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午夜狂飙
事情在项生眼里看来感到非常吃惊,就在那四个人同时象撒了泡尿似的抖动一下身体之后,一个脸上开始发黑,一个变白起来,另外两个其中一个明显地拉长了脸,一个鼻子发胀起来,这几个人的变异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短得就好象一两秒钟的事,却让项生看了个真切,料想脸上发黑发白的一定是黑白无常,另外两个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牛头跟马面,想不到地府四大高手都同时出现了,他们可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使得项生暗暗叫苦。
四个人同时向二男一女靠来。
一看这架势两个小流氓也定住了脚步,赌输的那个怒道:“妈的,我就没猜错,这八婆一定是给我们下套了。”扭头望向旁边的女人。“是吗?”他以为眼前的几个人是一伙的。
“我下什么套!快给我赶跑这几个,姐身上有的都给你们。”项生对两小流氓唆使道。
“小子,没你们什么事,最好乖乖离开。”四人中一黑高个冲两小流氓喝道。
“你们什么人?”两小流氓当中一个问道。
“我们是警察。”白皮肤男人答道。
两小流氓马上作势要开遛,项生一急,嚷道:“不要信,他们是人口贩子,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他们又要捉我回去,小兄弟,救救我。”
一听这话两小流氓便停下来逼视着这几个男人,真显出那么份仗义来。
“你说你是警察,你有枪吗,拿支枪出来给我瞧瞧。”项生对四个人道,料想他们变不出枪来,即使能变也不是轻易做得到。
四个人果真为难地相互对视一眼,白皮肤男人怒道:“少跟我们使奸耍滑,今晚我们是一定要拿你回去的。”
“小兄弟,信我,他们是专门拐带妇女的,不能让他们这么一唬就吓跑了,今后还怎么混。”项生又怂恿一句。
“别过来,小心我插了你们。”一个小混混当即亮出掖腰间的牛角刀来,向四个男人递去比划道。
另一个也跟着亮出刀子来,对项生说:“大姐,往后靠,看我们的。”
“快逃!”趁这机会脱身的项生对精灵提意道。
“去开车,把手放钥匙孔处。”精灵在项生耳边说。
项生向一旁停着的一辆大众小骄车迅速靠去,扭头看到那两小流氓一个被黑无常踢飞了刀子,趋上一步挥拳打翻在地,一个给白无常伸手拿住捉刀的手腕,一个扫膛腿摔趴在地,不到两秒钟就把他们给解决了,可是这两秒钟却给项生的逃脱创造了机会。
项生捉住车门把手,手掌放到钥匙孔处,只见手上溢出一缕光往里钻去,感觉钥匙孔转动了一下,他拉开车门往里坐进去,扭着一看,见牛头马面飞一般向他扑来,他把车门一关,感到两副身躯重重扑在了车身上。
精灵使用光线的移动进入钥匙孔恰到好处地转动打着车电门,项生紧接着驾车驶往路上去。
“你放松,给我来。”项生听到精灵说,便见到他手上溢出细小的光线漫到方向盘上,同时发觉脚下一片闪亮。
“你也会开车吗?”精灵的举动让项生很意外。
“只要让我感受过的我都会,你应该给我起个别名叫神通接收器。”精灵驾车驶往路上,那时牛头马面已在后面使魔力将车尾整个儿抬了起来,幸亏车子是前轮驱动,精灵一下将油门加到时速100迈,两个家伙扛不住了,走过几步手一松都摔趴到地上,那车便呼啸着冲过小街巷一下到了巷口一个打弯轮胎擦着地面发出啸叫窜往大路上,跟着就见一辆直向行驶的车子急刹出惯冲力擦过路上。
“精灵,别玩命呀!可得顾着我老婆的身子才好。”项生感觉车身飞速掠过夜深人静的街道,发出尖锐的啸叫声,看表盘上的指针已摆到极限,真害怕撞到路上一小坑就叫车子飞起来,再将朱琪的身体摔成肉酱。
“你回头看,地府阴魂已经追来了,不加快速度,恐怕你这台魂回重生的大戏就要演砸了。”精灵还是紧紧地控制着油门。
“不愧是恶鬼,这么快就追来。”项生往倒视镜里看到一辆奥迪正飞速从后面逼来,他暗叹一下,觉得眼下直情是半神跟恶魂在借着赛车斗法。
“精灵,我真佩服你的神通广大,你说有一天你羽翼丰满了,会不会离我而去?”项生羡慕神光精灵厉害的同时心生担忧。“到那时你可得把我的真身出来才好,别让我留在世间上孤零无助,前不着山后不巴台的,此刻的索魂鬼就让我紧张得不行。”
“我好象觉得你话里的意思是想在生身为人之后摆脱我,说实话你也在害怕我的存在给你的前途惹出的麻烦,心里头想有一天成人了,最好我就不在了,你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是这样吧。”
“当我绝望无助的时候,我希望自己遇上奇迹扭转命运,然而到得我走上这样一条重生的路才知道希望并不是轻易就可以到达,我自问不能失去你,但这样长久下去,我要过上清清闲闲的日子就是一种奢望了,现在我就觉得很对不起我老婆。”
项生说完这句话就发现那辆奥迪的车头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他扭头一看,见到驾车的是个黑脸,白皮肤汉子就坐在副驾驭座上,再往后看,大鼻子正透过车窗瞪着双牛眼怒视着他,而那个拉长着脸的就坐在旁边,他们似乎铁定了心今夜就要他的命运终结。
后面的车几乎就要趋上来与前车并排飞驰,夜幕下两列快车犹如箭速般射向前方的路向,车身剧烈地擦破夜空呼啸而去。
同一方向行驶的一辆运输车上的农夫正悠然自得地哼着小调,猛听得刺破耳膜的车身呼啸而过,看到前方出现两辆狂飙的小车,吓得一眨眼便去到远处,他擦头出车窗口咒骂道:“赶着去投胎呐!”
