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破土而出
其实以周全的实力,虽然勉强可以施展唤风唤雨之法,却也仅限于一个小范围,是张道全在暗中同时施法,才能令直径百里之内的妖雾散了个一干二净。
众百姓平日所见祈灾捉鬼之类,都是听不懂的咒语看不懂的舞蹈,最多再一道掌心雷,喷一口火焰之类的。今日见周全身万丈光芒,光化千万人马,巨雷裂天,狂风断桅,大雨倾盆,云开日出,叫什么来就什么来,响应如斯。如此神通哪里还是凡人能使出来的?他们是又惊又佩,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献给周教主,以后要是有谁敢说五斗米教和周教主的坏话,他们一定会冲上去拚命。
周全松了一口气,总算把妖雾给冲散了。可是他往四面一扫视,脸上又微微变色,因为他看到所有地方地面都在往外冒出普通人的眼睛看不到的丝丝阴气,千丝万缕,虽细而不绝,照这么下去,不用半个小时天地又会被阴雾罩住。
也许地下正在生异变,长安附近就象处在烧开了的蒸笼之上。
“诸位父老乡亲、本教信众,本教主已施法将妖雾驱散,但方才通达神灵之时,天神告知:外族贱踏,邪教胡为,至使此地污秽不堪,戾气冲天,天心震怒,灾劫已不可挽回。此地即将有妖物出土,届时山崩地裂,人畜无存。所以妖雾虽散,很快便会重来,诸位回家收拾财物和粮食,立即往南撤离,撤出妖雾之外。事情十万火急,刻不容缓,但请匆惊匆乱,你们都是本教的信徒,诸神护佑,只要有本教在,就不会让你们受冻受饿……”
众百姓翁翁之声大起,谁愿意背井离乡外出逃难啊?可是刚才**师的神通已经见识过了,绝对不可能骗人的。**师都没办法,天神不肯饶恕,那只能逃命了,心急的已经开始转身往家里跑,死顽固的还跪在地上磕头,或是围上去不让周全走,吵吵嚷嚷乱成一片。不是雨过天睛,妖气尽除了吗,为什么还要逃难?
周全提气大喝,将众人声音压下:“天意如此,已不可挽回,要活命的就走,不想活的可以留下。活下来之后本教弟子会助你们重建家园,要是死了,你们还有什么希望?何去何从尽早决断,请勿自误。”
这说话间,阴气渐浓,又有了一点灰蒙蒙的感觉,百姓们不敢再迟疑,都往家里跑了。
逃难的感觉绝对不好受,哭的哭喊的喊,扶老携幼,牵羊赶牛,沿途络绎不绝,尽管有五斗米教的许多人在组织着,依旧时不时生小混乱,撤离的度极为缓慢,到天黑时才把长安和附近城镇的民众大体撤出城。撤离民众与撤离军队完全是两码事,若不是五斗米教深得人心,百姓之中大多数是五斗米教的信徒,事情还要难得多。
天黑之后,妖雾更显浓重,阴风呼啸,刺人肌骨,连火把都常被吹灭。百姓踉跄前进,婴儿啼哭,牛嘶马鸣,惨不堪言,路边蛇鼠蚁兽结队逃蹿,显然也感觉到了大难临头。
周全已经探查明白,妖雾笼罩的范围呈直径三百里一个圆形,高度足有百里,中心在华山与长安城之间,也就是在蓝田县城附近。并且妖雾还在扩大之中,妖雾也有越来越浓、越来越冷的趋势。
几乎就没有任何典籍记载有关上古魔族的事情,所以没有人知道这恶魔有多可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该如何对付。越是无知,越是让人恐慌。
不仅五斗米教的人和当地的民众惊慌,此时青龙门和弥勒教也知道了长安的异变,有灭世妖魔现世的消息象风一样快传遍了大江南北,天下惶惶,不知何所从。
竺法旷带着郑百川此时就在秦岭的一座山峰上,望着远方的妖雾出神,其实他早知道华山附近的地下有上古魔族,只是现在看起来事情似乎有点失控了。
正如周全之前的推测,公孙如思本来是竺法旷属下最具实力的人,也是唯一没有接受迷神法术洗脑的高级骨干,说起其中的原因还有些复杂。
公孙如思在没有加入弥勒教之前,在一处古墓中看到一幅壁画,得知了地下世界有一群“守护者”在守护着上古之时被封印的魔族。并且他得到了一件信物,这件信物可以让守护者相信他就是预言中的“获选者”,将继承魔神的力量。后来他花了近十年的功夫,确实找到了地下世界并得到了矮人的信任,拥有了秘密的基地和无穷的炼器资源,于是他就有了称霸的基础。
竺法旷因一些奇遇,有了惊天的神功,也要争霸天下,两人一拍即合,并且由公孙如思为竺法旷训练和装备国破家亡无处可逃的一万多羯人、匈奴人。涅磐菩萨也确实是竺法旷救下来的冉闵,洗脑之后就由他统率他曾经的死敌,他那一身黑晶战甲不但是作为防具,也是为了遮盖他的身份。
本来排在十大菩萨第一名的是公孙如思,但公孙如思不肯听从竺法旷的日常调度,只是愿意为弥勒教练兵、炼药和炼制武器铠甲,并且他执意要独自管理地下世界,不许竺法旷插手。竺法旷无法与矮人交流,又要利用公孙如思的资源,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但属下第一号位子也不能给一个不听指挥、不参与行动的人,否则怎能叫底层的人信服?因此公孙如思排到了第二位,并且有着然的身份,与弥勒教之间更象是盟友关系。
竺法旷和公孙如思都明白,被封印的魔族太过强大,不可轻举妄动,只要借用矮人守护者的技术、资源就好,但后来弥勒教一败再败,事情越来越失控,连地下世界都被周全也搞塌了。于是公孙如思暴走,要开启封印借用魔族的力量,他本就是“魔门”之后,胆大妄为,既狂又邪,跟本不计后果。而竺法旷既怕他得到魔力后太过强大,又怕他无法控制魔族酿成灭世大祸,所以坚决反对,在周全等人大闹星光城的前不久,两人已经吵翻了脸,险些刀兵相见,只是大多数人,包括弥勒教内的几个大菩萨都不知道这些事。
周全大闹星光城之后,地下世界已经与外面完全断绝了联系,竺法旷也不知道地下生了什么,从现在的异象来看,十有**是公孙如思放出了魔族,并且要破土而出了。不论是公孙如思得到了魔神的力量,还是魔神吞噬了公孙如思,都不会对弥勒教有利,所以此时竺法旷的忧虑不下于周全。
同一时间,知秋子也在另一处山头上望着妖雾,眉头微皱。
周全本来是有想集中高手斗一斗这即将出现的魔族,可是妖雾如此壮观,令他失去了信心,五斗米教的高手也全部撤退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终于赶在子时之前,把十之**的百姓撤出了妖雾的范围之外,最迟的也到了妖雾边沿了。周全依旧督促着教众和百姓继续外逃,但有一部份百姓不肯走了,停在妖雾之外的区域观望,他们认为也许过上一段时间妖雾会散去。
半夜时分,蓝田县北方数十里外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无数土石冲天而起,直上百丈以上高空,方圆几百里内都如同生了大地震。而随着这声爆炸,妖雾如怒涛汹涌猛地外滚,瞬间扩大了上百里,一些逃得迟的或是在观望的百姓又被卷入其中,并且一被妖雾卷入的人就再也没有一个出来。
周全和张道全、谢雨卓、公孙薇、羊希、王猛等人正在商议善后的事,妖雾突然外扩,把他们也给包住了。各人忙以真气外放,形成气场护住全身,象一个个气球被冲击波震得象向外飘飞,旁边修为低的普通教众直接被冲飞出去,遍地乱滚,再也没有爬起来。
周全手疾眼快,一边拉住了羊希,一边拉住了王猛,真气罩把他们也护住,总算使这两个管理人才没有受到损伤。张道全急忙施法,挥手形成一个白光大罩,把众人护在里面,接着使了一个缩地成寸术,把众人给运送了几百里之外。
据后来的粗略统计,在这一次爆炸中百姓死了不下三万人,五斗米教低层的弟子死了两千人左右。
周全等人虽然逃了出来,但个个都脸上变色,这妖雾的威力也太可怕了,那么这出妖雾的恶魔……
王猛脸色苍白,他总算亲身深入体会了修道界中的战争与普通军队战争完全是两码事,在这样的场合,就算有百万精兵也没有任何用处。“教主,这,这妖雾中有毒吗?为何一触到的人就死了?”
张道全说:“如果是毒就好办了,就是我老人家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妖雾。如果不是我们逃得快,说不定已经神魂俱散了。”
周全也一愣,“你是说他们是被吸了魂魄?”
“我也不能肯定,但看起来有点象。所以他们不一定死了,但也绝对不是活人了。”
谢雨卓、公孙薇、司马文凤都情不自己望了望自己背后,看是不是有怪物出现。“老爷子,又没有事,又不是活人,那到底是什么?”
张道全摇了摇头,“我老人家也只是猜测而已,或许他们会被成妖物,或都变成没有自我意识却具有极强战斗力的尸妖,或许每一个都会变成恶魔,究竟会变成什么只能等它们变出来了才知道。我们快走,离这地方越远越好。”
周全说:“照这样看来,妖雾还会继续扩大,这么多撤出来的人无家可归……”
公孙微说:“看来我们要往南撤,把他们安置到荆州和江淮去,这两地还有许肥沃的土地荒芜了,安置几十万人不成问题。这妖雾不会蔓延到荆州吧?”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荆襄之间容不下,还可以往更南方的闽、粤之地迁移……难道中原真的要完了?”
众人心情沉重,分头通知各股人流改变迁移的方向,好在周全早有准备,已经命令运输组的人驾了大量船只来接应,一部份百姓可以坐船沿河而下,转移到荆、襄、江淮一带。周全又去荆州和豫州跑了一趟,叫桓温和谢安派军队出来接应,这个时代最缺的就是人口,所以只要是壮年的男女和小孩他们都是很乐意接收的——可是老人也不能丢下啊!
需要撤离的区域越来越大,迁移的人口已经达到了百万计,少数向东、西、北面散开了,大多数向南撤离。其中有一半转移向荆、襄、江淮一带,另一半向现代的江西、福建、广东一带转移了。路途虽远,但离长安越远就越安全,并且福建和广东一带在那时地广人稀,也不经常生战争,还是适合安居乐业的。
那天爆炸之后,妖雾扩散的度变慢了很多,每天只扩大几里,并且是四面八方一起扩散,没有单独向哪一国展的趋势。混乱一直在持续着,妖雾也一直在缓慢地扩大,没有人知道里面生了什么,因为深入的人都没有再出来过。周全曾想进去探一探,但却被大小老婆死死拦住,并紧紧盯着,绝对不让他去冒险。
事情果然如张道全预料的那样,几天之后,妖雾的边沿地区开始出现变异的尸妖和魔兽,它们从妖雾中蹿出,攻击并吞食一切血肉之物。初时它们的活动范围并不大,只在离开妖雾十里之内,但后来攻击的范围越来越大,并且越来越强悍。
那此尸妖本是普通百姓或五斗米教的低层人员,并没有多少战斗力,但被魔化之后,皮肤青紫,眼如死鱼,手上长出尖爪,力大无穷,行动迅。最初它们看起来并没有智力,只是本能地捕食生物,躯体特别强壮,不怕死不怕痛。但越到后来越是凶厉可怕,刀剑难伤,快如风,一般的江湖侠客都不是它们的对手;更加可怕的是,它们的智力似乎也在展,越来越聪明,开始有组织地行动,群体对抗去猎杀它们的人,并把抓到的活物拖进妖雾内。
尸妖很难杀死,斩断它们的手、足,洞穿他们的身体也不会死,只会流出少量蓝色的血,甚至砍下它们的头还能存活一段时间,没有头照样攻击。
毒蛇猛兽之类经过妖物的魔化,也象是有了高智力,身体变粗变大,度奇快,极具攻击力,而普通的武器几乎就伤不了它们。更加可怕的是它们的智力好象也在展,象尸妖一样聪明。
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现象,妖雾扩散虽然慢,却绝不停止,如果不能制止,迟早有一天会所有地方都被淹盖;尸妖和魔兽越来越强悍,越来越聪明,谁知以后会变异成怎样?无论汉人还是胡人,弥勒教还是五斗米教都面临着威协!
妖雾越来越大,东晋所属的襄阳、燕国所属的洛阳、秦国所属的天水,五斗米教所属的汉中都是接下来最早波及到的大城市,尸妖也将最先攻击到他们。所以暂时妖雾成了所有人的共同敌人,五斗米教,弥勒教、桓温、姚苌、慕容霸、苻坚都有派出精锐兵马去攻击妖雾中钻出来的尸妖和魔兽。
初时去杀妖的人占了些便宜,将一些尸妖大卸八块,并浇上桐油、松脂、琉璜之类,完全烧成灰烬。但几天之后情况就变了,尸妖们以快得惊人的度变强,他们已经斗不过尸妖,并且有不少人被尸妖抓走,也变成了尸妖。
这情影就好象是后代的“好来屋”电影生化危机一样,但这些尸妖却比那傻乎乎的生化人厉害得多,聪明得多,恐怕真的得有一个原子弹丢下来才能把这么大范围内的尸妖和魔兽灭掉,可是这时代到哪里去找原子弹?
末世毁灭的阴影已经笼罩在所有人身上,只要是意识清醒着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这个事件,五斗米教与青龙门、弥勒教之间的斗争暂时被放到了一边。如果不解决这件事,就算你打败了敌人,统一了全国,最终还是沦落为魔族的爪牙。
也就在这时,褚如梦生下了一个男婴。出生之时正值午时,秋高气爽,金阳高照,没有一丝云气,更没有下雨,但天空却突然出现一条清晰的直线彩虹,一头垂在清江造船厂褚如梦住的地方,一头笔直冲天,粗有一栋屋子,长不知尽头,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可以看到,蔚为壮观,足有一刻钟才散去。
这一次无数人看得清清楚楚,承接上次出现红光的事,于是八门遁甲城将出天子的事又开始沸沸扬扬地传了起来,但知道褚如梦此时生孩子的人极少,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就更少了。
周全也暗自震惊,直线的彩虹非常罕见,以后代的科学来说,晴天更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彩虹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巧的是正好他的儿子就是在这时出生,想不相信灵异都难。
还有一件事只有作为当事人的周全和褚如梦,以及始作俑者和旁观者公孙薇知道,褚如梦怀这个孩子足足怀了十二个月,而不是十月怀胎,这又是一件不符合科学的事。
第二十九章 合作意向
地下魔族破土而出第十五天,妖雾范围已经扩大到了直径近千里,汉中城的人全部撤离,城池被淹没,洛阳、襄阳等大都市也即将步入后尘。
尽管妖雾还没有遮盖到洛阳和襄阳,但尸妖和魔兽们已经开始对这两座大城和附近的村镇展开了攻击。对东晋和燕国来说,这两座大城具有象征的作用和特殊的意义,因为这两座大城如果失守,后面的小城就更守不住了,必须退守几百上千里。而这些都是比较肥沃的土地,人口集中,城镇繁荣,大量庄稼眼看就可以收割,如果丢弃,上百万的人口迁移到哪里去?今年冬天吃什么?所以守住这两座大城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燕国的人在洛阳屯了重兵,并且向弥勒教求援,竺法旷亲自带领涅磐菩萨冉闵、正念菩萨竺僧朗、精進郑百川、知足菩萨郑等重量级人物,以及近千魔兵镇守,看样子是想在此与恶魔决一死战。
弥勒教自命是救世主,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不得不挺身而出了。
桓温派弟弟桓冲连夜急奔到八门遁甲城急救,桓冲茶都顾不上喝一口,立即便要周全出兵:“周教主,如今妖雾离襄阳只有百十里,已经有许多魔兽和尸妖前来扰乱,军民死伤惨重,事情十万火急,望周教主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出手援助,事关数十万军民生死……”
周全假咳一声打断了他,对旁边的公孙薇使了个眼色,公孙薇会意,站起来说:“桓少将军走错地方了,以我夫君和大将军的交情,或是以本教与荆州以往的合作关系,我们都是要立即去救的。可是荆州现在是归属于朝廷,朝廷已经把本教列为敌人,我们如何越俎代庖?将军应当向朝廷求救才对!”
桓冲面有难色,“这里也没外人,末将就直言了,事实上我们一直是贵教的坚定拥护者和同盟者,与司马昱集团一向不和,与青龙门更是从无来往,向他们求救只怕无济于事。”
周全笑道:“你尽管去求救,并且要大张旗鼓高调去求救,让建康的人都知道。司马昱估计不愿意派人,但知秋子却必定会派人,青龙门到中原后一直苦于没有扬名立万的机会,而他们又急于建立威信,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一定会出手的。况且你们是朝廷治下的兵马,襄阳是东晋的领土,他们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知秋子和几个大徒弟修为不浅,他们出手末必就会比我们差了。”
桓冲还是有些不情愿,却也没有更好的理由再请周全派人,只好拱手告辞:“末将太过冒昧,多有打扰,军情紧急,就此告辞了。若是青龙门不出手,或是无济于事时,还望教主看在都是汉人一脉,能够出手相助。”
“这个当然,我们会密切关注事情的展,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帮,不过这事需要看青龙门的决定再决定。少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不如我安排快船送你们一程,也不至于眈误了时间。”
“那就多谢周教主了!”
桓冲走后,回避在后面的谢雨卓和司马文凤走出来,谢雨卓问:“我们真的要出战吗?”
周全说:“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那恶魔,看样子弥勒教已经准备动全力一击了,我们如果不趁这机会出手,等到弥勒教落败,我们势单力孤就更没办法与恶魔抗衡了。”
司马文凤问:“你觉得弥勒教必定落败?”
“这个可能性很大,其实除了竺法旷是个未知数,其他人我都不看好,未必能对的那恶魔造成伤害。就算竺法旷神通通天,对付上古魔族也不容乐观。我把桓冲支到建康去,就是为了把青龙门也拉进来,集我们三派所有高手一搏,胜了以后再来解决我们三方之间的恩怨;败了也就没什么好说了,能逃多远逃多远吧。”
三女脸上变色,“难道真的无法与它相抗,末日来临了?”
“这倒也末必,我知道人类至少还要延续一两千年,所以绝对不会在现在就灭绝了,所以一定会有转机……”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周全心里也在打鼓,因为眼前的世界,早已不是历史上那个时代了,不能以历史来作为依据。从他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就象是蝴蝶效应,一不可收拾,影响越来越大,直到可以毁天灭地,一切的一切早已偏离了历史。
那么,历史改变了,就不可能出现人类所熟知的时代,也就不可能有周全,他是怎么可能从后代穿越过来?反过来说,历史就是已经成为事实的过去式,如何能够改变?这本来就是矛盾的无法解答的问题,偏偏这个问题已经落到了周全的头上。如果说他到的不是古代,为什么他到的时侯这里一切与历史记载一模一样?周全头都大了。
众人正说着话,庄淡然和徵羽来求见,周全让他们进来,问道:“你们俩一起来,想必有什么事吧?”
庄淡然说:“属下来第一件事是要汇报这个月炼成的丹药数量目录,自从教主运来多功能炼丹炉并且传授炼丹秘术,炼丹组的所有人炼丹术突飞猛进,所炼出的丹药数量、品质、成品率都有极大的突破,所有成果都已经记录在此。”
“做得很好!”周全接过报表扫了一眼,果然数量上大有增加,并且有许多还是中高级的金丹,“既然有第一件事,那就一定有第二件事了?”
“第二件事是要向教主请示下个月该增加哪些丹药,以及哪些丹药优先。”
周全见他脸上有兴奋之色,猜测必定还有其它的事。“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仙丹可以炼了?”
庄淡然转向徵羽:“还是你来说吧。”
徵羽说:“属下也有两件事要报告,一是上交各类物质的库存总表和收、支帐目;二是炼制太乙金液所需的材料仓库中都有了。”
周全精神一振,还不到一年时间,就把十几种极其珍贵罕见的材料找齐了,看来总坛各部门的效率确实不错。在他从罗浮山刮收来的秘笈中还有许多高级修丹的配方和炼法,但都不如太乙金液效果好并且可以保留性功能,而五斗米教内有不少人是有妻室的,所以这个比任何一种仙丹都更适用,更吸引人。
“你有把握炼太乙金液了吗?”
庄淡然说:“没有,正是需要大量测试,又恐浪费材料,所以来向教主请示是否要开始炼。如果要开始炼的话,还需教主指点炼此丹的方法和禁忌。”
太乙金液的配方是周全听葛洪说的,他离开之后葛洪才封闭洞门开始炼制,他并没有参与过炼制,后来收罗过来的秘笈中也没有关于这仙丹的炼制方法,所以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在当时也听葛洪说了一些地点选择、炼丹禁忌之类,如先要斋戒百日,不能与俗人往来,地点要选在名山之侧,东流水之源头,百日不能断火等。
但炼丹与画符一样,有些禁忌是不必做十足十的,比如斋戒、不与俗人往来只是为了使炼丹者身体清洁,心志坚定,身上没有带上红尘中的污秽之气。五斗米教炼丹的人都是专业炼丹的,本来就已经达到要求了,所以根本不必再多此一举,如果每炼一种仙丹都要斋戒百日再动手,如何还能进行工业化生产?
至于地点的选择,也是与地气、灵气、温度、湿度之类有关,理解了其中的道理之后,就不必死板板地去按步就班了,可以人为地制造出相应的环境,效果还是一样的。五斗米教现在处处受敌,哪里敢把炼这丹药的地点放到八门遁甲城之外?一旦被敌人探到,不被袭击抢走才怪了!
不管哪一行都需要保持一些神秘,周全当然不能把自己这种心得全盘告诉庄淡然,于是与他一道去查看原料,具体指点他炼丹的地点,以及操作人员的选择、炼制过程中的注意事项等等。
桓冲等人第二天就到了建康,令随从打出旗号,招摇过市,让人们都知道荆州来求救兵了。果然如周全所料,朝堂之上司马昱顾左顾右,就是不想出兵,因为他的兵力本来就不强,桓温平时又不听他指派,现在有困难就来求他。要知道这可是去与妖魔作战啊,跟本没有胜算可言,反正建康离长安远着呢,妖雾魔兽一时半会不会影响到这儿,别人当其冲,总会想出办法,总会有高人出来解决吧?
可是不派兵又说不过去,荆州名义上还是属于他的啊!众大臣议论纷纷,有的说要出兵,有的说不该出兵,却都是纸上谈兵,这事也只能听听国师的意见了。可是容天松站在旁边却一句话都不说,司马昱咳了好几次,他才象是大梦初醒:“使者远来劳困,还是先回馆舍休息,此事还需皇上和众大臣商议一下。”
“救人如救火,数十万军民有灭顶之灾,事情十万火急,末将不敢有辞劳苦,还望皇上和国师早做决断。”
容天松说:“听说使者来此之前到过山阴,不知所去何事?”
桓冲一惊,料想这事也瞒不住,只好说:“末将确实顺道去了一趟八门遁甲城,求见五斗米教周教主,希望他看在往日与家兄的私人交情上,以及天下汉人同根同脉的份上予以援手。”
“那么周全可有答应了?”
“没有,周教主非是不愿,因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出兵。”
容天松微微点头,“此事贫道心中有数,今天之内就给使者答复。”
桓冲无奈,只能先退下,司马昱挥退众臣,问容天松:“国师可是准备要去救援?”
“贫道是有这个想法。”
“这,这可不妥,周全与桓温狼狈为奸天下共知,他不肯出手,却把使者推到这儿来,分明就是要国师派人去救援,然后趁建康空虚好下手。”
“皇上觉得周全是这样的人么?”
“当然,周全此人心狠手辣,行事不依规矩,以他和国师之间的恩怨,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容天松沉吟不语,今天桓冲来求救人人都知道,他如果不去救,青龙门将声望大降,以后荆州和豫州更不会依附他;相反的,如果他能助荆州渡过一次难关,日后桓温和谢安都会自动投向他,五斗米教则要声望大跌。
可是他还真害怕五斗米教会趁机进攻建康,他们现在人手已经很吃紧了,如果高手都派到襄阳去,五斗米教突然来攻,建康眨眼之间就会落到五斗米教手里。容天松比谁都清楚褚太后和小皇帝还活着,如果周全夺了建康,一切又会回复成原来的样子,他们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容天松正在犹豫不绝,突然知秋子的声音在耳中响起:“徒儿,你必须出兵,并且要去与五斗米教谈判,让他们不来攻击建康。”
容天松一愣,以他们与五斗米教的仇恨,有可能谈判么?但知秋子人不知在哪儿,传来一句话就没动静了,他只好对司马昱说:“周全行事毒辣是毒辣,却未必是心胸狭榨不识大局的人,否则他也当不了这个教主,没有那么多人死心塌地为他效力……所以我准备亲自去见他一趟再决定行动。”
司马昱一惊:“去见他?”
“我禀明师尊后就去见他。”容天松说完不理司马昱,转身走了。
金阳西斜,晚风习习,倦鸟归缩,在离八门遁甲城约有百里之处的一个哨站,岗哨突然现数百丈的高空中有三道剑光闪过,快如疾电向八门遁甲城而去。
“不好,有敌人入侵,报警!”号角声立即响起,从这里开始到八门遁甲城沿途遍布哨岗,号角声象是接力比赛,一路连串响起直到总坛,比天空的驾剑者还要快得多。
八门遁甲城的人立即紧张起来,开始进入备战状态,居然有人强闯进来,想找死么?城内的几个高手腾空飞起,向闯入者迎去。但这三个驾剑飞行的人并没有强闯进去,反而向地面急降下来,落在城外的空地上。
这三个道人的道袍上赫然有青龙门的标志,前面一个身穿紫龙纹道袍,相貌堂堂,长须飘飘,正是容天松,后面两个是道袍上的龙纹是红色的,应该是他弟子。
孔灵产、庄淡然、雨森龙等十几个人一闪而至,把容天松三人围在中间。“容天松,好大你的胆子,,竟敢乱闯本教总坛!”
