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奇怪的梦
虽然昨天累了一天一夜,今天又是忙乎了整整一天,还担心受怕的,可是在这个地方,而且是莫名其妙的地方,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要不出现危险就没办法应对了。
所以,大儿子就按照六比四的比例安排站岗,六个人站岗,四个人休息,半个时辰换一班岗,站岗的人同时负责照料三个火堆。
狗狗和小狼一半休息,一半陪同站岗。
为确保安全,大儿子说,给外面两个火堆添柴的时候,站岗的两个人站在泥坑子的门口警戒,另外两个人在洞外警戒,另外两个人负责添柴,千万不能大意。
在这里连续几天遇到奇怪的事情,大儿子觉得自己有必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就决定自己先睡下休息,准备站第三班岗,让大伯、堂叔和二儿子、三儿子他们几个站第一班岗,有什么事情随时叫醒他。
连着几天奔忙,没有得到一点点休息,而且还时时刻刻想着一家子人的安危,大儿子累坏了,一躺下就睡着了,呼呼的鼾声,也让大家心里感觉踏实许多——只要他能安心睡下休息,那就说明情况还不是很坏,大家完全可以不用太担心。
可是,已经睡着了的大儿子心里却不踏实,睡下之后就乱七八糟的梦不断,一会回家了,一会打猎了,一会梦到老太太他们了,一会又是想起那些若有若无的野人。
在旁边站岗的二儿子看着他,神情一会轻松,一会紧张,一会嘴角上翘微笑,一会皱眉思索,弄得额头上全是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不过不管怎样,他不想打搅他睡觉,睡着总比醒着好,休息总比站岗好。如果不休息迟早会累坏绳子的,大儿子为大家操太多心了。
正在疑惑地看着他的时候,大儿子猛地坐了起来,“塌了,塌了……”闭着眼,连着念叨了两声。
还没等大家搞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他又猛然直挺挺地躺了下去,身子“嘭”地一下掸在大氅子上——原来是说梦话啊,也不知道他梦到什么了。
大伯看到大儿子有些调皮的睡觉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还没等他的笑声停落,大儿子又坐了起来,还是那两句话——塌了,塌了。
堂叔感觉有点怪怪的味道,赶紧叮嘱其他几个站岗的赶紧操家伙,加强警戒。
这一次,大伯怕他又直挺挺地倒下去磕碰着后脑勺,就急忙用手过去扶着。想等他睡下去的时候轻轻担着一点。
就在大家忙成一团的时候,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正在大家等着他继续躺下睡的时候,大儿子却猛然睁开了眼睛——把大家吓了一跳——转过脸对大伯说,“塌了,塌了,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大家都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稀里糊涂,不知道他是真醒了还是梦游。
二儿子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一晃。看他有没有反应,可大儿子却说,“别晃了,我醒着呢。”
这就更出乎大家意料了。二儿子连忙开口问他是怎么回事。
大儿子说,刚才他睡觉的时候。梦到旁边不远处有个地方塌了,有人告诉他里面有好吃的,他要去看看。他刚说完,大家就笑得前仰后合,感觉大儿子太有意思了,明明是梦里的话,他也认真了。
可大儿子坚持说那是真的,那个人虽然不认识,但就像是真的一样,他看得真真的,甚至他眼睛上的眉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大家就更不相信这话了,都当作他是梦游呢。大儿子坚持要去看看,去找点吃的,大伯好说歹说,加上大家也在旁边劝说,才让他打消了念头,继续睡觉。
这样一来,站岗的人也精神起来,哪里还有瞌睡啊,都一个个挺直腰杆认真注意起周围的情况来。
奇怪的是,刚才还争执得起劲的大儿子,躺下不到十几下的功夫,就又睡着了,而且鼾声四起,弄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刚才他是醒着还是睡着。
看着大儿子今晚上的奇怪表现,联想起这几天大家遇到的稀里糊涂的事情,大伯顿时感觉不好——今晚肯定还有事情发生,甚至危险的事情发生,就赶紧跟所有站岗的人说,让大家操起家伙,从火堆里面抽出烧红的钢钎,端起长矛,提起斧头和杀刀,随时准备对付可能出现的危险,决不能让坏家伙伤害家里一个人。
大家忙忙乱乱地刚准备好,又给里外的几堆火舔了柴火,就听见泥坑子右边不远处传来“轰隆”的响声,震得他们的洞子也是一抖。
大伯提起钢钎,直接跳了起来,要寻找那危险时,可哪里有什么东西啊。
二儿子连忙把正在睡觉的大儿子叫醒,又把其他人也一个个叫醒,告诉他们刚才听到的响声,让大家不要睡了。而睡觉的狗狗和小狼则自己醒了过来,看样子它们比主人警醒多了。
大儿子喃喃地说:“我前面就告诉你们了,有个地方塌了,你们还不相信。”
既然刚才他说的梦话都成了真的了,这就更蹊跷了,大家就决定过去看看。
为防止危险和一些动物的生动袭击的办法,大儿子让所有的狗狗和小狼排成两排,从泥坑子开始,隔一点距离,站两个,不要因为过去看东西,而被别的动物把泥坑子给弄坏了就麻烦了,今晚上还没过多久呢。
而所有的人呢,也是跟小家伙们一样,排成一个长队伍,大家隔一个人拿一块枞稿照亮,而这个人一手拿枞稿亮,一手拿工具,这样就能让一部分人专心对付周围的情况,而一部分人能拿住火种。
此时,深林里面静得可怕,黑得透彻,火把之外一丈远的地方就看不清楚,大家一边走。一边相互喊着话。
越往前走,就越像是走进一个看不见底的黑洞一样,让人心里使劲地往一块揪,紧得好像都说不出话来一样。
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二儿子,心里就更是这样,虽然前面有两个小狼带路。后面紧跟着大伯,可是他仍然感到一阵阵寒意直冲他压过来。
大儿子知道这不是个办法,干脆让所有的狗狗和小狼大叫起来,如果有什么危险,还能起到一定的警告作用,同时还可以给主人壮胆。
就这样,大家一路上摸摸索索、紧紧张张地往前走了一段路以后,基本上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拉成了有两丈长,相互只见需要大喊着才能知道周围人的存在。幸好有狗狗和小狼陪伴,心里才有了底气。
走在最前的的二儿子猛然发现前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火把凑过去也照不亮,而前面的两个小狼已经不见了身影,顿时惊得他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大喊“快过来!”
旁边的人一听这话,赶紧朝他的方向跑过去,并向后传话。让赶紧跟上。
跟刚才摸摸索索往前走的不一样,现在大家是快速奔跑。不一会就凑到了一起,这样看来其实他们也没走出多远,只不过黑夜里看不清楚心里发急罢了。
大家到了以后,又点亮了几块枞稿亮,这一下子就把前面照得亮堂堂的——前面哪里是什么黑影子啊,而是一个黑乎乎的洞。这个洞子跟其它塌下去的洞子还不一样,一般来说塌下去的洞子是竖直的,而这个却是横的,只是稍微有一些往下倾斜,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从山里面吸进去一样。或者是从外面硬顶了进去。
大家都想不通,东西放手以后是可以从上往下掉下去的,难道还能横着从左往右掉下去?
看着这个黑乎乎的有半间房子那么大的洞口,大家都想的是同一个问题,今天这个稀奇古怪的情况,应该有一个答案了。
考虑到大家的安全,大儿子干脆让大家返回去,重新把几堆火烧旺,又用刺把泥坑子周围包括门口都全部盖好,让大家将所有的工具、吃的、竹筒、枞稿亮都带上,这才一起走向那个塌陷了的洞口。
在走到洞口的时候,大儿子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洞子的开口方向,好像专门是为他们准备的,要不不会这么奇怪,而且这个事先进到了他的梦里,想不进去都难。
站在洞子门口,大儿子再次清点了一下人数,所有的人都在,所有的小家伙也都在,又整理了一下带的东西和工具,这些东西足可以应付一个晚上了。
二儿子将枞稿亮举高,大家仔细看了看洞口的痕迹,发现这些痕迹就是大家常见的塌陷的痕迹,很新鲜,甚至一些地方还有泥浆,说明这里的泥巴里面含水很多,可是大家在周围怎么一点水都没找到——哎,现在还是不想这些事了,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
按照刚才洞外的队形,一半的人大火把,一半的人拿工具,所有的狗狗和小狼围着主人护卫。
准备好以后,大家就一步步往里走去。按理说,在一个新地方,尤其是在洞子里面,何况这还是晚上,肯定会让人感到害怕,可是大家自从走近这里以后,不仅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反而还很熟悉,真是怪事——反正自从来到这个山里以后,怪事连连,也不差再多几个。
洞子里的路坑坑洼洼,就跟山里滑坡出来的路一样,很不好走,但这样一来反而走得不累。
大家一边走,大儿子一边提醒大家注意周围的情况,不光是左右两边的情况,也要有人专门看着洞顶上面和地上的情况,还要时不时转过身去看看后面,虽然后面还有专门的狗狗和小狼在警戒。“这里有棵树!”
走在最前面的大儿子惊奇道。“是也。”大伯也发现了。
其他人听见他们说话,并没有围拢上来,而是加紧注意周围的情况,他们知道越是这样,越要不能乱了方阵。
大伯打着火把,大儿子仔细看了看前后,才蹲下身子,去看那棵显得有些小的树。
“这是什么树啊,还结了几个果子,像鸡蛋一样。”
大伯看过去,树上的绿叶浓浓,在洞子里看起来墨绿墨绿的,显得有一种自然的威严,树叶下面掩映着几个灰白色的果子,看样子还没成熟。“这洞子里怎么还有树啊?光都没有。”
“这不是刚塌下去的洞吗,怎么这么快就能长出一棵树来了?”大家听到这个奇怪的事情,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其实,这也正是大伯想的问题。
“哎!”大儿子正想用手去拨弄树枝,大伯连忙大喊了一声,可是已经迟了,大儿子已经伸手把那蛋果果摘了下来。
听大伯一喊,惊得大儿子手一软,蛋果果掉在了泥地上,随即冒出一阵白气,白气里面隐隐约约有个人形,忽闪一下就不见了。再看时,地上哪里还有东西啊。
一看到这个情况,大儿子感觉这棵树有点名堂,就叫大家前后警戒,他让二儿子拿来钢钎,准备撬一下这棵树的根部,看那下面是个什么样子。
可当二儿子挺起钢钎朝树根戳过去的时候,那钢钎却像是害怕样的,倏地一下子反弹回来了。
一看这样子不行,大儿子就拿起火把朝那棵树伸过去,要用火烧一烧,看有什么变化。
“别烧它!”正在外圈警戒的堂姑伢一看大儿子要用火去烧这棵树,连忙说,“这棵树我认识,叫蛋树,结的果子叫蛋果,可以吃,不仅可以填饱肚子,更重要的是吃了很长时间都不口干。”
接着,他就告诉大家蛋树的情况。
原来,堂姑伢有一年赶场回家的路上,因一天都没吃饭,加上急着赶路,连饿带干就晕倒在路旁了。
迷迷糊糊中,路上走过来一个须发飘飘的老人,问他怎么了。
他就告诉老人自己饿得不行了。老人就朝手中的拐杖吹了一口气,那拐杖几下子就发出了树枝长高了,接着又结出了果子,就是这种鸡蛋形的果子。
老人伸手摘了几个递给堂姑伢吃,看着他慢慢吃完,老人在慢腾腾地撑着拐杖走了。(未完待续。)
第058章 梦的穿越
堂姑伢吃那蛋果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味道,不酸不甜,不苦不辣,不香不臭,一点味道也没有,可是吃了没多久,就像是刚吃了几碗饭一样,浑身带劲,而且口也不干了。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找老人的时候,老人已经拐过一道山湾不见了。
那年他看见的树就跟今天这棵树一模一样,叶子、树干、树皮、树形和果子,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弄出来的。
听堂姑伢这么一说,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大儿子伸手摘了一个果子,让大伯吃了,接着每人吃了一个,狗狗和小狼也都有份,可是当他想给自己也摘一个吃的时候,发现树上再没有了——看来,自己的那个是掉到地上了,只是给他们一个准备了一个,没有多余的,都怪自己不小心。
不过这样还行,至少大家都有劲了,口也不干了。
正准备走,那棵蛋树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知道这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心里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检查了人和狗狗、小狼,以及随身携带的东西,大家又继续往前走,吃了蛋果以后,果然轻松多了,当然不包括大儿子,他没吃上东西。
这次二儿子和大伯在前面带路,其余的人分开走。
走了没多久,二儿子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不知该往哪里走,大儿子想都没想就说往左走,随后,又是岔路口,大儿子说往右走——他虽然没有吃上东西,可这时候却好像比任何人都清醒,作判断时没有一点含糊和犹豫——大伯知道大儿子能干。做事稳重。
可是也想不通他现在怎么想都没想就决定了,即使想不通,他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一帮人总要有个带头的,否则所有的人每个人一个主意,必然会乱了不可。何况他决定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想法,只是先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确实,还是大伯了解大儿子。
自从走近这个洞子以后,他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非常熟悉,但到底是哪里熟悉却又说不出来,等到大家把蛋果吃完,而且一路上安安静静、安安全全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这是哪里了,所以他看见这些岔洞。才能毫不犹豫地说出来方向。
往前继续走了约摸两个时辰,大儿子有些跟不上趟了,就招呼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会,吃点东西,把竹筒里的水倒出来,每个人润润嘴巴。
休息了一会,大家继续走,他们也不知道这条洞子通向哪里。刚开头大家还是跟着大儿子的安排走的,可是走到后来就只是信着腿走路了。根本不需要用脑袋想了。
也不知往前走了多远走了多久,这次是大家都累得不行了,所有人只有停下来休息,可是看着一袋子的肉,却没有人敢吃一口,他们知道吃了那东西肯定会口干得不行。
既然走不到头。这里又没有吃的喝的,大儿子干脆让找了个干爽地方躺下来休息,按照五比五的比例站岗,五个人睡觉休息,五个人站岗。安排大多数小家伙休息,小部分站岗。
考虑到洞子里很黑,站岗的人就挨着休息的人,坐在大氅子上,狗狗和小狼也是与大家紧紧靠在一起。
大家刚坐好,就感觉胸口一紧,“轰隆”一下子整个地方都塌下去了。
正在大家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他们已经掉在了一片菜地里,压得茄子、南瓜满地滚。
抬眼一看,头顶上烈日当空,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大儿子想,大家刚才还在洞里,怎么一下子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啊,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他使劲用手指壳掐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疼——才明白,这不是在做梦。
那这里到底是在哪里,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个又一个疑问,在大家脑子里面挥之不去。
不管怎么样,先搞清楚这是哪里再说。
大儿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巴,再看周围,大家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了,身上穿的是自己小时候干活穿的衣服,连拿的东西也是自己的小锄头——父亲专门为自己做的。
待清点了人数之后,才看见身边竟然只有他和二儿子、三儿子。
再睁眼看周围,才发现他们竟然出现在了自家的菜园子里。看着压翻了一地的菜,大儿子心疼不已,回家肯定会被母亲臭骂一顿的。
正在胡思乱想,肚子忽然咕嘟咕嘟响了几声,知道自己饿得厉害了,问二儿子和三儿子饿不饿。
二儿子说,自己早就饿了,只是活还没干完,回去得早了也没饭吃的。
听他们这么一说,大儿子说饿了就回家吃饭去吧,吃饱了下午再干。
沿着菜园子边的小路,三弟兄扛着锄头,提着小竹篮子,摇摇晃晃地走向家里去。
家里的烟囱正在不紧不慢地冒着烟,他们知道母亲还没做好饭,看样子回去还得等一会才有吃的。
三儿子小声地埋怨起来,妹妹也不帮着母亲早点做饭的,饿死人了。
大儿子走在前面,笑骂着:“你个饿死鬼托生的,只知道吃。”三儿子嘴巴不饶人,“你不饿,你回去继续挖沙,我们去吃饭。”
一句话说得大儿子歇了火。二儿子插嘴道,你们谁都别说了,越说越饿。
走过一段水圳,下了两丘田坎,三弟兄就来到了屋场外面了。
三儿子老远就喊,“早饭做好了没有啊!饿死个人了!”声音很大,连正在灶屋里面忙活的母亲也听见了,满妹坐在火塘前的小板凳上烧火,被灶垄里喷出的烟呛得满眼泪水,乘着回话这个机会,赶紧冲出来透个气。
“莫吵了,莫吵了。还炒两个菜就好了。”
说着帮几个哥哥取下肩头的锄头,又一一接过他们手中的篮子,问道:“你们把沙挖完了没有啊?光知道吃饭,一天到晚就喂了你们的嘴巴了。”
三儿子饿得顾不上跟满妹斗嘴,放下东西后,一溜烟跑进灶屋。抓起水瓢就让往肚子里咕咚咕咚灌了一通冷水。母亲正忙着砧板上和锅里的活,没工夫搭理他,他却一边在衣服上擦手,一边在灶屋旁放菜糖的小黑屋子里四处找寻起来,想乘着哥哥们还没进来的功夫,先吃几跟兰花根糖解解馋。
想不到他刚小心翼翼地从搪瓷罐子里拿出一根,就被身后的二儿子一把夺了过去,还说:“好吃,好吃!”“我刚看你还在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当起老鼠子来了啊。”
大儿子也在旁边冲火。三儿子一看这阵势,一把抓过糖罐,紧紧抱在怀里,身子一矮,从大儿子和二儿子两个人的胳膊下钻了过去,“腾”地一下冲进灶屋,并顺手关上了身后的小黑屋的门。只听得“嘭”的一声。紧跟在后面追出来的谁碰到了门上,撞得整扇木墙都嗡嗡直晃。
母亲看着几个捣蛋的家伙。没有一点办法,也不想去管,由着他们几弟兄瞎闹,只催促满妹添柴烧火。
瞎闹了一阵,大儿子和二儿子两个人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就出去到荷塘坪边洗手拍衣服去了。
三儿子坐在灶屋的门槛上。眼盯盯地望着母亲手里的锅铲,恨不得炒一锅铲就出一锅菜。“看你的样子!呶……”满妹神秘地从背后伸出手来,递给他一个猫屎瓜。
正饿得心急火燎的三儿子看见这等美味,哪里还顾得当哥哥的样子,一把抢过去。就往嘴里塞,急得满妹连声叫喊,“慢点,别噎着了。”
一个手棒大的猫屎瓜塞在嘴里,撑得三儿子眼睛翻白,两个腮帮子鼓得圆圆的,连眼珠子都往外凸,嘴巴一边费力地挤烂瓜皮,一边留了一个小缝,慢慢地吐出一粒粒黑色的瓜籽。
母亲和满妹看着他这个难受劲,真想过去帮他把嘴巴里的东西抠出来,笑得她们两个一个个捶胸顿足的。
在家没呆多久,父亲扛着一张犁回来了,头上还戴着个没了边边的斗笠,身上披着浆满泥巴的蓑衣,看见大儿子和二儿子也回来了,就朝他们喊道,“牛在屋背,栓起来。”
大儿子紧跑两步,接过父亲手里的牛缆和搭耙,二儿子朝大儿子努了努嘴,又挤了下眼睛,不得不站起来。
大儿子抢先捡了个轻松活,他只有去栓牛了。他慢腾腾地穿过猪圈边上的小弄堂,走到屋后的一丘田边,要去把刚刚犁完田的牛关到菜园旁边大树下的牛栏里去,并垫上几垄草,让累了一上午的牛躺着吃草去。
接着,大儿子又给父亲端来一脸盆水,让他洗手洗脸。
父亲站得远远的,先用小竹竿子拍打掉身上的泥土,再挽起衣袖、裤脚,哗啦哗啦地洗起来手脚来。
