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南阳的大事儿
话说,想当初,高颎老头可是文帝杨坚的首席心腹来着,杨坚对高老头可谓是言听计从。
曾经有数位高官,因为上本弹劾高老头,结果黑状没告成,反而被杨坚给罢了官职远远地流放边疆。
及到后来,高颎老头被罢了左仆shè的官,甚至被贬为庶民,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杨广等人在背后扇风点火的缘故,这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因素在于这高老头自己行为不检点。
其中有一次,凉州总管王世积因故被杀,招供的过程中供出了许多宫廷秘闻,结果当时的皇帝杨坚一查,发现源头在高颎老头这里。
后来,杨坚因为包二nǎi的问题被独孤伽罗气得离家出走,高颎老头在劝解杨坚的时候就说,独孤伽罗不过是一个妇人而已,陛下您可是皇帝,别和她一般见识,云云。结果,这话传道了文献皇后独孤伽罗的耳朵里后,自然就惹得独孤皇后怀恨在心了!
再后来,高颎老头的老婆死了,杨坚很是同情高颎,就打算出公费给高老头包个二nǎi。哪成想,高老头却说自己感情专一,老婆既然死了,咱以后就青灯古佛的这么过rì子吧!至于二nǎi呢,就不需要了!结果没过多久,高府又敲锣打鼓放鞭炮,杨坚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年近六十的高老头硬是把自己的一个小妾给整怀孕了!
由此以后,杨坚就对高颎老头不咋信任了!
及到后来,有人状告高老头心怀不轨,似有谋反的迹象,杨坚都没做个调查,就把高老头给削职为民了!
所以说啊,这当官的,人品不够坚挺的话,那是绝对当不长久滴!
书归正传,话说宇文小麻杆儿领了杨广的旨意,打算去高颎的老家把这高老头挖出来继续给大隋发挥余热。
回家之后,和祖父宇文述老头略微计较了一番后,宇文小麻杆儿便招来两个保镖雄阔海和秦琼,让二人准备车马和自己一起出远门。
这厢,宇文小麻杆儿刚刚收拾停当准备出发,便又有捣乱的来了。
来者非是旁人,正式宇文小麻杆儿的二叔伪娘宇文士及。
不过,这次宇文士及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来的还有宇文士及的老婆,南阳公主。确切地说,是宇文士及很狗腿地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南阳公主的身后,一起来的!
“宇文小子!本宫让你作诗,你为什么不作?!敢驳本宫的颜面,莫非你活得不耐烦了不成?”蒲一见到宇文小麻杆儿,南阳公主便趾高气昂、声sè俱厉的高声叱责道。
“哎呀!草民见过公主二婶殿下!不知二婶殿下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哎呀,这不是二叔么,你怎么还不赶紧招呼二婶殿下进去拜见祖父大人!这也太失礼了!快去快去!”
“嗯,二婶殿下,还有二叔,你们先忙着,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口中说着,不待二人答话,宇文小麻杆儿便已经转头对着雄阔海秦琼二人吼道,“大狗熊,你们两个咋这么没眼力见儿呢!没见本少爷这正急着呢么,咋还没准备好!快点儿!”
那厢,雄阔海被宇文小麻杆儿骂得一愣,挠着大脑壳有些不明所以,心道,俺这不是已经把车准备好了么,少爷他咋还骂俺捏?
倒是一旁的秦琼机灵的很,见状连忙点头哈腰地上前道,“少爷,车准备好了!您赶紧上车吧!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儿,可就不好了!”
一面说着,秦琼还一面快步上前,挡在了宇文小麻杆儿和那南阳公主之间。
而宇文小麻杆儿则借着这个机会迈步闪身,吱溜一下钻上了马车,同时还没忘了低声吩咐了雄阔海道,“快赶车走啦!”
回过神来的雄阔海连忙挪动壮硕的身躯坐在车辕上,然后手中的马鞭“啪啪”的疾挥了了两下。
被雄阔海一通猛抽,那两匹骏马吃痛,唏遛遛一声暴叫便窜出了兵部尚书府。
后面,秦琼见老大已经脱身,也不再充当拉路虎的角sè了,连忙牵过两匹战马,飞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腹,同时手中的马鞭在另一匹战马的臀部轻轻来了那么一下,那两匹战马会意,同时发出了一声长嘶,便冲出了宇文府。
“呃……”
半晌,南阳公主和宇文士及两个方才回过神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再抬头观望之际,却发现,宇文小麻杆儿早已经踪迹全无!
“哼!笨蛋!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亏你还是他二叔呢!”颇为不满地瞟了宇文士及一眼南阳公主恨声埋怨道。
“呃唔,这个……”
被南阳公主一番训斥,宇文士及脸上有些难堪,可很快又恢复了一脸的蛋定。
两眼叽里咕噜四下乱转了两圈,宇文士及这才翘着兰花指上前,低声下气地上前开口道,“公主妹妹莫要着急,这混小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虽然他现在躲开了,可奴家就不信他晚上敢不回来!咱们在这里等着他上门便是!”
“哼!笨蛋!都怪你,咋就让他跑了捏?真是的,比秋菊那丫头还笨!”
“是是是!公主妹妹说得极是!是姐姐我笨还不成么!”
“哼哼!对了,那小子什么时候能回来?过两天可就是上元了,到时候,本公主可是要和观王叔叔家的那几个臭丫头们比试一下呢,该不会误了本公主的大事儿吧?”
一面说着,那南阳公主还做咬牙切齿状,似乎与谁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一般。
“何人在外大声喧哗?”就在宇文士及寻思着该如何回答的功夫,一个宏亮的声音自院内传了出来。
闻言,南阳公主迅即低眉敛容,做良家小媳妇状。那厢的宇文士及也不敢再扭扭捏捏地做人妖状了,连忙整襟正容,做满脸肃穆状。
随着蹬蹬蹬的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须发半百的老头龙行虎步杀气腾腾地自内院行了出来,“嗯?怎么是你们两个?我那孙儿呢?”
旋即一愣,老者蓦地想起一事,连忙掸了掸袍袖道,“老臣宇文述参见公主殿下!”
那厢的南阳公主见状,连忙上前搀住了正要施礼的宇文述老头轻声道,“公公毋须多礼,该是儿媳给您老人家见礼才是!”
“这可如何使得!这可如何使得!混小子,公主殿下来了你怎么不早进来通报,磨磨蹭蹭的在外面,成何体统!”
“呃,对了,我那孙儿呢?怎么不见了踪影?”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遇‘独孤’
摆脱了伪娘二叔和南阳公主的纠缠,宇文小麻杆儿一路奔出了江都,穿州越府,直奔冀州赶来。
凭着大隋高级官僚的身份,宇文小麻杆儿这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很是顺顺当当、平平安安地,就过了黄河。
刚刚过得黄河北岸,宇文小麻杆儿就发觉不对劲了。
原来,自己的这个马车夫,雄阔海,貌似有些心不在焉的。因为这厮,赶车撞树、吃饭走神,就连走路,都能摔个跟斗!
“难道,这傻大个儿,思chūn了?”
心中思忖着,宇文小麻杆儿索xìng便直接询问了出来道,“我说大狗熊,大狗熊?大狗熊!”
连唤了三声,雄阔海这才被从沉思中惊醒,挠了挠大脑壳,颇有几分傻傻地询问道,“啊!啊!少爷,您喊俺?”
“废话!我说,大狗熊,你最近是咋了?怎么老是心不在焉滴捏?是不是想找老婆了丫?”
“没!没有!少爷!俺老雄才不想找老婆!女人太可怕了!”
“那你想啥想得那么投入?”
“俺是想,想,想俺娘了!”
“你娘?”
这下就轮到宇文小麻杆儿疑惑了。当初,包括雄阔海、秦琼等人在内,这些人进武侯府打工之后,宇文小麻杆儿可都给过众人足够的钱财,让其把家小接进京城的。而那个时候,雄阔海可是说过,他老娘已经过世了!
可这会儿,这傻大个咋又冒出个娘来了捏?
似乎明白宇文小麻杆儿的疑惑,那厢雄阔海连忙道,“回少爷,俺是想,去俺娘的坟前上柱香,顺便告诉俺娘,俺老雄如今已经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如今俺也当了大官了!都已经是,那个,嗯……”
“校尉!”
“对!就是校尉!还是少爷聪明,俺老雄就记不住这么多的弯弯绕!”
原来,此番出征契丹,这雄阔海也跟着立了不小的战功,捉了很多的契丹俘虏,论功行赏之下,已经当上了管辖一个团两百人的校尉了!
从土匪摇身一变居然就成了校尉了,雄阔海心中喜悦之情可想而知,连带着,对宇文小麻杆儿这个少爷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了起来!
可有一样,宇文小麻杆儿再好,那也是外人!
而雄阔海呢,人虽然糙了一些,可却是个孝子,如今自觉有出息了,自然而然地,就像把自己现今的状况向自家老娘汇报一番!哪怕是只能在自家老娘的坟前汇报一番,那也是好的丫!
尤其是如今到了冀州,眼看已经离自家不远了,老雄的这份心思也就愈发的炙热了起来。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既然你有这份孝心,那就去吧!”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宇文小麻杆儿便开口道。
“那少爷这车……”
“走你的吧,这些事儿,交给秦琼好了!嗯,那个秦琼啊,你给老雄多准备点儿盘缠,给他带上五百两的银子吧!还有,再把马给这狗熊一匹!”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您真是好人呐!”
“少啰嗦,去吧!去吧!嗯,还有,完事儿之后,记得到是蓨县来找你家少爷,别走错了地方!”
说完,宇文小麻杆儿赶苍蝇般地挥了挥手,便自顾自地转身上车了。
眼见宇文小麻杆儿已经下了命令,秦琼倒也没有废话,连忙按照宇文小麻杆儿的吩咐给雄阔海准备一应所需,然后,便接替了雄阔海的位置,充当起了马车夫的角sè。
雄阔海如何给老娘上坟暂且不提,单说宇文小麻杆儿和秦琼二人,自从和雄阔海分开之后,一路催马疾行,不过数rì的功夫便赶到了高颎的老家,渤海蓨县。
蓨县,古称条侯国,汉时一代名将周亚夫便是被封为条侯,也就是封地在这蓨县的侯。
在整个冀州之中,蓨县也只能算是个中等县城,并不算很大,整个县城也才万余户人家。
饶是如此,要从这万余户人家之中找出某个特定的人家,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点儿的难度滴!尤其是,对于这个高颎老头,不论是宇文小麻杆儿还是秦琼,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不知道高老头住哪儿不要紧,可以问嘛!
想来,这不过万余户的县城,应该总会有一部分人认识这高老头的才对!
不过,就这么盲目的乱问,似乎也不是个事儿!得想一个快捷一点儿的办法才行!
心中琢磨着,宇文小麻杆儿这个当老大的,也开始下了马车,目光游移着,开始四下里逡巡了起来。
“按说,高老头毕竟是当过相国的人,就算如今早已被贬为庶民了,应该也不至于落魄到食不果腹的地步!应该还颇有家资才对!而且,以高老头的德行,想来也未必会与那些垄里寻食而的平明百姓混到一起。能够与高府有往来的,想来也是以本地乡绅居多!”
“如此呢,就可以把这目标缩小一下了,先找那些高门大院,想来也许会有些线索!”
一念及此,宇文小麻杆儿便吩咐秦琼,先找一找,这蓨县之内都有那些高门大院。
连续找了三家,秦琼上去一问,发现都不是姓高的人家,盘问之下,也没找探听出来哪个名门高第是姓高的人家,宇文小麻杆儿不禁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个思路不对?”
听了宇文小麻杆儿的询问之后,秦琼也同样有些疑惑,按说,自家少爷这个思路应该没问题才对丫?可是,咋就找不到人捏?”
就在二人面面相觑,各自挠头之际,宇文小麻杆儿忽地两眼一亮,失声惊呼道,“独孤!哎呀!这不是‘独孤’老先生么?”
一面说着,宇文小麻杆儿已然快步向一个正扛着锄头的老头奔去。
待来到那老头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宇文小麻杆儿脸上惊喜之sè愈浓,连忙上前施礼道,“哎呀!‘独孤’老先生,果真是您!小子见过‘独孤’老先生!想不到能够在这里遇见老先生,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被宇文小麻杆儿这番殷勤招呼弄得一愣,那老者连忙回身上下打量起了宇文小麻杆儿,片刻方才回过神来道,“哦,原来是你!你是宇文述那小子的长孙吧?叫什么来着?宇文成龙是吧?”