容天松毫不动气,微笑揖道:“贫道青龙门容天松,特来求见贵教周教主,莫非这就是贵教的待客之道么?”
左寻仙也到了,“我呸!本教与你们有仇无情,见面只论刀剑,何必把你当客人对待?今日是你是插翅难飞了!”
“哈哈哈,本门与贵派其实没有任何恨怨,要说有也只有贵教对不起本门,没有本门对不起贵教的地方。”
“胡说八道!”众人怒斥。
容天松道:“贵教周教主无缘无故冲到本门重地,杀我门下大小徒众数百人,二代弟子之下死伤过半,房屋财物损失无数;我们到了中原,却没有对贵教展开过报复行动,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左寻仙正要说话,周全和谢雨卓、公孙薇一闪也到了。周全冷冷道:“袭击建康,偷袭灵隐寺难道不是报复?若不是你们的弟子在东赢岛上仗势欺人先向我下手,并且一再追杀我们,我们何至于会闯到你们山门去?”
“东赢岛上全是误会,况且我们死伤惨重,而贵教却没有人伤亡,这事说起来还是我们吃亏了。我们到了中原之后攻占建康,建康乃是净明道的地盘;袭击灵隐寺,灵隐寺是和尚的地盘,都没直接向贵教开战,反而是贵教不依不饶,死缠滥打……”
这时吴猛、道进等人也出来看热闹,不由怒气冲天,“闭嘴!”“住口!”
周全说:“我们中原乃是仁德礼义之邦,不比你们海外蛮夷,虽学了汉字汉语,却不懂其中精义。盟友就是兄弟,就是要同生共死、荣辱与共,不可袖手傍观,攻击我们的盟友,就象攻击我们一样。况且许多事情不能都象做生意一样算计,不是说你杀了我几人,我也杀了你几人就持平了,而是你一旦向我们宣战,就是我们的敌人,敌人就是不能共存的,不能以客礼相待的。所以不管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想要我恭送如仪,奉茶上酒那是不可能的。再送你一句名言:对待朋友要象春天一般温暖,对待敌人要象严冬一样无情。”
雨森龙说:“师父不必与他说大道理了,直接把他杀了,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容天松说:“且慢动手,你们既是讲仁义的人,自然知道‘两军交锋不斩使者’,我今天就是作为使者前来的。本门弟子虽然各族人都有,但本门的祖师却是汉人,传授给我们的也是汉文化,今次来中原,只想帮汉人强国富民,安居乐业,并无丝毫残害汉人百姓。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与贵教是一样的,也是盟友关系。现今关中有妖魔出世,危害到的大多是汉人百姓,连贵教的地盘也不能幸免,我们需要携手对付共同的敌人,所以周教主对我们要象春天一样温暖。”
周全几乎暴笑出来了,这家伙谈判还真有意思,他正想再取笑容天松几句,猛地又传来警报声,声音刚起,眼前风卷云涌已经现出四个人来。
众人惊呼一声,来的居然是弥勒教教主竺法旷和涅磐菩萨冉闵、正念菩萨竺僧朗、精進菩萨郑百川。
第三十章 三方会谈
?,输的人就是错,吾今日到此,不是想与你争论谁是正道,谁是邪道,而是要与你共同对抗长安的魔族。”
“这个没什么好谈的,第一我们不与敌人并肩作战,第二我们不与虎谋皮,第三我们没有除魔的责任和义务,还是什么国师、新佛、救世主之类的人去操心吧。”
“哈哈哈,你何必口不对心呢,你此时心里早已同意了三派联手共抗妖魔,只是想多捞点好处罢了,不必再作无谓口舌之辩了!况且五斗米教素以解救天下苍生倒悬为己任,秦陕川蜀之地又是你教下信众,你怎能忍看万民受难?”
周全吃了一惊,竺法旷怎么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莫非这臭和尚会读心术?
竺法旷又说:“读心术只是小术而已,不足为奇。公孙夫人此时心焦神虑,急想杀退恶魔救回孩儿,她对你一片痴情,宁可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追随你,你就不该为她着想么?”
周全怒道:“住口,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了!你最擅长的就是以幻术惑人,迷人神智,现在为何不拿来对付妖魔,反拿到这儿来卖弄了?本教何去何处不需要你来指手划脚。”
竺法旷笑道:“你我两派虽有深仇大恨,但现今我们有共同的强敌,如不齐心协力,再假以时日,妖魔得以坐大,天下再无人能制它矣。何不携手合作,共伐强敌,等日后再作教门之争。”
周全说:“我现在如果不答应你,就变成我不识大局了,不过很遗憾,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会与敌人并肩作战的。我们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正常人,不象你的属下全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只是作为杀手来使用,可以随便抛弃,可以随时与敌人和野兽为友。要我们与你们共同作战万万不能,不过我可以答应在你们与尸妖作战时不主动攻击你们。”
竺法旷眼放异光盯着周全,周全却已运起心灵屏蔽之法牢牢守住自己心神和意识,心里没有任何波动,他什么都探查不到。“好吧,既然你执着如此,吾也不好勉强,望你言而有信。”
容天松说:“贫道今日来此也是这个意思,希望我们在与尸妖作战时,贵教不要趁机下手,等解决了眼下的危机,我们再一较雌雄。”
周全冷然道:“我可没有同意你的要求,你们袭击建康时可有与我商量过?袭击灵隐寺时可有与我商量过?对于不讲道义专以偷袭取胜的人,我们只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容天松脸涨得通红,“那么周教主是真要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先与本门斗个鱼死网破了?”
“哼哼,卑鄙无耻的是你们,现在大义凛然的也是你们,你们恶心不恶心啊?”五斗米教众人都轰笑起来,周全接着说:“看在刚才你有悔过的意思,并且看在你们是站在汉人一边的份上,给你一个表现诚意的机会。先把被你们毁掉的天师府、天师道场赔给我,死在你们手里的本教兄弟、净明道和灵隐寺的人都要支付抚恤金。人命是不能以金钱来衡量的,但他们的亲属还需要金钱供养,这是最起码的人道主义了。如果这点诚意都没有,我们不但不答应不袭击你们,三天之内必定杀到建康,杀得青龙门一个不留!”
公孙薇接着说:“天师府和天师道场各赔十万两金子就可以了,人命无价,遇难的人每个至少赔一千两安家费,如果没有这么多金了,可以用珠宝玉器等贵重的东西折价相抵。”
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这时代金子很值钱,二两金子就足够普通六口人家整年的开销了,按公孙薇这个价,少说也得七八十万两,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容天松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了,他何曾受过这个气,青龙门何曾吃过这样的亏!要是说起赔尝,周全毁了青龙门的基业,杀了好几百青龙门弟子,那又该赔多少?
竺法旷传音入密对容天松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皇宫中应该有不少钱物,拿了给他们吧,你们青龙门这么多年积累,奇珍异宝必定不少,给他们几件就是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以后都可以拿回来的。”
七八十万两黄金虽然多,但如果用价值连城的宝物来折价,看起来又没那么多了,有时一个玩物,一块碧玉就值十万八万的。容天松脸色数变,最后终于没有破口大骂,“好,我答应你,黄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最多只有二十万两,明珠美玉、奇异珍玩还有一些,我回去后就起运,望你们言而有信,不要再袭击建康。”
周全补充了一句,“是你们在与妖魔作战时我们不主动攻击建康,打完妖魔就不一定了,如果有人主动来挑衅,我们也是会出手的。”
容天松这时差点连牙都咬碎了,他极度怀疑这样做倒底值不值得?其实他们不出面,五斗米教迟早坐不住也会出面的。他们去与妖魔血战,就算得胜归来也要损失惨重,那时五斗米教再向他们出手,他们可吃不消。
可是这事是他师父知秋子交待下来的,知秋子非常明确的指示,一定要三教罢兵共同对抗魔族,他根本没得选择,所以今天才会这样低声下气。至于知秋子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做这并不是很明智的选择,连容天松也无法理解,这有点不象他师父的为人。
不说容天松奇怪,就连周全也奇怪,他本来只是漫天要价,羞辱他们一下出口恶气,没想到容天松居然答应了。看来现在不仅是青龙门建立声望收拢人心这么简单,而是竺法旷与知秋子都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所以来向五斗米教服软。
竺法旷和容天松等人先后走了,周全等人退回城内,并下令各路人马密切注视建康、洛阳、襄阳的动静,总坛内的人也大多停止了日常事务,随时准备出战。现在是即将天翻地覆的危险时期,谁都不知道下一步会有什么突变,只能见机行事了。
竺法旷和知秋子都想不明白,周全和五斗米教一向是很极积的,为什么这一次坐看妖魔横行而无动于衷。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受到损失最大的是五斗米教,但五斗米教一直没有派出高手和大部队强行冲进妖雾内,这可不象周全的作风。
周全一退再退,不主动出击是有原因的,只有他驾着遁地神舟在地下与魔族“近距离”接触过,那是一种精神和意志上的攻击,绝不是靠功艺和法术就能取胜的。至于尸妖和魔兽并不是关键,杀得再多也没有用,周全很清醒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不想把精力放在尸妖和魔兽身上。
竺法旷和属下几个菩萨擅长迷神法术,这也是一种精神控制,擅长精神控制的人也必定擅长精神防御,所以要由他们去打头阵,试试那恶魔的深浅。如果弥勒教和青龙门能占上风,五斗米教会迅出击,把这个最大的敌人除掉;如果弥勒教和青龙门都讨不了好,五斗米教加进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全面撤退,退守八门遁甲城,甚至是退守海外。
其他人并不知道周全的忧虑和计划,总坛内大多数人都很兴奋,弥勒教和青龙门居然不约而同地上门来示好,请求罢兵并结盟,这是何有有面子之事!周全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还要青龙门赔付巨额金钱,青龙门也答应了,这更是倍有面子,一般只有沏底打败一个国家才有可能生这种事。五斗米教已不是以前总是挨打的五斗米教了,而是令弥勒教和青龙门都为之畏惧的大派、大教。
周全虽然没有派人出击,心里还是记挂着襄阳城的情况。所以天暗不久就带了谢雨卓和公孙薇一起去襄阳看看情况。到了襄阳城外不远的地方落下,只见无数尸妖、魔兽漫山遍野向城池冲去,城头上灯火通明,杀声震天,箭矢如暴雨般洒下,投石车抛出一团团烈火,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炫丽的曲线,落地爆成一大片火焰,威势惊人。
可是看起来壮观并不代表杀伤力也惊人,这些尸妖度极快,早在火团砸中之前就闪开了,更有甚者,它们根本不怕火焰,踏着火焰往前冲,密集射来的箭雨被它们赤手空拳就格开了。
那些被魔气熏染而变异的野兽,一点也不比尸妖逊色,大多比原来的体形长大了几倍或几十倍。有的蛇长出了翅膀,有的老虎长出了鳞甲,有的马长出了獠牙利爪,有的甚至分不清原本是什么动物,或鸟头鹿身,或人蛇身,七作八爪,或喷出滚滚烟火,或行动处电闪雷鸣。许多本来存在于古书中的上古魔兽,现在都活生生出现了,古人并不骗人,上古之时必定真有这些异物,现在它们又回来了。
在几天之前,这些魔兽还远远没有进化到这个程度,远远没有现在可怕,可以想见,再过一段时间,它们将会变得更可怕!
高高的城墙对这些长了尖爪的尸妖和魔兽起不了太大作用,三两下就爬上去了,更有会飞行和跳得极高的魔兽直接冲上城头。城上的官兵和民众寸步不让,浴血奋战,把一只只魔兽打下城去,但他们的武器很难伤到这些魔兽,更加暴怒的魔兽跳起又飞扑上去,怪啸刺耳,惨叫惊天……
也有一些江湖侠客、武林高手、修道之人跳下城来,冲进妖物之中奋勇搏杀,但支撑不了多久就倒了下去,淹没在魔兽的海洋中。
那些尸妖和魔兽见周全三人突然出现在城外,立即朝他们纷拥而来,冲的冲扑的扑,抓的抓咬的咬,滚滚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到。周全大怒,放出元神,鼓起三昧真火喷过,扫过一个扇形面积,将当先冲到的一大片尸妖和魔兽烧成焦碳;谢雨卓使紫气花影剑,公孙薇使赤霞剑,两柄都是绝世利器,在二女真气催逼下剑气纵横长达数米,剑光所到之处魔兽和尸妖如摧枯拉朽似地断折。三人背靠背成三足鼎立之势,无一魔兽能冲进来。
众魔物见识到三人的厉害,冲击之势为之一缓,但却没有一只逃跑,有的还不要命地猛扑,有的在旁边作势咆哮,寻找机会,还有的出怪啸声,呼唤同伴来支援。
“不要被动防守,保持这个阵式杀过去,给这些魔物一点历害瞧瞧!”周全元婴喷出三昧真火,再以符法效果把火焰散洒出去。这三昧真火是何等厉害,除非是神物法宝,凡间之物无所不化,大部份魔兽妖人一碰到就化为灰烬,沾上一点就烧穿一个洞,它们也开始畏惧,一边退避一边嚎叫着。
在攻城的魔兽和尸妖听到这边的嚎叫,许多放弃了攻城,向这边冲过来,城池那边的压力减轻了一些,但周全这边怪兽如巨浪层层卷来,天上地下无所不在,典型人海战术。
三人如一把带齿利轮,在魔兽海洋中旋转,一片片切倒,又一片片涌来。城头上的人也现了城外的战斗,欢呼声此起彼伏:“那是周天师!”“杀啊,五斗米教来了,周教主来支援我们了!”
腥臭扑鼻,污血四溅,二女都差不多要呕出来了,周全也觉得有些不妙,今天的妖物多得异乎寻常,只怕杀不光它们,自己先要累坏了,可是丢下城里的人不管也不行,今天没带更多人来实在是失策——如果早知道魔兽之势如此嚣张,他不管弥勒教和青龙门怎样也要派人来了。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怪叫,声震天地,把万妖吼叫之声,城头千军万马撕杀声都压了下去。极远处的妖雾中冲出几只巨妖,飞快地朝周全这边冲来,原来众魔兽怪叫是在呼唤领过来。
领先一只花斑巨虎,身大如象,背生双翼,阔口箕张,獠牙如戟,双翅扑扇之间风雷相随,瞬息便数十里;空中与它并驾齐驱而来的是一条长有五六米的绿蛇,背上生有四片角翅,扇动之时出的敲罄般的声音,蛇眼红光闪闪,凶恶之极。
地面一匹魔兽,声如擂鼓,身躯是白马,足有三匹马加起来那么大,却长了豹的头的爪,有些不伦不类。但它的威风却大得很,跳跃如飞,所到之处万妖退避;紧跟在它身后的是一只象穿山甲一样的魔兽,也是大得出奇,它不是用跑过来的,而是用撞过来的,不论前面遇到石头还是树木,都如纸糊的一般破碎。周全在地底见过这种动物,但比这眼前这个要小一百倍。
四只巨妖眨眼就到了周全三人面前,它们可能也明白眼前的敌人不好惹,并没有立即动进攻,而是瞪着三人游走,咆哮扬威,其余魔兽、妖人都静了下来,退在远方等着看它们表演。
公孙薇说:“有翅的巨虎可能是传说中的上古恶兽穷奇,长翅的叫鸣蛇,象马的叫马交兽,都是上古魔兽,象穿山甲的就是地底的铁甲兽变成的。”
周全问:“这些上古魔兽很难对付么?”
“不知道。我只是在一些古书上看到过有关它们的描述,看起来有点象,却不知是不是,更不知它们有何能耐。”
“那就让我们来试试是真货还是假货!”
三人说话之间,四只巨妖已经冲到眼前动了攻击。
第三十一章 上古魔兽
穷奇兽双翅拍击,狂风呼啸,雷电轰鸣,从空中向三人扑下,若是修为低的人,单是它扇起的狂风便无法站稳了。
鸣蛇尖嘶一声,蛇头后仰再往前扑,蛇口一张喷出一股毒烟来,烟中还有毒火闪烁;马交兽在另一边声如擂鼓,“咚!”的一声,喷出一口冰气来,把三人都笼罩在内。
钢甲兽更直接,轰隆隆如一块巨石撞了过来。
“分开攻击!”周全提醒二女闪避,腾空飞而起,避开毒烟和冰气,逆风而上向穷奇兽迎去,五行混元如意剑闪出一道白色剑芒,如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向它的巨翅斩去。他已经看出穷奇最难对付,钢甲兽只能在地面,不能对三人构成威胁,鸣蛇和马交兽虽然会远攻,短时间内应该伤不了二女,等他杀了穷奇兽就好办了。
穷奇兽知道他的宝剑厉害,巨翅一缩,虎躯凌空弹跃,不但完全避开了周全和宝剑,粗如海碗,长有
七八米的虎尾如铁鞭向周全背后扫到。
要是被这畜生扫到,就是不受伤也丢脸,周全凌步踏空,向上急升,直扑穷奇背上,剑斩它的脖子。穷奇猛地回,居然以巨口獠牙把宝剑咬住,必竟是上古妖种,神力无穷,周全抽了一下宝剑却没抽*动,反而被它甩得向外荡去。
周全突然松手,借着它这一甩之力从它前面荡过半个圈,撞到了它另一侧,左手昆吾火魂剑出鞘全力斩下。穷奇兽虽然通灵,畜牲还是畜牲,再聪明也不如人类,满以为咬住宝剑就占了上风,哪想到周全身上宝剑多得很,不需要五行剑也能杀它。
尽管穷奇兽身坚如铁,却也挡不住昆吾火魂剑的锋利,整个脖子几乎被斩断了三分之一,蓝色魔血狂喷而出。穷奇兽出一声惊天动地狂吼,翅膀向周全当头拍下,周全左手未松,右手又出一把宝剑迎向它的翅膀,乃是太乙冰魄剑。
巨翅向下击,周全全力向上砍,这一击等于是双方同时出力相撞,非同小可,“嗑刺”一声,巨翅被斩下了一大截。
先前穷奇兽张口痛吼时,五行混元如意剑便掉落了下来,这把剑乃是周全炼制的先天级灵宝,收在体内淬练多时,早已与他心意想通,心念一动便从掉落之势改成向上飞射,从穷奇兽的右眼射了进去。
本来以穷奇兽的本事,眼睛是没这么容易被射中的,只是它一时失策,脖子被斩,翅膀接着被斩,正在痛不可忍之时,哪里还能注意到几乎是同时攻到眼睛的宝剑?它连遭两处重创,身体又失了平稳,悲吼着向地面落去。
这一番近身搏击只在眨眼之间便决出胜负,主要是周全身上有三把无坚不摧的宝剑,战术运用得当,兵行险着,出奇制胜。另一边,谢雨卓叱喝连连,使开浩然正气诀,大开大合,掌风猛烈之极,马交兽喷出的冰气近不了她的身,但钢甲兽横冲直接,令她不能全力迎战,只能勉强支撑着。
公孙薇只对付鸣蛇却比谢雨卓更加凶险,这怪蛇极为狡诈,并不正面攻击,它的角质翅膀形状上有点象蜻蜓,扇动频率极快,飞行度也是极快,倏忽往来,忽尔在东,忽尔在西,不停喷出滚滚毒烟毒火。并且它的蛇尾、蛇身会在烟火中突然攻到,或扫击,或卷绕,令人防不胜防。
公孙薇既要逼开毒烟毒火,又要防止它的突然扑咬和蛇身、蛇尾攻击,根本腾不开手脚,还好鸣蛇对她手中的赤霞剑有些畏惧,不敢过份逼近,这才暂保无虞。
周全丢下摔落的穷奇兽,收回五行混元如意剑向鸣蛇扑去,一剑向它背部斩下,这怪蛇的灵活全靠一对翅膀,斩了它的翅膀就好办了。不料眼前幻影一闪,已经失去了它的身影,后面劲气迫人,巨大的蛇尾如一根巨木向它扫过来。
周全功力深厚,又有神兵利器在手,哪里怕它蛇尾?大喝一声:“来得好!”一剑便向蛇尾斩去,只听一声响亮,水桶粗细的蛇尾已被斩断,蓝色血液喷涌而出。
鸣蛇吃痛,蛇头猛地回卷过来,獠牙巨口箕张向周全就咬。周全回身一剑向蛇口横斩过去,他就不信以五行混元如意剑之锋利,会连这臭蛇的头都劈不开,这一剑过去,必要叫它的上下颚再也合不上。
鸣蛇硬生生收住扑咬之势,蛇头后仰,“轰”的一声又喷出一股烟火来,原来它扑咬是假,喷毒烟是真,在如此近距离之下,任谁也闪不开。
周全身上还有好几种护体符法,衣服里面还穿着火麟甲,对烟、火之类有很好的防护作用,根本不怕它的毒烟,神功外放,护体真气如一道铜墙铁壁护住全身,如一枚炮弹向蛇口内投去。
鸣蛇攻击周全,公孙薇便腾出手来,这时飞跃到鸣蛇的上方,两枚小剑激射而出,刺向两只海碗大小的蛇眼。无论人还是动物,眼部受到袭击时都会潜意识地闭上,鸣蛇也不例外,双眼立即闭上了,小剑是斜射而来,遇到坚硬的蛇皮就滑开了,并没有伤到里面的眼睛。
但鸣蛇这么一闭眼,就避不开周全撞进嘴里,周全两手各持一剑,剑尖朝外双壁外伸,从张得老大的蛇口中冲了进去。鸣蛇外面的鳞甲虽硬,从里面剥出来却很容易,两把宝剑把整个蛇头分成上下两半,连带后面三四米长的蛇身也被分成了两半,周全带着两道剑光从蛇身内破体而出,带出了一蓬污血,但他身上却一点污秽都没有。
公孙薇线剑没有取得效果,一个空翻已经到了蛇背上,赤霞宝剑带着一道红光斩下,把鸣蛇的左侧翅膀斩断了一支。鸣蛇受此重创,几乎与穷奇一个下场,挣扎着向地下摔去。
谢雨卓见两人眨眼就灭了两只巨妖,精神大震,大喝一声:“气壮山河!”一掌把马交兽喷出的冰息给轰散,飘飞而起避开冲撞过来的钢甲兽,紫气花影剑刺下,没入钢甲兽体内一大半,她便定身在钢甲兽背上,象是在骑兽一样。“哈哈,你们看我的坐骑如何?”
周全笑道:“好是好,就怕把你甩下来,我也来玩玩!”他说着斜飞过来,左手宝剑也插入钢甲兽背上。公孙薇童心大起,紧跟着飞投过来,在谢雨卓另一边刺入钢甲兽背上,变成了三人骑巨兽。
钢甲兽吃痛,开始乱甩乱撞,却哪里能甩得下三人?马交兽连连喷息,也是伤不了三人分毫,暴怒之下四爪如钩,弹跳飞跃向钢甲兽北上冲来。三人连手攻击,把它给轰了下去。
襄阳城里军民看到这一幕,不由欢呼鼓舞,声震天地。附近的魔兽和妖人则有些恐慌,有些在团团转,有些已经在往后退。
谢雨卓笑道:“原来上古魔兽也不过如此。”
周全说:“这些只是刚变异进化的魔兽,只具有一些上古魔兽的本能和天赋,如果时间久了,练出内丹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只怕一只都不容易收拾。”
公孙薇说:“恐怕还有其它厉害的魔兽妖人赶来,快杀了这两只魔兽,免得夜长梦多。”
“有道理,先杀那匹怪马,再来分割这个肉盾。动手!”
三人同时飞起,向着马交兽迎去,马交兽来不及喷冰气,张牙舞爪便向周全扑来。周全突然高跃,一剑向它头顶刺下,马交兽想要转身闪避,公孙薇和谢雨卓已经分两侧冲过去,运剑横斩,一人斩下了它一只前腿,它哪里还能跑得动?
周全一剑刺入它有脑门,另一剑立即向它脖子砍下,二女不甘示弱,各出一剑,把马交兽几乎斩成了两截。
钢甲兽收住冲击之势,兜转过身,轰隆隆撞了过来。三人急忙跃起,它撞向了马交兽,把马交兽撞得一片血肉模糊,连形状都分不清了。残肢冒出蓝血和黑气,并且快缩小,等到黑气全散,地上只剩一匹残缺不全的普通马尸。
“原来都是魔气作怪!”周全跃向还在地上挣着的穷奇兽,连斩数剑,大卸八块,再跃到鸣蛇旁边,也是斩成几段。两只怪兽的尸身都开始冒黑气并快缩小,原来穷奇是一只老虎变异而成的,鸣蛇本来只是一条一两米长的竹叶青。
公孙薇和谢雨卓追着钢甲兽乱刺乱砍,却不能对这皮硬肉厚的大家伙造成致命伤害,周全又飞到了它的背上,以宝剑刺入它的身体稳住,然后使出太极弧光神雷向它的头部轰击。这道法术产生的紫光弧电具有极高的温度和穿透力,无论是钢板还是护体真气都能击穿。
果然,周全每一道紫电出,就能在它头部烧出一个斗大的深洞。钢甲兽痛不可忍,摇头摆脑,乱滚乱撞,山石树木尽化为碎屑,悲吼之声如同闷雷般响起,连城内的人都觉得耳鼓翁翁作响。
远方的妖雾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怪啸,这一次是人的声音,但声势之宏大比刚才四妖来时还要骇人,漫山遍野的妖人、魔兽听到这啸声,也跟着狂吼啸叫起来,声浪滚滚,天昏地暗,使是钱塘大潮也远没有这样的声势。
周全吃了一惊,“不好,我们把魔头激怒了,要出来了,再加上这么多魔兽,只怕不好对付。“
“那怎么办?入城去还是回总坛?”
“不能入城,也不能就这样走了,否则这一城的军民都要遭了毒手。我们往荒野里跑,把这些魔兽妖人引到远处再说。”
谢雨卓问:“那么引向哪个方向?”
公孙薇说:“当然是向北,把它们引到弥勒教的地域去,让他们来出力杀妖。我们这不算是主动攻击他们吧?”