“爷爷来了没?”大儿子正看着堂屋门口苦夹皮树上的两个小鸟打架,猛不丁父亲问了一句,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喊爷爷来吃饭。”父亲看他没反应,又说了一遍。大儿子这才把双腿从堂屋门槛上踅下来,身子一弯,朝左边的爷爷家跑去。
当他冲过大伯、二伯和堂叔的房子屋檐下,又穿过一个老屋场和一个冲碓打糍粑的弄堂,跑过大爷爷和爷爷两家共用的黑漆漆的堂屋,来到爷爷家的灶屋,发现婆正站在一片白气后面炒菜,爷爷和堂弟坐在柴堆边的长条凳上说这话,就赶紧说:“爷爷,我父亲喊你和婆过去吃饭。”
“********也快好了,你们自己去吃。”爷爷却并没有起身。
“哎呀!爷爷,你们就过去吃嘛,你们的饭就当夜饭吃去。”磨蹭了好一阵,爷爷才同意过去吃饭,但婆无论如何也不肯去,她甚至还让大儿子和堂弟一起在婆家里吃饭。
父亲让他来看爷爷吃饭的,还没回去交差呢,怎么能反过来留在婆家里吃饭呢,大儿子看爷爷走远了,连忙跑过去跟上。“好好的,吃什么饭嘛。”
爷爷一边走,一边继续唠叨,他的意思是没什么事商量,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就自己吃自己的呗,干嘛还要过去吃饭呢。
其实,爷爷和父亲两家平时都是各自分开吃饭的,只是过年的时候几家人轮流叫他们过去吃饭,当然家里有时候来客人了,或者杀鸭、杀鸡、杀猪了等有好吃的了也叫过去一起吃饭。
爷爷过去了以后,父亲听说婆家里的菜还没炒好,又让大儿子过来叫婆过去,大儿子叫了半天也叫不动。过了一会,母亲也过来了,才把婆叫了过去。大儿子把堂弟也顺便叫上过去吃饭。
看着坐了满满一桌人,大儿子和二儿子、三儿子、满妹也搞不清楚今天是怎么回事,今天也不是什么节,为什么要把大家叫过来吃饭。
只不过今天有好菜吃,母亲杀了一个鸭,装了满满两大海碗。
早已经等不及的孩子们,端起饭碗就坐上了桌子,抓起筷子就朝鸭肉伸了过去——在他们的记忆中,起码有五六十天没吃过肉了,此时见到这么两大碗好东西,哪里还顾得了样子。
“我的宝崽啊,慢一点吃嘛,这么一桌子菜呢。莫要噎着呢。”
看孩子们的一副馋嘴相,婆心疼得直喊。父亲给爷爷夹了半个鸭胃,又夹过去半边鸭头,给婆夹过去一个鸭肝和鸭尾,这些都是老人们爱吃的,也嚼得动的,给自己又夹了一筷子鸭肉里面的煮得软绵绵的红辣子。
母亲给堂弟夹了一个最大的鸭棒,这是鸭子的大腿,肉多,好咬,小孩子一般吃一个就吃饱了。
母亲又给父亲夹了另外的半个鸭头,给二儿子、三儿子和满妹一人夹了一个鸭棒,有鸭大腿、鸭子的翅膀根,这几个都是肉多好咬的东西,一般给小孩子吃。
母亲看大儿子的筷子在鸭肉碗里捞过来捞过去,似乎是想吃什么又不好夹似的,就直接一筷子夹起一把捆在一起的鸭肠子,放进了大儿子的碗里面。
夹了这么些东西之后,两大碗鸭肉也剩得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059章 梦见爷爷
父亲一边陪爷爷说着话,一边忙着剔嘴里的骨头,“今年的雨水来得迟,要是再不赶紧来几场雨,这个田就栽不下去了。”
父亲的意思是如果雨水少,田里面就不能栽水稻了,明年吃饭也就成问题了。
“我天不亮也去犁了两丘田,田里刚好只有一层层水。”
爷爷一边忙乎着筷子头上的事,一边说着话。说了几句后,大家都没有继续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又说起大舅公的事来,“他们讲,大舅公最近体子不太好,吃饭都吃不多。”
几个狗狗在桌子底下为争骨头,不时爆发出“嚎嚎嚎”的叫声。
大儿子突然想起几年前一年春天,大舅公到家里来吃早饭,家里实在没什么吃的,就炒了一个鸡蛋。
这道鸡蛋菜里,倒是有大半碗的青碎辣子。
那时候没办法,生活太苦了。
看着爷爷吃饭香香的样子,又想到爷爷给他们讲过的爷爷小时候的一个事和另一个事。
爷爷说,那时候人烟稀少,周围走一天都没有人家。
太阳快下山了,爷爷还走在一个山冲里,周围都是参天大树,一个人行走在里面就更感觉冷清了。
忽然,他发现路边有一个影子,回头一个,身后还有一个影子。
当时他也没在意,走了一会后,发现那两个影子还跟在身边。
再仔细一看,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影子,但另一个很像人形的却不知是什么影子。
就这样,他一路走,那两个影子一路跟随,吓得他喊不敢喊、哭不敢哭。转身就跑,直到跑出了那个山冲才敢回过头去看。还有一个说的是一个本家长辈的事,从字辈看应该要长大儿子八辈,也是个读书人,还自己练就了几手硬功夫,一手是踩水。能挑着担子从水上走过去,一手是轻功,加上他的一件专门做的衣服,如果借助一个小斜坡,也就是从山坡上往稍低的地方跳的话,张开双臂能飞跳过去几十丈远。
看着大儿子吃得好好的突然发起呆来,母亲用筷子头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读书读呆了啊。”
“千万莫要读成书呆子了啊,宝崽啊!”婆用筷子扒着碗边的饭粒。也说了一句。
大儿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父亲和爷爷有一搭无一搭地继续说这话,大家也慢慢地吃着饭。
大儿子饿得厉害了,连吃了三碗饭,不过菜没吃多少,倒是泡了不少的鸭肉汤——这汤比肉好吃,还下饭,又不是很辣,尤其是吃冷汤。那真叫一个绝。二儿子和三儿子也吃了不少,反正添了好几次饭。谁知道他们吃了几碗。
满妹是女孩子,到底吃得少些,吃了一碗就放下了——吃多了婆和母亲也会说她没女孩子样。
饭后的下午,是放牛。
他们将一个大水牯和一个牛娘撵到一个大山窝里,三弟兄分开站住三个出口方向,这样牛就在山窝里面吃草。走到哪一边,就由哪一边的人撵回山窝里去。
这样一来,大家就能腾出身子来砍柴。
母亲给他们的要求是每人一担柴,其实砍柴少了自己回去吃夜饭也不好意思,即使砍柴砍不够。也要砍一些蒿草凑够一担。大儿子占据了一个好方向,找到一个柴多的地方,不到半个时辰,一担**十斤重的干棒棒柴火已经到手。
剩下的时间,就是烧火向,挖白蚕吃。现在刚开春没多久,太阳大的时候晒得人肉疼,刮过一阵风,再下过一场雨后,天气又变得非常冷。今天上午还是烈日当空,吃了一顿早饭,到下午就阴云密布,冷得不行。
刚才砍柴的时候,大儿子还不觉得冷,甚至还出了一身的汗水,可是等把柴火砍好停下来没事干的时候,就有点冷了。
他把一块沙边的一些杂草砍倒,又从旁边的一棵杉木树上砍下来一些带刺得枝条,就在沙地里烧起火来。
杉木树的枝条上面有很多刺,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不过水分少,倒是有不少的油分,这样放到火里面后马上就能接火,燃烧起来还“噼噼啪啪”响过不停,很是热闹好玩,小孩子们都喜欢这样烧火向。
如果附近有小竹子的话,也是可以的。看到这边烧了一堆火,二儿子和三儿子远远地喊了过来:“大哥,你砍好柴了?你怎么那么快啊。”
大儿子故意逗他们,“这里白蚕多,我烧一些,你们过来吃。”他们知道是他故意惹人的,都没再搭话。
火烧起来后,大儿子感觉身子暖和了一些,刚才有些冷得拿不住杀刀的手也活泛多了。
站在火堆边,伸手向着火,他转过脸在周围仔细找寻白蚕。
白蚕是一种手指头大小的白白的弯弯曲曲的胖乎乎的东西,长在地下,每年长大一点,地上的草本到秋天后慢慢死掉了,到第二年春天再长出新的芽来,这样长得年成越就,白蚕就长得越胖,最大的能长到大拇指粗细,吃起来脆生生、甜丝丝的。
虽然这个东西看不起不起眼,但是农人家的孩子们在艰苦生活中的好零食,可贵的是山坡上的沙地里随处可见,只要肚子饿了、嘴巴馋了,就地一挖就能弄出来,没有锄头可以用杀刀、镰刀,如果连杀刀镰刀也没有,就是在路边折一根硬一些的木棍子也能鼓捣着出来,只不过稍微慢一点而已。
刚出来的白蚕,身上粘着不少的泥沙,用手摩挲摩挲,在放在衣服裤子上搓几下,基本就可以吃了。
当然,如果有水洗就更好了,可是在山上哪里有那么多水。农人的生活,很多都是将就的,一家子完完整整地活下去,远比那些没什么用处的花架子的将就来得重要。
今天阴天。天黑得快。三弟兄都砍够一担柴,估摸着牛也该吃饱了,他们就用石块朝牛扔去,倒不是真的要用石块砸牛——农人最舍得能给家里帮大忙的牲口了——只是远远地扔到它们身边,用这种方法告诉它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就行了。
用这个方法,他们就不用钻到树林子里去撵牛。树林子里不仅有好多刺,还基本没有路,根本走不通,钻进去后有可能反而找不到牛的位置,而站在外面,只要看见哪里的树被牛摇动了,就知道它们的位置了,更重要的是这个季节的树林子里长虫不少,还有很多让人讨厌的毛毛虫。有些毛毛虫如果不小心沾到手上,能让手马上肿起来,还疼得不行,如果掉进脖子里,那就更不得了了。
牛在近处吃草的话,他们可以直接用手扔石头,就能把牛从树林子里赶出来,但如果牛离人很远的话。就只有用绳子扔石头了。
方法是找一根细皮树,小心地剥下一段完整的树皮。将树皮的一头缠绕在手棒上,另一头捏在手心里,在绳子的中间折回处,兜上一块比较圆的石头,然后抡动胳膊,让绳子围着肩膀转起来。等转几圈转匀以后,瞄准牛所在的方向转,等感觉力量最大、且绳子转到身子前面的时候,突然松开手里捏住的那个绳子头,这样兜在绳子中间的石头就远远地飞了出去。有时能飞出去几十丈远,实在是个撵牛的好方法。
不过这样扔出去的石头不是很准,要不太远,要不太近,要不还有飞过头的,需要多试几次。
如果不熟悉的,这样甩几次,还有可能会把胳膊抡伤。
几弟兄撵着两个牛回到家里拴好,天也慢慢暗淡了下来,院子里远近的叔伯家的房子上面都飘出一缕缕的青烟,这些青烟慢慢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层雾的地面——又该吃夜饭了。
吃夜饭往往是院子里最热闹的时候,只要不是大忙季节,这个时候在外面干活的人一般都回来了。
不管有没有好吃的——当然,大家的夜饭菜色基本上差不多,顶多是你们家的萝卜,我们家的白菜,他们家的酸菜——大家都夹上些菜,端起一个海碗,来到门口几家共用的荷塘坪上,一边悉悉索索地吃,一边天南海北地聊天,或者说今年的收成啊,最近的农时啊,谁家的南瓜长得好啊,谁家的牛生仔了啊,谁家娶儿媳妇了啊,逮着什么说什么,就是图个热闹,也算一点消遣。
很多故事就是在这些场合听来的,也正是有了这些场合,才让很多故事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不至于消灭了。
父亲坐在一根树桩子上,今天晚上的话不多,只是偶尔附和几句,吃完饭后,又从堂屋里拿来旱烟锅子,吧嗒吧嗒地吃起来。
要是论烟的话,二伯种的烟是最好的,吃着提神带劲,抽了后喉咙也不难受。
大伯是不吃烟的,他小时候偷偷抽烟被爷爷发现了,小小揍了一顿屁股。
大伯的这点有点像爷爷,大人不让做的事就不做,爷爷一辈子不吃烟、不吃酒、不说闲话,每次大家聊得热闹的时候,他只是笑眯眯地坐在旁边听。
当然,只有我们小孩子在的时候,爷爷的话多一些,也爱给我们讲一些故事,逗我们开心。随着饭碗放下去、谈性升上来,天上的月亮也慢慢挂到了最上面,银白色的光亮铺天盖地照下来,大家身上慢慢有点凉意。
不知谁先打可个哈欠,就有人接了一句“困了,困了。”
刚才还一荷塘坪的人顿时也就都散了。不知谁走的时候,一脚碰到在荷塘坪边上眯着眼打盹的狗狗,惊得它“嚎嚎嚎”地大叫起来。
大儿子和二儿子虽然哈欠连连,但更喜欢听大人们胡吹海聊,山里山外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讲遥远的地方的人和事,不过大人们都走了,他们只有回家睡觉去。
打水洗脸、洗脚、擦身子之后,大儿子和二儿子、三儿子几弟兄,“哐当哐当”地拖拉着布鞋,来到二楼睡觉。
刚盖房子的时候,木板不够用,也因为一楼的房子已经很多,就只给二楼装了一间房子,刚开始放些杂物,后来几个儿子长大,就成了他们睡觉的房子,不过上面也没装木板,能一眼看到木椽上的青瓦,有时瓦破了以后,还能看到夜空里的星星和月亮。
一天忙碌下来,孩子们都睡得很快,没多久就已经呼呼入睡了。睡梦中,不知谁“嘭”放了一个臭屁,其他人也只是“哼”了一声,抖了抖被子,继续睡觉。
睡梦中,大儿子做了一个梦,梦到爷爷站在他身边,跟他说悄悄话,说让他明早早点起来,有好吃的。
但问爷爷到底有什么好吃的,能不能现在吃,可爷爷之后说的话他却一句也没听清楚,不知是自己太瞌睡了,还是爷爷老了口不关风说不清楚。
爷爷年纪大了,牙齿也掉了几颗,有时候说话就是不关风。大儿子此时正瞌睡得厉害,问不清楚就不问了,明天再说吧。他这样想着,就又睡着了。
睡得正香,猛然感觉身上被谁拍了一巴掌,就“嚯”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泥坑子里,刚才这一切只不过是做了个梦。
他迅速扭转头,看看周围的人和狗狗,大家都在。正想问一句话时,二儿子先开口了,“你怎么醒过来了。天还没亮呢。”“不是大家轮流站岗嘛,我怎么能睡到天亮。”大儿子说。
凭感觉,天应该很快要亮了,只不过大家看他近来操心多,就想让他多休息一会。
大儿子还想说什么话,木头门却突然被谁从外面揭开了,探进来一个头——原来是大伯,他刚才出去解溲了。“大伯,你赶紧来休息吧。我站会岗。”
大儿子披上衣服,就朝大伯走去。“今晚上再睡吧。天已经麻麻亮了。”大伯说。
从刚才的梦境里的老家,再回到这个泥坑子,大儿子还有点不适应,没想起天麻麻亮了要做什么去。
想起梦中爷爷对他说的话,他心里突然一阵激动,肯定是爷爷借着做梦的机会,在告诉他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第050章 雪窝子也
既然天亮了,那就起来吧,是走是留,也要赶紧有个决断。
大儿子伸了个懒腰,提着一根钢钎,叫上几个狗狗,来到泥坑子外面。
随后,二儿子、三儿子和堂叔跟了出来
。狗狗和小狼出来后,主动地站到一边去,紧盯着周围几个方向,给主人站岗。
经外面的冷风一激,大儿子刚刚睡醒的身子呼地打了个冷战,看着远近灰蒙蒙的天色,再看看周围黑黝黝中透着白气的深林,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坐着一艘小小的船,飘荡在无边的大河里,不知道往哪里去。
但看着周围的一家子人,他无助的心里又顿时升起一股无穷的力量,无论如何也要把大家带回家去。
大伯干脆将木门推开,放到一边,就跟堂姑伢几个人张罗起早饭来。
虽然没弄到水,但饭还是要吃的,否则大家走走不动,怎么回家。
在大儿子昨晚睡觉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好,今早一起来,就安排狗狗出去继续找水,还不相信找不到。
站立了一会,大儿子忽然想起爷爷在梦里跟他说的话,就跟大家说了他做的梦。
大家听了,也觉得蹊跷,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吃的呢。
于是,大儿子就让大家先别做饭,所有的人在泥坑子里警戒,除了留两个狗狗陪同外,其余的小家伙全部打发出去,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吃的、喝的。
走之前,大儿子对着小家伙们说,让它们注意。这些都是跟了好些年的了,主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听懂。虽然不会说,但意思还是知道的。
不一会,果然有两个小狼从左边挺着腰小跑了过来,它们在大儿子手上舔过来舔过去,弄得大儿子满手的油。刚开始大儿子还琢磨它们发现了什么,等感觉手上滑溜溜的时候。他知道小狼肯定是发现了好吃的。
大伯也看见了大儿子手上亮晃晃地反光,就赶紧叫上大家,再有在附近的其它小家伙,都朝着小狼过来的方向走去。
往前走了五六丈远,他们发现前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一处地方还算平整,小狼就在那里停了下来。
大家也紧跟着来到这个地方,左看右看就是没发现有什么东西,而且小狼到了这里后,也不再指引主人的方向。
大儿子站在平地上。想着看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犹豫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可一点头绪也没有。
猛地,他发现视线前面竟然没有大树遮挡,从这里能看出去好远,甚至远处还有些白茫茫的东西,不知道是些什么。
此时天色微明,比前面好多了。但要想看远处,还是一点都看不到。
大伯他们几个人也在左右张望。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情况。
堂叔让所有的狗狗和小狼在周围四散开来警戒,防止其它动物捣乱吓人。看不出什么名堂,二儿子有点心急,就带着三儿子在附近找起来,希望能有所帮助。
大儿子却一点也不着急,他相信爷爷的指点一定是有道理的。而且小狼的带路,绝不会是稀里糊涂的,肯定发现了什么,只不过小家伙说不出来罢了。
折腾了这一会,天边渐渐翻出鱼肚白。蓦地,只见前面刚才还是白茫茫一片的地方,已经被什么东西染得通红,紧接着又稍微变黄变深。
看清了,那不是一片云彩,也不是一堆棉絮,而是他们来时的那座雪山顶,他记得那座山顶上的一个奇怪的石头,像一个两头大、中间小的葫芦。
当时他们走过的时候,堂弟还跟堂叔开玩笑说,要是能在这个葫芦里装满酒的话,大家喝几口身子就暖和了。
堂叔还笑骂了他一句,小小年纪光记着吃酒,不操心正事。
原来爷爷告诉自己的是一条路,而不是什么好吃的啊,虽然现在饿着肚子,急需要美美地吃一顿,但发现回家的路,远比吃一顿饭要强,肚子饿了,扛过一天两天都可以,但要是在这深山里面晃荡着找上十天半个月出不去而迷路了,那就麻烦了。
这时候,其他人也陆续发现了这个情况——原来他们离山脚的路只有十几丈远,真是奇怪!
至于说昨天他们为什么被困在深山里面半天,半个时辰能走完的路,走了两三个小时还没走出头绪,又是为了什么——这些问题,已经没有人去想了,也不需要想,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不到一袋烟功夫,大家已经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雪山跟青山相接的山脚。
大儿子回过身去,看看不断透露这奇怪的青山,笑了笑说,有机会还会回来的。
他知道,这里有先人们的念想,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即使真是一场梦,也都认了。
几个狗狗看到这里,早已经等不及了似的,争先恐后地朝雪山跑去,接着又有两个小狼也跟了过去。
看着他们撒欢的样子,大家都笑得开心起来。
找对了方向,马上就能回家,大家的心情都格外轻松,走起路来也格外有劲,虽然都没有吃早饭,而且昨天的夜饭吃得也是个半饱。从山脚到雪山,看起来远,走起路只花了有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他们已经踩在了雪地上。
刚从草地上来到这又软又滑的雪地上,大家一时还有点不习惯,有几个人口干得厉害,就地弯下腰来抓起地上的雪吃。
狗狗和小狼也学着主人吃了几口雪,不知是被雪冻着了,还是感觉有点不习惯雪的味道,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惹得一行人大笑不止。
就在大家嬉笑着狗狗玩闹的时候,有两个狗狗和小狼突然冲到前面去了,好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情况。大儿子看到这里,连忙招呼大家提高警惕。注意周围的情况。
二儿子担心冲到前面的狗狗和小狼有什么意外,连忙拉上三儿子跟了上去,拐过两个小雪堆,跑上一个小山坡以后,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小山坡的右边,是一个十几丈大小的雪窝子。雪窝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起码几百个的动物,这些动物有的身子埋在雪里,露出带角的头在外面,有的半截身子和屁股露在外面,有的一个挨一个的压在一起,有的身上还带着伤口,被什么动物撕开一个巴掌大的皮来,紫红色的肉与旁边白皑皑的雪对比之下,看得人心里发毛。
不用说。这一定是为躲避什么动物追赶,而掉到这个雪窝子里的。看到这个情况,二儿子赶紧朝后大喊起来,让他们赶紧过去。
一会,大家来到雪窝子旁边的小山坡上,看着下面这吓人的场景,不知如何是好。
大儿子看了一眼那冻在雪窝子里的几百个动物,抬着头看周围雪地里留下的大大小小的脚印。仔细琢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儿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地说。这就是爷爷说的好吃的?