“正是!正是!‘独孤’老先生果然好眼力!好记xìng!当初小子不过是与老先生有一面之缘而已,想不到‘独孤’老先生竟然还记得小子,真是让小子受宠若惊啊!老先生近来可好?身体还硬朗吧?看您这架势,好像比小子我还强壮,当真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丫!佩服!佩服!”
第二百四十五章 老不正经
他乡遇故,虽然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可宇文小麻杆儿还是非常的高兴,很是殷勤地和这个“独孤”老头攀谈了起来。
而这个“独孤”老头呢,自从退休以来,也是鲜有人来拜访,如今突然遇到宇文小麻杆儿这么一个低调而又热情貌似还又前途无量的晚辈,心情也是相当的不错,于是也不拿着锄头去锄地了,而是拉着宇文小麻杆儿往自家行去。
“独孤”老爷子家里很简朴,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
嗯,也不能说普通吧,不过,也就是一个中富农的标准,庭院还算宽敞,三进三出的院落,四下里花木错落,梅花淡淡、修竹葱葱,很别致,也很整洁!
老爷子家里的也没啥下人,除了“独孤”老头自己外,貌似便只有一个少妇和一个小孩儿了。
“‘独孤’老爷子,这个,是您老人家的孙子?嗯,真可爱!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过来叫叔叔!叔叔带你买糖吃去!”眼见院内蹦蹦跳跳地行出一个小nǎi娃,宇文小麻杆儿连忙堆出了满脸的笑容做出一副慈祥狼外婆之态道。
小nǎi娃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五官很端正,虽然年纪很小,却颇有几分美男子之态。
只不过,大概是因为营养比较好的缘故吧,这小nǎi娃的整个小脸看上去肥嘟嘟的,但肥而不腻,更兼肌理细嫩,俨然新鲜出炉的粉蒸肉一般。
小nǎi娃倒是不怕生,仅仅是瞟了宇文小麻杆儿两眼,无视掉了宇文小麻杆儿这种疑似狼外婆的勾引。
然后,目光又在宇文小麻杆儿身后的黄脸大汉秦琼身上停留了一瞬间的功夫,小nǎi娃便将两眼牢牢盯在了“独孤”老头的身上,nǎi声nǎi气地开口道,“爹爹!我要吃肉肉,好不好嘛?”
“呃……,爹爹?”
瞄了两眼那小nǎi娃,这小家伙,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吧?充其量,不到五岁!
再看看“独孤”老头,须发皆白,虽然jīng神矍铄、体格硬朗,可估计没有八十也差不多有七十了吧?
这年纪,还能整出这么小个儿子来,这“独孤”老头当真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老而愈挺,为老不尊,老不正经,货真价实的,老不修啊!
一念及此,宇文小麻杆儿个秦琼二人看向“独孤”老头的目光就愈发的诡异了起来。
被二人看了个老脸通红,“独孤”老头也有点儿脸上挂不住,干咳了两声,这才俯身抱起那个小nǎi娃,转身给宇文小麻杆儿介绍道,“这是老夫最小的儿子,小名宝儿!”
“宝儿,这个,嗯,是你老爹我的忘年交,你就叫,那个……”犹豫了片刻,独孤老头这才一咬牙道,“嗯,就叫叔叔吧!”
“叔叔!”听了自家老爹的言语后,小nǎi娃这才转头开始打量起了宇文小麻杆儿,口中甜甜地轻唤道。
“唉!小家伙,告诉叔叔,你几岁了?”一面伸手向怀里翻着,宇文小麻杆儿一面开口逗弄着那小nǎi娃道。
言语之际,宇文小麻杆儿已然自怀中翻出了一个纯金打造的长命锁。
这玩意,原本是宇文小麻杆儿准备拜访高颎老头时,用来给高老头家的孙子辈当礼物的,没想到,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
毫不客气地自宇文小麻杆儿手中接过长命锁,那“宝儿”这才nǎi声nǎi气地开口道,“谢谢叔叔,宝儿三岁零八个月了!”
“嗯!宝儿好厉害!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别听这孩子瞎说,他已经四岁零两个月了!这孩子,都这么打了,还只会说三,不会说四,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多大了,所以在这信嘴胡说呢!”
宇文小麻杆儿闻言,不由得阵阵冷汗!
这小家伙,和俺家出尘那丫头有的一拼了,都是个撒谎不打草稿的主儿!
不过吗,这小家伙,倒是个官场奇才啊!
就在宇文小麻杆儿心中腹诽之际,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后厢转出了一个绿裙少妇,一面疾行着,那少妇还一面轻声唤到,“宝儿!莫跑,快回娘这儿来!外面危险!”
一路轻唤着,少妇已然行除了后院,抬眼观瞧,蓦地一愣,旋即回过神来,垂首敛眉,对着“独孤”老头躬身一礼,娇滴滴地开口道,“老爷!”
“嗯!”冲着少妇点了点头,“独孤”老头放下小nǎi娃宝儿,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道,“好了,宝儿,为父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且先回你娘哪儿去吧!以后可不要乱跑了!!”
很显然,这绿衣少妇,应该就是这个“独孤”老爷子的现任夫人,“宝儿”的娘亲了!
上下瞄了那绿衣少妇两眼,宇文小麻杆儿发现,这绿衣少妇,充其量也就是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吧!
如此以来,岂不是说,大概在五、六年之前,这少妇就已经嫁给这独孤老头了?
目光又在“独孤”老头和那绿裙少妇之间来回逡巡了两圈,宇文小麻杆儿不由得暗自慨叹道,“禽兽啊!禽兽!”
那厢,独孤老头似乎没感觉到宇文小麻杆儿二人的诡异神sè,此刻很是蛋定地对着那绿衣少妇道,“嫣儿,你且过来,这位是老夫的小友,宇文成龙!快过来见礼!”
“见过宇文小相公!”闻言,那名叫嫣儿的绿衣少妇连忙垂首敛眉,娇滴滴地给宇文小麻杆儿福了一礼。
“哎呀!那个,嗯,嫂夫人,快快免礼!”宇文小麻杆儿连忙回礼道。
“嫣儿,你且去准备桌酒菜。”目光又扫过了宇文小麻杆儿身后牛高马大的秦琼,那“独孤”老头又连忙补充道,“嗯,多准备一些!再杀两只鸡!老爷我要和这两个小友一块儿喝几杯!”
“这个,‘独孤’老爷子,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吧?嗯,我等,那个,嗯,冒昧而来,又怎好意思如此叨扰!”宇文小麻杆闻言连忙客气道。
那厢,听了宇文小麻杆儿的话后,那绿衣少妇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的异sè,偷偷地瞄了宇文小麻杆儿两下,又瞟了“独孤”老爷子一眼,樱唇开合了两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抱起那个“宝儿”小nǎi娃,转身袅袅婷婷地回转后院了。
这面“独孤”老爷也是嘴角微翘,似乎有什么“不麻烦!不麻烦!难得小友到此,务必要陪老朽喝几杯才好!莫非小友看不起老夫不成?”
“哪里哪里!老爷子乃是前辈高人,晚辈还要指望着老爷子能够指点一二呢,又怎敢看不起老爷子?依晚辈看来,这天底下敢看不起您老人家的人,只怕是还没出生呢?”
被宇文小麻杆儿这一通马屁拍得舒服至极,独孤老爷子意兴高涨,对着那绿衣少妇挥了挥手,便转身拉起宇文宇文小麻杆儿向正厅行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人肉叉烧包
虽然原本宇文小麻杆儿和这个“独孤”老爷子不咋熟,而且俩人年龄上又隔着两代还多,甚至到了现在,宇文小麻杆儿连人家老爷子叫啥名都不知道,可这毕竟不是京城。在这个年代,在这种基本上属于穷乡僻壤的地方,找到一个能聊得投机的文化人还是比较困难滴!
在客厅里品了会儿茶,天南地北地侃了会大山,那厢绿衣少妇已经把酒菜准备得差不多了。
吃菜、喝酒、侃大山,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一老一少便已经相当的稔熟,酒酣耳热之际,甚至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起来!
至于说一旁的秦琼,则因为自身文化素养及见识的原因,根本和二人搭不上话,纯粹的沦为了吃货!
好在秦琼还时刻牢记着自己那马车夫兼保镖的本职工作,倒是没咋喝酒,仅仅是抿了两口,便对着一大盆的小米饭运起了玄功。
“小家伙,你不在京城耀武扬威,跑到我这穷乡僻壤来干嘛?”
二人合力干掉了一小坛将近三斤的烈酒后,“独孤”老爷子白皙的脸上已经升起了两坨嫣红,眼神有些迷离地开口问道。
“还能干啥?给皇帝老儿跑腿找人呗?”宇文小麻杆儿嘟噜着大舌头道。
一旁的秦琼闻言,不由得一皱眉。
目光如电地四下逡巡了一圈,没发现有可疑人物出没,再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那“独孤”老爷子,见这老头貌似也已经不大清醒了,秦琼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借着给二人斟酒的机会,秦琼俯身到宇文小麻杆儿的耳畔轻声道,“少爷说话要小心一些丫!”
说完,秦琼便已经起身,没事儿人一般地出了厅堂。
秦琼不知道的是,这厢他刚刚起身,那原本目光迷离的“独孤”老头,便目光瞬间一亮,扫了一眼秦琼的背影后便又迅速转成了一副半醉半醒之态。
毫无所觉的秦琼自顾自地来到了院外,目光炯炯第四下巡视了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那绿衣少妇已然再次端着一大盘的菜肴,袅袅婷婷地向客厅行来。见秦琼站在厅外做神sè肃穆状,那少妇不由得一愣。
“秦琼见过独孤夫人!好叫独孤夫人知道,我家少爷和独孤老爷子,似乎有点儿喝高了,形状有些不雅,所以呢,还请独孤夫人把这些粗活交给小人好了!”
“哦!”眼中闪过一丝的异sè,那独孤夫人却没有多言,将托盘交给了秦琼后便干净利落地转身而去。
一直目送那独孤夫人出了庭院,秦琼这才转身把菜肴端回了客厅。
“大隋朝堂无忠臣呐!”刚进得客厅,秦琼便听闻自家少爷嘟噜着大舌头在那儿高谈阔论道。
“哦,此言何解?”那“独孤”老头红着老脸,给宇文小麻杆儿斟上了一碗酒,又给自己满上,然后举起酒碗和宇文小麻杆儿碰了一下,旋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这才一面擦抹着胡须一面开口问道。
“独孤老头,我跟你说啊,这可是个秘密,你知道就可以了,可千万别说出去!”
“嗯嗯!老夫绝对不说,死也不说!就算我老婆问,也绝对不说!”
“这才对嘛!男人嘛!咋能怕老婆捏?是不是?男子汉,大豆腐,顶天立地,嗝喽……”
“呃,是大丈夫吧?”
“我说大豆腐,就是大豆腐!”
“嗯嗯,大豆腐!大豆腐!”
“对了,你说那个大隋朝堂无忠臣是咋回事儿?”
“这事儿啊,我和你说,这可是大隋第一秘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嗯嗯,老汉我人品保证,绝对不说出去!”
“切!就你这老不修,还有啥人品?我说,独孤老头儿,我问你,你今年贵庚了?”
“那个,嗯,让我算算,应该是,六十六了吧?呃,要么就是六十八!你问这干啥?”
“少啰嗦!那我再问你,尊夫人今年贵庚了?”
“唔?你问这干啥?”
“切!老不修,还不让人问了!我说,你那夫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吧?如今,你那娃都四岁多了!啧啧!你个老不修居然下得去手,当真是,禽兽啊!”
听到这里,秦琼终于有点儿听不下去了。
自家这个少爷,这酒品,实在是,太,那啥了!
咋能这样捏?就算你心里这么想的,也不能明说出来丫!这可是在人家的家里丫!
心中寻思着,秦琼连忙快步而入,一面将那菜肴放到桌案之上,一面沉声开口道,“独孤老爷子,少爷,菜来了!”
目光在托盘内扫了一眼,秦琼这才继续道,“高丽参炖土鸡,大补啊!嗯,还有汤呢!独孤老爷子,少爷小的给您二位盛一碗,如何?”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秦琼却没有真个整训这二位意见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拿起两个羹碗,分别给二人盛了碗鸡汤,端到了二人的面前。
给独孤老头的那碗,自然是端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即可,而给宇文小麻杆儿盛的这碗,秦琼却是亲自用羹勺,一勺一勺地送到了宇文小麻杆儿的嘴边,还一面轻声道,“少爷,鸡汤来了!还烫着呢,您慢慢喝!”