周全大笑,“当然不算,他们本来就准备要杀妖的!”
三人丢下钢甲兽就跑,钢甲兽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哪里肯舍,怒吼着追在三人后面,千万尸妖和魔兽跟着向三人追去,前面的也迎了过来,几乎就要把他们淹灭了。三人在妖物之上飞腾跳跃,只杀一些从空中来袭击的魔兽,其余一概不杀,前进度非常快。
妖雾中传来的那可怕啸声连绵不绝,迅向三人逼近,三人只好加快了度,向北方狂奔。其实他们只要远离妖雾一断距离,这些妖物就不会再追他们,但它们必定会回过头去把怒火泄到襄阳的百姓身上,所以三人故意沿着妖雾的边沿前进,奔宛城、洛阳方向而去。
妖物的度快,三人的度更快,引着滚滚妖流向前进,不消一个小时就到了弥勒教坚守的区域。后面追的妖人领度比众妖要快得多,这时已追到他们身后。
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道人影急射而来,身上穿的是僧衣,头上却是数寸长的短,不伦不类。公孙薇暗松了一口气,来的不是公孙如思,因为这个身材要瘦小得多,但这人的身形她却极为熟悉。
“是慧光和尚!”
三人怎么也没想到,上次天塌地陷,被压在万丈地底的慧光还没有死,现在却变成魔物领出现了。三人停了下来,凝神戒备,慧光瞬间便到了眼前,以一种不象是人的眼光看着他们,一股邪恶阴冷的气息迫人而来。
慧光以极为生硬并且古怪的声音说:“尔等大胆,杀吾神兽者,死!”
周全笑道:“老和尚,你不会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吧?”
“不奉吾神,不听吾驱驰者,杀!”慧光身上阴雾大盛,眼放异光,三人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强迫自己,要自己跪下磕头膜拜。”
公孙薇说:“他已经不是慧光了,快运功集中意念对抗!”
三人都以强大的意念抵抗着那股压迫,突然眼前幻影丛生,花好月圆,异香扑鼻,仙乐飘飘,有身放万丈金光的仙人从云中走下,向着他们招手,喃喃细语:“来吧,跟我走吧,天界之门已为你打来。”
仙门早已关闭,根本没有神佛!周全刚想到这儿,仙人不见了,几个美丽到极点,穿着薄纱的仙女向他靠来,酥胸半露,曲线浮凸,幽香袭人,软语靡娑:“只要依了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想要什么都有。”
一边是强大的压力,不顺服就得死;一边是软玉温香无边的诱惑,换了是普通人早已坚持不住,可是周全是何等修为,哪里会上这个当?他暗骂:,这点伎俩也想骗我,我几个老婆都比你们漂亮呢,死母夜叉!
他刚想到母夜叉,眼前几个仙女立即变成红青脸,眼如铜铃、血盆大口的丑女,七手八脚来抓他,两边手都被扯住。周全本来想用力掐脱出剑砍杀,猛然想到这都是幻像,不可冲动,一定要先定下神来。一想到这儿,眼前幻影全失,抓着他的是谢雨卓和公孙薇,如果他刚才出剑,杀的就是二女了。
公孙薇见到自己儿子已经七八岁了,长得可爱乖巧之极,拉着她的手说:“娘,我好想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丢下我呢,抱抱我吧?”
她正要伸手去抱,她的父亲突然出现,把她的儿子拉了过去:“如果你想要母子团聚,就跟我走,没有别的选择。”
三人中公孙薇功力虽然最弱,但她却修为迷神**,知道如何抵抗心灵的诱惑,可是这正是她心里最大的伤,她感觉有些不对,却还是尽全力去拉自己的儿子,就是死也不放手。
谢雨卓也被幻像迷惑,她见到自己叛离了家族,跟了周全并生下了儿子,但周全喜新厌旧,却抛弃了她母子走了,她死死拉着周全不放。也许她自己还不知道,这是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清醒时她知道周全绝对不会这样做,但在非清醒状态下,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了。
绝望缠绵,那苦,那伤,仿佛经历了千年的磨难还无法醒来,然后事实上他们只经历了一眨眼的时间。
周全见二女死死拉着自己,目光迷离,泪流满面,已经被迷了心智,不由大惊,急忙扯住二人转身就逃。
慧光怒喝了一声,也不见他蓄势和施法,一掌拍出,一股魔气如炮弹出膛向三人射去。周全带着两人飞跃而起,轰的一声炸开,在他刚刚立足之处炸出了出了一个大坑。慧光左掌再拍同,又一道魔气向空中的三人轰去,他施放魔气攻击,就象普通人使用内力攻击一样快,可是谁的内力能集束攻击到几十米外还能聚而不散毫不衰竭?
周全使出全力凌空移形换位,连避过几道攻击,二女从幻境中惊觉过来,不由冷汗夹背,若不是周全心志坚定,只怕这时三人都成了恶魔的傀儡,或是自相残杀而死了。
慧光不肯舍,一边轰击,一边急追而来,更后面则是漫山遍野的魔兽。
这时前面出现一个小城,城头上灯火通明,人头如蚁,想必是被妖人魔兽的吼叫声给惊动了。周全远远见到城内有黑衣僧人,知道弥勒教有人在此,并且此地离洛阳城很近,很快就能支援这边,于是带着二女向城池奔去。
城头的人见他们只有三人,后面是大片妖物在追赶,知道他们是“自己人”,并没有拦截他们,而是向蓄势准备攻击妖物。
周全三人并不停下,掠过城墙扑入一处民宅,使了一道缩地成寸符,凭空就消失了。慧光带着无数妖物如潮水涌来,向城头起冲击,一场惨烈之极的战争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三十二章 羝羊触藩
周全还是有点高估了弥勒教的实力,或者说低估了慧光所带领的那些魔兽的实力,半个小时左右,弥勒教的援兵就赶到了,但那座小城已经被攻陷,城里成了妖物的海洋,没有一个活人逃出来——所以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些魔兽其实是周全引来的。
众妖见有人靠近,立即向他们动了攻击,又是一场大战拉开序幕。这些人是弥勒教的主力高手,战斗力要强得多,如果没有慧光在,他们或许可以杀退妖物。可惜的是他们以前的同伴和领,现在却完全不认得他们了,对他们没有一点点手下留情。弥勒教的人陷入幻境,有的自相残杀,有的呆站着坐以待毙,有的直接加入了妖物的营阵,大战一开始就急转直下,弥勒教的人只有挨打的份。
领队的是涅磐菩萨,见势不妙急往后撤,众妖不舍,一路追杀,直杀到洛阳城下。竺法旷终于亲自出马单挑慧光,与这个曾经的老部下在城外大战,不过没有多少人去留意看这一场精彩战斗,因为无数魔兽已经开始攻击洛阳城,几乎所有人都在与妖物拚命。
事实上竺法旷和慧光的战斗并不精彩,并没有什么移山倒海毁天灭地的大招,而是对持着偶然动一两招,大部份时间只是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或是说上几句不知所云的话,旁人看上去他们两个象是在玩过家家。
两人之间比拚的主要是精神力,是看不见的较量,但同时又在互相以力量打斗,分心二用,凶险之极。谁要是觉得他们的战斗轻松,胆敢冲过去,立即就会颠狂而死,或是全身炸成碎片,所以两人战斗的地方,人、妖都远远回避。
由于慧光被竺法旷顶住,无法对弥勒教和城里的兵马施展幻术,而这儿集中了弥勒教的大部份高手和燕国最精锐的兵马,战力非凡,还是把城池给守住了。
这场魔族复出以来与人类生的最大一场战役打得惊天动地,惨烈无比,一直持续到天亮,妖魔的战力有所减弱,慧光和众妖才退了回去。
战后清点,弥勒教的人死伤了三千多,燕国的精兵强将死伤两万多,协助作战的百姓死伤上万,城是守住了,但城墙已成了破墙,如果不能快修起来,连野狗都挡不住。
魔化后的慧光究竟有多厉害、有多难对付,只有一个竺法旷最清楚,但他苦斗一个时辰以上都对慧光无可奈何,可见他就算比慧光略强也没能耐杀了慧光。如果在妖雾之中,慧光的能力还会加强,他未必能敌得过慧光。
竺法旷已是弥勒教中的第一高手,而慧光明显只是魔族的一个打手,正主公孙如思还没有出面,或许还有更厉害的魔头存在,那么弥勒教拿什么来与魔族对抗?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可以想得到,加上洛阳城破破烂烂,城里死伤惨重,无论军民还是教众都情绪低落,无精打彩。
弥勒教行事邪恶,修练魔功,被许多人视为魔头,而现在真正的魔头出来了,他们根本连魔崽子都算不上。黑甲魔兵、幽魂兵、血煞兵、不死兵平时纵横无敌,现在对上真正的魔兵,他们却显得苍白而脆弱。并且他们不能从死去的妖人、魔兽身上吸到鲜血和魂魄,战力大打折扣——彻底死去的妖人、魔兽都会散出黑气,向着妖雾所在的地方飘去,然后就剩下苍白无一物的尸体了。
竺法旷也失去了信心,下令城里的百姓全部撤走,军队收缩,只在撤退路上的城池留下守兵,万不得已时洛阳城也放弃。
中午时分,弥勒教与青龙门的高手汇合,竺法旷与知秋子亲率本派高手杀进妖雾之中,他们要弄清楚妖雾内究意生了什么,如果只有慧光一个魔头,以他们的实力是有可能取胜的。只有斩断了源头,这次危机才有可能解除,所以就算冒险也要试一试。他们前一天去找周全,协商请求周全不要攻击他们,为的也就是这一战。
这一次出动的人,弥勒教计有竺法旷、冉闵、竺僧朗、万兽尊者、郑百川、郑、飞花、慕容霸和一百名高手;青龙门有知秋子、容天松、朱天良、十五名红龙道士、五十名黄龙道士,这几乎是两派所能拉得出来的所有高手了。
范天诲那天被周全击中一剑,又被司马文凤刺穿了胸口,被神秘妖道给带走了,直到现在还没有下落,连知秋子也不知道他的死活。
八门遁甲城内,周全也集中了所有高手,随时准备出战,哨探把弥勒教和青龙门的消息一道道传过来,所以事情的大体进展他都知道。现在他难以决断的是:究竟要不要冒险也杀入妖雾之内!
虽说了不与弥勒教和青龙门并肩作战,但目前大家的共同敌人是魔族,难得弥勒教和青龙门的人肯这么极积,联手杀进妖雾内,如果要讨伐魔族,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如果现在不出手,等弥勒教和青龙门败了,只怕五斗米教以后再也没有与魔族对抗的机会。
可是加上五斗米教的高手,人类有获胜的机会吗?这个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他们要讨论的问题。
周全说:“现在的形势大家都明白,我们的选择关系到本教的前途,甚至关系到全人类的存亡,何去何从,还望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雨森龙问:“这件事二夫人有没有起课算过?”
公孙薇说:“算过了,乃是雷天大壮之卦,小人用壮,君子用罔,羝羊触藩,羸其角。”
牛梦搔了搔头,“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目前这件事,好比一只羊的角被篱笆卡住了,前进不了,也后退不了,至于能不能挣脱,那就要看自各的能力和运气。”
“这倒是有点象,可是就没人来把篱笆拆了么?”
众人窃笑,牛梦红了脸不敢再说。众人低声议论了一会儿,庞易说:“以教主的推断,他们有几分胜算?”
周全苦笑,“妖雾内现在的情况怎样我们一无所知,哪里能够推断!只从昨晚的一战来说,目前的尸妖和魔兽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魔族已经完全入侵了慧光的身体,并且具有强的精神攻击力和真气攻击力,一般的人根本无法同时抵御。竺法旷在外面杀不了他,在妖雾之内更斗不过他,只作最保守的估计,公孙如思也与慧光一样层次,再加上无数妖物,他们已经没有什么胜算,如果还有更厉害的魔头……结果不用我说了。”
王猛说:“如此说来,他们进去是凶多吉少了。那么如果我们不去支援,在魔兽攻到此地之前,我们还有逆转的机会么?”
“以妖雾的扩散度,到我们这儿是还有一段时间,但以魔兽的进化度,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胜过它们了,我们修练的度远远不及它们,并且百姓们也没地方可逃了。”
孔灵产叹了一声:“那么我们只能破釜深舟一击了,宁可就此战死,也不坐以待毙。”
公孙薇说:“不然,如果我们也折在里面,天下真的再也无人可与族魔对抗了,而我们活着,迟早都能找出克制它们的方法,所以不到绝无生机,都不可拿命去搏,只有活着才有机会。”
“可是机会在哪里呢?”
“事在人为,自古以来,人类多次遭逢大难,天塌地陷,有女娲采石补天;蚩尤为祸,有黄帝制服;洪水涛天,有大禹治水……可见天不绝人,事在人为,若是人都死了,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上古魔族之强大,便是上古之时的修行者,众多仙人都很难与它们对抗,何况现在道门衰弱,仙人不见,我们拿什么与他们相斗?”
“现在魔族刚出,与上古之时的魔族还有有很大区别的……”
“可是眼看妖雾在扩大,魔兽在飞进化,我们已经无处可逃,无时可待。”……
周全微眯着双眼,心里一直在想着牛梦说的话,“就没有人来把篱笆拆了么?”,心里有所触动,他突然他眼一睁,“有,还是有地方可逃的!”
众人愕然望着他。周全象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接着平静地说:“除了这一片大陆外,还有无数海岛可以居住;往东或往西,万里海域之外,还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可供人居住,就是把整个中国的人都迁过去也没问题。这些魔兽不会越过千万里海洋到达另一片大陆吧?”
众人大眼瞪小眼,“我们,我们真要迁移?”
“不,我是在讨论刚才的问题,就是说如果我们不出战,弥勒教和青龙门败了,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守住八门遁甲城,在此期间可以想办法对付它。假如我们还找不出方法来,也未必就是末日到了,以我们的造船技术,还可以迁到另一片大陆,重建一个理想的国度。”
左寻仙大为兴奋,“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即出动,把留守建康的几个青龙门小道士杀了,把帝都夺回来;再杀向邺城,把弥勒教的几个老窝给砸了,天下就是我们的了我已经探明了几个他们练兵、炼器的地方……”
“别胡说,尽管我们是敌对的教派和誓不两立的敌人,但既然当众答应了不攻击他们,就不能出尔反尔,否则世人会说我们没有信义。再说了,现在把他们的地盘抢来也没用,地盘越大越难守住,迟早还是落到魔族手里。”
司马文凤说:“这次魔族出世,本教没有大力攻击,一退再退,民间已经有些风言风语,切不可再做有损本教声望的事。此时落井下石,就算胜了以后也一定会大失人心,若是再败在魔族手里……”
左寻仙尴尬地笑:“嘿嘿,我也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无非就是要出出以前被他们偷袭的气罢了,又不是真的要打他们。”
“青龙门的赔款起运了么?
“据我们的探子回报,船已经出建康了,装船的时候看起来箱子很沉重,应该错不了。”
周全点点头,场中又冷了下来,没人说话了。良久,周全说:“现在可能性都说清楚了,觉得该出兵的人站左边,不该出兵的人站右边。大家共同决定何去何从。”
公孙薇、庞易、羊希、王猛、左寻仙等人都率先起身走到右边,他们都是机智型人物,遇事都是以兵法来衡量,在料敌不明的情况下不会轻易出兵,在敌强我弱、撤退有路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与敌人硬拚的。只要保全实力,只要还有时间,一切都有可能逆转,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出兵——关健的是周全的一句话,海外还有地方可退——其实他们聪明的头脑也都猜到了周全的意思,周全说出有退路,就是有不出兵的意思。
庞易是总坛的大祭酒,负责处理八门遁甲城内的事务,他做得也确实不错,平很多人便以他马是瞻;公孙薇虽然很迟才来,并且曾经是五斗米教的敌人,但短短时间,她的才智已折服了众人,影响力也非同小可;羊希、左寻仙都是机灵人物,平日都是决断事务,出谋划策的人。
也就是说最先站出来的这几个,都是决策型的人,人数虽少却已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志,教徒中占大多数的是象白龙、司徒雷、牛梦这样没有什么心计或是不爱用大脑的人,一向都是把他们当成风向标,所以一下便跟过去一大半。
岳九真和他的门下几个大弟子、司马文凤、邱灵柔、雨森龙、徵皑、周冲等人忧豫了一下,也站到了右边;许多分坛的小头目自己本来没什么主意,见大多数人在右边,也站到右边去了。
只有孔灵产、沈警、王凝之、庄淡然、洪涛、朱金阳等十几个人站到左边,他们要么有很大的家业在,要么有着很深的乡土倦恋,要么受到这时代的愚忠思想影响,宁死也不退缩。
大厅中已经清楚分成两边,右边占了八成以上,那么也就没什么好争议了。周全说:“既然大多数人都支持不出兵,那我就顺从大家的意思不出兵了。荆、襄之间的门人弟子向总坛这边退缩,秦、蜀之地的教众往鹤鸣治靠拢。总坛内该做什么工作的人还是去做什么工作,但也要处于备战状态,努力修练,随时可以出战。”
“是!”众人应命,然后大部份都退了出去,但站在左边的则大部份都没动。
周全问:“你们还有什么事要说?”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脸上都有想不通的忧虑,今天周全做事一点都不象往日,在他们看来事情明摆着,现在出手或许还有点机会,等妖魔坐大了,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难道教主真的铁了心想要迁到海外去?
王凝之问:“教主,我们真的不出兵?”
周全脸色不愉,“难道我是在开玩笑么?刚才是大家表决的,是大多数人的意思,莫非你不服?”
“可是,可是中原有千万百姓,真能全部迁走么?”
周全冷然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更何况是我,百姓与遍地野草无异,生死关我何事?能运送一点便运送一点,走不了的就让他们听天由命。”
众人皆变色,想不到周全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王凝之是周全的妻兄,虽是上下关系,周全却一直只把他当亲人对待,没有把他当属下,两人一向友好,周全从未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话过。王凝之脸色大变,但却不敢顶嘴,略行一礼赶紧溜了。其他人见他都吃蹩,谁还敢再问?都行礼告退。
很快,五斗米教不但不进攻、不护城,反而撤退的消息就传扬开了。并且很多人在传产说,五斗米教准备抛弃中原和中原的百姓,全体迁往海外大陆。本来这样的事也没人会信,可是处于大难临头之时,魔族出现后五斗米教又一再退缩,一直没有全力与妖物冲突过,不信也得信了。
更有甚者,传言周天师沾染了魔气,已经心性大变,视百姓如草芥,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天降神人了。事情越传越玄乎,不但民间沸沸扬扬,就连五斗米教内都开始有些动荡,许多人开始心生不满,觉得跟错人了,原来周教主是这样的人,现在才露出本来面目。
熟知周全的全很难相信他会变成这样,而事实是他真的在这样做。那么,周全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周全在做一场豪赌,他赌会有人出来“拆篱笆”,如果赌赢了,他就是大赢家,如果赌输了,他就真的带上老婆孩子远走海外,反正这个时代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梦,一场游戏。
第一章 尔虞吾诈
地底下千万年前的上古魔族复出,五斗米教选择了退避和不作为,弥勒教和青龙门却看到了锲机,如果他们能联手除魔,今后五斗米教将会人心离散,而他们将成中原领袖。既便是他们不出击,妖兽也已危及到他们头上,所以不得不奋起一击。
但事情的展比他们预料的要糟得多。竺法旷和万兽尊者从远处召来大批猛兽,希望它们能冲开一条血路,或是吸引妖兽的注意力,好让他们能理容易冲进去。谁料驱赶来的成千上万猛兽一进妖雾之内便红了眼,不听他们指挥了,反过来攻击他们。
并且进入妖雾之后,他们所有人都遭到了强大的精神力压迫,除了几个强高手外,其他人都撑不住了,而这时无数尸妖和魔兽从浓雾中冲出来,对他们展开了疯狂的攻击。竺法旷和知秋子无奈,只好护送着修为差一些的门人弟子退出来,只带了几个高手绕到其它地方再度杀进去。
此时是中午时分,妖雾之外艳阳高照,妖雾之内也会相对亮一些,妖物的战斗力正处于最低的时候。两派大高手们的绝技也淋漓尽致地挥出来,剑仙剑侠们剑光如闪电横空,所向披靡,斩尸妖魔兽如腐草;和尚或半路出家的道士们施放佛光或是喷吐三昧真火,一路烧将过去。
挺进妖雾内上百里,更多厉害的尸妖和魔兽纷拥而来,那种无形的精神压迫力也更大了,就连涅磐菩萨冉闵、容天松这样的高手都开始受影响,战力打了折扣。能够全无影响的只有竺法旷和知秋子,开路的职责也落到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经得起他们一击,这一路杀进来,妖物没有灭了一万也有八千。
潜藏在妖雾中心的魔族似乎暴怒了,妖雾开始剧烈震荡,如同海涛似地冲击他们,精神压迫力成倍增加,更多强悍的尸妖和魔兽冲杀出来。象前一天被周全杀掉那样的上古魔兽少说也有十几只,或物理攻击,或喷水火,气焰嚣张。
形势有些不妙,退则前功尽弃,竺法旷这时也拿出了看家本领,身化十丈以上佛相,四周祥光笼罩,头顶万道金光,佛光所照之处妖雾如汤泼雪,一触即消。他结印向天上一指,一道佛光冲天而起,继而散开,数十里内的妖雾尽皆消散,接着他身边出现两个与他一样高大,手持烈火佛刀的护法金刚,便是那上古魔种也经不起它一刀。
知秋子暗暗心惊,看来这和尚比他料想的还要厉害得多,以前一直深藏不露,直到这时才显出真正实力。他深知竺法旷会读心术,心里虽然很不满意以前围攻张道全时他不出全力,却也是一闪即,不敢心怀怨念。
难怪竺法旷敢提议杀进妖雾里来,凭他这样的实力,就是单身一人也没有地方不敢去,不但知秋子不是他的对手,可能脏老道张道全都斗不过他!至于竺法旷为什么要隐藏实力,这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竺法旷一威,其他人压力就减轻了很多,于是快向妖雾深处杀进去,竺法旷的佛光就象一把伞、一盏灯,为众人提供保护并信心上的支持。魔族,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终于,慧光又出现了,随他而来的还有上百个地下矮人,双方立即开打。慧光仰天怒吼,身体猛地裂开,拉高变大,直达二三十米高下,顶生三头,每个头都是青面獠牙,嘴部突出如蛤蟆,长着牛一样的耳朵;身上“嗑刺刺”长出七八条如巨蛇般的长手来,外覆鳞甲,尖端五爪如牙,不休。它的身体也不象是人形,更象是用稀泥糊出来的怪兽,湿漉漉,粘乎乎,滴答着蓝色的液体。
众人大惊,上古恶魔就是这模样?传说中的三头六臂是何等整齐美观,哪里是这样枝枝叉叉的?
丑虽丑,这魔头却厉害得紧,七八条长手挥舞,带着一团团妖雾轰来,直如排山倒海一般,竺法旷召来的金刚被卷得象抛绣球一样甩出几里之外。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遭到了强大的精神压迫,眼前幻像丛生,必须全神抵抗,无法挥战力。
竺法旷和知秋子勉力还能招攻击,所使出的功击不到平时五成威力,佛光暗淡缩小,仅能护住所有人;其他人根本不能分心出手,这股心灵的攻击力不仅来自恶魔的身上,也来自于妖雾之中,无所不在,他们心中如有千军万马在搏杀,不要说杀敌,能够自保就不错了。
恶魔向前横冲直撞,长臂挥扫,喷吐魔气或蓝液,身上裹着重重妖雾,并不如何怕竺法旷的佛光攻击和知秋子的宝剑,他们只有后退的份。那些矮人和尸妖、魔兽也不闲着,怪叫着冲杀过来,矮人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嘴里长出獠牙,角质感的皮肤变成了明显和鳞甲,头顶似乎还长着短角,而他们的力量和抵抗力与以前更不是一个层次,几乎不怕众人的宝剑和法术,一个个象疯狂的野杀般杀过来。
竺法旷心知不妙,急喊撤退,与知秋子全力护着众人往外撤。魔头率着众尸妖和魔兽紧追着不放,红龙道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弥勒教中高手也有不少人倒下,连第三任知足菩萨郑都被众妖分尸,尸骨无存。
还好他们越往外逃,精神压力越小,总算扳回了一点点劣势,有力气逃命了。其实慧光变身的魔头并不是如何可怕,可怕的是那种精神力攻击,也就是说,在妖雾的中心地带,没有人可以与魔族一战。
大部份人终于逃了出来,逃离妖雾范围上百里才把众妖魔甩下,他们活着是活着,都已精疲力尽,伤痕累累。
他们一回去,就听到了四处在传言:五斗米教在大范围撤兵,并且准备放弃中原和中原的百姓,远走海外。
竺法旷叹了一口气:“后生可畏,不得不服周全这小子的老谋深算。看来我们也要撤退了。”
知秋子说:“他真要远走海外?看来我们都料错他了。”
“我们料错的岂止是他?‘他’今天毕竟是没能有出现。”
其他人听不懂竺法旷的意思,知秋子却能听得懂,这个“他”指的就是吸血妖道。其实他们与周全一样,也猜到了吸血妖道是在利用他们培训高手,以供他吸食精血,那么吸血妖道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全体灭亡,出了这么大的事件,他总得出来帮忙一下吧?可是魔族现世这么久了,弄得天下惶惶,百姓、军队、修道界死伤无数,吸血妖道跟本没有露面过。今天几乎陷于绝地,九死一生,吸血妖道还是没出现,难道他们猜错了吗?
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竺法旷和知秋子何尝不是想引出那个“拆篱笆”的人?