而行驶的一辆小车上郁闷得紧的青年后生,正愁着无处发泄心头的不快,看到两辆车在午夜狂奔,兴奋得大叫道:“比赛呀,我也来。”说着提速跟上,看着车速加快,他两手却在发颤,两眼死死地盯着灯光照射下的前方,真害怕一个意外就自己叫车毁人亡,看着两辆车消失在前方,他懊丧得放慢速度叹道:“F1都没这么快,是人来的吗。”
一个十字路口上数辆在红灯下转弯经过的车辆,还没来得及刹车就看到两飙车游蛇一般极速经过路上。
“还是追上来了。”项生看到身边平行线上出现的车头。
“我们这辆车的性能一定是没他们那辆好。”精灵说:“但我可以跟他比技术,要想逼降我没这么容易。”
“停下来,你跑不了的。”呼啸的气流下白脸男人探头威胁道:“我数三声,你最好投降,否则我就要采取行动。”
“吓唬谁呢。”精灵管自嚷道:“看我给刺激你们尝尝。”它将车头往对方摆去,瞬间两车就碰在一起发出砰响碰出飞溅的火星子。
“这可是人的车,不能放肆破坏呀。”项生顾虑的道。
“那几个人感觉着不是什么好鸟,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些混迹江湖的生意人,什么昧心钱都敢赚的,没准今晚他们会栽在黑白无常的手上。”
“会死吗?”项生更是惊了一下。
“这个倒不会,我估计不久就会有警察出现把我们的车拦下来,到时他们就有得被盘问了,其中某一个可能还是网上通缉犯。”
车身猛地从后面传来一下颠动,项生感觉车尾被撞击了。
“别以为我们喜欢闹着玩儿,你再不停车,我可就要撞翻你了。”驾车的黑无常一句隔空传音钻进项生的耳朵。
“一伙歹徒。”精灵发出一句怨恶,瞅准前方一个叉路口,衡量好距离,猛然采取急刹使车拖曳而去,到得路口来一个旋转掉头,驶入非机动车道急速窜去。
那辆奥迪更是无法想象的在急速行进中猛然倒退,回到路口扭身掉头扎入前车的方向追赶而去。
“好!”路边一个烧烤摊主瞅见这一幕,这汉子惊得神志未清醒过来便禁不住大叫一声。
“GOOD”一个五大三粗的老外带着娇小玲珑的中国小蜜散步也看到这一惊奇场面,大呼出声。
两辆车一前一后从非机动车道上呼啸而过,几个骑自行车的人停在路上不住发抖,当时他们看着小车狂飙过来还未及反应,车速却有如灵蛇转向,已然擦身而过,带起一路散落的烟尘,落叶,废纸。
“不要再做车神了,太危险了,干脆找地方跟他们打一架去,你不是已有长进了吗。”项生担心这么飙下去难保不出事。
“我可不冒这个险,单是黑白无常就让我顾忌三分,现在又多了牛头马面,要不想下地狱就赶紧逃。”精灵说着打弯闯上一个十字路口,项生虽是抓住方向盘,却感觉完全由它控制着驾驶。
在十字路口引发数辆车连环相碰,造成一片慌乱之后,路上很快传来交通警车鸣笛尾随。
第七十六章 风雨兼程
“前面果真有交通警设路障拦截我们。”项生忽然听到精灵的说话,凝神向前方望去,远处一个路口上出现亮着闪灯的警车和摩托车,几交警将拦车的路障放到路上,然后冲这边挥动警棒。
“看来我真的要试试飞车了,赶快从你老婆身上出来,让我摆脱这个累赘。”精灵向项生催道。
“别对我老婆出言不逊,你有没有同情心的,你瞧她过的什么日子,简直是人不人鬼不鬼。”项生喝道,却听从精灵的吩咐,从朱琪身上脱出来,可是他发现车速并没有减弱多少,料想这是精灵搞的鬼。
“别怪我,少跟我忏悔,都是你害的。”精灵说:“赶快附到车顶上去。”
项生感到自己上升贴到车顶部时,瞬间看到无数灵闪的光线从他魂魄上骤然溢出,很快他便觉得车身在上升而起。
“前面的车立即停下来,你危险驾驶已违反交通规则!”设好路障的交通警拿出个大喇叭向快速驶来的车辆喊话。
驶来的车却没有减速缓行,只顾迎面冲来,使得警察都紧张起来,有人还拔出枪来作示警。
眼见着快车一前一后冲过来,站在路上的警察作势若避,万没料到前头的车突然升离地面,有如起飞一般直冲过来,越过打横拦在路上的警车,向着那边的路上降去。
被这一离奇现象吓得没缓过神来的警察随即给紧接着而来的小车吓惊得纷纷躲到一边,只听得一声急刹,小车居然没有惯性冲力的停在路障跟前。
“瞧见了吧,这家伙就是厉害!”刹住车的黑无常抬眼看着还在空中飞去的小车,他知道那是精灵的作用。
“若能捕来为己所用,假以时日必可成神!”白无常也叹道。