服侍宇文小麻杆儿喝下一碗滚热的鸡汤,前前后后足足忙了有半刻钟许的功夫,直把秦琼忙得鬓角见汗。
虽然把秦琼忙得一身是汗,可效果还是不错地,至少,宇文小麻杆儿再次开口之时,似乎舌头不似先前那么大了!
这厢秦琼刚刚转身而出,那面屋里再次响起了高谈阔论之声。
“宇文小子,你说大隋朝堂无忠臣,到底是咋回事儿?”
“还能咋回事儿,还不就是那些个王公大臣们,一个个,尸位素餐,为了一己私利,勾心斗角,就没有一个想着如何为国出力的!”
“哦?此言何解?据老夫所知,那个越国公杨素,苏威苏仆shè,还有吏部尚书牛弘,这些老臣们,可都是能臣干将啊?本领那相当的了得!你小子怎么能说他们尸位素餐捏?”
“说他们尸位素餐,那都是抬举他们了!要我说,他们一个个,全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唯恐天下不乱的乱臣贼子!”
“陛下登基以来,所有很多举措让人难以理解,可有一宗,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那就是推行科举!结果呢,那些个大臣们倒是好,陛下搞其它的事情,他们没一个敢出言反对的。可到了科举这块儿,这些王八蛋们居然一齐跳出来和陛下唱反调,坚决不让陛下搞成!独孤老头儿,我看你也是个有见识的人,你说,这些大臣么都安的什么心思?他们要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要我说,就应该把这些混蛋们,一个一个,全都拉到菜市场上去,喀嚓喀嚓,削首去脚,剁成肉馅,全都做chéng rén肉叉烧包!”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天疯三次
初chūn的冀州,依旧是chūn寒料峭,可冰雪早已消融,野地已经随处可见一撮撮冒出来的小草芽,虽不繁茂,只是朦朦胧胧若隐若现,但也是生机初显,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昏睡了半天一夜,宇文小麻杆儿第二天一早便早早起床,来到院外开始了rì常的修炼。
实际上,只要是晚间没玩嘿咻玩过火,宇文小麻杆儿一向还是比较勤勉地,十几年来的修炼几乎就没有中断过。
虽然至今,宇文小麻杆儿也没练出多大的名堂来,可基本上还是能够满足体内那道雷霆之力的肆虐滴。而自从修炼了观音姐姐给的那本玄阳**后,宇文小麻杆儿的内息渐强,身体也渐渐的开始好转了起来,尽管表面看上去依旧瘦如麻杆儿,可内里的根基已经开始逐渐夯实。
时至今rì,宇文小麻杆儿的玄阳**,已经算是略有小成,那道雷霆之力已经无法完全吃光宇文小麻杆儿每天修炼出来的真气了。如此rì积月累之下,宇文小麻杆儿体内终于慢慢积攒出了一些元气。虽然比起寻常修炼十数年内家功法之人的内息要弱上很多,可胜在质地jīng纯,生机汩汩,连绵不绝!
当东方升起第一丝曙光的时候,宇文小麻杆儿已经在院内打了三趟拳,内息流转之下,宇文小麻杆儿已经开始鬓角见汗。
便在此时,吱呀一声门响传来,却是秦琼提着一对儿金锏出门,也打算开始晨练。
对于车夫兼保镖秦琼的出现,宇文小麻杆儿恍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打着自己的拳。
定定地瞧了宇文小麻杆儿半晌,虽然秦琼不是第一次见自家少爷练拳,可对于宇文小麻杆儿这种慢吞吞好似老黄牛的拳法,秦琼还是很不以为意的。
在秦琼看来,这种慢吞吞的拳法,毫无实战作用,应该就只适合自家少爷这种有闲阶级强身健体、打发时间之用。
“唉!少爷的体格,真的太弱了!这么慢吞吞的功法,都能练得一身是汗,真是,太弱了!”
心底寻思着,秦琼又转身回房给拿了一件羊皮大氅,放在了宇文小麻杆儿的身畔,这才提着双锏,远远地走开,自己练功去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又是吱呀一阵门响,却是那个“独孤”来头提着一口宝剑行了出来。
目光扫过院中的二人,“独孤”老头不由得一愣。
先是看了一会儿秦琼那虎虎生风的锏法,不过片刻,“独孤”老头便脸现了然之sè,心中暗道,“这娃娃姓秦,又是使锏,想来是那人之后了!这娃娃的功夫,还算不错,颇有几分那人的火候了!”
旋即又转头瞟了眼宇文小麻杆儿,“独孤”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道,“这算什么功法?根本就,没一点儿用嘛!”
如是做想着,“独孤”老头迈步转身,就打算自个儿找个地方练剑去,不想,刚行出了不过十余步,脑海之中忽地灵光一现,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什么契机,可细一寻思之下,偏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独孤”老头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独孤”老头再次转身打量起了宇文小麻杆儿。
带着几分研习的心态,这次“独孤”老头越看越觉得宇文小麻杆儿这路拳法不简单,到了最后,那简直就有了几分高深莫测之意了。
忘我之下,“独孤”老头浑然忘记了自己还要练剑,居然高就这么呆立当场,傻乎乎地看着宇文小麻杆儿打拳。
难得没有军务缠身,宇文小麻杆儿这次打拳非常的放松,也非常的投入,一路拳法,反反复复打了十数遍,而原本至阳至刚的玄阳**,也在这路拳法的磨砺之下,渐渐有趋于婉转圆润的迹象。
直到rì上三杆,持续运转周天之下,宇文小麻杆儿体内的内息已然积累得极为醇厚,炙烤得宇文小麻杆儿的经脉都有些灼热刺痛了,知道再练下去多半会于身体有些妨碍,宇文小麻杆儿这才缓缓收功。
“少爷,给您,快披上!”一旁的秦琼连忙上前将羊皮大氅给宇文小麻杆儿裹在身上。
原来,那厢的秦琼早已练完了锏法,回身却发现“独孤”老头在一旁看自家少爷练武,貌似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秦琼便也没有打搅二人,而是老老实实地侍立在一旁。此刻见自家少爷终于收功,而且貌似还累得不轻,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这才连忙上前。
“嗯,有劳你了!”很是大老爷地接过大氅裹在身上,宇文小麻杆儿淡淡地感谢着,旋即转头,却迎面正看到“独孤”老头那灼灼的目光,遂连忙上前道,“独孤老爷子早啊!”
秦琼也连忙跟着上前见礼道,“见过独孤老先生!”
无视了秦琼的问候,“独孤”老爷子直勾勾地盯着宇文小麻杆儿问道,“宇文小娃,你练的这是什么功夫,师承何人?怎地老朽从未见过这般功夫?”
“您老说的是这路拳法吧?这拳法名叫太极,是晚辈早年从一个道士哪里学来的。”
“道士?是何方高人?”
“他姓张,至于道号嘛,好像是叫三丰。至于说何方高人,晚辈也说不清楚,因为家师他,为人有些疯疯癫癫的。据说,老爷子因为早年大脑受过刺激,jīng神有些不正常,每天早中晚都要发一次疯,所以,人送绰号,三疯!”
整了半天,原来是跟一个疯子学来的丫!难怪,这么,嗯,那个,与众不同!
闻言不论秦琼还是“独孤”老头都是一脑瓜子的白毛汗!
你丫的个瓜娃子,胆子也真够大的!居然敢跟一个疯子学功夫!而且还练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出事儿!这不得不说,实在是个,奇迹啊!
“怎么样?老爷子莫非有兴趣学?晚辈这就再给您演示一遍!”
“别!别!别!不用了!不用了!”独孤老头连忙拒绝道。
开玩笑,老汉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真的不用?”
“不用!绝对不用!”
“那,真是,太遗憾了!其实,这路拳法挺好的,颇有强身健体之功效!”
“那也不必了!”
“哦!真是太可惜了!秦琼啊,要不你跟着少爷我一起练吧,如何?”
“啊?不用了少爷!俺自己的家传武艺还没练好呢!所谓贪多嚼不烂,俺还是学自家的功夫吧!”
“哦,真是的!咋就没一个肯好好学习的捏?其实这功夫真的不赖!哦,对了,独孤老爷子,晚辈可是记得,你老人家功夫可是相当不错的!我那二弟,当初可是败在了您老人家的手上的丫!不如您老人家露一手功夫,让晚辈见识一番,如何?”
第二百四十八章 秦琼战独孤
能够打败宇文二少的高手?
闻听此言,秦琼不由得两眼一亮,似有火焰在眸中熊熊燃烧。
在武侯府,嗯,现在应该是余杭县公府,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秦琼可是知道宇文成都的武艺有多高了!
至少,在秦琼认识的人里面,目前看来,好像还没人比得过那个宇文二少!
就连左卫军中的第一高手,左卫将军张须陀,在那宇文成都面前,也不过是才走上几十个汇合而已!而且,那位宇文二少,貌似还没有尽全力的样子!
至于秦琼本人,在张须陀老头面前,也不过是勉强能够支撑几十个回合罢了!
眼前这独孤老头,能够打败宇文二少?这个,也太玄幻了吧?
可是,看自家少爷那副神情,貌似也不像是在扯谎丫?
难道说,这独孤老头,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如是做想着,秦琼已然掣出双锏,目光灼灼地盯着独孤老头,很有几分战意昂扬之态。
被宇文小麻杆儿说得老脸微微一红,独孤老头心里很有几分吃味。
当初和不过十岁的宇文成都比武,结果丝毫没占到便宜,还险些落败,这让独孤老头心中很是深以为恨!
只不过,对方只是小nǎi娃一个,以独孤老头的身份,自然不好和宇文成都计较。
如今再被宇文小麻杆儿提起此事,虽然宇文小麻杆儿说得很是委婉动听,可落在素来耿直的独孤老头耳中,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这不明显是在揭老汉我的伤疤么?
瞟了宇文小麻杆儿一眼,发现这娃貌似浑身上下都掐不出二两肉来,自己要是和他比武,实在是太丢份儿了!
正好,那厢牛高马大的秦琼此刻正以一种疑似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目光看向自己,于是,独孤老头这一腔的怨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了!
“好!既然宇文小娃娃你想见识一下老夫的功夫,老夫这就露两手出来给你瞧瞧!”
“兀那姓秦的小nǎi娃,可有胆量与老夫一战!”
本就已经热血沸腾、跃跃yù试了,此刻在被独孤老头这么一撩拨,秦琼再也按捺不住,跨步闪身,挥动金锏,口中低吼了一句“老爷子小心了”,便已经直向独孤老头冲来!
秦琼的一对儿金锏乃是祖传的兵器,虽然算不上啥神兵利器,可也远非寻常兵刃可比,其重量更是达七七四十九斤。
寻常之人,便是想要拿起这对儿金锏,都有些吃力,更别说用来当兵刃了!
可秦琼本身就身强体壮,虽然不似雄阔海那般比狗熊还强壮,可也身高七尺虎背熊腰,更兼自小便修习有家传武艺,秦琼早把这对金锏使得婉转如意、得心应手。
此刻左手金锏一横,右手金锏一个泰山压顶,便直奔独孤老头的头顶砸来。
“来得好!”气沉丹田吐气开声,独孤老头一声暴喝,便挥剑向着秦琼的金锏迎了上去。
心中一惊,秦琼暗道不好,可千万别把这独孤老头给砸死了!
秦琼的力气,固然没有雄阔海、宇文成都那般,两臂一晃有数千斤的力气,可寻常几百斤的东西,在秦琼的眼中还算不得什么的。
要知道,平常练武之时,秦琼这一锏下去,直径尺许的硬木都能一下砸断!
而那独孤老头的宝剑,虽也寒光闪烁不似凡品,可宽不到两寸,厚也就指许,在秦琼看来,就算是百炼jīng钢所制,也是绝对不可能挡住自己倾力一锏的!
为了不闹出人命,秦琼连忙手腕发力,想要把这一锏之力收回七八分来。
这厢秦琼刚刚往回收力,对面那独孤老头的宝剑便已经缠上了秦琼的铁剑。
嗯,确实是缠!