当日,洛阳城内的所有人员都撤离,襄阳城内的军民也开始撤退,与魔族的对抗宣告全面失败。
但是周全还是赌赢了,因为就在这一天晚上,神秘妖道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妖道还是以前那副模样,面目无法看清,全身带着阴冷之气,但没有在灵隐寺出现时那么霸道,只是若有若无,如同一个立体的虚象出现在周全前面。
周全早已料到他会出现,但心里却不敢有一点点波动,装作有些害怕又有些惊讶地问:“你又来做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不能撤退,不能退到海外。”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周全脑海中想起。周全也直接在脑海中问:“为什么不能撤退,我们跟本打不过他们,就算是我们与弥勒教和青龙门联手也不可能会赢,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不,你还有机会。只要你听从我的安排,还有机会胜过它!”
周全大喜,“这是真的吗?你有办法对付它?可是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呢,好象我没什么可以与你做交易的。还有,你为什么不亲自出手呢?以你的神通,只怕那些妖魔不够你一口气就飞灰烟灭了。”
“不许多问!”妖道似乎有了点怒气,周全感觉压力大增,“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行。”
“好好好,我听着,你说吧。”
“杀光妖物是没用的,很快就会有更多人、兽被魔化,魔族的使者也是杀不死的,你必须深入地底,找到一块魔晶,将它毁掉,魔族才会彻地消失。”
周全忍不住用嘴巴说话:“这个剧情听起来有些老套,再说了,我连妖雾都进不去,魔晶所在的地方必定有许多魔族领在守护着,我更别想进去了,这件事是不可能做到了。”
“住嘴!”妖道真的怒了,也说出话来,声音苍老而生涩:“吾选汝为使者,乃是莫大荣幸,少唠叨不休。”
“是是是,你老请说,我洗耳恭听。”
妖道又改了精神直接交流,“你从魔灵岛上得到的几块奇铁具有特殊的作用,我再传你锻炼之术,以它锻造铠甲头盔,便可隔绝魔族的心念攻击,驾着遁地神舟便可深入地下,找到魔晶并不是太难。”
“咦,你怎么知道我从魔灵岛得到奇铁?”周全是真正吃了一惊,妖道却没有多说,只是哼了一声。
“这么重要的东西,魔族必定防守严密,以我的水平,只怕斗不过那些魔头。”
妖道良久没有回音,显然这是一个大问题,他身上阴气忽强忽弱地波动,象是在激烈思考,好一会儿才说:“你先把甲胄打造出来,到时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为前辈做事,前辈有没有给点好处呢?比如前辈传我一点神功,或是给些法宝之类的。”
妖道又哼了一声没说话,周全再问:“象前辈修到这种境界,实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也,不知能不能让我瞻仰一下尊容,或是见告仙名法号,也好让我铭记于心。”
“休要再啰嗦,若非看你一片诚心,我便毙了你!你这条命本是我救的,现在就要效忠于我,况且此举是救你属下教众和中原百姓,并不是为我做事。”
“是是是,那就一切全按前辈的话做就是了。”
周全脑中突然一亮,就象是在眼前打开了一扇窗户,见到了一片新的风景,刹那之间,便就明白了一些关于炼器的方法,以及一些很古怪的符文咒语,有来辅助炼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眼前渺渺,已经失去了妖道的声息。
周全长长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全身一阵虚脱,比剧斗一场还要累。妖道能够直接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他有太多想法不能让妖道知道,所以必须很好地控制自己,让自己也以为自己说的完全出自真心,不该想的东西决对不去想,这比表面的骗人不知要难了多少倍。直到这时他才敢放松下来,才敢有自己的思想。
其实他在五斗米教全体会议上说要撤到海外,弄得天下皆知,就是在演戏逼妖道出来,这是牛梦说的“拆篱笆的人”提醒了他,要说还有谁有能力对抗魔族,那就一定是吸血妖道。如果弥勒教和青龙门失败了,五斗米教又不战而逃,那么吸血妖道的阴谋——让各派争霸天下,促进修练竟争,造出更多地仙的目的地要完全破产。
如果他们之前的推测是真的,妖道就必须出来阻止这事,那么周全的目的就达到了。并且与妖道更多接触,就可以了解更多有关他的事,寻找他的弱点,才有可能对付他。
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周全等人在灵隐寺时的推测是正确的,并且妖道也来指点破解魔族的方法了。想不到连魔灵岛运来的合金妖道都知道,这件事就连周全都淡忘了。
当初得到这两块象是宇宙飞船的残片,周?深处的裂缝上来,除了遁地神舟,外人再也没有机会进去。
周全凝神探查,确信周围没有人在监视自己,这才放出遁地神舟,驾舟钻进土里。不一时到他就到了南门外的地下裂缝中,再收了神舟进入洞天。
他在大石室的一个角落搬开一些箱箱罐罐,这些都是从各处宝藏中得来的,暂时用不上或是不知名的东西,还有一些是教众和百姓们献上来不知来历和用途的“神物”,他觉得可能有用处,所以都丢在这里了。翻开这些,终于看到了那个久违了的大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大一小两块合金碎片,大的一块高约有两米,长有四米;小的一块宽约一米,高有一米五,厚度都在一寸左右,闪烁着白银似的光泽,表面极度光滑,线条流畅的、完美。
这两片金属合金硬度极高,以前用太乙精金剑都不能伤损它,放到地火中也不能烧化,可是它却非常轻,比同体积的木头还要轻几分。
周全心里再度冒起了疑云:这个时代不可能有这样的合金和工艺,就是自己来的时代都未必有这种东西。难道是外星人的宇宙飞船残片?或者是象自己一样,从几千年后穿越过来的某国航天器的残骸?这种材料用来制造宇宙飞船和航天飞机最理想不过了,并且小的这一块太象是某种舱门了。
可是妖道居然知道有这块合金,并且知道它具有隔绝精神力攻击的功用,还知道它的锻炼之法,这太不可思议了,总不会这老道也是外星人或是穿越过来的吧?
第二章 魔火炼金
吸血妖道传给周全的炼制之法很简单也很深奥,与周全以前学会的炼器方法大不相同。
要说简单确实简单,连鼎炉都不需要,更不需要什么奇火、灵泉,只要有足够多的热源就可以了,比如一个大号的普通火炉装上足够多的普通木碳就可以。它要求的是有足够多的热量,而不是要求火焰的温度达到多高,相对来说,前者比后者容易实得多了,有地脉焱火可用,已经非常理想了。
有了足够强大的热源,只要再以真气凝成几个古怪的符号,使火焰形成特定的形状,把需要炼化的东西放在火里就可以了。熔化之后,凝物成形的方法与周全之前学会的炼器术大同小异,使液体金属凝固成自己所需的形状,这只是炼器术中的初极法门“拟物炼形法”,周全早已滚瓜烂熟得心应手。
要说深奥也是足够深奥的,那几个符号既象是某种文字又象是某种符文,但与常见的符文大不相同,几可与埃及金字塔内的象形文字比拟,周全完全不懂它的意义。以真气把火凝成这形状也不是容易的事,如果不是他有着很深的炼器术造诣,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就完不成。
这样就能使硬的合金熔化?周全还真有点不信。除了熔化金属的方法有些古怪之外,后面的工序极其简单,只要让液态金属形成自己所需的形状,冷却之后就行了,根本不必淬火、注入灵气、表面处理之类。就连世间最普通的铁匠都要讲究些工艺处理,周全所学的后代炼钢术,也是需要淬火、回火、桓温调质等等复杂热处理,象妖道教的、直接冷却的产品有用吗?
不过妖道也不会拿他开玩笑,于是他带上合金到地下火口去了。
周全在火口十米外站定,凝神运功,岩浆口的白色火焰开始流动成形,变成符文图案,并且拔高如墙四面围住,这一步对周全来说并不算难,也没有什么异状生。他再遥控着小的一那块合金飞起穿过符文火墙,悬停在符文火墙之内,这时异变产生了。
这地脉火焱虽是地下岩浆口形成的,却比岩浆的温度还要高,因为它是地心的热量通过烟囱一样的长孔向上冒起,出口的火力得以集中,这样天造地设的地方是非常少见的,所以才能算是奇火。因此地脉火焱附近,以及这处地沟内的温度都高得吓人,在周全修为不够高时,还要靠着避火诀和冰魄夜明珠护体才敢下来。
这时合金一进入符文火墙内,整个地下裂缝中的光线为之一暗,转眼之间温度便下降了几分,而合金却立即红了起来,越来越红,再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白之色,不到三分钟时间,合金便开始软化收缩,进入液化状态。
符文火墙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周全心中有所感悟,有些明白了这种练器法的原理,与道门的炼器法确实是有很大差别的。
道门的炼器方法,是靠鼎炉使温度极高的奇火火力再一步集中,温度再一步升高,从而使神珍奇铁熔化。如果温度还达不到金属的熔点,那就无法炼化了;而吸血妖道传授的方法却是使一个特定空间内的待熔化金属能够吸收积蓄能量,使自身的温度达到熔点。只要操作者不停止,它就会一直吸收并积蓄热量,温度会一直升上去,就是再硬的神物最终也会融化。
金属熔化的原理,就是吸收了热量达到本身的熔点,才会开始熔化,但实际上金属在吸收热量的同时也在释放热量,所以正常情况下金属很难过它所处环境的温度。而吸血妖道传授的方法,却突破了这个物理常识,放在符文火墙内的金属以不可思议的度吸收热量,并且只收不放。用这样的方法,除了极少数特种金属外,几乎是无物不化,无物不熔,想要精炼提纯那就更容易了,只要时间稍久一点就可以。
很明显,妖道传授的炼器法是与道门完全不同路子的炼器法,绝对属于不同流派。道门的炼器法讲究注入灵气,更高一层的讲究注入魂灵,不管是入门级的还是高级的都有着很复杂的工艺;而妖道传的不讲究任何工艺,不要什么奇火,也不在乎环境、灵气之类的,甚至淬火都不要。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熔金之法,已经可以使任何金属达到最纯净的状态,使不可能融合的合金都融合在一起,有了高强度的材质,已经不需要再其它工艺去完善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当然也有可能妖道这一派的炼器法只擅于熔金,却不懂其它处理工艺。
周全大喜,有了这更神奇的熔金之法,以后再也不必去寻找奇火了,再结合他的高级炼器术“炼形聚魂法”,将有可能开创出比天道八门中更进一步的炼器法门。也有可能结合两家之长后,在这一方面他可以越妖道。
合金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了液态,虽不知道它的成份,但可以肯定不含多余的杂质,感觉就如同滚热的水银一样。周全以真气托着它,然后老老实实控制着它成形,并没加入一点点自己所会的技巧。他必须韬光养晦,尽量低调,让妖道不会对他起戒心,这样才有可能活长一点,才有反击的机会。
妖道传给他的方法是:为了隔绝精神力攻击,必须制成一个头盔,把后脑部牢牢套住,前额处也要遮住。身体只要求胸部前后完全围绕,护住心脏,其它部位不是很重要。当然,如果制成一套全身铠甲,全身都套住,效果会更好。
周全有些疑惑,精神力与意念力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除了护头还要护心脏?难道人的思想并不是完全由大脑控制的?曾有听说过移植了心脏的人性格大变,并且有了前主人的部份记忆,看来心脏还真的不止是一个“起搏器”的作用。
他在想着头盔该做成什么样子好看,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来,如果隔绝了一切精神力、意念力的影响,他如何驾驶遁地神舟?因为遁地神舟是以意念操控的。
看来要在头盔上开一个可以开启和关闭的小孔,然后改造神舟的传感结构,以合金弄一根管子通下来连到头盔上。
想通之后,周全又冒出了新的灵感,象这么坚硬又轻便的神奇合金,如果只打造成一件防止精神力攻击的甲胄那就太浪费了。应该充份利用起来,打造成一件战甲,以这合金的硬度,就是昆吾火魂剑和太乙冰魄剑都难以破入,既便是遇到更强的先天级神兵也能减掉一大半伤害,法术方面虽然还没有测试,但可以肯定撞击、穿刺型的法术是绝对不怕的。
这应该是一件免疫心灵攻击、具有强物理防护力和较好法术防护力的完美战甲,反正料材足够多,他爱怎么摆弄都可以——他心跳加,几乎忍不住要以自己所知的最好工艺来锻造它,使它更加完美,变成一件先天级灵器。但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现在绝对不是他炫耀自己实力的时候。
合金液体分出一部份,如同梦幻般开始变形,最终形成一个头盔的模样。后脑部自然是完全包裹的,顶上百会穴的位置有一个小孔,另设计了一个扣带随时可以扣上把小孔盖住;前额正中下探,呈尖角指向鼻梁遮住了双眉之间;脸、鼻子和嘴都是露出来的,两边有护耳,下巴有一块活动的,可以与上部扣在一起,一是起固定头盔的作用,二是可以护住喉部。
头盔外面也作了一些美化,增加了一些花纹和装饰,耳部有两片纹饰如翅状向后张,顶上有是极为流畅的水浪纹,看起来是一只凤鸟状,总体上象是明代的头盔与西欧头盔的混合体。
液体头盔飞出火墙,很快便凝固,周全将它放在石板上慢慢冷却,控制着剩余的金液形成身上的铠甲部件。接着大块的合金也被投入火中,熔化成液态,一件件火红的铠甲配件成型、飞出、冷却……
周全曾经深入研究过黑甲魔兵的战甲,替属下的人打造过多套战甲,对自己身体的尺寸当然也熟悉,所以操作起来极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完成了。
这一套战甲借鉴了欧洲贵族的铠甲样式和黑甲魔兵的铠甲特点,既有欧式铠甲的威武美观,又没有那以笨重,同进又具备了黑晶战甲的严密合身和省力特点。仅管这套铠甲很轻便,还是需要这种省力结构,当遇到巨大力量冲击时,可以使冲击力通过铠甲的结构大部份作用到地上,而不是作用到人体上。这在与高手过招和遇到意外危险时就能体现出好处了,也就是说他遇到过他极限承受力时会陷入地下,但不会受伤,现在就是一座山压下来也未必能压得死他。
黑甲魔兵的战甲的缺点是太重,如果脚关节一受伤,摔倒之后就很难爬起来,现在周全这套铠甲非常轻,已经没有这个缺点,再说他也不可能让人把自己脚砍断。
周全这套战甲只有脸和一双手掌是露出来的,但除了头部的胸部有八分厚以外,其它地方还不到半寸厚,因为这个厚度已经有足够的硬度的强度了,他制作的又很合体,所以穿上去后看起来并不会显得笨重,几乎完全不影响行动。
由于做得薄,合金液体还剩下一大半,于是他做了一根驾驶神舟要用的管子后,以军人常用的制式甲胄给罗仲明做了一顶兜鍪,一件护心明光铠,要在地下看得清跑得快,就必须带上罗仲明。
剩下的材料还有不少,本来周全还想给谢雨卓做一套,带上她使出“同气连枝”,可以让他在瞬间暴出两倍甚至两倍以上的威力。但这一次下地实在?想到这个呢?这么说来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内战,拚个你死我活。也就是说我不能听他的指派,就是有机会也不能把地下的恶魔给彻底灭了。”
脏老道也来了精神,“哦,莫非你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是的,那妖道叫我深入地下毁掉一块魔晶,就可以彻底消除这一场劫难。以他的神通,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还有什么做不到呢?我怀疑他也怕地下的魔头,或者是怕那块魔晶,不能靠近它。我如果有机会拿到手却不毁了,以后他是不是就怕我了?”
“道理是有些道理,但那魔晶必定很难接近,魔力想必也奇大无比,只怕你掌控不了它,反被它给控制住了。”
“说的也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这至少是一个机会”他摸着下巴走来走去,突然来了灵感,“这种合金可以隔绝魔族的心念攻击,那么也就是能隔绝魔族的能量,或许我可以制作一个盒子,把那魔晶藏起来。”
“果然是一个好方法,可是妖道如果知道了,后果可不妙。”
周全怪笑起来,“穿上铠甲后估计他就探查不到我的思想了,把这魔晶放在盒子里他也探查不到。”
张道全也怪笑起来,笑得极为暧昧:“嘿嘿嘿,难道你以后永远穿着铠甲不脱下来?与你的美女夫人同房也不脱……”
“妈的,为老不尊的家伙,讨打是不是,竟敢这样对要教主开玩笑!哼,我做完了这件事,就把它彻底忘记行不行?”
老道吓得赶紧跳到一边,“行行行,快去炼你的盒子吧,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出来了,可别让妖道现了它。”
“这就要看道门的炼器法和魔族的炼器法哪个更高明了。”周全带着强大的自信心,拿上剩余的合金又下地底用功去了,老道也跟着去瞧热闹。
第三章 杀身成仁
炼制一个装东西的盒子极为简单,不象造一套铠甲那样有讲究,随便一个铁匠学徒都能搞定,但周全和脏老道却研究了大半天,准备了好几种方案。因为他们这个盒子,要能装得住魔族的核心能量,还要能瞒得住所有人。
两人也不能肯定留下魔晶能对妖道产生什么作用,但他们都是顶级杰出的人,都觉得这是唯一可以制衡妖道的东西,具体能怎么用完全可以等到拿到手以后再说。他们这是在下一个大赌注,虽然赢的概率很小,但总比永远被妖道控制着,任他鱼肉要来得强。
两人元神对熔化后的合金液体进行仔细分析,这一分析更让两人吃惊,它的微观结构并不象多种金属元素结合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它并不是合金,而是原生金属。当然也有可能是世间没有出现过的,他们所不知道的工艺形成的合金。
经过测试,这种神奇的金属可塑很强,稳定性很高,可塑性很强的意思是道门炼器术中的很多处理方法都可以用在它身上;稳定性很高的意思是操作它有很高的难度,但做成之后很稳定,不容易因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比如后代提炼出来的钛、钨之类。
两人折腾了许久,周全终于以天道八门中学来的“炼形聚魂法”炼出了一个小盒子,长五寸,宽和高各三寸。就象炼神兵利器一样,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盒子,其实里面包念了非常复杂的微观结构,设置了两人所能想得到并能够做得到的所有屏蔽能量的方法,并且加入了周全的意念和元神。也就是说这个盒子已经是先天灵宝,与周全心意想通,可大可小,可以收入体内。
两人心情大好,回到石室,周全又改装了遁地神舟的传感结构,把那一根管子安装上去,对准了他头部的上方,戴上头盔后就可以对接上了。不过头盔和铠甲都需要加入一些内衬才能穿在身上,否则不要别人来打你自己都先难受死了,有些地方还要加上牢固的绳扣,才有办法完整地“安装”在身上。所以周全并没有穿上它,只是全部搬到神舟内。
周全说:“现在虽然没有人来攻击总坛了,但妖魔倡狂,天下大乱,你在这儿如果研究不出什么东西,不如与我一道出去,万一有什么大变故也好救救场。”
“也好,我老人家也正想出去找点好酒喝呢,哈哈哈。”
两人乘遁地神舟钻入地下,不一会就到了外面的地面,周全收起遁地神舟,两人正要飞往八门遁甲城,张道全突然叫了声:“不好!”
周全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眼前一道剧烈红光闪过,伴随着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响,冲击波将他抛出数十米外,直震得他头晕目眩,气血逆涌。
他急忙转身望去,方才立足之处已被炸成一个大坑,张道全躺在坑边已经变成了一块焦碳,残缺不全并且冒着黑烟。原来刚才是一道血红巨雷头天而降,正好击中了张道全。
这一瞬间,周全完全呆住了。以张道全的神通,就连竺法旷和知秋子联手也杀不了他,除了那神秘吸血妖道外,世间再无敌手。也就是说他是已知的天下第二高手,资格最老的地仙,早已是金刚不坏之躯,千变万化,移山倒海,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可是,他居然被一道莫名其妙的雷电给击死了,这怎么可能?就是吸血妖道也没这么变态吧,这是谁下的手或是遇到天劫了?
张道全的残尸之中突然冲起一道白光,白光之中金光万道,光影乱跳,似有无数奇花珍宝在闪烁。一闪之后,现出一个高达三米以上的元神来,长得与张道全有些相像,但却要英俊帅气得多,头顶有宝盖状的祥云罩着,身上光芒烁烁,脚下不住涌起如莲花状光芒,简直就象传说中的神人降世一样。
周全吃惊得差点掉下眼珠了,脏老道平时装疯卖傻,猥琐肮脏,从来没有显示过元神,谁都知道他修为很高,却谁都没想到已经高到这个境界,几乎与天仙无异了。如果不是仙门不通,他早已破空而去了,也许是为了躲吸血妖道,所以一直在深藏不露。
象张道全这样的人,不需要**照样可以存在下去,所以周全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刚才到底生了什么,这个变故太意外了。
但张道全却象是很焦急,并且有些惶恐,身化一道白光向东边射去,不料射出约有数十里,就象光线照到镜子上一样,一闪立即折了回来。紧接着他又化白光向西边射去,还是与上次一样,一闪就折射了回来,四面八方连闪了七八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周全看得眼花缭乱,也觉得太不对劲了,大叫:“老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张道全不说话,更加慌张,突然冲天而起,两手一张成了翅膀,身体变成了鸟身,分明是一只巨大白鹤,巨翅呼呼几扇,直冲苍穹。但是天顶之上突然无数道血红雷光交聚成网,铺天盖地罩了下来,张道全已经无路可逃,猛地又变成*人身,手中一把金光巨剑上指向上冲去。
形成雷网的无数闪电突然崩散,向着张道全的剑光集中轰去,张道全一声惨叫,身上各种彩光、异光为之破散,如一颗流星般从天而降,“轰”的一声砸在地止,把山崖都砸塌了半边,山森燃起了熊熊大火。
周全急忙冲过去,“老道,老道,你怎么样了?”
张道全的元神从土中冲了出来,厉吼道:“妖道,同是道门之人,何苦如此逼人太甚!”
一个苍老而生涩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汝真以为可以逃过吾的指掌么?前数次乃是吾放汝一条生路,今日你已入吾天罗地网之中,徒自费力尔!”
张道全惨然道:“天道不公,为何灭我,却存你这样的恶魔,苍天无眼哪!”
周全大叫:“前辈,你不要杀他!不要杀他!否则我就不帮你对付地底恶魔了!”
妖道的声音说:“汝若敢以此为要挟,便一道受死,吾另有使者可去。汝若肯俯听命,誓死效忠,便可苟活一命。”
周全无语了,他真的可以用这个要挟妖道吗?答案是否定的。以妖道的能力,完全可以杀了他收走遁地神舟和铠甲,重新加工铠甲和改造神舟,再指派另一人去,无论是知秋子还是竺法旷都比他更称职。
张道全突然靠近了周全,以心灵传感之法直接对周全说:“全身放松,让我元神从你百会穴进入,引导真气周天运转,再散往五腹六脏四肢百骸……”
周全一愣,肉身岂能让别人元神进入?特别是象张道全这样强大的元神,一旦进入就会喧宾夺主,灭杀了周全的意识,夺占了周全的肉身,后果就是**是周全,意识是张道全,周全就相当于是死了。这简直就是在叫别人自杀,然后把身体借给他借尸还魂,谁肯答应这样的事?
张道全的声音在周全脑海中急响起:“时间无多,不可犹豫,我宁可自灭元神,把一部分功力留给你,也不能被他吸走了,快!”
周全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但这样做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张道全的元神太过强大了,并且与他修的不是完全一样的功法,猛地撞入他体内,有可能把他撑得经脉寸断而死。诸如开顶神功、嫁衣**之类正邪两道都有,但都是很危险并需要较长时间慢慢过度的,决对不能瞬间完成。
但这时周全没空与他商讨这个,张道全应该不会害他,而机会一纵即逝,妖道可能立即就吸走了张道全,那就一切都白搭了,周全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思索的时间,心一横便收了护体真气,放松了身体,放开了百会穴。
张道全大叫:“我宁可自毁也不可便宜了你!天魔解体,破!”
随着他的声音,元神“轰”的一声爆炸开,刺目的白光令人睁目难视,方圆几里内的山石草木都化为碎片,如怒涛般向四面八方冲滚出去。但正中心的地方,周全却如同处于飓风的风眼中,没有受到一点波乃,并且有一股强大的真气从他百会穴贯了进去,那气势如同九天银河倒泄下来,可怕到了极点,在那一瞬间,周全觉得自己如同一个气球被吹暴了……
这时他根本无法控制这股强大的真气,更不要说进行周天搬运了,但那股真气就象有灵性一股,直接灌入他的丹田之中,然后立即自动开始进行周天运转,并且在运转的过程中分散到所有经脉和穴道中。这情形就象是一个水库崩塌了,奔腾而来的洪水自动往低处流,并且充塞所有空间。
这个过程只有一瞬间,张道全以一部份功力产生爆炸迷惑妖道,一大半真气都强行注入周全体内了。
爆炸声浪滚滚,简直就是一个小型核弹爆炸,好半晌才平静下来,周全暗抹了一把冷汗,还能活着的感觉真好。但他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妖道有没有觉张道全做的手脚,如果知道了,恼怒之下把自己吸成*人干,一切都完蛋了。
刚想到这儿,周全脑中突然响起了声音:“你花几天功夫吸收练化,便有足够的功力去地底了。找到魔晶之后,放在地下溶岩之中,以我传你的聚火之法便可毁掉。做好这件事,你便成为我在世间的始者,可称霸人间,为所欲为,若有半分违背,你和五斗米教便要灰飞烟灭。”
周全背上不由冒起了一股寒意,手心脚心麻,原来妖道早就料到了张道全被逼得无路可走时,必定会把功力传给他。妖道之前说,等他把甲胄炼好后会来助他一臂之力,竟然是这样助法,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一瞬间,周全全身都僵硬了,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而妖道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估计是走了。远处有不少人往这边飞来,是八门遁甲城的人被惊动了,过一查看。
周全心乱如麻,百味杂陈,不想与他们照面解释眼前的事,一闪飞走了。
回到八门遁甲城,周全不想与别人说话,立即躲起了密室内,心中澎湃起伏,久久无法平息。与老道在鹤鸣治初识的情景历历在目,他那时还弱小得可怜,裁决六老找上门来,是老道出面把他们压下去,并狠狠地敲诈了他们一记;后来鹤鸣治有难,又是老道赶到把敌人吓走,再后来八门遁甲城被弥勒教大举进攻,又是老道把涅磐菩萨打跑,把竺法旷吓跑,如果没有他在暗中护着八门遁甲城,别人如何能这么安心,如何能展到现在?