“可是阎老爷已经知道了他,我们就不能再有私心。”马面将头探出车窗望着小车落去的方向。
“快追上去,不能让他就这样跑了。”牛头首先从人身上脱离出来,在空间变出牛头人身一副长袍及脚的样子,魂魄一般飞去。
跟着马面也如法泡制,现出真身紧随牛头而去。
“老黑,这两老怪就是忠诚,不知老大给了他们什么好处。”白无常看着两抹追去的魂影,一脸鄙夷。
“老白,这等晋道成神的机遇我们不能就这样错过,我们得想办法,这下赶紧跟过去。”
黑白无常旋即也脱身而出,车上只留下四个一下失魂落魄的人。
“举起手来!”坐车头驾驶座上的男人看到几支枪突然出现眼前,下意识就惊惧起来,举起双手。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坐这么几号人还敢飙车。”交警用枪指着车里的人,觉得他们这么疯跑,多半是不法份子。
惊醒过来的四个人面面相觑一脸惊疑,其中一个马上脸现怒压低声对他的同伴吼道:“谁,谁把警察招来的。”
“双手抱住头,从车上下来。”警察还严阵以待,因为想到那辆从头上飞过的奇车,及至怀疑车里的人也有诡秘。
小车越过空中落到地面,精灵又重驾车狂驶而去。
“这下好了,没有车跟上来,我们成功逃脱了。”项生向后望,远远见不到一辆车跟上来。
“是吗,你回头再细心看一下。”精灵得意道。
“真没有车,不骗你,好啦,这下放心回家睡觉去。”
“你的放心还为时过早,你再往后上空望去。”
宽大的马路上空夜幕之下,先是望见一遍空旷暗沉,项生起先还以为是精灵在捉弄他,正要转过身来,蓦然看到一双奇怪的魂影隐约出现在夜空中,乍一看他还以为那是一头牛和一匹马奔跑过来,瞬间看清原来是牛头马面有如风速一般奔跑过来。
“现在才是午夜时分,长夜漫漫,我们怎么跑得过这帮黑煞神。”项生转过头来看一眼车上的时钟显示。
“你别不是认栽了?”精灵道。
“要不这样,你下车去跟他们打一架,我好在车上歇个一时半会的。”项生看到牛头马面一左一右从车外面将那可怖的兽头贴到车窗上。
“就目前来说,我们是相辅相成的双生体,缺了谁都不行,你别想着坐享其成。”精灵说。
“停车,再不停车我可就要掀车了。”牛头把话说出来,很可能就要故伎重演,这时他们已经脱身出来,法力会很好使。
“这车快没油了。”项生看一眼闪烁的汽油指示标识。“看来又要打架了。”冲车外的牛头马面喝道:“约齐你们的同伙,找个地方打一架去。”
这时车已驶到一条沿海道路上,一边是海堤外面黑压压的大海,一边是宾馆酒楼之类的服务行业,此时都已安静下来,依稀还看到各宾馆门前流连的保安和游客,车停在一家宾馆门前的停车场上。
“琪,我又要去为将来而奋斗了,你可要好好的。”项生在下车之前看头植物人一样的朱琪,他心头掠过一阵疼爱,作势抱住她的身体。“此情此景如此之时刻,我更比以往要强烈地向你倾诉我的心声,希望你也能象我一样坚强,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身后的只能是背影,既然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死不了,别婆婆妈妈的,要吟诗找个心情好的时候,四条厉魂可是等得不耐烦了。”精灵说出这话时,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犹如四头老鹰一般,盘旋在他们头顶上空,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到那边去。”项生从车里出来,伸手指向马路那边一个黑压压的观景码头,对头上的地狱四使说:“我们之间的阴事,就应该找个阴静的地方来解决,这下人都睡了,别扰人清梦。”
说时已是一个轻忽上升,魂魄内顿时闪出一片光点斑斓,瞬即去远。
神光乍现,让牛头马面也不由钦慕,生出非份之想。
“怎么样?今夜若擒得如此神光灵宝,咱何不分来据为己有。”黑无常对两个捉鬼专差怂恿道。
“这事不可妄有贪念,若被阎老大发现,咱可得被变作纯样儿的牛马了。”马面向着项生追赶过去,牛头也紧随之。
“有了这潜能无穷的神灵难道还怕阎老大不成。”黑无常颇为不悦。“到那时就是二郎神也得忌我们三分。”