虽然独孤老头做出的是举剑招架之势,可其宝剑却没有于秦琼的金锏硬碰。两者行将接触之际,独孤老头便手腕一抖,宝剑轻轻的一绕、一缠,再向外轻轻的一拨,便把秦琼雷霆万钧的一锏尽数给卸到了一旁。
一招得手,独孤老头侧步闪身,便挥剑向着秦琼杀去。
那厢秦琼一击未能见功,不由一愣,旋即大喜,暗道这老头有点儿门道!遂连忙打起jīng神,右手收回,左手一横,另一条金锏一个横扫千钧,直奔独孤老爷子拦腰扫去。
这一老一少,一个战血沸腾,想要磨练武艺,另一个心中有恨,想要找个宣泄的口子,于是,这二人剑来锏往,便战到了一处。
秦琼年轻力壮,仗着身大力不亏,一双金锏,舞得虎虎生风,招招抢攻,端的刚猛无俦。
另一厢,独孤老头剑法纯熟,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口宝剑施展开来,当真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仅仅过了十余回合,宇文小麻杆便已经看出来了,自家这个马夫兼保镖,还远不是独孤老头的对手!这会儿功夫,便已经被逼得锏法有些乱了!
不过嘛,这独孤老头的剑法,确实很有一些门道!比起张须陀的刀法,鱼俱罗的枪法,都另有一番神韵!
张须陀的刀法,大开大合、凶残无比,用这种刀法之人,要有一股与敌偕亡的亡命气概;而鱼俱罗的枪法,则是一往无前,勇猛直进,讲究的是你死我活,有我无敌霸王之勇;而这个独孤老头的剑法,似乎多了几分书卷之气,剑走轻灵,于无声处听惊雷!
“哎呀!有坏银耶!娘!老爹在打坏银耶!我们上去帮忙吧!”就在宇文小麻杆儿心中暗自揣摩印证之际,一个nǎi声nǎi气的童音打断了宇文小麻杆儿的遐思。
旋即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一根娇小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向着场中的二人冲去。
“哎呀,宝儿!别去!危险!快回来!”后面,一个少妇的声音焦急地呼喝道。
那厢,独孤老头和秦琼二人刚刚斗到了紧要关头,凭着百战经验,在地三十回合上,独孤老头终于觑得时机,把秦琼的秦琼锏法逼出了一丝的破绽,旋即剑脊横扫,一下砸在了秦琼的手背之上。
独孤老头心中有气,这一剑下去,有了足有八分的力道。
但闻“啪”的一声轻响,可怜秦琼的手背,一下自就被砸得肿起了馒头大小的一块大包。剧痛之下,秦琼的金锏再也拿捏不稳,抖手便飞了出去。
好死不死地,这金锏飞出的方向,赫然便是那宝儿小nǎi娃奔来的方位。
第二百四十九章 包饺子
“宝儿给干爹磕头啦!祝干爹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呃……”一只胳膊上打着绷带和夹板的宇文小麻杆儿,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咚咚磕头的小nǎi娃宝儿,不由得很是有些傻眼。
这话,貌似,好像是给老爷爷级的人物拜寿的时候才说的吧?难道,小爷我已经如此老迈了么?不应该丫!
如是做想着,宇文小麻杆儿也顾不得理会眼前的小nǎi娃了,连忙起身取过一面铜镜,仔细的对着镜子打量了起来。
没错啊!这样貌,还是挺年轻的丫!
难不成,出现幻觉了?
仍旧有些难以置信,宇文小麻杆儿遂转头向一旁垂着大脑壳做低头认错状的秦琼道,“叔宝,你看看少爷我,是不是真的很老了?”
正自做面壁忏悔状的秦琼闻言抬起头来,很是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家少爷,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另一厢的独孤老头和那绿衣少妇,见状迅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不过,这二位却没有出声解惑的意思。
直到那小nǎi娃“咚咚咚”磕完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宇文小麻杆儿时,那独孤老头这才上前道,“好了,礼成了!宝儿,来,再给你干爹敬杯茶!”
“呃,等等,等等!咋回事儿?我啥时候开始当爹了?我咋不知道捏?”
“兀那宇文小子,岂有此理!我家宝儿可是给你磕过头了滴!他叫你干爹的时候你也没反对来着?怎么,现在不想认账了咋滴?”
独孤老头两眼一瞪,雪白的胡子翘得老高。
那厢,独孤老头的身后,绿衣少妇连忙款步而出柔声道,“老爷,莫生气!宇文叔叔这不是也没说不认宝儿当义子么?叔叔若非喜欢宝儿,又怎会舍身相救呢!是不是,宇文叔叔?叔叔既然喜欢宝儿,又于宝儿有救命之恩,收下宝儿当义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待叔叔百年之后,让宝儿给您披麻带孝、养老送,呃……”
说到这里,绿衣少妇似乎也意识到有点儿不对味了!遂一面以纤手掩着樱唇,另一只纤手用力揉着小腹,弯着柳腰,吭哧吭哧地,忍笑忍得很辛苦!
原来,昨rì独孤老头和秦琼比武出了意外,亏得宇文小麻杆儿舍身救下了独孤老头的小儿子,这才避免了一场人命关天的祸事!可宇文小麻杆儿自己,也被秦琼的一个飞锏,砸了个骨断筋酥。
有感于宇文小麻杆儿对自家儿子的救命之恩,绿衣少妇遂提出了让儿子宝儿认宇文小麻杆儿当干爹的要求!
独孤老头那面呢,也不知这老头是咋想的,闻言后仅仅是沉默了片刻,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便有了今儿一大早,宝儿小nǎi娃跑来找宇文小麻杆儿拜干爹的这幅场面。
大概是早被爹娘教导过了,那厢,宝儿小nǎi娃非常的知机,磕头完毕起身后,连忙从一旁端过早就准备好的茶杯,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宇文小麻杆儿的面前,nǎi声nǎi气地开口道,“干爹,请喝茶!”
一面说着,小宝儿还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眼期盼地盯着宇文小麻杆儿!
“呃,这个……”宇文小麻杆儿心中很是有些为难。
自己还没成年呢,咋就整出这么大一个干儿子来捏?这也,太,那啥了!
那厢,独孤老头却不管这些,眼看宇文小麻杆儿还在犹豫,不由得两眼一瞪,很是霸气测漏地出声道,“嗯哼?”
罢了!干儿子就干儿子吧!反正又不是亲儿子,既不用自己养活,将来也不用把家产分给他!最多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多准备一份压岁钱而已!
如此做想着,宇文小麻杆儿这才伸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至此,宝儿拜宇文小麻杆儿当干爹一事算正式的大功告成!接下来便是摆酒宴庆贺了!
酒宴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宇文小麻杆儿cāo心,独孤老头和绿衣少妇自然会给张罗得圆满妥帖。
有了这么一层的关系,独孤老头一家对宇文小麻杆儿明显又亲近了许多!
其中最明显的表现便是,酒宴的地点由客厅改成了后宅。
同样的,宇文小麻杆儿的住所也由客房,被独孤老头强行给搬到了后院。
当然了,马车夫兼保镖的秦琼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可怜的家伙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住在前院的客房里看门了!
不过,考虑到独孤老头那高深的功夫,以及自家少爷和那个宝儿的关系,心中仅仅是犹豫了那么一下,秦琼便也没再多言了!
虽然独孤老头夫妻俩对秦琼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更加的热情了几分,可自觉犯下严重错误,秦琼急冲冲地把肚子扒拉了个沟满壕平,便提着双锏,跑到前院站岗放哨去了。
而宇文小麻杆儿呢,虽然胳膊带伤,貌似不宜饮酒,奈何独孤老头今儿高兴,喝起酒来那是一杯又一杯、一碗又一碗,于是,宇文小麻杆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陪着独孤老头做牛饮状。
半坛酒下肚,宇文小麻杆儿便已经面红耳热、眼冒金星了。
奈何,独孤老头酒兴正酣,丝毫不肯就此放过宇文小麻杆儿。
而且,此番算是家宴,绿衣少妇和小nǎi娃宝儿也都在一旁相陪,二人还不时地以茶代酒,敬宇文小麻杆儿两杯,顺带着送上两句吉祥话!
在独孤老头一家的合力围攻之下,很没有意外地,宇文小麻杆儿再次喝高了。
约略喝下一坛酒之后,宇文小麻杆儿已然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说话也都是直着舌头了!
那厢,独孤老头虽然也有几分酒意上涌,可头脑还算基本清醒,借着酒劲,独孤老头和不甚清醒的宇文小麻杆儿南地北地侃起了大山。
独孤老头毕竟是经多识广,一旦开口那是从塞外侃到岭南,从东海侃到西域,从皇宫大内,侃到市井小民,直把本就晕头转向的宇文小麻杆儿侃了个七荤八素,头晕眼花。
说着说着,独孤老头不知怎地,忽又说起了朝政的问题,旋即一转口问宇文小麻杆儿道,“我说宇文老弟,你不是说你此番来蓧县,是来找人么?你是想找哪一个?”
“找,找,找一个叫高颎的死老头!”
“哦?”独孤老头闻言不由得两眼圆瞪,奋力向外鼓鼓着,仿佛随时会掉到地似的。
那厢,绿衣少妇闻言,也是凤目圆睁,手掩住樱唇,香肩不停地抖动。
脸sè变换了片刻,独孤老头这才继续道,“我说老弟,你找那老头干嘛?”
“当然是给陛下顶雷了!”
“顶雷?”
“嗯!就是陛下要办科举,又怕办不成还要挨骂,所以就像把那死老头推到前台去当骡子,既要出当苦力,还要挨打挨骂!”
“哦!听你这这么一说,干这事儿,好像啥好处也没有,还得受累挨骂,那老头要是不去咋办?”
“他敢!那死老头,要是敢不识抬举,小爷我就把他全家都抓到京城去,统统拉到菜市场,一个一个,喀嚓喀嚓,全都剁碎了包饺子!”
第二百五十章 吃俺老雄一棍
到独孤老头家的第三天,宇文小麻杆儿再次以喝了个酩酊大醉而告终。
又是一睡就半天一夜,到了第四天的早上,宇文小麻杆儿依旧早早地就起床了、
由于一条胳膊上还打着夹板,这拳法,貌似是没法练了,于是,宇文小麻杆儿找出了一柄长剑,开始耍剑玩儿。
早上起来的独孤老头提着宝剑来到庭院,见宇文小麻杆儿居然在练剑,不由得大感新奇。
观察了片刻后,独孤老头终于得出结论,说宇文小麻杆儿剑法太差,简直就是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面!于是,独孤老头非常热情地上前,强烈要求指导一下宇文小麻杆儿的剑法。
只是,不知怎地,宇文小麻杆儿感觉,这老头说话,似乎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
拗不过这倔老头儿,宇文小麻杆儿只得心中惴惴地开始跟独孤老头学剑法。
独孤老头的剑法确实很高超,一路剑法完全施展开来后,但见寒光片片、煞气腾腾,直把宇文小麻杆儿看了个眼花缭乱、心旌动摇。
一路剑法使过后,饶是宇文小麻杆儿有过目不忘只能,也只是勉强记了个五六分的样子,而且那动作招式还相当的不标准。
不过,独孤老头很有耐心,快速演练完了一遍后,又慢慢地给宇文小麻杆儿重复了一遍,然后又一招一招地给宇文小麻杆儿仔细讲解。
凭着极佳的记忆力和良好的悟xìng,不过半rì的功夫,宇文小麻杆儿便将这路剑法学去了个七八分。如果仅从招式动作上讲,甚至可以说是满分!
唯一有点欠妥的,便是内里的剑意神髓!
不过,剑意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是纯在的!
而这东西呢,仅仅靠学是学不来的,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揣摩和领悟!
随后的两rì里,独孤老头又反复的和宇文小麻杆儿联系了数百遍的剑法后,终于确认了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宇文小麻杆儿已经基本掌握了这路剑法的外皮!
至于何时能够掌握这路剑法真正的jīng髓,那可就难说了!
震惊之余,独孤老头遂提出了要和与往年小麻杆儿比武切磋的无理要求。
虽然感觉到这独孤老头似乎有点儿不怀好意,可宇文小麻杆儿没有觉得这老头有杀气,况且,宇文麻杆儿也很想知道,如今自己的剑法水平究竟如何了!
