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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不相     仙门txt下载     仙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锦上添花

    魏晋时期道教的大部份宗派并没有不许结婚之说,有很多道士都是拖家带口,不过这些有家室的道士大多数是在结婚之后学道,或是半桶水,道不成名不就才娶妻生子,成了正规道士并有了极大名望之后再结婚的极少。

    五斗米教就是不忌诲结婚的宗派,周全虽然是五斗米教的教主,却不是什么正规道士,连他自己都没把自己当成道士,也就更不觉得结婚有什么大不了。

    五斗米教教主、忠勇玄奇护国**师、天师周全结婚可是一件大事,如今的他天下谁人不知?当真是权倾朝野,名动天下,跺一跺脚地动山摇,谁不想趁机巴结一下?五斗米教根本没有请柬,但宾客却早早就来了,还没到正月十五,八门遁甲城和山阴城已经到了数千人。

    以八门遁甲城的格局,招待几万人不成问题,不过为了防止弥勒教的人来报复捣乱,没有一定身份的人是不许进入的。城外搭起了大量凉棚,将会摆起大量酒席供一般庆贺的人饮宴,届时城里城外同庆,绝对是百年难遇的盛大婚礼。

    五斗米教众人已经有过举行大宴会的经验,经过了这么几个月的训练和战斗,上下有序,纪律严明,配合密切,办再大的宴会也不成问题。这一次婚宴的总指挥是庞易,治安是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迎宾、收礼、采买、鼓乐仪式、酒菜供应等等都有专人负责,一切条理分明。

    正月十五一大早,当代贵族名士、各地富商名流、江湖侠客异士、佛道各宗派代表,当朝各大小官员或使者络绎而来,丝竹齐奏,鼓乐冲天,八门遁甲城里里外外成了人流的海洋,也是笑声的海洋。

    荆州和豫州也是早早派了使者团来,人员众多,礼物丰盛,极尽巴结;连褚太后和皇帝也派了使者来观礼,领队的就是周全和谢家都熟识的曹太监,并送了许多高级布料,名贵香料,精美饰,罕见珠宝作为贺礼。

    公孙薇独坐房内愁眉不展,心里象几只八爪鱼在挠,几乎忍不住要掉下泪来。从来只闻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周全最近都不怎么过问她了,更从不提她的婚姻大事,难道真的要等她生下孩子后再结婚?眼看周全身边众美云集,建康还有个千娇百媚的太后,哪里会记得住她这个大肚婆!她对他一往情深,不惜以身相许,不惜背叛弥勒教,放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来这儿受冷眼,这样做到底值得不值得?

    她以前自以为智计无双,不择手段算计别人,现在落到这个地步,算不算是遭了报应。

    坐了大半个上午,正当她胡思乱想之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被粗鲁地推开,谢雨卓一身红装,美艳惊人,却横眉怒目,玉脸带煞,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身穿劲装的女子,估计是五斗米教的女教徒或谢雨卓的娘家友伴,今天当伴娘的角色。

    公孙薇心知不妙,可是现在她正受冷落之时,又在别人屋檐之下不得不底头,哪里敢与今天的女主角对顶?忙站了起来,强颜笑道:“谢家妹子怎地有空到我这儿来?我还没过去恭喜你呢。”

    谢雨卓怒道:“你敢笑我未嫁先过门?我还没笑你未婚先大肚呢!”

    公孙薇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但还是强忍住了:“妹妹说笑了,我怎敢取笑你?”

    “谁是你妹妹!明明就是笑了,还说没有。你们都听到了吗?把她抓住,我们找周大哥评理去。”

    众伴娘七手八脚上前来抓人,公孙薇不想撕破了脸皮,挺着大肚子也不方便动手,于是就任由她们抓住了手脚,反正是去找周全评理,周全再怎么无情也不会与她过不去吧?这时谢雨卓却突然出手,闪电似地点住了她的五处穴道,除了还能说话,全身别想动弹半分。

    公孙薇大惊失色,“你,你想干什么?”

    众少女都古怪地笑着,谢雨恶狠狠地说:“我干什么?你把我抓走,送到我不想嫁的人床上,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一报还一报,今天我就要把你抓住,找一个最老最丑的人跟你结婚,让你悔恨终身!”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已经怀了周郎的骨肉,你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再说我虽然抓走了你,却没伤你分毫,现在你与周郎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雨卓一指点了她哑穴,“任你花言巧语也没用,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今天周大哥忙着当新郎,肯定不会来看你,等他和我拜堂成亲之时,你也与另一个人拜堂成亲了。等你的孩子生下来了,我会把他接过来,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疼爱,这样周大哥就不会骨肉分离了,以后我与你互不相关……你们笑什么?还不快动手把她打扮好!”

    众少女从袖内拿出各种饰盒、梳妆盒,七手八脚给她打扮起来,粉底、面脂、唇膏、眉笔、梳剪一应俱全,几个人出去,很快就拿来新娘的礼服,头冠、鞋袜一样不缺,尺寸恰到好处,显然是阴谋已久,早有准备。

    公孙薇更加心惊,可惜全身不能动弹,连说话都不能,只剩两只眼珠乱转,急得差点丢下泪来。众人各有分工,训练有素,不消一刻钟就打扮好了,然后扶她坐在靠椅上,用一块红布把她的头给蒙了起来。谢雨卓得意洋洋,锁上房门率着众女一阵风似地跑了,瞧她那英风竣爽的样了,说得好听点是个侠女风范,说得不好听象个野丫头,哪里还有以前名门闺秀的样子!

    谢雨卓出了房间,带上另一拨人坐马车回谢府去了。谢府的人早已眼盼欲穿,忙把她迎了进去,盛装打扮,带着嫁妆,由谢奕亲自护送往八门遁甲城。

    谢家嫁女本就是一件大事,已足够全城轰动,出嫁的是美名远播,充满传奇色彩的谢二小姐,嫁的又是当今天下风头最劲的周全,更是万人空巷,观者人山人海。五斗米教也派出了上千人的迎亲队伍,衣甲新明,精神百倍,从八门遁甲城一直排到山阴城。两侧路边观看的人也多得无法计数,便是皇族大婚也不见得有这样的规模。

    这是一场无论任何细节都无可挑剔,任何场面都豪华得无以复加的婚礼,足以让人们津津乐道说上很长一段时间;男才女貌,豪华盛大无与伦比,这一场婚礼将成为所有未婚年轻人心目中完美、幸福婚姻的标准,成为所有轻人羡慕的对象。

    周全和谢雨卓之前绝对没想到,他们世所不容、不敢见人的恋情会走到这一步,想必此时此刻,谢雨卓已完全陶醉了吧。

    载着新娘的婚车在万众瞩目中到达八门遁甲城,从乾门进入大礼堂内,众宾客早已到齐,个个衣冠楚楚,身边幽香袭人,举止彬彬有礼,行动环佩叮咚,极尽当世名流风采。更有十八般管、弦乐器卖力演奏,鼓乐唢呐、琴瑟笙簧此起彼伏,彩带飘扬,五光十色,祝贺声、笑语声、喧嚣盈耳,喜气盈然。

    谢奕夫妇作为女方的家长,王羲之夫妇作为男方的长辈在正堂入坐。周全没有父母师长在身边,只能请干岳父兼媒人当长辈,王羲之虽然不是宗教和修道界的人,在世间却享有极高声誉,也不辱没了周全。只是岳父为女婿主婚,多少有些怪怪的。

    曹太监、戴施、孙盛、道安、支道林等贵客列坐两侧上,建康和各地来的官员名流、宗派掌门都排坐两旁,连丐帮帮主凌云也穿着一身破身服坐在贵宾席上,周全之交游广泛,不分贵贱不重贫富由此可见。五斗米教的重要人物中除了有特殊任务的人外,其余都在场了,英才挤挤,俊杰满堂,盛况空前。

    这次的赞礼官是五斗米教最有资格的大祭酒岳九真,负责唱礼、读婚书之类。

    众人已到位,吉时已到,岳九真高声喝唱:“正婚礼仪开始!入场!”两边彩帘布幔之后同时走了一对人来,一边是标准新郎打扮的周全,面带笑容,高帽大袖,服饰整齐而华丽;当所有人的眼光落到右边时,不由一阵错愕,目瞪口呆,连远处后排的乐师都忘了奏乐,上千人的大礼堂突然之间静了下来。

    扶出来的新娘赫然是两位,并且都用红巾盖着头,这个时代并没有人在新娘头上盖红布的风俗,更何况是两个新娘同时出来。为什么会跑出两个新娘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新娘,这玩的又是什么游戏?

    窃窃之语之声大起,如同即将分房的蜂窝,护着新郎新娘的队伍却象视而不见,继续前进,合到一处走到大堂前。岳九真也象是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喝礼:“对席之礼!”

    宾客们更加愕然,连五斗米教的各大领都糊涂了,就算筹备婚礼的庞易喝醉了,也不会同时扶出两个新娘来;充当赞礼官的岳九真就是老眼昏花了,也没有理由视而不见,让三个人同时举行婚礼,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所有人都服食了过量的五石散出现幻觉了?

    谢奕脸色铁青,腾地站了起来:“且慢,这是怎么回事?”

    岳九真微笑道:“老道只负责唱礼,其它一概不知。两个人也罢,十个人也罢,仪式都是一样的。”

    谢奕几乎晕倒,望向王羲之,王羲之也莫名其妙,他虽然当长辈,可什么都没插手过,只好瞪向周全。

    周全笑道:“世间落井下石的人多,锦上添花的人少,今日正要做锦上添花的事。我与公孙姑娘迟早都是要结婚的,晚结不如早结,再劳烦各位宾客远道而来,我心中实是不安,想来想去,不如趁此良辰吉时把婚礼一并办了,省得大家再跑一次,再送一次礼物。所以就临时决定增加一个新娘了。”

    不少人都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别开生面的说法,非常体贴别人的行为,跑一趟确实辛苦,送一次厚礼对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有些肉痛,再说增加一个新娘更刺激更热闹,对他们不损任何颜面,何乐而不为?

    谢家的人和亲友如同被当头敲了一棒,真正是太岂有此理了,这不是拿他们开玩笑吗,本国一等大家族岂能容别人这样开刷!

    谢奕一张脸涨得紫红,“这这这,这绝对不行!”

    周全手一摊,“婚礼还没完成,你们不同意还来得及,那么今天我就与公孙姑娘结婚了。在场各位亲友都可作证,要悔婚的不是我。”

    谢奕晃了一晃,险此跌倒在地,这一次是他们谢家要巴结周全,是他装疯卖傻主动要把女儿嫁给周全,谁曾想会落到这个局面。宾客已经到了,女儿已经送出门了,出弦没有回头箭,真要悔婚,谢家只会更丢脸,周全反正有另个一新娘可以替补,多一个新娘少一个新娘没什么大影响。

    可是谢家怎能容忍这样的侮辱!谢奕转头怒视王羲之,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是找媒人或亲家翁理论,巧得很,亲家翁和媒人是同一个人。

    王羲之哭笑不得,他是很看重周全这个人才,也很欣堂周全行事不拘一格的作风,但现在这件事真的把他弄得尴尬之极。不维护周全不好,维护了周全又大大伤了谢家的面子,这个场面叫谁都没办法,不论是媒人的身份还是男方家长的身份,谢家都可以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他的嘴巴就是象他的书法一样厉害,今天也没办法说出个道理来。不过他也是个有急智的人物,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突然来了灵感:“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谢二小姐正在嫁而未嫁、婚而未婚之时,父不管,夫不随,是要继续进行婚礼还是打道回府全由她说了算。”

    好家伙,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新娘了。

    谢雨卓把头盖一掀,“六礼已成,我已是周家之妇,人已到堂上,哪有不拜天地之理?我愿与公孙姑娘同时嫁给周郎。”

    新娘都同意了,别人还有什么话好说?五斗米教的人带头开始欢呼,大部份宾客也跟着叫好,这是一个篾视礼法的时代,婚礼也该改革改革了,也许至今而后,几个人同时结婚,几对人同时结婚将成为时尚。

    谢雨卓装作上前扶了公孙薇一把,扯下她的红盖头,在场一大半人都是有武艺的人,都看出她手指隔着衣服在公孙薇身上点了几下,解开了她的穴道。公孙薇又喜又羞,泪光盈盈,一身打扮与豪门千金无二,只是肚子已经大得任何裙子都遮不住了。

    许多人在暗笑,也许是因为她的肚子太大了,周全没办法才把她拉出来拜堂,倒不是故意搅局,情有可原。

    谢家的送亲团几乎气炸了肺,不敢恨周全玩弄了他们,更多的是恨谢雨卓不争气给家族丢了脸。但他们似乎都忘了谢奕的无情,宁可让谢雨卓病死也不让她嫁给周全;也忘了是谢家先放周全的鸽子,等周全治好了谢雨卓的病却反悔不把人嫁给他。今天周全和谢雨卓这样做,只是稍稍回击一下而己,量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谢奕不甘就此受辱,又不敢闹事,于是把矛头转向了公孙薇。“请问公孙姑娘的父母在何处,媒人在何处?未经任何礼仪,怎能直接拜堂?”

    公孙薇笑脸有些僵住了,她确实没有亲人可以出席,也没有合适的人当媒人,如果这两个都没有,这婚礼怎能算成?

    这一场婚礼真是一波三折,难道因为没有女方长辈和媒人,公孙薇又要被踢出局。

    坐在侧面上低眉垂目一直没说话的曹太监突然站了起,“诸位嘉宾稍静,咱家来喝喜酒之前,太后娘娘拟了一道懿旨,赐婚公孙薇于天师,择日完婚。咱家本待谢二小姐婚礼完成之后宣读圣旨,既然天师美意,不欲多劳宾奔波破费,二婚并作一婚,咱家就锦上添花,凑成美事。天师周元归、民女公孙薇接旨。”

    周全肃容躬身,公孙薇在众伴娘扶挽着跪下,曹太监展开圣旨,运足丹田之气,逼着尖嗓子念了起来:“太后懿旨:天师周元归年少英俊,神勇无敌,力挫邪教,驱逐胡夷,奇人奇功,天下罕有。惜乎内助寥寥,子侄单薄,今有成汉皇族所遗才女公孙薇,花容玉貌,心智奇巧,堪与天师匹配。又闻此女对天师情深意重,不惜弃权位、抛荣华倒戈一击,弃暗投明,改邪归正,情实感人。哀家欲成*人之美,特赦此女擅闯禁宫之罪,与天师结成莲理,举案齐眉……”

    曹太监念完,周全和公孙薇谢恩,众人对太后的宽容大为赞叹,然后是对这一件美事赞不绝口。

第十六章 变生肘腋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公孙薇和司马文凤都知道绝对不止是“擅闯禁宫”这么轻的罪名,不由惊异万分。那一次公孙薇害得褚太后中了霸道**,自杀不成,**于周全,连周全的孩子都怀上了,司马家的祖坟冒了绿烟。虐待太后,迫使太后**失节,丢尽脸面,这绝对是诛灭九族之罪,连祖宗都要挖出来挫骨扬灰,可是褚太后居然原谅了她,还为她赐婚,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两人都望向了周全,他还是一幅微笑的样子,显然早已料到有这一着,今天的一切全是他策划的,不用说,褚太后是被他澈底征服了。公孙薇喜得流下了眼泪,司马文凤却气得差点咬破了银牙,褚太后怎能这样做!

    曹太监说:“公孙姑娘要是不嫌弃,咱家就毛遂自荐当这个媒人了。”

    公孙薇大喜,盈盈一礼:“岂有不愿之理,多谢曹官人了。”

    谢奕眼珠子都差点丢下来了,现在有了太后主婚,曹太监当媒人,他还能说什么,他还敢反对么?他自然知道这一切全是周全玩的花样,一报还一报,以前小小玩了周全一把,现在却被周全当众大大玩了一把,并且连想生气都没处生。他为什么要自讨苦吃,主动讨这一场没趣呢?

    他一屁股坐下,呆若木鸡,几乎没有注意到后来生了什么,反正周全有两只手,牵手之礼也好,同牢之礼也好,左手一个新娘,右手一个新娘,几乎都不影响仪式的进行。谢奕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也许人生了两只手,就是为了与两个新娘同时拜堂,左右缝源,还好周全没有生出三只手,否则不知谁的女儿又要遭殃了。

    由于有了太后赐婚,除了谢奕还在气得晕,其他人都已不觉得这场婚礼有什么不妥,欢喜热闹的场面更过了预计。

    正婚仪式完成之后,周全还带了两位新娘到城里城外给客人敬酒,接受一般宾客的祝贺。一个新娘变成了两个,两个都是美若天仙,其中一个肚子里还有现成的孩子,当真是三喜临门,宾客们笑闹之余也不禁羡慕得眼睛冒烟。城内城外一片欢声笑语,鼓乐冲天,早已安排好的误乐节目开始轮翻搬上,宾主尽欢,不醉不归。

    这一天八门遁甲城外松内紧,总坛所有人都提高警惕,暗中做好战斗的准备,每一个进入城内的宾客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城外也有大量从各地调来的五斗米教教徒分散在宾客中,任何角落都在监视之中,一旦现什么异动,立即上前阻止。

    似乎有些出乎意外,其实也在预料之中,弥勒教的人并没有来捣乱,也许他们死伤惨重,已经没有能力来捣乱了,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平平安安过去了,这比什么都好,到了晚上**点,周全和两个新娘被送入洞房,宾客已经开始散去,负责保安的人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仪式上所有的新娘用品都是两分的,这是早就暗中备好的,但新房只有一间,床也只有一张,谢雨卓早就说好的,三个人一起结婚可以,但洞房是她的。所以三人一进了房间,谢雨卓就开始瞪周全了。

    公孙薇是何等机灵的人物,立即知道了她的意思,笑道:“我有身孕在身,今晚就有劳姐姐待侯相公了,我还是到隔壁房休息。”

    周全大为得意,“走不走都可以,反正我是无所谓。”

    谢雨卓脸一红,“我介意,非走不可。今晚是我一个人的,过了今晚你爱怎么折腾都行,这是事先说好了的。”

    公孙薇道:“多谢姐姐和周郎成全我,今晚我自然该回避。”

    谢雨卓说:“你也不必谢我,你捉弄了我一回,我也捉弄了你一回,咱们算是扯平了,以后一同待侯相公,不分彼此,我比你年纪小,还是叫我妹妹吧。”

    公孙薇拉着她的手:“再次多谢妹子了,不过你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谢雨卓有些怀疑地看着她的脸,“我看未必吓倒了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莫非是相公通知了你?”

    周全微笑不语,公孙薇说:“周郎哪有通知我,确实是被你吓倒了,不过你们给我换衣服时,我就猜到了。如果要把我随便嫁给别人,怎会大费心机为我制作一套如此精美合身的服饰?再往深一层想,八门遁甲城内谁人敢聚我?周郎怎会容你这样乱来?只是那时我还在担心妹妹是要叫我在婚礼上出丑,没想到你们如此对我,实在是令我感动得无法言喻。”

    三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一片惊呼声,接着警哨之声大作,“失火了,快救火!”“敌袭!全面戒严”的声音此起彼伏。

    周全吃了一惊,以今天的布置,敌人应该不可能混进来的,怎么这样大面积失火混乱,难道弥勒教的高手倾巢而出来攻击了?此刻他也管不了什么洞房不洞房了,一闪就冲了出去,临走留下一句话:“你们两个在这儿呆着别动。”

    谢雨卓学了一身武艺,却足不出户,从来没有一试身手的机会,早已心痒难当,这时敌人送上门来了,哪里还忍得住?“公孙姐姐,我出去看看热闹,你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吧?”

    公孙薇笑道:“敌人以为我们三个都在洞房内,一定不会来自讨苦吃来,就算是来了几个小毛贼我也能对付得了。不过来日方长,你今天是新娘子,怎好出去乱跑?”

    谢雨卓把头冠和外袍一脱,“新娘已经当过了,正好去找几个小贼试试身手。”说着从壁上取下紫气花影剑就往外走。

    公孙薇苦笑摇了摇头,暗想她还真是个小孩心性,不过今日戒备如此严密,她的身手不错,又在八门遁甲城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也就没有阻止她。

    谢雨卓前脚刚走,房门就被推开了,徵皑脸带微笑走了进来,笑得有些古怪和不自然,公孙薇与他并不是太熟,所以看不出古怪在什么地方,不过他在这时闯进新房绝对不妥当。公孙薇皱起了秀眉,“你有什么事吗?”

    徵皑不答,伸手往脸上一抹,整个脸上生了神奇的变化,变成了一个俊脸朗目的中年人,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望着她。公孙薇正想呼叫,声音却突然卡在喉咙里,她觉得这个人没有恶意,笑得亲切而和蔼,并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莫名的东西冲击着她的胸膛,令她喊不出话来。

    中年文士淡淡说道:“我姓公孙,双名如思。”

    公孙薇晃了一晃,急忙扶住了身边的案桌,“你,你,真的是你么,你还在人间?”

