫一些东西么?今天捍卫别人的,明天捍卫自己的,可我们真的曾拥有过什么么?”
“我时我也想,为什么我不死去?如果死去就是一切的终结的话,我到很乐意这样做”
“你想我把我的经历以回忆的方式叙述出来,可又怎能叙述的清?我的出身?我来自哪?我到底在我的战争里担任了什么角色?我说不清。我如果告诉你我是萨尔帝国宫廷阴谋的牺牲品,一个本该在三岁就死去的人,你信么?我如果告诉你我曾经是萨尔帝国陆军精英学院的第一百五十三届优等生,曾经在毕业仪式上执过国旗,你信么?我如果告诉你我曾经分裂过萨尔帝国,你信么?”老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本.哈根彻底傻掉了。
“人活着,总有一些到死也不会说的东西,一些湮灭在历史长河里的东西。我很不幸,因为我要带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萨尤克老人的独眼里闪过一抹哀伤。
“如果没有那个人,我的生命也许会大放光华,也许会万劫不复,但是,谁在乎呢?这个世界总是由强者来带动运行的”萨尤克将军哈哈大笑,声音里满是苍凉。
“如果,太多如果了。如果你能活到我这年岁,就能明白。一切,都是不过如此。”
“请原谅,我这两天作弄了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圣洁如那个人,也会有些他永远不会说的东西。拿那个人话说吧:过去的,都过去了,谁也不要再提。”萨尤克将军好象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孩子,你还想我继续这篇糊弄人的回忆录么?”萨尤克将军示意管家给他倒杯茶。
“不,没人想看不真实的东西,没人。”本.哈根摇摇头。
“也不尽然,你别灰心,孩子,这确实是我的亲身经历,只是我大大省略或简化了。你知道,战争生涯里可记述的东西太多了。如果你能坚持听完我这老头的唠叨的话。我想,还是能写出一篇不错的战场回忆的。
“我只希望借这本回忆录,来让世人了解您这位传奇人物。但是,你的一生,实在有太多说不清的地方。我想,我应该把这份工作让给我的一位朋友吧,他是您的崇拜者”本.哈根神情萧索。
“我随时欢迎,随时欢迎”老人和蔼的笑着。
长叹一声,本.哈根向萨尤克老人鞠躬后离开了客厅。
萨尤克将军宅坻外的车上,本.哈根打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文字。
“萨尤克.林克,萨尔帝国贵族,艾斯尤特星人。其父菲亚特.林克。其母索非亚.林克,嫁至林克家族前姓鲍尔。林克家族的祖先曾经作过萨尔帝国皇宫的内廷侍卫,据说职衔不低,但林克家族一直对此讳莫如深。有人曾经质疑过萨尤克非林克家族后裔,这种质疑不无根据,因为从军一生的萨尤克的血型与其家族档案里父母的血型丝毫不吻合,但这种说法很快因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更何况,萨尤克不是林克家族的一员的话,又会是什么人?”
“萨尤克幼年不可考,少年经历更不可考,但为他出具学历的高等学府管理层承认,该校有其档案。”
“其人二十岁从军,之后人间蒸达五年之久。当他的名字出现在萨尔帝国星际舰队后勤部的人事管理档案文件里时,已经是少校军衔。他的实际职务为一艘补给舰上的动力部门负责人,但他在长达十几年的舰队生涯里,不到岗的时间几乎占到了三分之二,却无任何证明其违纪的记录。伤残退役时他已经是上校军衔,但有关他伤残的原因疑点很多,有人曾经证明他是受伤后被抬到一艘出任务的补给舰上的,但随即这个证人就从人间消失。
“伤愈退役的萨尤克上校很快进入艾斯尤特本土星国防军系统,并负责制定了一场又一场战役计划,军衔随战果一直飙升,这种现象在军队人事处理缓慢的萨尔帝国极不多见。”
“追随萨尤克.林克的人全部是萨尔贵族,从士兵到将军都是。这个现象令很多人困惑。人们不禁会问,就算萨尤克也是贵族,也不过是一个小贵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虔诚的追随者呢?”