他感觉有些不太相信的自己的眼睛——这好吃的也太多了吧。
已经两顿没好好吃饭,大家的肚子饿得前心贴后背,猛然看到这么多能吃的东西,早已经看得眼睛冒火了。
堂姑伢有些等不及大儿子的安排,抬起裤脚,就准备滑到雪窝子里去拉出一个动物来吃。刚走出两步。大伯已经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了,连忙一把拉住他不然走。
堂姑伢还奇怪大伯怎么不让他去,大儿子就告诉他了,下面不仅仅是个雪窝子,而且是一个卖动物尸骨的深坑。动物踩上去肯定会陷下去,最后被雪憋坏,而那些现在看得见的雪地上的动物,身子下面不知垫了多少尸骨。
如果人往下面一滑,很有可能连尸骨都找不到。
堂姑伢听大儿子这么一说,顿时浑身悚然,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生怕不小心掉了下去。
接着大伯也说,这里肯定是某种动物捕猎的场合,它们将这些动物赶到这个坑里,让它们自己在雪地里被淹死、冻死,之后再慢慢吃。这里就是它们的灶屋。
说道这里,堂叔已经有点呆不住了,想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大伯却笑着说,放心,它们现在不会来的,现在真是冷的时候,下面的雪还很深,它们也不敢到中间去吃肉,只有等雪慢慢地消了,或者等天再冷一些,让上面的一层雪压得更实一些,它们才会慢慢地去吃。
从这些动物挣扎得痕迹看,应该是前几天的事,甚至是昨天晚上的事,所以它们不会现在来的,我们可以放心地找些来吃。
话虽如此,可是刚才大儿子把下面这个雪窝子说得那么吓人,那这会又怎么能弄过来一些吃呢。
堂叔说,这个容易,我们不是有牛缆藤嘛,几个人拉着,另一头绑在人身上,即使下面有再深的雪,也会没事的。大家估摸了一下,离这里边边上最近的一个动物也有十来丈远,带的牛缆藤的长度不够,只有将藤网拆掉了。
没办法,拆就拆吧,用了过后再编好就行了。为减轻人对浮雪的压力,大儿子又将两张大氅子打了个结接在一起,人就在大氅子上趴着,绳子一边绑在堂叔的腰上,另分出一支来绑在大氅子上面。
这边四个人拉着绳子,一有情况不对,就赶紧往回拉。
其余的人则紧紧盯着周围的情况,防止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别的危险。
小心翼翼地折腾了半个时辰,堂叔终于抓住动物的一个腿,并把绳子的一支绑在腿脖子上,就朝小山坡这边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往回拉。
把人和那个动物拉回来后,大家才看清这是个大得出奇的野羊,身子足有一个牛那么大。
堂叔告诉大家那里面的还有些不像是羊,有点像鹿,但其它的还有些什么动物却不好说,好像比较杂,种类比较多。
大家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哪顾得上雪窝子里是些什么动物。
大儿子见拉了回来,赶紧招呼大家拿上东西,往前走,找个有柴火的地方靠着吃肉。
野羊很大,安排了五个人用绳子拉着。
往前走了有一二十丈远后,他们发现左手边的小山谷里树木很多,而且离山顶很近,只有一两丈远的距离。
估摸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大儿子感觉离那个雪窝子还有太近了,如果有动物过去吃肉的话,很有可能从这里路过,那将直接威胁到这么多人和狗狗、小狼的安全,而且此时应该有不少动物闻到了那雪窝子里的那么多肉散发出的气味,肯定有不少的动物已经在朝这里走了。
大家都觉得有理,就硬拉着这个大野羊继续往前走,直走到大家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才停下来,找了个差不多的地方休息,就准备在这里过夜。放下东西,一部分人收拾地方,一部分人收拾吃的,半个时辰后,锅里已经是肉香飘溢了,馋得堂弟和表弟口水直流——实在饿得太厉害了。
填饱肚子,大家才顾得上收拾棚子,准备过夜的地方。不过这时候天色还早,慢慢弄都还来得及。
大儿子却想着早点弄好心里踏实,他看见天上起了乌云,很有可能要变天,夜晚可能来得很早。
在山沟里,他们找到了一个岩罩子,一片厚厚的岩石从上想外伸出,下面则是流水的小坑,此时已经冻得满是冰渣,只要把这里稍微收拾一下,在两边盖上一些木头、树枝和泥巴、树叶,就是个天然的洞子。
周围被冰渣冻住的地方,刚好形成棒硬的墙壁,起到保护作用。
大家都觉得是个过夜的好地方。
反正今晚就在这里呆一夜,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将就着也行,何况这地方还不错。
看起来时间宽裕,干起活来后就感觉时间不够用,不过还是紧赶慢赶在天黑前把住的地方弄好。
周围和上面本来想摆一些刺的,但在附近找去找来就是找不着,也就只有作罢。
大儿子的主意是削一些尖的木棍,倒插在地上,最好是干树叶下面,也算是个防护,否则一点东西没有,心里也是不踏实。(未完待续。)
第051章 迷失归来
而门口的水沟就好办得多,大家直接用一些三五人高的纸条多的柴火堆起来,中间直接插放一些手棒大小的木棍,如果有动物想从这里钻进来,也是很难的。
收拾好这些后,大家就全部进到冰窝子里面,说是冰窝子,其实也是在冰渣上面铺了厚厚一层干树叶,在上面躺着、坐着都不会冷,何况不大的地方还烧了两堆火,把里面弄得暖融融的。
后来,大儿子担心火太大把冰渣给融化了,就让烧小了一些,并且将一堆火完全移到门边,这样热气对里面的冲击就更小一些。
这一晚上,这个冰窝子里倒很安静,没有任何动物来打搅,可是冰窝子上面的山顶,可是轰隆隆地响了一晚上,不知有多少动物从上面跑过。
听方向,感觉是从远山往雪窝子那边去了,这也正跟大家的预计差不多,如果他们在前面看上的那个小地方过夜,这会说不定是人还是肉呢。
听到头顶上的轰隆隆响声,刚开始狗狗和小狼还哼哼几声,但到后来,不仅不敢哼出声,而且还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可以想得到山顶上跑过的都是些什么动物,数量又有多少。
这一晚上,即使大家做了周密的安排,但还是不敢大意,尤其听见山顶时不时跑过去一群动物——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些吃肉的动物,否则也不会跑着去抢吃的。
大儿子只是在上半夜合了一阵眼,后来就一直坚持站岗,昨晚大家让他睡了整整一晚上,今晚也改到他干活了。
二儿子和三儿子也很精神,一会看钢钎是不是烧红了,一会看柴火是不是该加了。一会又看大家睡得好不好,歇一会再看看杀刀、斧头是不是放在称手的地方,可能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给自己找点事干,保持清醒吧。
虽然外面不太平,但冰窝子里还是很平静,基本没发生什么事情。唯一的一个小事情就是到后半夜烧火的热气把墙壁上的冰融化了一块,直接掉在了正在睡觉的堂叔身上,虽然没砸到人,但是这半夜里发出的轰隆声响,倒是把大家吓得不轻。
回家的路程已经不远,大儿子也想让大家多多休息一会,天亮了后,就没叫他们睡觉的。可是大伯他们还是在天刚亮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也许是习惯吧。在这山里,即使是睡觉也得醒着一半脑子。
大家都睡醒后,吃过早饭,就该收拾东西回家了。
几个狗狗和小狼跑在前面,其余的有的跟在后面,有的就在身边乱跑着,全然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看样子一路上没什么危险。大儿子也就不去管它们。让他们一起尽情地玩,半天以后这些狗狗和小狼又该分开了。
一路上。大家商量着一会分开的时候该怎么走,可是快到家门口对面的山顶的时候,大伯却又有了新主意,他要到父亲家去,跟他商量一下大儿子梦到爷爷的事和他们一起进到地底下的那个地方去的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商量一下今后该怎么办。
如果那里面真还有一个世界,那会不会威胁到他们这几家人,如果没什么影响,那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到那个方向去打猎,因为那座山也有点奇怪。半个时辰的路竟然走了整整一上午还没走出个名堂,更稀奇的是大儿子还梦到回了一趟小时候的老家,而且爷爷、婆和那些老人和家里人都在,如果没有爷爷在梦中指点,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那座山里瞎转悠呢。
这一切的一切问题,都要有个明确的说法,至少作为一大家子的主事,父亲心里要有数。
考虑来考虑去,大伯还是决定先到父亲家去,其他人也去,过几天他们再一起回家。
下山的路还是那条路,走了好几年了,原来的树林子、刺篷窠已经走出了一条有模有样的路了,有些地方甚至还修了台阶,也有些地方把挡路的树都砍掉了,感觉周围有些碍眼的巴茅草窠也一把火给烧了去,走起来方便多了,路修宽了以后,一般的动物也不会躲藏在路边的茅草窠里害人,也就更安全了。
下山的路走得很快,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靠近山脚下的一棵大树下了。
拐过一个湾,就碰上正要上山的父亲和舅老倌两个人,还有几个狗狗。
大儿子正要问他们这时候到哪里去,可父亲看见他们却像是不认识一样,愣了好一会才哭出声来,“哎呀,你们到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啊!”舅老倌也是几声大哭,搞得大儿子和大伯他们莫名其妙——他们不是才走了几天嘛,难道家里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不对呀,父亲知道他们去打猎了呀,而且这么多年每次打猎还没这么早回来过呢。
大儿子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情,不过现在还在山上,而且天也马上就要黑了,到家里还有一段距离呢,先回家再说,就几步跑过去从父亲肩上取下一卷东西,扛到自己肩上,又说:“父亲,我们不是安安全全地回来了嘛,就别着急了。天大的事,我们到家里再说。”
其实他担心父亲说出来吓着年纪还小的堂弟和表弟,何况堂叔和堂姑伢对这里还不熟悉,要是遇上大事情,说不定他们心里也不踏实,而且他们的家都还在另一边山下的城堡里呢。可是父亲却好像没听见大儿子说话似的,只是一路上喃喃地说:“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说的话虽然有些愁苦,可情绪确实高兴十分,脚步也格外轻快。在看父亲额头,才分开几天的功夫,大儿子却感觉父亲像老了很多,皱纹都已经悄悄爬了上去,身子板也消瘦了许多。
想着家里的难事,大儿子脚步越走越快。真想现在身上长出一双翅膀来,腾地一下就飞到家里去。
可是他心里越着急,这条走了好多年已经走惯了的路却像是越走越远。
大伯知道山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没跟父亲说几句话,只是简单应付了几句。
走到山下的时候,父亲让四个狗狗先走回家报信。给两家都报信,说他们回来了。
刚没走多远,老远就听见舅妈和表妹的喊声从山坳那边传来,走到舅老倌家的时候,母亲和满妹两个人也拉着小宝宝来接他们来了。
看到几家子人都好好的,大儿子实在想不出来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二儿子却眼尖,他发现前几天走的时候还要人抱的小宝宝,怎么才过了几天的功夫,就会自己走路了。而且还走得蛮稳当,更重要的是小宝宝好像也长高长大了,连穿的衣服都是新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回到家里,满妹的一句话就把大家搞蒙了:“可把你们盼回来了。你们到哪里去了,这一年你们怎么过来的啊!”话还没说话,泪水已经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惹得地上的几个小孩子也是哇哇地哭。
“我们才走了几天,怎么是一年啊!”说了半天。大家才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大儿子这趟短短的几天出猎,而在家里来说却是过了整整一年。难怪家里人着急成这个样。
当大儿子认真地说,他们才走了几天的时候,家里人谁也不相信。
可当他们看到走的时候的小宝宝还需要大人抱,而现在已经会走路了的时候,大儿子他们相信了,在山里只是几天。而这里已经过了一年年。
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却又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当大儿子把这几天一路上的所有细节,都原原本本说了之后,父亲才相信他们在山里确实只过了几天。
而最有可能的是在那个洞子里的另一个世界,或者是他们前天在山里稀里糊涂地走不出来。难道他们在山里走了整整一年,或者洞中一天,洞外一年?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是做梦似的,可这又是真的。
难怪把家里人急成了这个样子。这些东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还是先吃饭吧。
石房子地方很大,父亲让孩子们叫上舅老倌一家子干脆到下面来吃饭、过夜,吃夜饭后大家好好说说话,也听一听这一年他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夜饭后,石房子院子里烧起一堆大火,照亮了半边山。
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狗狗和小狼,也是热闹得很,虽然大家分开了一年了,但还是一见面就熟悉了,有的抱在一起打滚,有的用牙齿轻轻咬着另一个的腿,或者用嘴巴在另一个的头上磨蹭,好像好久好久没见了似的。
满妹和表妹她们把小孩子抱在怀里,坐在堂屋门口的板凳上,挺着父亲和大儿子他们说话。
大儿子和大伯他们说完后,父亲开始说家里这一年的情况。
走了几天后,父亲有一天做梦,梦到大儿子他们站在一个高坎边上,自己想过去拉一把,却呼噜从高坎上摔了下来,醒来后浑身还疼,大腿上还有摔出来的淤青。
又过了十几天,父亲估摸着孩子们该回来了,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
几十天过去后,人还是没回来。
他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还把几家子的女人和孩子送到城堡住了一段时间,把所有的男人召集起来,在对面山上向左方向找了两回,他们是沿着大儿子他们的脚印找过去的,可是脚印只找到一个悬崖上方就没有了,悬崖附近到处是黑乎乎的变了形连在一起的石头,这些石头好像就是被人像揉粑粑一样揉成不同的样子。
以前从没见过这景象,把大家都吓坏了,还以为大儿子他们遇到危险了。
这些黑石头踩上去,中间还是软软的,很热,甚至能把鞋子烧坏。
前面一大片全是这种石头,他们既不敢多想,也根本走不过去。
后来,他们又下到右边的山窝里,想找一条路往前去看看,可是在那里面竟然迷了路,走过去走过来就是走不到前面去,反而走了回来。
你说稀奇不稀奇。
最后没办法,他们以为自己找错了方向,就又让狗狗和小狼闻着气味走在前面,可是小家伙只往黑石头前方走,根本不看别的地方去。
看着这个样子,父亲更伤心了,但他还是抱着希望,就在附近的山上找起来,可是连着找了有几个月,附近的几座山基本上都找到了,也没发现大儿子他们的一点踪迹。
一直到开春,还不见大儿子他们回来,父亲才在心里慢慢接受了大儿子他们不在的情况。
后来,不管家里忙不忙,每隔二三十天,父亲都会带着舅老倌他们到附近的山上转转,希望能最后找到大儿子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点点踪迹。
这样苦苦地过了整整一年!听着父亲和母亲的叙述,再座的所有人都不禁嚎啕大哭起来,一场出去几天的打猎,竟然变成了一年的磨难,让家里人苦苦担心了几百天!
说到后来,柴火堆慢慢小了下去,大家激动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话也就慢慢少了。看着不少人哈欠连天,父亲就安排几个人和狗狗、小狼站岗,其余的人都睡觉休息去,明天大伯他们还要回到城堡去报信,免得那边的几家人再担心。
这一夜,父亲坚持要站岗,他披上一个大氅子,穿上一双黑头布鞋,背上新做的桑树弯弓,蹭蹭蹭几下就登上了楼顶。看父亲这幅打扮,大儿子知道劝不了了,就叫上二儿子、三儿子和堂弟,一起到楼顶上去跟父亲一起站岗。
二儿子搬来一截干木头墩子,让父亲坐在上面,又把火堆往父亲身边推了推,这才提着杀刀、长矛,在楼顶上转着巡视起来。
本来第二天大伯他们要回城堡去的,也好让娘娘她们放心,可是大伯跟父亲在交接班的时候,聊起夜里的站岗,都感觉在石房子这里看起来坚固,可毕竟院墙不高,而两边又都是高山密林,不好关防,如果要是再现有的地方加固的话,又感觉费时费力。(未完待续。)
第052章 蛐蛐笼子
从这两家看,石房子舅老倌家里女人多,男人就两个,还有四个小宝宝,也让人操心,同时这里离石洞也有一些距离,就是最快也要跑一袋烟功夫,遇上个什么事互相不好照应。
本来这些还不算个事的,毕竟这几年也过来了,可是想到这一年家里人的遭遇和苦痛,有必要让几家子住的地方安全些。
这样想去想来,就只有放弃石房子,只是暂存一些杂物或者干活的工具什么的,或者当成备用的住房,而居家搬迁到上面石洞那里,学着城堡的样子,再在石洞外面盖一个地方,把石洞包在里面,这样晚上站岗也安全多了,而且还易于防守,两家子合到一起后,夜晚站岗的人手也能省出来一些,让大家保持好精神在第二天干活。
他们还商定在老城堡那边,也把几家子合到一起住,把木头房子暂时用作部分放粮食、杂物、工具和牲口青储饲料的地方,待过一段时间,小宝宝们大一些了,或者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了,几家子再分开过。
大伯他们这些人就在这边留下来住一段时间,抓紧时间帮这边建起新城堡再走,至于回老城堡报信,派过去十个狗狗和小狼带一封信去就行了,告诉娘娘她们这里一忙完就回去,并留下六个狗狗和小狼。
第二天一早,父亲又跟舅老倌一家子商量了,大家都很高兴,住在一起也免得晚上担惊受怕的,就是白天干活也方便些。
派出去给老城堡那边报信的两个狗狗和两个小狼第二天就回来了,也带回了来信。
娘娘说她们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很想过来亲眼看看,但知道他们这边忙大事就停下了。就再等等。
大伯知道娘娘她们现在肯定是既高兴又担心,不过这边事情大,必须先忙完再说,只能交待她们注意安全了,要她们那边有事情随时让狗狗过来报信。
这样,第二天。新城堡就开工了。照例是将人分成了几组,一组打石头,一组做饭、看孩子、送饭,一组放牲口、割草、打猪草,一组砍木头、砍柴。
几组人忙起来后,新城堡这边整天也是热火朝天,晚上都点的透亮的枞稿亮,或者烧起几堆冲天的大火,人停工地不停。实在累极了的时候,就到石洞里睡一觉,休息一阵。
刚开头几天,大家这样没日没夜地干还能坚持住,可是到后来就慢慢跟不上了,只能白天干活,晚上休息,顶多白天收工晚一些。一部分人在石洞住,一部分人在石房子住。晚上除了狗狗和小狼站岗,每个地方只安排两个人警戒,其余的人一律休息,否则第二天的活没法干。
伙食是不消说的,肯定都安排得很丰盛,现在也不是刚进山来的那一两年了。要蔬菜有蔬菜,要肉食又肉吃,想吃鱼还有鱼吃,水塘里还有蚌壳、泥鳅和黄鳝,旁边的小溪里还有小田螺。还有一些水果,比如阿贡果、柿子、梨和野苹果等,足够人吃的了。
即便这样,大家的体力消耗还是很大,城堡修到一半的时候,父亲和大伯他们身体都消瘦了一圈,脸上明显发青。
大儿子一看遮掩不行,就自作主张让几个老人只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而老城堡那边,大儿子也隔三差五给写一个信,告诉她们这边城堡的进展,问她们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每当这个时候,他特别想能修通一条简单的路,把两边连接起来,这样两边联系就方便了。
可是这边的城堡还没修好,那些事情只能等以后再说了,何况现在也没想到一条好的路线,如果是走现在的这条路线的话,是根本没办法修成路的,毕竟两边都太陡了,而且路途遥远,人少了很不安全,即便是一两个狗狗也是不敢走的。
他还有一点担心,就照现在这个样子,把两边联系的路隐藏在层层深林之下,如果不是走到跟前,是根本发现不了的,其实这样也是对这条路的一种保护和隐藏,反过来,如果把路线修得很大很明显,则在很高的地方或者很远的地方就能发现,这样对两边的人家都不是件好事。
很明显,修这样一条路的话,还需要好好斟酌考虑,最好是找好路线再说。
忙了有差不多三十几天的时候,大家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只是坚持着干,但显然力气是跟不上的了。
父亲不想因为修城堡而把大家累出个病来,这个大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生病都是这个家庭承担不了的,于是就干脆让大家休息几天,一来陪小宝宝玩玩,二来大家也借机商讨一下大儿子修路的这个想法。
慢慢长大的小宝宝看这么多人争抢着陪他们玩,当然高兴得不行,大伯、父亲和大儿子他们几个又给小宝宝们做了几个小推车,可以让他们坐在里面,让大人推着走的,他们自己也可以相互推着玩。还给他们专门做了几个小床,每个小床可以睡四个小宝宝。
堂叔给他们用杀刀斧头削了几个小木头人和木碗。
堂姑伢用灯芯草给孩子们编了几个蛐蛐笼子,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可以捉一些小虫子关进来玩。
这些自小长在山里的小孩子,从来没这么多人陪他们玩过,也没有过这么些小玩具,整天追着大孩子们嬉闹个不停,觉得世界就像这样,天一直蓝下去、树一直绿下去、人一直好下去。
可是刚刚会走路的孩子们哪知道世间的辛酸、人生的艰难啊。至于给两边修路的事,大家商量过去商量过来,总是没有好的办法,二儿子甚至开玩笑地说,如果真要达到那个效果,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这山里穿过去。