    公孙如思正是她父亲的名字,当今世上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再加上这个中年人的容貌和神色,已经不必任何解释。

    “我不得已才诈死脱身,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你,天见可怜,我们父女还有见面之日。”

    公孙薇脸色苍白,心乱如麻,“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如果你真的在世,怎忍心看我受那么多痛苦?你今天来又想做什么,放火的可是你的人?”

    “你的好夫君险些杀了我,毁了我一手建起来的基业,我本要他血债血还,但方才见他对你不错,你又有了他的孩子,我便改变主意放过他一次。现在你立即跟我走,否则你的孩儿还没出世就要失去父亲了。”

    “原来你就是解脱菩萨!”公孙薇比八门遁甲城内的任何人都清楚弥勒教的实力,也知道他这第一次见面的父亲的可怕,他现在能在这儿出现,就足见他们的实力了,所以她并不认为这是个口头上的威胁。“我跟你走,你真的会放过他?”

    “当然,我会骗谁都不会骗你。当年无可奈何,令你没有出生就失去了父亲,今日怎忍再看我未出世的外孙又失去父亲?公孙家就剩这一点血脉了,我怎会令自己绝后?你呆在这儿并不安全,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和你的孩儿,快随我走吧。”

    公孙薇左右为难,公孙如思一闪到了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就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公孙薇心中大乱,身不由己就跟他出去了。

    八门遁甲城内七八处地方同时起火,几乎每个城区都有冲天火头。此时宾客才散去十之二三,里面还是人山人海,有的惊慌乱跑,有的想要去帮忙救火,有的趁机制造混乱,人流涌动,喧嚣冲天。五斗米教本来早有防备,但整个婚礼过程都没有出现异样,已经松懈下来了,哪想到敌人会在散席之时动攻击,人多纷乱,场面不好控制,显得有些混乱。

    城内大部份建筑都有防火设计,但这次着火的地方都是容易起火的屋宇,并且被事先放了松脂、桐油之类引火之物,一经点燃就不可收拾,显然是内部的人做的。

    五斗米教的布置和各种应变预案也不是白设的,救火的人迅行动,着火和混乱的区域很快就被围住并分割,不能再进一步护散。但宾客中突然有不少人冲了出来,袭击五斗米教的人员,或是杀身边的其他宾客,这些人都是有名头有身份的人,或是名人的跟班待卫之类,谁敌谁友一时哪里分得清?场面又混乱起来。

    周全一路飞跃到达最近的起火点,居然还有人在拿着火把乱点火,穿的是五斗米教的服饰,不由大怒,冲过去连杀数人。他运起玄功大喝一声:“本教弟子以守城战模式各部各组归位,凡不归队者杀无赦;众宾客原地勿动,凡有乱走者杀无赦!”

    这一声大喝声传全城,各大祭酒、长生人、鬼将层层呼叫自己下属,不来集中的便是内奸了,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救火队和设施,不必其它城区的人帮忙;宾客们都原地停止了脚步,还在乱走的立即就当成敌人杀了。这一招果然有效,不过几分钟,大火就被扑灭了一大半,叛乱的教徒被杀了七八百人,宾客也被杀了数百,场面大体稳定下来。

    这一次对外开放的区域都不包含阵法杻钮、主要厂房、仓库等重要建筑,这些地方防范得也极严,闲人勿近,所以被烧的地方损失并不大,无非厨房、宿舍、杂物间、厕所之类。

    庞易匆匆过来找周全:“属下无能让敌人混了进来,罪该万死。”

    “这也不能全怪你,敌人早有预谋,防不胜防,好在还没造成什么大损失,把潜藏的内奸除掉也是一件好事。城外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附近数十里内的哨探都还在,山阴城内也没有出现异常。

    周全皱了皱眉,“这事有些古怪,敌人的高手都没有现身,也没有派大量人马趁机攻城,不知玩的是什么花样。”

    “他们连遭重创,已经没有多少人可用了,依属下看来,他们只是想制造一些混乱,给本教抹黑,并没有大举进攻的意思。眼下城内宾客众多,恐变生肘腋,防不胜防,或是伤了一些贵宾也有不妥,反正婚宴已经结束,无伤本教体面,不如尽快把他们疏散出去。”

    “就依你之言,尽快把他们送走,派几个长老去送送客,不可失了礼数。”

    “是,我这就去。”

    庞易走后,周全不放心,在城内飞掠而过,查看还没扑灭的大火和小范围的战斗,这一次叛乱的奸细虽多,却都是一般教众,有一部份还是刚补充进来的人,一旦暴露了就不经杀,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周全突然见到一道紫色剑光在闪动,如同落英缤纷,再一细看,果然是谢雨卓在追着几个人跑,牛梦和徵羽带着一群人把那几个人围住逃不出去,被她象猫捉老鼠一样玩。新娘子不呆在洞房里,却跑出来杀人,这哪里还有半点名门闺秀的样子?他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谢雨卓见周全飞跃过来,也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放过了那几个人,眨眼被牛梦等人杀了。她说:“我没杀人,只是出来看看热闹,玩一玩。”

    周全故意板着脸,斥道:“有什么好玩的?不知天高地厚,要是来了高手,任你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是自讨苦吃?哪里有新娘子出来乱跑的,快回房去。”

    谢雨卓不敢再说,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周围的人想笑不敢笑,全憋在嘴里。

    周全想了想,当新郎官的到处跑也不象话,这么一点小骚乱其实不必他出面,不如也回去继续洞房,于是尾随着谢雨卓回去了。

    两人推开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公孙薇已经不在里面。

    周全一直想不明白今天生的事,如果弥勒教的人真要给他抹黑,应该在举行婚礼仪式时动袭击,而不是在散席之后。这时不见了公孙薇,他没来由地心头一跳,急忙收摄心神以体内女元婴感应她在哪儿,这不查还好,一查吓一跳,公孙薇居然不在附近,并且在远处以极快的度离开,这时恐怕已出了城门了。

    洞房之夜,身为新娘子又是大腹便便的公孙薇,怎么可能突然出城并且跑得这么快?只有一个解释,她被人劫持了!

    周全怒啸一声,带着滚滚余音如雷经天向城外奔去,城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是什么事使教主大人这么暴怒了,难道又有强敌来袭?

    周全眨眼到了城门上方,可是突然之间就失去了与公孙薇的感应,就象她突然之间消失了。此时城外依旧人山人海,相互打听城内生了什么,城内的宾客也在往外走,万人拥堵,人流如潮,没有了特殊的感应,想在这么多人中找出一个人来,无异捞针。

    岳九真、庞易、左寻仙等人都跟了出来,惊问:“教主,生了什么事?”

    周全怒道:“公孙姑娘被人劫走了,居然在总坛之内,上万人的守护中被人劫走了,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众人大吃一惊,摸不着头脑,不知事情从何而来,庞易忙对后面的人下令:“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城!”

    “已经太迟了,他们已经出城了,刚才他们还在这儿。”周全问城下的人:“刚才有谁看到公孙姑娘出去,与谁一起出去?”

    守这个城门的是司徒雷和他所属的机动组成员,个个都是精明的角色,但他们都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人看到公孙薇出去——怎么可有会放新娘子走了!

    “那么刚刚出城的人中都有谁,有什么不该出城的人出去了?”

    众人更加茫然,进城还有盘查身份;疏散客人,哪里还有去盘问身份的?出城的客人络绎不绝,他们大多不认得,现在哪里能分辩得出!

    司徒雷突然说:“徵皑刚才送客人出城了,按理他不该出城……”

    周全刚才还看到徵羽和牛梦在一起,如果真的是徵皑劫持了公孙薇,不会把自己的妹妹丢下了,所以那个人肯定是假冒的。

    “封锁百里之内,调集人手搜寻每一个角落,凡有类似徵皑和公孙薇的人立即回报”周全丢下一句话,立即飞跃而去,在人流外围搜寻可疑人物他手下的几个干将急忙回城内号施令,调兵遣将。山阴是五斗米教的地盘,如今正是人手集中内外戒备之时,反应迅,信息以仙鹤飞快传递出去,外围警戒的人立即全面封锁,进行拉网式排查。

第十七章 魔门传人

    周全心里也知道没什么希望,那人能把公孙薇从总坛内弄出去,其手段之高明、算计之准确令人咋舌,如今已到了城外,失去了目标,找到他们的希望微乎其微,就算有人能幸运撞见,也没有那个实力拦下来。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被人把公孙薇劫走了,总得尽人事而听天命。

    事情的展完全在预料之中,五斗米教的人折腾到天亮,没有丝毫踪迹。

    周全脸色铁青坐在会议厅的正堂上,所有重要人物都在场,轩辕伤、白龙、衍江、司徒雷跪在地下,其余人分列两旁,大气不敢喘一口,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如此暴怒。

    “你们四个可知罪?”

    四人低头伏地,“属下知罪,愿听教主惩罚。”

    “惩罚?现在就是砍了你们的头也没用!我把这次的治安大任全权交给你们,你们却让敌人在我眼皮底下,在本教的总坛重地杀人放火,把洞房内的新娘都给劫走了,你们是怎么治安的?你们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四人都不敢说话,周全厉声道:“给我说清楚,这事是怎么生的?”

    庞易也站出来跪下:“属下是这次婚礼的总理,出了这样的事罪责难逃。经过初步调查问讯,这一次共有近八百本教弟子叛乱,其中三成是总坛原有的教众,约四成是新补充进来的教众,还有三成是临时从各分治调来帮忙的。此事敌人谋划已久,潜伏的叛徒早有准备,我们却一无所知,各组各部皆有失查之罪。”

    周全不说话,邱灵柔说:“弥勒教无孔不入,迷神法术令人防不胜防,这个也不能全怪大家。”

    庞易说:“敌人这一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劫走公孙夫人,先是杀人放火把教主从洞房内吸引出来,然后扮作徵皑的样子通过守卫进入洞房,许多守卫亲眼看到他过去,并且把公孙夫人带走了。当时正值混乱,徵皑又是本教的元老之一,是教主的亲信属下,别人只以为他是奉命保护新娘,转移新娘子,谁都没想得到“他”把新娘给劫去了。”

    周全斥道:“愚蠢!洞房怎能让别人随便进去,并且洞房附近并没有着火或混乱,怎能让别人把新娘给带走了?”

    “当时守卫见公孙夫人是主动跟着徵皑走的,所以没有起疑。离开洞房后还有不少人见过他们,但并没有人见到他们上马车,守门的人并不知道公孙夫人在车内,以为徵皑是在送客,所以就让他出去了。”

    公孙薇居然会主动跟着别人走了?周全百思不得其解,公孙薇与徵皑并没有什么交情,没有理由在洞房之夜跟着他走了,徵皑更不可能把她骗走的,公孙薇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那么是什么人,什么事能令她主动地走了?这人为什么要劫走公孙薇,目的是什么?

    周全背上徒地冒起了一股寒气,能让公孙薇信任并听话的只有一个人,可是这个人已经埋在千百米之下了,不可能在这儿出现。难道他还没有死?

    庞易说:“都怪我考虑不周,如果不是我建议让宾客撤出城去,就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了。”

    周全微微摇头,那人熟知徵皑的容貌和言行特点,熟知八门遁甲城的布局、线路,在时间上拿捏得恰到好处,算计得天衣缝无,他早已知道周全和庞易会有这样的反应。不得不承认,周全输了一局,他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徵皑在哪儿?”

    庞易忙传令出去,不一会就有几个壮汉抓着五花大绑的徵皑进来,他又气又怒,大叫:“教主,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周全挥了挥手,“松绑吧,大家都起来吧。”众人把徵皑松开,跪着的人也站了起来,徵皑却跪了下去:“教主,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有人使用易容术或某种变形法术伪装成你的样子混进来,可是居然没人能看穿他,可见他对你的容貌和言行举止很熟悉。你仔细想一想,最近十天,你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物,或是与什么陌生人交往?”

    徵皑苦着脸,“教主,我最近忙着筹办婚礼东奔西走,接触的人不知凡几,昨日来的宾客又那么多,我哪里能说得出来。”

    “这人一定与你说过话,并且至少是在三五天前与你交往过,昨日的宾客可以不计在内。”

    徵皑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众人都紧张地望着他,可惜许久都没有头绪,他擅于与人打交道,这几天接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周全问:“你有没见过一个中年文士,外表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高约有七尺,白脸无须,眉毛秀气而微弯,斯文俊美朗朗如明月,气质过人,脸目之间有二三分象公孙薇……”

    “有有有!是有这么一个人,七天前我去钱塘办货,在酒馆内就见到了这么一个人,他坐在我对面饮酒,朝我微笑,我因为见他丰神俊朗,气宇不凡,就与他攀谈了几句,哪道就是他?”

    周全脸色一变,“他就是弥勒教的第二大菩萨——解脱菩萨,也是魔门的最后一个传人,很有可能还是公孙薇的父亲,所以公孙薇才会跟着他走了。我已经把他埋在数千尺之下的地底,想不到他还没死,并且这么快就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弥勒教十住菩萨的厉害他们是很清楚的,这人排名在何简、慧光之上,有多可怕可想而知;魔门虽然被刻意隐藏并被世人淡忘,但还是有不少人听过一些传说,道听途说有时比事实还令人心惊,今日他一出手便在众人眼皮底下把新娘给弄走了,他的威胁已不在涅磐菩萨之下。

    谢雨卓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跑出来,公孙姐姐就不会跟他走了。”

    “不,他的身手极为可怕,法术、魔功层出不穔,找不出他们,就把他们的徒子徒孙杀光了,把支持弥勒教的胡人全灭了,看你们还能当缩头乌龟多久!于是他决定提前开战,下令加紧打造铠甲武器,全力炼制各种金丹,训练新挑选出来的教众,在民间也开始大量招收底层的教众。人多力量大,十几万人上阵,一人放一道灵火就能把整个城市烧成灰烬。

    经过这一次的战场实践,周全认为铠甲再厚再坚固也没用,能挡得住武器未必能挡得住法术,太重的战甲反而影响了机动性,逃命时逃不掉,追敌人时追不上,这次黑甲魔兵惨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想要绝对的防护,不怕物理攻击也不怕法术攻击,并且具有机动力的战甲只有涅磐菩萨身上一套,绝对不可能全面装备部队。

    既然不能取得绝对的防守,那么防守就没有太大意义,不如以机动性为优先,以攻代守。打战是战术与战力的运用,是智慧的碰撞,而不是单纯的钢铁碰撞,所以周全准备改进五斗米教的制式铠甲,改得更轻一些,另外再细化一些,更专业一些。

    先,保留少量重步兵是有必要的,重甲厚盾,在冲锋陷阵时当成盾牌用;大部份为轻甲轻盾或轻甲无盾的步兵和骑兵,具有良好的机动力和战斗力,参考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的模式,又分为偏重战阵、武艺攻击、法术攻击、器械使用等不同方面兵种;还有少量是不穿任何装甲的特战队,以适应特种战场如水战、地道战、湿地战等。

    无论是重步兵的甲胄还是轻步兵的薄甲,材质都是极为重要的,现在五斗米教并不缺优质钢材;另外设计也是很重要的,周全与墨老、牛梦等经验丰富的匠师讨论后,决定重步兵甲参考黑甲魔兵的铠甲结构设计,以板甲为主,包裹全身,重量过一百二十斤;轻甲以鳞甲为主,其结构参考周全的火麟甲,每一片麟片都象天生的火麟甲一样,具有光滑的表面,互相叠套的结构。

    火麟兽乃是天生奇兽,刀枪不入,它的鳞甲很特别,外表非常光滑,鳞片有一定的弧度并且相互叠套,外紧内松,刀剑水火难入。仿制的火麟甲虽然不如天生神兽的巧夺天工,却也得到了七八分神韵,这种甲穿在身上轻便灵活,还能将受到的攻击力卸掉大半,只要没有实打实正面受力,攻击的武器就会滑开,这对于穿刺类和挥砍类武器有较好的防护作用。

    为了给不同的人装备,这种鳞甲分为主体背心前后甲、下身护挡甲、手臂和大腿护甲,力气大的人可以全套穿上,力气小的人可以只穿背心和下裆,灵活选用。要打造这样一套铠甲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几乎每一片结构都不一样,胸口大的地方鳞片有巴掌大,手臂护甲的鳞片只有母指头大,全身没有几片可以通用。

    不过五斗米教有办法,样甲打造好了以后,每一片都开了一副模具,工业化流水线生产,每一种上万片一起铸造、处理、打磨,放在仓库备用,全身的甲片都出来后再组装,制造度不比普通的鱼鳞甲慢,只是组装麻烦一些而己。

    既然火麟甲的结构可以仿制,防火的效果应该也能仿制,为了使这些鳞甲具有防法术的效果,周全又到心海灵台去找仓梧,请教炼器之法。果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仓梧说只要在材料中分别加入微量火晶、寒铁、昆玉之类,铸造出来的鳞甲就分别具有一定的防火、防水功能,能减轻五行类法术的伤害。微有些缺憾的是只能单防一种,无法五行齐防。

    这种甲后来大量在五斗米教装备,被称为“麒麟甲”,五斗米教的军队也被世人称为“麒麟军”。

第十八章 惊天之变

    公孙薇和弥勒教的领一时没有下落,五斗米教一边扩容、改组、换装,一边准备出兵,眨眼又半个月过去了,皇帝御赐的“天师道场”已经选好,“天师府”也已经在兴建,就在秦淮河边,离乌衣巷不远。

    周全因为公孙薇被劫走的事闷闷不乐,如果不是出现意外,说不定现在公孙薇已经生下小孩了,一家子其乐融融多好啊,现在弄得骨肉分离,夫妻成仇,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天师道场?随便派了几个人去主持日常事务,招收些人员,施符布道,做个样子就算了。

    谢安和桓温都派了使者来请周全去指导练兵,周全也没什么心情,寿春和江陵各去走一趟,随便说了几句诸葛手卷中看来的话,提了几点改革的意见和训练的方法就走了。他虽然是随便说说,却有精僻独到之处,言简意赅,入木三分,令两地兵将有茅塞顿开之感,对他奉如神明。

    为了表示周全对他们的重视和倦顾,周全还从神风突击队中抽出一些人到两地兵营中指导训练,并且答应卖他们一批弹簧弩和合金武器、铠甲——其实是五斗米教换代淘汰下来的,不过对一般军队来说,还是顶顶级的装备。不管怎么说,以后江淮兵和荆州兵也有自己的一支特种兵,对付弥勒教的人有些吃力,对付普通的军人却措措有余了。

    处理完荆州和豫州的事,周全突然想起来,与葛洪和白云先生十个月的约定之期已经到了,可以去罗浮山找他们了。不过这时五斗米教正在出兵,所以他决定迟一天半天再去。

    本来周全是想先灭掉姚家兄弟的兵团的,这一拨人出尔反尔,反复不定,比直接的敌人更可恶,又在中间要害的地方,谁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关健时期出来跳一下?还是先杀了干净。不过趁着秦国元气大伤,弥勒教无力出手之时灭掉他们也是当务之急,否则让他们缓过气来又起祸端,两边都不可拖延。五斗米教在前一战中受损也不少,正在重组换装之际,无力派出更多人马,两路出兵不是好主意。

    周全考虑再三,取秦国还可以从鹤鸣治出兵两路夹攻,夺回大量土地对五斗米教和东晋的展都有好处;姚家兄弟有谢家和桓温堵住,暂时玩不出花样,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先向秦国下手。

    这一次出兵,敌人没有弥勒教的人帮忙,普通的兵马在五斗米教精兵面前不堪一击,胜负没有任何悬念,根本不必周全出马。所以他给了羊希两千精兵,由羊希全权指挥,不夺下长安决不停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秦国占着约全中国五分之一的地盘,上一战虽然死伤惨重,总兵力估计还在八万以上,氐族人和归属他们的胡人还过四十万,以两千人去灭掉这样一个大国,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但羊希却欣然受命,主战的精兵虽然只有两千,却个个都是精锐,包括白龙、衍江、轩辕伤和他们所率领的机动组、神风突击队,每一个都能以一敌百,就是对上弥勒教的魔兵也有能稳占上风。另外在各地的底层教众还可以任由他调用,鹤鸣治也还可以抽出一些人听他指挥,这一战早已胜券在握。

    周全早已叫司马文凤和邱灵柔等人把诸葛亮笔记中关于行兵打仗的部份整理出来,摘录成册,变成了周天师的兵法,然后传授给庞易、羊希、轩辕伤等擅长指挥打仗的人。羊希本是魏时名将羊祜之后,深得高祖风范,天生将才,不是池中之物,被周全挖掘出来刻意培养,现在再授以兵法,无异于猛虎插翅。

    送走了出征的队伍,周全这才交待各领看好总坛,他另有要事要办,去去就回。不料在收拾东西准备出的时候,却被谢雨卓给看到了,她一直没机会参加任何行动,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去见识一下。周全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去了。反正这一次去也没什么危险,让她开开眼界也好,说不定还能从两个大仙人的手上挖点好东西回来。

    周全带着谢雨卓很快到了罗浮山,进入葛洪隐居的小山峰,茅屋草地依旧,绿草青青,流水潺潺,天朗气清,空中仙鹤翱翔,溪边白鹿闲步,好一副仙家境界。

    谢雨卓大为赞叹,“好一处人间仙境,令人尘俗全消,帝王豪门皆成粪土。相公,我们要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生几个孩子,养些鸡鸭,自得其乐,比当教主天师更写意。”

    周全笑道:“说的也是,不过现在事情已经缠上身了,想脱也脱不开,但愿有一天能驱逐胡人,歼灭弥勒教,了却恩仇,找个风景绝佳的仙境隐居,弹琴长啸,悠游山林,再不用烦恼。”这时他突然又想穿越以前的事和父母来,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去,父母亲现在也不知怎样了,要是有他们在,这一切才能算完美。

    谢雨卓还陶醉在美景中。“今天终于可以见到仙人了,不知他们在哪儿?”

