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雷云风暴(下)
米切尔盯着齐牧扬那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睛,道:“如果你坚持同时围捕三千名手持武器的暴徒,就必须对我们下达如有抵抗格杀勿论的命令,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用最最霹雳的手段,震慑所有人。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有多少理由,无论有多少委屈,舆论在那些政客的引导下,都会一面倒的把矛头指向你。你不但会接受军事法庭审判,更会成为千夫之指,背上一个永远无法洗涮的骂名。齐牧扬少将,请你告诉我,你真的已经做好这种觉悟了吗?!”
千夫所指,永远无法洗涮的骂名?
听到这两句话,齐牧扬的心里,突然想起了上千年前,一首曾经流行华夏大地的歌曲。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
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
天有多长地有多远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
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
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
这心没有你活着可笑
这一世英名我不要
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在心里默默回味着“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这两句歌词。不知道什么时候,齐牧扬已经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在歌里唱起过这首音调优美而激昂,更带着铿锵金戈之气地歌曲,但是试问,生活在平淡当中地人,又有几个能冲颜一怒为红颜,又有几个能为了自己的所爱无怨无悔,赌上他一世的英名与未来?
“前途是什么?地位又是什么?一个男人拼尽全力追求这些东西。又为了什么?”
齐牧扬慢慢的品尝着血液深处,那股如此清晰,又是如此刻骨铭心的酸酸楚楚,默默的将这一刻的所感,所想,所闻,所思,一次次的品味,直至发掘出他生命深处。就连克鲁斯那样一个绝世强者,都要用“高傲”来形容地灵魂波动。
“我们不就是想用这些来保护自己的家人,来守护最心爱的女人。让她可以活得开心而幸福,不用担心外面的风风雨雨,更不用害怕有人敢于伤害她吗?如果我现在有了前途了,有了地位,却因为患得患失,没有了一个男人最重要,也最基本的东西,那么我还要这些狗屁前途和地位干什么?”
“至于什么千古骂名。什么千夫所视……”齐牧扬侧起了自己的脸,沉声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就要活得坦坦荡荡无愧于心,方能不枉此生。成王也好,败寇也罢,在热血中方能铸就男儿的一片天!”
米切尔上尉真的听痴了。这几句话很粗糙。但是当真道出了一种坦坦荡荡的大气势,更写尽了英雄人物地风流本色!
米切尔深深吸着气。对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肩膀上却已经挂了少将军阶的男人,诚心诚意的敬上了一个军礼。
当米切尔上尉和那名营长一起并肩大踏步走出安东华酒店地接待大厅时,站在街道对面的三千多名以为人多势众,可以法不责众的人,注定要面临一次最疯狂的洗礼。
“你觉得我是在小题大做,你更认为,这些人就算是抓起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处理,最多是把他们的武器没收,还是得把他们全部放掉?”
齐牧扬望着四肢都被折断,犹如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痛得全身不停抽搐的血狼,道:“没错,只要他们不反抗,老老实实的举手投降,我的确不能下达当场枪决地命令。但是,从我们砸酒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三个小时,就算是在城市最尽头,接到你血狼大小爷的指示,也应该兼程赶到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站在街道对面的那三千来号人,已经是你们家族,在这个城市能动用的绝大部分人手和力量。”
血狼真的呆住了,因为对他说完这些话后,齐牧扬霍然转头,望着把整幢大楼从底层一路砸到顶层,将他们强大破坏力彻底展现无疑的一品堂所有人,道:“如果你们还愿意继续帮忙,就按照平时合作习惯,分成小组待命。由米切尔上尉,突击审讯那些小混混,从他们嘴里挖出一处地点,你们就给我砸一处。我要在明天地太阳升起之前,把血狼家族在这个城市里所有地根基,彻彻底底铲除干净!”
一品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莲加身上,齐牧扬少将地身份,虽然让这些格斗家感到意外,但是齐牧扬绝对没有什么身上“王霸之气一发,所有人当场就成为小弟”的天赋与能力,而这些职业武术家每一个,都是那种拥有独立性格,绝不可能被人轻易左右的人物,真正能指挥动他们的,也只有莲加这样一位以绝对实力赢得所有人绝对尊重的大姐罢了。
莲加略略一思索,放声道:“十人为单位组成作战小组,由各堂堂主和香主为领队待命。”
在场一百多名一品堂成员齐声狂喝。只有蚂蚱还算是老成持重一些。对齐牧扬道:“我们没有军方背景,冲进血狼家族管理地场所又打又砸,警方出面干涉,甚至要把我们当场逮捕怎么办?”
“怎么办?”
齐牧扬瞪起了眼睛,放声喝道:“黑社会成员手持违禁武器在这个城市里招摇过市他们不管;三千多号人聚集在一起,人多势众气势汹汹他们不管;血狼这样地败类,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他们不管;既然他们这么喜欢隐身,这么喜欢不管。就不管到底好了。如果他们真的厚此薄彼,对这种甘愿当黑社会集团走狗的乌龟儿子王八蛋,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列入敌对目标一并放倒,拖回来交给米切尔上尉审问。要是有什么事情,有我齐牧扬替你们扛着!反正我也是要被千夫所视,要遗臭万年了,就算是被人家送上死刑场,也不在乎身上多挨几发子弹!!!”
在这一天晚上,一品堂的人注视要像一群辛勤的蜜蜂一样飞来飞去。
政府天天喊着什么打击走私枪枝;天天喊着什么禁止未成年少女卖淫;天天喊着什么打击暴力犯罪;天天喊着什么维护社会治安。繁荣发展经济……但是警方一次次行动,一次次维护,一次次执勤。社会上的各种犯罪率依然是有增无减。那些小偷小摸的家伙,那些抢劫了还要喜欢玩强奸,强奸时还非要受害人给他用嘴巴去吹去吸地烂货,依然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在那里继续过着老鼠式的生活,依然用最纯粹的身体活塞运动,来寻找生命中唯一的刺激与亮点。
而那些在上千年前,就被各国政府全力打击的毒品贩卖。也在绝对高利润的刺激下,依然生机勃勃。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当真像极了一首古诗上说的,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但是在今天晚上,这些野草野花杂种老鼠们,面对的可不再是单纯从表面上掠过去地火焰;不再是吃着他们的。拿着他们的。玩着他们地,和妓女一起探讨人生。不但不戴套不给钱,还要拍相片留念的流氓警察,而是一群赤手空拳,但是杀伤力却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人形机器的一品堂!
米切尔上尉和那位营长联手,只开了十七八枪,打死七八个没有眼色,以为人多势众的刺头,就将三千多号刚才还杀气腾腾的黑帮份子,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小绵羊。然后把头目级别的人物筛选出来,押送进安东华大酒店,由特务连那些受过专业训练,就连职业特工嘴巴都能撬开的刑讯高手分批审问。
只要审问出一处地点,一品堂以十人为单位地打砸摔抡小组就会立刻搭乘军方提供的飞行车,气势汹汹的赶到。
一开始这些一品堂的人还只是看在莲加大姐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接受齐牧扬调派,但是当他们踢开地下妓院的大门,看到妓院里地人,为了逼良为娼,强迫性地在女人身上注射毒品,直到她们染上毒瘾好从精神上控制;看到几个男人“性”致勃勃的围着一个怎么看,年龄也没有超过十三岁地小女孩,在那里做着畜生不如的勾当,这些拥有强大力量,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亏,跟着华庚老大久了,都培养出侠义精神的一品堂成员,眼睛都红了。
你别说,血狼家族在这个城市里控制的生意行当还真是够多!
全市八成的地下妓院,都和血狼家族有关。哪怕只是街边,打扮得浓装艳抹,靠出卖自己色相为生的流莺,如果不每天定时交纳“保护费”,不在“鸡头”高兴的时候,免费陪着上床,一走上街头就会被揍成一个猪头。
还有,现在虽然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几乎没有乞丐的存在,但是在一些特别阴暗的角落,还是有一些四肢不全,身上或这或那,有着残疾的人,在那里可怜巴巴的对着路边的行人,伸出自己的双手。
这些人的孩子,是租来的。至于租借的地点,是孤儿院。血狼的老爸警察厅的厅长,血狼的舅舅是江湖上手眼通天的大哥,这一点小事,又怎么可能难得住这两位大神大仙?
至于这些缺胳膊断腿的人,有些的确是出自车祸,有些的确是出自先天性残疾,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被血狼家族,专门负责管理“乞帮”的人,用刀子,棍子甚至是锯子,直接制造出来的。
就在蚂蚱他们冲进这样一个“乞帮”据点的时候,他们正好救出了一个已经被绑到“手术台”上,马上就要被生生剁掉两条大腿的人。那个人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是一个离家出走,被人拐骗,差一点就要人为变成残废的孩子。如果没有蚂蚱他们的意外闯入,不出三个星期,他就能用双手“走”上街头,成为一棵每天要到的钱,百分之八十都要落入血狼家族口袋的小小摇钱树。
对了,现在虽然高度机械自动化,但是还有一些在街头上摆摊,为客人擦皮鞋的人。你别说,还真有一些客人,看多了电视剧上的内容,就是喜欢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一边看手中的报纸,一边把自己的脚送到对方面前,用少量消费点,过一把复古的瘾,享受一回当大爷的滋味。
就是这样的辛苦钱,血狼家族专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也要每天定时来访,收走三分之给客人擦飞行车的小弟每天要交钱,在街边开上一个小店要按月交钱,就算是学校里那些每个月从家里领到几个零花钱的孩子,也要在校外不良少年的威逼下,老老实实的把他们早餐钱交出来。
说白了,血狼家族,就是一个有赌场有妓院,有本市最大洗浴中心和KTV,有星级酒店,有百货商场,各种能搬上台面能为脸上添光加彩,能大把赚钱捞钱的生意,他们都凑了一脚至于而各种搬不上台面,无异于乞丐篮子里抓食吃的行当,他们也毫不羞涩的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在那里大捞特捞。
家族的关系枝连错杂,深深植入这个城市每一个角落,要人有人,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枪有枪,也难怪血狼会这么横!
可是今天,他们家族注定要遇到更强、更横、更猛、更绝,比他们更加要有人有人,要权有权,要枪有枪的人了!
第三十二章 兵魂(上)
上级置问马吉为什么要对一个刚刚加入部队,什么规矩都不懂,什么利害关系都不明白的年轻军人,开通了战时特殊指挥权。
面对军事委员会发来的置问,马吉回答得轻描淡写:“因为他需要这个战时特殊指挥权,我这个司令官更应该给他这个战时指挥权。”
“军方和地方官员不合,这是上千年的惯例,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但是也不应该激化它,更不应该纵容下属去刻意破坏。我命令你,立刻撤回齐牧扬的少将职务和战时特殊指挥权,防止事件进一步恶化,更要提防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社会舆论力量来制造对军方不利的传言!”
“好啊,”马吉的声音仍然是不愠不火,“就请军事委员会把我这个五星级上将,兼波显罗司令官的职业一起解除吧。”
“你……”
电话彼端的人猛然提高了声音:“你这是纵容,是包庇!”
“我就是在包庇他,我就是要纵容他!”
马吉沉声道:“既然那些和地方势力勾结,外表清洁如处女,内心却比婊子还贱的地方官员,可以包庇当众宣称自己就是黑社会。就连中将遗孀都可敢伸出爪子去碰地烂货。我马吉为什么不能包庇波显罗军事要塞上,最出色地一位S级战斗机驾驶员,一位用自己的双手,在战场上拼死作战,获得了两枚特等军功章的战斗英雄?”
“在部下需要帮助的时候,因为什么狗屁社会舆论躲到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部下受尽欺辱,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还有……”马吉一字一顿的道:“自己为了官职为了躲避风险。不肯承担责任,不敢替部下出面,在战场上,我又凭什么要求部下为我拼死作战?难道就用那些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人类的明天之类不切实际,没有半点份量地宣传口号?”
电话彼端再一次沉默了。马吉是刺头了一些,马吉说话的态度,为人处事的风格,是过于嚣张了一些。护短更是他最大的特色,但是军事委员会的每一个人都要承认,也只有马吉这样的司令官。才能在波显罗军事要塞,为人类死死守住了最后的大门!才能让每一名部下在战场上拼死作战,至死无悔!
为了保护马吉的儿子,十几万名飞行员,明知道必死必亡,仍然打出了如此灿烂,如此飞蛾扑火的进攻,纵观历史。又有几个名将,几个大帅能够做到?!
过了很久很久,电话另一端地人,才低声道:“你是打定主意,无论齐牧扬做了什么,都死护到底了?”
“没错!”
马吉昂起了自己的头,沉声道:“在我刚进军事院校的第一天。我地教官就告诉了我两句话……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魂!齐牧扬是我的兵,所以我马吉。就要当他的魂,就要撑他的腰!!!”
“马吉,你小子,真是一个大大的刺头,比齐牧扬更刺头的刺头!我在当你教官时,说过很多话,更每天都在反复重复,军人应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怎么就没有记住这句话?”
马吉一脸地认真,“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您不是还告诉我们,身为一名指挥官,必须有自己独立和足够坚强的思想,也只有这样,才能在黑暗的迷茫中,保持必要的清醒,用自信散发出来的光芒,引导所有人追随我一起走向成功的彼岸?教官您教给我的东西,有很多本来就是自相矛盾地,学生我又不笨不傻,当然要选择其中更有利于自己地信条了。”
“好!好!好!”
电话另一端的人笑了,“你小子真应该庆幸,出生在一个战争年代,否则以你地性格,百分之百要处处受人排挤,一辈子抑不得志。你为了齐牧扬,连什么信条都搬出来和我这个教官当面贫嘴,很明显已经是打算为他死扛硬硬磕了。不过也是,一个S级飞行员兼战斗英雄,放在那里,都是指挥官手里的宝贝。记得提醒他,无论怎么做,只要不伤及无辜,始终占住一个理字,我们整个军方都会他!”
听到这里,马吉笑了,他在这个时候,笑得很灿烂,看起就像是一个孩子,他突然道:“不要伤及无辜,放手去做,有事我扛。”
“嗯,对,不要伤及无辜,放手去做……”电话彼端的声音突然顿住了,虽然两个人没有打开可视对讲系统,但是马吉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教官,军事委员会最高决策者高门将军,一定是在连连摇头的无奈叹息,而碧波里那个比狐狸还奸的参谋长,更应该躲在一边捂着嘴偷笑。****
过了好半晌,军事委员会最高决策者高门将军,才摇着头轻叹道:“你该不会是把二十年前,我最常对你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送给齐牧扬那小子了吧?”
马吉笑道:“没错,我这叫师门渊源,更叫薪水相传。”
“好啦,好啦。”高门将军也笑了,“我看应该称为上梁不正下梁歪才对。”
“没错!”
高门将军最喜欢也最宝贝的人是马吉,马吉将军最喜欢也最宝贝的人是齐牧扬,齐牧扬少将最喜欢也最宝贝的人是安妮蒂娅……这条关系线,就这样一层层的铺下来了。刚刚放下电话,急促的铃声就再一次响起。马吉抓起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声“喂”,对方的话就噼里叭啦的甩过来。
“马大哥,齐牧扬那小子真的疯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票赤手空拳,就能把警用机器人直接砸成废铁的超级变态。这批人分成十八个小队,搭乘着我们师的飞行车,在整个城市里横冲直撞。到处又打又砸也就算了,他一次性就整整逮捕了三千两百五十九个恐怖份子嫌疑人员,从他们手里缴获了三百多支型号不同的枪枝外加一千多把管制刀具,扣下其中一批最重要的成员由军方负责审讯后,把剩下所有人一股脑都塞进了市警察厅,当真是把那里整得鸡飞狗跳。”
这个电话是陆战第七师师长,马吉的老部下兼兄弟打过来的。这位师长估计现在已经满脑门都是汗,他放声叫道:“齐牧扬这小子摆明就是要把整个城市搞得天翻地覆,直到现在,还以每小时接近一百人的速度,不停抓人,继续往市警察厅猛送。看他的架势,不用犯罪嫌疑人把市警察厅塞满、塞爆就绝不罢休。”
马吉笑了,他的眼睛已经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线,他轻叹道:“别说,齐牧扬这小子还真有几分鬼聪明。”
血狼的老爹是警察厅的厅长,可谓是手握实权,更是他们这个家族最大的支撑点。
在剪除外翼之前,齐牧扬干脆来了个海量信息堵塞网络通道,几千名手持武器被捕,又被冠上“恐怖份子”大帽子的人往警察厅一送,人证物证两全,那些人想推想赖都绝不可能,警察厅的人员,想不受理,想推诿都是做梦。
几千个人送进去,外加每小时一百的惊人高速补充,绝对能让警察厅每一个人都忙得双脚变成陀螺。纵然血狼的老爹关心儿子,肯定还会伸手拉儿子一把,但他哪还有足够的人手,去假公济私,派警察去保护自家的私人产业?!
而那几千号被集体逮捕的家伙,尤其是手持枪械的人物,更是依附血狼家族混日子,靠出卖青春换取钞票,就喜欢耍勇斗狠的马仔,把这些人全部逮捕,更让血狼家族各个生意点上的防卫力量,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否则的话,凭血狼家族几十年积蓄下来的力量,又私藏了大量枪枝,又怎么可能让那些赤手空拳的一品堂近距离格斗高手横冲直撞为所欲为?
虽然齐牧扬只是凭着心性任意胡来,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在军事领域却有一个不错的术语,叫做……四面开花,疲于奔命!
四面开花的是一品堂,疲于奔命的,当然就是血狼他爹了!
马吉最后问了一句话:“齐牧扬那小子有没有得意忘形,干了混事?”
“没有,据米切尔上尉传过来的资料来看,他针对的目标,全是对方家族产业,其中不乏违法经营项目,别说在短短两个小时时间里,还真让他们挖出不少猛料。我看这一次,那个什么警察厅厅长李岳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稳了。”
“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还能掌握住分寸,不错。”
马吉淡然道:“那就让他继续放手去做,你继续帮我看着他,如果齐牧扬真的过了火,伤及无辜,我会立刻收回他的指挥权,由你代劳,把他丢进禁闭室去思过。”
“还有!”说到这里,马吉的眼睛里猛然闪过了一丝精芒:“如果发生了什么强暴妇女之类的事件,连齐牧扬在内,给我一起毙了!”
第三十三章 兵魂(下)
管理好人员结构复杂更兼各怀鬼胎黑帮,手法是多如牛毛,但是归根结底,也无外乎是两点。
第一点是权力,绝对的权力与压迫感。到了这个年月,没有官方背景的,单凭一股血气之勇在那里和人抢地盘争码头,又哪里可能混得起来?
第二点当然是钱。想收买人心,想指挥马仔为自己所用,除了让他们怕之外,更得大把撒钱,让他们明白,为自己卖命的好处,木棍与红枣齐施,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当所有人发现,面对齐牧扬掀起的狂风骤雨,血狼家族的反击并不是那么有力,应对并不是那么及时,潜伏在暗处的其他力量,就可能会蠢蠢欲动,一旦战况陷入胶着,那些江湖黑道中心,就可能联手落井下石,推倒血狼家族,创造那个城市地下势力重新洗牌的机会。
而齐牧扬歇斯底里式的反击,让一品堂四处又打又砸,更是重创了血狼家族的经济支撑体系,一旦他们的资金链断裂,没有办法将有功必赏的规则立刻实施,就会产生推倒骨牌般的连锁反应。
切断和陆战第七师师长的通话还不到三秒钟,马吉的电话又响了。
这一次通过特殊渠道,把电话打到马吉卧室里的,并不是军方人物,是一位辖下有两千多万市民的市长。这位市长地辖区被齐牧扬和一品堂搞得鸡飞狗跳。他第一时间就向上级做出报告。上级也很快向军方高层提出严肃抗议。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一品堂地人依然坐着军用飞行车,在那里四面开花,血狼的老爹依然在疲于奔命,市警察厅依然以每小时一百人的速度,在接收各种罪犯,而陆战第七师师长的嫡系部队,依然在安东华大酒店。突击审问“恐怖份子”,并将各种指令源源不断的发送出去。
这位市长必须承认,这次事件,几乎要演变成地方政府和军方之间,一次正面较量。虽然大家平时都说军人野蛮,都喜欢用“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种即有几分无可奈何,又有几分优越感的词语,来形容和军方打交道的难度,但是直到这个时候。这位市长大人才明白,把军方真正的惹毛了搞急了,面对地会是什么样狂风骤雨式的攻击!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市长大人才真正明白,齐牧扬那句“这样一个已经有规模,成组织的黑社会,兼恐怖份子集团,你们能不能处理好,如果不能,我们军方就帮你们处理了”,份量是如何的重。
“马吉司令官。我是兰华市的市长,事情的经过紧急调查,已经做出初步结论。的确是我这个市长失职,过于纵容下面的人,才造成今天的现状,我一定会严肃查处。可是您地部下指挥一批人,在整个城市里横冲直撞。四处破坏。影响力非常大。相信我们双方,谁也不愿意见到媒体把这件事情暴光。您能不能给个面子。请那位齐牧扬少将手下情留,我保证能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
“面子?”
听着这位市长的话,马吉司令官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我今天如果把面子给了你,我地部下可就要没了,你自己说,这个面子我能不能给你?”
市长沉默了,在拨打马吉的电话之前,他就知道,和马吉的对话绝对不会轻松。虽然军队和地方官员是两套皆然不同的体系,但是也有换算的标准。如果把马吉在军队拥有的身份地位换算成地方官员的职务,至少要比他这个市长高两个级别。
更何况马吉手握军权,权倾一方俨然是一方诸侯不说,更有一个在军事委员会占据决策者地方,能够调动人类百分之四十的部队,当真称得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教官兼直属上司高门将
无论是军方高层还是政界,都知道,这师徒两个人,都是出名的护短。^^首发?君?子??堂?^^如果按公式来套算,得罪了齐牧扬,就等于得罪了波显罗军事要塞的司令官五星上将马吉,如果马吉拼死要护住齐牧扬,事情不断向上捅,有人还想正面死磕,就会让高门将军也站在齐牧扬的一边。
更何况在高门将军身边,还有一个忽悠人比政治家更政治家,煸动力比演说家更演说家,判断力比计算机更计算机,论心计比小人更小人,论风度比绅士更绅士,平时脸上总是带着最灿烂笑容,背后下刀子却比谁都狠的人物……碧波里总参谋长?
齐牧扬身为一个有职无权的少将还好说一些,说句实话,还真没有谁敢向马吉和高门这两位名将,外加碧波里这一位奸滑到姥姥家的总参谋长,组成地阵营同时叫板?
更何况,这一次本来就是地方上理亏在先。
“我没有身为一名少将还被人欺付,更没有身为中将死在战场上,已经怀有身孕地未婚妻却差点被人强暴,所以你找我……没用。你想化解这件事,应该去找齐牧扬,而不是我这个远在天边的波显罗军事要塞指挥官。还有,我看过他们传送过来地实况录相了,虽然我不懂地方政务,也没有资格对你指指点点,但是我仍然要说,三千多号人手持枪械,就那么大模大样的站在城市街道上,那种场面,也太壮观一点了吧?”