那时一个巡察的保安看到一辆小车驶来停下,他习惯性对这辆深夜来车注意着,可是许久没见有人出来,保安走过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睡着的女人,再往四周看不到什么异常,有点困惑地往别处走去。
由于是海边,风明显要比陆上要大,夜静更深但听得阵阵呼叫从茫茫深处扑来,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妖怪在捉襟撕打,打得这个漫长冬夜尤其冰冷而寒气彻骨,如同这几条地狱里来的捕快,跟天上回来的这条怀着神光的魂魄的对决,也是明眼人看不到的,除非是有阴阳眼。
海浪扑到岸上的拍打声,一起一落的,听起来让人感觉有点诡异,莫非海底已有精怪,已悄悄潜到岸边,在争执着耳语着,要不要乔装打扮一下到岸上的夜店去饮几杯。
“好冷,风很大。”项生一到得空荡荡开阔的码头上便忍不住叫嚷道:“不知这样的自然环境会不会对我们有利?”
“你以为风大那四条恶魂就会站不稳吗,他们不是小屁孩。”精灵说:“我有预感他们会使用风和空气来对付我们。”
说话间一股强大的风势抖起地面的垃圾碎物从逆反方向随那四条身形各异的使魂先其一步向项生扑来,他象在生时一样下意识用手挡住眼口鼻。
“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我们唯有打掉你的意志再捉拿你回去。”阎府四大高手并列而来,站在项生跟前几步远处,黑白无常亮出的自然是招魂幡,牛头人身的家伙手执一根长叉,身形略显瘦小的马面手上多了一根长鞭,看得出来他们擅长于地府捉拿撩事生非的小鬼,是一对极品管家。
“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更是不会去的。”项生虽感胆战心惊,却还口硬气粗。“假以时日我必可生身为人,你们却穷追不舍,还不是冲着我身上的神光精灵而来。”
“不单是你的神物,也要把你带回去,让你滞留人间有失我阎府的威名。”牛头说着将手上的长叉往地上顿了一下。
“虽然我们在判官生死簿上找不到你的名字,料想你本不应该下地狱,但你既不往天上去,决要流窜人间,那我等就有必要来收拾你。”马面这么说还故意抖了抖手上的鞭子。
“既然是这样,那就打吧,废话少说。”项生显得一点也不冷静。
“别以为你身上有神光法宝,我们就会怕了你,套用一句现代俗话说,哥几个有多少猛料,你还不清楚。”白无常说出这话时刚好有一股冷风向他袭来,他运力使出手上的招魂幡硬生生将一片风拦截了下来,跟着又是招魂幡撩起停在空间的风势向项生扫来。
一束形而实厉的风势立时变得阴森可怖,风里生出刀刃之象破杀而来。
第七十七章 惊涛骇浪
“挡它。”在精灵一声提醒下,项生伸出双臂冲那破来的风之刀作出招架状,瞬间风与手的对碰处生出一两线灵光,随即便听到金属断裂的声音响起,风象顿然消失无形。
精灵生出的威力使得四大高手都不禁呆了一下。
“老黑,牛哥,马弟,看来真不可轻敌,那就全力以赴!”白无常说着已展开架势,招魂幡举向空中截下风之刀,又使用招魂幡向对手甩去,老黑也跟着如法炮制,牛哥马弟乘着密袭的暗器挥动手中的家伙向项生杀来。
杀气腾腾之象把本是凡人出身的项生吓得连连倒退,惊叫不迭。
“勇敢起来,怕什么,再是这样你就别想做人。”精灵喝道。
“一下来这么厉害的家伙能不怕吗!”项生边闪边招架,但感风里生出刀刃的铁冷气质嗖嗖掠过,金属断裂声不住从他直冒光线的手上传来。“记得打小到大就没打过几回架,现在却要力拼四煞,就是发梦也得惊醒了。
说话间牛头的长叉已然捅过来,项生倒身避过,猛觉得头顶上有一长鞭呼啸而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捉,那知到得手上居然没了,料想那鬼东西可长可短。
风刀飞破而来,长叉横扫直捅,长鞭呼啸飞闪,一片夺命之象。
“别惹恼了我,否则我近得身来就把你们撕得稀巴烂。”精灵一阵手忙脚乱,急剧的光线从项生身上迸出,象个烧着的电箱似的。
四大高手眼见如此凌厉的攻战居然没能伤着他们要捉拿的魂魄,也气得直骂道:“我们吃定你这只八爪鱼了,看你能有多少力量。”