    周全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葛洪和白云先生应该已经出洞,那么应该早知道两人进山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全喝了一声:“葛道长、白云先生,你们在么?”

    仙鹤惊飞,白鹿逃蹿,但茅屋依旧紧闭,四周也没有任何人回答。周全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往茅屋后的松林走去,这儿是一个阵法,不过他已经知道走法,拉着谢雨卓快通过,来到了洞府的入口。石门洞开,里面悄无声息,肯定没有人在里面。

    葛洪和白云先生与周全有十个月之约,怎么会没有人在,并且连门都不关,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周全心中浮起不祥之兆,拉着谢雨卓快步走进去,一路静悄悄的,所有的摆设都整整齐齐,不象是生过什么大事。

    两人查看了几间石室,都没有现什么,周全直奔丹房,刚到门口,立即象中了定身术一样呆在那儿。谢雨卓探头一看,啊的一声惊呼,吓得倒退了一步。

    丹房内正中是一个巨大炼丹炉,四周是层架橱柜,罗列大量瓶罐、矿石,另外还有一个石桌和几个石椅。一具穿着道袍、象是死了数十年的干尸坐在椅中,斜靠在石桌上,一手前指,呲牙凹目,狰狞丑恶,但脸皮、头、须眉还在,还能认得出来是葛洪。那干瘪的脸皮牵扯着,张口欲呼,显出一种古怪而恐怖的表情,好象是惊讶与不信,又好象是绝望与恐惧;前伸的手指干枯得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似乎在斥责某人。

    葛洪已成地仙,并且股食了大量金丹,已是金刚不坏之躯,就是用三昧真火烧,天打雷劈,刀削斧砍也未必能伤得了他,怎么可能死得这么惨?这样的死法只有一个可能,被神秘妖道给吸走了元神和精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仙人惨死在眼前,那种震憾比听到道进说他师父佛图澄变成干尸还要强烈得多,恐怖得多,周全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

    他扫视丹房内,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葛洪临死之前没有任何反抗,或者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以葛洪之修为,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反抗就遭了毒手?那么白云先生呢,他到哪里去了?

    周全迅查找其它石室,搜遍任何角落却没有见到白云先生的踪迹,稍稍放下心来,也许他能够幸免于难吧。

    谢雨卓跟在周全后面问:“你说的白云先生呢,怎么看不到他?”

    “看样子他不在这儿,但愿他逃过一劫……”

    谢雨卓有疑惑之色,“从外面的茅屋到洞天内的石室都没有遭到任何破坏,象是有人开了门请那妖道进来。葛道长就算打不过,也该逃跑或者打斗,怎么会毫不反抗地被杀了?除非他那时已经不能动了。再看他的表情和手势,带着惊讶与不信,象在指责某人。”

    “你的意思是说……”

    “我觉得这个白云先生大有问题,十有**是他开了门放妖道进来,并且事先制住了葛道长;要么就是他见宝起意,夺了葛道长炼成的太乙金液,杀了葛道长嫁祸给吸血妖道;还有一种可能,白云先生就是吸血妖道!”

    周全心中一凛,他不是想不到这个,而是他对白云先生印象极深,可以说白云先生是他到这个时代所见的第一个高人,并且救了他和竹林七侠的命,后来又与葛洪一道为周全做了不少事,周全在潜意识中就把他当成了好人、自己人,不愿把他往坏处想。他口中随意应道:“白云先生高风亮节,不象是坏人,也许是开了洞天后他有事先走了,要怪只能怪我来迟了两天。”

    谢雨卓问:“你认识他多久了,他住在哪里?”

    “我只见过他两次,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那么他是哪个宗派的人,修为如何,擅长什么法术?”

    周全傻了眼,他虽然与白云先生见过两次,并在一起住了三个月,其实对白云先生一无所知,仅知他指点过王羲之书法,与葛洪是朋友,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白云先生救周全和竹林七侠,并说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谁知他是不是看穿了周全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故意骗周全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他与葛洪成为密友,也有可能是在欺骗葛洪,那么谢雨卓的推测就有可能是真的!

    周全心情极为恶劣,葛洪对他极为倦顾,授他金丹玉液**,细心指点他炼丹之道,给他大量珍贵的金丹,还为他闭关炼制太乙金液,便是正式的师父长辈也不过如此,周全在心里也早把这个热心的大宗师当成自己的师父了,可是如今却惨死在眼前;另一个对他不错,被他当成前辈高人和师长的人却背上了谋杀者的嫌疑,这叫他如何不郁闷?

    “在没有找到白云先生,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都不相信他是坏人。那个妖道我见过,可怕到了难以形容的程度,简直连人都不是,葛道长来不及反抗就遭了毒手也是有可能的……说起来都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上次来这儿找他,吸血妖道未必能知道他住在这儿。”

    说到这儿周全又想起一件事来,激凌凌打了个冷战,他一直怀疑那妖道把他从涅磐菩萨手中救下来是不怀好意,但却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难道那妖道早已知道了他的“地仙联盟”计划,想利用他来找到隐藏的仙人?

    谢雨卓安慰道:“我听你说许多仙人都死了,可见藏在什么地方都没用,是那个妖道太厉害了,这不是你的错。”

    周全还是不能释怀,葛洪惨死,白云先生不知去向,与他有着直接的联系,是他蹿入到这个安宁的仙境才破坏了这里的一切。

    两人回到丹房,仔细检查葛洪全身,并没有现什么伤口,他就象是一个天命已到的人自然死亡然后风干了,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地仙级的人物,如果不是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表情,完全就想不到他是被人害死的。

    周全在葛洪的身上搜了一会,他怀里和袖内有一些丹药、玉瓶、玉佩之类,所藏丹药都是极品仙丹,却没有被人拿走,丹房内的瓶罐更没有动过,行凶者显然看不上这些东西,只是要他的真气元神,由此更可以肯定是吸血妖道干的。

    周全把葛洪身上的东西收起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葛前辈,我虽然没有正式拜你为师,却有师徒之实,你待我的情义天高地厚,永生不敢忘怀;害你落到这个下场,实是我引起的,不论是谁杀了你,我都要给你报仇,将他挫骨扬灰。你的遗物我收下了,

第十九章 太乙金液

    ?过来看:“好香啊,这就是太乙金液?”

    “我也没有见过,应该是吧。看来葛前辈真的炼成了,可惜他自己还没看到。”周全口中答着,再打开另一个炉腔,里面几十粒紫光莹绕的丹药,再打第三个,里面却是一大块冷凝的黄金。葛洪这半年都在炼太乙金液,炉里再没有其它液态的东西,能够冷而不凝,看起来如此神异,这淡金色液体是太乙金液无疑。

    既然太乙金液还在,白云先生就没有见宝起意杀人夺宝的嫌疑,他如果要杀葛洪,早在周全来之前就有机会了,不会等到现在,所以他也不会是吸血妖道。那么白云先生到哪儿去了,是逃走了还是被吸血妖道抓走了?

    周全从架子上找来一个空的大玉瓶,运集真气吸起太乙金液注入瓶内,入手不由大吃一惊,这太乙金液看起来体积不大,拿在手上却比同体积的黄金还要沉几分,少说也有两三斤。

    周全大喜,“这么多足够十几个人成仙了。”

    “任何人喝了都可以成仙吗?”

    “也不是,只有修为到达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服食,服食之后修为会大幅提升,修为不够的人如果吃了太多,不但成不了仙,还会立即死亡。象我们这样,服食半两应该没问题了,本教中的长老让他们吃上一两滴,也可以突飞猛进,这下对付弥勒教的高手更有把握了。”

    谢雨卓也很高兴,其他人都有份,她们几个大小教主夫人就更有份了,谁不想成仙啊,以后夫妻几个翱翔天地之间,那是何等美事。她也拿出一个玉瓶来,把另一个炉腔内的紫色丹药装起来。

    “相公,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说不定那杀人妖道想起这儿有仙丹,杀个回马枪那就遭了。”

    周全倒是不觉得妖道会回来,那妖道已是天仙,天底下的最高存在,要太乙金液根本没用,况且上次救了他,不管是什么目的,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再来杀他。不过身上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确实很不放心,他已经吸取了一个教训,有宝物的地方不要久呆,得到宝物立即藏到家里去,否则十有**会有人来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

    “我先送你回去,再来把这个鼎扛走,这个鼎对我们炼丹有很大帮忙。”

    谢雨卓欣然同意,于是周全带了所有搜来的丹药,使用缩地成寸符把谢雨卓送回八门遁甲城,再度回来把葛洪的尸身烧化,拜了几拜,洒了几滴泪水,然后把洞门轰塌。一代炼丹大宗师、大医学家、古代化学家就此悄然消失于世间。

    周全扛回巨大炼丹炉,令炼丹组的人大为兴奋和好奇,但他并没有说是从葛洪那儿得到的,只是召集骨干人员一起研究使用方法和原理,把它利用起来并且仿制几个,以便大量炼丹。日后自然还要把葛洪的著作和秘笈整理一下,变成周天师的论著,随便称为《周天师金丹总纲》、《元归理论》之类的,放给炼丹组的人当成教科书。

    从葛洪的丹室刮收来的丹药数以千枚计,有些并没有标记名字和功用,周全没空去整理这个,把一些珍贵的金丹挑走,其它都丢给炼丹组挑选、归类,然后存入仓库,有些留着以后使用,有些拿来测试和研究。

    处理完丹炉和丹药,周全带上司马文凤和谢雨卓去禹皇秘府,周全先服下半两太乙金液运功吸化,两人为他护法。

    太乙金液入口,奇香冲脑,甘甜如蜜,下喉后直接化为一道金光散入奇经八脉,其热如火,其疾如电,随着周全的真气沿周天运转,逐步与他的本命精元融为一体。两个元婴大为兴奋,欢呼雀跃,飞腾游弋,每经过一周天便有明显长大,经过三十六次周天,周全只觉两耳轰鸣,如同金鼓齐鸣,眼前金光闪烁,烟霞氤氲,似有无限奇花绽放。

    本来服食太乙金液后洗筋伐髓,脱胎换骨,**经过澈底改变,是十分痛苦并且危险的事,修为不够的人甚至有性命之忧。不过周全早已服食过大量金丹,肉身已经极为坚韧,轻而易举就吸收了。

    运功完毕,两个元婴从一尺三四寸长到两尺出头,这已经是一个飞跃了,如果按正常人的修练方法,少说也要一、二十年才能有这样的成果。

    周全凝出了两个元婴,看似过人一筹,但至今还没有显示出作用,他不能分心二用同时控制两个元婴出体。两个元婴都要能量才能成长,修练起来反而比单个元婴慢上许多,实在是有些得不尝失。还好他奇遇连连,经常与谢雨卓合体双修,炼化体内的七星灵炁,元婴成长神,现在又有太乙金液助力,凭空飞跃了一大截,实际修练进度比单元婴的人还要快得多。

    周全觉得太乙金液并不是很霸道,于是叫司马文凤也服下了半两,不料她喝下后却痛苦异常,全身如烈火烧灼,真气无法驾驭金光,金光在她体冲乱冲乱撞,眼看就有走火入魔人死功散之虞。

    周全大吃一惊,急忙一掌抵在她头顶,以本命真气护住她的经脉肺腑,再助她压住金光,逐步吸纳。文风修练的心法称为自然之心,但内气基础是逍遥诀,正好周全修练过逍遥诀,熟知她的运功路线,终于化险为夷。

    经过两个小时的练化,司马文凤脱胎换骨,肉身得到极大固化。在得到太乙金液能量的同时,也得到了周全的强大真气帮助,冲关过穴,打通关窍,修为猛进,气海之内浩瀚无边,心念一动,内气便如巨鹏展翅冲天而起,其形有若鸟状,已经初步达到逍遥诀的第三层“巨鲲化鹏”的境界,其修为层次相当于道家的元婴显相。

    这一突破非同小可,玄门之中除了她师父何简外,还没听说谁达到过,她现在还没有二十岁,已经直逼何简五十岁后的修为了,玄门第一人的称号以后恐怕是她的了。

    谢雨卓在旁见司马文凤脸上忽红忽白,有时还透出金光来,提心吊胆许久,见两人收功,这才放下心来,忙问:“怎么样了?”

    周全笑道:“神功大成,恭喜掌门人了。”

    司马文凤也笑着说:“多亏了你助我一臂之力,否则这时我已经支离破碎了,哪里还谈得上神功大成?要不是你刻意成全我,今天也万能达此竟界。”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司马文凤脸上红了红,微笑不语,她本来有些冷冷清清,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观之如仙子临凡,凛然不可侵犯;而现在高贵依旧,那股清冷的样子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祥和神情,如高僧顿悟后的微笑,似春阳下的百合花含苞欲放,即不令人畏避,也不令人不敢亵渎。

    谢雨卓拉着她左看右看,“司马姐姐,你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以前是姑射山的仙子,广寒宫的嫦娥,有些冷冰冰的;现在呢,象是春天的百花仙子,让人温暖又喜爱。为什么会突然变化了?

    司马文凤微微一笑,更是令人欲醉,“我还是一样的,只是修练的自然之心进了一步,神气有所改变。”

    周全说:“我以前早就说了,无情无欲,离情离欲并不是自然之道,顺其自然,顺势而往才是自然之道。”

    司马文凤但笑不语,微有羞色,想起两人逃避鲁狂生追杀掉落山腹,来到这洞天内,两人终生情素,想不到后来好事多磨,风波层层,思前想后恍如一场梦一般。

    谢雨卓左看看右看看,打趣道:“掌门人,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周大教主啊,顾影斋与五斗神教联姻可是惊天动地的大喜事啊!按入门的先后顺序,你还得叫我姐姐呢,这下辈份全乱了。”

第二十章 有福同享

    ??着她,一个人只能结出一颗内丹,象周全这样结出两颗的已属天下无双,可是她居然真的结出七颗内丹来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用任何一个宗派的理论都说不过去,只能说谢雨卓已经不算是人类。

    周全好半天才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说:“太奇怪了,真的是太奇怪了,只怕全天下的修道之人都无法解释这件事。”

    谢雨卓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能有两个,我就可以有七个,在这件事上我总算胜过你了。”

    周全笑道:“厉害厉害,佩服佩服,既是空前也是绝后了。”

    司马文凤也笑道:“恭喜你得了七胞胎,将来生出七个小人来,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比你更多了。”

    谢雨卓却一点都不担心:“多了总比少的好,七个打一个,谁能打得过我?”

    两人绝倒,周全说:“我知道了,这七个内丹必定与北斗七星有关,正常的修道之人都是以先天精气为核凝成内丹,进而化为元婴;你那一次大病阳寿已尽,先天精气全失,与死了无异,是我用北斗禳星**从北斗七星处借到高维灵炁来延长你的寿命。所以现在你体内没有先天精气,只有七星灵炁,这七个内丹就是以七种不同能量结成的。”

    谢雨卓内视仔细查了一会儿说,“果然七颗内丹的能量都微有不同,有的霸道,有的淳和,有的灼热,有的清冷。那么我这内丹能化成元婴吗?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我也不知道,千百年来可能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以我的情况来看,就算七颗内丹能够化婴,你也不可能同时控制七个分身,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七个元婴,成长的度就要将近比正常人慢七倍,几百年也未必能养大……”

    谢雨卓有些诅丧,“这么说是祸不是福了?”

    司马文凤说:“怎能说不是福?别人修了一辈子都未必能练出一个金丹,你不到一年就练出了七个,已经比别人强胜千百倍了!以你这样的度,何愁元婴不能长大?到时七个元婴放出来,不用打就先把人吓死掉了。”

    谢雨卓毕竟还是少女心性,被她一说心情又好转了,“相公,你说我没有先天精气,那我还能生孩子吗?”

    周全摸了摸后脑勺,“这个,这个应该能吧,生孩子是后天精气,不是先天精气,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马上就试试?”

    两个女的都呸了他一声,脸上起了红晕。

    司马文凤功力大进,外面也没什么要紧事,就留在禹皇秘府心海灵台中修习御剑术,周全和谢雨卓则心满意足回到八门遁甲城。

    周全召集全体大祭酒与长生人,评判这一次大战以及战后重建中的功过,赏给一滴或两滴太乙金液,没有什么功劳的也赏一个低档次的金丹吃吃,然后各找静室服食运功吸收。服食一两滴的风险并不大,能成为长生人以上的都能承受,数量虽少,但带来的助益却是明显的,大部份服过的人修为突飞猛进,身体也强横了许多。

    作为鹤鸣治的总指挥,岳九真功劳甚大,德高望重,周全特地给了他半两太乙金液。岳九真不负重望,连破三关,丹破婴生,成为五斗米教在编人员中第三个元婴期的高手,单打独斗他可能不是司马文凤的对手,靠着符法之助,群殴能力却绝对在司马文凤之上。

    孔灵产、沈警都到了淬丹期,离化婴期不远了;庞易的功力大进,“八门九星锁魂掌”突破到另一个境界,运算如神,料敌先机,令人束手束脚无法出招,其实力在五斗米教中已跃进前十;庄淡然、雨森龙、成风子、成、成华子、成德子、成光子等七八个都达到了接近金丹期的境界;其余左寻仙、白龙、司徒雷、牛梦等后生晚辈中的佼佼者也大有进步,五斗米教领导层的实力整体飞跃了一个层次。

    邱灵柔本来毫无根基,但在房中得益不少,现今也算是个高手,不过她身怀六甲,不适合喝这霸道的仙丹,所以暂时没有服用。

    借着这一次大赏赐,下面表现优异、有功劳的人也给予奖励,并且提升了数百个长生人,数十个大祭酒。

    这是造神运动以来第一次分食真正意义上的仙丹,而且是上上品的仙丹,五斗米教上下热情高涨,吃到的人心满意足,没吃到的人也情绪昂扬,尽管这并不是自己炼制出来的,但“人人有仙丹吃,人人有仙器法宝”的口号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教主肯把这么珍贵的仙丹分食,确确实实是大公无私,一视同仁,所有人都相信,只要自己立下功劳,只要自己的修为到了,仙丹就会分到手上。

    粥少僧多经不起分,分之后,周全手上剩下的太乙金液已不到一斤了,大约只够他和几个老婆将来服用——他当然不会傻得全部分掉。以后下面的人想吃,得靠自己去努力,周全已经听葛洪说过太乙金液的配方和大约的炼制方法,连葛洪的炼丹炉也搬来了,只要找齐材料,慢慢研究测试,炼成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从此开始,五斗米教探矿组、甚至五斗米教的十几万教众都在刻意收集和寻找炼制太乙金液所需的材料。

    人多好办事,十几万人遍天下寻找,再稀少的矿产也能找出来,有了工业化的厂房和管理,再难提炼的材料也能弄出几百几千斤,“造神运动”计划开始显出威力,理想已经不再是空谈,口号已经不止是口号。

    羊希领兵出战了,组长的位子另派了一个人代替,造神运动所分各组开始逐步恢复生产,探矿的探矿,挖矿的挖矿,运输的运输,炼丹的炼丹,一切又回到大战之前,唯有一个开火药的秘密小组被取消了。这是周全答应神秘道人换取自由的条件,他可不敢言而无信,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吸成*人干。

    直接领导火药开的孙灵产很不理解,一直追问周全为什么,七个炸弹在霸上突围中大显神威,炸得弥勒教精锐鬼哭神嚎,这样的利器,以及计划中威力更可怕的大炮应该大量制造才是,怎能毫无理由地放弃了?