“在库恩帝国入侵的艰难时刻,以艾斯尤特行星为战略核心的萨尔北部三个星系抵死反击库恩的入侵战争。即使在整个外围空间都陷落的情况下,也从未屈服过。”
“萨尤克和他的追随者们从未打出过什么特别的旗号,也从未提出过什么明确的政治目标,他们只是用手中的武器捍卫着自己的生活,无论贵族和平民。这又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有记载的历史上,也从未留下过一丝一毫萨尤克将军的痕迹,就好象,他从未在过。”
“艾斯尤特星上流传着很有名的一句话:能活下去的人,大多是安分守己的,至少是脚下的土地承受的住的。据传,这话是萨尤克将军说的。”
“可他从未承认过。”
“他确实不承认,什么也不承认”本.哈根苦笑着关闭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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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艾克自治领(上)
塔米拉都星国会大厦顶层公元2622年12月25日
一身黑色将军服的龙三手拿着一杯酒面向东方。
“今天是圣诞节,最令我悲伤的日子”龙三举杯。
“我二十三岁了”龙三把杯里的酒洒在地上。
艾克自治领主行政星外务理事会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轨迹,这个世界也一样。”理事会的老主席看着站满了办公室的官员们。
“我们必须为我们的未来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时间不多了。”主席站起身来。
“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看清楚谁是能帮助我们的朋友,谁又是把我们拖向地狱的敌人”老主席用手梳理着自己那苍苍的白。
“我知道这很难,但你们要记得,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去感受”。
几根白从老主席的指缝间飘下。
艾克自治领的高层最近很忙,因为几乎在一夜之间,一向被诸国忽略的他们突然成了人人都想结识的人物。
除了一直埋头整理自己那份烂摊子的萨尔帝国外,库恩帝国,塔米拉共和国,沃林联邦纷纷派出代表团奔赴艾克自治领。
如果说现代历史不应该用传统的眼光来看待的话,那无疑是正确的。但对这个始终在两个世界的夹缝里生存的艾克自治领来说,这个说法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先,应该说。艾克从未被历史所遗忘,正相反,它拥有的一个星系,其地理位置的微妙早就注定这一点。
不是别的国家把艾克星系忘了,是强忍着不去想它,不去想这两个世界之间的桥头堡。
没有哪个国家具备实力,具备站在两个世界交叉点上的实力。
所以艾克星系静静的存在着,在茫茫的宇宙中。它自己安排自己的制度,自己寻求生存之道。
有人说,艾克星系成了世界上海盗最多的地方。
这些海盗们可不像他们的祖师爷那样,在海上称王称霸,他们不屑如此,也不可能如此。
他们是星际海盗,他们拥有着强大的太空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当然,最多的是运输舰。
说这些海盗们不同与他们的祖师爷的原因除了这些装备的因素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抢劫。
这么说或许很可笑,但这确实是真的。可以想象,能来往于两个世界的太空船是容易抢的么?哪个不是武装到牙齿的战舰,并且数量惊人。
或许有本性凶狠的读者提出质疑,海盗不抢劫叫什么海盗?武装战舰就不敢抢了么?抢的就是武装战舰>_&1t;.嗷~~~~~~
是我的错,我没讲明白。我想说的不是战舰,而是舰队。如果哪股海盗想抢落单的战舰那确实是正解,但如果想抢舰队的话,那就只能是无解了。
历史上确实有不要命的主,但这样不要命的主只有两个,一个是书生,一个是武夫。
在龙家还在东部世界东征西讨,力求不在列强林立的世界里不被灭亡时,艾克星系来了一个过客,他的名字叫萨哈夫。