以前老道在时,也没感觉怎样,觉得这些事本来就是应该他做的,现在想来,他本来可以逃得远远的,完全不必管这些事,也未必会有今天的事。一切都是因为老道对他青眼有加,全力扶他当教主才会连累至此,今天若不是他叫老道出来,也未会就会这样……
周全越想越伤感,越想越懊恼,可怜的张道全被逼的无可奈何,以为可以骗过妖道把功力传给他,哪曾想到这本是妖道的安排。唉,若不是当时事情太过急迫,周全是不会中计的,若不是张道全对妖道有着极大的畏惧之心,以他的智慧也是不会中计的。可是不中计又如何,在妖道面前难道他们还有别的选择么?
妖道之前不杀张道全,那是需要他来平衡五斗米教、弥勒教、青龙门之间的力量,开成制衡,现在需要周全办事,让周全强大起来,就不再需要他了。
现在就相当于把张道全寄放在他身上,那么在等他完成任务之后,妖道如果不需要他,随时都会把他吸干,一举就收获了两个人的修为。现在开始,他也象其他修成地仙的人一样危险了!他若不灭了妖道,如何能对得起脏老道,如何对得所有修凭他、帮助他的人?
突然,周全脑海中又想起了张道全的声音,尽管非常弱小,但却绝对不会错。“算你小子还有些良心,我老人家也不白栽培你了。你不用恼恨和自责,我老人家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早就该死了,能把大半功力留给你,有朝一日把妖道除掉,也算是死而瞑目了。
周全大喜,忙以意念问:“原来你还没死,你在哪儿?”
“也快死了,暂时还剩下一点神识在,但随时都会消失。我会把一些符法、术法直接教给你,然后就消失了。”
周全心中凄苦,眼睛都红了起来,“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么?”
“没救了,为了不会损伤你的元婴,我的元神已经完全散掉,变成真气注入你全身,只留一缕神识,好比孤魂野鬼,风一吹就可能消散,你一运功吸收,我就荡然无存了。”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道的声音极为虚弱,“没用了,现在就算有一个刚断气的尸体,我也没能力借体还魂了,没了肉身,又没了元神,魂魄焉能不消散?”
周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但极不愿张道全就这样消失了,他从小就没见过爷爷,张道全还真有点象爷爷一样“罩”着他,现在怎忍他离去?他突然眼前一亮,“对了,我有两个元婴,两个都有单独的体系,能不能借一个元婴给你让你存身?”
“我已经神形俱灭,唯有一点神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不要冒险了。”
“这么说你真的有办法了?不,我不让你消失,只要有一点点办法我都要救你!”
“办法……我也不能肯定,世间从未有人象你这样有两个元婴又有这样的际遇,难得你有这心意,便姑且一试吧。等我把一些功法传你之后,你凝成元婴,我的神识会钻入其中一个,看看能不能容纳。”
周全这时只想救他,也没多想,念动之际,两个元婴便在识海内形成。这时脑中“嗡”的一声,突然明白了许多使用符法的法术的心得,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然后老道就没了声音了。
周全探查两个元婴都没有什么变化,不由惶急,在心里大叫:“老道!老道!你还在不在啊,快回答我?”
良久,微弱的声音又传来:“我还在,不过我太虚弱了,什么也做不了,不能借用你的元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我老人家略懂借尸还魂**,可惜以我的能力,已经不能进入别人的身体了。但你有两个元神,可以用其中一个夹带着我贯入一个刚断气的人体内,然后用另一个元神为引,把前一个元神引出来,我的魂魂就会留在他体内。如果只有一个元神的人,进去容易出来难,你的元神就回不去了。”
这个道理周全还是懂的,就象他与公孙薇合体双修时,女元婴进入公孙薇体内,必须他以男元婴为引才能收回来。
周全大喜,“这个容易,我马上去找一个刚死的人来。”
“先不要急,我老人家太虚弱了,连你的元婴都依附不了,或许我可以暂时躲在你丹田内,进入胎息睡眠状态,慢慢吸收一点精元,重聚魂魄,等到可以施法了,我会通知你的。可惜到时活是活了,却是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不过能喝酒总是好事啊,记得要给我找一个年轻英俊的尸体。”
周全终于松了一口气,“那要多久啊?”
“不一定,可能一两年,可能三五年吧,当然也可能会更快,等我醒了你自然就知道。我睡觉去了。”
“喂,等等,你会不会知道我在做什么啊?”
脑海中已经完全没了声息,看来真的睡着了。身上带着另一个人的灵魂,感觉怪怪的,睡着了也好,不会被妖道现,另外周全办某些事的时候也不会有心理障碍了。
第四章 百万雄师
会稽山上的大爆炸惊动了不少人,这明显是战斗留下的痕迹,可是有谁有这样惊天动地的功力?谁跟谁打,倒底生什么了?
五斗米教的几个重要领都来问周全,但周全一概推说不知,这件事很难向别人解释明白,吸血妖道的事也没有几人知道内幕。张道全是五斗米教的第一高手,是众人的精神支柱,他可以以后永远不出来,但却不能被人知道死了,否则会严重打击士气和信心。
况且老道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终有一天会活过来的。他先失肉身,再毁元神,转稼功力,散去修为,还能保留着神识不灭,从妖道手中逃过一条命,神通之广大实非一般人所能及,他也足以自傲了。他的功力虽然不保,但知识和经验还在,从头开始修练还是很快的。
周全只把这件事的始末告诉了几个夫人和司马文凤,但张道全还没完全死,准备藏着魔晶不毁掉这两件事却瞒着所有人。这事实在是说不得的,越少人知道越好,最连他自己以后都不要再想起,免得被妖道知道了。
但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邱灵柔、公孙薇、谢雨卓、褚如梦、司马文凤都不同意他去地下,这几乎就是去自杀,想一想那魔头是多可怕?就算隔绝了心念攻击也未必能斗得过它,况且这套甲胄未必能完全防得了魔头的心念攻击,这一去必定九死一生。
周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如果不去,妖道就会杀了我和你们,本教的高手都难逃毒手。”
公孙薇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如果相公消除了魔族的威胁,又知道了太多内幕,妖道不会给你活路的。”
谢雨卓说:“我们就算能灭了地下魔族,是终也逃不过那妖道的手掌,以老爷子的修为还不堪一击,更何况我们?相公不要怪我小心眼,以眼前的局势,不如逃到极远的世外仙岛藏起来,等到神功大成了再来与他一斗。我们有遁地神舟,又有潜水神舟,逃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公孙薇说:“这也不失一个办法。我们走了,中原让妖道与魔族去拚个你死我活,等到我们能与妖道对抗了再回来。”
周全摇头,“那中原的千万百姓怎么办?我们何时才有能力与那妖道一决雌雄?那妖道根本不是人力可以胜过的,他根本就不是人!”
公孙薇说:“看样子那妖道并不希望百姓被杀光,我们走了他自然会另选别人或是亲自出手对付魔族,人族也不会就此灭亡。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还有一点机会,如果死了,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周全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身为五斗神教教主,保护他们,保护天下百姓是我的责任;作为一个修行者,能力越高,责任便越大,我不能在这重要关头退缩。再说了,我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化解浩劫,这是我的使命。”
褚如梦扫了公孙薇一眼:“你不是算得很准么,何不算一卦?”
公孙薇说:“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我此时心中大乱,只怕算不准了……我,我都没勇气起课了,如何能算得准。”
周全说:“不用算了,我心意已决,不论你算出什么结果我都要去的。”
褚如梦说:“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去吧。无论如何我们会尽一切可能活下去,并把孩子们抚养成*人。
邱灵柔说:“有我们在,决不会让八门遁甲城倒了!”
周全强笑了一下,“怎么象是在交待后事一样,你们就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么?我一定会回来的!”
谢雨卓说:“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可以输送功力给你,关健时会起大作用的。”
周全实在不愿意她也跟着去冒险,只好说:“已经没有更多的甲胄可以用了,而且我得到了老道传的功力,体内真气浩瀚,吸收转化几天就足够用了,不需要你传功力。”
众女无奈,也只能这样了。周全把头盔和铠甲交给墨老和牛梦去加工修饰,自己躲到密室内用功去了。
弥勒教和青龙门联合进攻,却铩羽而回,妖雾范围越来越大,妖人和魔兽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天下惶惶,犹如末世来临,就是没有受到波及的地方也开始乱了起来。在此环境下,一切秩序和道德体系都崩溃了,平日不敢作恶的人也去作恶,平时没胆量做的事也敢去做了,大多数人都为所欲为,量后疯狂一把。反正末日到了,此时不尽情放纵和享受,以后就没机会了。
象这样下去,不需要魔族进攻,人类就完蛋了。
三天后,五斗米教突然传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五斗米教将倾尽全力与妖魔决一死战,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这个消息以不可思议的度传遍大江南北,令本来极为颓废的人们精神大振,也让本教内许多不满的人重拾信心,五斗米教终于站出来了。一时之间,天下归心,无数人呼应,愿与五斗米教同进退,誓死一战。之前五斗米教不作为的阴影风吹云散,不需要任何解释。
这消息当然是真的,是周全亲口说的,在他出之日,也就是起总攻之时。地面全面攻击吸引魔族的注意力,他下去才有机可趁。如果他能毁了魔晶,妖雾就会散去,妖人和魔兽就会失去力量源泉,此战必胜;如果他失败了,人类也没几分机会了,就算这是最后一声呐喊吧。
五斗米教的人立即动员起来,精兵强将开始向前线转移,总坛内的八成以上战斗力都出动,仓库里最好的武器装备,最好的仙丹妙药都分下去。鹤鸣治的人也全体出动,上清宫几乎不留人防守,现在谁要是想占就来占吧,占了也没什么意义,反会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死掉。
五斗米教高层进行全体大会,商讨出兵事宜,最后决定岳九真和羊希为西路兵团正副总指挥,属下有朱金阳,成风子、成等鹤鸣治的高手。司马文凤、周冲、徵皑等数十个总坛的强将也将加入他们,并动西北部地区的所有教众,总人数达七万以上。加上自前来助战的蜀地英雄豪杰也归他们统筹指挥,估计总人数会过十万。
公孙薇和左寻仙为南路兵团正副总指挥,带了四千总坛的精英部队,和原先西南地区的五六万教众,从南边起攻击,属下有竹林七侠、孙灵产、谢雨卓、雨森龙、洪涛、白龙、牛梦等人,荆、湘、闽、粤、浙之间的大小治祭都归他们统领。这些地区来投的英雄也由他们安排作战,这是东晋最稳定最繁华的区域,来投的人会更多,估计总人数也会过十万。灵隐寺的一众高僧两三千人、吴猛和净明道门下的几百人也会加入这路兵马,这是中军主力。
庞易和王猛为东路兵团正副总指挥,带有沈警、庄淡然、司徒雷、衍江及徐州、豫州、扬州等地的各分治领,也是四千总坛精兵加这些地区的教众,人数也不会少于六万,加上这些地区赶来参战的人,总人数也会达到十万,他们会从东南方起攻击。
这几年五斗米教展非常快,教众还远远不止这么多,这些只是有战斗力的,没战斗力的人只作后勤方面的工作,没有计算在内,如果都算进去,这就是一次四五十万人的总动员。
桓温和谢安很快也做出了反应,荆州兵和豫州兵也将加入战斗,尽管他们战力差了一些,但运送物质,设立防线,救死扶伤,摇旗呐喊总会吧?总动员人数又增加二十几万。
这样一来,妖雾这个大圈除了北面和东北面属于胡人的地盘,其它方向都被层层包围了,战力如何且先不说,单是这么多人造成的声势就足够吓人的了。
雪中送碳的人少,锦上添花的人多,五斗米教的人才刚开始调动人员、运送器械,弥勒教和青龙门便联合派代表来了。弥勒教的使者是郑百川,青龙门的代表是容天松,两人都只带了两个随从。
前不久青龙门赔了一船金银财宝,并且周全也遵守诺言没有趁机攻击他们,所以关系有所缓和;郑百川本是道门有身份的人,与周全也有着较深的渊源,所以这一次要友善了一些。周全决定抽空见他们,并且让庞易出迎,排列整齐,正儿八经让“迎”着他们进城。
众人在客厅中分宾主落坐,周全这边有公孙薇、谢雨卓、庞易、左寻仙、孙灵产等人作陪,场面隆重,也算是极给他们面子了。
容天松开门见山:“这次冒昧前来,是闻贵教将大举出兵攻打妖人,不知是真是假?”
周全不动声色,“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却不知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容天松说:“虽然我们俩派多次冲突,误会很大,但在对付魔族妖人这件事上,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同仇敌恺,岂能袖手旁观?”
郑百川说:“老纳奉新佛之命前来,是欲与贵教同盟,共攘抗妖盛举。”
“哈哈哈,你们到是很极积,思想觉悟很高嘛。莫非你们都忘了本教与你们誓不两立,我也亲口说过不会与你们并肩作战?”
容天松说:“老纳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此魔焰滔天,天下垂亡之时,黄垂髫皆持杖而起,吾等修道之士焉能袖手?分则力弱,合则势强,若不齐心协力,被魔族各个击破,那时悔之晚矣。”
周全以目视公孙薇,公孙薇说:“话虽不错,但你们此来,却有沾名钓誉之嫌。眼看本教振臂一呼,天下震动,大胜可期,你们料定本教必有胜算,所以来分一杯羹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青龙门现在没剩下几个人,弥勒教屡战屡败,人才凋零,士气低落,多了你们不多,少了你们不少,与你们结盟,对本教来说并只有损失没有利益。依我看来,你们是担心魔族被我们三面围攻打败后,有可能从东北方突围,蹿入燕国腹地,使弥勒教受其毒害,所以急着参战吧?”
这话说得尖刻,五斗米教众人皆有笑意,容天松和郑百川不由脸上变色,打人不打脸,这不是就在打脸么?
周全说:“薇儿别乱说,免得被不知情的人笑话我们心胸狭窄不能容物。结盟的事免谈,我们坚决不会与虎狼并肩作战,但看在是对付人民公敌的份上,你们的觉悟又这么高,这么极积主动,我就与你们立下条款,在我们进攻魔族的同时,你们可以从北面和东北面起攻击,一起对抗魔族。只要不过我划定的范围,我们的人马会不会攻击你们,等魔族消灭之后,我们再来计算以前的恩怨。”
尽管周全的话中有许多别开生面的新词汇,众人还是听得懂的,容天松和郑百川暗中松了一口气。
周全和公孙薇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竺法旷和知秋子必定是猜到了周全有胜利的把握,所以想要插一手,抢些名声,至少以后可对对外人说:当年灭妖我们也参加了,不是五斗米教独自做的。现在五斗米教已经如日中天了,如果这一次五斗米教独自出兵大战获胜,就是真正的救世主,只怕连胡人都要抛弃弥勒教改信五斗米教了,弥勒教的人还混什么?青龙门就更不要说了,马上卷辅盖回海上去当渔夫吧。竺法旷和知秋子都是智谋群的人,见周全之前不出兵,现在又如此高调出战,必定是有了极大的胜算。自从周全出道以来,行事如天马行空,出人意料,出奇制胜,屡屡以弱胜强创造奇迹,若这世上还有能战胜魔族的人,那就非他莫属了。现在周全又说“等魔族消灭之后,我们再来计算以前的恩怨”,郑百川和容天松更坚定了这种想法,周全真是在打有把握的战,所以他们更要加入了,就算丢点面子吃点亏也无所谓!
周全当即拿出地图,用笔沾了朱砂以长安为中心划了一个大圆,然后又象切月饼一样,在把北面和东北面方向切出了一个约四十度的角。“这个大圈是妖雾的范围,这一小块就是你们可以进攻的范围了,如果过地界,就说明你们别有用心,那就别怪我们的人刀枪不长眼了。如果魔族失败,你们也不能让它们从这个方向逃遁了。”
郑百川问:“魔族若顶不住我们的攻击,应该是缩回地下吧,怎会往外突围了?不知周教主准备怎样行动,还望告之攻打详情。”
“没有什么详情可言的,就是全面攻打,令妖人魔兽尾不能顾,魔头虽然厉害,却一定不能兼顾四方吧,它能令几十万人同时精神错乱?妖人和魔兽虽多,却也没有我们的人多,到时以人海战术步步推进,见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死一双,各凭本事攻打就是了。”
打死郑百川和容天松都不相信周全会直接与妖魔硬拚,可是周全不说他们也没办法,他们实在想不出周全还有什么法宝可用——如果他们能想得出来,他们也可以当天师了。
“那么敢问周教主,何时反动总攻击?”
“魔族展很快,当然是越快越好,但各地的人要集合,重型器械要运输,总攻之前需要一些布阵和演练的时间,最最快也要七天之后。我会派人与你们联络,具体进攻时间会通知你们。”
容天松和郑百川面面相觑,看这样子周全还真的是直接用人海战术,要不然何必调动重型器械?他们虽然知道周全有遁地神舟,却绝对没想到周全敢独闯虎穴,也不知道张道全的功力大半都传给周全了。
周全不想再多说,端茶送客,把他们给撵走了。他们出去后,五斗米教的几个大领便纷纷议论起来。孔灵产说:“教主为什么要让他们参战,正如二夫人说的,这一次大战人多势众,多了他们不多,少了他们不和,何必分他们一杯羹?我们若是单独打败妖魔,以后天下归下,弥勒教和青龙门不战而溃。”
周全说:“竺法旷和知秋子修为非同小可,可抵数十万雄师,弥勒教还有不少人,燕国也是兵强马壮,派出十几万人也是不成问题的,让他们替我们杀些妖魔,分些压力也是好的。”
公孙薇笑着说:“刚才的话是说给他们听的,可不是说给你们听的,事实上还真少不了他们呢,我与教主早就把他们的力量算计在内了。如果他们不参与,就算我们能打胜这一场战,伤亡也必定严重,要是那时他们攻击我们,我们将会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让他们出战,他们为了争功必定全力以付,即减轻了我们的压力,也减少了我们的伤亡,就相当于是他们的人在替我们的人去死,何乐而不为?”
庞易看着桌上的地图,脸上突然露出了笑意,“教主莫非另有安排?”
周全说:“现在说什么安排都没有用,且先把人马和器械准备齐了,等到要全面动攻击时,我会视具体情况而作不同安排的。”
左寻仙说:“教主是怕我们高层领之中有敌人的内奸?”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做些准备以防万一总是好的,反正各路领到时按我的指挥行事,就算是有内奸也影响不了大局了。好了,今天的事到此结束,你们都去忙吧,我也要去练功了。”
众人都退下,各自忙去了,加上北方这一支人马加入,就是轰轰烈烈的百万以上大军作战,要忙的事当然多,事关人族存亡,谁敢掉以轻心?
第五章 依依惜别
周全屡有奇遇,诸如两个元婴、经过七星灵炁淬炼、吃过大量强化身体的金丹等等,都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事,所以体质状况异于常人,肉身之强韧,经脉之宽广都远过常人。也是因此,他才能容得下张道全传过来的浩瀚如海的真气而不撑坏。
当然,张道全正邪兼修,所知奇法层不出穷,换了是别人也没办法这样散功入体,并不伤及周全分毫。
吸纳的过程出奇的顺利,之前就象水库崩塌,洪水从头顶灌入,充塞所有能蓄水的地方。现在则是用吸水的海棉沿着河道拖动,把水吸走,百川归海,经过一定的修练程序,变成周全的真气。这自然要比吸纳天地之间稀薄之极的灵气容易千百倍,甚至比吃仙丹神药的度还要快,毕竟这是精纯之极的真气。
周全体内的两个元婴以吹气球一般的度成长着,才几天功夫就长到了五尺以上,但这时却有些停滞不前了,明明体内还有许多真气没有吸收,元婴却无法再长大。他想了一会儿,隐约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莫非自己已经突破到了要进入元神大成的境界?也就是说他要成为地仙了!一般来说,正常的修练每到一个要飞跃的时候就会产生瓶颈,长时间没有进步,突破了这个瓶颈才能达以另一个境界。
能修出元婴的人已经极少了,从元婴突破到元神更是困难之极,有的人永远都无法突破,有的人需要几百年,最最神的人也要几十年苦修吧。可是周全现在哪有这个时间慢慢修?他是绝对的例外,因为他的他体内已经有足够能量可以突破了,也有无数仙丹神药可以辅助,那么能不能快突破呢?
也许该喝下足够份量的太乙金液试一试,葛洪不是说喝了一两太乙金液就可以成为地仙吗?也许这就是突破的仙药吧。可是成了地仙后,还能不能保留男人的能力?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家里有好几个夫人,以及一个准夫人,一个号外夫人,要是没了这个能力以后怎么办?可是当初葛洪没说清楚,只是说喝了太乙金液,练成了金丹大道还有能力,但进入地仙境界又完全是另一码事了,与金丹期、元婴期有着很大的区别,这是人与仙之间的一个分水岭,谁知还能不能保留能力?
周全不敢冒这个险,不能让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夫人独守空房,可是不突破,去斗恶魔就没有把握,天啊,两难的抉择又来考验他了。
想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决定试一试,毕竟大局为重,但是在成仙之前、有可能失去功用之前,还得利用一下,并且问一下诸女要不要生孩子,想生孩子的就留下种来。“鸡”不可失,失不再来!
周全本来是想把诸女叫过来,事情一并解决,省了一个个解释,刚出密室便看到了司马文凤,不由心里一动。其实这件事对司马文凤的影响最大,只有她还没有沾过雨露,可是因为褚如梦是她的婶娘,与周全有了夫妻之实,把她卡在两难之中,最近两人都不好意思触及感情方面的事。可是这件事也不能永远拖着吧?不如就现在给个了断,这个可是他来这个时代后第一个看到的美女,曾惊为仙人……
司马文凤见周全眼光灼灼地上下打量着自己,不由一阵心慌,“咦,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不妥吗?”
“你跟我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司马文凤一头雾水跟他走了进去,周全关了门,又设了一道音障符,这间密室就是以前周全与许逊密谈那的间地下室,经过特别的设计建造,就算不施法外面的人也难以探查到。
司马文凤更加疑惑,有些不安,不知周全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对她说。
“先坐下吧……嗯,我这一次去,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司马文凤俏生生站在他对面不动,“我知道,有什么我能做得到的你尽管说无妨。”
周全尽管是老手了,却也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难道直接说:出前我想跟你上床?
“事情倒是没什么大不了……我吸收了老道的功力后,已经快要迈入地仙的境界了,现在还处在突破的阶段。要是突破了,大约会有很大的不同,比如可能再没有生育能力之类的……”
司马文凤冰雪聪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事意,不由脸腾地红了起来,垂下了眼光,低声说,“这事你该去与几位嫂夫人说。”
“那么你呢?”
“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很好?”周全不由有些苦笑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很苦,也很烦,命运弄人,好事多磨。”
“……那还能怎样,难道要我嫁给你,与我婶娘共奉一夫?”
“其实她早已不是你婶娘了,你早已离开了司马家,她也隐姓埋名与以前斩断关系了,你不必有这种心理负担的。在我们那个时代,除了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都可以结婚,象这样的情况,她离开了司马家就与你没什么关系了,可以自由嫁人。你们两个一起嫁给我并不算……”
“可是,可是现在是这个时代啊,迟早有人现她的真实身份,别人会怎样笑话我?就算别人不笑话,我,我心里也难以接受。”
周全不由大感头痛,其实他现在有好几个美女在身边,倒不是对司马文凤的身体有什么特别的向往,而是他们曾经相爱过,那种滋味还在心头。司马文凤身世可怜,孤苦伶仃,对他又是一腔真心,只是苦苦藏在心里,他只是不想苦了她,不想让她留下太多遗憾。
“我还以为这个时代上层社会的人都是很洒脱的,叛经离道的,便是皇室之中也时常有的事生,相比起来,我们这个实在算不了什么。我觉得这完全是你的心里作用,只要放下心里的包袱,一切就坦然了。
司马文凤低头看着脚尖,脚尖在地上来回搓动,显然心里有些松动了,但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周全已经是情场老手,知道她心里已经愿意了,只是这事不好说出口,打铁要趁热,现在不突破这尴尬,可能就一直僵下去了。他突然欺近抱住了她,脸离她只有两三寸的距离,深情地望着她。
司马文凤举世罕有的轻功这时似乎没那么灵活了,被他一下抱住,心中狂跳又急又乱,又喜又羞,挣了几下却没挣开,两人近得气息可闻,她觉得身体有此燥热、有些软,不知该怎么办。
“你也知道的,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在暗恋你了。后来虽然有不少女子在我身边出现,但你的位置从来没有被替换过,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改变过。”
司马文凤心中更乱,“我,我……”
“若不是你说练什么自然之心不能动,我们早就是神仙眷侣了,你便是第一个教主夫人,何至于到了现在唯有你独守空房,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自然之心,就是要顺其自然么?何必因了一些陈腐观念和别人的想法而再压抑自己?”
司马文凤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周全却放开一边手,轻轻托起圆润如玉的下巴,鲜红湿润的樱唇就在眼前,如一朵含露初放的鲜花,他只要再往前两三寸就可以碰上。
司马文凤羞得闭上了眼睛,身躯在微微颤抖,嘴唇也在微微颤抖,但却微微张开了一些,露出了里面整齐洁白的贝齿,闪烁着珍珠一样的光芒,红白相映,诱人之极。
周全微俯头,嘴唇终于印了上去,无限柔软与香甜,而那种久历磨难,终得如愿以尝的感觉,还要胜过触觉得享受。
司马文凤很快便开始反应,虽生涩却热烈,那是一种压抑后的释放与狂热。周全浅尝后渐深入,一边索取着,一边以他丰富的经验引导她,撩拨她,两人渐入佳境。
良久,两唇终于分开,司马文凤气息急促,什么先天呼吸,什么深厚功力此时都不起作用了,急促的气息就象是从狂跳的心脏出来的。她还没喘过气来,周全的唇又迎上去了,令她又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周全的嘴在动,手也在动,在她背上摩挲了一会儿,一只手往前移,从她的衣裳领口伸了进去,隔着亵衣握住了那柔软而又坚挺的山峰。司马文凤还从来没有被人碰过这神圣的地方,不由一个激灵,本能地想挣脱,腰却本搂住了,嘴也被吸住了,哪里能挣开?