    周全当然不能说是为了换自己的命所付出的条件,事实上他也弄不明白神秘道人为什么提这样的条件,要说妖道怕火药实在有些牵强,他已经达到肉身化虚的境界了,物理的伤害对他没有任何效果;要说是他怕周全用火药雄霸天下,那就更好笑了,他只要不出手相救,周全已经玩完了;要说是他怕弥勒教坐大,让周全去压制他们,也没有理由限制五斗米教不能研火药,这真是一个无法理解的迷。

    周全想破脑袋也没有头绪,只好说这火器杀伤力太大,有干天和,神人托梦不许研,众人虽然惋惜不已,却也不敢再坚持,于是火药研小组就此解散,手头上的火药和两尊大炮也封存深藏。

    当初研火药的初衷是为了开矿获取大量铁矿,如今五斗米教已经不缺优质钢材,不研火药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件事后来也没人再提起了。

    造神运动进行的如火如涂,八门遁甲城一派兴旺;五斗米教精英远征汉中,已经到达汉中附近,许多小城镇的敌人守兵不战而逃,无人敢挡其锋,胜利指日可待。周全和五斗米教声威大振,由于周全被封为天师,民间已经有不少人称五斗米教为天师教,不必周全去改名,已经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

    这一天,周全正与邱灵柔闲聊,牛梦从门口探头进来一看又缩了回去,周全忙叫:“牛梦,有什么事就进来说吧。”

    牛梦折回头来,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件事要向教主汇报一下。”

    周全笑道:“又没有外人在,不用叫什么教主了,快进来坐吧。”

    牛梦进来坐下,却有些拘谨,随着周全的名望与权威越来越高,他也不敢与周全称兄道弟了,敬仰之情越来越高,亲切之感却越来越远。”

    谢雨卓说:“你与相公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亲如兄弟,没有外人在时不必任何客套,象以前一样就好;在处理公务时,你把他当教主,称他为教主就行了。”

    牛梦连连点头:“是,是,我知道了。大哥交待我做的强连弩,构件已经打好了,只差三根太乙精金的弹簧弄不来。”

    周全这才想起来,他曾经叫牛梦用太乙精金打造一具强的三簧神弩供他专用,另外也要利用强的太乙合金弹簧,把巨大的三弓巨弩重量和尺寸大量缩小,方便携带,机动作战。只是在这个时代,普通工具制造最普通的钢簧已经非常困难了,以太乙精金制造弹簧更是不可能,即便是有可以熔化太乙精金的熔炉的炼器组,有墨老和牛梦这样经验丰富的工匠也造不出来,需要周全以仙家炼制法宝之术才能炼出来。

    周全说:“我这下正好有空,马上就去弄几根。不知你把《上清精微造化诀》的修行篇练得怎样了,能控物和成型了吗?”

    牛梦嘿嘿一笑,右手平伸缓缓抬起,远在五六米外的白瓷碗离桌而起,平稳高飞如有一只手抓住,牛梦手掌上下三次,白瓷碗也跟着上下三次,已经控制得得心应手。

    周全微微点头,邱灵柔连连赞叹,牛梦一时兴起,将倚在身边的紫金玄铁锤往门口方向丢了出去,一道紫光夹着黑光旋飞出去,呼啸如雷,声势惊人。那铁锤以如此刚猛之势飞出,理应一去无回,砸破对面的院墙,也不见牛梦做什么动作,紫金玄铁锤却突然折而向上,砸断一根小树枝,又呼啸着飞了回来落到牛梦手里。

第二十一章 先天兵器

    周全问牛梦:“你哪里学来这么高深的御锤之法?”

    “御锤之法?”牛梦又搔了搔头,“我也不知道,以前用得熟悉了,想砸什么都能砸中,就是叫它飞回来不容易。后来学了炼器术的控物方法,控制其它东西很难很吃力,使起这个铁锤来却很容易,随便丢都能磺中,想叫它回来它就回来。前两天喝了你给的金水,现在更听话了。”

    周全愕然,高难度的御剑之术,根骨极佳的人数十年也未必能练成,牛梦傻人有傻福,莫名其妙就给练出来了。这把紫金玄铁锤本来颇具灵性,牛梦天天锤不离手,熟能生巧,已经得心应手并且使铁锤有了灵性,人锤感应,控制起来容易了几十上百倍。再误打误撞,把炼器的控制之法用到铁锤的控制上,使起铁锤来随心所欲,与御剑术有异曲同工之妙,炼器术还没练成,先给练出御锤之法了,只要再掌握一些使用技巧,五斗米教又添一大高手。

    “好兄弟,最近老是叫你打铁,忽略你的武艺了,下次出战得叫你也上去露露脸,扬扬你牛家的名头。”

    牛梦嘿嘿傻笑,“有一件事我还没跟大哥说,孙恩那小子在去年中秋就给我杀了。”

    “什么?”周全又是吃了一惊,还真得对这个牛弟弟刮目相看了,“兄弟,你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足以名留青史了。”

    牛梦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连邱灵柔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孙恩这坏小子死了也是件好事。

    周全拉起牛梦的手,“走,我教你炼器去。以后只要我在总坛,你就来找我学武艺,我要教你一套杀人的锤法,以后你也是本教的有数高手了。”

    牛梦大喜,跟着周全走了,邱灵抚着大肚子,一脸都是温和的笑容。

    聪明的人多机巧,淳朴的人有毅力,牛梦虽然机巧不足,却意志坚定,毅力过人,对锻造炼器之法也彼能领会,没多久就明白了周全的意思。

    周全亲自示范,从钢水中拉出三条熔液成铁线状,再旋成弹簧,最后冷凝、淬火等。这样以意念成形的弹簧,无论圆度,线径,圈径都是一样的,比现代化的机械加工还要标准,可用完美来形容。示范完了,周全又细说了一遍,这才交给牛梦,叫他照样子勤学苦练去了。

    周全被牛梦触动,心中也有所悟,高级的锻造之术未必能炼出与人心意相通的神兵,而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地倾入真情,凡器也能带上灵性。青龙匽月刀和丈八蛇矛就是最好的例子,可以想见,当初关羽和张飞得到这两件兵器时,也只是比一般钢刀略胜一筹的兵器而己,可是在他们手中使用了几十年,刀不离手,杀人无数,便具备了凌厉无比的锋芒和杀气,不用出刀就能令人心胆俱寒。

    可见人为本,器为用,一切都因人而用。因此他决定趁着现在不是太忙,五斗米教也没有什么大威胁,进入天道八门心海灵台好好研究一下,打造出一件得心应手的神兵来。

    周全将八门遁甲城内的大小事务交待给众人,谢雨卓也留下协助邱灵柔总攘全局,他独自进入禹皇秘府。乾位石室内,司马文凤跌坐石壁前如老僧入定,正在幻境内学习御剑术,他也不打扰了她,在旁边坐下,进入器物造化的符文幻境内。

    眼前风景依旧,是一个罗列炼器设备和材料的山谷,白光雾气一闪,仓梧现身出来。“道友修为增进,已可修习更高的炼器技法,不知今日欲修习哪一门类?”

    周全说:“我也没有太多时间研究所有的基础理论,还是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贫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在世间见过几把兵器,材质不是特别好,炼制方法也不是很高明,但兵器却带着无与伦比的锐意与杀气,这是为什么?”

    仓梧笑道:“这是先天不足,后天补之,便如一个根骨一般的人,奇遇连连,最终也成了惊世之才。但此种际遇极为罕见,必须是百世难得一见的英雄,好武成狂,爱惜兵刃如妻子,为它倾尽一生心血,才有可能使凡器具备了灵性。这样的兵刃,已经具备了主人的某一部份性情。”

    周全这才知道,他只是激并降伏了青龙匽月刀和蛇矛的杀气和杀意,还没有完全领会它们更多蕴含的东西,除非关羽和张飞复生,或是秉性与际遇与他们近似的人,才有可能完全理解这把刀和长矛,光有绝顶的修为是不够的。这样的兵器,已不能把它当兵器对待,而要象对人、对朋友和伙伴一样对待。

    周全灵光一闪,“前辈,你说这是‘先天不足,后天补之’,难道可以先天锻造出这种杀气?”

    “先天的杀气与后天的不同,皆出于本性。凡物皆有‘性’,每一种炼器材料都有一种或数种性情,必须体会这种性情,将其激,所成之器便是先天之器。”

    “金属中还有性情?”

    “正是,你往日所炼刀剑光芒不过尺许长短,一经注入真气,刃芒便长达丈许,这就是以外力激它的秉性,使之暂时显现。但这只是后天的激,剑芒只具有短暂、僵直的特性,遇到比它更强的材质就难以穿透了,一旦失去真气的支持就暗淡无光;而先天的剑气是灵活的、持久的,不需真气激,主人心意一动它便能全力伤敌,辅上真气更是如虎添翼,遇上比它更强的材质时,它也可寻隙而入,避强灭弱,透物伤人……”

    周全似有所悟,昆吾火魂剑和太乙冰魄剑锋利无比,却伤不了涅磐菩萨的黑晶战甲,青龙匽月刀并不算锋利,却可以靠杀气让涅磐菩萨有些畏惧;张道全凭着一根树枝可以打得涅磐菩萨连翻跟斗,痛不可忍,就?不敢应战。

    所有攻下的城池,都有五斗米教的普通教众守着,并且捕杀外族胡人,大量招收汉人教众,广施符水米粮,展信徒无数。更有众多草莽英雄、落魄王孙来投,羊希全都收纳,量才而用,所有收伏的地区民心悦服,盗匪无踪,治理得比周全原先想象的还要好,也不必总坛再派人去支援了。

    天师之教,天师之军名冠天下,尚在秦人治下的郡县百姓蠢蠢欲动,都有杀胡人迎接天师之军的意向。汉人大为振奋,所有外族胡人胆战心惊,而他们支持的弥勒教领级人物此时却踪影全无,令他们惊怒交集,惶恐不安。

    庞易也有些坐不住了,有带一支人马去灭掉羌人的意思,不过周全觉得弥勒教不会就此消声匿迹,也许在酝酿着一波更大的反击,并且造神运动正进行得如火如涂,难以抽出更多精英出战,不适合两路开战,于是把这事暂时压下了。

    周全到前线去慰问了一下,与羊希讨论了一些进兵的策略,两人都觉得应该稳扎稳打,展当地的信徒和教众,以当地人治理当地人,攻下数城,守紧数城的方式前进。以五斗米教现在的威望,不怕没有教众加入,也只有民心悦服,才可长治久安,不怕敌人杀回来,不怕弥勒教后院放火。

    羊希的才干和忠诚让周全很放心,轩辕伤也是大将之才,白龙、衍江等两千五斗米教的精英没有哪座城是攻不下的,根本不必周全担心,一两个月,秦国所属地盘将全部成为五斗米教的地盘,并且没有人可以动摇。

    周全回来,到各部门逛了一圈,处理一些事务,指点了牛梦武艺和炼器术,与谢雨卓合体练练功,其它也没什么事,于是又兴起进入心海灵台幻境学艺的想法。

    反正八门遁甲城内的事有一众骨干人员罩着,有事情司马文凤和谢雨卓都可以去找他,他大可不必担心外面的事。于是交待谢雨卓和司马文凤,没有大事不要去烦他,有急事、大事则立即去禹皇秘府内叫他,他又专心学习炼器术去了。这一次进去心无傍骛,所学又是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边练功边在幻境中实践,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月,炼形聚魂法小有所成,拟物炼形法也更加得心应手。

    周全自己还不知过了两个月,只知道有不少时间了,谢雨卓和司马文凤都没来找他,显然是没有什么大事。神技初成,心痒难当,他在洞天内找出五把五行灵剑,准备开始炼制“五行混元如意剑”。洞天的鼎炉与地火俱全,立即就可以动手。

    以周全现在的炼器水平,精炼这五把剑自然不在话下。禹鼎有八个入火口,作八卦之形,使用不同的入火口就可以实现炉内的五行属性偏转,地火加上三昧真火足够把五柄剑的杂质去除,变成五块只有原来三分之一大小的奇异金属,黑、白、红、绿、黄颜色各异。体积比原来缩小了几倍,颜色却也比原来鲜艳了几倍,彩光流转,美不胜收。

    掌握了失传已久的高深炼器之法,对水、火的要求反而不是那么高了,地脉火焱加上禹鼎足够使用,就象绝顶的高手,一草一木在手中也象神兵利器一样厉害。

    五行混元如意剑的奇异之处在于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备,并且要五行独立,循环相生,运用随心。如果不是正好有这五块奇铁,是很难找到材质相近属性匹配的材料的;如果以普通的拟物炼形法,由于五行相生的同时又相克,想把五块奇铁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是非常困难的,只要冲突一起,五块奇珍都有可能变成废铁。周全能够得齐五把宝剑,现在又掌握了精微到控制金属份子结构排列的高明炼器法,才有可能把它炼成。

    五块奇铁在鼎炉中再度化为各自独立的一团熔液,依旧是色彩艳丽,各不相同。五团彩光逐渐伸长、变细,如同一把长剑状,然后以黄、白、黑、绿、红依次排列,慢慢靠到了一处。肉眼看起来它们已经合在一起,但事实上每一把彩剑之间都还有看不到的间隙,并充斥着周全的真气,所以五色相连却各自独立,并不混乱。

    五色合一的宝剑就这样悬停在鼎中许久不动,周全盘腿坐在旁边如老僧入定,丝毫无惧地火的炎热,此时看似平静,微观世界里却在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能不能成功全看他在微观世界内的控制。他必须制造一层层极薄的隔离墙,把五块金属之间分隔开,但又不能完全隔离,要能够智能地开放,随他的心意让五块金属的先天灵性透过隔离墙。这就向一个单向阀门,五行之气只能沿着相生的方向流动,不能朝着相克的方向流动,并且流的开关掌握在周全的手里。

    表面的平静足足保持了一个时辰,周全头顶上突然冲出一道白光,两尺多高的元婴冲了出来,直接投向灼热无比的鼎炉,钻入鼎内握住了五彩宝剑。刹时彩光冲天,亮澈天地,整个地下裂缝睁目难视,彩光消失后,鼎内元婴和宝剑都不知去向,周全却一脸兴奋地跳了起来。

    显然,他已经练成了先天神兵——五行混元如意剑,直接收到体内去了。

第二十二章 围攻长安

    周全炼好了宝剑,心满意足地回到洞天大石室,正好见到谢雨卓进来。谢雨卓大喜:“相公,你出关了,我正好有事找你。”

    “出了什么事情?”

    “你闭关两个月,羊希已经带兵打遍秦国全境,只留下长安城没有攻下,他多次来信想请你亲自去参加这一战,我觉得这个不是很重要,又不知你修练进度怎样了,所以一直没有叫你……”

    周全吃了一惊:“我入关两个月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确实是两个月了。羊希已经围住长安城四门三天,担心日久生变,决定今夜攻城,所以我再来看看,你出关了最好不过。”

    周全觉得有些不对劲,猛然一拍大腿,“不好,我闭关太久,要出大事了!”

    谢雨卓吃了一惊,“什么大事,至今没有出过大事,要不然我早就叫你了。”

    “我不是说之前的,而是说进攻长安城。弥勒教的人虽然躲了起来,十住菩萨还有好几个在,特别是苻坚被万兽尊者带走,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羊希迅把长安城夺下还好,一直拖着必定出事。”

    谢雨卓有些不惊疑不定,“不会吧,羊希做事谨慎,据他说他们步步推进,已经把长安城附近几百里的敌人清空,不可能会出现敌军,城里也没有多少敌人,弥勒教的人还能怎样?柔姐和总坛的几位长老研究过了,都觉得不可能出现意外。”

    “总之我觉得不妥,走,我们先回总坛,叫上几个高手一起去长安看看,没出事最好,有什么事也可以帮帮忙。”

    两人匆匆出来,到了外面,周全反念咒语把洞门关上,带上谢雨卓“忽刺”一声消失了。周全往日来这儿或是离开都极度小心,一定要探明周围没有外人,今天心急没注意,匆匆就飞走了。

    两人刚消失不久,山谷的密林中现出一人来,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秘巢在这儿,总算被我找到了。”

    这人身材魁梧,脸如锅底,海下须如钢针,颇有几分猛张飞的模样,但眼却瞎了一只,以黑布蒙着,尚留的左眼细而长,闪着阴冷忍残的味道,与粗恶的相貌极不相配。

    独眼人身后紧跟着钻出了一只极为少见的巨大白虎,毫毛如缎,钢牙铁爪,神威凛凛,但却对他极为恭顺,象是一只狗跟着主人。

    独眼人来到洞天所在的石壁前,细细看了一遍,叹道:“好一处绝妙的洞口,小白,这回你可立了大功了。”

    白虎点点头,竟然听得懂他的话。

    独眼人学着刚才周全的语气念着古怪的咒语,念了三遍还是没有动静,独眼闪来闪去尽是疑惑之色,他上前推了推石壁,没有任何动静,接着又念了七八咒语还是没动静。他哪里知道,周全念的是关门的咒语,开门是要反过来念的。

    白虎低声吼了几声,独眼人说:“你是说这门我打不开?我刚才明明听到他是这样念的,莫非另有古怪?好吧,听们把这事报给教主,也是大功一件了。”

    独眼人骑上白虎,白虎一跃五六米,三跳两跳便蹿入林中不见了。

    周全在禹皇秘府中炼剑时,羊希、轩辕伤、白龙、衍江、成风子等人所带领的“天师军”正在进攻长安城。

    北伐以来,他们几乎没有遇到过象样的抵抗,大多数敌人都是不战自溃,望风而逃,之所以到了现在才攻击长安,是因为羊希采取了稳扎稳打的战略,所有攻下的城池地盘都要完全占领——行政上的占领和民心上的占领。他们占领的郡县,百分八十以上民众都信奉五斗米教,民就是教徒,教徒就是兵,军、政、民都由大祭酒统管,政教合一,坚不可摧。

    以神权建立的政权,具有神圣的自律性,连最凶顽的人都不敢阴奉阳违,汉中、关外等地早在两三百年前就由五斗米教的远祖张鲁治理过,曾是极为繁荣安定的诸侯之一,五斗米教在此早已深入人心。如今久乱思治,五斗米教应运再兴,天降神人为教主,驱逐胡夷,恢复汉统,人心莫不悦服。五斗米教治下的郡县夜不闭户,路不拾,盗匪无踪,猛兽潜形,出现前所未有的团结和生气。

    所以五斗米教占领的城镇越多,加入的人越多,不但不需要分出人手去守城,反而有大量生力军加入,如今跟在主力军之后的“教众兵团”已经多达六七万,如果不是怕到达的地方没有粮食供应,他们还可以调到更多教众。要说现在还缺什么,那就是大量缺少高素质的领导型人才,能够作为城主管理郡县军民的大祭酒奇缺,山阴总坛很有必要办几个成官员培训班了。

    这样边打边巩固,进度虽然慢了一点,但却绝对安全可靠,没有后顾之忧,此时秦国只剩下一个长安城大一点,人多一点,但长安城已经成了孤城,方圆两三百里内都没有一个可以支援的城镇,只能坐以待毙。

    城内守兵大约有六万人,这是秦国最后的军团了,由于弥勒教的低调,五斗米教天兵无人可抗,秦国连战连败死伤无数,许多氐族人特别是许多依附于他们的少数民族纷纷离开。有的撤回老家去,有的投向了燕国,秦国的兵马和民众数量锐减。如今城内虽说有六万人马,真正的精兵才两三万,其余都是勉强凑起来的杂牌军。

    攻城的计有羊希率领的五斗米教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两千精英,胜过十万精兵,开战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成风子带领的鹤鸣治三千八百多名训练有素,符、武双精的弟子,责质仅比机动组的人略差一筹;还有负责搬运粮草器械、拾取战利品、搭桥辅路、战后宣传治安的六万多人,其战力也在普通军人之上。毫不夸张地说,不必机动组和鹤鸣治的人动手,只凭这六万人就可以把长安城攻下来了,这一战必胜!