“记住你的说话,有一天我下去大闹阎罗殿可别后悔。”精灵驱起项生的魂体向黑白无常飞来,看样子要展开杀手。
在这情急之下素有默契的黑白无常立即变身化作两股黑白浓雾混杂到一起成了灰色,迎着项生扑来,项生到得浓雾之中立即感到一股强大助力困绕身周,空气仿佛在一股强大力量的狭逼下凝固得越来越坚硬,使他动作困难。
“赶快脱离这团雾气,黑白无常生出的力量全在这里面了,被缠着必遭牛马的偷袭。”项生向精灵催道。
“可是现在我元气有损,力量已经突破不了这重重浓雾,刚才想着趋上来痛下杀手,跟着逃跑,那知着了魔道,这就是我们平时懒于练功的下场。”精灵也急道:“真倒霉,今晚一点月光也没有,否则还可以吸取元气。”
项生抬头往天空看去,但见一片黑沉,四周甚至见不到星星,真是个无望的夜晚。
“快投降,跟我们下去地狱堂口去接受审判。”牛头的声音从浓雾外面传来。“不然我的牛叉可就要捅进来了。”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讲的每一句说话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马面也在作势嚷道。
“精灵,看来这次在劫难逃。”项生绝望地嚷道。
“都怪我们力量不够深厚,操蛋的地狱鬼使来的也太早了。”精灵说着猛觉得浓雾之中生出一把黑色大嘴撑得圆盘似的就要向项生脖子上咬下去,而另一边一把同样大开的白嘴巴也从雾中生出咬向项生的咽喉。
“完了。”精灵叹道,它知道这两张嘴巴都是为吸吮它而来的,就生怕自身溥弱的光能量迸出,艰苦不能制敌反更易被吸取。
神光精灵本来源出于天地灵气日月光华的精髓,它知道自己寄附在项生魂里这团能源本来就微小,是后来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才变强起来,如果它本身的精髓被分化出去,很有可能在新的寄生体内生出新无神和灵识,变得近朱者赤,更墨者黑,因此黑白无常若能把它分而食之,就不必提心它会没用。
就在精灵以为自己将要身移其主的当口中,一个突发现象随即出现。
刹那间,命运在项生面前又一次掀起惊涛骇浪。
就在黑白无常张开大口咬向项生之时,黑压压的海堤那边猛然掀起一股巨浪,高高跃起足有十来米,直向码头上面汹涌扑来,白花花的浪身有如千斤气势,压向那簇灰蒙蒙的浓雾,顷刻之间将黑白无常的化身打得烟消云散,打到地上还发出砰然巨响,海水一下涌向大片地面,牛头马面也猝不及防在海浪的冲击下跌到一边。
突如其来的侵袭,平地起风浪的惊骇,使得四大高手和项生都惊诧不已,齐齐向那边海堤望去,蓦然间,石砌的防护拦杆上一下在夜暗中出现几个奇怪的人影,起初是那么朦胧,相比之下他们身上的水流更为明显,那样的形景仿佛他们是随那股汹涌扑来的巨浪而来从海中冒了出来,一副副狰狞的脸相附在海洋生物的表壳上随身上的水流落去清晰而现,乍一看清,使项生吓得大惊失色,精灵也是目瞪口呆,可能它一时间真接受不了怎么会有如此可怖的人样怪物。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这帮海龙王靡下的怪物。”黑无常变回身影来缓过神冷冷的对来者们道:“这下不在深海泡淤泥,冒出到岸上来是想透透气吗。”
“呵呵,哈斯。”一句阴阳怪气的笑声从一个头扣着整个海螺壳的人身嘴上发出来,接着他用手拔抹一下他身上着的古时兵营统领的官袍,那官袍依稀还看出它当时的模样,只是经过长年的淤积污染,其颜色早已呈乌状,有些地方还趴着蛎壳和海藻,况且他腰间还系着一把佩刀。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好多年不见,算来也该有千多年了,你们还记得我海螺少将吗?”海螺精望着开阔地面上的四条魂影说:“想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孙悟空大闹天宫之后,我们下面的也跟着犯上作乱,我们各自所追随的大老为陆海之间的一场争夺战打得天地无光,那时我们同是作为得力助手,在一起胶着拼杀过,可还记得?”