萨哈夫是一位大萨尔帝国贵族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政治生涯完蛋的他带领着数十万追随者乘坐着不到五千战舰逃亡到艾克星系,并安顿下来。
他很不幸,因为他并没有逃亡的太彻底,他毕竟没逃到大萨尔帝国伸手也够不到他的地方,还因为他的另一个邻居就是塔米拉。
塔米拉共和国的民众对这些西边来的客人很好奇(当时塔米拉还在东部世界),在这些西边来的流亡者用炮火赶跑了塔米拉部署与艾克星系的小批舰队以后,塔米拉共和国还是决定采取谈判的方法来消除误会。毕竟两个世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生过联系了。
那是个有趣的时代,东部世界的人把本是同根同种的,去西部世界殖民的人称做朝圣者,而朝圣者这个词在历史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被看做是追求幸福的,勇敢的人的代名词。
从这个角度来看,塔米拉共和国采取此举就不足为奇了。
萨哈夫虽然是个饱学之士,如果用书生这个词形容他,他会不高兴。但他确实连枪都不会使用,身体也嬴弱不堪。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塔米拉共和国采取温和的探视后,作出的反应却使塔米拉共和国被整个世界笑掉了大牙。
塔米拉使节团,成员三十人,只有一个人活着回去,这幸运儿不久也因受精神创伤过重而自杀身亡。
根本不和你谈,这就是萨哈夫的做法。
后来读到这段历史的人实在很难理解萨哈夫的做法,认为他疯了。一个被自己国家,大萨尔帝国悬赏追杀的人,竟然对向他伸出友好之手的另一个国家做出这样的回应。更何况,这个国家不废吹灰之力就能灭掉他。
百分之百的人都认为,他疯了。
当然也有更疯狂的人认为,萨哈夫根本没疯,他是天才。
结果不用脑袋都想的到,萨哈夫率领着他的追随者们开始“抢劫”塔米拉的舰队,当然是小股舰队,也算开了一个抢劫武装舰队的先河。
在塔米拉共和国试探了一番后,对这帮“朝圣者”的武装实力和武器性能充分了解后,轻松的在一场战斗中灭掉了萨哈夫和他的武装力量。
“这就是朝圣者?呸,一伙残暴的强盗。真奇怪我们当时怎么会向他们伸出橄榄枝。”当时指挥讨伐战的塔米拉舰队司令官在看着萨哈夫的座舰爆炸时这样说。
“可以想象,西部世界的人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里,没有秩序”这就是萨哈夫事件后,塔米拉共和国的总结。
大萨尔帝国皇帝知道这件事时,就像看到电视里最讨厌的肥皂剧终于演到了大结局一样,老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
“我知道啦,记下来好了,我现在很忙,没空去想”这就是整个萨尔帝国的反应。
时间飞快,当老皇帝的儿子坐上皇位时,他已经没事可干了。因为整个萨尔帝国已经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抱怨声,天下太平了。
帝制的萨尔帝国统一了整个西部世界,萨尔皇帝面临着选择,要么老实的过日子,要么就去动战争。
“老爸已经很伟大啦,但我这样活着很不舒服,因为我在他的光环下。不舒服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总是让人联想到坐享其成的废物。我是么?”萨尔皇帝很有个性。
他没法不有个性,因为他是萨尔帝国的第三任皇帝,撒加.格兰特。
他感到郁闷这一年,是公元2351年,这时的他,身边有老父努力一生而聚集的大把文武精英。依靠着老父的班底,积累的实力,撒加几乎没做什么就得到了萨尔帝国杰出皇帝的荣耀。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真正该享受这些荣耀的人,其实应该是撒加的老爸,萨尔帝国的第二任皇帝。
如果撒加脸皮够厚,那忍忍也就过去了,还有光着身子出游的皇帝呢,是吧。
可撒加不,他是撒加。撒加.格兰特。萨尔帝国最英武的皇帝(其实这都是称颂使他飘飘然的缘故),他必须做些与这些英明相匹配的事来证明。
已经成了宇宙飞灰的萨哈夫这时被人想了起来。一番斟酌后,萨哈夫就成了民族英雄,一个萨尔帝国派往东部世界的使节团团长,一个向东部世界介绍萨尔帝国的友好使团领导者。
“这个这个陛下历史上好象没有几十万人的使节团吧”萨尔帝国里当然有人这样说。