可是在那个时代、那个条件下。这只能是一句反话或者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可是大儿子竟然还认真起来了,喃喃地说,说不定能从山里找到一条通道老城堡的路呢,就像山下窑洞里的那个洞子一样。
但这也基本山跟没说一样。现在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洞子呢,何况下面的洞子说不定是谁弄出来的呢,也许是野人,也许是别的,至于危险不危险,到现在还说不准呢。
在后头的干活中,大儿子一边埋头做事,一边头脑飞天地想找洞子、修路的事,因为在他的头脑中。这边城堡一修好,两边马上面临相互联系的问题。
可是想归想,总也想不出个眉目,何况现在忙着修城堡,哪有功夫去找呢,先放下,以后慢慢再说吧,迟早要解决的。
这一次休息以后。大家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好了很多。大家脸上重新又出现了红润之色,一边干活还一边嘻嘻哈哈哈地谈古说今消遣过不停,干起活来有了力气,也有了快乐,干得还快,这之后十几天功夫。一个崭新的城堡已经修好了。
活干完了后,父亲就安排大伯休息一天,再往老城堡走,那边的人等得太久了,肯定在生活方面也遇到了不少困难。他们回去还有忙不完的事情呢。再过个把月,又改到开春了,一年的辛劳就又开始了,那才叫一个忙呢。
父亲、大儿子、儿子和舅老倌几个人把大伯他们送到对面山上的山顶,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戈壁下,才转身下山回家。
经过这么多磨难和锻炼,不管在遇到紧急情况,还是安排一般的劳作生活,以及想到今后的长远打算,大儿子都已经具备了掌管这个家的本事,而且现在正是大儿子身强力壮的时候,正好好好给家里出出力,于是父亲决定将整个家里的事情完全交给大儿子打理,全家人都听他的安排,他们这几个老人也该享享清福、休息休息了,看看鱼塘、弄弄菜园、抱抱孙子,就是挺好的事。
听完父亲的安排,大儿子本应该庆幸自己长大了,能给这个家里承担更重的责任了,可是想到雄棒一世、能干一辈子的父亲以后却要专门抱孩子——做女人家做的这个事情——的时候,大儿子却心里酸酸的,他知道,父亲这辈人老了,无论如何,他们这辈人要尽快承担起家庭的重担,不要让老人们操心,就让他们多享清福。
在下山回家的路上,大儿子一边满脑子乱想当家的事,一边想两边修路的事,再加上大伯他们走了,这边忙了一个多月的地方顿时冷清下来,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舅老倌看出了他的这个心思,就说过几天我们就在附近看看,再商量商量这个路怎么修,他也想着有路的话,两边联系方便些,也更安全。他这里也没想清楚,大家就已经走到家里了。
母亲和舅妈已经把夜饭都做好了,专门等他们几个回来,二儿子也已经把牲口都赶回来了,圈在牲口棚里。
虽然太阳离下山还有一半个时辰,但山谷里已经慢慢暗淡了下来,昏红的阳光斜照在城堡后面的石山上,散发出一种令人炫目的光芒。
这时候,表弟和三儿子已经在城堡上面架起了一个火堆,开始安排晚上站岗的事情,而旁边火光的照耀更增添了山谷农家安静的气氛。
第一天住进新城堡,父亲还有点不习惯,在吃夜饭前,专门让大儿子、二儿子带着几个狗狗和小狼陪着他去了一趟下面的石房子,把周围的刺树垒结实了一些,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顶门的石头,尤其是放粮食的地下室的盖板,还看了灶屋的火是不是已经熄灭。
在最后关上石房子大门的时候,父亲一遍又一遍转过身去,看这个住了好几年的地方,那里有孩子们的欢笑,有母亲没日没夜给大家缝补衣服、纺纱织布的身影,有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他们夜晚站岗的印象,有满妹在灶屋里忙乱的情景,骤然离开,怎一个走字了得啊。
在往新城堡走的时候,父亲的眼睛似乎湿润了,孩子们明显能感觉到父亲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虽然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但大儿子不想催促父亲走快些。
狗狗和小狼在身边跑前跑后,好像并不感觉离开了这个住了好久的地方,到新家去而心情难受,对它们而言,主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对它们的主人而言,何尝又不是这样呢,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因为乱世,老家已经被彻底破坏,根本不能住人,而几家子人钻进这个深山里面开荒种地、另起炉灶、繁衍生息,现在总算安定下来,这就是家的希望,只要人在,这个家就是完整的,他们的生活就是有希望的。
走到半路的时候,舅老倌和表弟站在前面等他们,可能为防止天黑,还带了几个竹子做的稿把。看到这,父亲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不能把这种伤感情绪带给大家。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就是另一种生活了,而这种生活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也只有选择这种生活,他们的生活才是安全的。
可能是为了让大家尽快习惯新城堡的生活,母亲特意安排今天的夜饭放到城堡的院子里来吃。现在新城堡住着大大小小二十个人,也算是热闹得很了。
虽然是第一顿夜饭,大家不仅很开心,也很期待,但规矩不能变、警惕性不能降低,一边吃饭,一边也要安排人站岗,而且还不能少了,大儿子就安排二儿子、表弟和满妹三个人一起站岗,并检查了他们带的工具,还特意把父亲的弓箭交给了他们,三个表妹有的忙着给小孩子喂饭,有的忙着端饭端菜,真正上桌子吃饭的只有父亲、舅老倌、大儿子和母亲、舅妈他们五个人。
八个小孩子在院子里追着玩一会,或者自己跑到表妹跟前吃一口,或者让表妹满院子追着喂饭,弄得一院子大呼小叫,不知是热闹,还是噪杂——这时候,这里才像个家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053章 炉子热菜
太阳从山顶上翻过去后,天色一眨眼功夫就黑了下来,父亲感觉天有点凉,母亲就在柴火堆旁边抱过来一堆柴,放在桌子边烧起一堆火来,这样大家边吃边聊就不会感到冷了。毕竟现在还是冬天,父亲和舅老倌一边吃一边说,说着说着就说到吃上来了,而这冬天里吃的形式最重要就是火锅炉子。
老家的这种火锅炉子,是用陶做的,上下都是三个脚,中间一个带栅栏的夹层,可以装木炭。
在炉子的上面,也是架一个陶做的甑钵,下面火一烧,上面就可以吃菜了。
那时候,老家的人很喜欢吃酒,冬天吃酒就必须上炉子,没有炉子热菜,那些菜不一会就会被油冻住,根本吃不成,而且有了炉子的热菜,人的胃口也好些,这样吃酒的人才能整夜整夜地吃而不累。
说到吃酒呢,有些家里担心吃酒到后头的时候,有些人吃酒多了,拿筷子不稳或者伸手夹菜没有轻重,容易弄翻架在上面的装菜的甑钵,就把甑钵和炉子本身做到一起,这样既方便吃菜,又方便收拾,吃完酒后洗干净就可以放到一起,而不用需要的时候满房子乱找。
这种炉子,父亲在老城堡的时候做了一个,搬过来后,由于要站岗,一家子也没机会一起吃顿饭,再加上刚开始几年家里日子也难过些,吃的东西不多,用不着上炉子就吃完了,也就没想起来做这个东西。
舅妈看父亲他们言谈中对没有炉子而有些遗憾,就起身到石洞里面去了,听见石洞子里一阵洗洗刷刷的声音,就见舅妈端出了一个棕土色的火锅炉子!
炉子上还炖着一锅的好菜!
舅老倌问舅妈这是怎么来的,舅妈说是上半年不太忙的时候和表妹悄悄做的。泥胎做好后就放在灶垄里烧,连着烧了整整三天才烧好。
舅老倌说,他怎么不知道。舅妈笑着说,那时候你天天起早贪黑地在田里、沙里忙乎,回家扒几口饭就躺下睡觉,哪顾得上这些事啊。
说得舅老倌尴尬地笑了起来。舅妈把火锅炉子放在桌子上后。她又转身进了石洞的灶屋,只听见一阵水的稀里哗啦响,她又洗了一大盆白菜、菠菜和芫荽端了出来。看到这么丰盛的东西,大儿子兴奋得有点想哭——这些年一家子太不容易了。
看到这一桌子的好菜,舅老倌很自然地想起了酒,要是有酒该多好啊,可是他知道,自进山的那天起,父亲就说过。大家在山里不要吃酒了,最好连酒也不要想起,因为在山里随时随地有可能遇上危险,吃酒肯定误事,只要有一个闪失,那这个家就不称其为家了。
想到这里,他虽然酒瘾上来,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何况一家子老老小小的安危冷暖都系于几个男人,就大儿子他们去年出去打猎不见了一年的惨痛。至今想起来还让人心里后怕。
陪着大人说了一会饭,吃饱了后,大儿子叫上一个表妹和三儿子上去换班,让二儿子他们下了吃饭,陪着父亲他们说话。
母亲本来要替大儿子上去站岗、而让他继续陪父亲他们说话的,可大儿子哪能让一把子年纪的母亲来站岗呢。就硬坚持着上去了。
站在城堡上面,大儿子看着外面蓝色的夜空,心情此起彼伏,一会想到山那边的那几家,一会想到山谷下面的那令人向往的迷人世界。又想到山里那一天就是一年的洞子里的另一个世界,以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转迷了的山林,还想起爷爷和婆陪他们成长的那逝去的身影,不由得一阵长吁短叹。
三儿子知道他的心思,也不便打扰,就和表妹一人一边,互相移动巡逻,仔细盯着周围黑黝黝的山林和城堡下面照映橘红色夜光里的田和沙,以及那一垄垄菜园、庄稼,随时防止有任何危险靠近这里。
他们盯的一个重要地方是石洞上面的陡峭山壁,虽然这里也是石山,但没有老城堡那边那么陡,为安全起见,还是要随时防止动物或者东西从上面溜下来。
不过在修城堡的时候,父亲也想到了这一点,就在石山的半山腰用钢钎凿出一些竖洞,再插上错栗刺树,形成一道栏杆,这样即使有动物溜下来,一方面会被这些栏杆挡住,就是挡不住,也会被错栗刺树扎得不死也脱层皮,再加上摔下来的冲力,肯定是活不成的了,只不过有可能会把院子里的人吓一跳。
走动着巡视了个把时辰,三儿子也走不动了,就叫大儿子起来看看,这才把他的心绪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吹拂着夜风,三儿子感觉肚子有点饿,就到院子里抱了几个薯棒上来,准备烤着吃。
大儿子却嫌麻烦,拿起一个薯棒后,就用杀刀削了起来,一边走动巡逻,一边用刀削着薯棒,眼睛望着远处,细细地盯着视野所及的每一样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在蒙蒙夜色里,看得都不是很清楚,有些东西甚至还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像什么的都有。
晚上站岗,有一个窍门,就是对这些黑影和黑轮廓,不能盯着看,也不能仔细看,否则越看越害怕,越看越毛骨悚然,如果是一两个人站岗,出现这种情况,那根本就站不下去了。
还有一种情况是,对有些模糊的影子,却要认真地看,仔细看,尤其是动的影子,还不能让一个人看,要几个人轮流看,如果连续不断地朝一个方向动,那绝对是一个动物,而且是危险的动物,如果是左右摇摆式的动,那很有可能是风吹动的。
当然练就这样一双眼睛,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多年的锻炼和根据实际情况的判断,更重要的是要胆大心细,这样才能既不会把树影当成怪物。也不会把危险当成影子,这才是猎人的荒野生存之道。
这里的薯棒是那种有点橘红的那种,吃起来糖分多,水也多,嚼起来脆生生的,基本可以当瓜果来吃。如果要是等得住,还可以把一串子薯棒连藤捆起来,挂在廊檐下,让它在秋天的干风中慢慢干掉一些水分,这样吃起来就更甜了。
当然,如果有时间,也可以在来年的暮春时节,也就是春天快结束、夏天快开始的时候,那时候天气很热。树木发芽生长很快,就可以让薯棒自然发芽,直接做薯棒糖也就是琴糖吃。
对乡村的孩子来说,琴糖那简直是人间美味,世间除了蜂糖,再没有能与之相比的东西了。
这个东西虽然原料简单,就是这个薯棒,但是做起来费工费力很麻烦。也就不是年年能做的,何况一担薯棒也出不了多少糖。还比较费薯棒,而这些薯棒在好年景可以用来喂猪,到年底时候可以杀猪吃肉,而在不好的年景,又可以直接当饭吃,救活人命。
所以一般人家还是很舍不得费很多薯棒来做一些可有可无的琴糖吃。只有那些孩子气的大人,才会十年八年偶尔热闹一回、玩耍一回,这时候就成了满院子孩子和大人期盼的好日子,在拉琴糖丝的那一天,很多人会主动过来帮忙。主人家要是心宽一点的,也就随便大家来帮,而要是心小一些的,那就是只能看,忙是不要人帮的,因为帮了忙,必定是要换几块糖吃的。
大儿子感觉自己今晚上怎么这么是愁绪,从薯棒能想到这么多事情——是不是自己又想老家了?
是不是又想自己小时候的日子里?
也难怪,前一段时间打猎的时候才梦到爷爷,要不是爷爷在梦中指点,说不定这会还在那深山里瞎转悠呢。
下半夜的时候,天气明显冷了起来,风也吹得很大,大儿子紧紧裹了裹大氅子,还是有不少冷风不断地灌进脖子、肚子,弄得他不由得连着打了几个冷战,接着又是几个喷嚏。
父亲在院子里听见了,就提醒着他小心别着凉了,要不自己难受呢。大儿子就从火堆旁的一个木箱子里取出几顶帽子,分给三儿子和表妹戴上,他自己则不愿戴,担心戴上帽子影响眼睛看东西。
三儿子也担心他着凉了,硬是把自己的帽子给他戴上,而自己不带帽子,随后又把火烧旺,尽可能让热气照得远一些,还时不时去动一动火里烧着的钢钎,又检查检查箭头子是不是还好,反正尽量找点事干,这样身子还暖和一些。
“嗤”正在大家都有了点睡意的时候,只听见石洞顶上的石山上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抓在石山上划过。大儿子和三儿子不由得心里一阵激灵,抓起弓箭,就朝石山上瞄了过去,只要有动物从那里出现,他们的弓箭随时准备射出去。
毕竟靠火堆的光线,也照不了多远,瞄了一会,他们并没有看到上面有什么动物,有可能动物在石山上面的黑影里。
大儿子感觉这样有点问题,就朝城堡院子里叫了起来,让上来几个人帮忙,而表面立刻取下头上的帽子,从火堆里抽出钢钎,就背对着石山巡逻起来,她要防止动物从另一面进攻。
父亲和舅老倌以及表弟听见城堡上面的叫声,咕噜一下就翻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四处张望,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大儿子叫出第二声的时候,他们已经听明白,是在城堡上发现问题了,掀开被子,跳下床就朝城堡上面冲去。
父亲冲在最前面,他最清楚大儿子了,没有重大紧急情况,是绝不会叫醒睡觉的人的。
等他冲到楼顶的时候,大儿子正死死盯着石山上一处模模糊糊的黑影。
这块石影在城堡顶子的火光照射下,显得有些发黄发红,不像一般影子那么黑。
父亲看大儿子这个样子,知道他还在犹豫,就一把抢过弓箭,弯弓搭箭,“嗖”地一箭朝黑影射去,只听见“喵”地一声尖叫,一个什么动物咕噜咕噜地从石山上滚了下来。
母亲在石洞里,听见了城堡顶子上大儿子的叫声,也听见了父亲踩踏楼板冲上顶子的快速脚步声,知道他一定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一边赶紧把正在睡觉的其他人招呼醒,一边迅速穿上衣服,来到父亲睡觉的房子里,把几个人的外套抱上,叮咣叮咣地几步来到顶子,让他们赶紧穿上外衣,免得着凉。
她正要上楼梯,就听见头顶上一个什么东西咕噜咕噜滚了下来,吓得她一哆嗦,连抱在怀里的衣服也掉到地上了。
她正要接着院子里不太明亮的枞稿亮光去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正趴在院子里睡觉的狗狗,歘地一下冲过去,把那个滚下来的东西咬住了,紧接着其它狗狗和小狼也大声叫喊起来,一下子把本来已经很紧张的气氛弄得更紧张了。
三儿子帮父亲他们几个********之后,就要跑下楼去看看到底射中了什么动物,正在这时,狗狗已经叼着那个动物费劲地上楼顶来了——它知道主人的心思。
快到楼顶边上的时候,正蹲在上面的几个狗狗和小狼也跑过来帮忙。
父亲把动物从狗狗嘴里取下来,看见箭头子直接从它的脖子上穿过去了,伤口处喷出的血弄得满身都是,就小心地拔出箭头子,并将箭头子在动物皮毛身上擦干净,这才顾得上仔细看这是个什么动物。
这个动物是金黄色的皮毛,头上还有两个尖尖的小角,个子不大,看起来还乖巧的样子。
看了半天,才确定这是一个山麂,因为它跟鹿很像,但又比一般的鹿小得多。
山麂的皮毛是给女孩子和小宝宝做背心的好东西,穿着尤其能暖身子,皮子和毛色也很软和,不扎人。家里现在牲口很多,狗狗和小狼还时不时出去抓一些小动物回来,现在基本上不缺肉吃,想吃就吃,有时候肉多得还吃不完,尤其是天热的时候,去年还坏过一些。(未完待续。)
第054章 树墙阻隔
所以,现在看见这么一个小东西,大家都没什么兴趣,至于说做衣服,也准备等到明天再说,反正最近家里也再没什么事,明天慢慢弄。
正要放下山麂的时候,父亲却在山麂的屁股上发现了一处伤痕——是被什么动物的尖爪子抓伤的痕迹。
看到这一情况,父亲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
他知道麻烦来了,赶忙叫大家提高警惕,防止危险,又叫三儿子把火烧大,并点燃另一堆随时准备好的柴火,这样一来,两对火光直射出去,照得远近的山林越发染上了橘黄色,照得附近的石山亮晃晃的,好像上面抹了一层蜡一样,那上面的黑影顿时少了很多,但远处显现出更多更大的黑影,有些黑影上方还出现毛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这才明白刚才这个山麂是因为躲避这些东西而跑到这石山上的啊。
按理说,山麂绝不会胡乱往这石山上跑的,这里既没有吃的,它也没必要进来伤人人,更无法伤人,从山麂后屁股上那条伤痕看,就更印证了父亲的判断。
大儿子情知就将会出现大问题,赶紧让母亲下楼去,并把石洞门管好,同时,让所有的狗狗和小狼站到楼顶来,防止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表妹从楼顶的一个木箱里,抱来十几支箭,放到大儿子和父亲身边,让他们随时好用。
舅老倌和表弟两个人挺起长矛,如果有动物敢接近这里,那他们就毫不客气。
三儿子和二儿子两个人一人手持杀刀,一人手持钢钎,也是严阵以待。
等了半天,石山顶上的那些黑影还是老样子。父亲知道不能这样等下去,因为那些动物是蹲坐在哪里,基本上是休息状态,不费精神也不费力气,而他们则是箭上弦、刀在手,精神高度集中。必须随时警惕可能出现的一切危险,所以不能就等。
父亲捡起三支箭,慢慢走到顶子正中一个箭台子上坐定,将三支箭慢慢搭在固定在箭台子上的弓弦上,轻轻地吸一口气,脚底用劲,将弓弦使劲往后一拉,弓弦就套在箭台子的一个倒钩上了。
大儿子知道父亲要激发了,就让所有的狗狗和小狼大叫起来。把上面的动物吓一跳,只要那些动物有一点动静,父亲的箭就会穿云而出、直射过去。就在小家伙们大叫的第一声,石山上那些模模糊糊的黑影猛然一震,就像突然长高了不少,而且变得更大了,几乎同时,箭台子上的三支箭已经无声而出。猛地朝那些黑影奔去,随即就见上面几个黑影摇摇晃晃几下。咕咚一声就朝下翻滚下来。
其它的动物还没来得及躲避或者逃跑,又是五支箭头子飞奔过来,又有几个黑影摇晃着倒了。
此时,舅老倌和二儿子、表妹已经手持钢钎、长矛和杀刀,带着一群狗狗和小狼等在院子里,只要那些动物滚落下来。他们的东西就会招呼到那些动物的身上去,让它们绝没有害人的机会。
其实石山十几丈这么高,任何动物掉下来肯定是活不成的,何况还要中箭。
这样忙乎了一晚上,大家总算把这些害人的东西收拾干净。整整捉住了十一个东西,一个是那个山麂,另外十个全是指狗,有两个猎豹那么大。
忙了一晚上,大家也累坏了,除了表妹和满妹几个人照看小宝宝,其他的男人、女人全都上场了。到天亮的时候,一个个累得腰酸背痛,只想着赶紧睡上一觉,但这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时候,谁知道那上面还有没有东西。
大儿子和满妹两个人继续在楼顶看着,母亲和表妹两个人做早饭,其他的人和所有的狗狗小狼都去睡觉休息,今天其它的事情都不干了。
父亲和舅老倌两个人睡了两个时辰也就都睡不着了,这时候才轮到大儿子他们几个人睡觉休息。
其实这一整天再也没发生别的事情,整个山谷里艳阳高照,风吹和煦,照得四处都暖洋洋的。
大儿子睡了两个时辰就睡不着了,下去起来在城堡外面四处走了走,又到菜园子里看了看,还乘天黑前到石房子走了一圈,这才回到新城堡吃夜饭。
吃夜饭的时候,石山上的安全问题成为大家谈论的话题,说去说来谁都没有一个好办法,要不费时费力,要不效果不好,要不暂时还根本做不到。
按照父亲的办法,暂时没有办法的就先放下,等慢慢想出办法再说。
晚上站岗的时候,大家也在说这个事,还是没有好的主意,但这个事是迟早要解决的,否则头顶上整天往下掉东西也不是回事,何况小宝宝还会成天在院子里玩耍——决不能让那些东西再掉进院子里来。
四天以后,大儿子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下子大家才能睡个安稳觉,也不担心小宝宝在院子里玩的安全了。
事关重大,商量好后,父亲就将这件事作为头等大事,安排第二天就要做。
第二天,大家起了个大早,按照昨晚上父亲的分工,就分头忙碌起来。
本来父亲已经让大儿子负责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不过这件事实在太过重要,父亲还是以为自己主持为好。
具体的做法是,在城堡背后的石山上,密密扎扎地种上一圈厝栗刺、臭椿和漆树。
这三种东西各有各的特点,厝栗刺不用说了,满身是刺,又硬又尖,只要被扎到绝跑不掉。
臭椿,一看名字就知道奇臭无比,相隔两三丈远都能闻到那树发出来的臭味,稍远些的地方闻到会感到很不舒服,再近一些就是头晕恶心,如果到跟前的话——当然也没几个人或者动物敢到跟前去——很有可能呼吸困难,严重的可能会臭晕。
漆树,这个可能知道的人不多。漆树的生漆可以做黑板、家具,但是漆树散发出的气味和生漆会让人长痱子、皮肤生疮长疱,严重的会出人命,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对这个东西没有感觉,还可以吃凉拌的漆树嫩芽,对动物也是这样。漆树跟前基本上没有动物敢经过。
有了这三样子东西,一般来说即使再厉害的动物,也是不敢到跟前去的,更不要说朝这里撞过来。
这几种东西好找,附近就有的是,当然要一下子移栽这么多也费劲,不过,完成这件事最难的不是这里,而是怎么样在石头山上栽树!