于是,几乎没怎么犹豫地,宇文小麻杆儿便答应了独孤老头的无理请求。
眼见yīn谋得逞,独孤老头也不客气,挥动宝剑,气势汹汹地就向着宇文小麻杆儿杀来。
见这老头来者不善,宇文小麻杆儿连忙打起jīng神,默运剑诀,见招拆招,和独孤老头战在了一处。
两人剑法相同,虽然宇文小麻杆儿不过才学了三rì,但根基扎实,而且,这三rì里,俩人不知把这路剑法演练了几百便,所以,对于独孤老头的招式,宇文小麻杆儿可以说是早已滚瓜烂熟。
而那厢的,独孤老头虽然剑招更加jīng纯,剑意也非常圆润,可碍于宇文小麻杆儿那貌似孱弱的体格,而且还是一只胳膊带伤,独孤老头也不好全力出手。
于是,一时之间,这二人倒是剑来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
一路剑法反复用了三遍,仍旧没有见功,独孤老头不由得暗自点头,暗叹这宇文小麻杆儿武学天赋惊人,同时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儿的着急,遂在手上加了几分的力气。
将剑法一遍又一遍地使出,到了最后,独孤老头不觉之间便已经使出了十成的力道。
另一厢,保镖秦琼早已放下了站岗的工作暂且不理,聚jīng会神地观察起了二人的比试。初时,二人的招式较慢,秦琼还能看得几分清楚。待到后来,二人越打越激烈,秦琼便只能看见场中剑光霍霍,人影绰绰,听着那叮叮当当的宝剑碰撞声不时地传出,却根本无法分辨其中具体的明细。
用力揉了揉眼睛,依旧无法看得分明,秦琼不由得大感惊诧,原来,少爷的武艺这么厉害丫!这般功夫,收拾俺秦琼怕是绰绰有余了吧?只不知和二少爷比起来,又如何?
不但秦琼惊诧,就连比斗中的独孤老爷子也是震惊得险些下巴都掉在地上!
这小麻杆儿,才跟老夫学了几天的剑法,咋可能就这么厉害了捏?
在独孤老爷子眼中,原本与宇文小麻杆儿练的那种据说学自某个一天疯三次的老道那里的那种慢吞吞的功夫,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武艺。那玩意,能够练不死人,都已经算是侥天之幸了!若想凭之对敌,那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得痛快!至少不用背个战败而死的骂名!
可是,如果仅凭那点儿和自己学了三天的剑法,这小子,咋就能厉害成这样捏?
心中震惊着,独孤老爷子也有点儿急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催动剑诀,不过眨眼之间,独孤老头就把一身功夫催至了极限。
在独孤老头疾风暴雨般的威压之下,渐渐地,对面的那宇文小麻杆儿的剑招,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凌乱。
眼见露出了一丝胜利的曙光,独孤头心中大喜过望,手中一剑紧似一剑,一剑快似一剑。
可是,猛攻了半晌,独孤老头发现,每当自己行将取胜之际,对面那宇文小麻杆儿总是适时冒出一招稀奇古怪的招数,其手中的宝剑仿佛有了魔力一般,以一种及其诡异的方式,把自己的必杀一击卸到一旁。然后,自己原本连绵不绝的攻势,也随之出现了那么一丝的滞涩。
就这般,独孤老头几次三番地强行催动玄功,把一身的武艺发挥至极限,原本已经施展到了十成十的功夫居然很是神奇地又超常发挥,施展出了十二层的功力。
可惜,每次都是毫厘之差,始终不能拿下那宇文小麻杆儿!
渐渐地,独孤老头耐心终于被消耗干净,彻底被打出了真火。
“看来,只有出绝招了!”
就在独孤酝酿着,准备动用自己压箱底儿的绝技之时,院外,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同时,一个滚雷般的声音在独孤老头家的小院里炸开,“少爷,俺老雄回来了!”
“啊?兀那老头儿,何方歹人,胆敢欺负俺家少爷,且吃俺老雄一棍!”
第二百五十一章 要娶好多老婆
“不打了!不打了!俺投降!不带这么欺负老实人的!”
半个时辰过后,可怜的雄阔海被独孤老头用剑脊抽了个满头包,一根熟铜棍也早已被打落在地。直到此刻,雄阔海这才终于悔悟,知道遇到高手了,遂抱着大脑壳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一面缩着脖子挨揍一面高声求饶。
把牛高马大、壮如狗熊的雄阔海一通胖揍,独孤老头心里这股戾气终于发泄了个七七八八,这才恋恋不舍地收招定式,右手背剑,左手轻捻着雪白的胡须,一派高人风范。
“笨狗熊!还不快起来!平时让你好好练武,你就是不听话!怎么样?现在遇到高手了吧?挨揍了吧?连个老头都打不过,我说大狗熊,你丢不丢人呐?”
被自家少爷训斥,雄阔海丝毫没有丢脸的觉悟,反而垂着大脑壳,涎着脸道,“少爷,这老头是谁丫?咋这么厉害捏?莫非就是您要找的那个高颎死老头?”
“去!少在那里胡说八道,这位老先生是独孤……”
到了这会儿,宇文小麻杆儿这才想起来,虽然收了人家儿子做干儿子,可是,到目前为止,自己还真不知道这老头叫啥名,貌似只知道当初杨坚老头称呼这老头为“独孤”。
便在此时,那厢的独孤老头捻着胡须开口道,“不错!你这笨狗熊还算有几分的眼力见!老夫就是你家少爷口中的那个‘高颎死老头’!”
一面说着,独孤老头一面瞪着大眼珠子,恶狠狠地瞟了宇文小麻杆儿两下。
“呃……”
这下轮到宇文小麻杆儿傻眼了!
这老头,咋能是高颎捏?他不是应该姓“独孤”么?
连姓都能做假,这世道,咋就这么乱了捏?
旋即一转念,宇文小麻杆儿又想起,好像昨晚,自己喝多了的时候,似乎还当面骂了人家高颎“死老头”来着,好像还说过要把人家全家剁了包饺子!
一念及此,宇文小麻杆儿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冷汗哗啦一下就淌了下来。
不过,不知为何,独孤老头,嗯,应该说是高颎老头,似乎没有和宇文小麻杆儿计较的意思,反而对秦琼和雄阔海这两个宇文小麻杆儿的跟班下起了黑手。
高颎老头言道,这二人身为宇文小麻杆儿的跟班兼保镖,武艺居然这么差,实在是保镖界的耻辱!有鉴于此,高颎老头展开雷霆手段,对这二人开展了特种培训,每天都把这二人揍得鼻青脸肿、鬼哭神嚎!
那场面,当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直把宇文小麻杆儿看得阵阵肝儿颤,却也不敢上前捋高老头的虎须!
宇文小麻杆儿这是看出来了,高老头儿一半是为了调教这二人的武艺,至于另一半嘛,很明显,人家是把这俩家伙当出气筒呢!
自己要是这个时候凑上去,很明显,那就成了真正的勾引仇恨了!
安全起见,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吧!最多要是你们二人出点什么意外的话,俺这个当老大的给你们来个风光厚葬啥滴!
不敢去捋高老头的虎须,宇文小麻杆儿一天到晚没事儿干,于是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新认的干儿子宝儿身上。
“宝儿,你老爹教你读书了没有呢?”
“有!老爹每天都逼着宝儿读《大学》,不过,读书好无聊耶!宝儿不喜欢读书!”
“吓!这么大点儿的小nǎi娃,就开始读大学了?这高老头,也太急于求成、揠苗助长了吧?难怪小nǎi娃经常被高老头整的愁眉苦脸的,才这么大点儿,就已经有了乃父的老头儿风范!”
心中寻思着,宇文小麻杆儿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遂狼外婆一般地循循善诱着开口道,“宝儿丫!其实,读书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只不过呢,你老爹那个榆木脑袋不会教而已,所以才把课程弄得那么枯燥!来,干爹教你读书,保管你三年就成为小才子!到时候,我家宝儿一出门,所有大姑娘小媳妇都争着抢着要嫁你,你说,那该有多威风?”
“唔……”宝儿小nǎi娃闻言,两眼圆瞪,嘴角似有口水流出。
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的宝儿,这才上前抱住宇文小麻杆儿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开口道,“干爹,那你快点教宝儿吧!宝儿要当才子,宝儿也要像老爹一样,娶好多好多老婆!”
“哧!嗤!”
一旁的绿衣少妇听了这对儿活宝的对话后,再也忍耐不住,纤手掩着樱唇,吭哧吭哧笑得很辛苦。
“那是,只要宝儿肯跟干爹学文化,将来一定能娶很多很多老婆,到时候,上们求亲的媒婆,能够从咱家大门口一直排到京城去!”
“嗯!嗯!”那厢,宝儿小nǎi娃被宇文小麻杆儿忽悠得两眼贼亮,一个劲儿地猛点小脑袋道,“那,干爹,我们快点儿开始学文化吧!”
“那好,宝儿听清楚了,跟着干爹一起念哦!”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那厢,宝儿小nǎi娃闻言,摇晃着小脑袋,nǎi声nǎi气地跟着宇文小麻杆儿一起念道。
“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
“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
“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chūn雨杏花红。”
“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起初,那绿衣少妇还是满脸的笑意,可听了不大一会儿,脸sè便渐渐凝重了起来。
很显然,绿衣少妇也是懂文化之人,知道自家这个便宜叔叔确实是在教自己儿子文化,而且教的还是一种很新奇、很适合儿童口味的文化!
将高深的学问编排得如此深入浅出,这便宜叔叔,果真是才高八斗!难怪坊间那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对这“相思郎”之名崇敬万分,恨不能自荐枕席!
要是真把宝儿交给这个叔叔去教,说不定,三年之内,还真能把我家宝儿培养成个小才子!至少,这吟诗作对的本领,就算不如这位便宜叔叔,可也应该不会太差!
如此做想着,绿衣少妇看向宇文小麻杆儿这便宜叔叔之际,眼中多了几分的异sè!
事实上,不但绿衣少妇如此,就连另一厢的高颎老头也是非常的惊诧!
虽然一直在欺负秦琼和雄阔海这俩保镖,可高颎老头一直都有分出心思留意宇文小麻杆儿这面。
先时,高颎老头还挺生气这宇文小麻杆儿编排自己坏话,可等到听了一段儿宇文小麻杆儿的教学内容后,高颎老头便彻底被震撼了!不觉之间,就停下了手中的宝剑,把欺负雄阔海、秦琼二人的大业完全抛在了脑后。
丝毫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反应,宇文小麻杆儿教得非常用心,那厢宝儿小nǎi娃也学得非常的认真,这一大一小,二人一念一和,不觉之间,便学到了rì中时分。
将一本声律启蒙从头到尾的教了三遍,直到宇文小麻杆儿已经教得有些口干舌燥了,这才沉声道,“好了,宝儿,今天就学到这里,现在下课!回去之后,宝儿要好好温习一下哦,明天,干爹我可要检查功课呦!”
“嗯嗯!谢谢干爹!干爹好厉害!比老爹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意思多了!”
那厢,绿衣少妇不知何时,早已准备好了茶水,此刻见状连忙端着递到了宇文小麻杆的手上轻声道,“有劳叔叔了,叔叔请用茶!”
看着宇文小麻杆儿咕咚咕咚连续喝了三杯的茶水,貌似终于喘匀了一口气儿,高颎老头这才上前道,“我说,宇文小娃儿,你教我家宝儿的,那是什么东西?怎地老夫我从未听闻过?”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何方毛贼
“呃,老爷!用力!”
“老~爷!快!用力呀!”
“呜,老爷!奴,死了!”
在一片床板吱呀呀的响动中,一阵少妇婉转娇啼声划破了夜的静谧,旋即又没了声息,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喘息声。
半晌,喘息声终于渐渐平复,一个低沉的男子声传出道,“绿娥,为夫我想要回京,你意下如何?”
“奴,都听老爷的!”女子的娇喘着,带着几分媚意回答道。
“只是,此番为夫我若是进京,那几个逆子多半也要被就此招回,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只怕又要你受委屈了!唉!那几个逆子!”
“奴不怕受委屈!只要老爷待奴和宝儿好,奴便心满意足了!”
“嗯!绿娥放心!为夫自是不会亏待于你!还有,为夫之意,想把宝儿交给他干爹教导,不知你可舍得?”
“老爷可知,奴为何要让宝儿认那宇文叔叔做干爹?”
“不是为了报他对宝儿的救命之恩么?”
“这个自然是有的,可不完全是。好叫老爷知道,奴可是对那宇文成龙的才子之名,早有耳闻呢!能拜这么个才子当干爹,哪怕只学到他干爹三分的本领,咱家宝儿将来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哦?那小子武艺天赋固然不俗,人也有些鬼聪明,可为夫我怎地不知道,他还是个才子呢?”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sè寒。孤灯不明思yù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老爷觉得,这首诗如何?”
“长相思,摧心肝。这诗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可文采却是极好!简直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你说这个,莫非是那宇文小娃娃做的?”