“就说是后勤人员不就得了,蠢货”撒加给了提出问题的人一顿臭骂。
“哦~~~陛下英明,臣告退”
“等等你回来,过来,再过来点”撒加向这位大臣招手。
“靠,你敢拐弯抹脚的骂我,我打~~~打~~~啊打~~~”撒加这个萨尔皇帝奉行的是君子动手不动口的原则,并且身体力行。
“啊~~~饶命啊~~~陛下~~~”被撒加追打的大臣满地乱爬。
打够了的撒加.格兰特皇帝拍拍手回到了宝座上,之后看着趴在下面的,鼻青脸肿的大臣。
“还有什么说的,你”皇帝问。
“木有了哦,真的木有了,偶明白了”大臣的鼻子都歪了。
“那好,我也不白打你,你的爵位提升一级,并任命你为出使东部世界的使节。你告诉那边的国家,杀害我国贵族萨哈夫这笔帐,得好好算一算,我们萨尔帝国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皇帝伸了个懒腰。
“记住,态度狂点,这才能表现出我们萨尔帝国的强大实力”皇帝摆摆手,示意退朝。
三十分钟后,萨尔帝国的宫门外有一个满脸是血的萨尔贵族仰天大笑,身边满是艳羡不已的同僚。
“伯不,侯爵大人,恭喜啊,恭喜”一个萨尔贵族小心翼翼的走到面上带血的大笑者面前。
“同喜同喜,哈哈哈哈~~~~”被恭喜者正用手帕擦着鼻子流出来的血。
“小的有一事想请教大人,这个怎么让皇帝陛下也打我一顿呢?”
“”
不管怎么样,萨哈夫在棺材里也会大笑三声,如果他有棺材的话。
东西部世界的交往就是这样建立起来了,双方都在指责对方屠杀了己方的使节团。
四年后,东西合战爆
结局是萨尔帝国版图被塔米拉人夺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又一分为二
或许,萨哈夫真是个天才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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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艾克自治领(下)
另一个在艾克星系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的人,和龙家颇有渊源。
或者说,他本是龙家门下。
哈尔德中将,沃林联邦第七舰队司令官,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据说颁给他的勋章他从未佩带过。
一个很有个性的人。
他所处的时代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时代,一个根本分不清敌友的,微妙的时代。那个时代里的人和事都很难让人有所适从。
有人说哈尔德本就是龙家的人,从未真的背叛过龙家。还有人说,哈尔德根本不见容与龙家。
一个连时间都很难给他下定义的人。
当哈尔德中将在他的旗舰上看到艾克星系那著名的星际走廊时,他很感慨。他到不是因为这个对大规模舰队颇为狭窄的走廊是联系东西两个世界的纽带,而是他当时所处的尴尬局面。
不知道哈尔德将军是否感慨过自己不是塔米拉人,这已无从确定。但在历史的某一个时刻,哈尔德将军确实说过赞同塔米拉国家路线的话,这也是后人认定哈尔德将军脱离龙家的原因。
“一个勇敢的,但爱闹个人意气的人。”这是龙家给哈尔德将军的评价,这评价很中肯。
塔米拉与沃林最后一次合作是那场著名的“西征朝圣地”战争,两个东部强国的联合舰队势不可挡的穿越了艾克星系那狭窄的走廊,打得大萨尔帝国一退再退,大萨尔帝国版图北部多个星系迅被解放。这场战争时间拖得很长。
在东部世界一片叫好声中,龙家领导的沃林联邦退兵了,这个决定做的是那么突然,那么叫人困惑。
沃林的理由很简单,“家”里面不稳,更何况,这样的解放战争就乐观形式也得打半个世纪才会出结果。他们已经和塔米拉并肩作战了近十年,他们不想再打下去了。
塔米拉共和国无法挽留沃林联邦,因为沃林联邦不带走任何已经拥有的西部世界里的丝毫利益,他们只想回家。
个人领导的民主与所有人都参与的民主之间的分歧终于浮出水面。
塔米拉的人民对西部世界的渴望远远出了沃林联邦的民众,无论是西部世界美丽富饶的星球,还是那上面的资源都对塔米拉的解放者们产生了莫大的诱惑力。这里面很重要的原因是西部世界人口少,大萨尔帝国每个行星上那可怜的,几乎衣不遮体的民众令塔米拉人那泛滥的同情心时时作。