针对这个难题。大家想出了三个办法,其一是用渡渡鸟的粪放在石头上,把石头融化,弄出一条壕沟来,铺上土就可以种树;其二是用化石粉把石头融化;其三是用钢钎把石头缝隙撬大一些,在缝隙里面种上小树苗,年复一年浇灌,总有一年树长大以后会把石头撑开。
第一个办法倒看起来简单。到渡渡鸟集中的地方去找一些粪便来,用木桶加水搅拌后就可以用。关键是去哪里找这么多鸟粪?
第二个办法可能有点悬,因为这个化石粉,父亲也只是听说过,也知道是由几种石头捣碎之后和在一起,连舅老倌都没听过更没见过,父亲根本就没见过。不知道哪里有硫和硝酸钾这几种石头,或者黄铁矿石也行。
制作过程容易,如果是用硫和硝酸钾的话,直接放在蒸笼里面用蒸汽蒸就行了,反复蒸。就能蒸出硫酸了;如果是用黄铁矿石的话,只需要加火反复烧就行了。这样看来,第一个办法是行不通了,第三个办法也太慢,谁知道石头缝里的那些树要长几十年才能长大啊,只有第二个办法能用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之后怎么弄就全部交给大儿子去安排了,他怎么安排,大家怎么干。大儿子把所有的人作了分工,还是四组,母亲、舅妈和两个表妹负责做饭、洗衣、种菜、照看猪、鹿、鸡、鸭等养牲、看宝宝和送饭;三儿子、满妹和一个表妹负责带狗狗和小狼在附近的山上找树苗和给家里砍烧柴,他们三个都对漆树不过敏,他们先把找到的树苗移栽到附近的荒沙里,等石山弄好后再次移栽;大儿子和父亲三个人负责找矿、挖矿;舅老倌、表弟和二儿子两个人负责将找到的矿背回去,同时负责在堆矿石的地方修炼矿炉。
为了全家人的安全,一家子就这样又大干起来了。
大家刚开始的时候,满妹还说要不再把大伯他们几个请过来帮忙,大儿子却说他们出来一年多了,家里肯定也有不少的事情,再说新来的两家人对周围都还不熟悉,家里也不能长期离人,何况还有没多久就开春了,那个时候事情就更多了,这点事情我们就慢慢弄,反正一时半会也玩不成的。
满妹听大儿子一张口就说出了三条理由,感觉哥哥到底主事了,说话做事想得周全,也就不再说话,只是嘟噜了个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大儿子看到了,就大大咧咧地一笑,他知道这个满妹虽然都当妈几年了,很多时候还是会耍小孩子脾气。
舅老倌他们修炼矿炉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地址就选在山谷最上面,靠近水边,如果要用到水的话很方便。
那里周围的大树也多,如果要烧火用柴,也是就进可以取用的。
父亲他们这一组却不行了,找遍了周围的几座山头、山谷都没有发现一点迹象。
山上除了树、草,就是泥巴和石头,而露在外面的石头基本是金刚石,根本没有矿石。
刚开头几天,大儿子还能稳得住不着急,可眼看着过了五六天了仍然是这样,就有点焦躁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大儿子想起山那边的大伯,想问问他们是不是见过这几种东西,就写了一个纸条,让狗狗和小狼带过去,想不到第三天,狗狗就带了回信过来。
大伯在信里说,他们最近在后山里面倒是发现有几处地方,那里的石头有点像他们需要的矿石,准备过几天让狗狗和小狼带几块过来试试。
几天后,大伯家的狗狗果然带了几块硬邦邦的石头和黄黄的灰块过来。石头四面都是光溜溜的,很平整,平面上还有一条条的亮晶晶的丝线,经过试用,果然就是他们找寻已久的黄铁矿,还做出了一些硫酸水。而那灰块经过使用后,则感觉有点像雌黄,就只能作罢。
不过总算试出了一种,如果足够多的话,也就能够用了。
接下来,正准备照这个思路好好收拾一番的时候,大儿子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如果在大伯那边找到矿,再翻山越岭运过来的话,光这个工作量就大得惊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做完,即便直接在大伯那边找矿、烧矿,直接造出硫酸,再翻过一座山运回来,其难度也不是个小时。
这样看来,这两种办法都不行,也就意味着大伯那边的矿石根本就用不成,只能在这边附近找矿,可是找去找来就是找不着。
这么怎么办?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找矿石的事一点进展也没有,不光大儿子急,全家所有的人也急,连大伯那边的几家子也跟着着急,可光着急也不解决问题。
不用大儿子安排,大伯那边过几天就过来了几个人,要帮着这边找矿,想把已经查看过的山山岭岭再仔仔细细像过篦子一样过一遍,说不定还能有所发现呢。
找不着矿石,另外一组的人也没有了事干,他们就都加入到找矿的队伍里面来。
这天,他们已经找到山谷上面的一个小山沟里面,这个地方上次他们看过,只不过没有钻到树林子里面,这次他们决定大家站成一排,像一张网一样往前过,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中午,表妹挑了满满一担东西给大家送饭。早晨大儿子他们出门的时候,给她说过今天准备到哪里哪里去找矿,送了这么久的饭,她已经对山谷里大大小小的山湾山沟和大树已经熟记于心,大儿子一说她就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055章 表妹遇险
从家里出发,上到这个山沟,有一条被野牛和驯鹿走出来的毛毛路,担着东西如果走这条路的话肯定好走一些,不至于一边走一边还要拿杀刀砍掉挡路的树枝、刺藤。但今天家里事情格外多,她就想走一条近一些的路,虽然难走些,但还是能早点赶回去忙家里的事。
这个方向,简直没有路,只不过刚好这边的树比较大,树长大了以后,树底下的藤蔓和灌木因为见不到阳光,就比较少,个子也长得矮小,反而形成了一种处处是路的感觉,走起路来也轻快,表妹想着这条路走对了,高兴得轻轻哼了起来。
只不过树下堆积的烂树叶很多,也不知几千几万年了,落下来腐烂了,腐烂了变泥巴,树吸收泥巴再长叶,长出叶子再落叶,周而复始,年复一年这样循环着。
表妹在山里对这样的地方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只是挑尽量新一些落叶的地方走,如果发黑发烂的地方,树叶已经变成了烂泥,没有了承受能力,树叶下面的烂泥谁也不知道有多深,如果遇上下面刚好是一个坑的话,那就麻烦了。
两个狗狗和两个小狼一前一后地跟着满妹,呼哧呼哧地乱跑着,它们时而大叫几声,想把一路上的动物都吓走,免得它们出来吓人,时而悄悄踅摸上去,顺便逮住一两个兔子、土豚什么的,就给主人当了夜饭菜了。
所以它们走起路来,除了按照大致方向走,也是忽左忽右,每个讲究,而满妹走路则不一样,她不仅要赶时间。也想着少走点冤枉路,就只能尽量走直路。走到一棵王栗树下的时候,前面的树叶比下面明显多了起来,这也正常,因为这种树到冬天的时候,叶子落得很快。一张不留地落到了地上,因为叶子重,所以也飘得不远,都落在了树身旁边,这样看起来树叶子都是亮黄亮黄的,看起来很新。满妹觉得这个地方可以走过去,不用绕弯子了,何况上面还横七竖八地放着几根干柴,估计是树上掉下的干枯了的树枝。树叶上面有树枝,这样踩在上面就更放心了。
看到这里,表妹几乎想都没想就往上面走去,刚开头几步踩下去很实,她还感觉自己走对了。
可是等走了十几步之后,就感觉不对劲了,感觉脚步稍微挪慢一点,就会往下陷。可是肩上挑着饭菜担子,哪能走得快啊。只能一步一步地走,越到后来走起来越难,这时候她感觉不行了,就扔下担子,想跳开几步再说。
可当她跳开的时候,一脚踩下去。就听见哗啦一声,整个身子就把密密扎扎的树叶挤开了一个口子,随即原来那些脚底下的树叶就已经盖过了头顶,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表妹心里一紧,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身子就已经“嘭咚”一声,重重地摔进了一个洞子,被洞子里面硬邦邦的石头碰得几乎痛晕过去。
等过了好半天,她才醒过神来,知道是自己不小心踩踏枯叶,掉进了一个洞里。
她紧咬牙关强忍几乎散架的疼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原本她想着狗狗和小狼看不见她了,肯定会知道并想办法找她的,甚至有可能会去找其他人来就她,可是当她等了半天,也听不见头顶传来狗狗和小狼的叫声,这时她才明白,有可能它们也遇到难题了,要不绝不会这样子的,她知道,这时候必须靠自己救自己,否则肯定出不去。
按照大儿子平常给她说的,她一方面强忍着疼痛,另一方面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害怕,于是她就慢慢从身上口袋里摸出随身准备的火灵岩和火镰子——安排她给大家送饭,母亲就专门给她交待了一定要随身带个火,至于说为什么带火也没说,今天看来,母亲早就估计到了送饭的危险——“当当当”敲打了好一阵,哆哆嗦嗦终于把火镰子点燃,她这才稍微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原来她掉进了一个四处是不光滑石头的洞子里,洞子有多深不知道,抬头望上去一点光线也看不到,倒是地上堆了一层被她顺势带下来的树叶,不过她不敢点燃当光照,当心这些树叶燃起来而自己没地方跑。
往前走了几步,眼睛慢慢适应了洞子里黑漆漆的光线,她发现这个洞子可能有很大,也很高,火镰子微弱的光线根本照不了多宽,也照不到洞顶。
洞里的石头奇奇怪怪的,也不光滑,乱七八糟的,等她弯腰捡起一块四方形石头的时候,才看清石头好像有些光滑,平面中还有些丝丝的细线。猛然觉得这种石头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再往前走,又发现了一些亮黄色的石头块,这个她认得这是硫磺,小时候谁家小孩子长疥疮了,就用这个泡了水洗澡,过几天准能好。
她想着,正好可以带一些回去,如果小宝宝身上长毒气疮了,也用得着,就捡了几块放进衣服口袋装起来。她回头看了看自己掉下来的地方,已经看不清楚了,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是不能从这里再爬上去的了。
虽然她还没有一个人进过这类的洞子,不过听大儿子他们经常讲出去打猎的事,知道山里面这些洞洞沟沟的地方也是常有的,也就不怎么担心,她还知道山里的洞子,有进来的,一般也就有出去的地方,如果找得对方向的话,自己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出口。
只不过火镰子燃烧不了多久,能不能找到还难说。农人家的孩子,加上进山这么多年来的艰苦生活,造就了她坚毅的性格,知道在任何困难情况下都必须想办法,才能活下去,所以她就先不考虑火镰子能燃多久的问题,只希望在它熄灭之前能找到出口。
就这样。她加快了脚步,因为周围也看不到洞壁,也就没有方向感了,不过她知道必须要根据一定的方向,才能找到出口,否则乱找一气只会把自己转晕。
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地上泥沙的样子。最后在几块石头缝隙里,发现细细的泥沙似乎有过流水的痕迹,只不过不很明显。顺着这个小沟,她又往前找去,走了有几丈远后,果然发现泥沙流动的样子越来越清晰——这肯定是下雨的时候,有地方进来雨水了,从而把地上的泥沙带着往下走,只要沿着这个小沟往下看。一定能找到出口,只不过自己可能得加快了,不知火镰子还能支撑多久。
沿着这个越来越看得清的水流方向,她几乎是跑着往前走,一路走,还一路要让过挡在路上的大大小小、尖尖平平的石头,如果这些石头把自己绊倒,再把火镰子摔出去熄灭。那自己就只有在这洞子里带下去了,所以她虽然几乎是跑着走。但一路格外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而给全家造成伤痛。
即便这样,又要赶时间,又要小心脚下,到底还是让石头给绊了一跤,因为心里有所准备。在身子摔下去的同时,她将拿火镰子的手使劲往上一举,又把身子硬硬地一扭,将向下趴着摔倒,变成了屁股落地。随即腰杆子就磕在了一块石头上了。
这一下虽然摔得厉害,但毕竟没有前面从地面上摔下来摔得重,还好的是虽然摔倒了、碰得后腰几乎直不起来,可手中拿着的火镰子还依然在灼灼燃烧,没有熄灭。
表妹看着这个,后腰疼得只掉眼泪,可心里却激动得高兴。越往前走,路上渐渐出现了水滴声,后来还有水流声,但看不见水,路越来越平,路上的石头也越来越少,好像也越来越陡。
走了约摸一顿饭功夫,她隐约感觉自己手中的火镰子光线越发亮堂了,只想尽快找到出口,对这个情况也没什么感觉,也没有想到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再这样走了几丈远的时候,只见前面一束直直的水流,从上流淌下来,再细细一看,这哪里是水流啊,分明是明晃晃的光线啊,只不过这些光线像是从树杈之间照射下来的,远处看还真像是一股瀑布样的水流,弄不好还以为可以洗手呢。
表妹再一回头看自己那火镰子的手,才发现火镰子上面缠着棉花布条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烧完了。
反正这会也用不上了,没有了火镰子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才能从这里上到地面上去。
围着这个直射下来的光线转了几圈,她发现竟然有几根手棒粗的牛缆藤和野葡萄藤从洞口掉了进来,趴在地上四处乱跑,这些藤相互交织在一起,肉嵌肉、枝连枝,几乎就成了一张网。
再一看洞口大小,足有半间房子那么大,只要抓住这些藤,出去是很简单的。
想到因为自己不见了,不知家里人有多着急,表妹抓住牛缆藤就要往上爬。正在这时,只听见身后隐隐传来什么动物跑过的声音,虽然一般动物跑起来都是脚掌的肉垫子踩在地上,声音并不大,但是这个小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洞子里却听得格外分明,再加上动物跑动的粗壮的喘息声,即使还没见到就感觉到无形的巨大压力。
表妹听到这里,心想怀里,莫不是洞子里还有什么危险动物,那就麻烦了。
于是就抓上手边的藤子,脚一蹬就往上爬去。
爬上去有半丈高的时候,洞里面的那个动物也已经冲出来了。
随着那个动物双脚蹬进细沙里面的哗啦声,借着洞口照进来的光线,表妹看见一个棕黄色的像小老虎样的大头从洞子深处冲了出来,吓得她抓藤子的双手差点一软就要松开,而双腿早已一顿变得瘫软,全靠小腿和手腕扣在藤子之间的勾连处才没有掉下来。
接着就听到了两声熟悉的“嚎嚎”声,她这时才看清楚是自己的一个狗狗!
她连忙深处胳膊和腿,哧溜一下从藤子上滑下去,抱起狗狗的头,眼泪就不争气地无声流了下来——在这个吓人的地方,遇到自家的人太不容易了,进来以后曾一度感到这辈子恐怕再见不着家里人了,此刻见了狗狗怎么能不激动呢。
正在她感到既惊又喜的时候,猛听得洞子里又有什么动物冲了出来,刚刚开心起来的神情,又不由得立刻紧张了,可是她看到狗狗好像并不紧张,这才破涕为笑,她知道肯定这个动物还是自己的狗狗或者小狼。
果然,里面冲出来的又是陪她送饭的另一个狗狗!
她知道,得赶紧出去,要不还不把家里人急成什么样子才怪。
在这藤蔓上,人可以手脚并用,很方便地就上去了,可是狗狗就不会这样了。
没办法,她只有把两个狗狗用绳子一左一右绑在自己身上,费劲地往上爬。
出了洞子,来到地面以后,她发现这个洞口竟然在小溪边鱼塘旁边的一蓬大树底下!难怪一路上听见水响声,就是见不到水流,原来是洞子外面的小溪水啊。
也难怪每次走到鱼塘边上的这个地方的时候,大家都感觉那一蓬树底下阴森森的,因为在小溪边,本来光线就暗,也就从来没有人走过去仔细瞧瞧,如果有一个人这样做了,也就早都发现了。
拨开洞口硬邦邦的树枝,表妹赶紧钻了出来,并叫狗狗赶紧朝山上跑去找人,告诉他们她在这里,好让大家放心。
她自己则一路小跑,来到新城堡子里,让正在院子里面乱成一团的人,一下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袋烟的功夫,大儿子和父亲他们也从山上冲了下来,当他们看见表妹安全回来了后,大家都高兴得咧嘴直笑。
大儿子一高兴,一把抱着表妹的肩膀,就迫不及待地问她伤着了没有,怎么回事,到哪里去了,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表妹是他老婆,就问得格外详细,也一时忘记了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等表妹推开他的双手,回过味来以后,他顿时就羞红了双脸。(未完待续。)
第056章 一洞硫磺
表妹看着大儿子害羞,就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她在洞子里捡到的那块橘黄色的石头块,递给他,让她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大儿子说有点像雄黄,不过比常见的雄黄似乎要黄一些,有点像雌黄——说这话的时候,耳根子还是红红的,他在心底里暗赞表妹聪明,通过这块小石头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带过来了。
父亲看见时,双眼却发直了,这不是硫磺是什么?!
这正是大家苦苦寻找的硫磺啊!说到硫磺,跟表妹一起钻进洞子的一个狗狗却突然张嘴朝表妹的手拱了一下,待大家看它时,它就从嘴里吐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还是表妹眼尖,一眼就看出,这是石洞子里另一种石头,她捡起来看过,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随手扔了,想不到这小家伙还这么有心,好像知道主人的心事似的!
舅老倌看见狗狗嘴里吐出来东西,也是眼睛就看直了,这也是大家要找的东西——黄铁矿石!