周全经验丰富,自然知道这时放松不得,握着起来,亵衣是丝质的,更让人觉得柔滑,而里面那种弹性和坚挺的感觉,众妻之中无人可比,或许是她从小就练功,大量运动的原因吧。那座山峰不大不少,正好一握,比例恰当,坚挺耸峙,美不胜收……
司马文凤被他揉得几下,气息越急促起来,身体扭动,也不知是在拒还是在迎。周全的手灵巧之极,也不知怎地就到了亵衣之内,毫无阻隔地抓住了一把凝脂软玉,司马文凤不由“啊”了一声,嘴唇终于分开了,脸红气喘,全身泛力。
“不,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她因为了半天,才低如蚊蚋地说:“我月事来了。”
周全暗叫倒霉,怎么这么不巧呢,不过这应该是真的,女子月事来前,胸部是会特别鼓涨的,他能感觉得出来。
司马文凤见他有些失望,如蜻蜓点水一样在他唇上一吻,然后咬着他的耳朵说:“你一定要回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给你……就与你结婚。”
周全自然不能说如果回不来的话,也不好再说修成地仙后可能会失去功能的事,也许司马文凤还包含有鼓励他,给他勇气的成份在内吧。“好,你好好准备,我一定会回来的!”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这平才整理整齐走出密室。因为解决了司马文凤这件尴尬事,周全心情大爽,但心火也被勾起来了,于是决定诸个老婆一个个访问过去,全部搞定。
第一个轮到的是邱灵柔,她是第一夫人嘛!邱灵柔一向深明大义,自然是支持他修练地仙的,一翻**恩爱之后,她不想再生小孩,于是就此打住。
“相公,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我们的孩儿还没有取名字呢!”
这时代大部份人的小孩一般就叫个小名,富贵人家叫个宝儿、秀儿之类,贫穷人家叫人阿猫、阿狗之类,等到要入学了才正式取“名”,而“字”一般是成年礼之后自己取的,代表走上社会了,要与人正式交往了。
周全本来是想给两个孩子取好名字,但这样一来更象是生离死别,于是就算了。他已暗中有了安排,万一自己真的有去无回了,中原已无法再住人,会有可靠的人带着他的妻儿远走海外。
一个小时后,周全把谢雨卓找回来,拉到了她的房中,关了门就开始脱她衣服。谢雨卓有些诧异:“相公,这大白天的……”
“大白天又怎么了,谁规定大白天不能恩爱?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谢雨卓忙说,“不,不是这个意思,大家都在忙,还有好多事要我做,万一有人来找我或找你……”
周全笑道:“那就让他们等等再说?”
“相公今天为何这么性急,是要练功么?”
“不,我是要播种,你想不想生个孩子?这一次去吉凶难测,你们要早有心理准备,并且我再修练下去,有可能不能再生小孩了……”
谢雨卓一下抱住了他:“不要乱说,你一定会回来的!而且我也要,要生小孩!”
“哈哈,那就开始吧!”
两人虽然心中都有些凄凉,却不愿在此时表现出来,嘻嘻哈哈相互脱衣解带,嘻戏玩耍,然后相拥上床,开始兴云布雨,肉搏大战。仅管彼此已经无比熟悉,没有什么新奇,但这一次也许就是生离死别,最后的晚餐了,所以都有一种特别的热烈,想把自己的爱,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全部付出,其中之抵死缠绵,刻骨恩受,实非一般人能体会。
酣战良久,周全的喷礴而出,一泄千里,谢雨卓娇呼连连,全身乱颤抽蓄,花心,含着他的枪头吮吸。他们是修道之人,精气控制自如,只要是在可受精期,只要想怀孕,几乎是百分百成功。
由于松动,周全这时突然觉得丹田内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往下注,跟随着急射而出。这股气息极为微弱,并且正在全身崩紧然后乍然一松的紧要关头,实在是不容易查觉到,所以周全也有些惊异不定,到底刚才是有还是没有。难道又生了什么异变?
突然之间,周全想起来,张道全失去肉身又失去元神,躲在他丹田内吸收能量,莫非刚才松动,自己也心神失守,他被精气带走了?要是这样的麻烦了,恐怕他不能再实行借尸还魂的方法了,老道千算万算,可没想到周全会播种……
要是谢雨卓知道脏老道的魂魄从她的进入她的体内,恐怕比吞了一只蟑螂还要恶心。再一想,周全更加心惊,张道全此时应该就是一种只有魂魄没有躯体的状态,要是进入谢雨卓体内,并且这一次受精成功,那么他不是变成转世投胎了?天啊,脏老道以后要变成他儿子了!
这事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更不能被谢雨卓知道,但谢雨卓却现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关心地问:“相公,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
“你的脸色有些不对,想到什么事了吗?”
谢雨卓与他有着特殊的感应,他的事很难瞒过她的,不过幸好她只能感应到他真气的行走和精神的波动,还不能知道他的想法。周全忙说:“可能是刚才货交得太多了,喘几起口气就没事。”
这事说起来有点夷疑所思,周全又不是弱不经风的人,哪里会这么脆弱,不过说话间他已脸色恢复正常,谢雨卓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从谢雨卓房里出来,周全细细探查,并且用意念在大叫脏老道,却没有一丝感应。也不知是脏老道是真的泄出去的,还是“冬眠”得太深听不到,反正这事也不可挽回,只能听天由命了。
接下来周全与公孙薇和褚如梦分别进行了“依依惜别”,公孙薇选择了再生孩子,并要他下地后如果有可能,一定要去寻找他们的儿子。尽管她也知道这个希望非常渺茫,妖雾所罩的地方没有一个正常的活人,更何况是地下深处的魔穴之中?可是母子连心,她又怎能不带着最后一点希望!
褚如梦刚生完小孩才一月,周全自然不能再给她留种,两人思爱一翻也就算了,况且她还有一个大儿子在,正在与她闹心;刚生下的这一个名不正言不顺,不敢见光,实在没有心力再生一个了。她是识大局懂大体的人,所有深情与惜别都留在心里,只是以言语要他早去早回,注意安全,以身体让他愉乐和放松。
第六章 枕戈待战
大江南北数以百万计的人们开始以妖雾为目标集中,无数战斗器械、粮草、战争物质人扛肩挑,车载马拉,扬帐鼓桨,如百川归海万流归宗汇集。这将是一场举世无双的大战,也是人类为了生存而出的最后、最强反抗,不成功,便成仁!
这个时代最缺少的就是壮丁,女人要比男人多得多,老人与小孩要比壮年人多得多。上百万人几乎都是壮男,只有少数女子,如果这一次全军尽没,不需要魔族如何再侵占,炎黄子孙已经面临灭绝的危险。稍令人安心的事,在这人类存亡的关头,胡人也出动了大量人马,并没有趁机向汉人的后方下手,这也算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民族大团结了。
八门遁甲城内有一万两千多人,出动了一万,山阴城和附近驻扎的教众则全部出战了,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五斗米教还有留一手。总坛内剩下的两千人中只有一千是守城的教众,另外一千多人是属于几乎没有战斗力的特种人员,如各方面的技师、有异能的人材、各大领的家属等等;或者是无法停工出战的人,他们还在竭尽所能地、紧张地生产着物质以提供前线,其中有一组人也是不能停工的,第一批太乙金液这时已进入实际烧炼阶段。
周全手上还有不少葛洪炼出来的正宗太乙金液,在密室内称出一两服下,然后打坐运功。这极仙药果然霸道,服一两与半两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在周全修为确实够了,还能撑得住。只见万道金光透体而出,照得整个密室都成金色,并且随着他体内真气的运转,金光也流转闪烁不定,就象他是完全由金色液体组成的人在颤动着出金光,很难令人相信,在这之后他的身体还是“肉”做的。
足足一整天,金光才收敛进去,完全消失无踪,周全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金光,然后恢复了常态。现在看起来,他外表与之前也有了很大的差别,以前目含精光,神气充足,不需运功身上也罩着一层异样的气场,而现在看起来他则与普通人完全一样,看不出任何修真之人的痕迹。但也有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和飘逸感,有一种泰山崩于眼前而眼不瞬的从容,令人对他产生莫名的信任和崇敬——相信他的话一定没有错!
这些种特别的感觉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却很难说清,不是从五官容貌上来的,也不是从气质上显示出来的,而是因山蕴玉而辉,水含珠而媚。就象是大海,不需怒啸也能让人感觉到它的宽广与博大,令人彻底折服。
现在究竟有多少战斗力,连周全也分不清楚了,这是一次质变的飞越,跨越幅度太大,以至到了他以前无法想象的境界。他只觉得有用不完的真气,以前为了出一个中级的符法或法术,需要经过聚集能量,而现在只要心念一动便可形成,也就是说中级的符法他再也不必烧符念咒那么麻烦了,可以随手而,几乎没有时间和频率限制;而许多以前很难操控,动很慢,甚至是无法理解的功法,现在都豁然而通,很快、很容易就可以出来,只有一些极的**术,还需要准备的时间。
现在他还需要测试一下,适应自己的新状态,测试的地方最好就是心海灵台了,里面爱怎么轰都要以,并且还有仓梧真人指点,于是他准备去禹皇秘府走一趟。
刚步出密室,左寻仙、羊希、王猛、牛梦等十几个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众人一一报告,原来各路人马已到得差不多了,整个妖雾所罩住的范围已经被团团围住,并且依靠城池和村镇筑起了防御工事,大量巨弩、投石机也已经到位。
这一次调集了许多桐油、松油、鱼油、琉璜、硝石等燃火之物,配合投石车和巨弩,进攻虽然有些不足,防御倒是很有效,抛射出的大片火焰将会使一部份妖兽畏惧,有效阻止它们冲击。五斗米教研的大量弹簧弩车威力大、体积小,将会成为进攻时的主要武器。五斗米教的主要作战部队都装备了弹簧弩,荆州兵和豫州兵也装备了一些,也有了不错的战力。
周全听完点了点头,“北边他们怎么样了?”
左寻仙说:“他们的主力本来就在洛阳附近,这时都已经到齐了,跟据神风秘探的回报,胡人中也有装备弹簧弩,不过样式与我们的有些区别,估计是被他们“盗版”并大量制造了。”
“要盗就让他们盗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到现在才被盗走,也不算早了。”
其他人接着报告各自的事,无非是总坛内各大领走后没人处理大事,所以需要周全定夺,周全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打走了。三路大军的副总指挥齐恭身道:“请教主示下何时动总攻,我们也要赶到前线去了。”
“你们三个跟我到书房来,我另有安排。对了,牛梦,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回教主,战甲已经弄好了。”牛梦看了看三人,略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因为周全交待过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好,你去取来,也送到我书房来。”
周全带三人到了书房,取出了九个早已密封好的锦囊,分别给每人三个。“你们见到主帅后把锦囊交给他们,明天早上辰时拆开第一个,然后依照里面的指示打开第二个或第三个,我所有的指示都在里面了。千万不能事先拆开,也不能擅自做主,否则将有可能导至此战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重而重之藏了起来,以前周全从来没有玩过这样的神秘,所以三人都有些疑惑,羊希不由追问了一句:“教主的意思是一切按锦囊行事,不必再向教主请示和回报了吗?这个,这个战场上瞬息万变,教主不到阵前指挥么?”
“哈哈,有你们六个总指挥,还要我去做什么?况且我一人也指挥不了三路人马啊,我另有重要的事要做,你们尽管放心按锦囊行事就行了。”
三人不敢再怀疑,行礼告退,不一会牛梦就带着一个大布包,把战甲给提过来了,这套战甲确实很轻,提在他手里轻飘飘的。
摊开布包,里面是弄好内衬并绑好丝绦的头盔和衣甲,内部是用最好的丝棉,绑接的地方用的是龙筋,可不是寻常之物。牛梦帮周全把全套穿好,除了脸部和手掌外几乎全身都包裹住了,不是那种宽松的挡护,而是很合身地紧贴着,不大不小刚刚好,既合身又不影响行动,如果不是见识过黑甲魔兵的战甲,周全也打造不出这样合体又巧妙的结构来。
“大哥,里面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我再修整一下。”
“不用了,你做得很好。”
“大哥真是好本事,太合身了,好看极了!”
这副战甲确实很好看,样式华丽高贵,还有精细的花纹,表面闪铄着特有的接近银色的光芒,感觉光滑、流畅而时尚,看上去象是钛合金打造的效果,周全这么一穿,简直就是个未来的星际战士。牛梦说不出这种形容,只能以一个“好看极了”来表达。
周全半开玩笑,“可惜材料有限,要不也给你弄一套。”
牛梦连连摇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没想穿,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么硬又这么轻,这是怎么弄出来的呢?”
“你还记得么,那一次我们去魔灵岛,在洞内深处找到了一个很轻的大箱子,里面装的就是这材料,看起来象是上古某种神舟的碎片,本来就不是世间之物,所以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么硬又这么轻。”
牛梦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东西,也不知虎鲸班从哪里找来的,要不是那个岛特别阴人,打完这一仗我们再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
周全似被触动了某根心弦,喃喃说道:“魔灵岛……魔灵岛……”其实他也对这个怪岛存在着莫名的恐惧,所以想都不愿想起,后来事情忙,也就逐渐抛到脑后去了,现在再度被牛梦提起,他不由想起了一些事情。
以前以为孙泰是要造反,其实孙泰是在为弥勒教的出世而筹备,那么魔灵岛就是弥勒教的基地之一了,岛内深处会不会还有更多秘密?这时周全又想起了翁大鹏临死的恐惧绝望,以及含糊不清的话,什么“恶魔的甲胄”、“魔灵”、“碰触的人必遭横死”之类。曹菲冰临死的时候也提到了诅咒契约之类的,似乎也与这件事有关,也许他们都知道些什么,而不仅仅是竺法旷的控制。
为什么翁大鹏会把飞船碎片称为恶魔的甲胄?是他见过恶魔穿着这样材料的铠甲?难道这铠甲还有什么其它的效,穿久了会被恶魔控制?可是周全在碎片上没有看到什么咒语,重炼的过程中也没有现任何异常,唯一的异样就是这材料硬得出奇,轻得出奇,可能还能隔绝精神力。难道翁大鹏真的是死前出现幻觉,在胡言乱语……
他心里闪过无数念头,突然被牛梦的话打断了:“大哥,这件战甲该叫什么名字?”
“就叫魔灵甲吧!”
牛梦一愣,“魔,魔灵甲?怎么有点怵人。”
周全随口道:“它是从魔灵岛得到的,现在又要用来对付魔族,叫魔灵甲最好不过了。”其实他心里想到的却是,也许这真是魔族的科技,魔族东西。
接着他试着以神识探查附近,觉几乎感应不到身后的状况,屋子外面的情景更感应不到了,换了以往,只要这么一运起天视地听,方圆几十里内意念集中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一目了然。看来这件战甲真的可以隔绝感应力,不过视觉、听觉还是不受影响的。他把顶上的小孔打开,立即便可以感应到外面的东西了,但可以感应的范围也缩小了一大半。
“大哥还有事吗?没事我也要出了,**师们都走了,我怕跟不上了。”
“没关系,你先去准备一下,今晚我会带你一起到前线去。”
牛梦大喜,急急走了,周全试测了一会新甲胄,然后又到密室内进入遁地神舟,将神舟控制系统的导管与铠甲顶上的小孔想连,试了一下,果然可以驾使遁地神舟。由于小孔只通往神舟的感应系统,这象是一个内部循环系统,受外面的干扰很小,也就是说驾驶神舟的时候,小孔几乎与盖上一样,可以不受精神力攻击。
他试了一会儿,熟练了扣上和脱开的过程,只要一秒钟他就能断开或扣上,然后驾着神舟到禹皇秘府心海灵台内熟悉自己的新水平去了。
天黑后周全才回来,与邱灵柔和褚如梦道别,具体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想来无非是夫妻间惜别的话,或是安排她们守护八门遁甲城的事。总坛从成立以来,从来就没有这么空虚过,假如有人想打主意的话,这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谁敢保证没有敌人来攻呢?所以留守后方的人也不轻松。
罗仲明此时还不知道要与周全一起深入魔族核心,只知有重要任务给他,一直留在城里,好不容易周全终于派人来叫他了,兴奋得一路小跑去参见。见到周全穿着一套无比神气的战甲,不由崇拜得五体投地。“教主,你这一套战甲太神气了,比神人还神人。”
周全笑了笑,“你是不是也想要一套?”
“这个,这个……属下当然想要,只是哪敢穿得跟教主一样呢?”
周全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上面有一个头盔和护心甲,虽然是普通铠甲的制式,但材料却与周全身上的战甲一样。“本来是想给你做一套的,可惜材料不够,只能先做半套了。虽然是半套,却也是举世无双的,你可知道这材料乃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世上除了我们这两套外再也没有了。”
罗仲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教主,你是说,是说把这件给我穿?”
“正是,穿好了就出,从现在开始,你一步不离地跟着我。”
罗仲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唯一与教主战甲相同材质的铠甲,居然赐给自己穿,还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教主,这是何等的荣幸!以后将会迎来什么样的目光?上一次跟着教主,连升了三五级,这一次跟着教主,还会有什么好事呢?
“教教教主,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你说带着你还能去什么地方?”
罗仲明正抱着甲胄傻笑,听到这话笑容不由凝固了,上一次已经是九死一生了,现在魔族已经闹腾成这个样,再下地底去,那与送死有什么区别……他的腿不由抖了几下,感觉手上的铠甲比山还重。荣誉重要,还得有命享受才行啊!
周全扫了他一眼,“怎么,害怕了?”
“不不不,不怕,教主天下无敌,跟在教主身边勇气倍增,跟着教主比在什么地方都安全。”
“那就好,快穿戴整齐了,我们马上出。”
罗仲明手忙脚乱地穿戴好,心里还在狂跳,这时牛梦也到了,也不见周全如何施法,眼前彩光乱闪,一阵头重脚轻,等脚站稳时,已到了白帝城附近。这是南路军的指挥部,再往前就接近尸妖和魔兽出没的区域了,往前几十里就可以听到它们的吼叫声。
众人见教主驾到,忙迎向指挥部,一路上帐棚连绵,刀光剑影无边,村寨城镇之间以巨木、巨石筑起防御工事,或截断交通;大树削去细枝排在前面,尖刺的一头朝外,阻止地面妖兽冲锋,后面再打上木桩竖起栅栏。栅栏后各种攻击器械蓄势待,战斗人员枕戈待战,哨兵层层监控,巡逻队往来不休,大战一触即。
周全满意地点了点头,能在几天内布置成这样,已经算非常好了,这可能是一场持久战,先要退可守,然后才是进要攻。虽然这样的防御还是抵不住妖兽的冲击,却要比直接面对面肉搏好得多了。
公孙薇听说周全来了,忙带了一队人迎了出来,向他报告前线的情况,南路军到达的人已经过十一万,细分为十队人马,五斗米教的六队,各地的英雄分为四队,都有得力的人指挥着,并且已经建立起了联系网络。灵隐寺的大师门也来参战了,独自成立一个和尚编队,由道安亲自带领着。
东路军总指挥部设立在新野城,已到达的人员过了原先的预计,许多司马昱集团中的兵将都告假来帮忙了;西路总指挥部设在巴中城,人员更早就到位了。三路大军之间也建立起了快通讯网络,包括号角传音、灯号传递、仙鹤传书,以及最高级别的飞剑传书、缩地成寸传信等。
三路大军,人连着人,营连着营,已经把妖雾这大半边包围起来,东北和北边堆集的弥勒教、青龙门、胡人更多,铁壁合围,只等周全一声令下便可动部攻。
但周全躲进营内与公孙薇密谈了许久,公孙薇出来,他却没有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弥勒教的人千方百计也没能打听出来。
第二天太阳升起时,总攻终于动!
第七章 独闯魔穴
五斗米教的人还是很够意思的,天亮的时候就通知到了弥勒教这边:总攻辰时开始!
辰时一到,战鼓声、号角声、喊杀声惊天动地般响起,什么叫百万大军的声势?自古以来,号称出动百万大军的军事行动不少,但是有一大半都是运输队、防守队,或是老弱病残充个数,真正能作战的不会过五十万,能够同时动攻击的连二十都不到。但这一次人类生死关头,空前大团结,竟然真的出动了上百万的人,并且是形成一个大圆同时动了进攻。
弥勒教联军见五斗米教的人真的开打了,不甘落后也开始向妖雾冲击,战斗全面打响。尸妖和魔兽被围着几日,也早就蠢蠢欲动了,这时哪里还能忍得住?狂啸着向外冲来,一时之间矢石如雨横空而过,雷火纷飞,剑气冲天,虽是在白天,却如同烟花炸散般璀灿。
此时若是有人从千百里高空往下看,妖雾如棉团,外绣一圈彩色花边,那场面绝对是千古奇观。
妖人魔兽果然比以前更强大了,随处可见头目级的小上古魔兽,带领着一般尸妖和魔兽象人类一样分成不同的作战团队,并且以前低级的尸妖和魔兽此时都进化到了更高的层次,战斗力非同小可。但人族这一次有备而来,破釜深舟一击,无论人员素质、士气、武器装备、器械都处于最好状态,配合到位,人海战术的威力得到完全挥,妖物根本没有冲到眼前的机会。
巨弩可以洞穿钢板、岩石,除了极少数物理免疫的魔兽外都可以射穿,投石车抛出的火球,触物暴开,漫山遍野成了火海。既便是能躲得过的,还有无数弹簧弩射出的钢矢,各种各样的法术迎面轰来,妖兽的第一波冲击以失败告终,退了回去。
这些狂暴的妖物自然不会就这样缩回去了,小级的妖物开始领队往外冲,它们一般是刚变异成的上古魔兽,具有特殊的能力和天赋,或是进化得特别快,能力特别强悍的凶兽。相对来说,它们要比一般妖物强悍很多倍,箭矢、武器、普通符法都很难伤得了它们。
但是它们虽然强悍,数量却不多,而这一次大江南北总动员,来的高手不在少数,每一个攻击队伍都有高手镇守着,立即出来顶住了它们,阵线守得如同铁桶般严密。
妖物确实很多,但与百万人一比,又显得很少了,不但冲不破人类的阵线,数次冲击反而吃了大亏,开始向妖雾内退去。百万大军鼓噪前进,惊天动地,包围圈开始缩小,或许是魔王也为之心怵,或是百万人的杀气所逼,妖雾竟有后退之势,尸妖和魔兽也都躲到雾内深处去了。
人们欢呼雀跃,勇气奋增,向着妖雾内杀去,但这时,三路大军的总指挥却下达了最新的指令:“不许贪功冒进,擅进妖雾者斩!原地防守,鼓噪呐喊!”
众人愕然,但军令如山,谁敢违抗?前来支援的各路人马虽然自成一军,但却早就约好要听从五斗米教的指挥,否则立即滚蛋。要是谁不听指挥乱了阵脚导致失败,那就是全天下的公敌!
这就是周全给的第一个锦囊:杀到妖雾边沿就不前进了,吸引妖物出来送死,直到妖雾急退、消散,或是见到某种异变才全力冲击。
这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在妖雾之外是敌弱我强,在妖雾之内是敌强我弱,冲进妖雾那是以已之弱攻敌之强了,何不把敌人引出来消灭?魔族数量上本来就占少数,杀了一个少一个。
别人想不通的是,要是妖魔不出来,这样如何能扫灭妖魔?可是周全压根就没指望他们胜利,而是要他们吸引魔头的注意力。只有等他毁了魔晶,众妖魔失去了源力,才有可能一举消灭,现在冲进去只是送死而己。
至于为什么要把这一步棋装在锦囊内,弄得神神秘秘,这就是为了要阴弥勒教和燕国、秦国兵马一把了。果然,他们眼见妖兽败走,妖雾有退缩的趋势,一鼓作气杀了进去,哪想得到五斗米教早已停下来呐喊而不前进。
妖雾内的魔头对整个战局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见东北方和北方的人突入,立即把大部份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一面,更多、更强的尸妖和魔兽也向那边涌去……
半个小时候后他们顶不住退了出来,这时才收到安插在五斗米教的眼线传来的报告,五斗米教已经停止了前进。可是这个消息已经来得太晚了一点,他们的损失已经很惨重,弥勒教高手死伤了数百,燕国来的三十多万大军,毁了近十万,秦国来了两三万人只剩下一半……事情还不止如此,妖兽被他们激怒了,不肯放过他们,追着他们不放,直杀出数十里,一路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竺法旷和慕容霸、苻坚等人差点气疯了,周全居然这样算计他们,可是这事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一次出战本来就是他们自己讨的,五斗米教并且没有他们结盟,没有告诉他们作战步骤的义务,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笨,自己往里面冲。
现今的燕国皇帝慕容霸大骂:“好个周全,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这里的事不管了,我们趁着他们后方空虚,杀往荆州去,报这一箭之仇!”
竺僧朗“咳”了一声,慕容霸赶紧闭上了嘴,以前可以随便说说气话,现在身为一国之君,号称皇帝,怎能信口开河?竺法旷也不以为忤,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他如此心胸狭窄,处心积虑算计我们,终要自讨苦吃。我们且退后百里,静观动向,看他如何打赢这场战!”