说到这里,马吉的声音突然压低了,“我明白,你身为那个城市的最高行政长官,但是捏着调令一个人跑到那里,没有亲信,没有自己的班子,面对有些人用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交织出来的关系网,无论如何努力,都很难触到他们的根基,如果强行动手,也许结果适得其反。所以我认为,齐牧扬在那个城市里像团野火似的四处乱撞,对你来说,即是危机,也是机遇。”
市长的声音也小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坐山观虎斗,直到齐牧扬用我根本不可能采用的暴力手段,把那张枝连错杂的关系网烧得七零八落,最后再跳出来收拾残局,一举拿到主动权?”
第三十四章 坐山观虎斗
“坐山观虎斗?”
马吉淡然道:“现在被愤怒驱动的齐牧扬,不但有军方,更有一批来历不明,但实力绝对强横的人物任他调动,说他是一头怒虎绝不为过。但是你那位警察厅厅长,和一个地域性的黑社会大哥,两个人形成的组合也配用一个虎字?我看说他们不过是一条在自己地盘上耀武扬威,从来没有机会遇上真正强者,所以愈发显得张牙舞爪,狂吠两声就自以为是的野狗罢了。”
市长缓缓点头,这的确是一场绝不公平的交锋。而这场突如其来,在短短几个小时时间,就席卷整个城市,几乎形成烈火燎原之势的交锋,即有偶然,也有它的必然。
“可是齐牧扬的手脚实在太大了,他们在公众场合又打又砸,就算是警察上去干涉,也被他们连带一起制服,更一次性逮捕了三千多人,想要捂住这样的事情,我看可能性几乎等级零。”
听着对方的诉苦,马吉轻轻眯起了双眼,“我马吉是一个军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我希望你搞清楚,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拥有相同的目标,无论出发点是什么,都是在同一个人,我们完全可以获得一个双赢的结局。所以,什么虚的,假的,花的,什么尔虞我诈,什么彼此试探,我们就都省了吧。反正这次事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地独木桥。大家也没有什么利益上地冲突,更没有同台唱戏的可能,时间有限,大家不如索性开门见山。”
在高门将军的眼里,马吉就是一个刺头中的刺头,就算他已经成为五星级上将,已经在波显罗军事要塞独当一面,成为手握重兵的实力派将领。他的禀性还是一百年不会变,说出来的话更是呛人:“你可是官场上一步步爬起来的人,说到玩弄心机,说到官场地厚黑学,说到如何利用媒体去煸风点火,明明是在杜撰故事,却能哄得所有人信以为真,在这些领域,应该比我独到得多。正所谓抛砖引玉。你能把电话打进我的卧室里,你在高层百分之百有自己的靠山,更应该知道我马吉的禀性。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明明知道我马某人是个刺头,还硬着头皮和我通话,只是想尝尝被人硬顶回去的滋味。”
“马吉将军果然是快人快语,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我再不坦诚相见,就显得过于雉情了。”
市长到这个时候已经清楚的明白,像马吉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一把刀,一把言出如山,一旦决定就绝不悔改,在瞬间就能打出最灿烂攻击的武者之刀!如果不是有齐牧扬这件事,以马吉宁折不弯的性格,绝不会和自己说这么多话,更不屑于和他联手密谋。^^首发?君?子??堂?^^
“其实我在给马吉将军您打电话之前。就已经仔细思考过这件事。虽然不敢自称为英雄,但是和您刚才提出来地方法。却也是不谋而合。”
说到这里,连夜爬起来,第一时间就赶到自己办公室里,遥控指挥的市长,透过玻璃窗,遥遥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城市,他地双眼中猛然绽放出一丝锐利的光芒,“我已经支会秘书,由他起草明天我在新闻发布会的演讲稿,我可以对外宣布,今晚的一切,是我市经过精心准备,和军队联手实施的一场反黑反恐行动。^^首发?君?子??堂?^^那三千多名被军方当场逮捕的黑帮成员,还有那几百件枪械和上千件管制刀具,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战果。而被齐牧扬他们砸毁的各个公众场所,无一例外都和黑社会组织甚至是恐怖份子集团,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我们会连夜全部封停。”
马吉神色不变,“听起来不错,但你那个警察厅厅长李岳呢,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对付他,在我的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就算是城府再深,说到这里,市长的声音中也透出了丝丝兴奋,“齐牧扬少将一举逮捕了三千多人,再把他们中间的头目筛选出来,由陆战七师特务连的人进行突行审迅,这大刀阔斧的扫荡式进攻,我这个市长就绝不可能做到。他审出一个地点,就立刻派出人员强行突击,当真是侵略如火,对方猝不及防之下,被挖出来的各种罪证和资料,只能用天文数字来形容,我看那个李岳就算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也脱不了干系了。不只是他,我想他们那一批联成一气,早就结成攻守同盟地人,没有一个能独善其身。虽然人数已经多得已经有些伤筋动骨,但是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我市廉政工作成绩突出,未尝不能化腐朽为神奇地变成一件好事。”
马吉在心里发出了一声轻叹,这就是斗争,**裸的派系斗争。这个市长被区区一个警察厅厅长联同地方黑社会势力压制,估计早已闷了一肚子火,以他地老谋深算来看,更应该早就开始培植自己的亲信党羽。
一旦那个叫李岳的警察厅厅长用了几十年时间,精心构建出来的关系网被撕开一条裂口,市长就会毫不犹豫的发起进攻。^^首发?君?子??堂?^^
齐牧扬这次放肆到极点的行动,给了市长一个千载难逢的反击良击,或者说,他这个意外加入的力量,将可能两雄对峙,胜负难料的派系斗争,直接推到尾声,并划定了最后的胜利者。
说到这里,再藏着腋着已经全无必要,双方都有各自不能让媒体暴光的理由,都有自己要努力保护的东西,在身份地位上处于绝对劣势的市长,索性亮开了自己的所有底牌,“我已经派出手边所有能动用的资源,李岳他们家族在这个城市横行霸道太久,仇人多得无法计数,从这个时候开始,四面开花进攻李氏家族的力量,已经不再单单是齐牧扬指挥的那一批人。^^首发?君?子??堂?^^我相信在天亮前,我收集到的罪证和资料,已经足够让他摔倒一百回。”
马吉淡然道:“而我们军方,就是在你早晨举办新闻发布会时,派出一个代表,配合你演一下戏,顺便展现一下军警合作,打黑扫黑获得的丰厚战果?”
“对!”市长点头道:“合作就应该以诚信为基础,我可以向您保证,齐牧扬和他身边那批人,包括那个引发此次事件的安妮蒂娅,他们的名字绝对不会出现在媒体上。只要他能在天亮前收手,我会负责善后工作,把他出现的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在那个城市里,齐牧扬少将,还是一个普普通通,每隔三个月,就要去政府救济处领一次救济金,除了玩玩战机对抗竞技游戏外,一无所长的人。而华庚中将,还是一个卖保险出身,做出点工作成绩,却遭遇不幸的社会英才。”
马吉轻哼道:“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贻,这是军事常识,同样也适用于没有硝烟,凶险程度却比战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官场。”
市长微笑道:“不过我想,这个电话结束后,齐牧扬少将和华庚中将的个人资料,就会被你们军方加密,就算我这个市长,也没有资格调阅了吧?”
“你很聪明,而且懂得内敛,更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放手一搏,为了取得我的信任,甚至不惜将你绝不能让外人得知的**说出来,和我共享。”马吉道:“你这样的人像蛇,谋定而后动,出手必然快如闪电绝不给对方第二次机会。如果你是职业军人,应该能成为一个相当不错的战术大师。”
“您却和我皆然相反,我必须承认,和您打电话,是一件十分消耗勇气的事情。您的身上有一股太强的压迫力,这种感觉不是来源于你毫不客气的说话态度,而是来自您太过强烈的自信与骄傲。”
市长诚心诚意的道:“无论在官场还是战场上,我都绝不会和您这样的人为敌,因为无论我设的局如何精巧,您最后都能带领部下,以力破局打出自己的天地。奇迹,就是为您这样宁折不弯,面对压力只会爆发出最强烈战斗意志的人而准备。所以,虽然我们之间年龄只相差五岁,您可以是波显罗军事要塞的最高指挥官,麾下部队近千万,而我只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市长。”
到了这个时候,军方高层和当地最高官员,为了不同的原因,不同的理由,已经暂时结成了攻守同盟。兰华市,在这个美丽的大都市,以警察厅厅长李岳为代表,曾经横行一时黑白通吃,当真可以称得上手眼通天的庞大网络,已经注定要划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了。
第三十五章 最后的礼物
兰华市,曾经只手遮天,权倾一时的警察厅厅长李岳静静的坐在柔软而舒适的沙发上,在他的手里,还端着一只代表身份与品位的高脚杯,他还在听着悠然而舒缓,可以陶冶情操的田园音乐。
电话还在那里吱吱啦啦的响个不停,但是李岳却没有再理会,不必去接听他也知道,自己潜心经营的又一个窝点被端掉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竟然滑天下之大稽的成为一名少将不说,竟然还和波显罗军事要塞最高指挥官,五星上将马吉扯上了关系,而军事委员会最高决策人高山将军,甚至也摆明立场的站到了齐牧扬一边。
就算没有市长在背后扯他的后腿,没有一群江湖混混趁机落井下石,以地方官员加地方黑社会势力形成的组合,去硬碰军界举足重轻的两个巨无霸,这也注定是一场实力太过于殊悬,注定要大败、惨败的交锋!
而政治斗争,最大的特点,就是无情。就算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你打输了,打败了,只要举手投降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但是你的政敌,却绝对不会再给你卷土重来的机会。
“咚咚咚……”
房间外传来了礼貌的叩门声,李岳的脸上神色不变,淡然道:“门没有锁,自己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没有保安人员,没有秘书的陪同。市长就那样一个人静静地走进了李岳的房间。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李岳指着茶几对面的另一张沙发,淡然道:“坐,请坐,请上坐。”
看着李岳放在茶几上。已经打开保险地手枪,市长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他仍然坐到了李岳对面,微笑道:“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再对我说,酒。上酒,上好酒了?”
“酒是好酒,想喝自己倒。”
轻轻眯起双眼。看着市长真的端起酒杯,浅啜了一口,然后脸上露出了品味的表情,李岳淡然道:“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或者干脆一枪把你毙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是输得一无所有,能拉着政敌一起完蛋,也算是大败特败之后,略略扳回一局。”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你那个创业无方败家有术的儿子,我是绝对不会跑过来自找死路地。”
市长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看着在灯光的照耀下,酒杯里琥珀色地汁液,不断流漾,反射出晶点点的色彩,回味着舌尖酒精的味道,他微笑道:“但你是李岳!如果面对失败,你就像个泼皮瘪三似的四处乱咬。那你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更不会明明身居下位,却能在政权上和我斗了四五年,依然不分胜负。我真的以为,我这个市长会在六年期满后,以失败者的身份,灰溜溜的离开这个城市。”
说到这里。市长对自己地话做出一个结论:“我一向认为。一个男人的最终成就,取决于他的品位和胸襟。我们身在政坛。为了利益,为了派系,必须要彼此相斗,但是这绝对不代表,我们内心深处,不能保留自己的一片天。你李岳面对无可逆转的败局,可以从容淡定显尽大将风度,我阿斯迈做了你几年对手,为什么不能在你人生最后一段路上,和你把酒言欢,送上你一程?”
李岳的脸上神色未变,他举起酒杯,道:“干了。”
“好,我是客随主便。”
在“叮”得一声脆响中,两只高脚酒杯,轻轻碰在一起,然后这两个在政坛各施谋略,斗得难解难分的宿敌,一起将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身为上司和这次斗争的胜利者,市长阿斯迈主动抓起瓶子,为两个人面前地酒杯里,重新添好了酒汁。而李岳,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享受了市长大人的服务。
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你根本看不出谁是胜利者,而谁又是失败者。事实上,能一路爬到他们这位置上,谁不是一方英才,谁没有自己的文畴武略,又有谁做不到胜不骄败不馁?
大概也只有未成年的孩子,写出来的YY流小说,或者是出于政治教育意义地电视剧,才会把胜利者塑造得趾高气昂,而失败者却总要痛哭流涕,幡然悔悟,写书下一个自古以来,就是邪不胜正地童话故事。
事实上,面对法律审判,纵然被押送到刑场接受枪决命运,依然高高昂起头,依然可以放声大笑,用放肆的态度来嘲笑一切,咬牙一条路走到黑地大奸大恶之徒绝对不少。
两个人干掉一杯酒后,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隔着一张小小的茶几,静静的彼此打量着。
不过这样彼此打量了多久,市长阿斯迈轻轻叹了一口气,打破了这份寂静。“如果我们联手,把彼此的优点融合在一起,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梦幻组合。可惜……我们的精力和能力,绝大部分都用在内耗上了。李岳,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初来乍到的时候,明明已经对你伸出了橄榄枝,你为什么非要站在和我对立的位置上?我想,就算是把我赶走,你也不可能爬到市长的位置上取而代之吧?”
李岳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了,“你的根基,来自上层,而我的根基,来自社会底层。不同,理念不同,再加上利益冲突,我们注定没有办法走到一起。”
市长阿斯迈点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现在的确没有几个官员,还能再做到这一点了。”
“我的路走到这里,已经结束。以后兰华市,就是你地舞台了。”
李岳淡然道:“我倒了,下面那些江湖中人,为了争权夺利必然会上演一出群雄混战。在短时间内,各种暴力犯罪率更会大大增加,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进行过于激烈的打压。”
市长阿斯迈在听着。他在认真的听着。他知道,李岳在这个时候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回赠他地最珍贵礼物。
“在蜂群中,如果蜂王死了,工蜂就会守候在蜂巢里,直到新的蜂王从那里爬出来。新的蜂王在占据王位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领工蜂,将其它还没有从蜂巢里爬出来的蜂王全部杀死。如果两只蜂王同时从蜂巢里爬出来,在它们之间。必然会爆发一场最残酷地生死决斗,胜者为王,败者必死。”
李岳盯着市长阿斯迈的眼睛,沉声道:“这个城市的江湖,就是一个被无限放大地蜂巢。当新蜂王被选出来的时候,所有人会聚集在他身边,斗争就会自然而然消失。如果你认为那些人的行为,是在挑战自己的个人权威,去强力压制。结果只会适得其反,让江湖的纷争,无限制延长下去。所以,你要做的就是等待。直到新的蜂王破茧而出,再以你手边新的警察厅厅长为工具,恩威并济收伏对方,利用种种手段。把这个城市地犯罪率。控制在自己预期的范围之内。”
听到这里,阿斯迈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盯着李岳,道:“你……”
“没错,我也是工具。”
说到这里,李岳的目光有点迷离了:“二十四年前,我还只是一个空有一身抱负,却没有人重用的小人物,被当时的兰华市市长破格录用,提拔到警察厅厅长的位置上。我感激涕淋甘效死命,成为他手中的工具,负责管理黑道秩序。他在职期满,因为造福于民政绩突出高升了,意气风发的离开了这个城市,而我呢,是土生土长地本地人,自然而然留在了这里,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继续以一名警察厅厅长的身份,管理着这个城市的地下势力。”
李岳道:“我一直对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我认为我身居要职,能够轻而易举的掌握这个城市的地下势力。可是当我终于发现事态失去控制时,我地家族,我地人生,我的一切,已经和这个城市地帮会组织,再无可分割的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整体。在这个早已经超出我控制极限的巨大车轮前,我只能随着它不断转动,让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庞大,同时也越陷越
“所以……”
李岳低声道:“等你任职期满,要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如果你真的在乎那个亲手提拔起来的警察厅厅长,就把他一起带走吧。”
李岳的话说完了,他闭紧了自己的嘴巴,阿斯迈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之间,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叮!”
两个人手中的酒杯再次次轻轻碰触到一起。
“叮!”
两个人手中的酒杯,又一次轻轻碰触到一起。
“叮!”
两个人手中的酒杯,第四次轻轻碰到一起。
“叮!”
两个人手中的酒杯,第五次碰到一起。
当市长阿斯迈再次抓起酒瓶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一支价格昂贵的红酒,已经被他们两个人喝光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话已尽,酒已干,我很感谢你能单独过来,送了我最后一程,现在我累了,请你离开吧。”
李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淡然道:“走的时候,别忘帮我把门关上。”
“我们两个人斗得势均力敌的时候,我每天都在盼望你被我打倒,永世不得翻身,我也不停的在为此努力着。可是今天我胜利在握的时候,却突然有了一种舍不得的感觉。”
阿斯迈望着李岳的脸,诚心诚意的道:“为了战胜你,我拼命发展这个城市的经济,努力让自己做得更好,可以得到上面更多的赏识与认可。为了战胜你,我努力发掘人才,并破格录用,把他们放在最适合的岗位上,发挥着自己的光与热。为了战胜你,无论有多累,我每天都要让自己学习至少十五分钟,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学习,我不进步,迟早会被你踏在脚底下。当我一个人站在这个城市的公众舞台上时,没有了你这个敌人,我真的害怕自己会松懈下来,会懒下来,会成为一个碌碌无为,只知道消耗宝贝时间的市长。”
李岳笑了,他没有睁开双眼,却摸索着抓起了茶几上的手枪,用熟练的动作,从弹匣里退出来一发子弹。
把那发子弹,轻轻推到了阿斯迈那一边,李岳淡然道:“收好这发子弹,如果你不想用这发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就拼命的工作,拼命的提高自己,拼命的充实你的大脑吧。记着,我李岳可是在十八层地狱里,睁大双眼看着你呢。”
盯着那发小小的子弹,阿斯迈真的痴了。
李岳这算是什么?
是鼓励?是鞭策?还是希望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每天都会想起他,记起他,让他不枉在这个世界上走了一遭?!
李岳连连挥手,道:“去吧,去吧,胜利是你的,未来是你的,舞台是你的,希望也是你的。在一个没有阻力,没有对手的舞台上,去尽力展现你的才华,让更多的人因为你而幸福,而把你当成偶像吧。”
阿斯迈站起来,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对着眼前这个在政界死斗了四五年时间的男人,深深的弯下了自己的腰。
当阿斯迈走出房间,并关紧房门的那一刻,一声轻脆的枪响,从房间里传出来。
李岳走了,也为这一场政治斗争,画下了最后的句号。
阿斯迈市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透过走廊的窗户,遥遥望着远方一片黑暗的苍穹中,已经隐隐透出的白线,再看看手中那枚子弹,他低声道:“李岳,没有了你,我的确会孤单,但是我会努力在你空出来的舞台上,表演出最美丽的舞蹈。我会兢兢业业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加繁荣昌盛。这,就是我阿斯迈,对你这个可敬的敌人,献上的最后礼物。”
第三十六章 花语
当安妮蒂娅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她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小腹。
触手一片平坦,安妮蒂娅的心脏,在瞬间就沉到了最谷底,她腹中那个已经怀了五个月的孩子……不在了!
“不用担心,孩子虽然已经不在你的身体里了,但是她并没死,只是当时你的身体极度虚弱,又受到严重刺激,医生只能把孩子转移到人工培育槽中。”
同样身受重伤,从手术台上爬下来,就直接跑到特护病房,以一个少将身分,却当起二十四小时看护的家伙,不是齐牧扬又是谁?
望着安妮蒂娅那张在短短几秒钟,就经历了人生大悲大喜,当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脸,齐牧扬低声道:“她是一个女孩子,我想她将来长大,一定会和她的母亲一样,成为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完美得令人目瞪口呆的女孩。我可以预见,二十年后,上门求婚的家伙,不但会把我们家的门槛踏平,更会用玫瑰花,将我们整幢屋子都塞满了。”
清馨的花香突然充斥在整间病房,安妮蒂娅根本没有看清楚齐牧扬究竟变了什么样的戏法,在她手中,就多了一束满天星。
“我上网查过了,在花语中,满天星代表了关心,更代表了友谊。所以我为你准备了这一束满天星。来庆祝你能开开心心地睁开眼睛。庆祝你们母子均安。”
望着手中星星点点地花束,安妮蒂娅眼睛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丝不能掩饰的惊惧,她的身体更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颤,虽然再也不愿意想起那一天的晚上,想起那一个人,但是她仍然问道:“血狼……”
“嘘……”
齐牧扬伸出一根中指,放在安妮蒂娅的嘴边,轻轻封住了她的问题。当他的左手。再次从背后探出地时候,在他的手里,赫然又多了一束风信子。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风信子,它看起来并不漂亮,看起来就像是路边默默无闻的野花,只有微风从它上面掠过的时候,才会掠起一层淡淡的花香。把这样的花送给女孩子,实在是太寒酸了。但是,我却非常喜欢它的含意。”
紫色与红色交炽的小小花朵,在安妮蒂娅的眼前不断跳动。它们在花语中所代表地含意是……胜利!
望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同样身受重伤,同样需要精心调养,却一直静静守候在她身边的男人,安妮蒂娅真的有点痴了。
满天星代表了平安,风信子代表了胜利,安妮蒂娅简直不敢想像,齐牧扬究竟做了什么。又动用了什么样地力量,才能带着一脸微笑,把这两束花送到了她的面前。
齐牧扬的手在病床下摸索着,又举起了一枝粉红色的玫瑰。
“大家送女孩子玫瑰花,都会选择最鲜艳的红玫瑰,因为红玫瑰代表了如火的爱情,但是我却选择了粉色的玫瑰。因为……”
凝视着安妮蒂娅的双眼。齐物扬低声道:“你就是我地初恋。”
迎着齐牧扬那双犹如最纯洁天空般蔚兰。更犹如大海般深隧的双瞳,看着他那张日益硬朗。渐渐有了一个男人弧线与轮廓,却不失温柔的脸,发现他的注意力落到了自己的嘴唇上,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慌意乱突然击中了安妮蒂娅。
就在这个时候,一束大大的,艳丽到极限地红玫瑰,已经放进了她地怀里。
“我一直靠领取政府救济金过活,如果没有华庚老大时不时接济,我可能连饭都吃不饱,每当到了交水电费和上网费,就是我发愁最郁闷的时间。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什么高雅地东西,更不具备所谓的小资情调。就算是什么花语,也是我临阵磨枪,查到资料后死记硬背下来的结果。”
齐牧扬望着躺在病床上,几乎被鲜花淹没,在红玫瑰的映衬下,脸上总算多了一丝血色的女人,道:“我在查资料时,看到了一篇关于爱情的短篇文章。这篇文章的作者说,初恋,是每一个男人毕生都不可能忘记的最美好回忆,但是在这个信息高速流通,人与人距离反而更加遥远的现实中,真正能和初恋对像,一起共结连理的男人,却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我一想,迟则生变,所以干脆又定购了这束红玫瑰,用最快的速度,把我的初恋,转为热恋。你已经收下了我的花,就是代表正式接纳我成为你的男朋友,正所谓人无信不立,你不可以拒绝,更不能撒赖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先看看自己不里那大大的一束红玫瑰,再看看眼前这个无论如何掩饰,依然露出孩子气的大男孩,安妮蒂娅终于笑了,她这一笑,当真是人比花娇,在鲜花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艳丽无方,安妮蒂娅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如果你在这束红玫瑰里,再藏上一枚钻戒,像你刚才那样,不由分说硬塞到我手里,是不是代表我已经接受你的求婚,成为你的未婚妻了?”
“是呀!”齐牧扬瞪大了双眼,“我怎么就这么笨,没有想到呢?”