两种东西找死找活找不到的东西,竟然因为表妹的一个惊险,而全部发现了,简直来得全不费功夫。
父亲赶忙让大儿子写个纸条,送给大伯他们,免得他们还在为找矿石的事而担心。
直到吃夜饭的时候,包括表妹在内,大家才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原来她掉进树叶坑里以后,在旁边找野兔子的狗狗还没发现,等过了一会发现主人不见了的时候,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才把它们弄着急了,发了疯似地在周围找起来。并用鼻子跟着主人留下的气味寻找,可是等找到这堆树叶旁边的时候,狗狗和小狼一踩上去也会往下陷,本能的驱使让它们也不敢往上走。
可是主人的气味明明往这里走了的呀,而周围任何气味都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主人还在这里,说不定还在这树叶之下。
就在狗狗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两个小狼却朝着大儿子的方向快速跑去报信了。
大儿子他们见了小狼,也是半天搞不清它们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它们早到了,在跟他们打招呼了,小狼围着他们嚎嚎大叫,他们也以为只是这两个小家伙在逗他们开心。
可是过了好久,这两个小家伙还是这样。大儿子就产生了怀疑,还奇怪它们怎么不陪着表妹一起来,而以往都是跟前跟后一起走的啊。小狼折腾了半天,见主人也不明白它们的意思,干脆就用嘴咬住主人的裤腿,就要往山下拽。
它们的这个想法,正好跟大儿子想到一块去了。大儿子看到这里,情知表妹出了问题。朝大家大喊一声,叫上所有的狗狗和小狼赶紧就往山下跑去。
可是找去找来。就是找不到她的人影,连陪同送饭的两个狗狗也不见了,这一下变起仓促,把大家吓得够呛,如果只是单纯的摔倒,或者遇上个别的什么危险动物。还能看见个人影,还有个救的地方,可是在这山里,找了半天连个人影、狗影也看不见,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最后。他们根据脚印和小狼的指引,来到了表妹摔下去的那个地方,因为那一片地方很大,而且下面都是空的,小狼也不敢过去,何况它们的鼻子也没有狗狗灵敏,到这里后就没了方向。
大儿子看这不是个事,就和大家一起想把这片厚厚的树叶翻个遍,本来下面就是空的,这么大一个地方,翻起来谈何容易啊。
正翻了一半的时候,却听见山下传来狗狗的叫声,他们循声望去,看见是在家里看家的狗狗,从表情看很轻松,而且还摇头摆尾的,正寻思着是什么事情,却见跟着表妹送饭的一个狗狗也上来了,也是这么个样子,就知道表妹已经到安全到家了,但毕竟没看见人,心里不踏实,就跟着狗狗一路小跑回家了。到家以后,这才有了前面的一段。
表妹的安全有惊无险,而且还顺带发现了大家找寻已久的两种矿石,真是意外之喜。这一天晚上,大家都格外高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而且地方也很近,位置离舅老倌修的炼矿炉两个平台的距离,简直就像是有人专门安排的一样。
这是破天荒的吃饭的时候没有安排站岗的一顿夜饭,不过大儿子还是乘大家吃饭说话的当口,借着上茅厕的理由,悄悄出去看了好几次,看到没有任何动静了,才进门继续开吃,毕竟这么大一家子的安危都担在他肩上,任何时候,哪怕是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他都要比别人多操一份心。
其实自从修了新城堡后,把两扇巨大的石门一关,在用顶门柱一顶,动物从门口是进不来了,而从石山上溜下来的动物,大家在石洞里吃饭的时候,除了把大家吓一跳,除此之外也再没有什么了。这也是今天大儿子敢于让大家放心吃饭的原因。
即便如此,夜饭后站岗还是必要的。考虑到明天所有的男人们要进洞子去找矿石,大儿子今晚上除了安排三儿子外,其余的都安排了女人们,这样大家明天进洞能保持足够体力,再有表妹在洞子里没遇到什么危险或者动物,并不是说那里面就一定安全。
所以,男人们今晚上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就是准备足够的枞稿亮和稿把,虽然以前准备了很多枞稿亮和竹子,但枞稿亮也需要劈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便于使用,而且所有的竹子还需要敲碎,并捆成一把一把的,也要在夜饭后赶制,这些都需要时间。
其实他们忙到后半夜才把这些事情忙完了,虽然很累,但想着明天就能进洞去找那些等待已久的矿石,大家心里都很高兴,一点也不瞌睡,大儿子甚至睡下很久了也没睡着。
第二天找矿石很顺利,洞子里没有发现任何动物,连盐老鼠都没有。表妹感觉洞子很大的情况,经过大家一一看了以后,也不是很大,洞子甚至都没有岔洞,只不过有一个地方黑黝黝的,不知道是不是岔洞。大家没来得及过去看看。
洞子里到处都是硫磺和黄铁矿,有时候两种东西就长在一起,大家带了一些样品出来,成色都很好,经过简单试制,很成功地制出了硫酸,把硫酸泼到石山的石头上,只看见石头上顿时就冒出白泡泡,接着就发出一阵吱吱啦啦的声响。不到一顿饭功夫,一小碗硫酸,就把甑钵大一块石头给化了去,简直比预想的还要好。
在随后的一个月里,大家整天就忙着两件事,一件是制硫酸,一件是找树苗。
到后来感觉装硫酸的缸不够用了,才分出一部分人来同时用硫酸化石头。
这样一来。两边的人都忙得不亦乐乎,整个进展也很快。如果顺利的话,把所有的石头化完,刚好赶上开春,就可以移栽那些树了。
赶在开春第一场雨下来之前,大儿子带着一家子终于把石山后面的地方栽了满满的三圈树,最外面的一圈是漆树。中间的一圈是错栗刺,里面的一圈是臭椿,有的树大一些,有一两个人高,为防止山风把刚刚栽的树吹倒。他们就在树周围斜撑了几根木头,并绑得牢牢的;有的树小一些,但也基本上有个把人高。
如果今年风调雨顺,树应该会长得不错,一年之内就能在石头缝里把根扎牢,两年左右就能长高一截子,可以起到防护作用了。看着一家子辛辛苦苦一个多月的劳动成果,大家心里都特别开心。
在全部事情完工之日,母亲专门给大家好好做了一顿饭,犒劳犒劳大家,而且在快吃夜饭的时候,大伯带着二伯、堂叔和堂姑伢四个人,还有几个狗狗和小狼来了。
母亲的这些安排,把大家高兴坏了。
这一晚上,大家直接吃了一晚上的饭,说了一晚上的话。现在老家在的人全部进山了,而且大家在这山里都安生下来,生活得顺顺利利,和和美美,还生了十个小宝宝,真是托了老太太的福。
最近,又把后面石山上这些事情做完了,如果没有其它意外的事情,接下来只需要把庄农务好就行了,而这些都是老辈人千百年来流传下的,除了一年春夏两季忙一些,其它时间都没什么事,可以到山上钓钓蜂、在小溪里罩罩鱼,陪小宝宝玩一玩,生活得自由自在,逍遥快活。
大家对今后的生活正说得无限向往,只看见窗子外面一道闪电倏忽而过,把天都劈成了两瓣,紧接着就是“轰隆隆”一连串炸雷响起——开春了!
虽然雷声把正在玩耍的小宝宝吓了一跳,有两个甚至吓得哭了起来,但开春的喜悦,满满地都在饭碗里面、都在饭桌上、都在大家的笑容里,大家越聊越开心,越说越起劲。
父亲和大伯他们说这话,母亲和舅妈她们就在旁边不时地帮着夹炭添火,满妹一会哄哄孩子,一会跑前跑后张罗着洗白菜、菠菜,这两样东西吃炉子菜最好。
小宝宝刚开头还到处嬉闹着玩耍,天黑没多久也就都瞌睡了。
睡到半晚上的时候,陪着小宝宝睡的表妹叫了起来,原来是睡在她身边的两个宝宝尿床了,也弄了她一身。
后半夜,雨越下越大,刚开头的雨点声变成了哗啦啦的流水声,流水加上雷声,整个山谷到处都回响着轰隆隆的声音。
雨下大了,大伯担心他们刚刚栽的树,会不会被雨水把泥巴冲走。
大儿子笑着说,不会的,栽树的时候考虑到春雨,就在泥巴里插了不少的树枝,在上面还专门铺了一层沙子,沙子上面是一层厚厚的苔藓,苔藓上面又用刺树扣好,即使雨水再大也不会冲坏的。
大伯听到这里,夸奖了大儿子几句:“现在越来越能干了,你们年轻人好好干,我们老的给你们撑腰。”说得大儿子十分不好意思。
到天快亮的时候,雨水已经汇聚成了大大小小的溪流,已经听不见雨声了,满山谷的是水响声,而且随着小溪流汇聚得原来越多,下面的水流也越来越大。
大家正要安顿着休息一下,只听见山谷上方“轰隆隆”传来一声巨响——这绝不是流水声——难道是哪里垮塌了?
可是此时石洞外灰蒙蒙的,看不大清楚,如果山谷里流水很大的话,现在最好不要出去,太危险了。
山谷上面有很多田、沙,还有炼矿场,还有三个牛栏,关着五六个野牛和七八个驯鹿,不过这个季节,田和沙里都没有庄家,炼矿场也已经用完,用不着操心,大家最担心的是野牛和驯鹿的安全,不过现在雨水很大,外面又看不清,根本不敢出去看,再怎么样只能等到天亮了。
就像是等了好几天一样,天终于大亮了。
大儿子第一个等不住冲了出去,紧跟在后面的是二儿子和三儿子,以及几个狗狗和小狼。
来到牛栏跟前,发现一切都好好的,野牛和驯鹿正躺在干燥的牛栏里吃着枯草,见到主人来了,都哞哞地叫过不停,以为他们是来放它们出去吃草的。
看到牛栏完好,大家就想不通到底哪地方塌陷了,就抬起头在整个山谷后面找起来,找了半天,终于在牛栏背后不远处一棵很大的枞树下发现了一个似乎有些黑乎乎的地方,如果估计不错,那里应该是直接塌陷下去了,所以就看不见滑下来的泥巴,倒是旁边有一些流水带来的红泥巴。
对这个塌陷的地方,大家比较小心,在估摸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试着试着地往前走,走了好一会才走到跟前。
他们发现,这哪里是塌陷下去了啊,而是塌陷出来了一个大洞子,足有一间房那么高,里面黑咕隆咚的,而原来堵住洞口的门则整个直接塌陷下去了,就像是直接没进了沼泽地一样,看不见一点痕迹!二儿子记得这个位置以前有两颗三四抱大的树的,现在也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057章 一座空山
难道这几棵树就是这个洞子的门?
大家怎么也想不到世间竟然还有这等事,都感觉非常奇怪,但更奇怪这个洞子是用来干什么的,是古人修的,还是天然形成的,还有,怎么这山里到处都是洞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一连串的问题,想得大家头晕脑胀也每个主意,倒是大儿子最先说话,让几个狗狗回家去把父亲和大伯他们叫来,一起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等父亲他们过来的时候,大儿子隐隐觉得这个洞子跟他有什么关系,但到底是什么却有一点头绪也没有,到后来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可笑——一个洞子跟他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啊。
可是等父亲他们来了以后,大儿子猛然想起自己想修一条路到老城堡去的事,又想起根本没有办法修路,最好的是修一条洞子,可是现在的情况哪有那个本事啊,即使用钢钎、斧头干活,那也不知道要干到何年何月、要多少代人的努力才能修通,到那时还用不用得上洞子都难说呢。
所以后来父亲他们来了,到底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去,直到二儿子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叫他回家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在回家的路上,二儿子直到刚才他在想事情,就故意走在后面,想把刚才父亲和大伯的分析告诉他。
原来父亲和大伯并没有提出什么“新鲜”的想法,只是觉得这座山里面是不是一座空山,怎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洞啊,还说等天晴了,洞口的泥巴变干了,再过来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经过刚刚栽好的当动物的树带的地方。二儿子还专门扒开几处地方看了看,发现里面的泥巴果然没有被昨夜的雨水冲走,就是在陡处的地方也是这样,大家的一场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刚刚栽好的树苗,正好需要这一场春雨浇灌。回到家里。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慢慢停了。
雨水冲洗过后的山谷,除了水流声和泉眼冒泡泡的咕嘟咕嘟声,没有风声,没有动物跑过的声音,连一个鸟的叫声都没有,喧嚣热闹的山谷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大儿子因为想着修路的事,吃早饭的时候都有点傻傻的,害得父亲和母亲都有点担心,别被洞子里的什么坏东西给缠住了。只有儿子明白他的心思,在路上他们就商量着过几天就过去看看,说不定这是到老城堡的山洞,当然这也只是胡乱想想,从来也没想过能走通。
春雨来后,按照往年的习惯,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搭田脚蓄水、赶牛犁田的,因为这不只是等来了雨水的问题——这山谷里的田和沙从来不缺水——雨水比从山里流出来的冰冷的溪水要暖和一些。能把干燥了一冬的田泡得软软的,但又不至于太冷。泡上水后的田。就像田里装了一面大镜子一样,明晃晃的,远近山峰和树木的影子倒影在田里,像是一幅幅画一样,漂亮极了。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对这一幅幅自然天成的山水画。确是顾不上看,他们有更现实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犁田,田犁不好,就可能一年都没饭吃。
泡上雨水犁田。不仅能让田地里的泥巴快速回暖,软和了的泥巴还能把冬天被虫子钻出的洞堵住,防止田里漏水。
这是大儿子、二儿子和三儿子三弟兄第一次带着牛独自犁田,三架犁辕里从上到下在三丘水田里展开,只听得“驾……驾……驾……”在上下田坎上响起,高兴得满妹她们像看热闹一样,围着水田叽叽喳喳个不停。
三个儿子就不停地犁田,吃饭都由表妹她们送到田边吃,几个牛轮换着犁田、吃草、休息,总之牛停人不停,而父亲他们就扛着锄头,从上到下堵水口,把水田的流水口关起来,等到田里的水关得差不多了,就在田边另外刨一条水圳把水引开——田里水太多了会把水田的田坎胀开、冲垮的,所以水位要不高不低刚刚好,水少了还不够渗透填补田里冬虫钻的洞眼,水多了又有田坎垮塌的危险,这需要多年的经验积累,年轻人一般干不了这个活。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点着火把,连着干了一天一夜,总算把十几丘水田全部翻犁了一遍——这可是个抢时间的活。
犁了春雨田以后,山谷里白天晚上开始出现一种烦躁的吵闹声——蛤蟆叫声。
这些蛤蟆在春雨来临之前,都在泥巴里面很深的地方打了洞子睡觉,只等这一场雨来,再加上把它们上面的泥巴犁松了,就迅速钻出来,整日整夜在水田里“呱呱呱”地叫,一个比一个叫得起劲。
有了这些蛤蟆的守护,就不怕虫子吃水稻、祸害庄家。
在灾荒年景的时候,春雨来临之时,如果谁家刚好这个时候有坐月子的人,月婆子需要补体子而又没有鸡肉吃的话,就往往会在田里捉一些蛤蟆来吃,吃的味道比鸡肉还好,补体子恢复得也快,但都不会捉太多,也往往不会在一丘田里面捉,一丘田里的蛤蟆捉完了,那这丘田里的庄稼也往往就完了。
捉蛤蟆很简单,不过只能是晚上,白天它们跑得很快,人还没走到跟前,它们屁股一沉、两只后退一撑,就跳出去很远了。
而到晚上,只需要一个火把,朝着叫得最响的地方找去,就能看见手板大的蛤蟆蹲坐在刚刚露出水面的泥巴上面,在鼓圆了肚子“呱呱”大叫,这时候蛤蟆即使看见了人,它们也不会跑的,相反还会盯着人们手中的火把看,直等到被人捉住了才清醒过来,可是这时候已经迟了。
所以,如果需要的话,只需要背一个带盖子的背篓,一只手拿一个火把,一手只管在地上捡了就往背篓里扔就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装半背篓。
对这些蛤蟆,父亲从小就被太太、爷爷他们告诉不能乱捉,除非是用来救人命的时候,现在父亲也告诉大儿子他们不能乱捉,并要他们把这个一代一代传下去,保护蛤蟆。就是保护人自己。
大伯住了两晚上就回去了,路上的雨水也刚好干透,被雨水冲翻弄送的泥土,经过两天的积压,也不用担心路上会出现塌陷和泥泞路滑,这样走起路来刚刚好。
那边的田他们是顾不上了,在家里的堂弟、表弟他们会经管的,所以大伯他们也不着急,反而还给这边帮了不少的忙。在山顶路过古窑洞的时候。他们发现古窑洞旁边的一个比较陡的地方被雨水冲出了一条大水沟,而以往摇摇晃晃的古窑洞竟然还好好地在那里。
在水沟里,他们发现了几块金黄色的东西,大伯知道这就是老人们传下来的金子,上次三儿子在山下面被蚂蟥咬了,就是用金圈圈弄好的,所以他们想着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当然用不着更好。不过这样因为金子软软的,还可以打成一些玩具让几家子的小宝宝玩。
就因为这一考虑。他们就把水沟里的几块金子拿上了,那金子可真沉啊,一路上累得大伯、二伯直冒虚汗。
下到半山腰的水潭边上,大伯正想让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走,再说背着几块金子也重得不行。二伯就发现下面以往清澈透底的水潭已经被山洪水冲得不成样子了,整个水潭里倒有半潭的泥巴,靠近山坡的地方,还有一大块山石滑坡了,跌落在水潭里。把原本很大的水潭挤得很小了,虽然大家已经看习惯了以往的老水潭,但现在这样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知道世事流转,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在水潭下面的小溪了,洪水已经退了下去,只留下往日溪流大小的水流,半清半浑的溪水,在山尖石头间百转千回,不断寻找着下山的路,碰撞得“轰隆隆”直响。
在一个几块大石头阻拦形成的小塘坝里,大伯发现了好几条手棒大的鱼,估计是水潭里被大水冲出来的,到这里被石头挡住了就游不动了。
有这个,他们当然不客气,抓起鱼的鳃巴,用几根棍子穿好,担上就走。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山脚下的水田边,果然孩子们已经把田犁过了,只不过田脚的稀泥搭得有些不均匀、不好看——不过这也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起码要到三十岁以上,才能搭出一个漂亮的田脚。
大伯看着孩子们不太好看的成果,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不会弄,被人笑话的往事,不由得开心起来。有了狗狗的提前报信,堂弟和表弟举着稿把,远远地等在路上。
到家以后,天已经黑了一阵了,只不过远近水田里泛出的银白银白的月光,照着他们走了一路,还不觉得有多着急,因为看到自家的田,也就相当于看到家了,田就是农人的希望和全部。
吃饭的时候,大伯感觉今天的夜饭好像差点盐,刚开始还不好说,怕娘娘有心事,也担心是自己今天走了远路口重的缘故,后来二伯和堂叔几个也感觉菜里没盐,这才说了出来。
娘娘笑着说,“还真是没盐,家里没盐了,到天快黑才想起来,本来想过去打开盐洞拿一些过来的,但天黑了不方便,那洞子里面黑洞洞的晚上也吓人,你们先将就着一顿。要实在感觉嘴巴没味道,要不给你们炒一盘辣子吃。”
“还是算了吧。没有盐的辣子辣死个人。”大伯也笑了起来。本来上次父亲第一次打开盐洞的时候,就拿了不少盐出来,想着慢慢吃,毕竟打开一次也不方便,还担心打开次数多了,湿气钻到洞子里去,把盐化掉就麻烦了。
但这些年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大家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吃饭口重,菜里放的盐就多。
此外,考虑到家里的野牛和驯鹿要干活,犁田、犁沙、拉东西,很辛苦,于是就每隔一段时间,在野牛和驯鹿过夜的草上都要洒一些盐水,这样牲口们干起活来就有劲得多。
到冬天的时候,还要做很多腊肉,这些腊肉要吃上半年,腌腊肉也用去了很多盐。
所以当初取了不少的盐,但也还是用得很快。
第二天一早,堂弟和表弟他们几个年轻人本来就想把盐洞打开取盐的,不过早上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两个野牛放出去吃草后,就在前面的山上跑了起来,不是在附近转圈圈跑着玩,而是朝山外面的远处跑去了。
这样,全家人除了一部分人看家,照顾家里的牲口外,其余的人就带上狗狗和小狼跑着追去了,因为损失一个牛的话,虽然不至于影响到干活,但还是舍不得,一个牛毕竟不是个小牲口,不是一个鸡、不是一个鸭。
直到中午过后了,他们才在前面一个山坳里面,把野牛围住了,它才没有再乱跑,这才把它牵了回来。大伯估计可能是野牛在吃草的时候遇到虫虫子咬疼了——有的还能直接咬死一个牛,还有的咬不死也能弄疯——开春了,这些虫虫子也就出来了。
这样一耽搁,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娘娘才催促着几个小伙子就把盐洞打开了,要到里面去取一些盐来吃。因为这个洞子里面也没有岔洞,更没有什么危险东西,大伯他们就只是帮着把洞口挖开了,而让孩子们自己举着火把进去取盐。
大伯站在洞口,看着里面,看见洞子里跟几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想着娘娘做夜饭等着用盐,表弟和堂弟就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用斧头劈开几块盐方,就要出来。
这时候,他们隐隐听见洞子深处传来“棒棒棒”的声音,仔细一听又好像不见了,等转过身去,那“棒棒”声却又响了起来。
堂弟天生胆子大,但在这四处黑咕隆咚的洞子里——明知道没有任何岔洞和怪东西的洞子里——听到这个声音,还是觉得毛骨悚然,惊出了一声冷汗,撒开腿丫子就往外跑,他一跑,其他人吓得连手中的工具都扔了,也跟着跑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058章 奇怪山洞(求月票求推荐)
大伯正等着他们搬盐方出来,可见他们一个慌了神似的,手中也没有东西,就往外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想不明白的时候,堂弟远远地就朝大伯喊了起来“有怪,快跑!”大伯和堂叔他们也赶忙把撑手的锄头扬了起来有所准备。
可是等堂弟他们全部跑出来了,身后也没有出现任何东西,就觉得奇怪得很。
堂弟跑出了洞子后,看到身后没东西追出来,也感觉自己不好意思,让自己吓了自己一回。
等他们平静下来后,大伯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当大伯听说是洞子里隐隐传来敲打声时,他也感觉有点不相信,因为这个洞子他进去过,知道里面连岔洞都没有,洞子里很平整,绝对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事。
大伯不相信,就叫他们又取来一些枞稿亮,还准备了杀刀、钢钎和长矛,随时应付危险。
等大家慢慢准备齐全后,这才一起又走近洞子里,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
当走进了没多远,这次大家都清晰地听到了“棒棒”声,堂弟他们听到的声音好像比前面还大了。大家壮着胆子,举着火把,慢慢地朝洞子深处走去,因为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大伯感觉有点问题,就又从外面叫进来了五六个狗狗和小狼,如果有危险的话,它们也能帮个忙,还能提前感觉到。
越往里走,敲打声越清楚,甚至一下一下都能数得出来。
即便如此,不过由于人多,而且就在自己家旁边,所以发现这个。大家也不是很害怕,心里很踏实。
表弟觉得这个声音把大家吓了一跳,就拿起斧头,也朝石壁上“棒棒棒”地敲了几下。
表弟正要继续敲下去,可是石壁里面却像是回应这种敲打声一样,传来了不紧不慢的几声“棒棒”声。
虽然刚才说不害怕了。可此时此刻,恁是胆子大的人也是吓得感觉背后发凉。
不过表弟就感觉者声音像是小孩子玩游戏一样,又试着用斧头在石壁上敲了两下,想不到里面也传来了两下,接着他又敲了三下,而里面也敲了三下。
这一下真把大家弄糊涂了,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回声,还是里面真有人。