慕容霸连称有理,下令所有人马后退,退回之前设立的防线,燕国的人以稍靠东北边,秦国的兵马在西北边,都退走了。
五斗米教众人不急着前进,但也不肯退后,就这么与尸妖魔兽远远对持着,然后高手组成突击队,向妖雾内冲击,等很多妖物追过来时,他们立即调头就撤,把一大群妖物引出,外面的人则对着妖物迎头痛击。打打杀杀,战争陷入了胶着状态,双方各有损伤。由于大部队没有过份逼近妖雾,暂时也没见到慧光和更厉害的魔兽杀出来——当然也有可能魔头见人族势大,有所顾忌不敢随意出击——如果慧光杀出来,他们就退后,等他回到妖雾内又杀回来,魔族也有致命弱点,他们不能离开妖雾太远。
此时周全已经带着罗仲明,驾着遁地神舟深入地下了,他没敢直接往妖雾正中心而去,而是向下深潜,然后从千百丈的地下向着蓝田方向前过。这样虽然时间上会慢一点,但却安全得多,不容易被魔族现。
一路上时有地下空洞、地下河、金属脉矿、岩浆池等出现,影响他们前进,但有罗仲明的地眼开路,大多能提前避开,倒是没有造成什么麻烦。但是另一个麻烦又来了,在地下除了黑暗和压抑还是黑暗和压抑,根本就没有方向感。以前两次下地都是沿着长安城下的地下河前进,所以不至于迷失了方向,可是这一次是从几百里之外的地下潜过来,没有任何参照物可言,只要偏一点点角度就找不到星光城所在。可是一路上还要回避障碍,已经不知转过几次弯了。
现在谁如果说在茫茫大海中找一个小岛很难,周全一定会摔他一个耳光,海上再难,还有日月星辰,还有风向和水纹可以参考,在地下真的是没有任何参考。尽管带了罗仲明同行,可是他们的视野最多只有三十来米,跟个瞎子一样。
也许是族魔的注意力完全被地面吸引,没想到有人还敢钻进地下来;也许是魔灵甲有效隔绝了魔族的感应,它们无法侦测到周全的靠近,所以遁地神舟无惊无险地前进了几百里,接近了魔族的核心区域。
地下世界经过了两次大坍塌,第一次是周全引地下河注入岩浆池引了爆炸,除了星光城几乎都毁了;第二次是魔族冲出地面的大爆炸,威力只比前次大不比前次小,除了星光城外,地下世界面目全非,所有空间都已经被填塞了。所以虽然到了附近,周全却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参照物,只能碰运气乱转,甚至他都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到了星光城附近。
转悠了十几分钟,周全不由有些急燥起来,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万一错了方向岂不是越走越远了?无奈之下,他停下遁地神舟,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头顶的管子。他的神识立即廷伸出去,感应到十几里内的地下情况,便如蒙眼的人突然摘下了黑布。他并没有探查到星光城,但却感应到了极重的魔气从右后方传过来,原来他们已经走过头了。
只不过是一瞬之间,魔头便有所察觉,一股邪恶、阴冷的气息如怒涛般向这边涌来,周全急忙把管子扣上,那种感觉立即消失无踪了。但紧接着,舱内的两人都感觉温度下降了几分,显然那股妖气已到了这儿,不过两人的精神力都被隔绝,神舟也没有启动,魔头并没有探查到什么,很快缩了回去。
等了一会没动静,周全大喜,看来这魔灵甲真的有奇效,可以隔绝魔族的思维探查,穿上之后魔族连他的存在都感应不到了,那么也一定可以抵御魔族的心念攻击,吸血妖道并没有骗他。
魔族最可怕的就是精神攻击,让人类难以抵抗,在此影响之下连一半的能力都挥不出来,有了魔灵甲的保护,论战斗力周全怕过几个人来着?以前都不怕,现在更不怕了。可是魔族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是实体还是虚体?除了精神影响还会什么方式的攻击?
当初在星光城出现,只是一道黑气追着他们,后来与弥勒教和青龙门作战的是魔族附体的慧光,所以魔族的真正面目是怎样的,至此还无一人知道。越是无知,恐惧便越深。
罗仲明除了指点方向,几乎没有多说过一句废话,他害怕得都快尿裤子了,硬是咬着牙不敢表现出来,怕被周全笑话,他也知道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管怕还是不怕都是要去的,所以也豁出去了。
遁地神舟开始启动,以极慢的带度向周全认准的方向钻去,也就比一般人走路的度快一点儿,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太快的冲刺必定会惊动了魔头。
越是接近目标,周全前进的度越慢,足足有一个小时,罗仲明突然轻声叫起来,“教主,前面是空的!”
“空的?是什么情形?”
“一片黑暗,很宽,看不到边……好象是悬崖。”
“能看到底吗?”
“看不到,下不见底,上不见顶,就象一片石壁。”
这儿不可能有另外的空间,也不可能有悬崖,就算曾经有也早就坍塌了,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到达目的地了,这一定是魔族出土时大爆炸产生的大坑。“距这里有多远?”
“二十五丈左右吧。”
周全向右调转遁地神舟,沿着石壁边沿向前进,前进了一会儿距离空间越来越远了,于是周全又向左调整了一些角度,每前进一两百米,就要向左调整一些角度,以此推测,这个空间是圆形的,他们下潜的高深还不够,还没到底。
遁地神舟以几乎垂直向下的角度向下潜去,下潜了足有上百米,罗仲明还是说没看到底,但他们离空洞的地方更远了,他已经快要看不到前面的空间。所以周全的推测是正确的,魔族出土时炸出了一个大坑,可能直通地面之上。这个坑大得难以形容,总体上是上大下小的锥形,他们越往下就离空间越远。
周全再度调整方向,以倾斜着下的角度前进,这一次没多久,罗仲明就叫了起来:“到底了,到底了,前面有光芒。”
周全把前进度放得更慢,象是一个小偷在蹑手蹑脚前进。罗仲明说:“一种幽暗蓝光,石壁上也被照成了蓝色,里面好象有个塔还是什么的,太远了我看不清。教主,我,我……”
“你害怕了?”
“不不不,属下不怕。”
“唉,害怕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再前进一些,我把神舟留在土里,你坐在里面等我回来。”
罗仲明咬了咬牙,“不,属下要与教主一起出战,虽死无憾!”
“还是算了,你跟着我反而影响我,还是我一个人去,你守在这儿就好。”
“那,那属下就在这儿恭候教主胜利归来。”
周全又前进了一些,以最小的能量启动副武器,把岩石轰碎了一小块,然后把神舟完全停下,舱口对准的刚才轰出来的小空间,打开舱盖爬了出去。
这儿离前面的石壁只有五米左右,自然挡不住已成地仙的周全和先天级的灵宝五行混元如意剑,岩石如烂泥般在他剑下粉碎,不到两分钟就弄出一条通道来。探头往外一看,尽管周全早有准备,还有倒吸了一口冷气。
外面一只魔兽都没有,但却壮观诡异得令人乍舌!
这是一个大得难以估计的锥状深坑,地面处不知有多大,深度也难以估量,单只是这坑底就有方圆一两里。坑底并不平整,而是许多如犬牙参差的尖刺巨石,怪石林立,千奇百怪,全部都呈现出一种黑中带蓝的感觉。在坑底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塔状的东西,说它是东西,那是因为它决对不是人工建造的建筑物,但却有七八成象宝塔,高有三十来米,底部直径有七八米,越往上则越细。
这塔状物看起来象是玻璃,又象是水晶,明明是透明的,却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并且它还在出淡淡的蓝光,光影不是固定的,时而闪烁,时而流动,变幻无穷。变幻流转的蓝光映射在四周那种黑蓝色的怪石上,如同无数怪曾在冲天啸叫,一切如同梦幻般迷离。
水晶塔内与这蓝光同时变幻的,是一缕缕如烟如雾的东西,也许正是因为这些雾气,才让塔内部变得模糊,什么都看不见。这光并不是某种光源出的,这雾也不象是自然界的东西,而是象一种活物,一种生命体在律动,如心脏在跳动,如血脉在流淌……
周全在来之前,曾无数次想象过地下世界的怎样的,魔族的真正面目是怎样的,却完全没有想过会见到这样一幕,难道这个水晶塔,就是妖道说的魔晶?天啊,这么大如何能偷走,就算是想毁了它也没办法搬到岩浆池里去吧?
周全隐身在一处怪石后,再细看这水晶塔,塔身层层分明,但却没有门窗,越往上越细,仰头望去,只见塔顶并不如下面那样规则,而是分叉无数尖刺指向天空。其中有三根尖刺特别细长,比别的尖刺足足长出五六米,通体出蓝光,并且了若有若无的细细光线射向天空,射向星辰
第八章 神魔新说
周全看清眼前的状况后,心中的震憾难以形容,因为那个水晶塔一样的东西,顶上的三根尖刺并不是在射出蓝光,而是在接受蓝光。天空的星光照射下来,汇集成线状,然后集中在尖刺上,流向水晶塔内,塔中那如同活物一样的蓝光和雾气分明是一种能量,就是由这尖顶上汇集而来的。
在这么深的地底,在浓密的妖雾覆盖之下怎么会有星光?周全疑云大起,抬头细看天空,只见天空四周妖雾迷漫,中央却清朗如洗,三颗星星足有酒杯粗细,光亮异常,估计水晶塔接收到的能量就是由这三颗星出。
可是天空何曾有过这样的星星?周全虽然没有研究过星象方面,对平时天空比较大比较亮的几颗星还是很熟悉的。再说了,就是三岁的小孩都知道,除了月亮之外,根本就没有这么亮的星星。
周全疑惑地往旁边看,还见到了几颗小的星星,也是不熟悉,可以看到的范围不大,又是在正头顶上方,决对不会有这样的星光。突然,他张大了嘴巴,眼珠都快丢下来了,他下地的时侯是早晨,现在最多也就是中午,就算能看到天空,那也是看到太阳才对啊,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星星来?
幻觉,一定是幻觉,难道是受了魔气的影响了?周全定了定神,压下了心头的震惊,再仔细一看,一切还是这样,要么他已经陷入幻境,要么就是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此情此景,实在很难令人想到妖、魔、怪之类的……
突然之间,一个古怪的想法在周全脑中闪现:谁也不知道所谓的上古神人、上古魔族是什么样子的,除了传说他们神力无穷可以毁天灭地,连他们长得什么样都没有确切记截,那么谁能肯定他们不是外星人?天道八门中的“片头动画”星光图,就在暗示着法术传自外星,上古神人十有**就是外星人。假如上古魔族是外星生物,最后被打败,封印(或躲藏)在地下深处,现在终于破土而出了,那么一切就很好解释。
这个深得可怕,大得可怕的锥状坑根本不是魔族现世时破坏造成的,而是特意这样制造的,这个坑就象是一个巨大的望远境,加上妖雾的作用形成某种原理,直接看到了外太空,甚至是银何系以外。这个象水晶塔一样的东西是个接收装置,通过这个“望远镜”拉近了与外太空的距离,并吸纳外星传来的能量,三根尖刺就是接收天线。那么它们是想要制造什么东西?或是毁灭整个人类,把地球上的生物变成他们的奴隶,把地球变成他们的殖民地?
这个想法很离奇,很荒谬,很可笑,但周全却笑不出来,因为事实摆在这儿,如果是其它人看到了,还是归结为魔族在作怪。可是他是一千六百多年后穿越过来的人,二十一世纪官方虽然还不肯承认有外星人的存在,但民间过八成的人都相信有外星生物存在,特别是“好来屋”科幻电影的狂轰滥炸,什么星际之门,星际迷航,第五元素之类,更让年轻一代深信是有外星人的。
只有把眼前的魔族当成外星人,一切才显顺理成章。那么他要面对的,就是不什么魔族,而是外星生命体,有了这样的认知,恐惧感就会降低很多,也可以换一个思路,换一种战略眼光来作战。
甚至可以大量推测,吸血妖道也被外星人控制了,别一伙外星人。
再“大逆不道”地往深一步推测,所谓上古仙人也是外星人,但它们是帮助人类的,它们帮人类打败了侵略地球的外星人“魔族”,并且传给人类修练之法,修到可以把身体虚化后,就可以到达天界——它们的星球或是另一个美好的星球。
然后控制着吸血妖道的另一伙外星生命来了,摧毁了通往这个星球“天界”的通道,所以世间修为够的人也走不了,并且被它们杀戮。所谓的魔族练器术,本就是某个外星炼铁枝术,所以与人类的道理完全不同,控制妖道的也是外星人,甚至可能就是他捡到碎片的飞船主人,所以知道这金属的功用和熔炼办未予……
打住,不管眼前的是外星人还是恶魔,都要彻底灭了它们,否则人类终要毁在它们手里。可是现在要怎样才能摧毁这个接收装置?怎样才能彻底消灭它们?吸血妖道说的魔晶是不是这玩意儿?
地面之上,成千上万的尸妖和魔兽与上百万的人类战斗,惊天动地;而深坑之下,却连一个魔兽的影子都没有,安静的出奇,除了变幻地蓝光和雾气,只有一种正常人耳朵听不到的微弱“嘶嘶”声,象在在排放某种气体。
当然,周全这时穿戴着魔灵甲呢,否则就会象处在怒海狂滔之中了。
周全出来时已经使过隐身术,加上特意收敛精气,就是有高手从旁边经过也不容易现。尽管这儿看不到任何活物,魔头也探察不到他的存在,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整个人如同没有沾地一样,借着怪石的影子隐藏身体,向水晶塔摸去。
终于越来越靠近水晶塔,尽管他闭塞了所有精气神,魔灵甲也挡住了他心念之力的外泄,他还是能感应到,水晶塔内流动的蓝光和雾气,是一种能量波动产生的,也许是魔族在吸纳能量靠成的,也许是魔头在控制外面的魔兽而造成的。
周全心里暗暗咒骂,妈的死妖道,看样了他知道一点这下面的情形,却屁都没放一个,也没说要怎样行动,现在该怎么下手?
假如魔晶就是指这么大一个家伙,周全是没办法把它藏起来的,也是没办法把它移走的,这与原先想象中的一小块晶石完全是两码事。但是打碎这座怪塔呢?哪怕只是毁掉顶上的三根尖刺,就有可能使魔族停止吸纳能量,地面的人们就可以把妖物清除干净,事情就会变成容易很多。
周全不敢轻易动手,转了大半个圈,却没有看到水晶塔有门或是窗,这是一个混然一体的家伙。
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上面的人们还在与魔兽殊死搏斗呢!周全逼近塔身,极快却极轻的地出剑,剑尖向塔身点去,只要能够损伤这怪水晶,他就立即全力一击,先把顶上的三根尖刺斩断。
剑尖终于与水晶一样的塔壁相碰,叮的一声轻响,塔壁没有任何损伤,却有一道如同电流样的能量而来,电得周全暴退几米。
顶上成圆环形的妖雾急剧旋转,一道人影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急如流星似地冲了下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气向周全压到。
周全手中宝剑暴射出一道白光向上刺去,他就不信谁敢空手硬接他这一剑。果然,压力徒减,那人避过剑光一闪从塔的另一边落了下来,周全抢占了先机,立即一剑接一剑向那人攻去。
那人赫然是慧光,但与以前又大不相同,光头长出了数寸长的短,皮肤呈一种暗蓝色,就象死了一年半载的尸体,双手的指头变尖成爪,约有两三寸长,身体萦绕关一层妖雾,显得有些蒙蒙胧胧。雾气开散时,可见他眼睛如死鱼般泛白,看上去虽然还是完整的眼睛,但那眼神完全不象是人类。
他,也被魔化了!但他又明显与一般尸妖不同,他应当是有高智力的。
周全与他本来就是敌人,现在更没什么好说的,一剑接一剑向他攻去,慧光度极快,行动之际如同幻影一般,一边闪避,一边以双爪反击。他显然对周全不怕他的心念攻击大为惊讶,或者是恼怒,总之显得有些激动,不要命地乱抓。可惜他的爪子碰不到周全身上,就是碰上了也未必能伤得了周全的铠甲。
慧光很快又换了攻击,一掌一掌打出,阴雾寒气带着狂涛一样的劲气向周全撞来,但周全早已不是以前的周全,功力还在他之上,以剑气破妖气,见招拆招,不但化解了他所有的攻击,反而逼得他不停后退。
精神攻击力不起作用,慧光的实力大打折扣,一边绕着水晶塔后退,一边怒吼连连,显得极为愤怒和激动,头顶上怪啸声起,大量尸妖和魔兽从天而降,如同下冰雹一样密密麻麻往下砸。
周全一边仗剑与慧光斗,头顶金光冲天射起,旋转一圈,里面现出一个与他本人一样高大的元神来,五官也与他一模一样,全身金光闪闪,似金非金,似气非气;背上一对七彩光翅展开足有五六米长,光华灼灼,映得深坑底下光怪陆离目炫神迷。
元神掐诀,仰天呼啸,身边突现无数火焰,火焰急剧扩大、升高,如同一个巨大漩涡辅盖整个坑底,元神双翅鼓动,火焰在升高和扩大的同时也开始急旋转,风火交加,流云飞焰,疾光如电,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火海,连同水晶琉璃塔也被笼罩。
从上方急坠而来的尸妖、魔兽一触到流云火焰,百分之九十九都化为飞灰。此火为三昧真火,加上七星灵炁形成的罡风鼓动,威力更添十倍,除了极少数火属性魔兽免疫火攻,其它无一能逃过。这少数能安然无恙下来的魔兽,根本不能对周全造成威胁。
慧光大怒,怪吼一声,一股魔气炸开,把周全都推得往后退去,身体蓦地爆裂开,是的,真真切切就在周全眼裂开了。但裂开并没有碎散,只是从裂开的地方奇无比地伸出新的肢体,原有的肢体也在同步变大,只不过一晃眼之间就拉高变大直达二十米以上。
周全吃了一惊,见这巨兽生着三个头,脸朝外头朝内,呈三角分布,青面獠牙,嘴部突出如蛤蟆,长着牛一样的耳朵。它的身体已经不象是人形,全身都有鳞甲,沾着湿漉漉的粘液,在本来是胸口的部位前后左右总共长出七八条象蛇一样的长手来,前端有五个尖爪,中央似乎还是会咬人的口。下面的脚除了没有爪外,也与手臂相似,晃来晃去却不知有多少条。
这是什么怪物,就是魔兽的原形么?
魔兽三四条十几米长的长臂已经甩了过来,有的以爪来抓周全,有的象蛇一样缠过来,有的直接轰砸下来,手臂多就是好,再加上是这么长就更方便了。周全微有些心慌,宝剑连连挥击,将伸过来长臂击回去。这些长臂外面覆盖坚甲,力量强猛,他的宝剑居然不能砍伤,反而被震向后退。不过魔兽连着攻击几下之后也不敢再肆意攻击,看来它被五行混元如意剑砍中虽然没有外伤,里面也是痛得厉害的。
周全大怒,元神双手舞动,出的三昧真火聚集成柱,形成一条火龙,张牙舞爪,昂张嘴怒啸着向魔兽冲去。魔兽也在这时从口中喷出一股魔气,象一团黑雾撞了过来,一黑一红撞在一起,整个坑底如怒海狂涛一般。
矗立在中间的水晶琉璃塔,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凝成的,之前周全元神放出的流云火海笼罩着它,并没有伤它分毫,后来的刀光剑影,魔兽的撞击也没能损它一角。这时双方以修为互拼,四周坚硬的岩石被波及粉碎暴射如雨,它依旧是分毫无伤。
三昧真火与魔气对轰的同时,魔兽的长臂也没闲着,与周全的肉身斗在一起。周全因为放出了一个元神,又要分神施法,肉身战斗力就减弱了许多,慧光变成的魔兽越嚣张,八条长臂乱卷,想要一口气把周全绞死。但周全放出的三昧真火形成的火龙却比魔气要强上几分,一团团黑气破散,火龙已直逼到魔兽身边。双方各有所长,战斗越来越激烈,胜负可能只在一眨眼之间。
这时周全突然身形微一停滞,象是气息不顺的样子,宝剑也停了那么一停,魔兽立即趁空而入,五六条长臂急卷,把周全卷在当中。魔兽体形巨大,手臂粗如水桶,这么一缠,周全被围在当中连一根头一片衣角都看不到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周全的元神消失了,慧光变成的魔怪正以为得计,突然后面七彩光芒冲天亮起,周全突勿地从石壁中现身出来,元神冲顶而出,张开双翅向魔兽的头部合抱过去。
魔兽虽然有三个头,能及时看到周全,但手臂去全部在前面,一时回不过来,头被七彩光翅的光芒遮住,看不清情况。而周全的三昧真火又已喷出,一大片火焰卷到了魔兽的身上。
“嗷——呜——”魔兽出惊天动地的嚎叫,身体在火焰中暴跳,所有手臂都向周全这边砸来,,砸得一大片石壁坍塌下来。
周全却已不在原地,收了元神冲天飞起,双手持剑斩下,“喀刺”一声,把一个怪头斩成两半,乌汁蓝液狂喷。魔兽此时已经混乱,防护力大减,周全却神勇非常,飞上跳下,剑气如虹,一口气斩断了四条长臂。
怪兽突然身体扭曲,如同水波般荡漾,接着全身化为气雾,完全消散,连落在地上的断臂也化为妖雾。
周全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魔兽明明没有死,怎么会突然“散”了?他可以肯定它不是隐身了,而是真正的散成雾气了。
他正不知所措,雾气乱旋,又结合成了先前的魔兽,三头八臂,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周全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这妖兽是杀不死的?或者这魔兽本身就是个幻体,不是实物?
几乎同一时间,水晶塔内光芒大盛,烟雾急旋,有如幻影般一闪,在周全面前已经出现一个人来——公孙如思!
公孙如思并没有变得青面獠牙七手八脚,还是象以前一样一身白衫,儒雅飘逸,但是也象周全一样,反璞归真,看不出是修行的人了。
“是你!”周全大惊,一个慧光已经是如此厉害,再加上一个神光内敛,深不可测的公孙如思,他连一点胜算都没有了,难不成今天要大败亏输,连自己也折在这儿?他完全没料到公孙如思会这样出现,在他想象中公孙如思就算没死,也必定被魔化,不是半人半兽就是七爪八足,怎么还可能与正常人毫无二致?很显然,他没有象慧光一样被魔化。
慧光见公孙如思现身,停在原地没动,公孙如思上下打量着周全身上的奇异金属战甲,脸色越来越阴沉,微皱起了眉头。“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我还没问你,你在这里想做什么呢!”
两人冷眼相对,虎视眈眈,他们都看出对手早已不是以前的对手了,都已经脱胎换骨,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想要杀了对方绝对不是容易的事。
良久,周全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弄的?上面的妖物也是你指使的?”
公孙如思脸色几度变化,最终温和地笑了起来,“你已经与薇儿结婚,说起来我是你岳父,你就以这样的态度对我么?”
周全冷哼一声,“莫非你忘了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的孩儿呢?快还给我。”
“他在我这里很好,我会好好培养他,使他成为天下第一人!”
“我的儿子我会养大,不需要你操心!你可知道薇儿有多牵挂,有多难过,你这没人性的,快还给我,否则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公孙如思毫不动容,“我费尽心血,还不都是为了她们么,唉,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你,你又何苦总是与我作对。”
周全大怒,“为了我?你助弥勒教为祸天下,杀人无数,人神厌之。这还不够,还放出魔族,杀戮生灵,想要毁灭世间,灭绝人类,连我的命也数次险丧于你手中,这就是为我?”
“谁说我要灭绝人类了?”
“那你操控这些妖魔想要做些什么?妖雾天天在扩大,妖魔天天在变强,所过之处灭绝一切生灵,这又是怎么说,照这样下去,中原能不灭绝么?”
公孙如思不说话,眼光烁烁地看着周全,周全也紧盯着他,由于周全身上的魔灵甲,两人都无法探察到对方的想法,只能从语言、眼神中还揣踱对方的真正想法。
第九章 与虎谋皮
两人盯着对方良久,公孙如思说:“你可知道竺法旷的身份?”
“他不就是弥勒教的教主么?”
“这是不错,可是你知道他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练成神功,并组建弥勒教的?你可知道弥勒教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周全心中一动,“难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对抗弥勒教,以及弥勒教后面的人?”
公孙如思笑了起来,“薇儿果然没看错人,孺子可教也!弥勒教后面还有更加可怕的人,据我所知,这几百年来,时有得道高人离奇死亡,精血全失,就是此人干的。他扶持竺法旷,扶持弥勒教乃是不安好心,挑起天下大乱,无边的杀戮,必导至各派不择一切手段修练。凡夫俗子怎识其中关窍?能不死于战乱者,必一时俊杰也,然费尽心机,最终却难逃他毒手……你、我,若不联手对抗,皆有死无生!”
周全平静地听他说,一点意外和激动都没有,公孙如思不由停了下来:“你已经知道了?你……你,你身上的铠甲是他给你的!”
“不错,可是你真的没有野心么?你造成的这场浩劫,却又比他好得了多少?”
公孙如思终于变了脸色,“你既然知道了这其中的原由,怎能再相信他?他骗你来此与我为敌,便是要我们两败俱伤,无论谁赢了,到后来都难逃他毒手。就算你能杀得了我,你以为回去之后还能活命吗?”
周全还是很平静,“这些不需要你牵挂,你要真有诚意,还是说清你在做些什么,准备如何对付那妖道,要是我听了觉得满意,才有可能谈下一步。”
公孙如思似乎被他的平静和漠然激怒了,或者是觉得自己的努力和成果不被周全重视而愤怒。“你小子知道什么,若不以上古魔族秘法,引煞星之灵炁造出此魔域,焉能挡得住他?不以魔灵灌体,成**,谁能与他对抗?”
“你已是魔,便是能灭得了他,世间只是换了一个恶魔而己!”
“闭嘴!你自量今日能胜得过我么?别以为你有了一套战甲,增加了点修为,就可以目空一切了,在我的魔域当中,没有人可以战胜我!”公孙如思怒气更盛,指着慧光变成的魔兽说:“不要说我出手,就是我养的一个奴才也不比你差多少,在这魔域中你连他都杀不死,你是不是还要试一试?”
周全也怒冲冠,横眉怒目,“我是被人吓大的么?以前我修为低下的时候也没怕过你,今日反而怕你了么?我上面有百万大军,投鞭断流,吐唾成河,一人一泡尿都能把这小坑淹没。”
公孙如思一愣,怒气全消,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志气,不愧是我女婿。不过你与我作对绝对没有好处,便是我引颈就戮,你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岂不知兔死狗亨么?而你我翁婿联手,那妖道迟早授,天下更在你我常握之中。不,天下都是你的,你的儿子不是我的外孙么,哈哈哈!”