“精灵,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真实,不象是魂魄。”项生还一脸惊讶地盯着那个立于栏杆柱头上位居五个怪物之中隐约有将才风范的怪物小声说。
“的确是真的,他们一定是深海里的精怪。”精灵判断道。
“呀,瞧我惹的是什么哟。”
“你就是当年那个奋勇当前的俊朗少年。”白无常看着海螺精说:“当年那场鬼魂和精怪的博弈漫遍十数里海岸,你纵横那遍沙场是何等英姿飒爽,扣在你头上的尖角海螺有如古时大将的护头盔甲更显你的英武出众,参战过那一役的好些女魂过后还为你失魂落魄而不能自拔,有些还摸到海边去寻找你要和你发生一夜情,但今天何以变得如此污秽难辩原样?”
海螺少将一副怪模怪样的喟叹道:“本来一直都是这样,深深的海洋陶冶我胸襟舒我情怀,我游弋碧清之中,阳光穿透海水洒在我风度翩翩的外表,我到处去遇上珊瑚精和海藻妖的投怀送抱活得何其快意,但是最近海洋受到前所未有的污染,除了频繁往来的航海油轮的排泄,人类还将工业废排和生活弃污排进深海,我们深受其苦,也就落得如此形景。”
“就是,该死的污染,照这样下去那天我们得脱变出海洋抢占山头。”站在海螺精身边一个头呈螃蟹状的家伙说,他身着古时商人的装束,料想千年以前就附上海难人的尸体,衣着已是破衣烂缕,更别提其污腻如油。
“你这句是废话,试问家圆怎能舍弃。”一个头顶角星的精怪说:“咱龙头老大不是已经着急这事吗,到处寻找法门以图升龙道一统大海,扩张咱们的地盘。”
“说的没错,扩张海域是我们今天逼在眉睫的事。”领头少将说:“为了驱逐异己,征服整个太平洋,我们龙头大老是多么需要一个肋他威力剧增的神光法宝,因此地狱四使,你们应该明白,我们这下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
“我也没真以为你们是在海底闷得大久了要出来透口气。”高个子的黑无常道:“这么说你们也知道我们正在捉拿的这个魂魄里怀有的神光精灵了,这么说你们是来打抢的了。”
“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来打抢的。”海螺精仰头应道。
第七十八章 放虎归山
被牛头马面挟持住的项生对精灵说;“听见没有,这帮怪物的出现是冲着我们来的,你道有多可怕。”
精灵说:“在一个平凡的人眼里我或者只可以满足其微不足道的愿望,但是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我的潜能亦可成全其远大的理想,因此他们是来找对头了。”
“我的天!”项生哀叹道:“往后叫我怎么活,还在昨天中午我看到街上的美女仿佛有了性冲动的生理反应,这么闹下去啥时候我才能生出肉身来。”
“就凭你们这几个污不遛秋的怪物,想从我们手上夺走这个魂魄,是谁给了你们的自信呢。”白无常冷笑道。
头顶角星的海怪说:“人类给的,你们还没听过吗?咱海螺少将是何等厉害,人们都颂扬着呢。”
“怎么个厉害法?”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都齐声问道。
“海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展翅飞。”一个身背龟壳的家伙猛然扯开一条沙哑低沉的嗓子唱道:“海螺号嘀嘀嘀吹,浪花听了笑微微,海螺号嘀嘀嘀吹,声声唤船归罗,,,”
“呀!”在这意外之下,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皆被雷得仰翻跌到地上,项生也跟着摔倒。
“罢!”海螺少将挥手作停,双眼直勾勾望向魂魄之项生,少顷道:“贪恋尘世的魂,真得感谢你从无止境的天空带回这千年难得一遇的神光精灵,你以为它带给你生还的希望,让你再度回到从前,回到你的爱人身边,但此际你是否察觉到它带给世间的希望远不止你心头怀有的如此狭小,当我等的意外出现造成的风雨向你袭来,你是否感到前途不得平静,此际你感到心头彷徨吗?”说到这下海螺精又凝望项生一阵接着说:“记得约模七百多年前我在海上听到一个忧心忡忡的牛人吟过一首诗,诗的开头我还记得,辛苦遭逢许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但当中有一句最能形容你此刻的心情,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是吗,我说的对吗?此刻你是否感到零丁,惶恐,无望?”