大伯想起听大儿子说过,他们打猎的时候。就是在洞子里发现了另一个世界,里面有人,有天,有阳光,有集市,跟外面一样,说不定自己这里也有一个呢。
大伯正在乱想,表弟又敲了一个“三二五”的生意。也就是先敲三下,再敲两下。接着又敲五下,石壁里面还是回应了个“三二五”的敲打声。
大伯不敢再在洞子里久呆,担心里面有自己一家人应付不了的东西。出来后,让大家赶紧把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不仅把以前的那些石块重新填堵回去了,又从附近搬来了很多条石,全部堆码在洞子外面。
做完这些。大伯感觉心里还没底,就在洞子外面又放了两大堆猪粪、牛粪,想用这些脏东西把吓人的东西熏走。
做完这些事情,大伯胸口还“砰砰”直跳,孩子们也是老担心身背后还有个什么东西。今天的夜饭虽然放了盐。娘娘也是精心准备,可大家却吃饭的一点心思也提不起,一顿饭没有吃出什么味道,倒是越吃越愁。
这一晚上,大伯和堂叔他们想了很多很多,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地方和里面的人,跟大儿子他们在打猎时碰到的洞里的人是不是一样的,那个世界是不是跟这个世界相同,如果单纯只是时间不同,洞外一年,洞内一天,那还好说,如果还有别的那就麻烦了,如果有危险,那这个危险离大家也太近了,那可怎么办?这一切一切的问题,弄得大伯头疼不已。
大伯他们来了以后,原本以为这里只是老太太他们躲避乱世的临时居住点,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跟现实世界平行的世界,那里也有人,也有集市,也有人来人往,当然肯定也有乱世。
哎,躲避乱世,躲去躲来,到哪里都躲不掉啊。堂叔也是一脸的愁容。但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这是父亲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尤其是在遇到困难时。
几弟兄商量到后半夜,还是没有个名目,心中的愁云反而越来越多,越积越厚。娘娘看到他们这样,就催着他们赶紧睡觉休息,毕竟天不早了,第二天还有事呢。
更吓人的事还在后面。
刚刚没睡下多久,出去起夜上茅厕的堂弟回来了,气喘吁吁不成个样子,显然是惊吓过度,结结巴巴地说:“有,有,有,里面还有敲打的声音……”大伯一听,这可怎么得了啊。
原来堂弟在院子里上茅厕的时候,猛然听见靠石山的茅厕里面有不太清楚的响声,再仔细一听,竟然跟下午的一模一样,无论是声音大小、快慢,还是清晰度。
如果是大家在一起,又是白天的话,这一点声音毕竟听过,也不会把他吓到哪里去,可这是夜深人静的晚上啊,虽然城堡顶子上还有两个人在站岗。
堂弟一听,吓得提起裤子就往楼上跑。刚把情况说清楚,娘娘笑着说:“怪不得闻到一股子的臭味,原来屁股都没擦干净啊。”
一句笑话,把本已经很紧张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弄得堂弟也很不好意思。
不过,比起小孩子在父母面前的不好意思,自家和家人的安危永远是最重要的。
正说着话,堂叔和堂姑伢两个人在外面敲门了,他们听到这边人说话,也赶紧披衣起来,要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堂弟又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堂叔听后,沉默半响。咬着牙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不如明天干脆把洞子里打开,看你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整天弄得人胆战心惊的,真受不了。”
“如果搞不清楚这隔壁的情况。不消除这个危险,一家子始终也不会安宁,还不如进去看看究竟。”堂姑伢接着说。
大伯想想也是,与其长痛,还不如短痛,不过在真正进去之前,一定要让新城堡的几家子知道,因为这个洞子一打开,那就不只是这几家人的事情。而是这山里全部几十口子人的事情。
堂弟说,后天他和表弟几个人走一遭新城堡,过去跟他们说清楚,也听听他们的意见,如果他们同意,还可以叫他们几个过来帮忙,这样心里也有把握一些。
大家商量已毕,就各自散开。继续休息。
第三天天还没亮,娘娘和大伯就起来给孩子们做早饭。让他们早早地吃了后,就可以去那边报信了。
为让孩子们路上吃好,娘娘还专门给他们做了几个粳米粑粑,这些粑粑加了蒿菜,看起来黑不溜秋,吃起来确实苦中带香。还有嚼头,包在桐油树叶、芭蕉叶或荷叶里,蒸熟之后,不容易变硬,走远路当饭吃是最好的了。还耐饿,又不占地方,也不重,每人吃两个就能管一天。
乘着孩子吃饭的空当,娘娘抓紧时间往一个专门缝好的布袋子里装东西,大伯则跟他交待过去该怎么说,还专门告诉他主要是过去听他们的意见。
堂弟一边答应,一边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噎得他直打饱嗝,双眼往上翻,吓得娘娘连忙说“慢吃点慢吃点,不着急,别噎着。”
大伯却笑着说,这家伙从小就这样,吃饭快,性子急,像老太太的性子。娘娘也跟着说,你们家的人我看都是这样。
大伯只有嘿嘿干笑起来。大伯一家子看着堂弟他们四个人和几个狗狗、小狼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远处山边,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此去是个什么前途,既担心孩子们路上的安全,又担心如果父亲他们同意开挖洞子以后,洞子里出来个怪东西。
到天快黑的时候,堂弟回来了。大伯在城堡外面看见他走过来,惊讶地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还没等堂弟回答,大伯一转眼看后面大儿子几个人也走了过来,才知道他们在半路上碰面了。
大伯连忙把他们几个拉进屋子里去,一边赶紧喊堂妹端热水出来给大儿子洗手洗脸,一边叫娘娘和姑姑几个人再多炒几个菜,又叫堂叔他们抓紧把外面的活干完,早点把城堡门关好,安排好警戒的事。
在等着娘娘做饭的时候,大伯简单问了一下新城堡那边的情况,大儿子也简单说了一下,说大伯他们走了以后,家里也没什么事,就钻进去看了一下那个塌陷出来的洞子。
说到这里,刚好表妹和堂妹端菜出来上桌,大儿子就打住了话头。在吃夜饭的时候,大儿子才告诉大家,前天上午,他们几个人就钻进了洞子去探险,想看看这个洞子到底通到哪里去,洞子里面有没有危险等。
想不到走到下午的时候,发现洞子前面没有了去路,心急的二儿子就用斧头在洞壁上“棒棒棒”地敲打了几下,想不到石头里面也传来“棒棒棒”的回应声,后来又试着敲了个“三二五”,想不到里面马上也敲出个“三二五”的数字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大家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吓人的声音,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啊,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大儿子见他们听得认真,就低头一边扒饭,一边继续说,因为洞子里绕来绕去,他们也不知道洞子通到哪个方向去了,遇到这个奇怪的事,父亲就让他过来跟大伯说说,看他们是个什么主意。
他光顾埋头吃饭了,没看到大家的古怪笑声,还想着继续说的时候,堂弟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了,“大哥,你说奇怪不,前天下午我们在洞子里也遇到这么个奇怪的事,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大儿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屋子的人已经笑翻了天,就把他们弄得更莫名其妙了。
表妹说,哥,别听他们瞎说,他们逗你呢,前天就是他们在洞子里敲,你们敲到一起了。
这话说出来,大儿子就更加奇怪了——啊,这个洞子通道这里来了?
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是才明白在半路上遇到堂弟的原因——堂弟这个家伙人小心思多,他们几个人走了一路,竟然没有告诉大儿子他们去的原因。
正想问堂弟是怎么回事,堂弟却笑着说,“其实在古窑那里碰到你的时候,听说你要过来跟我们说事情,我就猜到洞子里敲打的人肯定是你。怎么样,我猜得不错吧。”
说了半天,大伯也才明白堂弟和大儿子走了一路,竟然没告诉他们他去的目的,刚才虽然是玩笑话,但这个玩笑显然开得有点大了,幸好没有危险,要是有个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得了哦。
想着想着,大伯的脸就拉了下来,吓得堂弟连忙说以后不敢了、以后不敢了。
大伯正想教训他几句,娘娘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抢过话头说,“这坏家伙,这么大的事你也敢当玩耍,以后可不能这样子了……大小也都是当爹的人了,还长不大……”说完,还拿手指头狠狠地戳了一下堂弟的额头。
堂弟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虽然是一个令人紧张的事情,可是经堂弟这么一捣乱,大家反而轻松起来。
说话的最后,还是确定这个重点问题,也就是要不要把那个洞打通,如果打通的话会有什么危险,虽然大儿子一直想修一条路,把新老城堡连起来,但在这最后的时刻,却又犹豫起来,对里面的危险,谁也说不清楚,因为这直接关系这么大一家子几十口子人的安全。
大儿子又仔细回想了一遍他们进洞的全部过程,发现洞子里除了这条主洞,没有任何岔洞,也就是说,当初这条洞子,就是为这两个地方专门修的。但是最后怎么到这里又堵住了呢?
(感谢的编辑和书友们!)(未完待续。)
第059章 肮脏东西
大儿子猛然想到住在新城堡山谷下面洞子里的野人,这段时间以来,这些连续不断的奇怪事,是不是跟野人有关呢?
自从父亲带着一家子进到这里来,这些年虽然生活还是艰难,但总体还算安稳,也没有到什么危险,大家都是健健康康,宝宝也是茁壮成长,家里种的地越来越多,牲口越来越兴旺,这些是不是都是野人在默默地保护他们呢?
还有,他们去接堂叔和姑姑之前,老城堡前面有人送来的工具。
困惑很多,问题也很多,但似乎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一个结果,那就是在他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一个平行的世界在这里,这里不光有他们在。
不过还好,这个平行世界,对他们似乎没有恶意,倒是时不时帮助他们。
想到这里,大儿子觉得,既然是这样,那这个洞子就是可以打开的,不过既然要打开,还是要做好充分准备,准备好以后,大家商量清楚了再行动的话,更有把握一些。
大伯听了这个想法,觉得还是大儿子看事看得透,拿捏得稳当。
春水田犁了以后半个月,就该到撒水稻的秧种了。
所以,要想打开这个洞子,要么乘早,要么干脆等庄稼收割了后再说。因为只要种子一下地,庄农上的活就一个接一个,根本不得清闲,何况家里还有那么多牲口需要照顾,也是不小的负担。
光种水稻来说,从犁春水田开始,就有做秧田、放谷种、犁田、割田边草、、撒肥、扯秧、插秧、管水、拔草、追肥、放水、收割、打谷、晒谷、入库,这么多环节,每一个环节还有做不完的事情。
除了种水稻。家里还有苞谷、甘蔗广、萝卜、薯棒、马铃薯、棉花、麻、辣子、南瓜、西瓜、荷塘、养鱼、放牛、放鹿、喂猪、打猪草、割牲口棚的过野草等很多很多说不完的活计,当一个农人,从开春算起,一直到冬天,哪有忙完的时候啊。
不过说起来,冬天相对来说清闲一些。至少庄稼全部收割了,只用烧一些向火的木炭和经管好牲口就行,有时间了可以出去打打猎,到处转转。
这样看来,要不是抓紧时间,这几天就去打开洞子,要不等到冬天再说,那个时候庄稼也收回来了,心里踏实。如果现在懵懵懂懂打开洞子,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影响得种不了庄稼,那一年的收成就白瞎了,一家子人的生活吃饭也就成了问题。
思前想后,最后大家决定等这年冬天再说,这边也不要再打开洞子取盐了,大儿子回去后。赶紧用石头把那边的洞子堵上,防止其它动物进去吓人。
大儿子说。父亲说了,他已经把秧田,也就是育水稻苗的田床收拾平整了,放干田里的水后,也让泥巴晒了两天太阳,做谷种的种子已经用温水泡着发出了嫩芽。他们回去后,就可以把这些已经发芽的谷种撒到秧田里去了。
大伯说,他们也准备过两天撒谷种,这几天天气刚好,要不过几天天变冷了。就撒不下去耽搁农时了,即使硬撒下去也只会把谷种的嫩芽冻坏。
大家说着说着,夜就晚了。
堂弟已经给他们几个来的人安排好住的地方,就自己和表弟他们站岗去了。
消除了危险,还想到以后打通洞子后,两边来往就更方便了,堂弟站在城堡顶子上,望着夜空里闪闪点点的星空,看着毛乎乎的月亮,呼吸着夜空里凉爽的空气,心情格外轻松,对以后更好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和信心。
因为时间已晚,堂弟就没安排轮流站岗,他和表弟就站到了天亮。
在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发现城堡外面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随着鸡叫了头遍,蔚蓝色的天边慢慢地发灰发白,眼看着天就要亮了。
就在这时,也有些睡意的堂弟和表弟猛然听见城堡外面传来一阵锣鼓声,继而还有唢呐声,像是谁家接亲过喜事一样。正奇怪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听得这些响器的声音越来越近,还发现表弟也是听见了这个声音的,他也奇怪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
两个人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任何人从城堡前面走过去,只是听见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天生胆子大的堂弟就决定先不叫人,他们两个看清楚再说。
过了一会,响器的声音已经来到了城堡正前面的晒谷坪里,堂弟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给它试一下,看到底是个什么奇怪东西。
随即拿起一根用铁箭头做的竹箭,将箭头子放在火里烧到稍微有点发红,满满地拉开弓,就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射了过去。
只听得“嗖”地一声,箭就朝下面飞去,好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上面一样,感觉箭被挡住了,“当”地弹回来,跌落在晒谷坪的草地上。随着箭落地,响器声音也听不见了。
接着城堡下面好像平白刮起了一阵狂风,只听得“呜呜”的风声中,似乎有无数的人和动物在从上往下跑去,但又看不真切。
堂弟从小到都没见过奇怪的事,这算是第一次——如果不是自己做梦的话——虽然他硬着胆子,趴在城堡垛子上往下张望,旁边还有表弟和几个狗狗、小狼作伴,但只感觉身后一阵凉似一阵,到后来风声减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以后再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胆大了。
“你个破烂东西!”表弟正看得发呆,猛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吓得他双腿一软,“咕咚”跌到了地上。
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就听见什么东西从身后撒了过去。
“娘娘,你怎么上来了!”
表弟也从惊吓中转过身来,连忙问了一声。
堂弟这才知道是娘娘悄莫声息地上到城堡顶子上来了,也才知道她刚才是在骂下面过路的那些脏东西,扔出去的肯定是一把加了茶水的稻米。
在老家的时候。如果无缘无故起了大风,老人们就用牙齿嚼碎一些干茶叶,连带口水,和上一把稻米,朝起风的地方撒过去,刚才肯定也是这个情况。
那这样说来。娘娘她们也听见了响器的声音,也听见了起风。堂弟一问,果然是这样。
过一会,大伯和大儿子他们也上来了,当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在这深山里,竟然还有这脏东西吓人。
大伯说,以后谁发现这些东西。就叫狗狗和小狼去咬,就把烧红的钢钎戳过去,看它还敢不敢吓人。
“要不在附近种一些樟木树吧,樟树的气味很重,这个树能把脏东西赶走。”
天亮以后,大家来到晒谷坪,看见箭头子上竟然还有一丝血色,只不过已经变得乌紫乌紫的了。
到中午的时候。两个狗狗从下游叼回来了一个大家从来没见过的动物,尖尖的嘴。短短的身子,长长的腿,不对称的双脸,毛色杂乱的尾巴,而且长得特别难看,脖子上还有一个手指头大小的伤口。往外流了不少的血,看样子不是被狗狗咬坏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夜里被堂弟的箭射死的,只不过没有当场射死。而是往下跑了一段距离才不行了的。
想到这个脏东西竟然还在夜里吓人,大伯就让孩子们在晒谷坪的边上,撒了一层厚厚的人粪和猪粪,再在上面架起柴火,把这个难看的脏东西烧成了灰。
开春以后,大家乘着不太忙的时间,从附近移栽了一些樟木树过来,栽在城堡周围,以后这些脏东西就再也没有见过。
大儿子在这边住了两晚上,第三天才回家去,回家以后,就赶紧跟大家一起把那个塌陷出来的洞口堵住,这才忙着给秧田撒种。
日子过得真快,春去秋来,又到了一年冬天。当所有的庄稼都已经收割入库,大儿子觉得打开洞子的事情该做了,就跟父亲商量何时动工为好。
父亲却好像有些耳背,大儿子连着问了三声,父亲才嗯嗯着表示听到了,但也没有接话,更没有表态。
大儿子明白父亲的心思,其实他是不太想打开这个洞子的,虽然现在这条上山下山的路走起来费劲些,也有些危险,但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大家经常走的话,一些动物也会主动躲开,毕竟动物还是怕人的,何况每次经过都还带着那么多狗狗和小狼。
而一旦这个洞子打开,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就比如前年大儿子带人到山里去打猎,走进了一个洞子,去了整整一年,把家里人都快急坏了,即便这样,这还算好的,如果里面有什么危险,那可怎么办啊。
年初的时候,一些脏东西就从老城堡前面大摇大摆地过路,还敲锣打鼓的,你说吓人不吓人。
大儿子虽然知道父亲的想法,但作为年轻人,还是很想做一些是事的。
其实他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两边几家人看起来只是相隔了一座山,可是从这边走到那边,早早出发还得走整整一天,辛苦不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危险,而这个危险,只要碰上一次,就是无法挽回的后果。
正因为考虑到这些问题,所以父亲的决心不好下,既要解决目前的困难,方便两家子的日常联系和往来,也要充分考虑潜在的危险和代价,因为有些代价是承担不起的。
父亲已经将这个家的事情完全交待给了大儿子负责,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敢独自做主,也知道自己年轻,对家里的一般事情可能有绝大部分把握,带人出去打猎也不存在多大问题,但对有些事情自己毕竟经历的世事少,因为有些事情你没有遇到的话,即便别人给你讲过十次八次,你也是没有感觉的,当然也就没有办法应对,等到事情出来了、危险来临的时候,必然会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价。
对这个家而言,现在住在这山里的这些人,就是整个家族的全部的希望和延续,不能出一丁点问题,所以父亲交待他的时候,反复叮嘱遇事一定要多多思考,想透了再干。
父亲几天都没有再提起这个事情,大儿子也不好意思再说,他知道父亲还没有想好,或者根本不打算做这个事。
本来对这个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和想法,可是十几天之后的一天早上,父亲却突然很严肃地叫一家人在一起商量事情,说今天就不要出去干活了,也不要安排打猎的事情。
大家知道,这个紧张的时刻到来了。果然,父亲说话没有绕弯子,而是开门见山。
他说,“我知道大家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我也是想了这么久才最终下定了决心。
打开洞子可以,但是要充分做好准备,首先要跟老城堡那边的人约好,两家子一起行动,其次要选好好时间,尤其是太阳最大最亮的那天,再次要把两边的女人和小宝宝集中到一起,这样也能集中力量,防止出来怪东西;最后要准备充足的洞里用的东西。”
这些都好办,五天以后,父亲看天色,觉得今天的太阳应该不错,而这时候也已经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到老城堡去了,那里离开口的洞口也最近最方便。
到中午的时候,在父亲的直接指挥下,几个年轻后生用锄头和钢钎撬开封堵洞口的石头和土块。
不一会,已经封堵了大半年的洞口被再次打开,而今天打开则意味着再也不用封上。
洞口打开后,并没有预料中可能会出现的怪东西,一切跟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一样,里面除了堆着满地都是的盐方,再没有别的,十几个火把照得洞子里亮晃晃的,跟外面的太阳底下也差不了多少,十几个狗狗和小狼紧紧跟在主人身边,让这么多人顿时壮了不少胆。
来到上次堂弟敲打洞壁发出声音的地方,大儿子拿起钢钎在石壁上大概位置划出了一个圆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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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如水石壁
随后大家后腿几步,紧握工具,紧盯四周,只见二儿子和三儿子两人一个拿着一把铁锤,抡圆胳膊就朝着石壁砸去,可是等他们讲铁锤砸到石壁上之后,石壁就像不存在似的,抡空之后的铁锤直接脱手飞了出去,没在石壁里不见了。
这一下变起仓促,就是见过几十年世面的父亲和大伯、二伯他们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大儿子看出了问题,挺起长矛就跨步过来,要看看是怎么回事,想不到走得急了一些,长矛就直接戳向了石壁,整个长矛头子那一截就像是戳进水里去了一样,也是穿石壁而入。
本来大儿子还想过去看过究竟的,看到自己手里拿着的已经不是一根长矛,而是仅剩一根把子的木棒,吓得一惊,长矛把就“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随即大儿子和二儿子、三儿子也就像是踩着了一根刺一样,赶紧想外跳了一步,离石壁远远的。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旁边警戒的大伯家的堂弟感觉不对劲,因为他听到的大儿子的长矛掉在地上发出的是金属碰到石头的声音,而不是木棒碰到石头的声音,前者声音清脆,后者声音沉闷。
就是这么明显的区别,可是其他人刚才没这个变故吓住了,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经堂弟这么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是啊,刚才这么明显的区别,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姑姑家的表弟对这几个变故倒感觉不到有多少害怕,就在大家叽叽咋咋说话的时候,他却弯腰从地上捡起大儿子掉了的长矛,朝外一拖,刚才不见了的长矛头子竟然从石壁里面又出来了——整个石壁就跟水一样!