“年前,妾身上集市给宝儿采买衣物所需,遇一歌女街头卖唱,唱的便是此曲。妾身听那歌女言道,此曲乃是长安‘相思郎’宇文成龙所做。从那时起,妾身便记下了那‘相思郎’的雅号。如今既然有这等机缘,妾身自然想让宝儿跟着那‘相思郎’学几分本领,即便将来不入朝为官,只凭这等文采,哪怕宝儿只是学到十之一二,将来娶媳妇也是不用发愁了!”
“呃……,就算都叫宇文成龙,可眼前这个,也未必就是那个所谓的‘相思郎’吧?”
“老爷此言也不无道理。先时妾身也是这么想的,可今rì听了叔叔教宝儿对句之后,妾身便也再没什么怀疑了!”
“唔!倒也不错!”
“嗯,也好!那宇文小娃也算是个允文允武的人物,而且还挺会教导小孩儿的,就让宝儿跟着他干爹学本领吧!如此这般,哪怕只是为了宝儿,说不得,老夫也要拼了这把老骨头,出去折腾一番了!老夫倒是要看看,这大隋的朝堂,到底堕落成了什么样子!”
“砰!轰隆!”
就在高老头夫妻俩躺在被窝里嘀嘀咕咕之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闷响,紧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疑似有人在打斗一般。
刚刚嘿咻完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高老头身体上还在享受着高cháo后的余韵,心理上也正酝酿着怎么给自己的宝贝小儿子赚一个光明的未来,可以说,高老头从没有那一刻觉得如此的充实幸福呢,结果,突然来了个捣乱的打断了高老头的xìng福生活,这怎能让高老头不怒?
好在高老头也是经历过大世面之人,临危不乱,第一时间便挥手掩住了那正yù出口声张的老婆绿娥,一面起身穿衣,一面低声道,“你先去隔壁照看宝儿,待为夫我出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干净利落地穿好衣服,高颎老头自床头摘下宝剑,怒气冲冲地便冲了出来。
来到屋外,借着朦胧的月光,高老头定睛观瞧,却发现,自家儿子宝儿的那便宜干宇文小麻杆儿,此刻正穿着一身的睡衣,提着一口宝剑,与一个黑衣蒙面人战在一处。
也不知那黑衣人是什么来路,看身形不算高大,周身上下全都笼罩着一身黑,只余黑漆漆的两眼露在外面。
此刻这黑衣人正手使一口钢刀,幻出重重的寒光,把宇文小麻杆儿笼罩其中。
知道宇文小麻杆儿功夫不差,高老头倒是没有急着冲上去解围,而是目光四下里逡巡了一圈,貌似没有发现什么新情况,这才转头仔细打量起了场中的二人。
“咦?能和宇文小娃打斗到这个成都,这黑衣人的武艺不赖啊!”
“而且,这刀法,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儿眼熟捏?只是,到底是什么刀法呢?这一时间,咋就又想不起来了捏?”
就在高老头心中狐疑的功夫,院外传来蹬蹬蹬的一阵脚步声,却是宇文小麻杆儿的两个保镖秦琼和雄阔海,闻讯各自提着兵刃赶来。
“这下终于没问题了!这黑衣人功夫再高,也翻不起啥浪花了!”见此情形,高老头的一颗心也彻底落回了肚子里,遂转身打算先回房看一下自家夫人和儿子的情况。
那厢,雄阔海仗着人高马大,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高老头家的后院,大眼睛一瞪,便第一时间盯上了那黑衣人。
“呔!哪儿来的歹人,胆敢欺负我家少爷,吃俺老雄一棍!”
一声大吼,雄阔海挥动手中那堪比宝儿腰粗的丈二熟铜棍,一个横扫千军,直奔那黑衣人拦腰砸去。
黑衣人固然武艺不差,可在雄阔海这种能够无视武功等级的蛮力怪招之下,也是不敢正面逆其锋芒滴!遂连忙撤刀闪身,一个箭步飘身退出了雄阔海大棍的笼罩范围之内。
事实上,不但是黑衣人退了,就连宇文小麻杆儿这个当老大的,见状也不得不飞身闪避,盖因雄阔海这一棍下去,把打斗中的二人全都笼罩了进去。
一棍分开了打斗中的二人,雄阔海跨步上前,就挡在了和一人和与问问小麻杆儿之间,对着黑衣人怒声高喝道,“何方毛贼,胆敢在我家少爷面前撒野,莫非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雄阔海却没真的想问对方是什么来路,还没等那黑衣人站稳脚跟呢,雄阔海的大棍再次一横,直奔那黑衣人的腰间扫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全部射翻
眼见雄阔海和黑衣人打到了一处,貌似一时半会儿,不像会出什么问题的样子,宇文小麻杆儿便转身回房,换了身衣裳,然后弯弓跨剑,再次转身而出。
另一厢,高老头也不知何时已然再次来到了院里。
而这个时候,雄阔海已经和那黑衣人你来我往第斗了数十个回合。
黑衣人身形很是灵巧,闪转腾挪,围着雄阔海滴溜溜乱转,奈何却偏偏进不得雄阔海的近前。
原来,经过高颎老头的调教之后,雄阔海也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短处,在高老头的帮助之下,初步改进和完善了自己的棍法。
此刻,雄阔海一条丈二熟铜棍施展开来,周身方圆丈许的空间内,那当真是风雨难进、水泄不通!
不过,由于那黑衣人身法太过灵活,雄阔海虽然在招式上占据了上风,可一时半会儿,却也没法取得决定xìng的胜利,只是将那黑衣人赶得满场乱跳而已!
那黑衣人滴溜溜乱转了数十圈,虽然没有落败,面对雄阔海如此刚猛的棍法,却也好似老鼠拉乌龟一般,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此番的行刺的目标宇文小麻杆儿早已退开了,仅凭自己的武艺,貌似又拿眼前的雄阔海无可奈何,况且四周还虎视眈眈地站着好几个目露凶光的家伙,黑衣人不由得萌生了退意。
心中有了计较,黑衣人当机立断,虚晃一刀,跳出了圈外,闪身便向院墙奔去,看样子是打算跳墙而走。
“给我留下吧!”这黑衣人刚一转身,那厢宇文小麻杆儿便已经吐气开声,高声断喝道。
随着这一声断喝,宇文小麻杆儿已然弯弓搭箭,瞄准了黑衣人的背影便是一箭。
宇文小麻杆儿用的是当初雄阔海所卖的那口据说是家传的宝雕弓,这弓极强,即便是勇猛如秦琼,也只能勉强拉开一小半而已!
此刻,那黑衣人距离宇文小麻杆儿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刚刚听得身后弓弦声响起,黑衣人便意识到不妙,可还没等黑衣人身体上做出丝毫的反应来呢,一只jīng钢长箭便已经“噗哧”一声贯穿了黑衣人的右腿。
宇文小麻杆儿这一箭,就算是人头大小的石头,都能一箭炸开,更何况是黑衣人的血肉之躯!
隐约之间好像听到大腿骨上传来嘎嘣一声闷响,黑衣人只觉得右侧一整条的大腿瞬间失去了感觉,旋即,在那一箭强大的惯xìng带动下,黑衣人直飞出六七步远后方才“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给我拿下!”
随着宇文小麻杆儿一声喝令,另一旁正罢手着院门口方向的秦琼提着双锏如狼似虎地向着黑衣人奔去。
“手下留情!”便在此时,一声疾呼传来,旋即两道黑影翻墙而入,直奔先前那黑衣人方向扑去。
“你丫的哪颗葱啊?连脸都不敢露,也敢在小爷面前喊手下留情,脑子进水了咋滴?”如是做想着,宇文小麻杆儿可没理会这两个黑衣人的话语,沉声断喝道,“给我杀!”
如果说,先前,宇文小麻杆儿还想抓活的问下口供,那么眼前,宇文小麻杆儿可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三个黑衣人呢!反正留下一个问口供也就差不多了,其它的尽管杀!
所以,宇文小麻杆儿很不客气地下了杀令。
身为保镖,居然遇到自家老大遭遇刺杀这种事情,秦琼心中那是非常的恼火,深恨这黑衣人实在不给自己面子!如今又得了自家老大的吩咐,秦琼挥动双锏,便向着当先的那名黑衣人拦去。
而雄阔海呢,见状也挥动熟铜棍,将后面的另一个黑衣人圈入了战场。
这两个黑衣人,明显比先前的那个黑衣人武艺高了不止一筹!
当先的一个手使一根镔铁点钢枪,施展开来上下翻飞、枪影重重,竟然压得秦琼颇有几分手忙脚乱;后面的那个手持一口金背砍山刀,刀背厚达三寸,刀柄比宇文小麻杆儿的大腿还粗,一路刀法大开大合,叮叮咣咣一番硬碰之下,竟与雄阔海杀了个不相山下,难解难分。
“咦?武艺不错嘛?”
见此情形,宇文小麻杆儿和高颎老头异口同声地发出赞叹道。
“只可惜啊!卿本佳人,奈何为贼?”摇了摇头,虽然心中颇有几分疑惑,可宇文小麻杆儿还是果断地弯弓搭箭,对准了当先的黑衣人开口道,“兀那贼人,小爷现在给你个机会,放下兵刃跪地投降,尚且有一线的生机,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rì!”
见识过宇文小麻杆儿先前的一箭之威,此刻那黑衣人闻言也不由得心底一颤,奈何宇文小麻杆儿的话太过霸道了一些,而且一旦放下兵刃之后,人为刀俎、福祸难料,黑衣人也实在不愿冒这个风险,是以,虽然有些心虚,可黑衣人依旧没有投降之意。
“留下活口!”那厢,高颎老头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沉声开口道。
皱了皱眉头,宇文小麻杆儿也没多言,但只将箭尖向下一压,瞄准了那黑衣人的下三路。
但闻“砰”的一声弓弦响,那黑衣人都没看见箭影,便被宇文小麻杆儿一箭设了个正着。同样是大腿中箭,这黑衣人也站立不稳,“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后面那使砍山刀的黑衣人见状,一声大喝,就要过冲上前来相救,可还没等这厮一步迈出呢,宇文小麻杆儿再次弯弓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把这名黑衣人也一箭放到。
“不要乱动,否则,小爷我不介意下一箭shè穿了你们的脑袋!”再次弯弓搭箭,宇文小麻杆儿将箭尖在倒地的三人之间来回移动着,出言威胁道。
然后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把这几个毛贼,都给我绑了!”
一旁的秦琼见机得快,早就已经奔出小院,眨眼之间便拿回了几根牛筋绳索,把几根黑衣人强行按倒在地,四马倒串蹄儿地便捆了起来。
前两个黑衣人倒还好说,捆到最后一个,也就是最早赶来行刺宇文小麻杆儿的那个黑衣人时,却出了一点儿意外!
第二百五十四章 给你们个机会
“宇文成龙!你要是敢让这混蛋动我一下,姑nǎinǎi我和你没完!”
闻言,正拿着牛筋绳打算捆人的秦琼不禁愣在当场,“是个女的?好像,还和少爷很熟的样子?难道是,少爷吃抹干净了,不想负责?”
“唔,这个嘛,倒是有可能!”
“不过,也不对丫!俺秦琼在武侯府上呆了将近满一年了,也没见少爷干啥招蜂引蝶的坏事儿丫!”
事实上,不知是秦琼一个人这么想,高老头夫妻也大抵如是。
于是众人尽皆一脸古怪地看向了宇文小麻杆儿。
“呦嗬?哪儿来的女飞贼,还想和本少爷没完?本少爷还和你没完呢?说!是哪个王八蛋派你们来刺杀小爷我的!”
一面说着,宇文小麻杆儿一面收起弓箭,按剑而行,来到了那女飞贼的面前。
“宇文成龙,你个王八蛋!你害死了我爹娘,姑nǎinǎi我和你拼了!”
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原本跌坐在地的女飞贼忽地纵身而起,身刀合一,直向宇文小麻杆儿扑来。
“雕虫小技!”不屑地撇了撇嘴,宇文小麻杆儿侧头闪身,让过了那女飞贼的迎面一刀,左手电shè而出,轻而易举地便捉住了那女飞贼的刀背,同时右手握拳直击,一拳便打在了那女飞贼胸前膈肌的位置。
宇文小麻杆儿这一拳并不算重,可却把那女飞贼打得“嗝喽”一声,险些背过气去。
妙目翻腾了半晌,等到那女飞贼终于缓过这一口气来时,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四马倒串蹄儿的捆了个严严实实,而且,脸上的面巾也不知何时被揭了下去。
此刻,宇文成龙那章讨厌的大脸正在女飞贼的眼前左右晃悠。
本就恨意满腔,此刻再一看宇文成龙那可恶的神情,那女飞贼更是恨得牙根儿直痒痒,恨不得把宇文小麻杆儿给生吞活剥了。
挣扎了片刻却发现动弹不得分毫,那女飞贼遂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道,“宇文成龙,你个王八蛋!有种你和姑nǎinǎi光明正大的打过一场,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呦嗬!挺有个xìng的嘛!暗箭伤人不算英雄好汉,那趁人家睡觉拿刀砍人就算英雄好汉了?”