在安妮蒂娅同样瞪大双眼的注视中,齐牧扬竟然真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黑核桃木制成的小盒子,当他打开那只小盒子时,一枚造型别致手工考究的钻戒,随之出现在安妮蒂娅的面前。
在一分钟前先是给自己送了一枝代表初恋的粉红色玫瑰,再不由分说的将一束代表男朋友立场的红玫瑰硬塞到自己地怀里。现在这个家伙。就真敢掏出一只钻戒……向自己求婚了?!
无论身心都刚刚受到严重打击,无论被自己亲人出卖地现实,让安妮蒂娅的心情如何低落,面对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看着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一脸认真一脸理所当然的齐牧扬,安妮蒂娅仍然忍不住倒翻起白眼,发出了一声低叹:“天哪。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如果你这样求婚,也能成功的话,我敢打赌,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光棍汉了。”
“那你觉得怎么向女孩子求婚,才能更容易成功?”
“氛围,你懂不懂什么叫氛围?谈判需要氛围。学习需要氛围,求婚更需要氛围。格调高雅的餐厅,悠扬的轻音乐。火光轻轻跳动将人影都变得摇拽起来地烛光晚餐,还有醇厚的美酒与微微泛着油花的精美食物,再加上一个让人赏心悦目,行为品德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男朋友,把这些诸多因素融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让女孩子无法抗拒的梦幻环境。^^首发?君?子??堂?^^而或别出心裁,或胆大另类的求婚技巧,更会让女孩子在心跳加快之下。很容易下意识的点头……”
好为人师的安妮蒂娅话音突然嘎然而止,她瞪着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就像是小学生上课一样认真做着笔记的齐牧扬,道:“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记录想要你点头,接过我求婚钻戒,所必须营造地氛围了。”
齐牧扬看着手中的小笔记本,道:“嗯。格调。高雅,轻音乐。烛光晚餐,精美食物,一个像我这样外表不俗,行为品德经得起考验的金牌男朋友,外加别出心裁地求婚技巧……嗯……”
就在安妮蒂娅好笑又好气的聆听中,齐牧扬支起了自己的下巴,想了好半晌,才道:“我会在你工作的时候,给你打一个电话,告诉你,老婆,一会请个假,和我一起去趟银楼,量量我给你订做的结婚戒指,和你的手指是不是足够紊合,太紧了戴的难受,太松,一不小心,可就会丢了。”
安妮蒂娅连连摇头,道:“俗,俗,实在是太俗。没有新意,没有创造力,更缺乏让女人能够刻骨铭心记忆一辈子的细节,只能说是充满狗血情节地下乘之作。最重要的是,你这种看似随意,实则充满大男子主义的求婚方式,虚伪造作得让人混身汗毛倒竖,如果让我打分的话,最多只能得到三分。根据心理学数据来判断,你这种缺乏浪漫细胞,更不懂得女人心思,偏偏又自以为是,喜欢自作主张的家伙,第一次结婚后,离婚率却高达百分之六十七!”
“百分之六十七?”齐牧扬摸着自己的脸,脱口叫道:“我没有那么逊吧?!”
看着齐牧扬一脸吃瘪的傻样,安妮蒂娅忍不住再次轻笑起来。
笑着笑着,安妮蒂娅地笑声却渐渐消沉下去,她望着齐牧扬道:“你靠过来一点。”
“你以为送我一堆鲜花,一直小心翼翼地陪我说话,想尽办法的逗我开心,就能让我过了这一关吗?”
安妮蒂娅把头轻轻枕在了齐牧扬地肩膀上,感受着这个男人随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而变得僵硬的肩膀,安妮蒂娅吸着气,低声道:“齐牧扬,你这个找错初恋对象的笨蛋,实在太不了解女人了。你要明白,女人是水做的,哭,本来就是女人的权力和天份。你更要明白,一个女人如果受了伤,受了委屈,连哭都哭不出来的话,那她可真的没救了。”
就是在安妮蒂娅喃喃低语中,温温的,润润的液体,已经浸透了齐牧扬身上的衣衫。
齐牧扬就静静的坐在床边,任由安妮蒂娅枕着他的肩膀,从一开始无声的轻轻啜泣,到后来的泪如雨下,他只是用温柔的动作,轻轻拍打着安妮蒂娅的后背。
突然间齐牧扬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安妮蒂娅突然一口狠狠咬到了他的肩膀上,她咬得是那样的用力,她的牙齿甚至还在不断的撕磨,将最可怕的痛苦,一**的狠狠送向齐牧扬大脑。
“齐牧扬,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在不停的抽搐中,在泪如雨下中,再也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安妮蒂娅,终于忍不住放声悲泣道:“你为什么会想出那么笨的求婚方式,为什么你和华庚明明是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却都会想出这么笨,这么自以为是,这么虚伪造作得让人混身汗毛倒竖的求婚台词?为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们脸上的表情,又都是那样认真,认真得让人根本无法拒绝,更不愿意去拒绝?”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这么说,故意刺激我,故意让我在你面前,像个小女孩似的……哭?!”
齐牧扬拼命摇头,他不想看到安妮蒂娅哭,他想让这个女孩幸福,他想看到安妮蒂娅的脸上,再次扬起幸福的笑容,他更想用自己的双手,为这个女人,支撑起一片再也不用受到伤害,更不用担心外界风风雨雨的天空。
“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保护你。”
齐牧扬轻轻掂起安妮蒂娅眼角的一丝泪水,慢慢的把它捏到了自己的拳头里,他轻声道:“我会用尽一切方法,让它变成你这一生最后一颗因为悲伤与委屈,而流下的泪。”
“不,你做不到的。”
安妮蒂娅突然低声道:“齐牧扬,你坦率的告诉我,你还能在我的身边,或者说,你还能在这个城市里停留多久?”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已经不再是华庚所形容的那个齐牧扬。一个天天混在网络游戏上,徒劳浪费生命的人,不会拥有那种坚定的眼神。虽然我并不算自大,也不会自恋的以为我就是天仙下凡,但是我必须说,没有足够的骄傲与自信,就算心里对我有了什么歪念头,也绝不敢当面用理直气壮的态度宣扬出来,更不敢发下赌上终身的誓言。”
安妮蒂娅凝视着齐牧扬的双眼,低声道:“我不会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请问你,这一次是华庚战死沙场,下一次呢,会不会又跑出来一个陌生人,告诉我,齐牧扬也英勇的死在了一次意外事故中,然后再由这第三个人,肩负起照顾我的责任,发下非我不娶的豪言?!”
齐牧扬真的呆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沾满泪痕正在为情所伤的女孩,她能成为“森之海”集团公司行政总监,拥有心理学和经济学双硕士学位,像她这么聪明的人,又有什么看不透,想不明白的?
第三十七章 这一夜
在这以后的两个多月时间里,是齐牧扬这一生最平静,也是最忙碌的时光。
一品堂的那群打架时战斗力惊人,平时就是一群活宝的家伙,在兰华市整整聚集了三个多月,每天都要爆发几十场单挑和群体PK后,终于带着堪称天文数字的实战经验,各自返回自己的老窝,慢慢回味,慢慢改良自己的拳术。
除了时不时跑到这个城市里看望齐牧扬的米切尔上尉之外,齐牧扬的身边,只剩下莲加和安妮蒂娅。但是齐牧扬并不觉得寂寞,他要每天为莲加采购小山般的食品,看着莲加吃得眉花眼笑,再顺手把一件新的内衣,交到莲加的手里。他更多的时间,并不是陪伴在安妮蒂娅身边,而是在低头拼命学习。
天知道安妮蒂娅有好为人师的天性,还是想用这种办法,让齐牧扬知难而退,放弃对她的追求,总之她是给齐牧扬出一道天大的难题。
“我每隔一周,就会根据教学大纲,对你进行一次成绩测验,如果不及格的话,就别来见我了。”
第一周测试成绩出来后,安妮蒂娅晃着手中的成绩单连连摇头,“太差了,太差了,我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比你考的分数更多。”
当然不可能考及格,几何、植物学、急救学、初级机械理论、矿物学……这些知识,对几乎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齐牧扬来说,未免也太难了一些。不说别的,那厚厚地复习资料。估计就能让绝大多数人头大如斗。
看着成绩单上,那个鲜红的十九分,事实上,这些分绝大部分,还是乱填选择题,混出来的结果,齐牧扬没有说话,掉头就走。
整整一个月时间,齐牧扬再也没有出现在安妮蒂娅面前。看着桌边。那只每天都有新鲜的花朵插入的花瓶,安妮蒂娅也会忍不住想:“他大概认为,我是在刁难他,所以生气了吧?”
但是安妮蒂娅想错了。
一个月后,齐牧扬再次走进了她的特护病房。就算是走路时,齐牧扬的手里,都捏着一个掌上电脑,在那里强行记忆初级机械理论课程。迎着安妮蒂娅那双发亮的眼睛,齐牧扬闷声闷气的道:“给我考卷!”
结果这一次,齐牧扬考了三十九分。虽然只多了二十分。但是和上次最大地不同是,齐牧扬的答卷上干干净净,如果不懂,没有记忆清楚的问题,哪怕只是选择题,他也绝不胡填乱
这三十九分,是他真真实实,掌握的知识与成绩!
不等安妮蒂妮说什么,齐牧扬丢下一句“我还会再来的”,掉头就走。
望着齐牧扬的背影。安妮蒂娅笑了,虽然仍然是不及格,这个男人没有让她失望。
第二个月,齐牧扬又来考试了,他似乎和“9”这个数字很有缘,这一次又考了个四十九分。在齐牧扬走出特护病房。关上房门前。安妮蒂娅清楚的看到,几个人一脸毕恭毕敬的等在那里,如果安妮蒂娅没有记错的话,那几个人都是兰华市身价最高,教育水平当然也最高的职业家庭教师。
不用问也知道,齐牧扬这一个月过得很惨,要知道这几个家庭教师,每一个人都有一手绝活。什么记忆力强化训练。什么“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地斗志激发。什么左半脑潜能开发,什么抽象式教学。
一个人要同时面对这么多的绝活绝招,没被活活逼疯,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第三个月,安妮蒂娅出院了,但是她却没有回家,那个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已经不再是她的家。她在这个城市里,租下了一个并不算很大的套房,而在这个时候,放进人工培养槽里的宝宝,也已经八个月大,听医生说,再过四十五天,她就可以“出生”,可以睁开一双清澈的双眼,观查这个世界了,所以安妮蒂娅还在这个套房里,给自己快要出生的宝宝,留下了一个婴儿房。
就是在一天晚上,齐牧扬找上门,又进行了他第三次考试。
“呀,只差一分,好可惜啊。”看着考卷上那鲜红的五十九分,就连安妮蒂娅都在挽惜的轻叹:“再努力努力就能及格了。”
仍然没有考及格,但是这一次齐牧扬却没有调头就走,他似乎想说什么,却犹豫着一直没有开口。
“你要走了?”
齐牧扬轻轻点头。
看着他地脸色,安妮蒂娅道:“你明天就要走了。”
齐牧扬点头。
“你不开心。”
齐牧扬再次点头。
“你想追求我,结果我却逼着你学习,你认为我在刁难你,你拼命努力了三个月,却一分之差没有完成目标,所以你不开
安妮蒂娅轻声道:“但是我却很开心。”
迎着齐牧扬有些恼怒的眼神,安妮蒂娅道:“你每天至少十二个小时泡在战机对抗竞技游戏上,以这种训练强度,就算是最优秀的战斗机驾驶员,也无法和你相提并论。我想,如果把你丢进真实太空战场上,你也能成为一个王牌飞行员。但是,你知道自己和那些接受过正规训练的飞行员相比,缺点在哪里吗?”
不等齐牧扬回答,安妮蒂娅就继续道:“你们玩的网络游戏,虽然号称和现实百分之百接近,但那毕竟是游戏,而不是现实。在游戏中,你们的战斗机被击落,你们直接下线就可以,但是如果在现实中。你驾驶地战斗机被击中,你绝对不会束手待毙,而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求生。”
“如果你地战斗机只是局部受损,却无法顺利返航,你会修战斗机,处理也许并不严重,但是放任不管,却会致命地故障吗?”
就在齐牧扬身体狠狠一震中,安妮蒂娅低声道:“所以我为你选了初级机械理论课程。虽然内容是枯燥了一些,虽然各种机械结构图,电子电路图,看得是让人头晕眼花了一些,但是在必要的时候,这些枯燥的知识,却很可能救你一命。”
“本来让你学初级机械学这一门课就足够了,但是我却忍不住想,如果你的战斗机在太空中被敌人击中,坠毁到一个无人的星球上。你却活着从里面爬出来怎么办?虽然我明明知道,这种机率可能连万分之一都不到,但是我仍然为你找了几何学,植物学,急救学和矿物学。”
说到这里,安妮蒂娅几乎无法再承受齐牧扬越来越亮的目光,她不由自主的微微侧过了头,道:“几何学,让你在没有现代化通讯器材地情况下,可以用最简单地工具进行精确定位。再用火堆或者镜面反光之类地方法,向救援舰发送求救信号。急救学,可以让你在没有同伴救助,又受了重伤地情况下,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增加自己的生存机率。而掌握了植物学和矿物学。可以让你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星球上。找到可以延续生命的食物。”
直到这个时候,齐牧扬才终于明白安妮蒂娅这样做的意义,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安妮蒂娅明知道不可为,还要逼着他拼命学习。
听到这样的解释,听到这样的原因,齐牧扬只觉得这三个月拼命学习。脑袋几乎被塞爆炸了。就连睡觉时,仿佛都能听到那几个特级家庭教师在自己耳朵边唧唧歪歪絮絮叨叨的痛苦。几个月来地辗转反侧与失眠,全都不枉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更让齐牧扬快乐只想在地上翻跟头,只想跑到大街上,像个疯子似的放声欢叫。
安妮蒂娅是在乎他的,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乱成一团,虽然他们连一次约会都没有,但是当安妮蒂娅把那厚厚几本书硬塞进他的手中时,他已经在这个女孩的心里,占据了一块属于自己的阵地!
安妮蒂娅拿起了齐牧扬考了五十九分的试卷,她犹豫了很久,很久,才再一次抓起了笔,在齐牧扬莫明其妙的注视下,将五十九分划掉,重新写下了一个数字。
“恭喜你,你及格了,其实你应该得六十二分,是我故意给你少算了三分。我本来希望五十九地成绩,可以刺激你,让你把那些知识学得更透彻,考得分数更好的。可是……你没有时间了。”
“事实上,我真的不相信你能考及格,你只是小学五年级毕业,学习这些知识,不要说要记忆多少信息,仅仅是基础太差,形成的学习障碍,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之却步。所以从一开始,我跟自己打了一个赌。”
安妮蒂娅站起来,慢慢走到齐牧扬面前,她轻声道:“那个赌注就是我自己,愿赌服输,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把我抱床上,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努力配合你。还有,你不要当我是一个轻浮的女人,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除了华庚以外,还没有让第二个男人碰过。^^首发?君?子??堂?^^”
看到齐牧扬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安妮蒂娅咬住自己的嘴唇,又走前一步,几乎把自己的身体整个投进了齐牧扬的怀里,然后扬起她的脸,定定的望着齐牧扬,道:“你不是一直说,想要照顾我一辈子,更发下誓言,如果娶不到我,就当一辈子处男吗?既然我是你唯一的选择,现在又愿赌服输,主动投怀送抱,你为什么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现在未婚发生性行为已经是司空见惯,一夜情更是多如牛毛,你不会还是那种不到新婚之夜,绝不踏过最后底限地复古一族吧?!”
身体被齐牧扬横抱而起,在这种亲密地接触中,安妮蒂娅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齐牧扬那激烈到极点地心跳,更能感受到,他全身都在微微发颤。当齐牧扬用脚踢开卧房的门,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安妮蒂娅的心里,不由发出了一声轻叹,而她更闭上了自己那双美丽得让人目眩神迷的眼睛。
下意识的用舌尖轻轻舔过发干的嘴唇,就连安妮蒂娅自己都明白,这一刻她的动作。是多么的性感与撩人。聆听着齐牧扬那急促地呼吸,她突然间比平时敏感十倍的皮肤,几乎已经感受到齐牧扬身体里扬溢出来的热浪。
当齐牧扬替她脱掉脚上的皮鞋,她**的小腿皮肤和他烫人的大手有了片刻的磨擦时,安妮蒂娅全身的皮肤都突然紧绷在一起,然后又缓缓的放松。在她的鼻端,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哼。
“呼……”
终于有什么压到了安妮蒂娅的身上,安妮蒂娅却霍然睁开了双眼,因为盖到她身上的,赫然是一张毛毯。而齐牧扬在这个时候。已经冲出了卧房,不一会,浴室里就传出了淋浴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一位追求心仪的女孩子,几乎连老命都拼上了,眼看着马上就要登堂入室一起发生超友谊行为,从此就可以正式确定恋人关系,却跑去冲冷水澡的超级傻瓜诞生了。
躺在床上,用手支起头。聆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悄悄的,一个大大的笑容,在安妮蒂娅地脸上扬起。
这一夜,齐牧扬没有走,他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这一夜。安妮蒂娅卧房的门始终没有关。一直那样敞开着,只要齐牧扬愿意,他随时可以走进去,相信安妮蒂娅都不会拒绝他。
这一夜,齐牧扬和安妮蒂娅都没有睡着,两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静静感受着对方就睡在自己隔壁,那种呼息声可闻。仿佛空气中都飘荡着淡淡**的味道。
直到第二天初晨的阳光挥洒进客厅和卧房。齐牧扬和安妮蒂娅仍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齐牧扬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安妮蒂娅地这个问题。齐牧扬已经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身体有病没有办法和喜欢地女孩去**做的事,整晚对着敞开的房门,一想到他追求了半年,喜欢了半年的女孩子就在里面,甚至可以让他为所欲为,他的心里就会猛然腾起一股火焰。“进去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这个想法,在齐牧扬的心里反复念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回!
但是让他最终没有把**化为行动的理由却是……
“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齐牧扬道:“我没有学过行为心理学,我也不喜欢去猜测别人地心理,但是我知道,我喜欢地安妮蒂娅,到现在仍然想着华庚大哥,挂念着华庚大哥。你又被家人因为商业利益出卖,在这个时候,你需要知心朋友,需要可以信赖的亲人,唯独不需要陪你上床地男人。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依然厚着脸皮趁虚而入,先占领阵地插上自己的旗子再说,这种事情纵然我心里一百个愿意,但是我做不出来。”
“还有……”
没有整晚的辗转反侧,没有整晚的剖析自我,齐牧扬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在你对我不屑一顾的时候,我拼命追求你,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在你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当你主动走进我的怀里,告诉我可以为所欲为时,我第一感觉是兴奋,第二个感觉,就是犹豫。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真的无法分辨,我对你的喜欢,究竟有多少来自内心对你最纯粹的喜欢与迷恋,又有多少,来自我强加到你身上责任与义务式的喜欢。安妮蒂娅,你有比男人更不容侵犯的骄傲,你可以为了遵守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赌约,让我抱你走进卧房,同样道理,你绝不会允许一个男人,用充满杂质,自己都无法分析成份的感情,陪伴你度过终身。”
安妮蒂娅真的惊诧了,沉默了好半晌,她才问道:“你不后悔?”
“不后悔是乌龟儿王八蛋!”齐牧扬瞪大了眼睛。道:“你别看我讲得头头是道,其实我现在就后悔了,等我走后,晚上躺在床上,一想起你说过的话,还有你脸红得像是只苹果,就差我上去啃一口地样子,估计更会后悔得连肠子都发青了。”
安妮蒂妮再次沉默了,两个人就那样彼此对视了良久。她才突然道:“六十分。”
齐牧扬瞪大了双眼,“啊?”
回味了半晌,齐牧扬才如梦方醒,“昨晚你投怀送抱的挑逗,只是对我的考验?如果你临阵喊停,我箭已上弦控制不住,你岂不是玩火**?”
“我倒希望自己昨晚可以玩火**。”
安妮蒂娅望着齐牧扬,轻声道:“华庚死了,我伤心。在我接受他的求婚时,我已经做好了和他共度一生的准备。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怀上他的孩子。但是以行为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时间会让人的感情慢慢淡化,没有了华庚,我还得活下去,我还需要在伤心地时候,孤单的时候,快乐的时候,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无论需要多少时间去恢复,我还会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的感情。只是。哪怕对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也只是从零开始,但是齐牧扬你的起始分数,却是负的。”
“不是说你不好,也不是说你一开始,就给我留下了坏印象。而是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你是华庚的兄弟,这样的感觉,让我有一种踏在不伦之恋边缘的胆战心惊。同样都是找一个男人嫁了,我为什么不能嫁得轻轻松松,非要在别人异样地目光下,顶住社会与世俗的压力?所以,我真的希望昨晚可以和你玩火**。”
“我真的已经做好了让你得到我的准备,你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在保险行业打拼。你为了我去和血狼拼命,你为了哄我开心。身为少将,还在厨房里拿着本食谱学习做菜,你为了通过我苛刻的考核,更一头扎在书本中,没日没夜的学习了整整三个月,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是女人都会感动,都会心软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长得很帅气,很容易让女人心动的男孩。让你这样地男人抱到床上,我会心甘情愿的奉迎你,但是……这一夜后,你所有分数都会被清零,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之间的情份,只有一夜。”走到齐牧扬面前,用妻子对待丈夫般的温柔,为齐牧扬系好了衣扣,安妮蒂娅柔声道:“去吧,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弄明白了自己地感情。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是真地喜欢我,还愿意追求我,我会同意和你交往,如果真的情投意合,我甚至真的会接受你的求婚。如果你发现,你对我是责任多于感情,也请你坦率告诉我,我失去了爸爸和哥哥,却有了一个愿意照顾我一辈子的好弟弟,我也会开心的笑了。”
将一张自己的相片,放进了齐牧扬的上衣口袋里,安妮蒂娅道:“我不喜欢离别地场面,所以,我就不送你了。如果条件允许地话,记得常给我打电话或者发邮件,最起码,你也得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我一定会再回来见你的。”
齐牧扬抓起安妮蒂娅地右手,珍而重之的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骑士面对公主时的轻吻,感受着他们两个人之间,那份终于开始萌芽的情愫,静静品味着这种喜欢,与被人喜欢的动人滋味,齐牧扬诚心诚意的道:“在这里我向你发誓,无论我将来面对什么样的危机,面对什么样的绝境,我都会用自己的双手冲出生天。从这个时候开始,除非有你安妮蒂娅点头,否则,我齐牧扬再也没有死的权力,因为我的心脏,会为我们两个人而跳动!”