“我们要解救他们,我们要拥有这里的一切,名正言顺的拥有,而不是占领。这里富饶,美丽,宁静。我愿意死在这里,而不愿意再回到那拥挤的,肮脏的东部老家去”这是当时的一位塔米拉共和国将军的原话。
这不是一个塔米拉人的心声,而是所有的,随着塔米拉军事力量的推进,无数塔米拉民众也疯狂进行移民,美丽的西部世界是他们毕生的向往。
谁有能知道在这样的向往里,演绎着多少生离死别。
可以说,塔米拉人移植了自己民族的生命之树。
沃林联邦的龙家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虽然没有什么资料证明沃林联邦高层当时的心态,但若凭空猜想的话,还能能想出来的。
后人甚至在野史小说里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那里面编造了一段塔米拉人和沃林人的谈话。
沃林人:你真的想走么?去西部?那里荒凉一片。
塔米拉人:是的,我要走。那里现在是很荒凉,但是不久以后,那里就会被我们的双手改造成真正的人间天堂。
沃林人:真的不留恋这里么?这里有你的根。
塔米拉人(片刻沉默后):我留恋这里,但是,我更向往那里。
沃林人:西部世界还有萨尔帝国,他们不会坐等你们吞噬他们的土地和人民。你,你的后代,将会一直生活在战争里。
塔米拉人(激动的):所以我才要去,我们要在他们的土地上打败他们,把一切变成我们的,一切不公平的制度将会在我们的面前颤抖。最后,得到西部的,一定是我们。
沃林人沉默了,当你面对着一个激动的民族时,你也只能保持沉默。
抛开这段话的编造者当时的心态不谈,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当时沃林的龙家人是怎么考虑的。
“你们想要西部世界,那我们只好控制东部世界了”
历史生的事件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沃林联邦撤军,并对塔米拉人的星际大迁移不表任何看法。同时,沃林联邦的民众,却没有一个离开东部世界。
这种限制力当然只有国家才能拥有,塔米拉共和国与沃林联邦的分歧已经不可融合了。
双方在相反的方向上前进着,距离自然越来越远。当这种距离达到一定程度时,塔米拉共和国在东部世界的国土就成了沃林联邦不容回避的课题了。
历任龙家家主都是在残酷的战争里磨练出来的,在行事手法上大多推崇一击致命,决不拖泥带水。因此,艾克星系就控制权就陡然重要了起来。
封锁上联结两个世界的桥梁的桥头堡,必须关上这道门。这有这样,才能算和塔米拉清帐了。
可你关上这道门,塔米拉共和国会怎样?他们失去的,不但是东部世界的国土,还失去了他们是东部人的资格,他们会怎样反应?
沃林不得不斟酌,不得不考虑,不得不小心翼翼。
时间就在这关与不关的踌躇中悄悄流过,转眼一个世纪过去了。
塔米拉共和国已经很难在西部世界的战争里一帆风顺了,因为库恩帝国建立了,这个新建立的国家比老萨尔帝国还有危机感,因为他们是夹心巧克力这种地理位置的国家。
库恩人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为了自己的民族拼死作战,寸土必争。朝圣者祖先血液里的勇敢精神被库恩人显露了出来,以至与很长的时间里,塔米拉人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原本是萨尔人的库恩人,在换了一个称号后,会变得如此具有勇敢献身精神。
西部喊杀声一片,萨尔帝国对库恩帝国这个叛逆的讨伐,库恩反击。塔米拉对库恩的进攻,库恩在另一条战线上反击。两线作战阵亡的库恩帝国将士的姓名很快刻满了阿克马大圣殿的墙壁。
阿克马大圣殿一再扩建,那些名字也随着墙壁的增多而增多着。
或许,那些不是名字,而是一个民族的宣言。
“让我们活下去”
库恩帝国竟然生存了下来,他们打得萨尔帝国暴跳如雷却对他们无可奈何,打得连解放者塔米拉都哀叹:“看来,想解放整个西部,得需要更多的时间”。
沃林联邦已经没仗可打了,因为除了塔米拉的地面,东部已经打平了。
所以有人说,沃林联邦的龙家人能拖了一个多世纪的时间不动塔米拉共和国,实在是仁至义尽了。
这也说明了家长式管理的国家的一个值得称道的一面,因为这里面闪耀着的是,个人的光辉。
换做用国家观点来考虑这些问题的话,沃林联邦还用等着么久了?