一句话把那女飞贼顶得哑口无言,宇文小麻杆儿也没再趁胜追击,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那女飞贼。
观察了半晌,宇文小麻杆儿这才晃了晃脑袋道,“长得还算马马虎虎,不算太丑!不过,小爷我却是不认识!”
旋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遂转头对高颎老头道,“我说,独孤,嗯,那个,高老头儿,这野丫头,莫非你认识?难不成,是你在偷偷外面养的骈头儿?你这什么眼光丫,也太差了吧?以您老的身份,就算找小三儿,也得找个漂亮一点儿的吧!况且,这家伙脾气还这么凶,跟个母老虎似的!也不知你老人家怎么受得了,当真是,重口味丫!”
“宇文成龙!你个王八蛋!你才是母老虎!你全家都是母老虎!姑nǎinǎi我和你拼了!”
一面咆哮着,那女飞贼就要再次挣扎着起身。
不想,那厢宇文小麻杆儿轻轻地抬起大脚丫,照着那女飞贼的膈肌处又是轻轻的一脚。
很没有意外地,“嗝喽”了一声之后,那女飞贼妙目一番,干净利落地便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那高老头方才回过神来,抽搐着嘴角开口道,“宇文小娃,莫要胡言!老夫也不认识这小女娃!”
“不认识刚刚你为啥不让俺下杀手?不过,现在也不晚!既然你不认识,那俺现在就宰了她!”
一面说着,宇文小麻杆儿一面做拔剑杀人状。
“慢着!”
“少爷!”
“刀下留人!”
三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宇文小麻杆儿抬眼瞟了一圈,却发现是高老头、雄阔海以及另一个使枪的黑衣人。
“呦嗬?我说大狗熊,你跟着掺合啥?莫非,你看上了这野丫头?还是说,你和这丫头是一伙儿的?”
“不是,那个,少爷,这个,嗯,那个,她是俺妹妹?”
“切!一边儿凉快去!还你妹妹?你咋不说是你妈捏?快滚!回头小爷我再和你算账!”
说完,宇文小麻杆儿也不理会雄阔海的反应,径直转头看向高颎道,“我说高老头儿,你可还有啥要说滴?赶紧说,说完俺好宰了他们,还得回去继续睡觉呢!”
“呃,这个,宇文小娃,就这么宰了她,总归不好吧?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
“有啥不好滴?不就是杀个人么!想当初,俺出征契丹的时候,几十万人都杀过了,也不差多杀她一个!再说了,这可是刺客丫!要不是俺机jǐng,这会儿脑袋都已经搬家了,哪还有机会和您老吹牛打屁?”
“呃,这个……”
“既然没话可说,您老人家就先回去看看宝儿吧,可别吓坏了我那干儿子!”
旋即,也不看高老头那尴尬的神情,宇文小麻杆儿再次转头看向那使枪的刺客道,“我说,这个杀手同志,你开个价码,说说你那里都有啥能够拿得出手的,小爷我看看,够不够买回你们几个的xìng命!如果价码不能让小爷我满意,那讲不了说不起,本少爷只好发发慈悲,把你们全都剁碎了做花肥了!”
“大哥!莫求他!就是这贼子害死伯父和婶娘,我们与他不共戴天!”还没等那使枪的黑衣人开口,一旁的使刀黑衣人却抢先恨声开口道。
“住口!”使枪的黑衣人沉声道,旋即转头看向宇文小麻杆儿道,“只要宇文将军肯放了舍弟和小妹,某家愿给宇文将军当牛做马!”
“切!少在那里忽悠小爷了!这俩王八蛋都说了,是少爷我害死你们爹娘的,虽然小爷我不知道你们爹娘是谁,也不知道那俩家伙是遭了什么猪瘟而死滴,可既然这俩王八蛋认定了是小爷我害死的,想来就算不是小爷我干的,这俩王八蛋也依旧给会以此为借口来行刺小爷!放了他们,小爷我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所以啊,为了省事儿,你们几个还是早死早超脱吧!”
口中说着,宇文小麻杆儿已然呛啷一声抽出了宝剑,直奔那女飞贼的头顶砍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文钱三次
折腾了半晌,宇文小麻杆儿最终还是没能杀得了那女飞贼。
因为,雄阔海和高颎老头儿两个死命的把宇文小麻杆儿拦了下来。
雄阔海是顶着个大脑壳挡在了宇文小麻杆儿的剑下,一副要杀先杀俺的架势;而高老头就直接了很多,冲上前来就把宇文小麻杆儿的宝剑给抢了下去。
“喂!你们两个,到底是那一伙的?这里群毛贼,可是刺客唉!可是来杀你家少爷我滴!”
尽管心中很是忿忿,最终,宇文小麻杆儿还是无可奈何地妥协了!
有了高老头和雄阔海这两个疑似与贼人私通的家伙居中和稀泥,接下来的审讯工作进行得还算比较顺利。
而得知了这几个黑衣人的身份后,宇文小麻杆儿也是大吃一惊。
原来,这几个家伙,宇文小麻杆儿还真就认识,正是宇文小麻杆儿曾经的太学校友,大隋前忠孝王伍建章的一双儿女和侄子,伍云召、伍天锡还有伍芸儿。
这哥仨,当初逃离京城之后,便一路躲藏,最终跑到了太行山上当起了山贼,还和身为同行的雄阔海结识,而伍云召更是和雄阔海结拜为兄弟。
从这方面来讲,雄阔海说是伍芸儿的兄长倒也没错!
至于,伍家兄妹跑来行刺宇文小麻杆儿的原因嘛,也很简单,也不知这哥几个听谁说的,言道宇文小麻杆儿才是在朝堂上陷害伍建章老头的真凶,并且去忠孝王府捉人的,也是宇文小麻杆儿的亲兄弟右卫大将军宇文成都。
伍云召倒是有几分辨别能力,总觉得,这事儿未必就像自己所得的传言那般简单,对此很是半信半疑,可伍大小姐却没那么复杂的思维,既然是仇人,管它是不是真的,先杀了再说!
此番雄阔海回家给老娘上坟,又碰到结拜大哥伍云召,没啥心机的雄阔海便说起了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不想伍大小姐听了后却暗中留意,竟一路跟踪而来,这才有了后面这番刺杀宇文小麻杆儿的事情。
“高老头儿,当年的事儿,你虽然没机会参与,可也应该知道是咋回事儿吧?你自己给这三个脑残的兄妹讲一讲,如果讲不清的话,讲不了说不起,小爷我可不管他是忠孝王还是山大王的后裔,统统宰了喂狗!”
虽然早就被杨坚罢官,可高老头毕竟声望犹在,是以,当初大家齐心合力反对科举之时,还真就有人给高老头通风报信,顺带着求问一下计谋。所以,伍建章老爷子的那点儿破事儿,高老头大抵还是比较清楚滴,此刻在宇文小麻杆儿的威逼之下,高老头也不得不舍下老脸,给伍家兄妹娓娓道来。
原以为自家老头是一心为公、jīng忠报国的绝世好人,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么回事儿!如此算来,那自家老爹,岂不是成了自私自利的jiān臣了?
高大全的偶像形象瞬间崩毁,伍云召原本就约略知道那么一星半点儿,这会儿还好一些,没啥太大的反应,可伍芸儿大小姐可就受不了了!
“你骗人!死老头!你和宇文成龙那王八蛋是一伙的!就是你们合伙害死了我爹娘滴!”
“住嘴!”一旁的伍云召见状连忙出声叱喝道,“快给高老相国赔罪!”
“高老相国?”闻言,伍芸儿有些傻眼。
“对!这位就是大隋的前左仆shè,齐国公,高颎高老相国!”
原来,当初伍建章老头和高颎老头的交情还算不错,是以,伍云召是认识高老爷子滴!
而伍芸儿呢,也是听过高老头的鼎鼎大名的,此刻闻听眼前这白胡子老头是高颎,自然也就不敢再过嚣张,老老实实地给高老头赔罪。
话已说开了,事情就好解决了,伍云召当场表示,既然此事和宇文小麻杆儿没多大关系,以后便不再找宇文小麻杆儿的麻烦云云。
于是,一场刺杀案件就这么虎头蛇尾滴告终了。
可接下来,怎么处理这兄妹三人,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按照宇文小麻杆儿的意思,这种山贼草寇,为祸一方,是要交给地方zhèng fǔ予以专政制裁滴!不想却招来了高老头的一顿白眼儿!
最后还是高老头拍板儿,把伍家兄妹放走了事。
哪成想,放是放了,可这兄妹三人却走不了,因为宇文小麻杆儿那一箭太重,把三人的腿都给shè断了!若不赶紧救治,只怕xìng命堪忧!
可这三个人的身份这么敏感,一旦泄露出去,不但这兄妹三人要遭殃,就连高老头和宇文小麻杆儿两个,多半也要跟着倒霉!所以,这大夫,也实在不好请!
而且,三人的伤如此之重,寻常的蒙古大夫,只怕也没那本事治好!
最终还是宇文小麻杆儿出面,言道自己略微懂得一点儿医术,可以给三人治疗一下,至于治不治得好,会不会留下啥后遗症,宇文小麻杆儿也不敢打包票,云云。
做为被宇文小麻杆儿实验的小白鼠,傻大个儿伍天锡第一个接受了宇文小麻杆儿的治疗。虽然宇文小麻杆儿的手段非常的粗暴,嗯,是近乎残暴!直把伍天锡大个子折腾得好一阵呲牙咧嘴,可效果还算不错,起箭、消毒、敷药、包扎、打夹板,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伍天锡的一条大腿便开始恢复了一点儿知觉。
等轮到给伍芸儿治伤的时候,却出了一点麻烦。
眼看宇文小麻杆儿伸手要撕自己的裤子,伍大小姐瞬间慌神儿,“流氓!别碰我!”
“瞎叫唤啥!你自个就是个山贼,比流氓还流氓,喊谁流氓呢?”宇文小麻杆儿很是不客气地出言打击道,“再说了,就你这样子,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又是山贼出身,还一副母老虎的xìng格,你就算求小爷对你耍流氓,小爷我还没那兴趣呢!就你这条件,要是在平康坊,都属于一文钱能piáo三次的最低级货sè,小爷我还真看不出来,有谁会这么重口味对你耍流氓!”
“宇文成龙,你个杀千刀的!姑nǎinǎi我和你拼了!”
“砰!”
“嗝喽!”
没有丝毫意外地,那伍芸儿大小姐再次被宇文小麻杆儿一拳打在膈肌处,两眼一翻再次背过气去。
半晌,悠悠转醒的伍大小姐再次两眼一瞪,打算和宇文小麻杆儿拼命,可一看到宇文小麻杆儿再次挥动攥拳的小爪子便立即熄火。
无它,宇文小麻杆儿这一拳,虽然不重,也不是特别的疼,可却让人翻江倒海的难受!那感觉,就好像胸口被塞进了一块儿千斤巨石一般!尝试了两次,伍大小姐终于知道怕了!
“野丫头,还治不治伤了?”
“不治!死也不治!”一面说着,伍大小姐还一面用力捂住裤脚,一副防火防盗防sè狼的样子。
“爱治不治!不治更好!你当本少爷稀罕给你治咋滴?一般人想请本少爷出手,小爷我还不乐意呢!而且,就你这德xìng,瘸了才好!省得你这母老虎一天到晚上串下跳的没个人样!”
说完,宇文小麻杆儿自顾自滴转身,看向了一旁的伍云召道,“你丫的个小白脸,是不是也不用治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要杀了你
到了这会儿,伍云召和高老头算是看出来了,这宇文小麻杆儿,根本就没惯着伍家兄妹这所谓忠良之后的的意思,反而完全是一副对待山贼草寇、阶级敌人的态度!
可眼前人在屋檐下,还真就拿这个宇文小麻杆儿没啥办法!