隔着窗户,看着齐牧扬慢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妮蒂娅已经泪流满面。
她突然有了一种想喊回齐牧扬,告诉他,她已经举手投降,就算是玩火**,也不会给他积分清零的冲动。
安妮蒂娅知道,真的,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人像齐牧扬一样对待她,小心翼翼的宝贝她了。在这个世界上,更不会再有一个男人,像齐牧扬这样,为她疯为她狂,即可以成为最温柔的和风,也可以变最最猛烈的飓风了。
而当这个大男孩,带着属于战士的悲壮,渐行渐远时,安妮蒂娅更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大男孩在她心中的积分,早已经远远超过了及格线。
但是安妮蒂娅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对于齐牧扬这种必然要在战场上,和敌人浴血拼杀的人来说,心里多一点点期盼,多一点点动力,他能从战场上活着走回来的可能性就会再大一些。
齐牧扬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的在城市的街头,静静的走着,在经过一家古玩店时,他买下了一只纯银制成的瓶子。
齐牧扬在自己母亲的坟前,抓起了一把土,把它填到了瓶子里。
齐牧扬又在华庚的坟前,抓起了一把土,把它填到了瓶子里。
齐牧扬走到自己幼时经常玩耍的小巷里,看到一枚落在杂草丛中的玻璃球,他把这颗有点破损的玻璃球拾起来,也放到了瓶子里。
齐牧扬就这样在这个城市里慢慢的走着,慢慢用城市每一个角落里的东西,填着手里那只瓶子,直到用母亲的温柔,兄弟的感情,幼时快乐的记忆,还有他一点点一滴滴长大的印程,慢慢的填装到他手中的瓶子里。
最终,齐牧扬珍而重之的,把安妮蒂娅的相片,也放进了那只瓶子里。
如果你想知道这只瓶子对齐牧扬代表了什么的话,只需要两个字,就足以解释清楚……家园!
每一个要走上战场的人,都有自己战斗的理由,都有自己活下来的动力,而家园,就是齐牧扬的理由与动力!
我们每一个人的家园,都是由千千万万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组成的。
可惜,很多人只到失去,才懂得家园的可贵。
第一章 傲骨天成
“齐牧扬,我必须承你,你真是一个人物,一个出类拔萃的英雄”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竟然还好意思挺起胸膛,就算穿着少将军装,也实在缺乏军人气质的齐牧扬,就连马吉这位刺头型五星上将,都连连摇头,叹息着道:“我在军界服务几十年,还头一次见到在职务考试中,交白卷的军人。那么多选择题,你就算是随意乱填乱写,从概率上说来,也能蒙对几个,总不至于交上几份干干净净,除了名字之外什么也不写的白卷,给我拿回几个大大的鸭蛋吧?”
不要说马吉司令官看着面前几份白卷意外,齐牧扬这位波显罗军事要塞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更意外。
为了追求安妮蒂娅,他一头扎进书本里,用近乎自虐的方法,刺骨悬梁的苦学了三个月,每天都要在几名特优级家庭教师絮絮叨叨的围绕中,拼命将各种知识塞进自己的脑袋里,然后再跑到安妮蒂娅那里,像个小学生似的接受成绩测试。
最终两个人差一点玩火**,虽然没有大功告成,也算是学有所成,但是他这个少将,一回到波显罗军事要塞,刚刚走下宇宙飞船,要面对的,竟然又是考试……
齐牧扬准时返回波显罗军事要塞销假,正好赶上了一年一度,考核军官各种指挥技能和战术素养的职业考试。
拿到第一份考卷,齐牧扬这个小学五年级毕业的孩子,就彻底傻眼了。
不要说前面必须要运用到高级几何、物理、化学和分子学,就算是把安妮蒂娅喊过来,都会皱起眉头的纯军事专业试题,你只要看看最后一道自由发挥题的课目,就明白齐牧扬的眼珠子,为什么瞪得比两颗鸽子蛋还大了……请论述宗教学在现代太空战争中的运用!
没错,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无神论者,更对宗教这种掺杂了太多唯心主义论调的东西,抱有排斥心理。所以最后一道题的课目,还有一个选择……在电子计算机虚拟平台上,用最有限的资源,在系统限定时间内,建造一个具有初级规模,在各种生活物资和能源方面,能够自给自足地军事要塞!
建立一个初级军事要塞!
这可不是玩电脑游戏,建几个发电站。再建个兵营。造个重工业基地就算万事大吉。要知道,军人也是人而不是机器,他们需要吃喝拉撒,需要工作之余有娱乐场所,打牌,喝酒玩电子游戏。
不建造这种消费场所当然也可以,但是部下就会满腹怨言。就会消极贻工,让你从中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什么叫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什么叫做车轮子在不停的转。就是在原地打转。
还有建造发电站。说起来简单,但是没有足够的专业知识,没有精湛的判断力,你怎么知道,在随机设定的环境中,是应该建造风力发电站,还是火力发电站?要知道,风力发电。安全清洁没有污染。但是受到环境限制,产生的能源有限。负荷量过小。而建造火力发电站,先不说投入时间太长,光是环境污染,就足够让你头大如斗。
看到这份如此专业,如此深不可测,如此小白退散的考卷,十五分钟后,齐牧扬站起来,交上了他一字未写,一题未答的白卷。
什么战场指挥学,什么后勤补给学,什么电子虚拟沙盘推演实战,什么电子信息对抗学,什么防化防生物防核工程学……一开始,齐牧扬还会仔细看上一遍考题,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思索几下,到最后他索性直接名字一写,在所有人沉默地注视下,毫不羞涩地交上了一张又一张白卷。
伸手轻轻弹着面前那几份除了名字,一题未答,一字未留的答卷,看着齐牧扬面无表情的脸,马吉突然道:“你是不是认为,这种技能考试,对你们这些被人用游戏竞赛骗进军队,甚至被当成炮灰,直接丢到战场上的人来说,本来就代表了不公平?如果让你畅所欲言的话,你是不是会告诉我,你们这批人的特长,就是太空实战,什么理论知识,什么指挥技巧,什么后勤补给,对你们来说,都是扯淡,都没有任何意义?!”
齐牧扬用力点头。^^首发?君?子??堂?^^
“没错,在这次职业技能考核之前,就有人向我建议,特殊情况应该特殊对待,像你们这批从来没有接触过正规军事教育,天天把时间消耗在互联网游戏中的飞行员,只要能驾驶好战斗机,在战争来临地时候,能够冲上太空,和敌人浴血厮杀就足够了。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我更能预见,你们这批人的考试成绩。但是,就在三天前的早晨,一个意外的电话,几份传真,却让我彻底改变了主意。”
马吉从办公室里,取出几份传真,并把它们摆在齐牧扬面前,“自己看看,是不是很眼熟?”
用漫不经心地态度,将自己地目光调转到那几份传真件上,可是只看了一眼,齐牧扬就呆住了。
那几份传真,赫然是安妮蒂娅根据教学大纲,为齐牧扬做的三次测试考试答卷!
“安妮蒂娅,她……怎么会和你取得联系?”
“你还记,你曾经转交给安妮蒂娅一封信吗?”
马吉道:“华庚是我们波显罗军事要塞走出来的中将,他在战场上光荣战死,我这个司令官,当然要写一封亲笔信,致词感谢。在每一封信里我说的话都不一样,但是我总会留下自己的私人联络方式,并且告诉他们,如果遇到了麻烦和困扰,只要是力所能及,把电话打给我,我一定会竭力帮助。”
望着齐牧扬的脸,马吉沉声道:“这些年,我帮在战场上阵亡的部下家人。处理过经济纠分,解决过就业和参军入伍名额问题,甚至曾经用近乎蛮横的态度,把犯了小错,却因为得罪权贵,量刑太重地孩子强行带出监狱。^^首发?君?子??堂?^^在三天前,我接到安妮蒂娅地电话,我以为她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对我求助,提出各种要求,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她不是来求助的。她是来提醒我,或者说,是找我谈判地。”
齐牧扬瞪大了双眼,道:“谈判?!”
“她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谈判专家。”
在这个世界上,能得到马吉如此称赞的人,绝对不多。
“安妮蒂娅把这三份考卷传真给我后,她对我说……驾驶战斗机。是齐牧扬的特长,但绝对不是他的全部。如果你给他合适的土壤,你将会惊讶的发现,这个在你心里已经打下炮灰烙印的消耗品,总有一天会变成一棵。让你都要为之仰望的参天大树!”
“本来我真地不以为然。但是当我仔细看了这三份考卷后,即惊且佩地人,又何止安妮蒂娅一个人?!”
“你年轻,冲动,好强,你在保险公司做的一切,更说明你头脑灵活,擅于出奇制胜。像你这样的人。却能让自己彻底沉淀下来。一头扎进最枯燥的书籍当中,拼命将各种知识塞进自己的大脑里。仅凭这一点,你就不会毁于自己太过聪明的天赋。我相信假以时日,你真的可能会成为一个雄心勃勃,富有冒险精神,却不轻佻浮燥地将帅之才!”
说到这里,马吉突然笑了,“我和安妮蒂娅打了一个赌,你想知道赌约内容吗?”
齐牧扬用力点头,他当然想知道,而在同时,他更在心里发出了一声轻叹。安妮蒂娅什么都好,可似乎就是太喜欢和别人打赌了。
“安妮蒂娅说,你有一个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优点。她断定,在这次职业技能考核中,你这个小学五年级毕业,根本一道考题也答不出来的少将,无论考上几门课,交上来的,都是白卷。结果,事实证明,她的眼光很准。”
齐牧扬搔着自己地脑袋,道:“考试交白卷,这也算优点?”
“你不会答这些题,所以你索性一字不填。你认为自己应该保护华庚地未婚妻,你就敢发出这一辈子非她不娶的誓言,甚至真的拼命去追求她。你只要认定是对的,是正确的,就会全力去做,什么面子问题,什么别人的眼光,什么社会的舆论,你根本不放在眼里,更不屑于为了这些,去做一些掩饰性的工作。”
说到这里,马吉地脸上,已经满是严肃,他认真地道:“齐牧扬,你可能现在都不了解真正的自己。你长期处在社会底层,吃尽了人间至苦,为了生存,你学会了用嬉笑怒骂地态度面对一切,你生活的方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注定一生一事无成的小混混,但是你却会用荒唐的理由,拒绝了东皇徒步的招安,拒绝了唾手可得,至少能够丰衣足食的生活。你这样的人,傲骨天成,平时可以活得混混沌沌,但是在面临人生抉择的试金石时,在你的灵魂深处绽放出来的,就是在一般人眼里,近乎于傻的大智慧,与虽千万人吾独矣的大无畏勇气。”
“这次打赌我输了,但是我输得很开心。而且说实在的,我也真想看看,你这个已经打上炮灰烙印的后生小子,能不能长成一棵连我都要为之仰望的参天大树。”
马吉把双手放在办公桌上,道:“所以,在你走进我的办公室之前,我已经让副官,以波显罗军事要塞最高司令官的名义,为你和尖刀小组其他几名队员,准备了推荐书。我想推荐你们去四海军校,在这所代表人类最高军事教育水平的学府,以普通学员的身份,接受为期至少两年的军事培训。”
纵然一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齐牧扬也知道,四海军事院校,对于一名职业军人来说,代表了什么。
能够进入这间军事院校的人,要么是品学兼优,经过层层考核和选拔,最终闯过独木桥的佼佼者,要么,是出身名门,含着金钥匙出生,注定要和军队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军方高层子弟。
不管怎么样,进入四海军事院校,就代表这个人,将来在仕途上必将一帆风顺。而在学校里彼此小心结交,彼此留下联络方式的同学,更是他们将来走出四海军事院校后,手中最宝贵的资源。
马吉肯把齐牧扬推荐给四海军事院校,这说明他已经把齐牧扬当成了真正的人才和心腹,开始用心去培养他。
“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打了二十三年,而且还会继续长时间的对抗下去。如果你想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在乎的人,如果你有必须回到战场的理由,那么,在这两年时间里,努力把自己变成一块干燥的海绵,拼尽一切力量,吸收对你有用的知识,武装你的大脑吧。我希望当你再次站在我面前时,你不仅仅是一个王牌战斗机驾驶员,更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优秀指挥官。对了……”
马吉淡然道:“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华庚的妹妹吧?我已经看过她的资料,我必须承认,她让我刮目相看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带她一起去四海军事院校,我想,那边正在研究太空抢滩登陆作战的教官,会喜欢她那种天赋过人,更能脚踏实地,为所有人做出表率作用的优秀学员。”
第二章 超级养成计划书
“我在参军入伍之前,是一个大型游艺场的老板,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每天泡在战机对抗类游戏里,带着一群比我小二十多岁的孩子,在那里大呼小号,俨然有种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的山大王的快乐。
捏着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的进修通知书,和齐牧扬一起参加尖刀小组,一起宣誓加入波显罗军事要塞守卫军,现在也是个大校的科默尔,淡然道:“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人管束的生活,而且我三十六岁,年龄实在太大了,脑袋里已经塞了太多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再抱着零的心态,去接受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知识,更不愿意再从一个普通学员开始,让一群比我年龄还要小得多的教官,每天指着我的鼻子放声喝骂。带着这样的情绪,纵然我去了四海军校,大概也很快会学院开除。”
在其他人沉默的注视中,科默尔放下了手中那份已经签下他名字的进修通知书,道:“所以,我放弃。我会继续以一名战斗机驾驶员的身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我觉得,在波显罗军事要塞,继续当一个受人尊敬,就算犯了什么错误,也会被大家包容的战斗英雄,挺好!”
在这个时候,科默尔虽然脸上洒满了笑容,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又有谁看不到他眼睛中那淡淡的苦涩?在推开房门,走出去之前,科默尔的身体突然顿住了,他低声道:“齐牧扬,你和我不一样。你比我年轻得多,也单纯得多,在你的眼睛里。我甚至找不到迷茫和犹豫。我坚信,在军人这个特殊的职业当中,你的路也会比我长得多,比我们尖刀小组任何一个人,都长得多。还有……”
说到这里。科默尔轻轻昂了起了自己的头,沉声道:“我现在也是一个大校,距离少将只有一步之遥,在这两年时间里,我会拼尽努力杀敌,说不定当你从四海学院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成功在战场上击落一千零一十二架敌机,是你地上级了。所以。我们两个。在各自选择的路上,拼命奔跑吧!”
直到这个时候,齐牧扬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科默尔会放弃到四海学院进修的机会。这个男人拥有绝不输给任何人的骄傲,他当然知道,进入四海军事院校接受学习,是他们这种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一次人生跳跃。但是如果他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永远只能跟在齐牧扬地身后。永远无法超越齐牧扬这个比他小了十三岁,官职却比他高了一级的大男孩。
望着科默尔孤单却依然挺直的背影,一种说不出来的火热,突然从齐牧扬心底扬起,他放声道:“好,你放心,纵然在这两年时间里,你能超越我。我也会拼尽全力迎头赶上!”
科默尔笑了。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在两年之内,除非战死沙场,否则他必然能以上校为,爬到中将的位置上!
房门被轻轻关闭了。
还没有及仔细品味这种有点郁闷,有点悲伤的分别,科默尔的脑袋,突然又从门缝里无声无息的探出来,他张开嘴巴,还没有说话,就先发出了两声让人毛骨怵然,只觉得屋子里气温突然下降了二十五度地奸笑……
“嘿嘿嘿嘿嘿嘿……”
“其实齐牧扬我是很佩服你地。”
科默尔对着齐牧扬伸出了一根大拇指:“你是少将,比我们官职高,所以假期比我们长三个月,我们已经开始闻鸡起舞,你还在过着逍遥自在的大少爷生活,这一点我们也认了。但是你在归队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甚至还有办法让马吉司令官,为你那个一看就强悍得登峰造极,天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决心,才敢两眼一闭,心一横推倒在床的女朋友,安排了个上尉的军阶。”
“你别开玩笑了,莲加是我妹妹。”
听着齐牧扬下意识的解释,科默尔张口道:“那个虎妞要是你妹妹,那我就是你爹!”
狠狠呛了对方一句,科默尔又伸出了三根手指,“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有了奋发向上的动力,把中将作为我现阶段奋斗地目标吗?齐牧扬你是少将,就可以带一个女朋友,我在老家可是有三个粉粉嫩嫩,比我小二十岁的女朋友呢,想把她们一起带进波显罗,我怎么也得爬到中将地位置上,才好意思向马吉司令官开口吧?”
“两年,嘿嘿,两年后她们可就年满十八岁,就能和我**做的事了。”
老成持重的科默尔,四平八稳的科默尔,犹如个大哥般,一看就让人心里涌起一股信任感觉的科默尔,在这个时候挤眉弄眼,当真是把一个男人的猥琐展现到了淋漓尽致,“要知道,粉嫩的花朵,绽放的娇艳,灵与肉地交融,年轻地激情碰撞,无尽的期盼,这可是一个男人为之奋发图强地最原始动力啊!没有齐牧扬你这位少将的以身作责,没有和你比学赶超的觉悟,我又怎么能在她们成年后,被别的男人推倒在床之前,完成我以一敌三,老牛吃嫩草的英雄壮举?我又如何敢做着一夫三妻,大家闲来无事,就坐下其乐融融一起玩网络游戏,最起码也能凑出一桌麻将的梦?!”
齐牧扬:“……”
门再次关上了,但是坐在屋子里的各位,仍然可以清楚的听到,走廊里一个不良大叔,那猥琐而色情的狂笑。一时间什么离别的郁闷,什么孤独的背影,什么悲伤的情绪,全部一扫而空……为这种人动感情,纯属浪费!
但是不知怎的,诱拐未成年少女色狼大叔的帮凶,这样一个感觉,在齐牧扬的心里却越来越重,瞪了半天眼珠子。齐牧扬才挣扎着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诅咒:“***,科默尔你就是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老大,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接上齐牧扬话碴,一开口把自己贬到小弟地位的人,竟然是那个从来不喜欢多说话。总是喜欢一脸酷酷地站在那里耍帅,可是实在是发育不良,怎么看都有点光着上身上打领带感觉的差,驾驶战斗机很多特技动作都无法做出来,否则我的比赛成绩应该能挤进前百强才对。以我的状态,根本扛不住普通学员前两个月地狱式训练,所以,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报选天机术这个更注重智商与脑力风暴地学科。”
说到这里。KEY这个明显因为挑食和缺乏运动,又高又瘦,往那里一站,百分之百就像是根电线杆,比齐牧扬还小上好几岁的家伙,轻叹道:“听说有资格学习天机术的人,全部都是高智商,大脑频率又能和计算机同步的超天才。我的智商测试才得了212分,也不知道够不够呢。”听到这里。屋子里所有人一起倒翻起了白眼。
正常人的智商就是七十五至一百二十五,能达到一百五十的人,就可以称为天才。智商一百八的人,基本上就能过目不忘,二百一十二点智商,已经可以称得上天才中地天才了!
至于天机术嘛,可不是那种靠忽悠人混口饭吃地江湖骗子,也不是电视里。那些有了诸葛之智。孔明之妖的超级神算,更不可能手指一掐。就能通晓上下五千年,两眼更贼亮得仿佛能看到人类的未来。
随着科技不断成熟,计算机处理逻辑运算能力越来越强,一台手表式的个人便携式微型机,已经可以顶得上一千年前,一万台巨型计算机加起来的运算水准。无论人类的大脑潜能如何开发,也绝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再会傻的去和计算机下象棋,因为哪怕是孩子玩的娃娃电脑,里面地逻辑运算器,也能在十几秒钟时间内,计算完国际象棋所有可能出现的棋路和招法。^^首发?君?子??堂?^^
用计算机代替人类大脑,进行各种逻辑运算,已经成为军事领域,绝不可缺少地助力。
但是同时,计算机也有至今无法解决的弱点。
你把一瓶蕃茄汁倒在纸上,再随意用巴掌拍上几下,把它展现在人类面前,人类可以把图案看成几只飞舞的蝴蝶,可以看成是一片正在飞腾的火焰,也可以看成是黄晕后最美丽的火烧云。但是把这样一件“艺术品”放到计算机的扫描器前,计算机只会一本正经的告诉你,这里面有多少成份是有机物,有多少成份是无机物,如果你任由计算机像唐僧似的拉开了话匣子,它甚至会把微量铁、锡、钨、镍元素,也给你一个不拉地报告一遍。
说白了,计算机缺乏抽象思维能力,更不可能拥有生命独有地创造力。所以计算机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明白,什么是人类面对危险的直觉本能,也不会明白,什么是战争地艺术。
至于所谓的天机术,就是人类科技达到后航天时代后,一种将人类智慧包括面对危险的直觉本能,与计算机逻辑运算能力相融合,形成的军事谋略学科。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军队作战参谋的升级版本,也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可能在战争处于胶着状态时,面对扑天盖地汇集在一起的作战情报,做出最有效的判断与处理。在战舰指挥室被敌方火力摧毁,进入五级警戒状态的情况下,拥有最优秀才能的“天机术”者,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大脑直接和整艘战舰管理系统接驳。
眼前这个长得又高又瘦,明显发育不良,还一脸自以为是的后生小子,一旦真的成功削尖脑袋,钻进了四海军校“天机术”分院,他的身上立刻会被贴上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超级国宝!
尖刀小组里唯一的女队员甜儿,这时候看着KEY,眼睛里已经浮现出了少女面对偶像式的敬仰,连带着对KEY的小动作,也变得关注起来。^^首发?君?子??堂?^^“KEY你从一进来就在纸上写写划划个不停,到现在已经写了三十多分钟了。就算是填个入学申请书,也不至于用这么久吧,难道你还打算在入学申请书上,写上一篇天才式的论文,来彰显自己地与众不同?”
“当然不是。”
KEY带着一脸小公鸡打鸣般的骄傲。举起了手中那张已经被他写满字的纸,道:“既然我想加入天机术分学院,就必须要了解加入这个分学院所需要具备的能力。我的智商够了,玩电脑地水平也马马虎虎,但是却缺乏优秀作战参谋的果敢,更缺乏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刚毅。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已经开始努力培养自己的杀气!”
“杀!杀!杀!杀!杀!杀……杀?!”
读着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同一个字。甜儿的眼睛越瞪越大。过了好半晌,她才道:“古时候赵国的赵恬可以纸上谈兵,可是KEY你比他更高级几个档次,都可以纸上谈杀了。”
“我也知道,这种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的自我催眠,并不是培养杀气最好地方法。”
KEY地目光,在这个时候已经落到了齐牧扬的脸上。他目光中蕴藏的那种渴望,那种期盼。那种**裸的需要,让齐牧扬不能不考虑这个心甘情愿,对他自称小弟的家伙,是不是有某种来自断背山的不良嗜好。
“说到杀气,纵观整个波显罗军事要塞,我看就属莲加姐姐最重了。我第一次见到她,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但是我仍然被她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杀气吓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首发?君?子??堂?^^”
KEY这个聪明有余。对环境观查能力却稍显不足的家伙,在这个时候。终于亮出了自己最后不容对外人道之地底牌:“我想,如果老大你肯把莲加姐姐借我几天,让我可以一直抱着她,吸收她的杀气地话……”
“去死!”
房间里猛然传来了一声压抑的惨叫,齐牧扬恶狠狠的瞪着被他一拳打得鼻血长流的KEY,道:“你这个没有发育完成的外星人,黄豆芽和电线杆杂交的变异体,被河马踩过的史努比,看到莲加第一眼,就像是个色狼似的往她怀里扑,还敢把脑袋枕到她地胸膛上在那里拱啊拱地,要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出声制止,你早已经被她当场打成一堆肉酱了,竟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要我把莲加借你几天,还想不分白天黑夜一直抱着她?你信不信,不用莲加动手,我先一脚把你这头小色狼踢成本世纪最后一个太监?!”