塔米拉人不傻,他们看得明白,东部世界他们不可能再回去了,他们已经在几代人的时间里,彻头彻尾的变成了西部人,他们无法回到东部了,哪怕那里还生存着几亿的同胞。
他们没有生存在两个世界的能力,现实也不允许他们做出这个自取灭亡的选择。
塔米拉人只能苦笑着说:沃林拥有了东部,那就让我们为统一西部而努力吧。于是,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回到了那个沃林人和塔米拉人谈话时的原点。
沃林人小心翼翼的问:我可否关上这道门呢?
塔米拉人不回答,这叫他们怎么回答?
沃林人不再问了,他们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
沃林的龙家很仔细的挑选着,挑选着这个关门人。
哈尔德将军被选中了,但他自己毫不知情,他对塔米拉人的选择叫好,他甚至认为沃林联邦在几百年前犯了一个错误。
龙家不但挑选着将军,还挑选着士兵,哈尔德舰队就这样组成了。
龙家给哈尔德的命令很简单,出兵穿越塔米拉的圣沙萨星系(这个星系挨着艾克星系),并坚守艾克星系。
这是个死命令,也是一个近乎白痴的命令,一个根本违背兵家常识的命令。
出兵前,舰队爆了龙家领军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哗变。
官兵们的理由很简单:想杀了我们直说好了,何必废这事呢?
龙家不予解释,只说了四个字“军令如山”。
哈尔德的舰队出了,他们几乎没怎么战斗就穿越了圣沙萨星系,不是塔米拉共和国不知道,而是圣沙萨星系的总执政官根本就没出兵。这其中的原因我就不解释了,这是政治问题,而非军事问题。
哈尔德将军来到了艾克星系,他的舰队在几场惨烈的战斗中歼灭了盘踞在艾克星系的几股历史悠久的海盗,然后宣布艾克星系自治。
请各位注意,哈尔德将军宣布的是自治。
龙家人布置的一场棋局上的棋子终于都走到了预定的位置。
当一名沃林联邦的新任议员义愤填膺的向当时年轻的龙一建议说应该讨伐哈尔德舰队时,龙一哈哈大笑。
“为什么呢?”当时是上校的龙一用手帕擦着笑出的眼泪。
“这是**裸的背叛,是对龙家领导的沃林联邦的背叛”年轻的议员挥舞着拳头。
“哦?背叛?”龙一盯着议员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凶狠。
当塔米拉共和国的一支舰队从西边接近艾克星系时,哈尔德将军的舰队向他们出了热烈的欢迎信号。
沃林联邦讨伐哈德尔的舰队此时也到了艾克星系的东边。
乍一看,是三方势力,可仔细一看,是两方。可再看呢,又成了三方。
仗没打起来,塔米拉舰队指挥官晕了,他实在搞不明白,于是他请示高层。
哈尔德将军也晕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唯一没晕的是沃林联邦的舰队总司令官维尔扬中将,他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开始进攻哈尔德舰队的命令。
哈尔德应战,他不得不应战,不应战的话,他的舰队就完了。
同是沃林人的两方撕杀的天昏地暗,当着塔米拉人的面。哈尔德舰队几次被维尔扬舰队逼出艾克星系核心地带,又几次攻回去。
那可是真打。
当哈尔德将军在他的旗舰上准备举枪自杀时,塔米拉人的舰队出讯号。
讯号不是给哈尔德的,而是给沃林舰队的。
“立刻停火,否则我方加入哈尔德舰队”
沃林舰队停火,三方在艾克星系谈判。谈判谈得极快,达成的协议是,艾克星系自治。
沃林和塔米拉在这之后就把哈尔德将军抛在一边,进行了另一场谈得极慢的谈判,一场长达三十年的谈判。
哈尔德将军就这样获得了一个星系的控制权,这个结果令他困惑。不过他困惑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他自杀了,在面向东方大哭一场后,自杀了。
他在黄泉下,并不寂寞,因为曾和他兵对兵将对将撕杀的沃林讨伐舰队司令官维尔扬中将,也自杀了。
哈尔德自杀是因为他明白了,他不过是充当了一个棋子的角色,一个背叛的了棋子。龙家任命他为出征司令官早就是策划好了的。维尔扬中将自杀的原因不得而知,想来也和哈尔德将军差不多吧。
艾克星系原来属于谁呢?这个问题其实根本算不上问题,它属于塔米拉的理由似乎很确凿。
但是真的这样么?沃林人也有很多理由来证明这本是两国共有的。
那它就谁也不属于了吧,于是就有了这样的观点,这样的观点很中庸。
既然谁也不属于,那就自治好了。可艾克星系在东部世界的地盘又该怎么办呢?