“不愧是一将才,能有如此涵养,令我钦佩。”项生避重就轻道:“你这样站在栏杆上跟我说话,真让我羞愧,此刻真想尽地主之宜烦请你们到上面的夜店里去坐着喝几杯,再听你说出感怀,可以吗?”
“你说出这句话的意思是想着有机会脱逃吧,还是想试试我敢不敢去人居之地去露面。”海螺少将说:“我最早出来社会上混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在那儿等出世,告诉你件事,大致一百年前我在一家酒楼里吃全聚德烤鸭,有个伙头挺感兴趣的问我,你干么戴这么高的帽子呢?我说我自鸣得意呀,头上溢出的香醇都腻在帽子里呢!他不信,就要抢我的帽子戴,你说我能给他吗,当然不能,不然我就穿绷,逼得他没法,找了张牛皮纸糊了顶,嘿,他戴上后就真找到感觉了,后来这伙头带的高帽子就传出去了,直到如今你瞧有几个自鸣得意的大厨不是戴高帽子的,不过这是民间野史,你可以不信我的话。”
“我信你。”项生讨好的道,看了眼黑白无常头上戴的尖帽子:“你俩个戴了一辈子尖帽子,干么不闹出点名堂来呢?”
“你别说,这事一提起来我就来气。”白无常说:“本来我们头上的尖帽子是用来显威吓的,却让人误当成了牛鬼蛇神,那些年凡是戴上尖帽子的都被斗得死去活来。”
“那也因为你们几个的名气造成的,这就叫名星效应懂吗。”项生看着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
“胡闹!”黑无常猛然喝道:“你要拖延时间来着,想着拖到天亮就可以脱身了,门都没有。”马上就挟持项生要往黑暗中离去。
项生知道这下不必作出反抗,他的遭遇也会遭到阻止,果然就见海螺少将道:“且慢,黑不遛秋的家伙你是不是当我刚才的说话放屁,这样你就想带走这个魂魄,起码你得问他是想到我们龙宫里去做客,还是想到你地狱里去受罪。”
“要让我选择,我那儿也不想去。”项生回过头来对几个海怪道:“可事实由不得我来决定呀,这得看你们哥几个谁厉害,谁厉害我跟谁。”
“不用挑衅,这架一定得打的是吗。”海螺少将瞅着地狱四使,一副坦然姿态。
“当年那一架还打得意犹未尽,若不是菩萨的出现,我非把你头上的螺壳敲下来不可,这下你还嚷嚷要打,我就承全你。”黑无常说着还将项生推开一边,摆起架势来,不知他是否想到这晚似乎没有机会将项生私吞,不如放虎归山,改晚再作掠夺。
白无常也跟着怂恿牛头马面道:“牛哥马弟这是面子问题,可不能被看扁了,等打赢这帮怪物,我们再拿他也不迟。”
听这么一说,牛头马面也亮出家伙对准栏杆上的海怪,这下项生意外地发现原来的五个海怪有一个居然不见了,那是个一直都不作声,样子相当恐怖的,脸上好象包绕着整张鲨鱼獠牙的人。
海怪们也纷纷亮出身上的家伙,不是刀就是斧的,那龟精居然弄出两把铜锤来,料想这双家伙已跟随他多年,西游记那会就有了。
“上,呀!”海螺少将也威凛十足,若拔出腰间的佩刀,那知刀在削间已很久没用,居然锈住,他这么一猛提竟把自己扯歪了,一下从栏杆上摔到地上。
海怪迎面冲上地狱四使,便展开一场斗杀,让项生看在眼里甚感惊奇,两种不同的生物现象,却能拼杀出异乎寻常的气势来,可能他们都是来自息息相关的阴灵界,打起来自有一番残酷,刹时间便见魂煞带起的阴风和海怪溢出的水气弥漫在他们遭遇,使得斗杀之象激烈却愈呈朦胧。
海螺少将果然并非浪得虚名,英姿自是鹤立鸡群,武艺更是非凡出众,加上其烈性勇猛,不出几个回合便将四大高手逼得节节后退。
此深海妖精当年附上之替身没准就是一血气方刚武功高强之人,其不但继承了肉身之血脉也传承了心法。
但是捉拿鬼魂的黑白无常也可谓身经百战,每当遇上强敌便黑白配般扭缠到一起,瞬间便见一股骤然增大的黑白交替之魔影,旋起一阵暗藏杀机之阴风,两把招魂幡大扫帚般向海螺精扫杀而来,一时间但听得阵阵兵戎交击之怪声传进旁观者的耳朵,这使得项生蓦然清醒自己的处境,想到今夕乃文明繁盛之年代,何以经厉此等惊心动魄之象,真是对当初悔之晚矣。
“快逃!”精灵从项生体内泛起点点灵闪之光,这说明它的元神大有恢复,可瞬间窜出远远。