捂着自己被打得酸酸麻麻的鼻子,眼泪都跟着鼻血一起向下掉,KEY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齐牧扬,欢声叫道:“杀气,我在老大你身上,也看到杀气了!莲加姐姐是你的女朋友,不让我抱没有关系,实在不行的话,你让我抱几天也行啊,我今晚就搬到你的单身宿舍去。放心,我会在你和莲加姐姐做完爱做的事后,才横刀夺爱,还有,我保证我不会偷看的……”
“砰!”
“呃唔……”
KEY这个平时耍酷,根本不喜欢多说一句话,嘴巴一开就犹如长江泛滥般滔滔不绝,更嘴贱得明显缺乏收拾的家伙,终于安静了。
连续揍了KEY两拳,别说还真有了点老大气势的齐牧扬,重重一拍桌子,瞪着明显吓了一跳的甜儿,还有一脸淡然自若的李翔,道:“你们呢,说说看,你们打算在四海学院,主修什么专业?”
“我小时特别喜欢花,我家的院子里,就有一片大大的花海,但是有一年我生病了,家里人怎么也不让我走出房间,当然我也没有办法再跑到那片花海里,去采摘那一朵看起来最大最红,最漂亮的花儿了。”
说起自己的童年,甜儿的目光有点迷离了,“虽然天天都有人在我房间的那个花瓶里换新鲜的花朵,但是我等了十几天,也没有人把那朵看起来最大最红最漂亮的花儿采摘下来,放进我房间的花瓶里。越是这样,我越是想要那朵花。所以我天天趴在窗户边,不管是白天黑夜,还是刮风下雨,天天盯着它,看不到它。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无论家人怎么劝,我也不想离开那个窗台。最后医生对我这个现状,下了个结论,说我已经患了中度忧郁症。”
被齐牧扬在鼻子上狠狠凿了两拳,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地KEY,到这个时候,仍然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你这不是中度忧郁症。很明显是二愣子式的牛脾气上来了。”
“是啊,那些什么心理医生,越是给我做心理治疗,想让我说明忧郁的原因,我就越不想告诉他们。为了打开我的心灵窗户,让我知道世界还是美好地,家人还是可亲的,那些医生天天在我耳边唧唧喳喳。还有些人,每次看望我时。还会带给我一些玩具,想让我用这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其实我当时虽然小,心里也清楚的知道,如果在那朵花凋谢之前,我没有办法采摘到它,我就真的完了。”
谁也不知道甜儿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突然说起了这段童年的往事。但是不可否认。他们被这个并不惊心动魄,却会影响眼前这个女孩一生的故事吸引了。
“后来……”
甜儿突然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满足到极点的微笑,“后来我做了一个弹弓,隔着四十多米距离,用一颗玻璃球,把那朵花打碎了。”
“啊?!!!”
无论在内心深处做了什么样的猜测,听到如此意外地结局,面对如此巨大地心灵反差,无论是少将的齐牧扬,天才的KEY,还是纯种的李翔,都从嘴里发出了一声无法控制的惊叹。
“看着那朵已经快要凋谢的花,被玻璃球打中,已经枯萎的花瓣随之再一次绽放,在微风的吹送下,纷纷扬扬地撒向大地,那个时候,我觉得它……真美!美得登峰造极,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人心跳加快。那种说不出来的快乐与满足感,比我亲手采摘到它,更强烈十倍不止!”
甜儿轻声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躲在暗处,用手中地武器去偷偷攻击我能看到的目标。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我暗中用玻璃球打得头破血流,跑到我家里去理论,而我爸爸妈妈总会对他们认真的赔礼道歉,可是他们回过头,却不会骂我。因为那个确诊我有中度忧郁症的医生,得意洋洋的向我家里人宣布,我这样做,是在发泄,更是一种和外界建立联系的方式与方法,只要适当的引导,温柔的感化,我地病很快就能痊愈。”
听到这里,不要说是齐牧扬和KEY,就连李翔都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真他妈地扯淡!”
看到甜儿不满的挑起了嘴角地弧线,就连眼圈都微微发红起来,在这种十万火急,随时会狂风骤雨来临的时刻,李翔展现出了东方人富有急智的一面,他脱口叫道:“要我是你,一定天天拿着弹弓,追杀那个扯淡的心理医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更要让他知道,你甜儿姑***枪法,是如何的出神入化勇不可挡!”
“那是当然!”
受到鼓励的甜儿,骄傲的挺起了她怎么吃甜食都不胖,估计营养都跑到胸部的胸膛,道:“一开始我打出来的玻璃球,十发顶多能中一发,一年后,我已经能十有九中,三年后,五十米范围内,我可以指哪打哪,就算是小鸟都不敢再从我的头顶飞过,而我们家,不要说是没有了访客,就连小区里的保安夜间巡逻,都要绕着从我家旁边走。实在遇到特殊情况,必需闯入我的火力覆盖范围,他们也会先知先觉的把防弹头盔、防弹护臂什么的戴到身上。”
齐牧扬、KEY和李翔一起伸出了大拇指,诚心诚意的道:“牛!”
“这其中被我偷袭次数最多的,当然还是那位断定我患了中断忧郁症的心理医生。面对我几年如一日的偷袭,面对随时都会有颗玻璃球,从暗处射出来,而且命中度越来越高,门牙修复了二十几次的现状,他终于忍不住再次跑到了我的家里。说必须再有一种爱好。转移我弄根猴皮筋做个弹弓打他家玻璃的不良爱好。”
说到这里,在场地诸位脸上已经露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甜儿在太空战机类对抗游戏中,会选择火力超猛,可以无视战斗机防护罩,直接进行远距离杀伤的狙击炮。要知道。太空狙击手这种工作,可真不是一般女孩子能胜任的工作。
在没有僚机掩护,近距离作战能力几乎等同于零的情况下,甜儿这位太空狙击手,硬是能在二十多亿游戏爱好者参与地比赛中,打出一万九千名的成绩。不能不说是天赋过人,不能不说是那位心理医生栽培有方。
“我就是喜欢狙击,就是喜欢那种躲在暗处扣动扳机。让目标在我的狙击镜中爆炸解体。绽放出最灿烂的火焰,那种感觉,当真是像极了我小时候,那朵我趴在窗户上看了二十几天,最终让我用玻璃球打碎的花。说我病态也好,说我审美观与众不同也好,说我真的有忧郁症也罢,总之。无论是游戏中,还是在现实的战场上。我想我这一辈子只可能喜欢狙击了。”
甜儿抓起笔,珍而重之在的报考志愿上,勾下了浓墨重彩地一笔,“所以我想在进入四海学院后,更深入地学习专业狙击课程。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自己成为一个不需要僚机掩护,就能完成任何狙击任务,还可能安全从战场上撤离的超级王牌狙击手。”
说到这里。甜儿霍然转头。她盯着齐牧扬,扬声道:“到了那个时候。纵然是你这种S级战斗机驾驶员,面对我的狙击,也要饮恨而终。如果说在战场上,狙击手是步兵的死神,那么,我就要让自己成为,任何一个王牌战斗机驾驶员头顶的死神!”
迎着甜儿的视线,齐牧扬的眉角在轻轻跳动,而KEY更是发出了一声**到极点的痴语:“杀气……我喜欢!”
“我在参军入伍前,是开饭馆地。到现在,我这种纯种的东方人,已经是少见得很,我开上一间华人料理餐厅,就算是手艺一般,态度三流,本身就是活招牌,生意想不好都难。”
到了这个时候,李翔想要藏着腋着都不可能,他搔搔自己那头代表神秘与高贵地黑头发,道:“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代战争其实打的就是高科和资源,更打的是双方的后勤补给能力。我最大的梦想,是建立一个世界级的连锁餐厅,想完成这个梦想,最大的难题同样是原材料供应及品质的保证。我想,这场战争总有结束地时候,我还不如趁机在四海学院,免费接受最先进有效,也最科学合理地后勤管理培训。等我学成归来,不但不用再驾驶战斗机在前面冲锋陷阵,还能躲在大后方,趁机来个雁过拔毛,为我未来的食品王国添砖加瓦。”
看着周围几个注定要成为同盟军地兄弟,一个个脸色诡异,沉默不言,李翔这个未来雁过都要拔毛的后勤部长,遥远未来的连锁餐厅掌门人,立刻聪明的补了一句:“到时候,不用大家开口,我一人奉送一张,不,五张终身无限制免费贵宾卡。只要你们到时候还能有时间,愿意光临我的小店,管够、管好、管撑死的吃!”
“嘿嘿……”
一群刚刚做了不可告人交易,达成四方协议的家伙们,彼此对视,突然发出了一阵绝对能让正义人士为之不齿的阴笑。
“老大,我们都说出自己的入学志愿了,你的呢?”
面对KEY的询问,齐牧扬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那是他离开兰华市时,安妮蒂娅给他开具出来的清单。
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齐牧扬朗声读道:“化学、物理、几何、代数、分子学、量子学、急救学、机械学、心理学、植物学、矿物学、行为心理学、犯罪心理学、宗教心理学、媒体应用及舆论应用学,初级、中级、高级指挥学,后勤补给学,情报对抗学、软激光杀伤及预防学……各位兄弟帮我想一想,我究竟报哪个学科,才能一次性的把这些知识一网打尽?”
四周一片安静。
“噢,对了,还有。”
在几名同伴,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的注视中,齐牧扬竟然又把那张条翻转过来,继续念道:“近距离格斗,各种枪械使用及维护保养,各种战斗车辆的驾驶,基本的社交礼仪,适当的贵族气质,嗯,完了!”
也和齐牧扬一样,下意识的用舌头舔着发干的嘴唇,过了好半晌,KEY才如梦初醒的道:“老大,你要学这么多东西,究竟是想当职业军人,还是想做大众的情人,完美的偶像,少女的梦中情人,外加无所不能,无所不通的皇家特工零零七啊?”
在座的几个兄弟只是听听,表情就能变成这个样子,他齐牧扬从安妮蒂娅手里接过这张清单时,头皮之发麻,目光之呆滞,心情之沉重,呼吸之急促,脸部表情之僵硬,更是可想而知。
这些学科,有些是安妮蒂娅希望他能从战场上活着走回去,为他选定的。有些学科,是安妮蒂娅根据理想的恋人形象,为齐牧扬规划的。还有一些学科,纯粹是出于一个女孩子爱面子,想要让自己未来的男朋友更加光彩夺目,而硬加上去的。
总之,本来只写下了几个必要的学科,但就在安妮蒂娅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兼之差一点玩火**,不找点什么东西来分散注意力,很可能会自己主动投降的大环境下,这张清单越写越长,直至形成了这种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听到,都要目瞪口呆的超级变态养成计划书。
齐牧扬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是,安妮蒂娅列出来的清单越长,就越说明,她对自己的期盼越高。真能达成这些要求,安妮蒂娅想不嫁他都难了。
问题是……
“齐牧扬你最高学历,不是小学五年级毕业吗?”
李翔代表所有人,提出了大家心里的问题:“要你在两年时间学完这些课程,这和要求一名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在两年内完成毕业答辩,拥有博士生导师的学位,有什么区别?或者,你的智商比KEY还高,已经达到两百五十点,拥有了和爱因斯坦同等级的思维活跃承度和超级记忆能力?”
“***,我就拼了!”
齐牧扬抓起笔,在入学申请志愿中,同时选择了指挥学、心理学、近距离格斗学、特种作战学几个分属不同派支的学科。他咬牙切齿的叫道:“菜是要得多了点,吃不完老子打包拿回家继续啃,还不行吗?”
第三章 狭路相逢
四海军事院校,人类最高军事教育圣地,咱们也别浪费太多的笔墨,去形容这里场面够大,人员够多,结构够复杂,体系够庞大,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军事学院和波显罗军事要塞上一样,自成体系,建立在一颗行星上,能够自给自足的提供各种生活消耗品,能够通过核反应堆,满足最大化用电,甚至在面临战争时,可以通过内部建设的三间兵工厂,源源不断的生产出各种战略物资,甚至能组装出战斗机,就足够了。
进入四海军事院校,就必须接受全封闭式训练,从此过上没有假期,没有外界联络方式的与世隔绝生活,直到学员受训完成顺利毕业,或者被打上残次品的烙印,把你一脚踢出学院,请你滚蛋大吉。
这大概也是有三个十六岁女朋友的科默尔,不肯到四海军事院校接受深造镀金的一个重要原因……要知道,十六岁的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十六岁女孩子,那心思可是说变就变,如果不天天哄着点,劝着点,调戏着点,如果不能跟上她们的思维节奏和感情波动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别人趁虚而入,科默尔这个色狼大叔,就会错失一次老牛吃嫩草的机会。
军用运输舰降落到停机坪上,以普通学员身份进入四海军事院校的齐牧扬一行人,随着人流走出运输舰,穿过长长的地下长廊,当他们用了足足十五分钟,才终于重见天日,还没有来得及眺目远望这个由军事院校占据,每天都会得到天文数字的教育资金的人类最高军事学府,一个轻脆的声音,就突然从前方不容忽视的响起:“齐牧扬!”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齐牧扬自然而然的回应了一声:“嗯!干嘛?!”
KEY在这个时候,当真是对齐牧扬这个大哥敬仰地五体投地了,他望着齐牧扬,诚心诚意的道:“老大就是老大,跑到哪里都能泡到够正点的马子。可是老大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靓妞看你的眼神,带着点杀气?难道……这个靓妞,曾经被你始乱终弃?”
说到这里,自说自话的KEY,已经开始忍不住啧啧叹息起来,“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实在太可惜了。这妞虽然在杀气方面和莲加姐姐比仍然略显不足。但是看着老大你爆发出来地气势,也能达到中上等水平,更兼胸大腰细屁股圆,小脸往那一板,也像模像样,绝对属于野性与骄傲并存的美女,老大你就算是每天周旋于花丛之中实在应接不暇,也应该把女人分为三六九等。好的就要着重照看,不能冷落人家吧?”
听着KEY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推论。齐牧扬连连摇头,虽然他根本不知道站在接待后面,那个恨恨瞪着他的女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他也必须要承认,那个一口叫出他名字的女孩子,的确可以列入美女的范畴。
胸大腰细屁股圆……呃……这个,没错,KEY地形容是粗俗了一些。但是智商有二百一十二点地超天才。到也算是眼光独到,一语就道尽了这个女孩子的优势。
天蓝色的学院制服。穿在她的身上,硬是有了一种新潮时装的感觉。
估计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这个女生,目光都会先落到她几乎要挣开领口,随着她的呼吸,还会轻轻颤动,让人心痒难熬的双峰上。
而她用腰带别住,当真是盈盈一握地腰肢,混圆得让人只想上去摸一把,看看弹性是否惊人的臀部,都在向人展示着女性最完美,最容易挑逗起男人某种不正当联想地黄金身材比例。
拥有这种身材的女孩子,很容易让人想到“肉弹美女”这种不健康的词语,但是敢在她面前表露出这种态度的人,却绝对不会有几个。
她太骄傲了,你只要看到她那精致的脸上,扬起的表情,还有那高高昂起的下巴,与及居高临下的审视眼神,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贵族式地骄傲,更会明白,什么是出身优越,被家里宠坏了,本身又有足够地天赋和美丽,所以更加骄傲得肆无忌惮!
她的美丽,已经和安妮蒂娅有得一比,身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地是,从她最多二十岁的年龄上来看,似乎还有更广阔,更让人容易鼻血长流的发展空间。
从气质上来说,她缺少安妮蒂娅那种温和的包容,与雍容大度的亲和力,但是年轻的野性,叛逆的张扬,却让她拥有了一种和安妮蒂娅相对等,只可能属于年轻女孩子的独有吸引力。
也难怪在她身后,会有二十多个一看就是后援团的男生,众星拱月似的站在那里,愈发把她映衬得众星拱月,醒目异常。
面对这样追求者多如牛毛,估计至今没有一个家伙能成功登堂入室,反而因此形成一种微妙平衡的女孩子。没有足够的身家,没有足够的才华,没有和其他竞争者斗得头破血流,最终过关斩将却很可能被人家当成看猴戏,自尊、自信都被践踏得体无完肤的觉悟,你就绝对不要想打这种女孩子的主意。
追求她,绝对是投入与收入不成正比的高风险投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得不到就是最好的,这样的话还真是***哲理,所以她身后的追求者愈发的多,而她骄傲的美丽,就愈发的惊人。
齐牧扬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充满野性的女孩子,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遇到这种美得出类拔萃的女孩子,他当然也要欣赏,他的目光当然也会忍不住在对方海拔过于惊人的胸膛上狠狠打了几个转。
但是,齐牧扬的目光,还有他的想法,也仅限于此罢了。相对比之下,他更喜欢安妮蒂娅那种高贵中透着温柔的女孩。就是因为抱着如此单纯的欣赏态度,齐牧扬才能在眼前这个女孩子地眼睛里。看到缕一闪即逝,和她的外表与年龄截然相反的智慧波动。
她正在审视他!
最重要的是,她看的并不是齐牧扬地脸部表情,她观查的是齐牧扬四肢,是齐牧扬的站立姿态。是齐牧扬的呼吸节奏直与走路步伐,如果安妮蒂娅教给齐牧扬的知识没有错误的话,眼前这个骄傲得嚣张,美丽得放肆的女孩子,竟然是一个可以通过目标肢体语言,做出精确判断的心理学大师!
这种强烈到极点地反差,可以让她在战场上,轻而易举让敌人付出最惨痛地代价!
现在齐牧扬最不明白的就是。这个女孩子带了一大票人。似乎专程在等他。可是他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女孩子,他更不记得,什么时候和这样的女孩子结下了仇。
齐牧扬猜测道:“也许,在我们这些人当中,还有第二个叫齐牧扬的人,只是一种偶然的巧合?”
但是齐牧扬猜错了!
那个女孩子目光最终毫不客气的落到他脸上,继续问道:“来自兰华市地齐牧扬?”
“没错。”
“一年前。和一个叫华庚的男人,一起参加过一场地区级战机对抗游戏。抗敌无方内斗有术,就连司令官指挥旗舰都敢直接轰沉地齐牧扬?”
齐牧扬微微一挑眉毛,道:“没错!”
“没错,我就是谋反,我就是叛变!东皇徒步你不服气不满意的话,就跳出那个乌龟壳来咬我啊!!!”
“不够,不够,还远远不够!高高在上的东皇徒步。高高在上的指挥官阁下。你还有什么伎俩,还有什么没有甩出来的牛黄狗宝。千万不要留着,都拿出来,让我在被当场处决或者送上绞刑台前,好好享受一下这场叛变,好好品味谋反带来的快感吧!”
听着那个女孩子,用平淡的语气,一字不差的重复着他在那场比赛中曾经说地话,齐牧扬地眉头不由慢慢的皱起,而周围那些精挑细选,终于跨进四海军事院校大门,在心里已经把军队当成终身服务场所地学员,更是一起扭头,用怪异到极点的目光,看着齐牧扬。^^首发?君?子??堂?^^
“像你这种临阵叛变,甚至大言不惭,宣称享受谋反快感的人,也有资格进入军队,也配走进四海军事院校的大门?”
那个女孩子伸手指着齐牧扬的鼻子,放声道:“我以四海军事院校将有你这样的学员,我将有你这样的同学为耻!”
这个女孩子故意选择公众场合堵住了齐牧扬,故意把齐牧扬在最愤怒最委屈时刻,不假思索说出来的话,在四海军事院校这个特殊场合,一字不漏的重复出来,她赫然是在煽动,是在孤立齐牧扬,更是在给齐牧扬一个下马威。
“像你这种无法禀执公正公平,为了所谓的力量,就能放弃正义的人,又凭什么成为指挥一场战争的舰队司令官?”
齐牧扬微微眯起了双眼,一字一顿的道:“像你这种眼睛长到了脑袋顶上,除了胸大腰细屁股圆之外一无是处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回家找个男人嫁了,当你的富妇人吧。要是在真实的战场上,有你这样的指挥官,那绝对是所有人的不幸,你说对不对?我的……隐娜中将?!”
眼前这个甫一出手,就要将齐牧扬逼到万劫不复境地,更让他成为千夫所指的女孩,赫然就是那个在地区级比赛中,担任舰队最高指挥官,最终战斗还没有正式开始,就让华庚威逼着东皇徒步,动用舰首主炮轰上去,连主力旗舰都被当场击沉,当真是输得彻头彻尾的隐娜中将!
到了这个时候,齐牧扬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风行全世界的太空战机对抗类竞技游戏,本来就是由军方为了大面积普及战斗机电子实战教育,而推出来的半军事化产品,那些在地区级比赛中,能够担任指挥官的人物,当然也可以是这些正在军事学院里接受系统培训,需要通过“太空实战”来增加指挥经验。顺便磨练团队配合的学员。
这位在游戏里官职高居中将的隐娜大小姐,姑且不论名字是真是假,总之在那场比赛中,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当场哭了鼻子。现在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齐牧扬这个死对头,也进入了四海军事学院,所以今天纠集了一票护花使者在停机坪外面堵住了齐牧扬,看样子,摆明车马是来洗雪前耻,顺便把齐牧扬这个败类,踢出学院大门了。
看到心目中地女神。被齐牧扬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当众诋毁。隐娜身后那批早就跃跃欲试的护花团成员终于忍不住了。
“小子你很牛逼啊!”
一个长得牛高马大,双手骨节突起,一看就是格斗系高才生的男学员,伸手指着齐牧扬,放声叫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是四海军事学院,我不管你在自己的地盘上算老几,跑到四海军事学院,面对我们这些师兄。是龙你就得盘着,是虎你就得卧着。就算我们把巴掌抡到你地脸上,你也得笑着。如果连这种最基本的上下级观念都没有,你还是趁早滚回老家,省得在四海军事院校里丢人。”
齐牧扬笑了,在这个时候,他当真是语出如刀:“是龙我要飞,是虎我要跳,想让我盘。想让我卧。你们这群只知道跟在一个女人身后当跳梁小丑的货,配吗?”
齐牧扬的这几句话。打击面实在太广,站在隐娜身后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KEY的脸色也变了,他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发出了一声幸福到极点的梦呓:“莲加姐姐……好强地杀气!”
就是在众目睽睽地注视中,莲加踏前一步,走到了齐牧扬的面前,她瞪着对面二十多个卷起衣袖,已经跃跃欲试的男学员,一字一顿的道:“你们谁打了齐牧扬哥哥的手,我会折断他的手,你们谁打了齐牧扬哥哥的腿,我会折断他的腿。你们谁打了齐牧扬哥哥地头,我会亲手斩了他!”
隐娜瞪着莲加,当莲加的目光随意向她扫过来,那种气势上绝对差异形成地压力,在瞬间就刺痛了隐娜的双眼。
隐娜的脸色变了。
她能在地区级比赛中,以中将身份指挥一个集团军编制的太空舰队,本身就说明,她是四海军事院校指挥系中,最出类拔萃的优秀学员。
通过行为心理学,研究对手,是每一位指挥系学员必修的重要课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更被教官刻意着重培养的隐娜,一眼就可以断定,眼前这个让她不由自主想到猎豹,更想到出鞘利剑的女孩子,必然是那种心志坚毅,在瞬间就能打出破釜沉舟最凌厉攻击地超级铁血鹰派。
最让隐娜心里隐隐发凉地,却是莲加的那双眼睛。
没有犹豫,没有兴奋,没有紧张,没有害怕,在莲加地眼睛里,隐娜几乎看不到人类应有的情绪波动。莲加在这一刻,看起来当真是像极了一尊用岩石雕刻而成的神像,更在用自己的双眼,俯视着面对芸芸众生,更要对世间一切不公不平,做出最终审判!