    城内的守军根本没有抵抗的意思,他们只想杀出一条路逃走,因为在这一支天兵之前,任何坚城都守不了一个小时。更令他们沮丧万分的是,他们的皇帝苻建气怒交加,在一个时辰前死了,全城都处于一片哀伤中,更加没有任何战意。

    羊希头戴兜鍪,身穿土黄色麒麟甲,后罩大红披风,腰悬周全赠给的蜀八剑之一,顶上长缨与披风在晚风中飘飞,威风凛凛,气定神闲,颇有一代名将风范。望着眼前的天下第一大城,他心里也感概良多,只要他一声令下,一两个时辰之后,长安城就属于五斗米教了,他所立下的丰功伟绩将载入史册,名垂千古,一股毫情在他胸里燃烧。有这样一支军队在手,收复河山易如反掌,征服全世界也轻而易举,他已经可以决定这天下的命运。

    但羊希也不敢忘记,是周全在他潦倒落魄之时提拔了他,重用了他,没有周全的器重,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教众都敢唾面而骂的酒鬼。这个教主不仅是他的恩人,更是无所不能的神,只要教主在,他绝对不敢生出一点异心,不敢有一点嚣张,做任何事都要兢兢业业,万无一失。

    羊希本来是想等周全来亲自领导这场战役的,这个名载史册的机会要让周天师来占,但周全却闭关去了,左等右等不见出关,现在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只好自己动手。

    长安城周围几百里内已经没有一个敌人,不可能出现敌军,就算更远的地方有援兵来,也来不及改变长安城的命运了,这座孤城唾手可得。但羊希却不敢有一丝马虎,弥勒教的人一直不露面,不代表最后关头他们还不出来,周全一再交待他小心防备的苻坚也没有出现过。如果弥勒教的人不想看到秦国灭亡,十有**会在五斗米教攻击长安城时出现。所以毫无悬念的胜利就在眼前时,羊希依旧小心翼翼,一而再,再而三地考虑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这次出战的几个主将一致同意在半夜开始攻城,因为对他们修道的人来说,有星光的夜晚视物与白天差不多,而守城的是普通人,晚上看不清楚,战力减弱,容易混乱,这样可以尽量减少自己的伤亡。

    这次的攻城战是这样安排的:主力兵团分出一千五百人从西门攻入,五百人守卫后方;鹤鸣治分出三千人从南门攻入,八百人守住后方;六万后备军抽出两万人分成两队,每队一万跟着杀进西门和南门,主要是抢占城内的要害地点,如城门、皇宫、兵营、粮库等。

    关门打狗还要防狗急跳墙,如果城里的人觉无路可走了,必定死命一战,五斗米教也会受到损伤,所以羊希放开北门和东门让他们逃,这样城里的人就无心恋战了。另抽了两万后备军到东门和北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埋伏,如果敌人弃城而逃,就来个迎头痛击,夜里敌人看不清楚,不知有多少人拦截,前进不了,回头又无路,被他们两面夹攻来回冲突,自相践踏,必定死伤惨重。

    还有几千人马与五百机动组、八百鹤鸣治教众一起守住营寨、西门和南门的退路,以防万一。

    白龙、衍江和成风子等人不以为然,长安城是这么大,所有人杀进去还是嫌少了,长安城附近绝对不可能出现敌人,何必留下这么多人断后?但轩辕伤却赞同羊希的做法,这一次胜局已定,并没有硬战,多一些人进城少一些人进城并不影响大局,就算敌人能逃脱拦截,也没有办法逃出已经归属于五斗米教的地盘,没办法逃过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的追杀。用兵之道险如履冰,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留下一些人守住后路总是好的。

    羊希是这一次的主将,轩辕伤的战场经验也比白龙他们丰富得多,于是就这样定了。

    天际终于收起了最后一丝亮光,长安城内灯火稀稀疏疏,经历多年的战乱和近一个多月的逃亡,广无边际的大城内所剩余的百姓已经不到繁华时的十分之一了。城头的火把接连亮起,往来穿梭,这才有了一点活力,而此时城外的五斗米教大营却一点灯火都没有,与往日大不一样。

    接近半夜时分,城内的灯火更少了,这时战鼓声突然震天动地响起,激昂的号角声直冲云霄,五斗米教的人度出营并结队,按早已计划好的布署行动。北门和东门外的兵马撤离,西门和南门的兵马向城池冲去,先是密集的弹簧弩远程轰击,令城头上敌人抬不起头来,城下的人马迅逼近,整体施法,一**雷火冰雹从天而降,向城头上的敌人轰去。

    秦国兵马在夜里看不分明,又被轰得晕头转向,一片片倒下,连许多守城器械和设施都来不及使用,哪里还有能力守城?城下许多高手直接飞跃护城河,踏着城墙如一只飞鸟般跃上城头,展开屠杀;后面有更多人抬着云梯冲过来,架过护城河向上攀爬。

    城头上的守军眨眼就被清光了,白龙手使青龙匽月刀,刀光如电,杀气如山,无人敢挡,每一刀都能砍倒一大片人,迅杀出一条血路到了西门的正大门前,三两下杀散敌兵,斩断了门闩,另两个侧门很快也被打开,五斗米教的人如潮水般涌入,西面城门告破;很快,南面的三个城门也被攻破,鹤鸣治这一支人马纷拥而入。

    最难打、伤亡最大的攻城战,在五斗米教的精英面前变成如同儿戏一般,眨眼之间就进城了。

    城内守兵本来就无心恋战,这时更是心胆俱丧,大部份往北门和东门逃蹿,少数逃向皇城,却不知是要借皇城负隅顽抗还是要与皇宫同存亡。如果不是五斗米教一向不接受胡人投降,只怕这时大部份人都要脱下内裤当白旗了。

    后备兵两万人很快全部进城,追杀敌人,扼守大道,占据大官大宅或仓库,作为主力的机动组、神风突击队、鹤鸣治精英则带头沿着大道杀奔皇宫——毫无损伤地夺下皇宫,这一战才算打得漂亮。

    五百机动组教众和两千多后备军守住了西面的城门和城头,八百鹤鸣治教众和另两千后备兵守住了东面城门和城墙,以防前头部队遇到麻烦时还有路可退。尽管他们不认为会出现什么意外,还是认真地守着,全神戒备,这就是精兵与烂兵的区别,主将下达的命令,不管合理不合理,不管有没有危险,他们都会一丝不苟地执行。

    突然有一个人大叫:“看,那是什么?”

    旁边几个人往他指的方向看去,都吃了一惊,数百米外的黑暗中出现无数闪着蓝绿之光的亮点,星星点点,少说也有上千个,象是野兽的眼睛,另外还有许多反射荡漾的光芒,象是野兽的鳞甲。难道是有大量野兽来袭?这些人中有几个是参加过上一次北伐的教众,曾被万兽尊者的野兽围攻过,立即就紧张起来,大喊道:“示警!准备战斗!”

    古怪的眼睛快逼近,这时眼力好的人都看到了,那些不是野兽,而是人,是矮得出奇的人!他们除了眼睛会反光,其它地方都是一片灰黑,身上的铠甲和武器也是黑色的,在夜色中很难看出来,那些微微荡漾的鳞光正是他们的武器和铠甲反射出的星光。

    这是什么鬼东西?人人都莫名其妙,按理说附近几百里内都不可能有敌人出现,更何况是个个长得这么矮的人。与此同时,守在东面的鹤鸣治教众,守着主营的三四千后备兵也现了不之客,全面进入战斗状态。

    在世间找出几个这样的矮人并不奇怪,但是几百上千人都这么矮,那就太不正?挡住几万常规人马的进攻,何以会立即求救?那么可以肯定不是常规人马来袭,会在今晚出现,并且能在今晚出现的必定是弥勒教的魔兵,绝对疏忽不得。

第二十三章 矮人奇兵

    秦国的人马并不足虑,真正的敌人是弥勒教,只要打败了他们,长安城和皇宫如探囊取物。现在不知弥勒教来了多少人,如果让敌人堵住了四门,四面绞杀,今天进城的人可能就出不去了,所以羊希果断地下达了撤退命令,所有进城人马按原路退回。

    急着逃命的秦国兵马见五斗米教的人不追了,不知生了什么,也没胆再留在城内,继续往东边和北边逃去。往东逃的人离城不远就遇上了一股逃蹿的人马,黑夜中人马乱突看不分明,被他们冲得七零八落,接着许多猛兽冲过来,将他们扑到咬死。

    原来五斗米教往东边去埋伏的一万教众离城才十几里,便遇上了无数猛兽,驱赶着猛兽的赫然是万兽尊者和几百个门徒。这些猛兽红睛如电,咆哮如雷,比自然界的猛兽更凶更猛,更狂更快,这一队五斗米教的人马本来素质就不算高,装备也不齐整,措不及防之下冲得大乱,回过头来,正好遇上了败逃的秦国人马。

    对付这些逃命的常规人马要比那些疯兽容易多了,五斗米教众人冲散秦国逃兵往回撤,那些野兽虽然被控制,终究还是野兽,分不清混在一起的人是敌是友,一概扑倒乱咬,五斗米教的人反而容易脱身了一些。尽管如此,一万人马还是损失了二三成。

    往北门逃的秦国人马一路无阻,却在离城约三十里的地方被伏击,冲了数次冲不过去,只好又逃回长安城。

    长安城极为广大,城内之城,皇宫之内的人并不知外围已经来了援军,太监宫女们卷了财物乱逃,一队待卫举了火把开始放火,他们要把皇宫烧掉,不能留给敌人。这时一座宫殿顶上突然出现一人,大吼道:“不许放火,龙骧将军苻坚在此!敌军已落入我等包围之中,必败无疑,尔等守坚皇城内宫,不许乱逃乱蹿!”

    苻坚本来就有极高声望,失踪了许久,在这危急时突然出现,给惊慌失措的人们带来极大安慰,众人大喜,忙停止了放火,开始恢复秩序。这时他们又惊奇的现,正殿太极殿之内冲出许多人马来,有的是黑不溜秋的古怪矮人,有的是黑甲魔兵,还有一些穿着黑衣的和尚,源源不绝似无止境。皇宫内没有任何人知道大殿内何时藏了这么多人,事实上一个大殿也跟本不可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矮人们在地下生存了无数个年头,有许多特殊的地下生存经验,他们的城堡也有许多防护措施,周全炸塌了地下空间,并没有彻底毁灭他们,反而激怒了他们,致使他们与弥勒教全面合作杀出地面来了。

    周全是从地下河进入地下世界的,矮人们知道这条河会通向地面,他们的挖洞技术比穿山甲还要高明,已经找到那一条河,沿河而上并打通一条通道到达皇宫之下。地下龙像神殿正好在地面主殿太极殿的下方,矮人们已经打通上来,并且在长安城外围挖了几个地面出口,才能形成今夜的围攻局面。

    可惜羊希用兵小心谨慎,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还是在后面留人守住退路,一觉异常,立即就开始撤退,地下矮人和弥勒教的人还没有形成包围。

    五斗米教留守营寨的人不多,并且没什么高手,很快就被杀散;但守住长安城西门和南门的人却挡住了地下矮人的第一波攻击,城墙必竟占了优势,城头的人往后一缩就不容易被矮人的飞刀射中了,他们的符法往外乱轰,还是能对矮人们造成一些伤害,特别是火系符法产生的强光令他们有些畏惧,不敢肆无忌惮地靠近。

    矮人们的脚虽然短,跑起来却并不慢,很快就滚到城墙下,许多人抛射出飞爪长索,荡过护城河,迅向城头攀去;有的拿出利斧砍劈城门,尺许厚并镶了铁皮的木门经不起他们劈砍,很快就出现破洞。

    五斗米教的人奋勇反击,秦国人马留在城头的许多守城器械这时被利用起来,巨石、镶钉滚木、巨弩、火油一**往外轰,五六米长的特长长枪往外捅,把快要登上城头的敌人捅下去。矮人们要双手爬索,不能举着盾牌,防守力差了许多,弹簧弩也能把他们射下去。

    城门处的机动组队员施加了混元力罩符,硬堵住城门门洞与敌人硬撼,寸步不让,短时间内双方都不能通过。

    后面还有大量矮人涌到,并且有少数会施放法术的弥勒教和尚,令守城的人更加吃紧。

    西门的敌军之中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衫的中年文士,脸如冠玉,目若朗星,正是弥勒教第二大菩萨、周全苦找不到的公孙如思,他与七八个矮人高手如飞而来,直接跳上城头,开始屠杀守城的人。公孙如思放出元神,或大面积攻击法术,或血煞魔功,或化身为五六个人,所到之处无一人可挡,五斗米教的人纷纷抛飞城下;那七八个矮人如同铁球一样乱撞,也是没有一人可挡,碰到即死,擦着即伤,连施加了混元力罩符的人被他们砍中一斧、砸上一锤也不能幸免,震得七晕八素。

    与此同时,南门外出现了一人,高大异常,身穿黑晶战甲,恶形恶相如魔神,竟然是被压在地下的涅磐菩萨,想不到还没有死。他飞上城头,巨剑杀人如割草,也是没有一人可以挡住他。城外几个方向远远传来长啸声,绵绵不绝,如闷雷横空,分明是弥勒教的高手赶来了。

    不过羊希等人也已经返身杀了出来,先是两万后备兵杀到,守住了城墙,居高临下对外面攻击,除了敌人的几个高手,其他全被轰下城去。紧接着机动组、神风突击队和鹤鸣治众人杀到,这一股力量是五斗米教的最强帮底,实力非同小可!这时是五斗米教集中优势力兵对付敌人的部份力量,并且占据了城头优势,以多击少,矮人军团虽然强悍却也挡不住,被他们杀得向后退去,只有公孙如思等几个高手还在城头。

    羊希知道另三个方向已经有敌人杀过来,自己的人马还在敌人的包围之中,不突围出去将会非常危险,所以下令弃城追击。白龙、成风子等数十人死命缠住公孙如思,其余人如群蜂出巢,冲出长安城,趁胜向矮人们追去。西面出现的敌人其实不多,矮人加上弥勒教徒也不会过一千人,只是先前在夜色中看起来极多,矮人天生有角质状的厚皮,对法术有很好的抵抗力,又有极好的装备,不容易杀死,所以让人畏惧。现在一开始败逃,哪里还能挡得住五斗米教的精锐大军!

    胜负往往在一线之间,如果羊希不是在城门处留下断后的部队,城门和城楼被堵死,敌人从四面杀到,他们就算不死也要折损大部份人马。而现在快了一步,敌人合围还没形成,高手也还没有全部杀到,他们却如一把尖刀突出去了。

    西边的矮人部队被杀了大半,少数逃进黑暗中,五斗米教边撤边组织小队对敌人的高手进行截杀,虽然有不少损失,却也阻止了他们冲进大部队。弥勒教的人潜伏许久,好不容易才逮到今日的局面,哪里肯放过五斗米教的人?涅磐菩萨、公孙如思、鲁狂生、飞花等七八个弥勒教的高手追在最前面,后面是少数弥教教的魔兵和大量地底矮人,再后面是万兽尊者驱赶的大量猛兽。

    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的人尽出诡诈手段,或使障眼符蒙骗敌兵,使跟在后面的敌人追散;或利用山石树林,溪流腐叶设制快阱陷,使用傀儡替身术诱敌上当;或燃放毒烟毒火阻挡敌人,或使隐身符刺杀敌将,种种奇术层出不穷。涅磐菩萨等高手虽然不会着了道儿,可是其他追兵就难说了,中招的不少,能追得上的越来越少,越追越远。可以说,这一次是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组建以来挥得最全面,打得最精彩最彻的一次,到后来只有弥勒教几个菩萨和少数高手能追在后面。

    成风子带着两百多名得力手下组成一个五行阵,以组合符法攻击拦住了涅磐菩萨,数百人整齐划一地攻击威力不可小觑,五行法术相生相激,威力大增,便是涅磐菩萨也不敢无视,中上一片纵然不倒下也要被击退,或是暂时被缠住不能动弹。他一边闪避大面积轰击,一边以剑气击杀五斗米教的人,五行阵的人越来越少了。

    白龙独自顶住了鲁狂生,他天生异禀,修习护体奇术刀枪不入,服了太乙金液后功力大进,一般的武器、剑气、低级法术都伤不了他,得到周全赐送的青龙匽月刀更是如虎添翼,这时再得到队友施加的辅助法术,虽然斗不过鲁狂生,暂时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危。他已经顶住鲁狂生许久了,也感到非常吃力了。

    公孙如思和飞花一追在羊希后面,羊希智谋过人,擅长统率万军决战沙场,武艺符法方面对一个武将来说也算鲜有敌手了,但与弥勒教十住菩萨相比又实在差太远了,在公孙如思面前连一两招都顶不住。他是主将,自然不能被敌人杀了,众护卫队组阵列队轮流上前,拚死拦截,一**上前,一**倒下,死伤极为惨重,羊希恨不得自杀算了。

    另外还有七八个弥勒教的高手和十来个矮人族高手紧追在后面,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放倒好几个,五斗米教算得上名号的高手已经被杀了数十个。

    一路追追打打,直杀出七八十里,地底矮人和弥勒教的教众已经被抛下了,但是这几个恶神却一直摆脱不了,再这样追下去,五斗米教的几个领军人物必定难保性命。

    涅磐菩萨屡次被一群根本算不上高手的鹤鸣治教众拦住,气怒之极,硬顶着密集的法术攻击迎上,剑气如虹放倒了数十人,五行阵出现了一个缺口。成风子大惊,取出一张周全赠送的太级弧光神雷动,不料这道符法他使用起来还有些吃力,也不太熟悉,危急之中竟然失败了,一指点出什么效果都没有。涅磐菩萨见他从阵中露出,并且施法失败,不由大喜,一道剑气适时射出,如一道光弹射中成风子,“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成风子护体法术被炸破,全身衣服如蝴蝶般飞散,向后倒飞出去,在空中喷出了一口鲜血,落地双目紧闭,脸如淡金,已不省人事。他是阵眼主将,没了他其余人立即大乱,涅磐菩萨疾冲而至,剑光如电,如割韭菜般砍倒一大片。

    与此同时,白龙连中鲁狂生几道血煞红光,头晕目眩,气血逆转,几乎连刀都握不住了,护体玄功也为之一散,鲁狂生狞笑着一抓向他喉头抓去。

    公孙如思冲到了羊希不远处,元神冲顶而出,出一道红光剑气向羊希射去,两个跃起阻拦的护卫都连人带盾被刺穿,眼看羊希也性命难保,五斗米教北伐之战在既将全胜之时却逆转了。

第二十四章 初生之犊

    眼看白龙就要死在鲁狂生手下,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而宏亮的啸声,如同凤鸣九天,一个人比啸声还要快从天上掉了下来。

    不,不能说是掉下来,而应该说是砸下来或轰下来,因为她下降之势实在是太快太猛了,所带起的劲风如同一座山压下来,就连鲁狂生也气息为之一窒。

    来人娇美如画,衣袂飘飞如仙,而击下的一掌却可撼山震海,一些鹤鸣治的人都见过这一招,那就是华山隐士蓝田的绝技,浩然正气诀中的杀招“气冲斗牛”,只不过这女子不是节节飞起再下击,而是象炮弹一样从天下砸下来。她,自然就是谢雨卓了!

    鲁狂生不敢小看这一掌,放过白龙改为一掌向上迎去,笑道:“小美人投怀送抱来得急……”

    “呯!”“哎呦!”他话没说完已经与谢雨卓一掌接实,被震得倒地滚了出去。他做梦都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女子竟然有如此霸道的力量,并且对他的血煞魔功有着特殊的破坏力,直接破开了他的掌力,这一掌已经使他受了点内伤。

    谢雨卓得势不饶人,身未落地又一掌向鲁狂生击去,娇喝一声:“紫气东来!”,掌随声到,劲力激荡,气雾朦朦,鲁狂生竟然分不清她的掌力虚实,急忙从后腰上抽出一把羽扇,使出天魔孔雀扇法。

    又是“呯”的一声,鲁狂生虽然挡住了她这一掌,却又被震退。他不信这个邪,他的功力不可能不如谢雨卓深厚,狂怒之下血魔元婴从顶上冲出,眼一道红光向谢雨卓射去。

    谢雨卓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与周全却过招了不计其数,对付元婴极为熟悉,一翻身避过红光,向鲁狂生猛冲过去,双掌如风车轮般打出一大片掌影来:“气象万千!”

    鲁狂羽扇如片片花辩绽片,层层扇影迎了上去,不料谢雨卓蓦地失去了所有掌影,一掌击在扇子上,同时大喝:“正气凛然!”鲁狂生只觉劲气一波接一波传来,一波比一波刚猛,连着七波冲击,他“蹬蹬蹬”连退了七步才站定,一股真气如冰剑般刺入他心脉,几乎把他的真气震散。

    鲁狂生急忙收回元婴连连倒退,从谢雨卓出现,直到这时他才有时间看其它地方,只见周全头顶有一个两尺多高的元婴,手持一柄五彩湛然的宝剑,杀得涅磐菩萨不停闪避;孔灵产、沈警敌住公孙如思,打得热火朝天;司马文凤和庞易在与万兽尊者战斗,暂时难分胜负;飞花被岳九真几波法术杀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五斗米教的人见教主率众高手来援,精神大振,反过来向敌人包围过去,把七八个弥勒教的次极高手和十几个地底矮人的高手围住,以众凌寡,一吐方才的窝囊气。

    鲁狂生大惊,五斗米教怎么整体实力上升了这么多?按他的评估,眼前的每一个战团都应该是弥勒教的人占上风才对,怎么会打个平手并处于下风?特别是周全,应该远不是涅磐菩萨的对手,怎么会杀得涅磐菩萨节节退后?还有眼前这个周全的新老婆,美得象仙女却狠得象夜叉,完全不怕他的血煞魔功,连血魔元婴放出的煞气也全不当一回事。听说她只学了几天功夫,只会一些花拳绣腿,可是现在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背上已起了一阵冷汗。

    谢雨卓又大喝一声:“阴阳怪气!”