其实周全也在担心回去难逃妖道的毒手,而现在也没有打赢公孙如思和慧光的把握,不知该如何毁掉这坚不可毁的怪塔,所以他被公孙如思一说,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可是他能相信公孙如思么?他的目的真的这么简单?公孙如思现在做出的可是人神共愤的事,万一别人知道了他与公孙如思合作,他和五斗米教都要彻地完蛋了。
心中急转了几下,周全态度也好转了一些,“你是魔,我是人,势如水火,不共戴天,没办法谈到一处去的。”
公孙如思挥了挥手,慧光变成的魔兽一晃化为气雾消散,四周待伏的尸妖和各种魔兽也都退了回去,向上攀爬,消失在雾气中。
公孙如思背负着双手,缓缓走到周全面前,一点防备的样子都没有。“唉,才说你孺子可教,怎又如此无知,万流归宗,修到极处,是神是魔只在一念之间,神与魔又有何区别?”
这个倒是有理,修到极处,都是一种越人类的存在,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为善为恶只在一念之间,一念为善便是神,一念为恶便是魔。再说了,以周全的最新推测,“神”和“魔”都是外星人,对人类来说都是一种外来强大存在。
如果公孙如思真的是在对抗吸血妖道,并且没有自己称霸世间的打算,尽管他是以极邪恶的手段达到目的,他也是神!
这时上面传来几声凄厉的长啸,虽然极远却听得清清楚楚,并且水晶塔中的蓝光和烟雾快地波动起来。
公孙如思脸色一变,“你的人再步步紧逼,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我若是真下了狠心,只怕你的百万大军没有一个能回去。这琉璃塔也不是你能摧毁的,你做决断,是与我共抗那妖道,还是为他卖命。”
周全心中一动,看来地面上的百万大军围攻,还是给公孙如思带来了很大压力,并且公孙如思对他这套铠甲还是有些忌惮的,否则根本不必费这么多口舌,他已经色厉内荏了。
现在情况更加复杂,原先的计划得重新安排了。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在对抗吸血妖道这件事上,公孙如思就是与他同一战线的盟友。可是谁能知道公孙如思不是别有目的呢,谁能肯定它不是第二个吸血妖道?但现在与公孙如思拚个你死我活是很不明智的,就算真的杀了公孙如思,毁了琉璃塔,回去妖道十有**会吸干了他。而公孙如思活着,妖道就还有需要利用他的地方……
周全语气缓和了一些,“好吧,我相信你是在对抗妖道,可是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有多少上古恶魔,是他们在控制你还是你在控制它们?你准备再占多少地盘?把这些说清楚了,我才能与你合作。”
公孙如思咬了咬牙,“好,我告诉你,所谓上古恶魔并没有什么实体,也不是一个两个的,而是一股气息,一个整体,所以它们是无法消灭的。它们早已不想呆在世间,只是失了躯体和魔功,无法回到魔域去。我已经与他们勾通达成协议,我帮他脱困并建立此塔,吸纳煞星灵炁,助他们回魔域;它们则传我魔功,吸纳魔力,立地成神。至于这深坑和阴雾,乃是为了打通与煞星之间的通道,阴雾范围越大,吸收能量便越快。”
“那么无数尸妖和魔兽又是怎么回事?”
“我若不以魔气魔化它们,为我护法,你们这些自命正道的人焉肯让我在此修练?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完全听从我的命令,这些魔兽尽在我撑控之中,我若不下令,他们便不会离开阴雾半步。现在我需要的地方已经够大了,不需要再扩大,只要你们不来多事,什么事都不会生。”
“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何必还需要我合作,直接与那妖道对搞就行了。”
“不,那妖道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只有我们合作,才有可能找到击败他的方法。他不敢进入魔域之内,只能派你来,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不会杀你,而你取得他的信任后,就可以找出他的破绽。”
“可是你如何能保证被不会被魔族控制了心智,如何能保证它们会回到魔域去?”
“这就是我的事了,不需你要操心,现在何去何从,你作决断!”
“就算我愿与你合作,又如何能瞒得过那妖道,我不杀你,他就会杀了我然后再派别人前来。据我所知,世间能造这种铠甲的材料不止我手上这些,竺法旷与知秋子修为不会比我低,很快就会杀下来,就算他们还奈何不了你,妖道也会趁你大乱时亲自杀到,那时你还能逃么?你现在就能与他对抗么?”
公孙如思双眉紧锁,猛然盯着周全,“莫非你有两全之策?”
“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你要先把我孩儿还给我以示诚意,否则免谈!”
“这个不行!”公孙如思断然拒绝,两人之间劲气激荡,有如两道怒涛撞击,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你挟持着我孩儿做什么,用他来要挟我么?要知道他也是你外孙,你怎能如此无情!”
公孙如思怒道:“我何时用他来威胁你了?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正在以无上神术,引星宿之力为他洗筋伐髓,将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你不感谢我,反而以此怨恨,实是愚蠢之极!”
周全愣住了,这是真的么?他为谢雨卓禳星接命时生意外,结果灌入许多七星灵炁,谢雨卓的成就是看得到的,有事实证明这是一种可行之法,公孙如思倒不象是空口白话。可是他的儿子才几个月大,现在就开始灌灵炁,会不会太变态了?
这***是周全的儿子还是公孙如思的儿子啊,要他这么操心!
另一边的石壁上突然传来一点声响,两人是何等修为,立即就知道有是人爬过来了,周全一闪到了石壁边,果然,一个戴着头盔的脑袋从刚才他出来的地方伸了出来。来人当然就是罗仲明了,他本来听到里面打得天翻地覆,有时还能看到周全与慧光大战,吓得缩在里面不敢动,后来许久没听到声音,又看不到周全在水晶塔的另一侧做什么,实在按耐不住好奇,所以爬过来看个究竟。
他只来得及看到眼前的大坑和水晶塔一眼,就被周全一掌拍晕了。
公孙如思道:“这是你带来的人么?”
“是的,正愁没办法骗过妖道,有他在这儿,事情反而容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需要好好合计一下。”
公孙如思笑道:“是该合计一下。”……
自从魔族出土以来,妖雾就开始持续不断地扩大,从来没有停止过,但在百万大军的围攻下,终于有了止住并退缩的迹象。人类勇士们精神振奋,从四面八方对妖人魔兽进行着骚扰战,如果不是周全下的严令,不许突进妖雾,可能大多数人已经冲进去了。
拉锯战持续到未时中,也就是现代时间下午两点左右,妖雾中心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连在几百里外的百万大军都被惊动,接着妖雾如同退潮一样向内缩去,无数妖人和魔兽也惊叫怪吼着退了回去。
众人愕然,这是怎么回事?但三路大军的总指挥立即下令追击,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也同时飞一样的传开:周教主单枪匹马杀向魔族巢穴,已经击败魔头,所以妖雾和妖兽撤退了!
众人这时才知道,原来上面命令不许急进,是因为教主已经暗渡陈仓杀向地底了,感动之余,精神大震,士气如虹,如同海啸暴一般向溃逃的魔族妖兵杀去,这一场才真正是惊天动地、排山倒海的大战……
三路大军总指挥拆开了周全的第二道锦囊,不由又惊又喜,立即暗中出命令,五斗米教总坛的精锐人马和鹤鸣治的核心力队伍都接到秘令,在冲杀了近百里之后,都开始停下脚步,转变了行军方向。
此时参与战斗的人兴奋莫名,个个奋勇向前冲杀,总人数有七八十万,而这些调动的队伍只有一两万人,在这人山人海中并没有引起注意。
弥勒教和青龙门的人之前因为抢功冒进吃了大亏,此时还退在离妖雾百里之外,等到接到消息五斗米教全面进攻,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并且对这个消息的真假还不能确定。
周全独自杀向地底战败魔头?竺法旷和知秋子都对这个抱严重怀疑态度,他们亲自试过慧光的能耐,在妖雾之内他们大打折扣,连慧光都弄不过,何况还有一个没露过面的主谋公孙如思。就算周全有抵抗精神力攻击的方法,也绝对没办法在妖雾内打败慧光和公孙如思,所以他们认定这又是一个阴谋!
所以弥勒教、青龙门、燕国、秦国兵马都按兵不动,但下面的人也听到消息了,知道妖雾和魔兽已经败退,一个个心痒难当,想上前看热闹,可惜上头又命令不许动。但不管怎么说,魔族是退了,总归是一件好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松懈下来。
消息一道道传来,五斗米教的联军突进两百里,妖雾和魔兽还在撤退,联军还在突进,节节胜利。这下竺法旷也坐不住了,他们厚着脸皮去求周全为的是什么?先前损兵折将冒死冲击为了又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抢个名声,不让功劳被五斗米教独占了么?现在真正的胜利来了,他们却坐在这儿干瞪眼,这算哪回事啊!
几大巨头再度商议,终于决定进兵,一声令下,兵马又向前挺进,不过人人都知道前没有魔兽,也没有敌人,探子已经探得非常明白,妖雾和魔兽是整个围圈同步收缩的。所以他们刀剑归鞘,队形散乱,一路小跑,说说笑笑,没有人当一回事。
一路前进果然没事,到了之前被妖雾覆盖的地方,除了遍地焦黑,草木干枯了不生气之外,连一只小魔兽都没有,妖兽真的是完全退增了。弥勒教的联军大喜,高手们度各不相同,快的快慢的慢,都先冲到前面去了,燕国、秦国的人马参差不齐,加行军,想去看看前面到底生了什么。
此时已近傍晚,妖雾范围已经缩小到半径一百里左右的圆形,弥勒教的联军已经能听到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显然已经接近了五斗米教与魔战的地方,同时也接近了妖雾,看来他们虽然迟了一点,还是占领了周全划归他们的区域。
但这时意外的情况生了!也许是尸妖和魔兽被五斗米教联军追杀得太紧,这边有空档所以往这边逃来;也许是这些妖物觉得要失败了,所以向着这个没人攻击的方向突围;也许是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原因,总之无数尸妖魔兽毫无征逃地冲出妖雾,以无比猛烈之前冲杀过来,其中有大量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上古巨兽,极为强悍。
弥勒教本来有不少高手,但之前损伤厉害,战力大减,青龙门的人虽然修为高深,却没有几个人,这时松松散散,哪里能挡得无数妖人魔兽冲击?后面的燕国、秦国兵马以为战争已接近尾声,况且前面还有高手开路呢,都不当一回事,毫无准备,不成阵列。这下连高手都吓得返身而逃,它们哪里还能顶得住,简直如同烂泥一般被践踏、淹没……
尽管他们是身经百战的精兵,但是在些尸妖和魔兽的爪牙前,就象是纸糊的一样脆弱,不堪一击,后方的人不战而逃,向后方和两侧逃去,相互贱踏,死伤不计其数。竺法旷纵有翻天覆地之力,一人也挡住成千上万妖兽的冲击。
向两侧溃逃的人自然过了周全画的界限,进入了五半米教联军的地盘。五斗米教的精锐就象是早已埋伏好在这儿等他们一样,对他们毫不客气地当头痛击,下手绝不容情,逃过妖兽冲击的人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命。
第十章 锦囊妙计
尸妖和魔兽冲击弥勒教联军数十里,大获全胜之后又如潮水般退了回去,缩回妖雾内。这时妖雾已经不再缩小,但也没有扩大,尸妖和魔兽也不再退却了,极度凶顽地与五斗米教联军对抗起来。
这下三路大军的总指军也糊涂了,为什么妖雾停止收缩了,难道教主大人并没有完全打败魔头?但教主的锦囊中交待得很清楚,无论何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冲进妖雾之内,所以他们围着攻打,并不急进,又开始了拉锯战。随着阵地的收缩,无论是人族还是魔族的兵力密度都提高了很多,战斗比之前也要激烈得多,尽管双方死伤都很多,却寸步不让地对持着。
且说左寻仙、羊希、王猛拆开第三个锦囊,里面是周全的命令:“若开此囊,敌军已败退,尽力追杀,抢关夺城,收复汉土便在此时!!!
三个副总指挥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却同时出了大笑,立即带领五斗米教的精锐杀向敌人,羊希这支人马在西北边,有司马文风、朱金阳、成风子师兄弟、周冲、徵皑等大将,追杀秦国人马,并向他们的老巢西凉杀去;左寻仙和王猛这边有更多总坛的高手,趁势追杀弥勒教和燕国的人马,一路向洛阳杀去,一路向许昌方向杀去。
周全虽然修成地仙,也还不是未卜先知的真正神仙,又是如何能做出这么巧妙的安排的?
其实他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第一步弥勒教联军不知五斗米教的进军策略,冒失冲进妖雾内,然后大败后退,这个已在周全预料之中;那么弥勒教联军吃了暗亏之后必定观望不前,如果周全能打败魔头,五斗米教联军全面进攻,那么溃败的妖魔必定朝着没有人进攻的北方和东北方前进,对赶过来的弥勒教联军造成很大冲击;此时魔族残余部众已不足为虑,五斗米教的精锐人马趁机追杀燕国、秦国人马,他们后方空虚,抢夺他们的地盘轻而易举,这一路杀过去,能占多少就占多少,后面再驱动获胜之后士气如虹的七八十万汉人大军杀过去,解放全中国就在此时——这就是周全出战之前定下的全盘战略。
周全在地下出了意外,魔族与他设想的不是一回事,但与公孙如思合做,还是能达到同样效果的。并且之前他只是设想残余魔兽会向北方突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与公孙如思一合作,这些妖兽都是公孙如思控制的,魔兽反而百分之百去冲击弥勒教联军了,冲击之势比败逃的魔兽可要猛烈不知多少倍,任竺法旷和知秋子修为通天也挡不住。
现在与周全预料的不一样的是,地面的人不知道他是在与公孙如思合作,魔族退而不败,双方还打得热火朝天,这样下去难免两败俱伤。
还好这时周全也突然出现了,遁地神舟在公孙薇等人面前当众冲出地面(由于元婴的关系,周全可以感应到公孙薇的位置),引起一片惊呼,接着舱盖打开,里面钻出满身泥土和污血的周全来,铠甲上尽是剑痕和凹坑,有的地方甚至裂开了,可想而知经历了怎样的恶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从来没人见过他这么狼狈这,急忙围了过来,七嘴八舌乱叫:
“教主回来了!”
“教主,您没事么吧?”
“教主,是不是打败魔头了?”……
周全打了个踉跄,公孙薇等人急忙扶住了他,“教主,教主,你没事吧?”
周全抹了一把脸,显得极是疲备,“好厉害的魔头,我与他大战两个时辰,虽然重创了它,但却无法杀死它……我也受了重伤,现在要养伤去了。”
众人变色,本以为胜利在望,哪想到还会出这样子事情,现在怎么办,功败垂成么?教主都斗不过魔头,别人就更没希望了。
周全说:“夜色降临,魔族更加可怕,千万不可冲进妖雾之内,下令全体后退六十里,布防守阵线,魔头受我重创,几天之内就该不会出击,还是等我先养养伤再徐图后策。”
“各位去传令,依命行事,不可轻举妄动!”公孙薇说着扶着他向后走,周全停身问道:“弥勒教那边如何了,可有越界?”
雨森龙忙说:“回教主,弥勒教的人被妖兽冲击,有大量人马冲到了我们地界!”
周全大怒,“被妖兽冲击不能往回撤么?分明是狼子野心,想要攻击我们。我们在与妖魔拚死拚活,他们胆敢背后放冷枪,真是岂有此理!传令三路大军,各留一半人马后退百里防守,暂且不理魔族,另一半人马杀向燕国和秦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又言攘外须先安内,魔族暂时没力量反击了,我们便先灭了胡人再来除魔。”
众人愕然,不知他为何突然怒气冲天并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是他们早就想杀向胡人地盘赶走胡人了,只是周全不下令没办法,现在敌人主力被魔兽冲击损失惨重,并且进入了五斗米教联军的夹击之中(周全划给弥勒教的地盘很阴险,是一个大圆中的一个锐角,敌人早已楔入他们形成的“夹子”之中),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并且此时胡人的后方也是极度空虚的,势如破竹杀过去谁人能挡?
所以众人一愣之后便大喜,纷纷开始部属人马向敌国境内杀去。胡、汉之间仇怨极深,不论是修道界之间还是军队、百姓都势如水火,难得这一次汉人大团结、总动员,数量比胡人要多得多,距离近、形势好,谁不想痛打落水狗?反正周教主说了魔族暂时没有威胁,不如都杀胡人去,所以不属于五斗米教的,赶来助战的英雄好汉、江湖侠客也跟着一窝蜂杀过去,事实上很多人混水摸鱼去杀胡人,去的远不止一半。
自古以来,找个借口出兵灭了一个国家的例子比比皆是,只要你有足够强的实力,甚至可以不需要任何借口就杀过去。弥勒教联军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精神来攻击五斗米教的人?虽然有些人看出了周全是在找借口,却也没什么好指责的,这是民心所趋,众望所归嘛!况且弥勒教联军越界了也是事实。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他们一路杀过去,却早已没有活着的胡人,再往前追击,路上只见弥勒教联军的尸体和丢弃的甲胄器械,一片狼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死透的一问,原来五斗米教的精锐“麒麟军”早已杀过去了。
众人不由叹服,他们已经以最快的度赶来了,想不到还是落在后面,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的人早就杀过去了,精锐就是精锐,令人不得不服!后继部队滚滚而来,杀奔燕国、秦国地界,越往前他们越吃惊,关卡、村塞、城镇内早已没有了敌人的影子,城头上插的都是五斗米教的标志,简直就象是天兵天将在前面给他们开路一般。他们哪里还会客气,留下少量人马驻守,更多人继续向前挺进。
其实杀在前头的五斗米教精兵也没遇到什么阻力,燕军在他们手中本来就不堪一击,更何况被吓破了胆,望风而逃,新少有正面作战,只是一场单向追击与屠杀罢了。周全在锦囊中没有说杀到哪里为止,颇有杀光胡人的意思,他们自然不肯停下来,越追越兴奋,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知秋子虽然带了青龙门的人来参加除魔行动,却不会帮燕国的人打仗的,因为他们支持的是东晋朝廷,燕国是他们的敌国嘛,要是他们敢帮着燕国打仗,回去建康的老百姓只会丢臭鸡蛋给他们,以后谁还会加入青龙门?
竺法旷、涅磐菩萨虽然神功盖世,可是一两人之力,哪里能挡得住这滚滚洪流?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兵马,而是五斗米教最英勇擅战的精英,装备一流,武艺高强,配合协调、经验丰富,无论物攻、法攻,近战、远战、突击战、埋伏战、阵地战、山战、水战、城战无一不精,配上符法辅助,陷阱辅助,实是当今天下最强的战队,不愧为“天师军”、“麒麟军”!
这一夜的突击,也不知抢了多少城池,杀了多少胡人。第二天天亮,周全下令妖雾外围的人建立防御工事,准备进行持久战,以防守为主,不主动出击,留守的都是没什么战力的教众,包括三路大军总指挥在内的高手都去追击弥勒教联军去了。还有更多五斗米教的普通教众被派往秦国、燕国境内,占稳夺下来的地盘。
敢有反抗的胡人当然是就地格杀,胡人的财物当然也是要没收的,这本来是汉人被抢去的东西嘛,周全虽然也姓周的,可不会傻得原谅侵略者,连鬼子的赔款都不要。至于胡人的普通百姓,没收武器财物后,全部赶回老家去,路上敢有不老实的也一概杀之。
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的行军度是何等之快,说他们日行千里也不为过,一天一夜时间突进了近千里,苟延残喘的秦国人马大败逃出往北方苦寒之地,西北方向的凉州尽落入五斗米教手中;东路军夺下了许昌,沿黄河南岸向东北方杀去,几乎将黄河以北全夺了下来;以前荆州、豫州、兖州等地名义上是东晋的,但事实上都不全,兖州几乎是全部在胡人手中,现在是完全夺下来了,除了青州一部份地方,黄河以南全部解放。
三路大军的正、副总指挥官在这一次大战中突显出极强的指挥统筹能力,以及很好的配合协调能力,否则五斗米教的人再英勇擅长,燕国的军队再怎么败逃,也不可能一天一夜攻占这么多地方,单是派人去这些地方插一面旗子都是一项大工程了。
当然,五斗米教的精英们也没有一村一镇扫荡过去,而是把主要的大城攻了下来,杀散敌人有反抗能力的队伍,小股的零散敌人早吓得逃掉了。后续普通教众很快赶到,一路接收了他们打下的江山,清除残余敌军,驱赶胡人,出榜安民等。
高手最多的南路大军却没能取得比另两路更好的成绩,因为他们遇到的是弥勒教的高手和大量燕国的精兵,阻力特别大,但是他们也杀到了燕国的都邺城之下。
南路大军杀到这儿可真不容易,不得细说一说。
南路大军兵分两路,洪涛带了一队人马沿太行山脉北面进军,杀奔晋阳,夺取并州;左寻仙、谢雨卓孔灵产等带着三千多精锐出虎牢关,杀向燕国和弥勒教的老窝邺城。取并州的人很顺利,没有遇到可以匹敌的对手,而攻向邺城的人马却遇到了麻烦。因为这一路上都有敌人的重兵把守,并且弥勒教和燕军撤退的人也是往这边走,包括了弥勒教的几个领都在这儿。
但这一路人马,也是五斗米教最强悍的一队,指挥官是左寻仙,下面包括了孙灵产、谢雨卓、竹林七侠、雨森龙、洪涛、白龙、牛梦高手,四千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员。很快总指挥公孙薇也亲自赶到,带来了吴猛和净明道的教众,道安和灵隐寺的高手。周全下地之前与公孙薇密谋许久,早就有了准备,一旦解除了魔族的威胁,立即一鼓作气杀奔邺城,所以这一队人中集中了最多高手。
青龙门的人并没有出战,可能是回去了,竺法旷虽然神通无敌,却也架不住人多,蚂蚁多了还咬死大象呢,众多高手纠缠着他,机动组的人早杀到前面去了,谁能挡得住他们?弥勒教的高手们如果不撤退,就会落入四面包围孤立无援的境地,所以他们只能边打边退。这一路杀过来极为惨烈,双方都有很大损伤,但是也突进到了邺城附近了。
到了这个地步,弥勒教和燕国人马已经不能再退了,邺城可是他们的总部啊,这儿再失手,还能到哪里去落脚?再往后退虽然还有很多大城池,但“帝都”在这儿,基础设施在这儿,这是无法取代的,帝都一失,“全国”信心崩溃,这仗也不用打了。所以弥勒教和燕国人马奋起反击,加上这儿人数极多,五斗米教不但无法再前进,反而有被敌人包围之势。
那么周全怎么不出面呢?因为周全与魔头作战,受了“重伤”嘛,好多人是亲眼看到的,他下令进攻燕国和秦国后就不见了人影,不知躲到哪里去疗伤了。
与周全一起下地的罗仲明从遁地神舟里钻出来,立即就成了众人的偶象。他可是唯一与教主去斗恶魔的人,此时身上还穿着与教主的战甲一样材质甲胄,不需要任何语言,荣誉的光环已经套到了他的头上。无数人来问他:“恶魔长得什么样的?”
“教主是怎样与它交手的?”
“地下有什么东西,有多少魔头?”……
罗仲明如果有经济头脑,靠卖票讲故事都能成百万富翁了,不过他显然没有这个头脑,而是被崇拜的眼光冲晕了头脑,感觉自己凭空长高了一截,胸也挺了,腰也直了,英俊非凡,神功无敌……他口沫横飞,指手划脚说恶魔如何恐怖,周全如何神勇,打得如何惊天动地。他总不能说周全在斗恶魔时,他还躲在遁地神舟内,藏在岩石内吧?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众人的纠缠,罗仲明还是舍不得摘下头盔卸下衣甲,这可是除了教主那一套外,世间独一无二的神甲,是与教主并肩斗恶魔的象征,就是洗澡睡觉都不能摘下。
这时他突然觉得头重脚轻,眼冒金星,等回过神来,眼前景物早已不同,四周静得落针可闻,并且一股股冷气罩着他,令他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罗仲明吓得全身汗毛炸起,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遇鬼了?
头上的兜鍪束带蓦然崩断,整个头盔飞了起来,在地上滚出好远,而他除了眼睛能动外,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一个毫无感情,没有任何抑扬顿锉的声间在脑海内响起:“尽是一派糊言,将你在地下见到的事如实说出来,否则我便用九幽刮骨搜魂法吸尽你的脑髓,便知事情经过。”
罗仲明吓得裤子都湿了,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心里狂叫:“我说!我说!千万不要挖我的脑髓……”
他一说愿意说,只觉脑海中一震,接着一迷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周全叫他下地,以及一路上的情况,所有一切历历在目,一闪而过——到了地底之后,周全离开神舟,挖洞出去,接着外面生了惊天动地的大战,周全和怪兽时不时从他这一侧杀过去,透过岩石看得清清楚楚,他吓得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良久,里面终于安静下来了,他忐忑不安地爬出神舟,偷偷探头出去看,不料里面又打了起来,而且是两个打周全一个……
剧斗良久,周全连中妖物几记重击,眼看不敌,突然一剑击在冰塔上,刺眼的亮光逼得他什么都看不见,同时一声巨响和震动出,他被震晕过去了。等到他醒过来,已经和周全在神舟内,在回来的路上,周全战甲破裂,脸色苍白,受了很重的内伤,连遁地神舟都几乎开不动了,然后是回到地面,众人迎了过来……
这一刹那间,罗仲明就象重历了一次这些事,他依旧无法说话,但身上的冷意却消退了,接着他觉全身都能动了。“谁?刚才谁在捉弄我?”他四处观望,除了夜风摇动的树叶,没有任何动静。
“鬼,难道是鬼魂?”他吓得落荒而逃,跑了十几米,又急忙回头,拾起地上的头盔,撒开脚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