没错,在莲加眼睛里出现的,就是一种因为敌我双方战斗力差异过于殊悬,而形成的俯视!
“我还在奇怪呢,那个即是你大哥又是你保镖的华庚,怎么会不陪着你一起来四海军事院校,原来是换保镖了,而且还是一个美女级别的保镖。别说她刚才几句齐牧扬哥哥,还真是叫得够亲切,听得我连骨头都有点发麻了。”
明知无法力敌,还不知死活的上前挑衅,绝对不是指挥系学员的选择。所以隐娜带着她身边那一批根本看不清现状,到现在还敢对莲加和齐牧扬比划着拳头,做出各种不雅手势的护花使者团撤退了。
但是隐娜临走前,甩出的那一记回马枪,也着实威力不俗。她微笑道:“齐牧扬,这样一位美女保镖,能保得了你一时,也不可能保得了你一世。你和华庚联入敌舰,再强行夺取战舰控制权,进而调转舰首主炮,攻击己方旗舰的经典战役,已经被四海军校列入战术范本,学院高层甚至集中了十八位天机术高参和教官,进行战术可行性分析。虽然我当时对你的处理,是失当了,是不对,但是大家顶多会说我经验不足,临阵处理紧急事件失当,可是你那些惊世骇俗的反叛宣言,却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我想,在这个学院,稍有点正义感,稍有点军人荣誉与使命感的人,都会像我一样,会想方设法,逼你走人,请你滚蛋吧?”
齐牧扬真的呆住了。
他知道,以后这两年时间,他在四海军事学院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了。
第四章 梦想王国
目送着隐娜带着她那一支数量明显还不仅于此的护花团,离开停机坪,当齐牧扬终于可以眺目远望,环视这个他即将度过两年时光的星球时,无论他心里曾经做过什么样的想象,齐牧扬仍然惊愕了。
从建校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四十年历史的四海军事院校。不要说每年星际联盟政府财政处,都会为这里优先制定开支预算,仅仅是那些财团的董事长,为了将自己的孩子送进来接受深造,所捐赠的物资和金钱,都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
这样一个代表人类军事教育最高领域的学府,纵然不说是建造的美伦美奂富丽堂皇,也应该具备一个现代化大都市的基本构架,更隐隐透着军营般的金属质感才对。
但是现在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双脚已经踏到了四海军事学院所属的土地上,齐牧扬真的以为,他们进入了一个刚刚入于开发状态的殖民星球。
这颗体积几乎和地球等同,而且陆地面积,大大超过了海洋和湖泊,能够承受的人口,当然比地球更多。但是根据齐牧扬他们在飞船里看到的资料显示,这颗实际居住面积,比地球要多三倍的行星,把学校的教职工,与及他们的随军家属,还有所有在校学员都加在一起,总数也从来没有突破过二十万。
除了他们身后,这个以A级军事标准建造的太空战舰停机坪,放眼望去,整颗星球到处都是最原始的绿色。一阵微风吹来,那波浪般起伏地绿色海洋,当真让人有了一种纵马狂歌的冲动。
虽然四海军事院校,也在这个星球上建立了能够自给自足的能源供应基地,也建造了一系列维持学院运行,最基本的冶炼厂和铸造车间,但是基数太小,对环境的污染,几乎可以完全忽略。
在这种情况下。天空蔚蓝得让人只觉得似乎坠入了梦境,而在白天,依然可以清楚看到的三个类似于月亮的卫星,更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星星点点,如梦似幻的光彩。
这种地方看起来是够漂亮,也够自然,但是……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中,终于有一个人,道出了所有人地心声:“这也算是代表人类最高水准的军事院校?连个校舍都没有。难道我们就要在山上,丛林里自己搭建帐篷,或者干脆过上两年人猿泰山的生活?”
“人猿泰山?你们这群从小就生活在用钢筋混凝土堆砌起来的猪圈里,还一个个自以为是,仿佛天是老大自己就是老二的猪罗,也有资格在这里,大谈人猿泰山?你们配吗?!”
一个充满不屑的声音,通过停机坪外围的扬声器,清楚的传进在场四五千名新学员的耳朵里。就在所有人霍然转头注视中,一个上校跳下最原始。还使用内燃机的野战吉普车,带着两名上尉,大踏步向他们走过来。
这位上校给所有人地第一感觉,就是严厉!他身高大约有一百九十公分,大约四十岁,长得并不算雄壮。但是他那笔挺的身体。薄薄的嘴唇,还有那一双不怒自威炯炯有神的眼睛,都能让人清楚的感受到,他是一个非常有力量的人。
最吸引人所有人注意的,还是这位上校脸上,那条从下巴开始,一路上划,在他左脸颊上留下一条蜈蚣般印痕。终身也不可能消除的深深划伤。这样一道伤痕。看起来是触目惊心了一些,看起来是狰狞了一点。但是和他那身可以同时适应沙漠和丛林作战的绿色迷彩服相搭配,再加上身后那一片广阔无垠的绿色原始天地,硬是组成了一种只可能属于军人地强势特殊魅力。
站到全场四五千名新学员面前,那位上校昂首屹立,而两名挂着上尉军阶的助理教官,就分列在他身后两侧。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四海学院派出来,专门负责接待你们这群猪罗的教官。我的任务很简单,给你们一个下马威,打掉你们的傲气与骄气,再塑造出呆气,顺便把你们中间的人,淘汰掉个七八成。我不需要告诉你们我地名字,因为无论是滚蛋地还是留下的,你们都会记住我一辈子,都会咬牙切齿的诅咒我一辈子。所以,大家就开门见山,直接称我为混蛋教官吧!”
说到这里,这位上校级别的混蛋教官,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抽动,他左脸颊上那条不知道什么武器造成的伤痕,也随之扭曲,“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骂我混蛋,我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还得像模像样的回应,更会憋着这股劲,玩命整你们。所以,我喜欢这种互动方式,更喜欢你们称我为混蛋教官。”
“**!”站在齐牧扬身后地KEY,小声道:“这可真是化愤怒为力量地自虐与反自虐啊!”
“我没看过你们的资料,四五千头猪地资料,我懒得看,更懒得把它们记进自己的脑袋里。”
混蛋教官目视全场,道:“你们这些垃圾,有些是军方高层子弟;有些是老子有钱,给四海军事学院捐赠了大笔财物,削尖了脑袋走进来的富家公子哥;有些是在军队里表现优异,得到上级肯定,大力推荐到这里的职业军人;还有些,是拥有一技之长,在某些领域特别突出的所谓精英人才。我不管你们原来是什么人,有什么自以为是的本钱,在我这个混蛋的眼里,你们都是一群猪,一堆生活在温室里,见不得一点风吹雨打,又粉又嫩又软又甜,用力一捏就会变成一滩烂泥的草霉!”
这位教官果然不负“混蛋”的美名,一席话说完,在场四五千名学员。除了极个别老成持重地之外,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浮现起抗拒的神色。
“怎么,不承认自己是猪,是草霉,是垃圾?”
“好啊,在这里证明给我看啊!千万不要以为我们四海军事院校,没有先进的教学大楼,没有用天文数字物资,建设出来的校园。但那都是你们的前辈,用双手一点点建立出来的。任何一批新学员,来到四海军事院校,就算是上帝降临,也要从这样一个没有校舍,没有生活服务体系,更没有互联网平台和各种娱乐设施的蛮荒之地开起起步!”
上校说得轻描淡写:“想有屋子住,想有饭吃,想有水喝,想有互联网上。想有弹子球玩,没有问题,学院会给你们提供适量的资源,自己用手去建造!我想,这种建筑工人和农民都能轻松完成的工作,总不会难住你们这些天之骄子吧?”
自己用手去建?!
听到如此不可思议地宣言,所有人当真是面面相觑,而上校在这个时候,回首指着他们面前这一片广阔无垠的原始绿色天地,道:“你们这批张扬派。懦弱群体中走出来的草霉兵,真的应该鼓掌欢呼了。因为你们今年的运气实在不错,竟然被电脑随机抽中了这块资源充足,足足有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国土,这里不但有充足的地热资源,更有茂密的原始丛林。偶尔还会有一群比猎豹更敏捷。比大象更强悍,比野狼更狡猾,比公鸡更善斗的野兽,从里面跑出来,对你们发起群体袭击。至于是把它们推倒,变成你们改善晚餐的食物,还是让自己变成它们胃袋里地营养,我这个教官绝对尊重你们的选择。总之。你们这些好运气的草霉们。从此就可以在这里划地为界,自力更生。发展自己的梦想王国了!”
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呆若木鸡。
没错,边学边用,的确是能让一个人迅速提高;没错,进了军队当兵,就等于是当了一个每个月只有少量津贴,让你当苦力,你就得努力干,让你上战场,你就得去拼命,但是还真没有听说过哪个地方,能像四海军事院校做得这么彻底。
“两年,你们有两年时间,建设这片分给你们的家园,在上面建造你们认为需要的各种建施。”
说到这里,教官突然笑了,那种笑容,真***笑得在场所有人心里发凉,更隐隐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果然……
“两年之后,就是验收你们工作成果的时候了。验收方法很简单,不需要写毕业论文,更不需要毕业答辩,甚至不需要参加形式主义地书面考试。”
教官微笑着道:“你们这界学员,一共有一万九千八百四十三人,被我们分成了四个国家。两年后,就是你们这些国家,发起诸国混战的时间。不管你们是联盟也好,以为自己够强悍,可以以一敌三,取得最后的胜利也罢。总之,四个国家,只能出现一个胜利者。取得胜利的国家,所有学员可以成功毕业,失败的国家,无论里面的成员表现如何优异,如何出类拔萃,对不起,国家都完蛋了,你当然也一起完蛋了,所以,能领上一个结业证,你已经可以感谢我了。”
所有人眼睛都瞪圆了。
用两年时间,建造必须地生活设施,还必须建造各种军用武器,储备战略资源,来应对两年后就要爆发地四国大战,在这期间,四个国家还要选派出长袖善舞的外交型人才,提前进行外交攻略,拉笼盟友建立攻守同盟。要知道,等到两年期满战争开始,再去做这种外联工作,早就黄花菜都凉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必须分出一批人建立防御部队,直接脱离生产行业,随时准备应付那些超级猛兽,对营地的袭击。
“对了……”教官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话要说,“考虑到战争的实质,我们还允许你们在战争开始前,对敌国发起间谍行动。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哪怕是有女学员甘愿献身。进行色诱也行,总之,你们可以利用一切方法和手段,去策反敌国成员。一旦敌国成员签署协议,同意加入你们阵营,他的未来就和你们联系到一起了。”
所有人眼睛瞪得更圆了。一些院校天天喊着理论联系实际,可是这种人类喊了几千的口号,在四海军事院校,才得到了最直接。最彻底地应运。他们这批学员,无论是选择了哪个学科,都会在这种两年建设期后,就是无限制四国混战的情况下,得到实质化地考验。
像KEY这种学习天机术地人,必须绞尽脑汁,和其他三个国家的作战高参们斗智斗力,争取在战争开始前,就为自己地国家,赢得有利地位。
李翔这样的人。则需要用学院提供给他们的有限资源,拼命发展经济保障后勤补给,最起码,也绝对不能让大家真的过上人猿泰山地日子。在四国混战开始后,更需要为战争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消耗。在必要的情况下,甚至要考虑和其他几个国家之间建立通商渠道,用以货易货的形式,来交流彼此紧缺的物资。莲加这样的人,当然要加入特殊部队,在他们制造出现代化武器。建造出坚固的城池之前,随时准备迎击野兽群的袭击。
而甜儿……在初期她是不可能有多大作为,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在两年时间内建造出哪怕最简单的战斗机,她就会成为己方最强大地作战力。实在不行,给她一枝狙击步枪,凭她玩弹弓都能玩得出神入化的本领。估计用不了多久。也能变成人人谈之色变的狙击手。在必要的情况下,甚至可以把她当成刺客,直接刺杀敌国的高层领导人。
至于齐牧扬……嘿嘿,他选择了那么多学科,说白了就是想当杂食动物,更是万金油的典型代表。
“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很有趣的生存养成游戏?”
教官一脸的微笑,“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些身穿校服的学长。可都是经历过这种四国混战。在残酷战场上拼杀出来地精英人才。也只有四国混战的胜利者,才有资格穿上四海军校的校服。选择是立刻毕业,还是在拥有了实践经验后,进入精英培训学校,继续接受更系统更深入理论培训。”
直到这个时候,齐牧扬才算真正明白了四海军事学院。
怪不得四海军事院校走出来的毕业生,会得到如此重用,哪怕他们退伍了,只要报出学校的名号,哪怕是踏入一个完全未知的行业,都会立刻得到破格录用。
要知道,能站在这里地人,放在平常社会中,已经是出类拔萃,在这一片荒凉地世界里,坚持到两年后的人,必然是心志坚毅,富有开拓力的人物。能在四国混战中取得胜利的国家,里面的成员,更是一批学会了收敛自己的傲气与个性,去配合团队的超级精英。
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在他们地身上,已经不会再有对不可预知未来地恐惧,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们身上都会自然而然散发出自信的光芒,引导愿意相信他们,追随他们地人,一起开拓出一片大大的梦想王国!
“学院会为你们每一个人配发了可通讯微型电脑,你们在建造国家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不懂,可以随时向自己的导师询问,但是不要指望他们替你做出决断。当然了,你们也可以用那个通讯器,直接向学院发出退学信号。我这个混蛋教官,很乐意看到,你们这群猪罗兼大草霉,能够看清自己,做出这种最正确的决定!”
站在齐牧扬身边的KEY,早已经打开了走出停机坪时,领到的军用可通讯微型电脑,并开始一目十行的阅读里面存储资料。KEY突然压低了声音:“大哥,我看了资料,这种堪称变态的学员训练方法,是从二十三年前才开始使用的。”
二十三年前!
听到这个绝对敏感的数字,齐牧扬、甜儿、李翔这几个一起参加过波显罗军事要塞会战,清楚知道人类现状的学员,彼此对视了一眼。李翔更是一语道破了他们几个人的心声:“这是针对我们人类可能所有殖民星球,甚至是包括地球母星失守,所做的针对性训练!”
第五章 我就是土匪(上)
看着那位混蛋教官竟然真的坐回野战吉普车,带着两名助手扬长而去,只留下漫天的尘土,看着眼前这一片荒芜一片绿色的崭新天地,在场四五千号来自天南地北,都可以堪称精英人才的学员们,全部面面相觑。
齐牧扬更加的呆住了。
因为负责给他们送运来第一批物资,说白了,也就是一人一袋单兵口粮的后勤补给官,有几分眼熟。赫然是已经有过一面之缘,跟在隐娜身后的护花使者团成员之一。
“不要用这么诧异的眼神望着我。”
负责运送补给的后勤官,似乎非常欣赏齐牧扬现在脸上的表情,为得看得更加清楚一些,他索性直接走到了齐牧扬的面前,“我们这些已经通过四国混战,有资格进入学院核心接受第二阶段深造的学员,无一例外都拥有助理教官的资格,也是负责监督你们这批菜鸟草霉兵的主体力量。当我们这批隐娜的追求者,知道你这位军人反叛论的宣扬者要来到四海军事院校,我们可是为之欢呼雀跃了好久呢。”
说完这些话,后勤官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抬起头目视全场,大声道:“你们这边一共有四千九百二十三名学员,本来我应该护送四千九百二十三份单兵野战口粮给你们,但是不好意思,运送物资的时候,总可能产生损耗,所以,我自作主张,为你们择了最高损耗率,你们就两个人分吃一袋吧。”
“明天会有新的补给官,给你们运送过来建设战争要塞,所必需的各种物资,和三个单位的建筑机器人,当然。物资损耗还是有的。”
那位隐娜的追求者,用眼角的余光,在齐牧扬脸上打着转,继续道:“至于损耗额是幸运的零,正常的百分之十五,还是最倒霉地百分之三十,我这个只是负责运送食品的后勤官。可就不太清楚了。”
在场所有人都陷入死一样的沉默,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他们必然拥有出类拔萃的一面,看着这位后勤官的嘴脸,在场的所有人又有谁不知道,明天给他们运送过来的建筑物资,绝对是最倒霉地百分之三十损耗额?
食物少上一半还没有关系,大家总能想办法找到东西,来勉强填饱自己的肚子。但是战略物资要是比其他三个“国家”少了百分之三十,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在建国初期,过于捉襟见衬,必然会大大延缓各个领域的开发建造进度。
而一旦从,就出现这样的落差,只要另外三个国家没有自己出现不可原谅的错误,他们绝对没有再赶上的机会,更可以直接在两年后即将爆发的四国混战中。挂上失败者的牌子。
在离开之前,那位后勤补给官,突然附在齐牧扬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低语道:“不好意思,我撒谎了。还有,隐娜要我转告你。在这个世界上,不只一个东皇徒步,面对个人与群体地选择。也不会有她一个隐娜指挥官!”
没错,他是撒谎了,他只是负责运送给补的一个普通学员罢了,他当然没有资格,去决定什么损耗额,更不可能随心所欲的去克扣几千名学员开拓荒原的战略物资,但是他已经成功的把齐牧扬在人群中孤立了。
“小子,你就留在这里。自己慢慢品吧。”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那位运送后勤物资的学员走了。
目送着飞行车消失在远方的天边,所有人地视线回转??都自然而然落到了齐牧扬身上。
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哪怕是轻轻咳嗽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齐牧扬的身边,只剩下了莲加、KYE、甜儿和李翔几个人,其他本来应该同仇敌忾,一起努力建造自己的梦想王国,在两年后并肩作战,努力取得最终胜利的战友,已经慢慢从齐牧扬的身边退开,和他们形成了一个泾渭分明的界线,更隐隐形成了一个压抑到极点的包围圈。
直到这个时候,齐牧扬才真正明白了隐娜这个指挥系高材生地可怕。隐娜在停机坪外带领那么多人拦住他,当众用那么大的声音,重复齐牧扬曾经说过的“谋反”理论,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齐牧扬这个初来乍到地后生小子,在这个学院里,已经结下了一股势力不容小看的敌人。而且不可否认,齐牧扬在愤怒时,冲口而出的话,在职业军人的耳朵里,的确称得上不可原谅!
留下了这样一个大大的伏笔,现在隐娜只用了一个追求者,利用了一次正常运送食品的机会,就把齐牧扬彻底孤立了。
彻彻底底的孤立!
齐牧扬知道眼前这些“同学”,这些“伙伴”,都在等待他自己因为觉悟,因为自知之明,以英雄地姿态主动退出。
但是齐牧扬什么也没有说,在这个时候,他身边只剩下四个朋友,仍然陪伴在身边,感受着那种千夫所视无疾自终地压力,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与排斥,齐牧扬愈发显得孤独而骄傲起来。
这种感觉,真地像极了八个月前,齐牧扬参加的,那场改变了他人生的游戏竞赛。一样的孤独,一样的被排斥,一样的委屈,但是……他齐牧扬已经变了!
齐牧扬在等,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和这些人在一起,更不可能和他们同心同德的一起努力赢取胜利,但是他仍然在等。他在等着看这些同学,用什么样的方法,请他这匹害群之马滚蛋!
本来应该亲密团结在一起的同学,就这样分成了两个人数差异绝对惊人的对立,彼此对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喂,你还是退出吧。”
齐牧扬轻轻一挑眉毛,道:“为什么?”
有人带头开了口,立刻就有了回应。几个人同时七嘴八舌的道:“你留下,会害了大家的。”
齐牧扬仍然是那句话:“为什么?”
所有人突然再次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你们不说,我来自己说。”齐牧扬淡然道:“因为我得罪了这里一个女学员,一个说白了,长得胸大腰细屁股圆,让人一看就想和她上床。偏偏又胸大有脑,能玩弄心理。把一批追求者调教得服服帖帖,在四海军事学院里,也算小有能量的女人。你们怕被我连累了,怕因为我,而集体失去了在四海军事院校毕业的资格。”
“是啊!”
齐牧扬已经把话挑明,终于有人接口道:“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们来到这里,都是为了学习到有用地知识,再拿到一份全身镀金的毕业证书,我们的出发点,和目标都是一样的。”齐牧扬在这个时候。环视全场,当真是语出如刀:“如果说我要留下,是自私,你们想我走,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都是自私,为什么人数多的自私,就能理直气壮。仿佛自己就代表了正义,代表了真理?!”
没有人能回答齐牧扬的问题,也没有人想回答。
“我看就别在这里摆事实讲道理了,都是自私,大家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既然我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看起来想继续留在这里,也绝不可能。但是有些话。我们必须挑明了说。”
齐牧扬轻挑着眉毛道:“既然出于自私心理,要我滚蛋,就不要当了婊子还想当立牌坊。只要你们一起告诉我。你们为了能够取得毕业证书,不想和一个女人结怨,所以让我滚蛋,我齐牧扬二话不说,立刻调头就走。”
一群人再次僵在了那里,没错,齐牧扬是说出了他们地心声,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男人。肯当众承认自己这种绝不能为外人道的心思?
就算是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抱着这种想法。也不行!
齐牧扬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诡异起来,在他的唇角,甚至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他知道他今天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他绝对不可能再留下来,更无法和这样一批人同甘共苦,所以他反而放开了自己的胸怀,用一种近乎戏谑的态度,欣赏着眼前所有人的表情,品尝着人生百态世事炎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齐牧扬分外的明白,他拥有马吉这样一个司令官,是何等地幸运。相信马吉现在纵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员,面对这种情况,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走到他的身边吧?
在这个世界上,能有马吉司令官那种胸怀与魄力的人,当真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这些同学就连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都不敢说出来,坦率的说,在齐牧扬地眼里,他们就连当坏人的资格都不够。
不知道这样彼此对峙了多久,一个学员分开人群,走到了齐牧扬的面前。
这个学员身上有股浓浓的书卷味道,而且一看家境就不太好,他根本不敢迎视着齐牧扬的目光,他侧过头,低声道:“我家很穷,从小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我想过上等人的生活,让我妈妈和妹妹都过上好日子,我就得努力学习,想尽一切办法向上爬。所以,我每天除了最基本的吃饭和睡觉,我都在拼命学习,渐渐地,我被周围的人称为神童,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比别人聪明,只是比他们更用功罢了。现在我考上了四海军事院校,我终于抓到了机遇,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放弃。”“我承认我自私,我承认我现在说这样的话,等于在抛弃同伴,但是……”那名学员突然对着齐牧扬,深深弯下了自己地腰,他嘶声道:“我求求你走吧!求求你给我们这些拼命学习,拼命想改变自己命运的学员,一次机会。一次可以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们,公平竞争为自己争取未来的机会!你要知道,如果无法毕业,富家子弟们仍然可以回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军队推选出来的学员,仍然可以继续在军中任职。而我们这些只拿到一纸结业证书的失败者,这一辈子就完了!”
齐牧扬望着眼前这个把头深深低下的学员,过了好半晌,他霍然转头,沉声道:“好,我走!”
莲加在这个时候,当然还紧紧跟在齐牧扬地身后。和他一起分开人群,走了出去。甜儿、KEY和李翔彼此对视了一眼,甜儿急声道:“怎么办?齐牧扬和莲加要走了,我们怎么办?!”