    鲁狂生听这一招古怪,更是心惊,不敢去挡转身急逃。谢雨卓奋起追来,袖内一条白绫飞出,如蛇一般卷向他的双足。鲁狂生没料到她也会水云袖,躲避不及左脚被缠住,再被一拉就跌倒了。

    谢雨卓飞身上前,一掌击下,鲁狂生急忙翻滚出去,扬手打出三枚毒针射向谢雨卓胸口,谢雨卓呼的一声喷出一口长气,竟然把三把毒针吹斜射开去。她手中丝毫不停,左手白绫往回扯,右手又一掌打出。鲁狂生怎么也没料到这小美女如此厉害,被她扯过去,一掌打下正中胸口,刹那之间如同万箭穿心,功力全散。谢雨卓这时才喝出这一招的名称:“有气无力!”鲁狂生果然如一条死狗一样软倒在地,有气无力。

    鲁狂生哪曾想到谢雨卓身具纯粹七星灵炁,对他的邪功有天生的克制作用,否则哪会这么容易就被放倒?可惜他身怀奇功,诡诈百出,机关算尽,在周全手下屡次逃命,也算一世“英雄”,却毁在初出茅庐的谢雨卓手上。

    谢雨卓本想再打一掌,似乎有些不忍心,她还没杀过人呢,杀一个武功已废的人有些“胜之不武”,于是就饶过他了。

    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长出角来反让羊,谢雨卓正是初生之犊,初战告捷,见场中涅磐菩萨最高大威武,周全有些弱了下风,大喝一声便向那边扑去。

    涅磐菩萨突然遇上周全的五行混元如意剑,不提防胸口中了一剑,战甲还完好里面却已受了剑伤,不由大惊失色。他所依赖的就是一身刀枪不入,法术难伤的黑晶战甲,突然失了依仗未免有些手忙脚乱,实力大打折扣。单论剑法他远不如周全的神符剑法神妙,以元婴御起剑来更加快上几分,灵活几分,他哪里能斗得过,时不时中上一剑,虽不至重伤,却也痛楚难当,忽冷忽热,五行灵力直透他经脉肺腑,令他苦不堪言。

    涅磐菩萨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周全急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微占上风,见谢雨卓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鲁狂生,转向他杀来,不由大吃一惊,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五斗米教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高手?他急忙一剑向她刺去,“哧拉”一声破空而至。

    谢雨卓也当真胆大,以浩然正气集于袖中,展开拂云手甩去。拂云手本是玄门中刚柔并济的袖功,加上这偏于刚强的儒门气功,变得更加强猛,涅磐菩萨这一剑仓促刺出,功力不足七成,竟然被她扫开了,但她的衣袖也被剑气割裂了一块。

    “臭铁人,竟敢割了我的衣袖,看打!”谢雨卓大怒,呼的一掌打去。周全与她气机感应,心意相通如一人,立即一剑从另一侧斩过去。涅磐菩萨如果硬接谢雨卓这一掌,必能被周全斩到;如果全力迎击周全这一剑,必定被谢雨卓一掌打中,这时他竟生出无所适从之感。不过他必竟是十住菩萨第一人,久战沙场的老将,权衡利害,还是用剑架住了周全的攻击,侧面硬受了谢雨卓一掌。

    这一掌虽然没有让他受到多大伤害,却被震得踉跄几步周全是何等机灵的人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剑接一接攻来,让涅磐菩萨没有喘息的机会;谢雨卓见掌力伤不了涅磐菩萨,两袖中白绫飞出去缠他的脚,左出右回,右出左回,灵活异常。两人或同时夹击,或此攻彼守,或此守彼攻,配合得天衣无缝,涅磐菩萨顾此失彼,难以挥全力,又陷于挨打的局面。

    周全等人顶住了敌人的几个主力高手,羊希、白龙等人喘过一口气来,立即组织人手攻击十几个弥勒教和矮人族的高手,很快就杀了几个弥勒教的高手,矮人族的高手也被打得狼狈万分,都起了撤退之意。

    周全和谢雨卓联手斗涅磐菩萨虽然占了上风,但想杀他也千难万能,主要是谢雨卓的功力差得比较多,并且不能对涅磐菩萨造成致命伤害,只能起牵制作用。占上风是一回事,想杀死涅磐菩萨这样的高手又是另一回事。

    谢雨卓每次出招必大喝一声,斗了十几个回合,她突然丢下涅磐菩萨向周全扑去,并且狠狠一掌打在周全背上,真气汹涌,决对不象佯攻。

    涅磐菩萨见她莫名其妙去打周全,虽然一时搞不清生了什么,??响,涅磐菩萨黑剑脱手飞出,人向后倒掠而出,落地打了个踉跄,一触地立即弹飞而起,飞而逃,连宝剑都不要了。眼尖的人已经看见,涅磐菩萨的黑晶战甲从左肩头到右前胸已经有一条裂口,地下还洒了几滴鲜血。

    周全和谢雨卓使出这全力一击,也觉得有些气虚脚软,需要喘上几口回回气,没有余力再去追击了。

    公孙如思也被这一剑之威骇倒了,换了他也挡不住这一剑,现在少了涅磐菩萨,他哪里还有戏唱?他全力攻出几招,把孙灵产和沈警等人逼退,身化七八道幻影向四面八方急逃。他的幽魂幻影**已练到幻影与真人一模一样的境界,众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都追了个空。

    周全就算放过任何人也不会放过他,纵身便向一个人影追去,大喝道:“别让他跑了!”

    众人都知道要找出周全的二夫人公孙薇就全着落在他身上了,相比这下别人的重要性大减,大多应声而动去追赶。周全的眼力好,追的果然是真身,但公孙如思一闪,又变出七八个化身出来,众人眼花缭乱,竟不知该追哪一个才好,场面有些混乱起来。

    万兽尊者和飞花等人急忙趁乱逃蹿,万兽尊者跑过鲁狂生身边时,他正在挣扎着站起来,嘶声叫喊:“救我,救我!”万兽尊者微一迟疑,一把夹起他就跑。想不到这个半兽人还挺有爱心,常做救苦救难的事,他手长脚长,快如猿猴,此时大多数人又在追公孙如思,竟被他逃了出去。

    公孙如思虽然可以幻出分身逃跑,但分身所能到达的距离有限,并且经不起几下攻击就没了,所以只能作为暂时惑敌之用。他逃走的大方向还是被众人确定了,周全和司马文凤追在最前面,谢雨卓、孙灵产等人落后一步,庞易、羊希、白龙、衍江等人杀完几个弥勒教的高手和地下矮人也跟了上来。

    公孙如思逃出不远,就遇上了一队弥勒教的魔兵和地底矮人,约有七八百人,他们是来追杀五斗米教的人,不料风水轮流转,已经变成五斗米教的人反过来追杀他们了。公孙如思没入他们之中,闪得几闪就不见了踪影,周全等人跟着冲了进去,剑光冲天,水火轰击,展开了大屠杀。

    羊希等人带着队伍杀了过来,分开队列包抄过去,“全歼敌军,一个不留!”

第二十五章 再攻长安

    ?教已经没有高手坐镇,不足为虑。地下矮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数量多少,但他们长期生活在地下,连火把都不喜欢,一定怕太阳的光芒。今日晴朗无云,天亮之前他们必定会躲回地下去,他们一走,城里能有多少人?根本不堪一击。”

    羊希脸色一变,“扑”的一声跪下,“属下无知,不知矮人族怕日光,若是在白天攻城,必定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白龙等主要将领也跟着跪下:“属下有罪,请教主责罚!”

    周全将他们一一挽起:“今日之败其实我也有责任,我没有想到地下矮人还没死绝反而杀出地面,忘了告戒你们提防。事出意外,谁都没有想到,又怎能怪你们?恕你们无罪,立即开始整顿人马准备杀敌,如果我们去得迟了,秦国的人马恐怕已经离城逃走,想要追上他们又费一番周折。”

    众人深感教主神机妙算,通情达理,立即开始招集清点各自所属人马,救死扶伤。

    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在之前的两个月中大小上百战,阵亡还不足百人,这一次却损失了六百多人;鹤鸣治三千八百人,现在只有两千五百多人;六万多一般教众这时跟着主力队伍的不足一万,具体多少人逃散、多少人阵亡还不知道。

    成风子受伤很重,骨头折断几处,经脉大量断裂,吃了周全几颗极品丹药,命是保住了,想要回复之前的状态,少说也要调养一年半载;白龙主要是受了鲁狂生的血煞之气影响,筋骨受伤并不严重,吃上几颗丹药活络一下血气就好了;其余羊希、衍江等人伤得也不算太重,还有再战的能力。

    探马一队队派出,很快消息就传了回来,敌人已经往回撤,估计矮人还有三千人左右,弥勒教的黑甲兵约有五六百,血煞兵、幽魂兵、长生兵等约上千人,全都在向长安城集中,只见进城不见有出城,看样子敌人还想负隅顽抗。

    另外各路探马还找到了一些被敌人冲散的人马,得到消息纷纷赶来,休息了一两个小时,机动组的人增加了一百多人,鹤鸣治的教众回来了两百多,一般教众总数增加到两万八千多,看起来伤亡并没有原先估计的大。

    由于撤退得快,在敌人还没有形成合围之前就冲了出来,五斗米教的精英队伍死于敌人军队的人数并不算太多,大部份是被弥勒教的几个高手杀死和冲散的。普通教众虽然有一部份被截住,因为敌人的总数并不算太多,估计被冲散的多,被杀死的少,少说还有两三万逃散在其它地方。

    寅时末,周全带上他带来的几个高手:谢雨卓、司马文凤,岳九真、孔灵产、沈警先行一步,向长安城奔去,他们要先杀入皇宫,防止苻坚绝望之下毁了皇宫;庞易则留下胁助羊希,指挥着大队人马陆续起程,杀奔长安。

    六人行动如风,不一时就到了长安城西门外,从小山丘上望下去,城内几无灯火,鸡鸣之声寥寥,城头上虽然有兵马守卫和巡逻,人却少得可怜,有气无力,死气沉沉。

    司马文凤说:“有些不对劲,城头上并没有弥勒教的魔兵和矮人。”

    谢雨卓说:“长安城这么大,他们只有几千人哪里守得住,肯定是躲在皇宫内了,我们快去。”

    司马文凤说:“城池这么大,我们也不能形成有效合围,他们放弃城池不守只守皇宫,被我们围起来不是自绝退路吗?”

    众人也觉得不对劲,都望向周全,周全微皱着眉头思索着,“可能只是空城计,我们上当了!”

    “教主何意?”

    “秦国已经名存实亡了,对弥勒教没有任何好处,弥勒教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肯定不会再为了他们付出自己仅余的力量。所以一个可能是城里只有秦国的残余人马,弥勒教的人和矮人已经逃走了;另一个可能是他们在皇宫中另有布置,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高手和军队存在,或是拖时间等高手来援,再来一次请君入瓮之计。”

    孙灵产说:“可是我们的探马只看到他们进城,没有看到他们出城,他们还在城内。十住菩萨死的死伤的伤,除了勒弥教教主,还有什么可怕的人……”

    周全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糟糕,他们不仅在城外有地下出口,在城内也有地下出口,而且就在皇宫内。地下世界深入地底不知几千米,他们要挖上来绝不是易事,肯定是沿着我进去的河流向上,到达了长安城的下方,这才挖洞到达地面。”

    司马文凤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已经通过藏宝库挖一条地道通向皇宫内了?”

    “正是,所以他们在皇城内集合,皇宫就成了他们的地面堡垒,进可攻退可守,守不住时还可逃入地下,我们可没办法在地下通道中与矮人斗。”

    “那么怎么办?”

    “我们先杀进去,在大部队杀到之前找到出口并守住,他们就真正成了瓮中之鳖,管叫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众人大喜,如风驰电挚般向城内奔去,直接从城上方飞过,引来一片惊呼声,可是等到守城的人放箭时,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了。

    皇城位于外城北部中央,平面长方形,南北长一千多米,东西长近两千米,已算是庞然大物,想要找到出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弥勒教只剩公孙如思、万兽尊者、飞花等少数极高手,还不足以与六人对抗,其余人更不足论,可以在里面纵横往来,事情又容易了许多。

    这时天色已经微亮,周全等六人到了皇城西南侧,果然城头上禁卫众多,弥勒教的魔兵也在,城头还有大量弩车、投石车、巨木、滚石之类守城器械。矮人却没有看到一个,不知是已经躲回地下,还是藏在宫殿内。

    城外远远已经传来隐约的战鼓声和号角声,羊希带着五斗米教的大部队也快逼近外城了。

    皇城之上的人也现了六人来到,开始躁动起来,弓弩矢石对准了这边,灯号与旗号晃动,附近的民房与府衙中有大量人马钻出,向六人这边冲来。

    “准备战斗!”周全喝了一声,开始对自己施放玄龟壁、青灵刺甲、六甲辟魔符、八方法眼等符法;岳九真、孙灵产、沈警也同时往自己身上施放各种护体法术和符法;司马文凤往自己身上施放避火符、御风符之类符法,岳九真给她补了一道混元力罩符,周全给她补了一道铜筋铁骨符法,这道符法可以使受术者短时间内对各种伤害抵抗力大大提高,如同钢铁铸造的躯体,并且具有惊人的神力,但不能再施展符术和法术。

    谢雨卓凝立聚气,轻喝了一声:“一团和气!”身边气雾腾腾,如同刚出蒸笼的包子,一股柔和而坚韧的真气已经包裹住了她全身。

    司马文凤笑道:“要打架了还‘一团和气’?”

    “别人对我一团和气嘛。”

    其实一团和气是浩然正气诀中高层次的护体气功,看似柔柔绵绵,若有若无,却是遇强而强,绵密无比,一般飞箭、低级法术还没近身就被弹射开了,就是近身的强力攻击也会被减弱许多。

    两个美女调笑的同时,周全和几个大祭酒已经往谢雨卓身上施放其它的护体法术,以他们的修为,放出来的辅助法术效果非同小可,每个人与刚才仓促而战实力已不在同一层次,简直是武装到牙齿了。

    上百弥勒教的黑甲魔兵、血煞兵和数百皇宫禁卫从后面冲了过来,前面城头上也有大量箭矢和巨弩钢矢射到。六人却全然不放在眼里,谢雨卓舞动两条白绫当作鞭使,旋起一**劲气把箭矢扫开;司马文凤御起步光剑,白光如瀑布般倾泄而去,一下便斩断了数十人,宝剑再化飞轮,向着人群切割;岳九真放出一个风火雷球,蓝电惊空,风雷呼啸,轰然一声砸死电晕了一大片;孙灵产双手飞扬,绿光荡漾,化为无数绿箭向敌人群中射去,一枚枚透甲而过,无孔无隙,却伤人取命;沈警抓起一把沙子洒出,变成漫天斗大巨石砸下……

    只一波攻击,数百敌军能站着的不到十分之一,剩下的吓得抱头往回逃。

    周全踏步掐诀,动火云符法,法术形成已经没有几个敌人可以烧了,于是手一指,改变方向朝城头上落去。一大片如燃烧红云状的火焰从天而降,覆盖直径六七十米范围,众多弥勒教教徒和秦国的禁军逃避不及被罩在里面,乱蹦乱跳,惨叫之声不绝。火云具有持续燃烧的特性,逃不出来的人至死方休,城头上的器械设施也化为一摊焦碳。

    “杀进去!”周全纵身飞起,如一只大鸟掠空,从城头火云上方飞过,身在空中,双手一扬便各打出一个巨大火球炸向地面,火烧轰然炸散,每个都烧着了十几人,着火烫伤数十人。他现在不必使用道符,真气在丹田内稍一运集,再往手上催便可直接出火球。

    城墙边不远的一处宫殿内掠出一人,大喝道:“周全小儿休要倡狂,杀人不过点头地,何苦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这人俊面玉貌,一袭白衣潇洒出尘,正是解脱菩萨公孙如思,紧跟在后面的是万兽尊者、飞花、苻坚等人,另外还有五六个矮人。

    周全大怒,戟指大喝:“你***冲进我家,杀人放火,抢走了我夫人,现在又助外族人侵略本国,还有脸站在这儿说话?快把我夫人还给我,否则与你誓不罢休!”

    公孙如思冷笑:“少年得志便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是前辈高人,学会尊老爱幼。”说着头顶一道红光冲天而起,三四尺高的血魔元神在红光中现出身来,刹时戾气冲天,四周阴雾笼罩,隐有鬼哭神嚎之声,方圆上百米内的人都觉得压抑异常。

第二十六章 决战皇宫

    ?禁卫和弥勒教的魔兵早已往外退避,万兽尊者等人护在公孙如思身后,谢雨卓等人则分散在周全身后,小心提防着。

    五行混元如意剑的剑气劈中巨大红球,轰然一声炸响,红球散为满天红光,城头上如刮起了一股飓风,堆放的箭矢、石块随着红光如稻杆纸团般抛射出去。周全倒退几步,元婴一阵模糊晃动,暗淡了不少。

    周全吃了一惊,看来差距还是比较大的,仅凭着一把宝剑还不能与公孙如思硬碰硬,他将元婴收近一些,复又光亮精神如前,宝剑抖动,刺出七八道剑光,破空数十米向公孙如思射去。

    公孙如思修为虽然比周全高了许多,却有些忌惮五行混元如意剑,不敢托大,真身退后,血魔元神眼中红光道道射出迎向剑光,也与出剑相似。空中暴响连连,光彩乱射,周围的建筑和设施遭了殃,大多碎裂解体,城墙上也出现许多大坑。

    周全感觉有些吃力,不愿与他硬碰,元婴展开神符剑法,忽而如当空画符,剑势曲折神鬼莫测,公孙如思根本摸不清他攻向何处;忽而剑法飘逸如飞,灵动如鸟飞鱼跃,无迹可寻;忽而剑光如屏如扇,挡开一切攻击。这神符剑法在元婴使来无拘无束,比肉身使用更加灵活,他明明不如公孙如思,公孙如思却拿他无可耐何。

    公孙如思有些沉不住气了,血魔厉啸,连连出几波猛攻,他搞不明白,周全看起来完全不受血煞之气的影响。这是不可能的,不要说当其冲的周全,就连在他后面的司马文凤、岳九真、孙灵产等人都已经在全力运功抵挡,显得有些难受。

    周全放出女元婴是另有目的的,因为女元婴身上集中了更多七星灵炁,在对抗邪功时有更大优势。另有一人完全不受血煞的影响,那就是谢雨卓。

    天色越来越亮,远远传来战鼓声、号角声、喊杀声、法术爆击声,雷光、火光在黎明的晨曦中跳跃,五斗米教的人已经在攻击外城了。公孙如思焦躁起来,血魔元神厉啸一声,周围红光收敛,集中在它身上,化为一道巨大光柱朝周全轰去。这一击他已使出全力,他就不信周全能接得下。

    女元婴手中宝剑疾画符文,一道符文光影脱剑而出,其大如桌,宛如光盾向前迎去,“呯”的一声震响,符文散去,红光也全部炸炸。周全这一边毫无动静,公孙如思却被震得倒退数步,他后面的万兽尊者等人也灰头土脸,有些狼狈。这一道五岳镇宅符的符文形成的异变,可以在瞬间形成绝对防护,在元婴手使来依然如此。

    女元婴手中五色宝剑迅闪动,划出一道灵水引的符法,一道雷火轰空而过向公孙如思轰去。经过五行混元如意剑的五行相生转换,其灵力几乎扩大了五倍,所产生的雷火与以前周全使出的有若天壤之别,雷光粗大有数米,外带绿色火焰,如同一条绿龙向前扑去。

    公孙如思前一招使出全力遭到反震,气血逆涌还没顺过气来,见雷火如龙瞬间到了眼前,吓得再也顾不上体面和风度,脚下使力踏破屋顶掉了下去。后面的万兽尊者、飞花、苻坚、两个和尚,几个矮人领没料到公孙如思突然跑了,攻击变得对准了他们,急忙飞跃逃避,显得忙乱和狼狈。

    屋顶随之被轰出一个大洞,砖瓦炸射,尘土飞扬,火焰从破洞往外卷,殿内已经被雷火点着了。周全收了元婴,抽出太乙冰魄剑护体,向冒着火焰的破洞跳了下去,这一次不能再被公孙如思跑了。

    谢雨卓早就忍耐不住了,大喝一声就向苻坚扑去,周全以前对她说过这个少年是氐人中最大的威胁,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他,所以她就盯上他了。

    苻坚之前没有见过谢雨卓威,不知她的厉害,不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放在眼里,抽出巨阙剑就迎了上去。不料一股掌风如狂风怒潮般涌来,将他推得险些倒退回去,不由大吃一惊,急忙竖剑前刺,以点破面刺向谢雨卓的掌心。

    谢雨卓仗着自己身上已经施加了混元力罩符、铜筋铁骨符、一团和气护身气功之类,全然不把苻坚放在眼里,右手一翻就去握剑刃,左手使出拂云手,大袖如一块铁板向苻坚当头砸去,竟然比掌力更是强盛。

    苻坚大吃一惊,还从来没人敢用手抓他宝剑呢,难道这女子是钢浇铁铸的手不成?以巨阙剑之利,就是钢铸的手能轻易斩断,他催动真气,巨阙剑蓦地剑光耀眼,微红剑气激射两三米长。谢雨卓吃了一惊,刀枪不入符法也好,护体真气也好,只能防普通武器攻击,对于剑气、杀气之类并不能完全无伤,她可不能拿自己的玉手开玩笑,急忙撤手。

    两人度是何等之快?谢雨卓变招已慢了一点点,手掌虽然收回了,衣袖却没来得及收回,被切断了一大块,右手已经不能使用拂云手了。

    “你敢弄破我的衣服!”谢雨卓大怒,镪然一声,一道紫电脱鞘而出,如灵蛇般闪烁跳跃。“别以为只有你有宝剑,看招!”