最后,还是高老头的夫人出面,和伍芸儿小丫头嘀嘀咕咕地说了半晌的私房话,伍大小姐这才红着脸鬼鬼祟祟地瞟了宇文小麻杆儿两眼,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另一厢,高老头和伍云召两个也是好一番的低声下气的给宇文小麻杆儿赔礼道歉,哭着喊着求宇文小麻杆儿给伍大小姐治腿伤,拿捏了半晌,宇文小麻杆儿这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应了下来。
两厢商量完毕,高夫人出面把一众大老爷们尽数赶了出去,屋里只留下宇文小麻杆儿和伍大小姐两个。
俩人你瞪我一眼我我瞪你一下,相互运气了半晌,最终还是宇文小麻杆儿大度地冷哼了一声表示不和伍大小姐个臭丫头一般见识!
虽然在眼神的争斗之中貌似取得了上风,可当宇文小麻杆儿真正一步一步想自己走来之时,伍大小姐还是有些阵阵的心虚,颇有几分胆怯地开口道,“你要干嘛!别,别过来!”
“嗯哼?不过去?你那腿不用治了?那好,本公子这就走人!”
说完,宇文小麻杆儿没有丝毫犹豫滴,转身就走!
“别!你别走!”
“我说,野丫头,你到底要干嘛?走也不让走,治也不让治,难不成,你还想让小爷我留下来陪你谈人生理想不成?小爷我可没这个兴趣!”
“你!你……”
被宇文小麻杆儿噎人的话气得浑身直哆嗦,可犹豫了半晌,考虑到残废后的严重后果,最终伍大小姐还是强忍着没敢对宇文小麻杆儿发火。
恨恨地咬着银牙,半晌,伍大小姐这才一狠心开口道,“那,你就治吧!”
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伍大小姐伸手扯过被单把小脑袋完全蒙了起来,做鸵鸟状。
眼见伍大小姐没再和自己对着干,宇文小麻杆儿也没了继续撩拨这丫头的意思,遂上前给伍大小姐拔箭、接骨、包扎伤口。
宇文小麻杆儿这一箭那是相当的狠,四尺多长、比宇文小麻杆儿大拇指还粗的jīng钢铁箭,已经完全把伍大小姐的大腿shè了个对穿,腿骨都被这一箭之力撕裂撞碎了,若非名医医治,最轻也是个骨折残废,一个弄不好,小命搭进去也是有可能滴!
有了前番医治伍天锡的经验,宇文小麻杆儿倒是不怎么慌乱,先是伸手把伍大小姐那浸满了鲜血的裤腿撕开。
可宇文小麻杆儿这一撕,就出问题了!
原来,伍大小姐所中这一箭,位置偏高,几乎接近大腿根儿了,结果宇文小麻杆儿这一撕,把伍大小姐的半边裤子都给撕掉了,不但露出了一条白皙浑圆的大腿,就连腹下的那片芳草地,也露出了一小半。
“额米豆腐,罪过罪过!”
早早识得肉滋味,而今又是半年多没开斋,偏偏每天还都吃着观音姐姐jīng心炮制的滋补药方,宇文小麻杆儿早就憋得心火满腔。
如今再一见这芳草萋萋的景象,宇文小麻杆儿只觉得yù火升腾,险些被烧得险些失去理智化身狼人!
“sè即是空,空即是sè!sè不异空,空不异sè……”
嘀嘀咕咕默念了半晌的咒语,宇文小麻杆儿方才勉强压下绮念。
那厢,伍大小姐蒙着脑袋,忽觉下身一凉便知道那个万恶的宇文成龙开始动手了,不由得恨恨地一咬银牙。
可等了半晌,却始终不见下文,伍大小姐不禁心中诧异,遂偷偷掀开被角眯着眼睛向外观瞧,却发现那个天杀的宇文小麻杆儿居然正闭着眼睛嘀嘀咕咕不知道鬼祟什么呢!
偷窥了片刻,没看出啥名堂来,眼见那宇文小麻杆儿似有行将睁眼的迹象,伍大小姐连忙再次扯过被单把小脸尽数埋了起来。
终于稳住心神,接下来消毒、起箭、接骨、止血、敷药、包扎,最后再打上夹板,这些事情宇文小麻杆儿倒是做得轻车熟路,没出什么意外,不过一刻钟多一点儿的功夫,宇文小麻杆儿便处理停当。
最后扯过一床被子把伍大小姐的一条**还有那半片芳草地尽数遮掩了起来,宇文小麻杆儿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呼!太考验老衲的定力了!都怪这野丫头,姿势摆得太过勾人!害得老衲我差点儿把持不住!”
心中腹诽着,宇文小麻杆儿转身回到桌前,略一寻思便提起毛笔,刷刷点点地写下了两个药方。
又琢磨了片刻,宇文小麻杆儿再次拿起一张小纸,用蝇头小楷写下了一个地址。
拿着这几张纸再次回到床前,宇文小麻杆儿很是不客气地沉声开口道,“野丫头,别在那儿装死了!有本少爷出手,你就算想死,都比较困难!”
“你才装死呢!你全家都装死!”伍大小姐闻言立即掀开被子,杏眼圆瞪道。
“没死就好!给!这两个药方,一个内服,一个外敷!内服的每天两次,外敷的每rì换一次即可!还有,换过药之后要记得按照本少爷的方式把夹板重新打上,否贼的话,留下个什么后遗症,弄成个瘸子啥的,本少爷可概不负责!”
一面说着,宇文小麻杆儿很是粗暴地把两张药方扔在了伍大小姐的床前,旋即又拿起那张小纸一并扔到伍大小姐面前道,“这个地方,等你们伤好了,去看一下吧!”
“这是什么?”捡起那张小纸片,伍大小姐抬眼观瞧,发现是一个余杭县的地址,不由得心中狐疑道。
“你管是什么!让你去只管去就是了!”
“不说清楚,本小姐就不去!”
“爱去不去!懒得理你!”
说完,也不理会伍大小姐的反应,宇文小麻杆儿径直转身而出。
这厢,宇文小麻杆儿刚刚出屋没多大一会儿,房间里忽然响起惊天动地的喊声,“宇文成龙,我要杀了你!”
第二百五十七章 终于回京
虽然叫嚣得凶,可伍大小姐实际上却没有啥作案报复的机会了。
因为,仅仅是过了三天,眼见伍家三兄妹伤势基本稳定了下来之后,宇文小麻杆儿便开始提出告辞。
而高老头呢,仅仅是犹豫了一下,便也就同意了。不但如此,高老头本人还主动提出和宇文小麻杆儿一同返京去见杨广。
高老头如此给面子,宇文小麻杆儿自然乐得同意。
既然高老头都走了,那宝儿小家伙和他老娘高夫人绿娥,自然也是要跟着高老头一起的。
于是,众人便把伍家兄妹抛弃在了蓧县,自顾自地跑路了。
不过宇文小麻杆儿还算比较厚道,把自家的马车夫兼肉盾保镖雄阔海留了下来。
起初雄阔海还以为自家少爷要抛弃自己,为此还狠狠地洒下了两行狗熊眼泪,哭着喊着要求继续给宇文小麻杆儿当马车夫,直到宇文小麻杆儿言道只是让其暂时照顾伍家兄妹,待到完事儿之后还可以继续回武侯府赶车,雄阔海这才垂着大脑壳应了下来。
高老头家很简朴,这次又是进京当官,自然用不着把所有家当都带上,所以,高老夫人仅仅是将一些rì常所需打成了一个大包裹,一行人便轻车简从地出发了。
一路无话,众人不疾不徐地行了十数rì,终于赶到了大隋那不是都城的都城,江都。
顺利请回了高颎老头,宇文小麻杆儿进宫缴还圣旨,得了杨广一堆的口头表扬后,便继续回转左卫军维持江都社会治安去了。
随后,高颎老头也跟着进宫面见杨广,一番奏对之下,杨广给高颎老头封了一个大大的官,太常!
这里说一句,隋朝的官制比较特别,杨坚老头整出了一个三省六部制之后,可三公九卿制并没有一下子全部废除,所以,隋朝大抵处于三公九卿制向三省六部制过渡的阶段。
大隋朝堂的核心,自然就是以左右仆shè(相当于左右丞相)为首,包括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吏部、礼部、兵部、工部、度支(后改为户部)、都官(后改为刑部)这六部。
而传统的三公九卿,也并没有一下子便被废除,而是被当成如来佛祖一般,高高地供了起来。
比如,左右仆shè虽然只是从二品的官儿,可实际上掌管着整个大隋朝堂;而三公九卿呢,则被捧为正一品的大员,但实际上,啥正事儿也管不到!
高老头现在被封的这个太常,便是九卿之首,负责掌管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还有太学!
虽然名目上讲,这太常管的事儿挺多,可实际上,都是些巫医杂役,可以说没一个是正事儿!也就是这个太学还有那个太史,勉勉强强,还是算是个正经职业!
不过呢,大隋的太学,早就被折腾成了空架子,现在基本上沦为了那些官二代官三代们镀金结党之地,要想搞出一番事业来,还是很有难度滴!
更何况,现在是在江都,就算高老头想履职,也得等到回转京城之后不是?
好在杨广虽然在江都城玩得比较高兴,可还没到乐不思蜀的地步。
到了三月份的时候,洛阳方面传来消息,言道新都洛阳的修建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同期完工的还有杨广那超豪华别墅,西苑。
这个时候,下面那些个大臣已经将近一年没见家人了,在外面玩惯了野花,忽又想起家花的好处来,遂几次三番的上书提议返京。
十八般花样一一玩过之后,杨广也觉得在江都城玩得有些腻了,于是便顺水推舟的便答应下来回转京师洛阳。
于是,chūn耕刚刚过完没多久,杨广便再次领着十数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洛阳城进发,所过之处,方圆五百里之内所有州县,再次被搜刮了个一干二净,数以十万计的百姓不得不再次过起了流落他乡乞讨度rì的苦难生活。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杨广那御龙舟上,每天扔掉的山珍海味,几乎都要把通洛渠的河道给堵塞了!每天宫女们梳洗倒掉的胭脂水粉,把整个通洛渠都染得一片粉红!
对此,满朝文武虽然有很多人都心中腹诽,可却没有哪个敢站出来批评的。就连那些平时没事儿干以打官司告黑状为乐的御史们,一个个也都闭紧了嘴巴,好似哑了一般。
没人出面反驳,杨广就这般一路耀武扬威、得得瑟瑟地折腾了两个多月,这才终于回到了洛阳城。
而这个时候,距离当初杨广离京,已经将近满一年了!
久别回京,宇文小麻杆儿第一个自然是要回许国公府看望祖母、母亲,还有便宜老爹宇文化及等。
耐着xìng子在许国公府吃罢晚饭,然后宇文小麻杆儿又回左卫军巡视了一圈,这才急匆匆地往自己的武侯府赶去。
不出预料,乐平公主果然已经在武侯府等着宇文小麻杆儿回府了!
一同陪着乐平公主等候宇文小麻杆儿的还有观音姐姐,以及华光、华胜两位师太。
时隔一年,当初有孕在身的观音姐姐早都就已经把娃生下来了。只不过,为了保密,一直都没有声张而已,就连宇文小麻杆儿那里,也只是派一名姽婳卫送去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母子平安”。
“儿子!俺也有儿子啦!俺终于当爹啦!”
终于看到观音姐姐以及被观音姐姐抱在怀中的小nǎi娃,宇文小麻杆儿心情那个激动丫,简直就是心cháo澎湃、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哼!”
一个重重的冷哼声传来,宇文小麻杆儿混若未觉,但只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观音姐姐怀中的小nǎi娃。
“嘶!”
腰间一股强烈的痛楚传来,直把宇文小麻杆儿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怒气冲顶,宇文小麻杆儿横眉怒目地转头观瞧,却正望见柳眉倒竖的乐平姐姐,宇文小麻杆儿刚刚升起的那点火气瞬间便被冰封!
“乐平姐姐好!”很是没骨气地,宇文小麻杆儿脸sè一转,便堆出了满脸的笑容,颇有几分狗腿意味的低声下气地开口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很是意外地,乐平公主却没买宇文小麻杆儿的账,而是怒声叱责道,“混小子,你出息了啊!居然一离家就将近一年,也不按时派人往家里报个平安,不知道有人惦记着你呢么?你个小没良心的!”
“姐姐教训是,小弟错了!小弟这就改!以后小弟我天天给您请示汇报!”
“少来!姐姐我说的可不是我自己!”
“瞧你干的好事儿!月仪妹妹,你出来!”忽地话题一转,一面说着,乐平公主已然伸纤手自身后扯出了一个人来,“小子,你自个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被乐平姐姐训得心里一阵发虚,宇文小麻杆儿连忙抬眼观瞧,待得看清了来人的情形后,宇文小麻杆儿不由得大一惊,下巴险些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