“还他妈地能怎么办?”
KEY一把扯掉了手臂上,那个代表四海军事院校学员的臂章,叫道:“我们在战场上都可以不离不弃,难道跑到这里,为了区区一张四海军校地毕业证书,就可以抛弃老大了?”
“没错,来同来。去同去!”
李翔也摘掉了手臂上,那个代表机遇与前途的学员臂章,他看一眼周围像死了一样沉默的人,淡然道:“在我眼里看来,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而放弃自己同伴的人,学习成绩再优秀。成绩考核再突出,实际上早已经失去优秀军人地品质了!”
听着几个兄弟说的话,听着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齐牧扬笑了,他真的笑了。他今天离开了这里,但是仍然有这些兄弟相伴,他已经不算是失败者了!
就在这个时候。齐牧扬突然听到了一个如此熟悉的声音:“喂,齐牧扬,等一等!”
齐牧扬霍然转头。就在他不敢置信的注视中,那个和他分乘不同的飞船来到四海军校,早就应该看到他,却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直到这个时候才突然蹦出来,给了齐牧扬一个绝对意外重逢的家伙,赫然是三个月前,帮助齐牧扬在一夜之间。将“血狼”家族在兰华市彻底铲平的陆战第七师特务连连长米切尔!
在米切尔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带着一脸骄横气息,一看就是和他一样。家里又有权有势,又和黑社会沾亲带故的家伙。这些人和普通地权贵子弟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虽然也骄横无礼,但是为了自保,从小都要接受相当严格的枪械和格斗训练,一个个打架都是行家里手,说不定手里已经沾过了鲜血甚至是人命。像他们这样的人也能钻进这里,不能不说,四海军校真是海纳百川胸怀天下。
“这几个全是我从小认识的兄弟,和我一样,在各地的部队里混了个五六年,算是和军队挂上了钩,再由家里走后门托关系,硬塞进了四海军事院校。”
米切尔指着齐牧扬,对身后七八个兄弟道:“大家别看齐牧扬年龄比我们都小,但是在这个***里,他可是我们的老大级人物,香炉里插着两柱高香不说,就连他自己地本尊上,都镀了两层金!”
天知道米切尔这说的是哪路暗语,但是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却都收起了笑容,一脸肃然起敬的齐声叫道:“老大!”
米切尔在这个时候,已经象KEY他们一样,把手臂上的学员臂章摘下来,随手往地上一丢,又“呸”的一声,向上吐了一口浓痰。
“你,你,你,你,你,你们所有人……”米切尔伸手在面前一阵乱点,然后做出了一个全世界通用,在人类社会已经流行了几千年的中指:“都他妈地是软蛋!有人给齐牧扬穿小鞋,你们就让他走人,要强盗冲进你们家里,是不是为了保命,人家在你们面前,强奸你们老婆,**你们女儿,你们也会忍气吞声沉默是金?操,跟着你们这样的人一起混日子,那我岂不是也有变成软蛋兼鸟人的可能看着在米切尔地带头表率下,其他八个人也一起撕下了身上的臂章,齐牧扬眼睛真是睁大了,米切尔却不由分说的拉起齐牧扬,一边调头就走,还不忘向莲加点头示意:“哈哈,美丽的雅典娜女战神,我们又见面了。”
“喂,”齐牧扬低叹道:“为了我,你这样做值得吗?”
“老大,我跟你认识时间短,就一天。”
米切尔也压低了声音,道:“但就那一天,已经足够让我看清楚你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这样一个自己女人受了欺付,就敢把整个城市一夜之间炒得天翻地覆的人物,受了这么大的气,被人一个胸大腰细屁股圆的女人骑在头上耀武扬威,也能忍气吞声,像个灰孙子似的滚
齐牧扬神色不变,“要你站在我地立场上,会怎么做?”
“当然是拼尽一切力量,狠狠干他娘地一票!”说到这里,米切尔突然伸出舌头,轻舔着嘴唇,道:“那个娘们别看身边的护花使者不少,但是看她地走动路动作还有表情神态,九成还是一个未经人道的处女。强暴也好,**也行,诱哄也罢,老子都要想方设法,把她抱到床上,狠狠搞她四五天,让她真正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些男人是千万不能招惹的!”
齐牧扬哭笑不得的连连摇头,但是米切尔却笑了。
米切尔知道齐牧扬对安妮蒂娅的感情,他刚才说的话,虽然也算是有感而发,却是在开玩笑。但是至少有一点,米切尔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齐牧扬少将,这位在兰华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齐牧扬少将,绝对不会这样以失败者的身份离开!
“毕业证对我们这些家里有钱,又有黑道背景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进来的目的就一个,学习最先进的军事知识,并把它们运用到家族管理当中。所以,我们身上,没有任何压力和负担。”
米切尔迅速向齐牧扬报告他们这批人的现状:“由于目标相同,我们加入的都是陆军特种部队。别的不敢说,但是在山地从林中作战领域,我看就算让四海军校的教官亲自出马,组成特战小分队,和我们硬碰,也不敢说稳操胜券!”
齐牧扬真的诧异了,他回头望着米切尔的脸。
米切尔没有回避齐牧扬审视的眼神,他诚心诚意的道:“在职务上,我这个小小的上尉连长和你拍马难及,而且我不可能当一辈子职业军人,要不是家里帮我打通了关系线,让我进入四海军事院校,我现在应该已经穿下军装,协助老爸打理家族生意了。坦率的说,我站在你这边,一方面是知道你身后有马吉和高门两位军界要员撑腰,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根本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女学员阻挡。另一方面,我喜欢你的做事风格,更喜欢你身上那种近乎病态的疯狂!”
说到这里,米切尔笑了,“虽然我不知道现在你的心里有什么计划,但是我可以肯定,齐牧扬少将一旦出手,一定是疯狂的要命,更会爽得要命!”
齐牧扬也笑了,他望着眼前这一片绿色盎然生机勃勃的天地,悠然道:“如此广阔的天地,当真是男儿最灿烂的舞台,是谁规定,只能建立四个国家的?”
在米切尔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齐牧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突然张开自己的双臂,仿佛想同时把眼前的这片山,这片林,这片天,同时揽进自己的怀里,他昂然道:“我们干脆自己建立第五个国家吧。”
“可是……”
听到如此疯狂的宣言,就连一向胆大妄为,自以为天是老大他就是老二的米切尔,都彻底傻眼了。“可是学院方面,根本不会给我们这些自立山头的人,提供任何资源,再说了,就凭我们十几个人,就算是当土匪都显得规模太小,还想建自己的国家?”
第六章 我就是土匪(中)
隐娜坐在停机坪外围,一个只针对他们这些老资格学员开放的茶餐厅里,在护花使者团犹如众星拱月般的拥簇下,静静品尝着杯子里上好的咖啡。
换成别人,喝咖啡的时候,被一群人盯着,一定会觉得手足无措,可能就连呼吸都会不顺畅起来。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隐娜的动作,却愈发的优雅与从容起来。
隐娜喝咖啡从来不加鲜奶和方糖,说实话,身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也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但是,就因为不喜欢喝,她才会喝得很慢,慢得连她一向飞扬的心境,都会随之沉淀,思维却会在浓浓的苦涩中,比平时更加活跃起来。
突然隐娜的嘴角斜斜上挑,扬起了一个快乐到极点的笑容,那种犹如百花盛开的灿烂,在瞬间就晃花了她身边,那一群护花使者团的眼睛。
那个以为在网络游戏中,就可以为所欲为,大谈军人谋反论的齐牧扬,那个守土无方内斗有术的齐牧扬,那个和华庚联手,在比赛开始前,就一炮轰沉了她的旗舰,让她这个从小就受尽万千宠爱,更拥有不俗天分的非凡的天之骄子,第一次品尝到失败屈辱与痛恨的齐牧扬,已经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身为四海学院着重培养的种子学员,隐娜的时间很宝贵,每天要学习的东西,要做功课很多,她坐在这里慢慢的喝着咖啡,奢侈的浪费着时间,不就是想看到齐牧扬这个该死的家伙,在现实中被所有人抛弃后,脸上浓浓的委屈与不甘?
眼看着齐牧扬越走越近,隐娜却轻轻皱起了眉头。
因为直到这个时候。齐牧扬虽然像她预计的那样,已经被自己地团队驱逐,似乎一切都没有脱离轨道。但是……齐牧扬却没有垂头丧气,更没有脸色苍白的犹如丧家之犬。他的头,仍然骄傲的高高昂起,而在他那帅帅的脸上,更带着一缕该死的,姑且可以称为阳光式的笑容。
而在他的身后……
“一个。两个,三个……”隐娜在心里慢慢地数着,一直数到了十三,在那个不学无术的齐牧扬身后,竟然跟了十三个人!
看着他们那群人,在整齐划一的步伐中,一起默默的行走,看他们拥簇在齐牧扬身后,自然而然摆出了一个扇形队型。感受着他们中间,那股蕴而未张,却已经强烈得让人心跳加快呼息不畅的气息,隐娜的脸色变了。
这根本不是一批被淘汰的学员,而是一群斗志高昂,即将在战场上,对敌人发起最猛烈攻击的斗士!
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地身后,如果可以有这么多的追随者,那么他成王也好。败寇也罢,无论面对什么,注定都可以像齐牧扬一样,扬起如此骄傲而洒脱的笑容。因为那些兄弟,就是一个男人可以为之挺起胸膛。面对一切风风雨雨的动力与脊梁啊!
隐娜真的不明白,一个像齐牧扬这种不学无术,每天只知道把时间浪费在网络游戏上的人,凭什么进入了四海军校,又凭什么已经挂上了失败者的身份,还能让这么多人跟随着他。
也许是感受到了隐娜的目光,也许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心灵感应。齐牧扬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隐娜坐的方向,露出一个充满自信与必杀意味地笑容,学过读唇语的隐娜,更在这个时候,用双眼“听”到了齐牧扬,要对她说的话:“我会再……击沉你!”
“你们这么多人。是要一起退出吗?”
一名四海学院的工作人员迎面走上去。虽然惊诧于比赛才刚刚开始,就会有这么多人一起放弃。但是出于职业要求,他仍然带着一脸笑容,接待了齐牧扬他们。“你们来到四海军事院校,就算是放弃了考核,难道不想去看看四海军校,用了八十年时间,才建立起来的学院城吗?在那里,可是融入了历代优秀学员地智慧结晶,虽然规模远远比不上波显罗军事要塞,但是各种战术和战略构思层出不穷,更在漫长的历史中,得到了不断充实。说它是一座具有跨时代意义,能够自给自足的战争要塞,也绝不为过。”
齐牧扬笑了,他露出一口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洁白牙齿,而他在推销保险时,强化训练出来的阳光式微笑,更在瞬间映亮了那位女职员的双眼。“谁说我们退出了?又有谁说我们放弃了?我们只是,想让这场四国混战式的考核,变得更加精彩一点点罢了。米切尔……”
一直紧紧跟在齐牧扬身后,早就等着大干一场地米切尔,放声回应:“到!”
“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只有十几个人,人数实在太少,少得就连当土匪都显得规模太小吗?”
齐牧扬指着停机坪的入口,放声喝道:“你带领兄弟,守住所有停机坪的入口!只要有人被驱逐群体,想通过这个停机坪离开四海军校,你就给我全部截下来。”
在米切尔两眼发亮的注视中,齐牧扬的声音当真是响彻全场:“性子太软,受不了苦,自己弃权放弃比赛的软蛋,放到哪里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让他们滚蛋!至于其他诸如什么打架出手太黑地,调戏女同学地,不服管教的,小偷小摸地,得罪学长成为众矢之的,我不问原因,也不问理由,只要他没死心,只要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没有吐出来,还想留在四海军事院校,还想出人头地,还想让那些逼他们走的人大吃一惊的大神大仙流氓罪棍乌龟儿子王八蛋们,一律可以加入我们。我就不相信,将近两万名学员,就我们十四个不合群!”
“还有,这位姐姐。”
齐牧扬为了卖保险,在女人的***里混了那么久。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心理?
齐牧扬走前一步,这一步已经让他跨过了陌生人交往所划定的心理戒线。近得他们彼此呼出来的热气,都能柔柔喷洒到对方的脸上,近得那个虽然长得没有安妮蒂娅漂亮,也没有安妮蒂娅地气质,但也算是中上等姿色的女职员,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呼吸紧张。
“你也看到了,我们十四个人。因为不合群,被原来的同学给驱逐了。”
齐牧扬深深的吸着气,他的脸色也慢慢的沉了下来,“我家很穷,从小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我想过上等人的生活,让我妈妈和妹妹都过上好日子,我就得努力学习,想尽一切办法向上爬。所以,我每天除了最基本地吃饭和睡觉。我都在拼命学习,渐渐的,我被周围的人称为神童,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比别人聪明,只是比他们更用功罢了。现在我考上了四海军事院校,我终于抓到了机遇,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放弃……”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齐牧扬突然一把抓住了这位女职员的手。他嘶声道:“我求求你帮帮我们!求求你给我们这些拼命学习,拼命想改变自己命运的学员,一次机会。一次可以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们,公平竞争为自己争取未来的机会!你要知道,如果无法毕业。富家子弟们仍然可以回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军队推选出来地学员,仍然可以继续在军中任职,而我们这些只拿到一纸结业证书的失败者,这一辈子就完了!”
在场所有人一片沉默,而那个女职员,听着齐牧扬如此情真意切的肯求。看着齐牧扬的双眼中,那片深隧得让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之沉迷的蔚蓝,她在这个时候,除了用力点头,用更大的力量回握住齐牧扬的双手,来表达自己的态度之外。她还能做得了什么。还能说得了什么?
甜儿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喂。齐老大说地这两段话,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点耳熟啊?”
“废话!”
KEY倒翻起了白眼,用看待白痴似的目光,望着甜儿,道:“刚才老**着那些想让他走,却不好意思开口的学员,说出一个非让他留开的理由。不是有一个学员,说出了一段情真意切,让老大痛下决心的话吗?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老大为什么要那样做。”
“是啊,是啊。”
看着那个眼圈发红,明显内心深处地母爱情结,已经被齐牧扬这个演技过人的少将,充份调动起来,就差把齐牧扬抱进怀里,用双手温柔抚慰他的女职员,李翔低哼道:“女人很容易被帅哥吸引,但是最能打动她们心灵的,却是这种帅哥级人物,那带着淡淡悲伤的身世与委屈所吸引,不由自主产生强烈保护**。最重要的是,编造一个故事是很容易,但是又怎么可能拥有这种真实引人入胜的魅力?最重要地是,没有那个学员真情流露的一席话,我们的齐老大,又怎么可能现学现卖,新鲜**的弄得那位美女大姐,现在就算是用**来安慰齐老大这样一个心灵受伤的帅哥,也在所不辞?”
“老大看来这一次是真的火了。”KEY收起了笑脸,望着双手仍然紧紧握着那位女职员的齐牧扬,低声道:“要不然地话,以他地身份和成就,又怎么可能为了帮我们这十几号人找来食物,就用上了色诱这一招?”
事实证明,KEY这个长育得就根个芽菜似的高中生,智商再高,想成为比参谋更高一级地“天机术”大师,还有相当一段漫长的路要走,否则的话,他就绝对不应该把齐牧扬预估的这么低。
“姐姐,我能叫你姐姐吗?”
感受着两个人紧紧相握的双手中,已经渗出了点点热汗,迎着齐牧扬那双亮得诡异,亮得灿烂的双眼,感受着他们中间,那若有若无正在缓缓流淌的暧昧气息。那位女职员就像是被催眠了似的缓缓点头。
她不是笨蛋,她能在四海军事院校担任淘汰学员的善后工作,用一系列方法,降低淘汰学员对学院地不满,这本身就说明,她是一个非常擅长外联处理各种纠分的专业人才。她心里已经隐隐明白,齐牧扬这样一个身上散发着浓重骄傲气息,明显是这一群人头头的家伙。不管身世怎么样,也绝不可能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惨。
但是这就好像是你看到一部优美的爱情电视剧似的,明明知道电视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作家UU小说地剧本揉合而成,但是只要剧情出彩,演员长得够帅、够美,演技又到位,仍然能骗得女人们眼泪哗哗往下流一样。更何况……这样一位够帅,够出色。够骄傲,够成为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家伙,就站在她的面前,抓着她的手,在和她玩着女孩子才能玩的暧昧游戏?
说是催眠,这其中有一大半因素,也是她自愿的结果。
“给我们四个国家参赛学员运送各种战略物资,有相当一部分,都需要通过姐姐你这们这个运输中转站吧?”
看着眼前这个女职员脸上露出了抗拒的神色,齐牧扬伸出一根手指。直接轻点到了对方的嘴唇上,他柔声道:“嘘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让你泄漏不应该泄漏的情报,我怎么忍心看到姐姐因为失职,而被上级处分呢。纵然是B级情报。解密时间也不过是十五年,而给参加比赛地学员运输物资,从情报学角度来看,可能连D级都达不到。姐姐你就把十五年前,为比赛学员提供物资运输的资料,给我一份好吗?我想,这些资料。早已经在学院内部,以论文或者是比赛结果公告的形势,被人公开发表过了吧?”
齐牧扬没有猜错。
每一次新学员经历过两年的建国和四国混战后,他们的建设路线和战争方略,都会列入学院教学史册,够经典的战役或者战术,甚至可以被直接列入教学范例。最重要的是。为这些学员提供物资的清单。在军事领域来讲,也的确没有什么情报价值可言。
那位女职员轻轻的咬住了嘴唇。理智告诉她,在这个时候,她应该一把推开这个脸上带着一点点忧郁,带着一点点悲伤,又带着浓浓委屈与不甘地大男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大男孩身上的味道,更喜欢他看似老练,实际上笨拙得要死的“调戏”。要知道,手心里流的汗,齐牧扬流地可是比她的多。
这样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这个帅气的,狡猾而又带着阳光气息的大男孩,还是一个没有和女孩子发生过超友谊关系的超级小菜鸟!
轻轻的点头,微笑地看着齐牧扬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女职员轻叹道:“喂,你知道吗,当你成了真正的男人后,如果你愿意,你会把很多女孩子害惨了的。”
就是在隐娜和她那一堆护花使者近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得到帮助的齐牧扬一行人,在停机坪外围醒目的位置上,挂了一条大大地条幅。条幅上地字,是由莲加写的,她地字还是那样的刚劲有力,而字面的意思,更干脆明了一目了然:招兵买马!
而米切尔在这个时候,也伸手拦住了一个看起来有点灰头土脸,又有点垂头丧气,明显已经做好打包回家准备的学员,“喂,朋友,咋了,让人给踹出来了?”
任谁一看也知道米切尔还有他身后那几个臭味相投的伙伴,绝不是什么好鸟,更不是什么善茬。发现对方侧过脸,根本不敢和自己对视,米切尔连连摆手,“滚吧,滚吧,像个娘们似的害羞,还跑到四海军事院校干什么?这里又不是妇幼保健站!”
“老大你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站在米切尔身后的一个伙计,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道:“你没有发现吗,他皮肤又细又嫩,一看就是平时用多了化妆品的缘故。最重要的是,你一直盯着人家,所以人家的脸都红了,他九成九。就是一个姑娘啊。”
替齐牧扬这个老大招人心切的米切尔,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眼前这个男学员,的确是太像女人了一点。嗯,抛开性别这个角度来讲,他应该比绝大多数女人更漂亮,也更加有“女性”气质才对。
“那你们又是什么玩艺?这儿又不是少管所,你们这些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四处招摇生事地人,又来四海军事院校干什么?”
活到三十岁,还真没有几个人敢用这样的口话对米切尔说话,米切尔霍然转头。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家伙,是一个身上扛了四五个背包,当真是长得虎背熊腰,站在那里就犹如一尊铁塔的男人。打量着对方超过二百四十公分,估计打篮球往那里一站,就能让人心里涌出一种气馁感觉的家伙。看着他比正常人小腿还粗两圈的手臂,米切尔笑了,他眼角一挑,道:“怎么,想打架?”
长得活像是一头成年黑熊的男人还没有回答,那个让米切尔看着,就会脸红,还会化妆,生理上是男人,心理上却是女人的学员。先怯生生地开口了,“阿飞你不要再为我打架了……对不起,你好不容易考进了四海军事学院,却因为我打伤了十七个同学,被他们驱逐出来。我……对不起你……”
说到这里,这位“红颜祸水”的眼圈已经红了。
“牛逼啊!”
米切尔打了一声口哨,道:“一出手就打伤了十七个同学,我们这边连齐老大一起算上,也不过十四个人,你干脆就一起放倒,替你相好的出气。哄得她破啼为笑吧。”
米切尔刻意加重了“她”这个字,米切尔身后那些坏都坏到一起的兄弟,立刻配合默契的发出了一阵放肆的大笑,就是在笑声的掩护下,他们这些从小就一起打架,实战经验丰富的家伙,已经不声不响的围上去。
一场二对五地超级混战随之展开。
双方甫一交手。让米切尔他们大跌眼镜的是。下手最狠,打架最猛。气势最彪悍的,竟然不是活像是头成年黑熊的阿飞,而是那个样貌上等气质不错,穿上女装百分之百卖相不错的“人妖”级学员!
当米切尔这位原陆战第七师特务连连长,被“人妖”一拳轰中鼻子,眼冒金星的倒退出十二三岁,要不是他不想在齐牧扬面前丢脸,死命咬牙坚持住的话,可能被对方一拳KO了。直到这个时候,米切尔才算真正明白了这位“人妖”级打架高手,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却因为我打伤了十七个同学,被他们驱逐出来。”
感情打伤十七个同学的,并不是长得虎背熊腰,让人一看就觉得不能轻易招惹的阿飞,而是这个长得秀气可人,放进同性恋酒吧里,百分百能成为所有色狼追逐目标地“美女”?!
这位“美女”一边花拳与绣腿齐飞,一边吼得如哭似泣,那种英姿飒爽,那种红颜不让须眉,当真是让人汗如雨下:“我不就是皮肤白了点,细了点,嫩了点,五官搭配得细致了点吗?我妈把我生成了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你们至于一个个看到我,就脸色怪异得好像看到了什么史前怪物似的吗?你们至于看到我,就开始冷嘲热讽,好像和我呆得时间稍久了一点点,身上就要打上同性恋的牌子吗?”
米切尔和他身边的几位兄弟现在敢用自己的小命和别人打赌,这位长得比女孩子更清秀,更可人地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姑娘”,“姑娘”的拳头又怎么可能这么重,踢出来的腿法又怎么可能这么强悍,打架的气势又怎么可能如此悍不畏死?
可是米切尔他们又错了!
“我让你们打阿飞!就他喜欢我,愿意照顾我,愿意陪伴在我身边了,我不许你们打他,我更不许你们欺付我的男朋友!!!”