    一红一紫两道剑光相交,“铿”的一声震响,如同古钟相撞,余声悠扬不绝,两人一触即分,各看手中剑都没有损伤。

    紫气花影剑,原是魏国镇国之宝飞景剑,经周全精炼质量更上一层,已不比巨阙剑差。因此剑紫光耀眼,“气成紫霞,威夺百日”,剑上有如花般斑点,舞动之际光影闪动,如有落英缤纷,所以称为紫气花影剑。

    谢雨卓见自己宝剑不怕他的巨阙剑,精神大震,右手宝剑一剑接一快攻击,左手使出拂云手的辅助,忽刚忽柔,变化莫测。苻坚武艺以大开大合,力大威猛见长,辅上锋利无匹的宝剑才能显出威力,现在武器上占?与他斗在一处,虽然少了庞易的帮忙,但这一次身上施加了多种辅助法术,比之前又强了许多,再加上绝的轻功和身法,虽处于下风,却也能保持不败的局面,万兽尊者一轮狂风暴雨般的快攻并没能伤得了她。

    两个女将开打的同时,岳九真左手出一道掌心雷,右手出一道玄冰之矛向两个弥勒教的和尚攻去。那两个和尚一个使血煞魔功,一个使幽魂幻影**,修为不算太高,不是岳九真的对手。飞花见势不妙,急忙上前助战,这样一来,岳九真以一敌三,反而落了下风,打得有些吃紧。

    孔灵产幻起一片荆棘网向六个矮人罩盖下去,沈警与他是老搭挡,配合得极好,出一个爆炸开会腐蚀人的琉璃玄水球向他们砸去。六个矮人见刺网罩下,或跳跃或滚开,却迟了一步,有四个被罩在里面,紧接着闪烁着流光异彩的巨大水球砸到,爆成漫天水珠,连两个逃出网的矮人也被溅了一身,身上烟气腾腾。

    但令人惊异的是,这沾上一滴就能使人腐蚀一大块皮肉的毒水,四个矮人被浇了个满头满脸,象刚从黑水沟中捞上来,可是却毫无伤,荆棘网上的木刺更是对他们没有任何伤害。网外的两个矮人跃起空中,如两个铁球砸过来;网内的四个矮人则抽出那种弯月状的飞刀,握住中部切割,三两下就把荆棘网破开了。

    沈警连两个石球,向飞扑过来的两个矮人撞去,两个矮人各出武器,一个使锥一个使锤,将石球击得粉碎,但他们扑击之势也被阻了一阻。孔灵产趁机掐诀施法,头顶冒出一股绿气,翻腾旋转,眨眼变成一只七八米长的猛虎,背生双翅,展开之际风雷隐隐,怒吼咆哮着向俯冲扑去。

第二十七章 龙争虎斗

    矮人们力大强壮,皮粗肉厚,度却有些偏慢,急忙一手持盾一手使武器挡格飞熊扑咬。孔灵产和沈警则借着飞熊的掩护施放符法和法术攻击,但这几个矮人的法术抵抗力极高,低级的法术完全对他们无效,中级的法术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也有限,短时间内也杀不了他们。

    周全从破开的屋顶跃下,公孙如思在离他十几米外,双手扬起,一道金光如柱向他轰来。周全仗着有众多护体法术,还有八方法眼在,完全不理会他的攻击,动太极弧光神雷向他指去。

    公孙如思知道厉害,急忙飞身逃开,钻入旁边的偏殿内,周全紧追过去,大叫:“有种别跑,让我试试你的法术有多厉害!”

    公孙如思蓦地停身回头,眼放异光,以震人心魄的怪音喊出古怪咒语:“萨婆驮哆!”

    周全还是毫不理会,迅动金光神珠符法,他头上方的心之法眼迸散,化为一道光幕挡在身前,一闪而过,毫无伤。他手中的金光球紧接着生成,一个接一个向公孙如思投去,公孙如思急忙闪避,却还是被砸中了两个,倒退撞破一面墙壁,护体护气已经滨临破散。

    公孙如思心里极度不服,他的修为绝对在周全之上,可是却没有周全那样好的宝剑,也没有那么变态的护体法术,硬是在周全手下连连吃亏,怒极之下又使出幽魂幻影**来,化出几个分身向周全攻去。

    周全一身长笑,太乙冰魄剑出鞘,分光如刺向几道人影刺去;公孙如思猛地想起他手中的宝剑正是这个功法的克星,急忙闪避收功,气得差点喷出血来。周全得势不饶人,宝剑“铮”的一声长鸣,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如同突破了时空距离,刹那之间刺到公孙如思胸前。

    公孙如思位居弥勒教十住菩萨第二名,实际权力可能还在涅磐菩萨之上,自然对曾经的正定菩萨何简知道得很清楚,也深知仙音剑法的厉害,以前早已揣磨过破解之法。

    周全这一剑虽然也是味道十足的正宗仙音剑法,但与何简使出来还有一点差别,没有那么纯熟老到,换了没见过仙音剑法的人一定避不开,现在公孙如思却能破解。他突然刺出一把匕搭在太乙冰魄剑上,全身如同没有任何重最,被周全这一剑向后急推而去。

    周全宝剑一弹,“嗡”的一声改刺向他的腹部,还是仙音剑法,服食太乙金液功力大进后,他已经可以连续使出仙音剑法了。这一剑距离极近,出剑之前毫无征兆,更难挡格和躲避。

    公孙如思果然大吃一惊,因为他得到的情报是周全不能连续使出仙音剑法,可是现在周全却做到了!他毕竟是弥勒教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智谋机变无双,修为又在周全之上,危急之中左袖向剑上扫去,“哧拉”一声,袖子被切断,但也把周全的宝剑震偏了,只是剑气把腹部的衣服划拉开,连雪白的肚皮都露出来了,实在有失风度。

    “把我夫人还给我,否则与你誓不罢休!”周全宝剑震颤,幻出一片剑影向公孙如思刺去。”

    “仙音剑法又如何?雕虫小技而已!”公孙如思左手突然出现一块铜牌,色作褐黄,宽大如手掌,“叮”的一声准确地挡住了太乙冰魄剑,右手匕斩向周全手腕。

    周全收剑略退,又是一剑弹射而来,这是他遇上的第一个术、武双修,各方面都不输于他的劲敌,因此拿出全副精神,挥出最高水平来,剑光闪闪跳跃,剑鸣之声络绎不绝,如同一张古筝在弹奏。

    城头上的司马文凤听得剑鸣声,体内似有一根弦被拨动,不由自主地出一剑,剑鸣刚起,宝剑已震弹过一个完美弧度刺到了万兽尊者右胸处。万兽尊者本来大战上风,被这突勿一剑刺中,护体角甲裂开,鲜血迸射,痛不可忍,不由按住伤处倒退数米。

    司马文凤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宝剑脱手,化为一道白光矫如游龙追着万尊者连斩;万兽尊者连退连挡,怒不可懈,猛地大吼一声,头上一道黄光冲出,化为一个如龙如狮巨大无比的兽头,呼地一口浊气喷出,如山洪海啸,把步光剑象一根草杆似地吹出飞。接送巨口箕张,颈脖无限伸长向司马文凤吞去。司马文凤大惊,身如飘叶飞起,踏上宝剑飞遁,万兽尊者怪吼连连,紧追着去了。

    苻坚属于天生型的战士,再加上一把堪称世间神兵利器的巨阙剑,就是遇上比他经得多的人也参顶得住一会。这大半年来他着实了进步了不少,可是这会儿被谢雨卓杀得比那次被周全追杀还惨,他觉得简直是在做恶梦,眼前这作少*妇打抢却纯真得还带着点娃娃气的女子,居然力气比他还大,招式比他还威猛,每一招都打得他喘不过气来,这怎么可能!

    要是连一个腰身还没有他的大腿粗的汉人小女子都斗不过,还谈什么报仇血恨、称王称霸?所有氐族人都去买一块豆腐撞死得了!他怒火无处宣泄,气恨欲暴,化为一股燥热直冲顶门,刹那之间,一股强横之极的力量从椎髓之内生出,自顶上喷礴而出,化为一股龙状黄气——这是他的师父万兽尊者教导他,却一直无法激出来的“真龙之气”,想不到在这时成功激出来了!

    谢雨卓突然见一条气龙从苻坚顶上冲出,气势非凡,也不由吃了一惊。“好啊,原来你也会法术!会法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看我的!魔耶利古,哈鲁多德……”

    她想施放太极弧光神雷,但她的符术基础本就不高,使这样的高极法术有些吃力,度自然就慢了,咒语还没念完,苻坚头顶的气龙已呼啸而到,一爪向她头顶抓落。谢雨卓大惊,急忙丢了符纸一掌向上迎去,仓促之间只出四五成的功力,掌风撞上龙爪之后一触即散,龙爪依旧向下抓来,头顶上被拍了个正着。

    这股龙气与一般攻击大不相同,混元力罩符、铜筋铁骨符都不起效果,护体真气“一团和气”也挡不住,谢雨卓只觉一口气喘不过来,几乎全身都被震散了。在这瞬间,她丹田内的七颗内丹自动化为七股属性各不相同真气冲入奇经八脉,护住了全身。这七颗内丹乃是北斗七星的高维灵炁结成,是比内力、真气更精纯得多的能量,足可与龙气相匹敌,虽然没有催运,遇到外力的压迫就自动激了。

    这时谢雨卓正好在屋顶上,受到重击屋顶被撞破掉了下去,终于避开了那可怕的一爪。苻坚愣了一愣,似乎没料到自己的龙气如此厉害,紧追着朝破洞跳下……

    周全使出仙音剑法一剑接着一剑向公孙如思攻去,快如急风暴雨,这仙法神妙无匹,公孙如思怎然遇到挡得有些吃力,可是总能挡住或避开。周全想要用仙音剑法杀他是不可能的,但他依旧使用仙音剑法攻击,数十招后,公孙如思就知道上当了,因为剑啸声如同魔音般声声入耳,已经使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动。心跳异常,血流就不正常,血流不正常,真气运行、肢体动作都会受影响,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之间,岂能容许这样的事生?

    仙音剑法最高境界,剑啸之声可以使正在对敌的人如闻仙乐,如痴如醉,浑然忘我,甚至颠狂而死。剑法初成的剑鸣声,也可以使敌手气血逆涌,真气不畅,久斗之下功力大打折扣,甚至呕出血来。所以与会仙音剑法的人战斗,最好战决,可是公孙如思这时被周全着着抢攻已落于下风,想要逃跑都不容易,哪里能一下结战斗?

    这时屋顶破开一个洞口,谢雨卓飘然而下,就在离周全不远的地方。她在空中两次翻腾,已经消去刚才受到震击的不适,向周全身后掠去,一掌向周全背后拍去:“同气连枝!”

    公孙如思亲眼看到涅磐菩萨重伤在两人这一招合击之下,这时他正处于无法挥全力之时,哪里敢硬接?全力倒蹿出去,撞破墙壁逃了。

    周全得到谢雨卓强大无匹的精纯七星灵炁注入,功力暴涨一倍以上,感觉手中剑前所未有的得心应手,正要全力一剑追击公孙如思。突见头顶上苻坚身罩黄光从天而降,气势迫人,赫然是他曾见过的护体龙气,而公孙如思已破壁出去了,于是这一剑便改向苻坚刺去。

    “哧——”剑光以不可思议的快跳跃七八米距离,如激光、似闪电,自下而上刺向苻坚的丹田。苻坚刚冲破屋顶,还没看清下面有什么,怎想得到袭击这么快就到了,感觉剑气袭体想要用剑去挡已经来不及,想要向上跃又借不着力,只能往剑尖上送去。

    龙气虽然强横,却已分散护在苻坚全身,哪里能挡得住这越周全水平的级一剑!太乙冰魄剑突破护体龙气刺入苻坚腹部几达半尺。

    苻坚受此重创,护体龙气瞬间破散,但他应变之快也非凡人可及,借着剑气与护体龙气冲击之力向上冲起,周全那一剑已经无法再深入。

    苻坚乍下即上,冲天而起足有十几米高,周全和谢雨卓紧跟着冲出屋顶。这时岳九真被飞花和两个和尚围攻,险象环生,周全无暇去追杀苻坚,剑光如电向使血煞魔功的和尚刺去。那和尚不知死活,凝聚红光来拍宝剑,周全剑尖微动,只一剑就把他的手掌切成七八块,痛得他嚎叫着狂退。

    飞花对周全有着一种莫名的畏惧,见他冲来丢下岳九真就走,岳九真精神大振,一道雷电击在使幽魂幻影**的和尚身上,击破他身上的黑气,电得他身体一僵,周全再补一剑便把他斩断了。

    公孙如思向另一处宫殿冲去,一闪而没,并且出了一声长啸远远传了开去,还在打斗的弥勒教众人和矮人都丢下对手转身就跑。周全大怒,向着公孙如思追去,其余人也都全力追杀自己的对手,岳九真去助孔灵产对符六个矮人,谢雨卓刚才吃了苻坚的暗亏,气恨不过紧追着他去了。

    周全追入那间宫殿,却见公孙如思掐诀念咒,身边阴风徒起,闪出四个高大威猛的鬼将来,使的乃是召唤鬼卒之法。

    周全迅摸出一张道符,念动咒语动,抓起几块细碎土石撒了出去,一片刺眼白光闪出,白光又有一团团黄光闪烁,呼啸一声,黄光凝聚成形变成了十几个身穿黄衣黄甲,连皮肤都是土黄色的高大武将来,或使大斧,或使长枪,向着四个鬼将迎去。

    公孙如思大吃一惊:“你你,你怎会使‘撒豆成兵’之法?”

    周全冷笑着向他扑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快束手就擒,放出我夫人来!”

    公孙如思不敢应战,转身就逃,身形晃动之际又幻出七八条人影,从不同的门闪了出去,一时间之还真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可是不追就被他逃远,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周全只能凭感觉往一间小殿内追去。十几个土块变成的神兵与四个鬼将大打出手,单个神兵虽然不如鬼将,但胜在数量多,还是占了上风——撒豆成兵之法是天道门的高级符法,周全功力大进后已经学会,只是还没有在外人面前使用过。

    周全穿入殿门,果然见公孙如思在帷帐之后一闪即没,但是殿里可不止他一个人,而是有上百个只穿护体板甲,无衣无袍的胡奴,有的还是白种人,每一个都如恶虎般盯着周全。

    这样的人,这样的神态周全有些熟悉,那就是曾经被他杀死的苻生。这些人是弥勒教三种魔兵中最为少见,但在战场上却最具存活力的“长生兵”,周全之前也不是没见过,但却从没遇到过这么多人挤在一间小殿内。

    长生兵具有强的神力和**,不畏一般刀枪箭矢和普通水火法术,最为可怕的是他们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随手抓住一个活人或刚死的尸体吸食精血,立即就能伤势复原。修为高的长生兵就算被人洞穿了身体,斩断了手脚头颅,吸食了精血后甚至可以立即长出缺少的“零部件”来,功力更胜之前。除非是同时把他们斩去手脚头颅大卸八块,或是把他们轰成粉末才能杀死他们。

    可能是长生兵的人选不好找,也有可能是不好训练,弥勒教一直没有出现大批量长生兵,只在桓温北伐时,飞花带了一百长生兵在汉中城外出现,其他都是少数出现,不足为患。

    而现在周全看到的,是上百个比之前出现的长生兵都要强得多的高手,其霸气与杀气堪可与苻生相比,每一个都是真正的不死兵。也许这些人是弥勒教一直在皇宫内某秘密地点训练出来的,今日才派上用场。

    周全暗吸了一口冷气,对付几个这样的魔兵不在话下,同时对付这么多人绝对不是容易的事,他可以退后,但是可能就再也追不上公孙如思了。

    殿内长生兵双眼血红,“嗬嗬”怪叫着扑了上来,有的从地面冲击过来,有的高跃直撞过来,完全是自杀式攻击,只要被其中一两个缠住,就会被所有人一拥而上扯成肉片或是吸成干尸。

    周全真气外放,加上许多护体法术的效果,身边形成一道坚韧之极的气墙,使所有冲过来的长生兵都被震了开去,同时他抽出一张道符,运功点燃,连火带灰拍进嘴里。

    “啊——”周全一声大吼,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扩散,遍及整个殿内,“咕咚”“劈啪”之声响成一片,不管是站着的还是飞跃的长安兵全都一震跌倒在地。

    惊魂狂哮符,人道门高极符法,一声狂啸出,可以使一大片敌人晕倒,功力越深范围越大,震晕时间越长,效果与呼名落马符相似。以这些长生兵的功力,又怎能经得起周全一喝?这大概是对付长生最有效的方法了,晕倒了看你怎么吸食精血!

    除了周全外,殿内没有一个站立着的人,遍地是堆叠的壮汉。周全本来想立即穿殿而过,又担心这些人醒过来跑散了不好杀,会给攻城的五斗米教造成极大伤害,象这样上百个长生兵聚在一间小殿内的机会可不多。

    他收回了迈出的脚步,头顶一道五色闪烁的宝剑飞出,似虚似实,直到落到手上才变成实体。刹那间,整个殿内都笼罩在五色剑光中,鲜血和残肢断臂四散飞溅,如同一辆收割机开进了麦田……

    剑光一收,宝剑也消失不见,周全两手之间生出一团小火球,随着他的咒语声翻飞几次,接着抛飞而起,等他闪出后殿之门,火球已经扩散为辅盖整间殿堂的燃云状火焰,持续燃烧,将所有残尸连同宫殿烧化,就是大罗金仙现身,也没办法使这些长生兵长生了。

第二十八章 更大危机

    周全杀光殿内的长生兵,穿出后殿外已经不见了公孙如思,其他各人追杀弥勒教的高手,四散分开,许多皇宫的禁卫和弥勒教的魔兵在地面冲来冲去,帮忙拦截,场面较为混乱。

    要找到地道入口只能着落在几个矮人高手身上,周全往四周一扫,见六个矮人边打边退,岳九真、孔灵产、沈警三人追在后面,各种法术往他们身上招呼,轰得他们伤痕累累,却一直杀不死他们。

    周全飞追去,到了岳九真等人之前,运起火属性真气以宝剑在空中画了一道金剪飞刀符,一道强烈得过日光数倍的白光闪出。矮人们长期生活在地底,对日光都畏惧之极,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强光,除了两个正在逃的矮人头转在另一边暂时目盲,另四个直接瞎了眼,丢了武器按着眼睛呱呱乱叫。

    周全昆吾火魂剑出鞘,人到剑到,哧拉几声把四个丑陋的头颇砍下了。岳九真等人正要朝两个目盲的矮人攻击,周全忙举手制止。

    那两个矮人在光线已经较为明亮的早晨却如正常人在漆黑的夜中,跌跌撞撞乱奔,幸得皮粗肉厚才没撞死。等眼睛能勉强睁开,觉四个同伴已经身异处,周全一手宝剑如火,一手宝剑如冰,如凶神恶煞一般与三个老道“紧追”在后面,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又蹦又跳,连滚带爬往前逃,活象两个冬瓜满地乱滚。

    周全和三个老道的度出奇慢,竟然被地面冲过来的禁军拦住追不上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穿过几座宫殿和庭院,冲入了皇宫的正殿大极殿内。周全大喜,不用说了,地下入口就在太极殿内!