如果说,刚才长矛和铁锤不见了。把大家吓了一跳,而这根长矛尖又是莫名其妙地从石壁里面出来了,就更令人惊奇了。
看到这里,父亲连忙大喊一声,“放下!”刚才还嘻嘻哈哈不当回事的表弟听到这一声断喝,也陡然吓得浑身起来一身鸡皮疙瘩。长矛又被扔到了地上,发出“哐当”的脆响。
胆子小的几个人就有点想扯起脚棒就走的感觉,只不过进山这么久来,也见过一些世面,还不至于当场丢人到这种地步。
父亲再看看坐卧在旁边的狗狗和小狼,它们好像对主人刚才的这些表现没什么感觉似的——它们根本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危险!
父亲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就让大家先退出洞子再说。大家一边慢慢往外退,一边紧紧盯着周围,尤其是会吃东西的石壁。
等到来洞外阳光里以后。大家才感觉到洞里洞外就像是两个天地一样,在阳光普照的地方,感到格外的安全。
大家在洞外等了一袋烟的功夫,也没见洞子里有什么东西追出来,更没有谁甚至狗狗和小狼有半点危险,这才慢慢放心心来。
在等的时候后,刚开头有两种意见,一种是把洞子继续封起来。不要让那吓人的东西出来,另一种是过一会再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精怪。如果不把这个弄清楚,以后还是个不安全,说不定随时随地有可能出来害人或者吓人。
父亲最后说,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可是到跟前还是放弃了,说等等再说。
父亲说的这一等。就等了五六天,他把新城堡里的人全部带过来了,所有的人都在老城堡这边,这样大家在一起,遇到危险也好对付一些。何况这边打开这个洞子也方便些。
几天后,父亲让大伯、二伯两个人准备半桶猪粪,另一个人拿个舀粪的木勺,发现危险随时准备将粪泼过去。
这一次,大儿子、二儿子一人拿一把钢钎走在最前面,随后是十几个狗狗和小狼,隔着稍远一点是父亲他们,三儿子和几个堂弟、表弟殿后,防范后面的危险。
大家磨磨蹭蹭来到那块石壁前,洞子里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动静,连风吹过的动静都没有,这更增添了洞子的神秘和恐怖。大家都已经担心到了极点,好像随时有可能吓晕过去。
看着石壁没有危险,大儿子觉得这一次要不换一种东西试试,于是就捡了一块石头朝石壁扔过去,想不到“啪”地一声,石头硬硬地砸在石壁上,弹回来,掉在二儿子脚跟前。
二儿子感觉不可思议,刚才还能吃掉木矛和斧头的,这会怎么又不吃了,挺起木矛就朝石壁刺了过去。
跟前面一样,木矛毫不费力地刺进了石壁,抽出以后木矛也没有任何变化。
到这时候,大儿子已隐隐感觉出了一点门道,他又捡起一块长条形的石头,这样一手那石头,一手拿钢钎慢慢朝石壁碰过去。
这才一次的结果非常令人震惊,钢钎就像前面没有任何东西一样,毫无悬念地刺进了石壁,而石头就被石壁挡住了——原来问题在这里。
既然石壁没有什么坏处,也不害人,那有什么好处没有?
大儿子就在想这个问题,“人能不能通过去,看看里面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到了年初自己到过的洞子里?”
但无论如何,不能直接拿人过去试,要不先找一个动物来试试。
当听到大儿子这么说时,姑姑家的表弟马上就接口说到,“刚好昨天清早的时候,狗狗在小河边捉住了一个水老虎,要不我去取来试试。”说罢就朝洞外跑去了。
舅老倌家的表弟也跟着跑了出去,他知道那个水老虎大得很,一个人很有可能扛不动。
等他们两个回到城堡家里的时候,娘娘和母亲正在拿着斧头在剁水老虎,她们准备用这个东西给大家做夜饭,老城堡这边的人好久都没吃到鱼肉了,这两天大家这么忙、这么紧张,她们就想给大家张罗点好吃的。
表弟知道用水老虎已经不成了,就干脆拿起一个篾笼。来到小溪边的水塘里,想罩几个活鱼现用。因为水塘里的鱼平常也没人去弄来吃,就多得很,他们随便捞了几下,就打上来好几个,其中一个还不小。足有人的大腿粗细。
表弟觉得应该够用了,抓起鱼的鳃巴,往肩上一扔就朝洞子跑去。来到洞子里,三儿子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大家都等急了。
表弟说,水老虎已经被娘娘剁了正做夜饭,这是他们刚从水塘里打来的活鱼。
说罢,鱼还配合地弹了弹腰,似乎要挣脱表弟的手。
这一次试用非常成功。这条鱼毫无悬念地进到了石壁消失了,接着又试了一些小虫子,也都消失在石壁里面。
随后,表弟又从洞外扯了一把杂草和蒿草,朝石壁扔过去,这些东西也都不见了。
看到动物、植物和木头、铁器都能钻到石壁里面去,还没有损伤,大家都惊喜不已。也就是说如果人过去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
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这些东西进到石壁以后,到哪里去了,如果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怎么能回来——虽然长矛能被人抽回来,如果是人呢,走进去以后。谁来拉你出来啊,如果不拉的话,自己能不能走出来?
虽然解决了一个问题,可是一连串的问题紧跟而来。
大儿子想想还是不妥,于是就慢慢脱下自己的靴子。轻轻地朝石壁顶过去,想不到靴子也没进石壁里去了,把靴子抽出来后,靴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穿在脚上也没有新的感觉。
这就是说,人如果穿着衣服进去,到里面还是穿着衣服的,假如穿着衣服过去,而只是人过去了,衣服没有响应过去,那就难看死了。
接着换成其他人试了以后,又把稿把和枞稿亮也试了,情况也是一样的,动物和植物、铁器、衣服都可以过。
最后就剩下人还没有做试用了。
这个事关重大,必须要想好,否则一个失误就是一辈子的后悔。
大家选去选来,父亲最后让二儿子去试。
大家首先在二儿子腰上、手脚上、大腿上、胳膊上捆上五六根粗壮的牛缆藤,所有的人拉着绳子的另一头,同时为确保万无一失,父亲还让其中两根绳子的另一头绑到了洞外的一个栓鹿的木桩子上,一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使劲把他往外拉,即便拉不住,还有木桩子可以靠得住。
准备好了以后,二儿子一手拿着个稿把,一手提着斧头,慢慢地就像前走去,所有的人一边暗暗拉着绳子并一点一点地放开,一边心里砰砰砰地直跳,生怕出点什么意外。
二儿子刚要走到石壁前的时候,姑姑家的表弟大喊一声:“等等,我也去。”
本来大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这一声叫喊把大家差点吓得跌倒在地上,不过大家也为他的勇敢高兴。
接着舅老倌的表弟也要求进去,说三个人一起进去,好歹大家也有个照应。
父亲想想也对,一个人进去,万一里面是另一个世界,那还不就麻烦了吗,干脆让他们再带上几个狗狗和小狼去。这样他们三弟兄和六个狗狗、小狼,就在大家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从石壁走了进去,直到全身都没在石壁里——就在这个时候,大家也感觉到手里的绳子并没有突然松劲,也就是说虽然几个人消失在石壁里,大家看不见,但在力量上还是能感觉到。
他们他们平静地走了进去,父亲连忙叫大家抓起绳子往外拉。
随着大家一起用力,三弟兄又从石壁里面出来了,不过由于大家用力太猛,他们三个被拉翻在地,连打了两个翻叉,虽然摔了一跤,不过总算人都没有事。猛然,大儿子想起进去的几个狗狗和小狼怎么没有跟随出来。
他一说,表弟就急了,不等大家有所准备,一个人紧跨两步,又钻进了石壁,看见几个狗狗和小狼还在相互愣头愣脑张望,言下之意是主人到哪里去了。
表弟见它们都还好,就赶紧叫它们过来,让它们出去。
刚开始狗狗和小狼看见石壁挡在面前,根本不敢往前走,是表弟把它们一个个推出来的。
出来后,大儿子连忙问他们里面是什么情况,有什么东西。
二儿子高兴地说,里面就使我们上次到过的地方,原来地上放着的几块怪模怪样的石头还在那里,你还记得不,我们两边人在这里都听到了斧头敲石头的声音。
大儿子记起来了,他说的怪石头,是年初他们在洞子里发现的石头,那时他们在石头上用斧头敲一次,那几块石头所在的地方就闪一次,好像是用斧头敲在它们身上似的,最后大家过去一看,竟然发现那几块石头都是不同种类动物的样子,而这些动物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其中还有一个像人,不过这个人也太难看了,脸足有一般人的两个长,而眼珠子特别夸张,就像要从眼窝里爆出来一样,看起来还挺不自在的。
父亲说,既然是这样,那也就是说通过这个石壁,可以把两边连起来,要不要试试其它地方。
不过试了以后,其它地方都不行,就是在画有一个圈的地方的石壁才能穿过去。
大儿子说,既然这样,又没有危险,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们两边的人都可以通过这里互相来往,就能大大节省时间,走得快一点的话,两个时辰就能走过去,以后互相走动也更方便了;对外人或者坏人来说,这又是一件好事,他们走到这里一看,前面是一堵石壁,肯定不敢也不会继续往前走,他们根本想不到人还可以从石壁里穿过去。
同时,这个洞子他们上次看过了,里面的路面很平整,基本可以推着车走,洞顶也还光滑,都是大块大块的整块石头,不会往下面乱掉东西,洞子里也没有岔洞,只要把两头管好,里面根本不会有危险。
本来很紧张的事情,经过这么一试,大家都又开心起来,觉得今天的发现是在有意思,对这一家子的人来说也是好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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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突遭变故
至于这是谁弄的洞子,为什么要故意把洞口垮塌出来让人发现,还在洞子里准备这么多盐,其实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肯定是有人在帮他们,进山这么多年来,这里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权且叫他们人吧——已经给他们很多帮助了,而没有一点害人之心,所以这一大家子才能在这个陌生的深山里安定下来,繁衍生息,躲避乱世。
大家高高兴兴地走出洞子,又用石块把洞口堵好,再把外面遮盖住,直到远处看起来完全不能发现为止。
回到家里,当母亲和娘娘她们听到这个好消息,大家都有点不能相信是真的,根本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等事情。
奇怪虽然奇怪,但总是好事情,以后两边来往就方便了,至少不用费那么多时间了,一天之内就可以打一个来回,尤其是遇到紧急情况就更方便了。
虽然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可是这个地方怎么用,什么时候用,父亲和大儿子都还没想好,他们想着要不先这样,大家还是照以前的样子走着,万一有急事的时候再用,其实这也是对这个洞子的一种保护。
大家一想也有道理,确实是应该这样。处理好这个事情之后,父亲临时负责的任务就算结束了,本来他就已经把家里的事交给了大儿子经管,而大儿子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乘着这个时间,也就是大家都在一起,他想给大家再教教字,家里又新增加了这么多人,他们基本上也不认识字,遇到个事情也写不出来。堂叔和姑姑家的小孩子虽然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去上了两天就不去了。当然后来想去也去不成了,山村里乱得不成样子了,谁还读书写字啊。
刚才听大儿子这么一说,几个小孩子心都立刻犯了嘀咕——看样子还是躲不过去啊,不过他们一想到这是为全家的安全学、为这么一大家子学以后,心里也就不难受了。反而觉得有些开心和期待。
这样,第二天,除了安排一部分人出去干活,其余的人就在城堡前面的晒谷坪里学字,有些字大家时间长了不用,就是以前学过的人也忘记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再好好学学。
想到是为一家子的安全、生存而学,大家都学得特别认真,不懂的就当场问。有些字连大儿子也忘记了,如果有谁记得,他就上来给大家讲,如果大家都记不得,就画一个公认的符号来确定。
因为大家都是换着学,这样有些字大儿子需要讲上几遍,他们每一次都十分认真地讲,台子下面的人认真的学。总之是恨不得把每一个子都装进脑子里去,防止万一用到什么字记不起来。
学了几天后。父亲突然想起来写字用的纸不多了,这样出去干活的人又多了一些,不过还是大家轮流干活、轮流学习,一天的日子过得紧紧有条,忙而不乱。
学了有个把月以后,所有的人都能用字表达基本的意思了。也重新制作了很多纸。
这次制作的纸比以前的纸好一些,也软和一些,父亲开玩笑说,不仅能写字,还能给小宝宝擦屁屁。家里这么多小宝宝,天气现在这么冷,每天洗尿布都费事得很。
父亲说完看了母亲一眼,母亲眼眶顿时有点湿润,她低头看了自己一双已经被冷水泡红、开口、粗糙的手掌,知道父亲是为自己好。
最近大家轮流学字,母亲和娘娘等女人们就抱宝宝、打猪草、洗尿布、洗衣服就做得很多。
此时已经是深冬季节,寒风呼号,一出门就冻得人直打哆嗦,除了这些,每天还要做饭、洗菜,这些活都不轻,晚上还要跟大家一起学字,学完字之后回来还要给男人们缝补浆洗衣服、纺线织布,一直忙到很晚才睡。
本来大儿子不赞成父亲用纸给宝宝擦屁屁的,可是看到每天一大堆一二十块尿布要洗,心里就为母亲她们的辛劳难过,虽然一大家子在这深山里安定下来了,有了个温饱,不愁吃穿,但日子还是过得很艰难,一年到头不得闲。
学了一个多月后,大家明显长进了,一般的写字也不成问题。
大儿子看着母亲长了冻疮的双手,看着满妹被寒风吹的满脸发红的一条一条的红血丝,觉得有必要停下来一段时间,干点别的。
当天吃夜饭的时候,他就把他的想法说了,从第二天起,就停一段时间的学,大家去多烧点炭、砍点过冬的柴火,把家里弄暖和些,还要乘没下雪,去把地里的萝卜、禾粮草多弄些回来,这样母亲她们就不用天天去打猪草了。
十几天以后,家里专门装猪草的木桶已经装了满满一桶子;城堡内外也到处堆放了柴火,有干柴,也有湿柴,不过这个季节的湿柴水分少,烧起来很容易接火;城堡院子的房里堆了满满两房子的木炭,即便这么多人,也足够用到明年开春了。
快到年前,大儿子觉得应该回去看看新城堡的那些牲口,别饿着了,虽然来的时候,已经都安排好了,但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也是为试一次洞子看能不能走通,大儿子决定这次就从洞子里过去,头天去,当天返回。
因为是头一次走这个洞子,一方面为了安全起见,另一方面孩子们也觉得新鲜,都想尝试一次,父亲就让孩子们去,只是嘱咐他们快去快回,有什么事的话,让狗狗和小狼回来报个信。
第一次钻进石壁,大儿子心里胆战心惊,但是钻过去以后,果然在对面地上发现了那几块古怪的石头,心里一喜,感觉今天肯定顺利。
今天他们走得很快,一个多时辰,就走到了洞子的那一头,不过上次被堵住了,费了他们不少的劲才打开洞口。
出了洞口以后。对面牛栏的情况把他们吓懵了——只见几个牛横七竖八地倒在牛栏边,有的脖子被咬断了,鲜血流了一地,有的身上少了一大块,显然是被什么动物吃了,还有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都不知道倒了就多久了。
这些牛可是一家子犁田的宝贝啊,平时都是小心加小心地养着,这次走了也是提前都安排好了的,让他们就在城堡附近的山湾里吃草,为此他们还专门留下了七八个小狼和狗狗陪着,让它们每天把牛赶回牛栏里面去睡,而让狗狗和小狼就睡在牛栏旁边。不仅那些狗狗和小狼不见了,剩下的五六个牛和十几个鹿也不见了。
才离开一个多月,想不到家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狗狗和小狼。大儿子赶紧让随身跟来的小狼和狗狗大声喊起来,可是这些小狼和狗狗站在那里叫了半天,整个山谷也没有任何回应。
看到这里,大家都伤心得哭了起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大儿子知道,此时此刻,全家人的安危都担在自己的双肩之上,一定要保持冷静。决不能慌乱。
他觉得,首要的事就是先找到那些狗狗和小狼。
所以。他看大家叫了半天,山谷里没有一点动静,就决定先回家再说。
推开堵得严严实实的城堡门洞里的条石,发现院子里面死一般的寂静,再往里面看,每个房子都是关着的。房子里的东西也没有任何被动过的迹象,石洞里面也是这样。
看到这些,大儿子才略觉放心。今天太阳格外好,头顶上就是蔚蓝蔚蓝的天空,天上一丝云都没有。抬头一望就能看过去好远。
大儿子让大家先别哭了,就在城堡顶子上烧起一堆大伙,等火燃起来以后,又搭上一些湿柴和刚看下来的枞树枝,这样一堆燃烧得很旺的火,就变成了一柱直冲天空的浓烟,好远好远都能看得见。
等火烧起来以后,大儿子一边安排一部分人抓紧时间做饭,同时也给狗狗和小狼准备些吃的,它们肯定也饿坏了,一边跟其他人商量该怎么办,可是他们哪拿得出个主意啊,骤然遇到这么大个事情,除了哭,就是叹气。
看来,还得大儿子想办法了。
他迅速转动脑筋,想着到底该怎么办,也想到如果是父亲在这里的话,他会怎么办。
猛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会不会是那些狗狗和小狼因为没吃的而把牛和鹿给吃了啊。
等这个想法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责怪自己怎么会这么想,说不定那些狗狗和小狼正在哪里受苦呢。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一个主意已经在他头脑中形成了。
让狗狗和小狼吃过饭以后,他让所有的狗狗和小狼出去在附近的山上寻找,而他们的人分成两组,一组人带上所有的工具,在这附近寻找,遇到危险的话,就退回到城堡里面,他和一个表弟两个人就在城堡上面,用响箭不断地发出声音,看那些狗狗和小狼能不能听得见。
待大家都分头出去后,大儿子和表弟两个人把火烧大,烟弄大,又从附近砍来一些竹子放到火上去烧,火堆里时不时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回荡在这个空荡荡的山谷里,更增添了山谷无尽的荒寂。
一个时辰后,出去寻找的人回来了,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一点痕迹都没有,那些狗狗和小狼,还有驯鹿和野牛,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出去找的狗狗和小狼还没回来,此时天边的太阳慢慢往山尖靠了过去,天边变得血红血红的,看得人心里发毛。
正在大家急成一团的时候,只听见山谷下面传来了“嚎嚎”的叫声——是狗狗!大家迅速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下面稀稀朗朗来了有一二十个,有狗狗,也有小狼。
再走到近一些,他们看见上次留守这看家的狗狗和小狼回来了,也不知是在哪里找到的。
大家看到这里,赶紧从城堡里冲了出来,高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起狗狗和小狼就哭了起来——这么些年来,这些狗狗和小狼就是自己的家人,为家里的事情出了太多的力,受了太多的苦,这一个多月来也不知它们是怎么过来的。
大儿子看大家只顾了哭,就忙问去寻找的一个狗狗是怎么回事,狗狗一边拿长满胡须的嘴朝他脸上蹭,一边摇头朝向山谷下面。
大儿子明白了,问题一定出在下面,就准备带着大家下去看看,可是狗狗用嘴巴咬住了他的袖子,不让他去。
他想想也是,此时天很快就要黑了,急需要现在就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不仅要处理好这边的事情,还要及时给老城堡那边的老人们送信,他们现在还在这里,老人们一定等着急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人和狗狗、小狼都安全,就比什么都重要,至于那些牲口虽然宝贵,但也是没法子的事,只能以后慢慢找了。
大儿子当即决定,所有的人把这边的城堡门关好,带上足够的吃的和枞稿亮、稿把,迅速回老城堡去。
一袋烟功夫,他们又从洞子的出口钻了进去,并迅速用石头把洞口堵好。回老城堡的这一路,他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去的——已经没了的就这样了,但所有的人必须安安全全回去、快快回去——甚至半路上的时候,大儿子还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就在他们出来的这一天,就发现这边出了这么大个事,那老城堡那边,会不会也……大儿子不敢再想下去,唯有的办法是不断地催促着让大家赶紧跑,赶紧回家。
等他们穿过石壁,来到老城堡下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半天了,只见父亲、大伯他们十几个人都在城堡顶子上等着,而且上面已经燃起了一堆大火。
父亲说,大家刚才商量了下,孩子们这么晚没回来,肯定遇到了事情了,如果再等一会还是不回来的话,就准备再排一些人进去找,想不到就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