被打得鼻血飞溅,但是在军营里混了那么多年,都心志坚毅得一声不吭,只是咬牙围着这两个妖人拼命挥动拳头的米切尔和另外几个兄弟,不由一起倒翻起了白眼。
当齐牧扬赶过来地时候,米切尔和另外四个兄弟,已经被阿飞和已经亲口承认自己是人妖的人妖联倒。而这一对刚才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情侣,最终无可避免的正面对上了莲加。
望着左手拄刀,只用了一只手臂,在区区三秒钟时间就把他们两个全部击倒地莲加,那位刚刚亲口承认了阿飞是他男朋友的人妖,眼睛里已经无可掩饰的扬起了一片沉醉地迷离,他脱口叫道:“好酷地女孩,现在有男朋友了吗?如果没有的话。让我当你地男朋友吧!”
“**!”躺在地板上的米切尔,倒翻着白眼,道:“原来这个人妖还是一个老少咸宜,男女通吃地双性人啊。”
紧跟在齐牧扬身后的KEY,在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迷醉:“杀气,又见杀气!莲加姐姐的杀气,真是太……咦,齐牧扬大哥,你身上怎么会扬起比莲加组组更强烈的杀气?难道你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和莲加姐姐睡到了一张床上,成功吸取了她的杀气?!”
“你***给我滚蛋!”
一拳重重凿在KEY的鼻子上,让这头小色狼暂时闭住了自己的嘴巴,齐牧扬看着被莲加用暴手段,强行放倒在地地这一对情侣。和齐牧扬他们在同一时间,被所在群体驱逐的人物,能会没有一点特色吗?
脸红的时候,沉默不语的时候,这个人妖身上,的确还有点我见犹怜的味道。可是当他发现心仪的美女时,这嘴巴也太贱了一点,而以他的身份和立场,还能喊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色迷心窍。未免让人太无法接受一点点吧?!
看着人妖用迷醉的眼光盯着莲加,齐牧扬深深吸着气,过了好半晌,才强行忍住了直接抬起脚,狠狠踢到对方身上的冲动。迎着身边兄弟们诡异到极点地眼神,实在是手中缺乏人手,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齐牧扬左思右想,最后他目光落到了停机坪上的四海军事院校校徽上,心里反复念着“海纳百川”这个词,齐牧扬最终还是抛出了招降令,“喂,人妖,大个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一起狠狠干他娘的一票。让那些用有色眼光看待你和阿飞的人知道,你们的厉害?对了。你们两个能加入四海学院,一定有自己地特长,千万别告诉我,你们的特长就是打架。”“当然不是!”
人妖骄傲的挺起了他那天知道是不是注射过某种激素,所以显得比正常男人要丰满几倍的胸膛,道:“阿飞哥哥学的是工程学,他不但擅长制造各种民用和军用建筑,更研修过早已经被正规学院弃之不用的木地土工程学,能够在物资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根据地形实况,挖掘出能够最大化掩护己方地战壕和堡垒。”
听到这里,齐牧扬和米切尔的眼睛都亮了,他们齐声道:“还有吗?”
“还有就是我了。”人妖指着自己,道:“我叫简约,我从小长得就像是女孩子,所以有些人就恶作剧的在我过五岁生日时,送了我一套女孩子绣花的小玩艺,他们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可是没有想到,我却真的喜欢上了绣花……”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了!”勉强爬起来,走到齐牧扬身边的米切尔,一边伸手擦着嘴角的血丝,一边低声道:“敢情她就是光着上身打领带,身披麻袋腰系草绳地东方不败二代啊!难道,她地特长就是传说中的……葵花挪移**?!”
齐牧扬狠狠瞪了米切尔一眼,道:“听她继续说下去!”
“虽然绣花是女孩子才会做地事情,事实上,到现在真的没有几个女孩子,能像我一样,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了。所以,我从小就练就了比女孩子更敏感也更细腻的双手。”
人妖简约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在这个时候,她的脸上突然扬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后来,我更对所有能考验手部灵活度与个人忍耐力的技巧,有了兴趣。到了现在,我可以用这一双手,不借助任何仪器,在虚拟平台上,做出专家都要目瞪口呆的心脏缝合手术。在十三岁那年,我就用一堆零件和一块塑胶板,自己根据图纸,制造出计算机使用的主机板。换句话来说,只要有相应的材料和图纸,我能用自己的双手,组装出只有精加工机械手臂才能组装完成的高精密设备……”
人妖简约的话还没有说完,齐牧扬已经大踏步走过来,把她和阿飞一起拽了起来。就连齐牧扬自己都没有留意,他使用的语法与语气,是多么的错误:“不错,不错,我喜欢,很喜欢你,你这样的人,我要定了!”
看着阿飞的脸上,扬起了浓浓的警备,看着人妖简约猝不及防之下,脸上扬起了一片红晕,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第七章 我就是土匪(下)
隐娜已经隐隐发现,事情有点不妙了。
她知道齐牧扬会不甘心,她也预计到以齐牧扬牛皮糖式的性格,吃了这么大的亏,受了这么重的气,很可能会想方设法反抗。
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齐牧扬竟然可以玩得这么狠,这么绝……在短短一周时间内,齐牧扬就以守株待兔的方法,在停机坪外拦住了三百多名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无法融入集体,被驱逐出来的学员,并成功把他们拉入了自己的阵营。
虽然到现在为止,隐娜还不知道齐牧扬这个超级刺头心里到底在转动着什么念头,但是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前呼后拥之下,现在的齐牧扬,已经俨然有了一种山大王的派头。
最重要的是……
请想想看,这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引起众怒,通过集体表决形式,多数举手通过驱逐出来的人物,又有几个是可以促进社会安定繁荣,能够防止水土流失沙漠化严重臭氧层出现大洞的三好儿童?
同性恋、小偷、恋物狂、一跑到四海军校,还没有同甘共苦,就先在同学的单兵食品里放了足量泄药,让几百号人整整拉了一天肚子的坏小子;喜欢煽风点火,就喜欢做损人不利己事情的家伙;七天时间就自杀了四次,自己活腻了也就算了,天知道为什么非要跑到四海军事院校才想着去见马克思的自杀狂;大概从小听多了“狼来了”之类故事,被教育多了小孩子就不能说谎话,终于起了逆反心理,天天在那里招摇撞骗,一张口就是真的、假的、虚的、伪的,总之是五花八门。让你虚实难辨地说谎专家……
虽然这里只集中了三百多号在七天内就被淘汰出局的学员,但是齐牧扬收的这票小弟,从能力比特长从爱好上来讲,当真是以辐射状态发展,几乎覆盖了人类不团结、不友爱、不上进、不节约、不自律、不道德、不严肃、不尊老爱幼的所有灰色情绪总和。
相信任何人面对这样一批特爱千奇百怪的问题儿童,都会头大如斗,都会明明尝尽愁滋味,却会道上一声真***天凉好个秋!相信无论是谁,想要用这样一批人。去建功立业,去开创出什么男儿的一片天,都会笑翻一忽片人。
但是齐牧扬就像是一个拾破烂的老头似的,不管是什么垃圾角色。只要被大家驱逐,只要不甘心。还想留在四海军事学院地,他一概照单全收。因为问过最先几个淘汰者之后,齐牧扬已经从这些人的身上找到了一个规律……越是刺头,越是难以合群,越是缺乏军人气质与心态的这些学员。越会在某个领域,拥有比其他学员更出类拔萃的特长。否则地话,他们绝不可能通过四海军事学院的筛选,更不可能以学员地身份,踏上这片土地!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再一次次的审查,只要见一个拉一个,连哄带骗又是许诺又是激将,又是冷嘲热讽又是热情鼓励。总之一个也不能少的收入自己旗下便是。
就是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就是在隐娜心里已经隐隐发现事情不妙的猜测中,齐牧扬带着这三百多号千奇百怪。没有一个正常,没有一个不是刺头,没有一个是好鸟地小弟小妹小瘪三们,昂首阔步的走向了这片如此广阔,如此生机盎然地天地,开始为建立他们理想中的国家,为他们的毕业证,为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自己可以扬眉吐气而努力。
在没有补给,没有战略物资,更没有疆界和国土,当真是一穷二白,如果不想办法发家致富,三百多号人就要跟着他齐牧扬一起饿肚子,就可能作鸟兽散的情况下,齐牧扬为他们这个只有三百多个人组成的国家,建立了第一项基本国策……抢他娘一票!
隐娜身边的那位护花使者,为了让齐牧扬成为目矢之的,不是说了嘛,运送物资就会出现损耗。试问,以后航天时代早已经大面积普及地空间跳跃技术,已经基本可以无视时间与空间地界限,运输成本一再降低,这最高百分之三十的运输损耗究竟是哪来地?
当然是被他齐牧扬带领兄弟们抢走了!
听到齐牧扬颁布的基本国策,一群小弟们面面相觑,他们是刺头,他们是出类拔萃得让人头疼,但是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齐牧扬这种胆大包天得登峰造极,甫一出手就能打出如此另人目瞪口呆两眼发直一击的人物?
“老大,”沉默了很久,终于有人说话了,“这场比赛,可是四海军事学院挑选最优秀人才的方法和平台,如果我们这样搅合,会不会把学院高层给弄毛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中规中矩猜加四国混战比赛的人,都是优秀人才,而我们这些在第一周,就被他们踢出来的家伙,就是不入流的垃圾,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齐牧扬温和的望着那一首先开口的小弟,脸上浮现的,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战争,你懂不懂什么是战争的本质?”
看着在场绝大部分人,都露出了倾听的表情,齐牧扬这位才小学五年级毕业,也算是不学有术的家伙,以毁人不倦的态度,以好为人师的风格,为面前所有人小朋友小同学们,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战争教育课。
“没错,学院是规定两年后才能展开四国混战,但是试问,在现实中,又有哪个傻冒二百五,会明明知道两年后大战就要爆发,不可能有任何回转的余地,还会老老实实按兵不动,直到两年后,才带着绅士的客气礼貌走向战场?”
就在所有人下意识的点头当中,齐牧扬狠狠一拍巴掌,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大脑更进入一种应激性亢奋状态后,他放声道:“在这种情况下,真正优秀的人战争人才,当然要在战场正式爆发前,就各施奇谋,一边想方设法的壮大自己,一边狠狠拉对方的后腿才对!”
李翔这位齐牧扬用独裁管理制度,直接提拔起来地后勤部长,眼睛里已经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他轻轻舔着自己的嘴唇,道:“没错,正所谓此消彼长,我们抢得越多。发展的越快,其他国家的起步就越困难。”
“重要的是……”
KEY这位智商已经达到爱因斯坦级别的超天才。有当明星或者政治家的潜质,他故意话只说了一半,直到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到他的身上,他才淡然自若地道:“在这个世界上,摇旗呐喊的人太多。而能够运筹帷幄的人太少,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脱困而出,打出最灿烂一击,甚至扭转胜负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齐大哥,就是想带领大家,创世纪般地成为最后一种人。嗯,最重要的是……”
KEY天天跟在莲加地身后。天天想着非礼天天想着拥抱。被莲加一次次揍得鼻青脸肿依然乐起不疲的家伙,身上猛然绽放出天知道是不是真的从莲加身上吸汲到的强烈杀气。他放声暴喝道:“那些乌龟儿子王八蛋既然不顾念同学的情份,为了他们地理由,他们的自私,把我们淘汰出局,我们对这些瘪三们还有什么好客气地?齐大哥的想法是抢他娘的一票,我的意思是,干脆以战养战,转战四方,见物资就抢,尤其是要抢吃的喝的穿的,就让他们饿着肚子光着屁股,去建立他们地理想王国吧!”
“对!”
唯恐天下不乱,小时候就拿个弹弓打得方圆五十米之内无人敢接近地太空狙击手甜儿,明显除了玩弹弓的爱好外,也有当土匪地天分,她拍着手叫道:“我们抢劫完后,谁是从那里被驱逐出来的,还可以在空的物资运送车上,写下某某某到此一游的字样,顺便再给他们留下速效救心丸一瓶,以免有人气得当场爆了血管,从此脑中风脑出血,四肢发麻站立不稳口吐白沫,那可就不符合我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初衷了。”
犹如邻家女孩般清纯无害的甜儿,看起来应该胸大无脑的甜儿,在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方面,绝对算是一把好手,她刻意加重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八个大字,可是看着面前这三百多号新拉入伙的兄弟,突然间散发出绿油油光芒的双眼,除非是傻冒二百五,又有谁不知道,大家的心里想的话都是,比赛第一友谊混蛋?!
没错,和一群把自己踢出比赛,等于直接宣判了死刑的乌龟儿子王八蛋,还有什么友谊好讲,好谈,好说,好客气的?!
看着现场这一片沸腾一片兴奋,听着所有人突然加快的呼吸,齐牧扬不由笑了。换成你,把一批四海军事学院面临淘汰的学员,成功转型为土匪流氓恶霸,自己又成了他们的头子,也会露出这样志得意满的笑容吧。
“可是老大……”
就在这样一片狂热当中,米切尔虽然也兴奋的两眼冒光,脸上更扬起了“老子家里就是干这一行”的表情,但他毕竟在陆战第七师特务连当了几年连长,无论是见识眼光还是思维,都和眼前这些比自己年轻十岁,幼稚十五岁的学员不可同日而语。他压低了声音,道:“我们现在全是两手空空的步兵,如果没有准确的情报,想要拦截那些最多只会投放几次的运输车队,还想转战四方,把每一个国家都抢遍,这种难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齐牧扬回头看着这位短短几天功夫就和他混得熟成一片,当真是臭味相投的兄弟,他先是嘴里发出一声轻叹,然后在脸上扬起了一个“别看你比我大,但我是少将,你才是一个上尉,懂什么?”之类,让米切尔不爽到极点的表情。
但是很快,米切尔所有的不满与不爽,就变成了绝对的敬佩,这位四个国家混血,家族势力遍布全世界,当真是黑白通吃的人物,对着齐牧扬伸出大拇指,诚心诚意的道:“高,实在是高!”
齐牧扬亮出手,直接打消了米切尔顾虑与担心的,赫然是一份他不惜动用“色相”,从停机坪女职员那里要到的历界四海军事院校学员,参加四国混战比赛时,学院方为他们提供基本战略物资的物流记录表!
只要翻翻这份物流记录表,齐牧扬他们就不难发现,专门培养高等军事人才的四海军事学院,做事情一切都讲究高效和程序化,时间关念更比一般人强烈百倍,物流记录表上的各项数据,除了投入量根据人数有所不同外,运送时间、运送地点、运送方式当真是彻底贯彻了一百年不变的战略方针!
在这以后的时间里,齐牧扬带着这一票已经披上土匪外衣的兄弟转战四方,他们神出鬼没大吃四方,到了最后,那些运输队的人,只要发现路边突然横了一堆什么石头木头之类的东西,听到一连串犹如印地安人对殖民者发起突袭的口哨声,他们就知道,那位齐牧扬大哥率领的打砸抢特种小分队又大驾光临了。
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想着反抗,齐牧扬大哥身后的那一票人,没有一个是好鸟,没有一个是善茬也就算了,那个叫莲加的女孩子,脾气上来,能空手把一辆装甲车生生掀翻也在所有人能容忍的范畴,但是一旦惹毛了齐牧扬大哥,看到齐牧扬大哥脸上诡异的笑容,那你就惨了,因为……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中,齐牧扬大哥嘴皮轻轻一掀,会轻描淡写的来上一句:“简约,教育教育这几个帅哥。”
简约是谁?
不就是那个即喜欢男人又喜欢男人,当真是老幼咸宜男女通杀的超级人妖吗?当这样一个人物站在你的面前,用含情脉脉的目光凝望着你,感受着两个人之间,那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暧昧,看着对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随时有接触在一起的可能,只要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哪个心里不会立刻扬起一股恶寒?
第八章 齐牧扬大哥
被这样一个长相不错,身材不错,穿上女人的衣服,带到大街上,也能骗到一些羡慕眼光的人妖当众调戏上半天也就算了,最惨的是,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身高二百四十公分,壮得活像是一头成年黑熊的人物,正在用醋意十足杀气腾腾的目光瞪着你,让你充分明白了,“最难消是美人恩”这句话真***是千古不易的真理。
到了最后,这些运输队的驾驶员,只要发现齐牧扬大哥大驾光临,立刻会老老实实的停下车,然后掏出自己身上的密码锁钥匙盘,毕恭毕敬的打开集装箱,请齐牧扬大哥笑纳和验收,至于一剑劈碎集装箱暴力破解保护措施,这种下人才会做的粗活,就不敢劳莲加大姐动手了。
而每次把运输车洗劫一空后,在运输车的车厢上,齐牧扬的小弟们,总会心血来潮的在留下他们想说的话,想做的事。读起来,别说还真有几分耐人回味。
“张老三,我不就是先下手为强,把你喜欢了二十年的那个小处女给泡到手,马到功成了嘛,你小子到了四海军事院校就给我穿小鞋子,现在你呆了疯了傻了白痴了吧?喂,那边的人听着,如果你们不把张老三踢出来,哥哥我就会在齐牧扬老大的英明领导下,米切尔大人有效的指挥下,莲加大姐凶悍的攻击下,使劲的抢,玩命的抢,抢得你们山穷水尽,抢得你们欲哭无泪,欲语还休,只能穿着内裤打领带!”
“喂,美女队长,和我**吧。我为了你都甘入地狱,成了一个人见人怕的江洋大盗了。如果你愿意和我春风一度的话,我不介意向高高在上的齐牧扬大哥进言,请他高抬贵手,少抢你们两次。”
对了,除了任由队员们胡写乱画,车厢最醒目,最容易引人注意,位置最优越的头版头条。每次必然留下信息,当然是齐牧扬老大手下的狗头军师,KEY留下地“招贤状”……
“咋着了哥们,还在吃不饱饭的当牛当马。为建设所谓的梦想王国而添砖加瓦呢?别傻了,当牛苦。做马累,不如来混黑社会,有吃有喝有地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没有吃没有穿。傻冒给我们送上前。如果你们一辈子都没有过当土匪的经历,没有过打家劫舍横行不法的经验。那又是人生多大的遗憾?”
“如果你不合群,已经被大家排挤,却为了一张毕业证而忍委负重咬牙坚持,别忍了,请加入齐牧扬大哥的旗下,成为一名光荣的土匪吧!如果你加入军队,就是想过点与众不同的生活。就是活腻歪了。想找点刺激,请加紧入齐牧扬大哥地旗下。成为一名转战四方大抢特抢狂抢,当真称得上横行不法,学院方面却持中立立场,可以说不抢白不抢,抢了也白抢,白抢谁不抢的流氓吧!”
这段话当然是出自KEY这位狗头军师的手笔,又加上了甜儿和米切尔的润笔,但是齐牧扬却一直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好象还不够味,就少了那最后一脚。
在场地所有人,当然还是莲加和齐牧扬最亲,这个思想单纯得可爱,却杀气重得让KEY每天眼泛桃花的超级女战士,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齐牧扬带坏地女土匪,女流氓,随意在招贤状后面,画龙点睛的加上了短短一句话:我土匪,我骄傲!
您别说,嘿,齐牧扬当场拍板,就这样定了!
运输车队被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给那些望眼欲穿,就在等着米粒下锅的可怜虫们送过去,但是如果不想下次再被齐牧扬大哥拦到,派出他那人见人愁,当真是闻名如见鬼的人妖简约和你谈心聊天的话,你最好把运输车老老实实地开到四个国家的营地。将齐牧扬他们放肆到极点,嚣张到姥姥家地留言,还有那份洋洋洒洒数百字的招贤状,展现在那些学员面前。
面对齐牧扬这样一个根本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四个国家的一万多名学员集体向四海学院高层抗议。学院的回复却是……“如果这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有一部分人当了逃兵,却不肯离开,当起了四处打家劫舍的土匪流氓,你们也要抗议吗?向谁抗议?向上帝?!”
换句话来说,想要制止这批匪患,他们就要自己想办法,去围剿,去消灭。
四个国家地优秀学员们,为了消灭匪患,当真也是下足了功夫,什么运输队路线上预设埋伏,什么胡同里捉驴两头堵式地包围,什么集中优势兵力的大扫荡,什么坚壁清野,但是他们每一个国家也不过是四五千号人,周围又全是大山密林,正是地广人稀地最真实写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想要追剿一批有米切尔这些资深山地特种作战专家加盟的土匪,比大海捞针又能容易多少?
也曾经有些学员想化整为零,大面积撒网,来围剿齐牧扬他们……别逗了!短短三个月时间,齐牧扬大哥的手下,就已经扩充到一千多号人,先不说这些天天在树林里打转,抢得起劲抢得上瘾,当真是培养出一投野兽气息的土匪们,单兵实战能力有多强,在大家还没有发展出现代枪械的情况下,看到莲加那把足足两点二米长,几十厘米宽,重量绝对夸张,造型绝对另人目瞪口呆心跳加快的霸武之刃,只要没有活腻了,只要不想寿星公上吊,谁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那个脑袋瓜子,能挨上几下砸?
到了最后,四个国家的优秀学员们,也算是死心了。而且他们也找到了足够的安慰……那位齐牧扬大哥,那批天天喊着“我土匪,我骄傲”的大神大仙流氓恶棍们,并不是逮到一只羊就绝不松手,低头猛拔社会主义的羊毛,而是大面积撒网分别捞取,当真是上演了土匪也有公正公平的活喜剧。他们谁也不放过,谁家的物资都抢,而且保证一出手就抢个干干净净,保证每次都会颁布相同的招贤令,在那里光明正大兼无耻下流的猛挖他们的墙脚。
这样的话,虽然被抢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虽然被抢得经常要啃野菜根,眼前的金星星一直盘旋飞舞的怎么也没有办法消除,但是至少,他们四个主要竞赛国,还是相同的,面对的压力与阻力,也是相同的嘛!
提倡胸怀天下,海纳百川的学院方,对齐牧扬他们这种另类的竞赛方式,一直保持中立态度的不置可否,就在那里任由他们每天上蹦下跳,过足了当山大王的瘾。而那些已经顺利通过四国竞赛,最终选择留在学院里,接受更高一层深造的学长们,前辈们,却当真是开了一回眼界,看了一回大戏。
到了最后,只要有时间,这些家伙们,就会通过卫星监控系统,兴致勃勃的观看齐牧扬大哥,如何又抢又骗,如何指挥他那批全部身怀绝技的刺头,在深山里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建立了他们的军工体系。看莲加这样一个超级女子霸王龙,为了改善大家的伙食,在和一头体重超过一点五吨重的超级食肉猛兽狭路相逢后,如何一路锲而不舍的追杀,直到把对方当场打倒,再拖着尾巴硬是拽回了营地。
当所有人看到就算动用重机枪,也得打上一百两发子弹才能放倒的超级猛兽,被莲加打得流出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悔恨眼泪,最终选择了抱头鼠窜,让莲加来了个衔尾猛追,看到莲加打得兴起,抓住这只超级猛兽的前爪,表演出一招夸张到姥姥家的过肩摔时,几万名观战的学员、学院高层管理人员、专职格斗教官,先是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一起在那里眉角狂跳霹雳舞。
当所有人终于知道齐牧扬大哥,为什么会路见不平一声吼,揭竿而起的选择了土匪这样一个有前途的职业后,他们再看到隐娜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喂,隐娜,你家的齐牧扬大哥,今天又抢了一票肥的。”
这时候大家虽然是满脸笑容,可是如果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能够偷听心里话的装备设施的话,你一定会发现,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同一句话:“**,还好我没有和这样变态的土匪流氓一起参加比赛。”
而所有人对齐牧扬大哥,看法更是惊人的相同……这个人,嗯,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