    四人度突然加快,如闪电般冲前向入口处冲去。殿内一排强弩和弓箭射出,另外还有一些飞斧、飞刀,红黑劲气往外攻击,攻击力不弱。周全直接撞将进去,宝剑又画一道金箭飞刀符,强烈的白光照进殿内,纤毫毕现,里面有几队弥勒教的魔兵和上百个地底矮人。由于周全的冲入,所有人都面向这边,被这道强光一照,矮人们全部变成瞎子,大多数魔兵也眼冒金星,暂时失明。

    周全冲了进去,两把宝剑如砍瓜切菜似地一片片砍倒,岳九真、孔灵产和沈警毫不犹豫地往里面施放七返天雷。他们的法术伤不了重重防护的周全,不必顾虑,为了不至于毁了这皇宫中最重要的大殿,最好就是用这一类对建筑物损伤最少,却能够大量杀伤活人的符法了。

    不过一两分钟,前殿已经没有活人,后殿陆续冲出一些人来,也是来几个死几个。周全转到殿后,果然见到地面有一个倾斜的大洞,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矮人,见他杀奔过来,吓得忙缩回头去。

    周全也不追下去,对岳九真三人说:“你们三个就守在这儿,不许任何人冲出来,也不许任何人逃进去,实在顶不住了就暂时把这个洞口弄塌了,三声短啸通知我。”

    “是!”三人同时躬身应答,周全飞跃出殿上了屋顶,站在最高的殿顶上查看。

    刚才公孙如思已经出撤退命令,万兽尊者正往这边飞跃而来,司马文凤不依不饶追在后面,不时放出宝剑攻击他,他猛然见到周全气定神闲站在殿顶上,不敢往这边过来,折往其它向跑了;飞花在另一座宫殿的顶上探头出来,也不敢上前,缩了回去;苻坚受了周全一剑,龙气无影无踪,内俯受伤较重,伤口血流不止,更不是谢雨卓的对手,逃往这边看到周全,吓得急忙转向。

    几百米外公孙如思看到周全在太极殿上现身,不由暗叫苦也,今日真是全盘尽输,连退路都被堵死了,弥勒教高手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哪里还能杀得回去?看来只能从地面突围。可是外面庞易和羊希等人已经逼近皇城,开始攻城,再迟上一会儿连地面也无法突围了,除了他们几个领级人物,秦国残余的兵将和弥勒教的属下都没有活路。

    公孙如思当机立断,向着苻坚和谢雨卓那边飞跃而去,一道黑气击向谢雨卓,拦住了她的追击,同时传音给苻坚:“退路已失,立即带领所有人马向北突围!”

    谢雨卓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公孙如思的对手,却也不肯示弱,大喝一声:“气壮河山!”双掌连连拍出,层层气浪如排山倒海向他撞去。

    “雕虫小技,自寻死路!”公孙如思恨她入骨,出手不留余地,一道黑气成细尖锥状向前急旋而去,突破掌风迅逼近谢雨卓。谢雨卓早已万分小心,立即冲天飞起,上升十几米后,双袖拍击又向上升去,正是浩然正气诀中威力极强的气冲斗牛蓄气式。

    公孙如思暗喜,谢雨卓要是往其它向方逃,还真的不容易抓住,现在往天上逃,那是自绝后路,他立即踏步掐诀,念诵咒语动法术。这时后面一股强厉而冰冷的剑气袭来,正是周全的太乙冰魄剑出的,公孙如思不敢再施法,一旋身避了开去。

    论真正实力,周全和谢雨卓都不是公孙如思的对手,但两人联手,同气连枝,却有可能一招毙了他,所以公孙如思只有逃的份。他往东方逃去,周全和谢雨卓在后面紧追不舍。

    此时苻坚已经出了全面撤退的讯号,城里的人大多数往北面撤去,万兽尊者和飞花护在他身边,还有几队弥勒教的魔兵跟着他们。此时三个老道在太级殿内守着洞口,顶住不让里面的人出来,无暇抽身;周全和谢雨卓在追公孙如思,此人志在必得,无法过来拦截;庞易和羊希的大军才刚杀到内城,也无法拦截,只有一个司马文凤能出手。可是她人单势孤,不敢却惹他们,只好远远吊着,顺手杀一些秦国的官员和将领。

    五斗米教的人刚到达皇城,还没有形成包围,北面没有几个人,被他们冲了出去,如滚滚大潮向北面涌动。秦国留在这儿的还有上百员战将,两万多精兵,加上弥勒教的人,数量上并不比五斗米教少,有万兽尊者等弥勒教的高手和魔兵开路,五斗米教在北面并没有伏兵,想要拦下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庞易等人迅杀进城内,紧咬着他们的尾巴向北杀去,从皇城北门到外城北门这一段路上火焰冲天,杀声如雷,遍街尸体,血流盈渠。五斗米教的人虽然不能冲到前面去拦住他们,行军度却比他们快,战力也比他们高得多,追着杀比拦着杀还爽,照这样一路杀下去,不用久也可以把他们的主力歼灭。

    周全与谢雨卓追着公孙如思乱冲乱撞,很快就出了皇城,来到一大片民宅之上,虽然已经天色大亮,城里的百姓都躲在屋里,紧闭门窗,外面一个人都看不到。公孙如思突然破屋冲进一栋民房内,引起里面几声惊叫,周全担心他躲在里面偷袭,不敢直接撞进去,也顾不上里面几个百姓的生死了,展放一张移山填海符,从路边吸起一小堆泥土,变成一座方圆三四十米,高有二三十米的小山向那栋民房压去。

    千万斤重的土山从数十米高空压下,声势惊人之极,公孙如思立即蹿了出来,冲进另一栋屋内。谢雨卓早已蓄力多时,大喝一声,人如离弦之箭向前射去,几乎前脚跟后脚冲进屋内,一掌向公孙如思背上轰去。公孙如思回手一掌打来,将她震退又从破洞飞了出去。

    周全随后冲来,急忙一把抱住谢雨卓,将冲击之力卸去,担心地问:“怎么样了?”

    谢雨卓脸上红潮一闪即逝,恢复了正常:“没事,快追!”

    “不要冒险,让我来!”周全冲屋内里面已经没有人,但右边房内却明显有活人的气息,他不加思索立即出剑,一蓬剑光带着他绞碎木壁撞了进去,将里面的一个人绞成了碎片。这时左侧房间的外墙壁却突然破裂,从里面冲出七八条人影来,向不同的方向飞奔。

    谢雨卓留在外面,根本看不出哪一个是公孙如思的真身,咬咬牙朝一个追去。周全返身追过来时,已经看不到公孙如思的去向,凭着感觉有人朝着西边的巷子飞奔,便向那边追过去,一转弯果然看到一人隐在阴暗处不动,看身形正是公孙如思。

    周全大喜,取下背上的强三簧神弩便射去,“波”的一声,公孙如思炸成数十块石屑,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块石头,这是傀儡替身术。周全高飞,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人影,凝神感应,周围有不少普通人的呼吸,除了谢雨卓已感应不到高手的气场和存在,他被公孙如思逃了。

    谢雨卓从一间民房内飞出来,一脸沮丧之色,“这个大魔头太狡猾了,就是有七八个人也未必能抓得住他。”

    周全也心情不爽,却安慰她说:“逃跑本来就比追人容易,曾经三个大菩萨和十几个高手都抓不住我呢……反正这一场战我们已经胜了,地下入口也找到了,他逃了也无所谓。我敢肯定,你公孙姐姐就在下面,我们现在就杀进去救人。”

    说话的同时,周全还在运足天视地听感应公孙如思的下落,感知力已廷伸到方圆两三里之外,就算有一个普通人打个哈欠也能知道。这时他突然感应到一股异乎寻常的气息向这边接近,那是一种如同山峰的阴影笼罩过来的感觉,他急忙一扯谢雨卓隐到一片屋檐下,并且使了隐身符。

    离他们约有一两百米远的一处屋顶上突然落下三个人和一只白虎,最前面的人一身黑衣,光头无,脸上戴了一个弥勒佛的面具,一双眼睛黑亮如点漆,身上带着一股极为异样的气息,似令人高山仰止,肃然起敬;又似面临万丈深渊,稍有错失就要粉身碎骨。换言之,这是一种强实力的存在,在这样的人面前谁都要兢兢业业,行规蹈矩。

    此时站在他后面的两个人就恭敬的象两个奴隶,一个是白脸无须的道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郑百川;另一个高大的独眼大汉,就是在禹皇秘府外出现的人,那只白虎也跟在他身边。

    不需要任何猜测,这个不见面孔已经气度非凡的人,就是神秘的弥勒教教主了,他终于正式露面了!周全只扫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垂下目光并且示意谢雨卓不要直视,尽管距离有上百米,两人使了隐身符并躲在阴暗的屋檐下,直视的眼光还是会被他觉。周全现在可没信心与他斗上一斗,何况还有郑百川和另一个高手在,公孙如思可能也在附近,两人绝对没有胜算,逃命的人可能要改成他俩了。

    弥勒教教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来迟了一步,大局已去。”

    郑百川说:“教主神功大成,五斗米教内已经没有人是敌手,杀了周全和几个头目,这场战还能反败为胜。”

    弥勒教主似在思考什么,略停了一下才说:“秦国元气大伤,人心已失,对我们已经没有用处了,不必理会他们了,让他们听天由命吧。”

    “可是我们的盟友还在地下。”

    “周全没办法对付他们的,他们反而会折腾得五斗米教不得安宁,五斗米教占据长安只会泥足深陷,自寻烦恼。这儿的事不必我们费心了,走吧。”

    独眼大汉问:“我们现在就去毁了他的老巢?”

    弥勒教主微微点头,黑光一闪不见了人影,郑百川和独眼人跟着消失在空气中。

    周全听得分明,不由暗暗心惊:独眼大汉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要对山阴总坛下手了?现在八门遁甲城内可空虚得很,要是弥勒教主亲自带着高手去攻,绝对不可能守住。

    可是就算他们都回去防守,就能守得住吗?

    敌人的最高存在终于现身了,而且看样子他已经练成神功,张道全也不能对他构成威胁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已经降临到周全和五斗米教头上。现在,周全该拿什么与这不是同一级数的敌人对抗?

第二十九章 回守总坛

    周全明白弥勒教主说的话,由于氐族人死的死,逃的逃,依附于他们的其它少数民族都逃回老家去了,原有的地盘都落到了五斗米教手中,人心所向,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号召力了。就算弥勒教主出手助他们把长安抢过去,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他不会为了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浪费力气,所以他不想出手。

    长安城内人口已经不是很多,落在五斗米教手中没有多大价值,而地下的矮人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与五斗米教的人展开漫长而持久的“地道战”,五斗米教留下也不是,撤走也不是,将会陷在这个泥塘中无法自拔。但这还不足以让弥勒教主放弃长安城和矮人盟友,除非他有更好的基地和盟友了。

    周全从弥勒教主的几句话就把握到了整个局势,但他却不是很明白独眼大汉的话,难道他们要强攻进八门遁甲城?天幸让他听到了,现在不管实力差多少,能不能守住,他都必须全力回防!

    “小雨,你去通知三个长老和文凤、庞易,立即回总坛,我先行一步。”

    “那这边怎么办”

    “现在顾不上这边了,让这些残兵败将逃走也无所谓,地下的矮人也不敢在大白天钻出地面,让羊希他们去处理就行了,回守总坛要紧。”

    谢雨卓咬了咬牙,往太极殿那边飞掠而去,周全使了一张缩地成寸符,立即飞回八门遁甲城,落在城头上大喝道:“所有本教弟了听令:可能有强敌来袭,全城进入战斗状态,动阵法,所有在附近的人员立即召回!”

    这时天才刚大亮,有的人正在集队训练,有的人在准备新的一天工作,有的在煮饭洗涮,少数还没起床,听到命令立即紧张起来,寻找兵器装备,召集部属队伍,动机关陷阱,调整战争器械等等,虽急却也不乱。警号手以号角吹响了九次长音,代表最高级别的危险,号角声远远传了出去,远处驻守的哨点和中转站也跟着吹号,紧张的气氛迅扩大。

    雨森龙、牛梦、洪涛、徵皑等人急急跑过来:“教主,是谁来进攻了?百里之内并无警兆。”

    周全问:“你确定没有敌踪?”

    雨森龙说:“还不到半刻钟之前我接到各哨点的例行回报,所有地方一切正常,没有缺少一份报告。”

    周全有些不解,难道弥勒教并没有派大量高手来攻城,只有弥勒教主带着两个属下来?也许弥勒教已经没有更多兵马了,也许是弥勒教主有毁天灭地的神通,一人就可把八门遁甲城毁了,他的心更加悬了起来。

    “我亲耳听到弥勒教的教主说要毁了我的老巢,十有**就是来攻总坛。无论如何,我们要做好全面准备,尽一切力量防守。”

    “弥勒教教主?”

    众人傻了眼,互相望来望去,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叫他们害怕,大约就只有这个人了,只须想一想这个人可以操控十住菩萨,就知道他有多可怕了。牛梦说:“老祖宗不是在暗中帮我们守着吗,他怎么敢来?”

    “他闭关这么久,可能是神功大成了,就算脏老道在这儿也不一定是他对手。这死老道贪生怕死,真要是危及他的性命,他就不会现身了。”

    雨森龙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教主,要不要请灵隐寺的高僧过来帮手?”

    “算了吧,如果弥勒教教主真的来,靠人多并没用,没必要扯上他们增加伤亡……向他们一封飞信,说弥勒教教主已经出山了,并且可能往这边来,也有可能危及他们。”

    雨森龙急忙去写信,其他人也各去准备战斗。周全向造船厂那边奔去,没多远就看到了邱灵柔挺着大肚子,带着十几个女教众往这边来,他急忙迎了上去。

    “柔儿,你跑出来做什么?”

    “相公,是谁来进攻了,弥勒教的人么?”

    周全看着她一脸担忧之色,还有那个挺着的大肚子,不由心里一阵刺痛,难道一切努力,一切荣耀都将成泡影,他一家子都要与城俱亡了?他还没机会见到自己儿子呢。

    “别担心,只是可能有敌人而己。”

    “相公,你就不要骗我了,我从来没有看到你这样的脸色,来的一定不是普通的敌人。”

    周全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要不要把邱灵柔带走藏到禹皇洞天内?怎么也要给自己和亲人留一条后路吧,实在不行就带着自己最亲近的几个人躲起来,等修行大成之后再出来报仇。

    这些一千多年前的人,这个如同做梦和玩游戏一样的世界本来就与他无关的。仙门不通也好,吸血妖道也好,五斗米教也好,都是与他无关,他不必为五斗米教负责,不必与八门遁甲城内的人同存亡。有谁不怕死?还是自己和亲人的命要紧!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心血凝成,这里的人都与他有了感情上的牵系,已经不是梦境或游戏那么简单了。他们对他无比崇敬,把性命交给了他,把他当成了神,他能在生死关头抛弃了他们吗?就算这样逃得了性命,以后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吗?遇到困境就逃,这是他的本性吗?

    逃,或是同生共死?两个想法在他脑中交战,瞬间闪了无数次,他的眼神最终还是变得坚定而绝决,他宁死不逃!如果他死了,邱灵柔、谢雨卓、司马文凤、褚太后她们只怕也没有活下去的打算,邱灵柔肯定不愿丢下他躲起来,他也不能留着孤儿寡母在这世间受罪,被敌人追杀。要生便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

    邱灵柔望着他,知道他心里在交战,却不知他已想了这么多。周全笑道:“多少困难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回去休息吧,有我在什么事都不需要你操心。”

    邱灵柔深深望了他一眼,笑了笑就走了。望着变形的身躯和蹒跚的脚步,周全更坚定了与所有人同存亡的决心,不,应该说是必须把八门遁甲城守住的决心!

    可是这一次,他心里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脏老道,你这个王八蛋到底躲在哪里?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刚在心里骂张道全,高高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点,快如流星坠地砸了下来,接近地面变成了一人一鹤,不是张道全和那只玄鹤还有谁?

    玄鹤巨翅连连拍击,下冲之势徒减,地面飞沙走石,旗倒树歪,声势极为惊人,唬得五斗米教的人急冲过来,作势欲攻,周全急忙挥手示停,令他们散开。

    周全转性为喜,却装作恶狠狠的样子盯着出现在眼前的张道全,“死老道,你终于从乌龟洞里出来了!”

    张道全嘻嘻一笑,打了个不象样子的揖:“参见教主,我老人家来迟了一步,不过不是躲在乌龟洞里睡觉,而是去请几个老友来帮忙了。”

    “什么老友,人在哪儿?”

    “嘿嘿,我这几个老友已经有上百年不见生人,不是我的老脸还真请不动他们,现在他们已经答应帮忙了,只要我一招呼立即就到。弥勒教的小和尚不来则已,来了只能自讨没趣,这下教主放心了吧?”

    周全心里一阵狂喜,却还是不解恨:“你就不能早点通知我,让我白担心了一回。咦,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来进攻的?”

    张道全有些得意,“你以为我老人家真的舍得让你们被人灭了?最近那吸血妖道都没有在附近出现过,所以我老人家都在这里照看着你们。那小和尚来了两回,还派人来了三四回,都给我老人家赶走了,否则你们哪能安心地躲在房间里生娃?可怜老道在外面餐风露宿,忍饥挨饿……”

    “好了好了,这次要是能杀了他们,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张道全正经了一些,轻声说:“那小和尚的魔功进展神之极,虽然不比我老人家强,想杀他也不容易,而且这次还不止他来,另有一个海外高手同来,幸好我老人家先知先觉,也约了道友助战。”

    “海外高手?”

    “正是,在东海极远的某种海岛上有一隐世奇人,道号知秋子,此人本出自道门,成名于百年前,乃是不世出的奇才,只是行事怪诞,亦正亦邪,得罪了当时中原的高人,这才远遁东海自立门户。他擅于炼剑和御剑之术,后来被人称为东海剑仙,据说他近些年弄了个青龙门,养了一帮徒子徒孙,气焰彼为嚣张。据我人家推测,小和尚是在你手下连吃败战,没了招数,这才与他结盟,想要瓜分中原,只是此举无异引狼入室。”

    周全不由暗暗心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老道的口气,这东海剑仙似乎比弥勒教还不好对付。“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头呢?”

    “他们远在海外,与中原一向没有来往,在中原也没有任何势力,这么多年下来知道的人已不多了,就连我老人家也不清楚他们的巢穴在哪儿。现在弥勒教去招引他们,无异于引狼入室,又起腥风血雨矣!”

    周全越疑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张道全摸了摸稀疏的胡子,“半个月前,我老人家跟着一个魔崽子,想找出小和尚藏在哪里,正好听到了几个魔崽子的对话,这才猜了个大概。这你阵法虽然奇妙,威力却是差之又差,跟本挡不住高手,还是我老人家来帮你们修整修整。”

    周全大喜,跟在他后面。老道旁若无人,东逛西走,有的地方贴上一张符,有的地方丢几块石子,后来连周全从火麟兽身上得来的火焰珠也要了去,安放在离门内的一个阵眼里。

    周全在后面问:“我听说弥勒教主神功已经,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了,不知是真是假?”

    “哼哼,就凭他这几年的修为,就目无尊长了。只能说他以前见了我老人家连出手都不敢,现在敢动手动脚了,想胜我,哼哼……”

    “莫非你认得他,他到底是谁?”

    “他叫竺法旷,本来也算是个有些德行的和尚,十年前还完全不懂武艺法术,却不知怎地在短短时间内学了一身魔功。”

    “才十年修为,这么说他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了?”

    “那是当然,我老人家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那么你说的那个东海剑仙与你相比谁强一些?”

    “他?也只是我的晚辈而己,强不到哪儿去……不过你别指望我老人家会帮你出头,能帮你看住这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

    老道有些吞吞吐吐,估计这个知秋子他也有些棘手。周全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吸血妖道不对知秋子下手,难道知秋子、竺法旷和他一样,都是吸血妖道默许的,不受伤害的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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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一觉醒来竟然出现在一千六百多年前的魏晋时期,五斗米教的人把他当成了天降神人,佛门高僧把他当成了降世的罗汉,无数奇遇从此展开。仙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