于是就谈判,谈了三十年,沃林的谈判代表和塔米拉的谈判代表在谈判桌上喝起了酒,下起了棋,甚至成了儿女亲家。这丝毫不奇怪,三十年的交情下,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塔米拉共和国放弃了东部世界,就像当年沃林放弃了西部世界一样,但塔米拉共和国还是带着很多在东部世界的财富走了,沃林联邦并没有阻拦,他们甚至私下里嘲笑塔米拉人小家子气。
无数的财富,人才,经由艾克星系,回到他们原来的主人哪里。
塔米拉人并不高兴,他们知道,他们失去的是世界上最大的财富——土地,但他们无可奈何。
很多东部世界的塔米拉人离开了家,之后却留在了艾克星系。他们不想做沃林人,却又不想去西部,对他们而言,那是个陌生的地方。
艾克星系繁荣起来,哈尔德将军的残部保留下来,最初更名为艾克自治军,后来改为星系防卫队,后来干脆叫艾克警卫队。
只要有人才,哪怕是寸草不生的地方也会很快繁荣起来。更何况,艾克星系还是个好地方。
估计哈尔德将军死前根本想象不到,艾克星系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想得到,他或许不会自杀,但谁又能保证呢?他始终是个爱闹个人意气的人。
艾克星系的海盗也与哈尔德将军的部下们共存了下来,他们不抢劫了,连落单的战舰也不抢了。
他们做生意,很多海盗头子漂白了,成了大商人,他们手下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们也都变成了伙计,或者叫公司员工。
生意利润极高,因为是走私。在两个世界之间走私,恐怕算得上天字第一号生意了。
艾克自治领找到了它的生存之道,它变得繁荣和自由。
这里有塔米拉人,库恩人(原本艾克与库恩是不接壤的,但自从库恩帝国公元2615强占了塔米拉共和国的一条边境航道以后,库恩帝国也变成了艾克星系的邻居了),沃林人,还有根本没有国籍的人。
或许在某个行星的角落,你能找到类似艾克自治领这样微妙的,充满金币味道的地方。但在宇宙里,只有艾克星系是这样微妙的,充满金币味道的星系。
艾克星系是个自由的地方,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天堂,一个只要有工作能力就能快乐生活的天堂。
可奇怪的是,艾克星系的人口并不多,因为这个星系居民的自我保护意识是极强的。没人愿意在上街时看到的脸孔全是外国人,当然,除非你极有钱。钱在这里,是万能的通行证,或许我的话有错误,应该说钱是整个世界的通行证才对。
从无秩序,到有秩序,从不可能,到一切都成为事实。艾克星系就这样一步步走了过来。
已经没有人讨论到底谁是艾克自治领的创造者了,这是个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似乎谁都有份。
如今这个话题又被沃林联邦的某些人从黄的旧档案堆里翻了出来。
公元2622年岁末,沃林联邦代表团抵达艾克星系,代表团提出一个议题。
艾克星系应该加盟东部世界,成为东部世界的一个星际自治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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