“这下我们是不是该学些长进,免得老要被束手就擒。”项生看着马面挥动手中的长鞭子与龟精的两把铜锤相斗煞是有趣,竟招起猎奇之心。
“这是危险之地,再不逃可就迟了。”精灵急道。
“那儿呢,他们都无暇顾及我。”项生虽这么说,还是扭头向四周探望了一眼,但见附近一遍暗沉,远处的街灯和楼群的灯光处也见不到人影,是一个寒冷的凌晨寂静时分,人睡去了,文明也睡去了,理智跟着不在了,只有鬼怪活动猖狂。
“你再是这样,你就没得救了。”精灵气道。
“什么呢。”项生还懵然无知。
这时,黑压压的大海里猛然跃出一个庞然大物,其黑背白底,前端还裂着个大口子,径直冲项生飞扑过来。
“快跑。”精灵叫出一声,不等项生答应便展出一线烁闪的光芒跃去。
“呀,鲨鱼。”项生被带往空中回头才看清楚袭来的怪物,只见黑暗中一把布满獠牙的大嘴犹为明显,他大叫出声,心想一定是刚才在栏杆上消失不见的怪物,真没料到会来这一招,想必这一招在他们的历次战斗中一定屡试不爽。
这头跃将过来的庞然大鲨若能出其不意将项生咬住,估计一个腾身回转就能跃回大海,可是它一口气直冲到远处的街路边也未能将掠夺之物捕获,一来因其冲力过猛,二来由于身躯笨重,这下竟然无回旋扭转之势,居然直接重重地摔到街路上发出一声巨响,整个身体弹起数米高,向着那边的酒店前面的草坪花圃摔去。
这时路上正好驶过一辆运输车,驾车人看到一条足有十来米长的鲨鱼摔到眼前的街路上,马上弹起跃到路边的草圃里去,他吓得马上刹车停下来,下车来慢慢捱去看那条鲨鱼,可是他左瞅右瞅,越瞅越怕,那条鲨鱼居然不见了踪影。
只有项生在逃去之时回头还看到那条恶鲨在跌到草地上的瞬间已变身成为一个脸部包绕着整把獠牙,鲨鱼的嘴尖正从他的额头上高高擎起的人样怪物,望着项生逃离的方向露出悻悻的目光,然后没等人发现便闪身进附近的停车场躲进车底。
第七十九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天色将近微明的时候,他回到原来停车的地方把朱琪接回家去,开车经过那个伸向大海的码头广场,看到寒风中依稀微明的景色中,一切又是那么安静和空荡,就连浪涛拍到岸边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那么温柔,仿佛大海沉睡的呼噜,心里不禁问过去不久是否经历海怪的出现,但记忆里的情景又是那么清楚,一个激凌忙驾车离去,在家的附近将车丢在街上显眼的地方。
晨光已然明亮,他还坐在家中一张从前习惯坐在上面呆一呆的椅子上,怀着内心不愿想的隐忧,不知不觉打起瞌睡来,他不愿就此躺下来,因为白天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了达到目的而不顾朱琪的感情喜恶,冒用她的感情在惹是生非,日后她难免要面对他犯下的事端,势必遭到陈七的纠缠。
在他有一刻睡过去,那些恐怖的幽影和诡异的人身还在他脑海里纷至沓来,在幻觉中那个头扣海螺有几分将才气度的精怪还重复问了他一句,现在你是否感到惶恐,零丁,无望?
他惊得清醒过来,猛一抬头,正好从坐着的对面处看到一个玻璃玄关阵列架上一块镶嵌的镜子上看到自己生时的脸相真切地显然在上面,他吓将起来抖了下头,再望去时那张脸又恢复了朱琪的样貌,恍若四川人玩的变脸术。
“精灵,怎么会这样呢?”项生试图向精灵解开刚才的诡异。
“可能是你太累了,你的形神想出窍了。”精灵说。
“可是我还有许多事要做,你再帮我留在她身多几天吧。”
“你这样的性格很累人,当年没准也是样把自己给累死的吧,你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可别把我和你老婆也累坏了。”
项生忽然想到一个神奇的点子,便嚷着问精灵道:“你说我能不能和琪同时出现在一个躯体里呢?让我和她一起面对生活分甘同味。”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和感知,你怎么想出这样YY的创意来,再加上我岂不变成了三头六臂来了!人看着接受得了吗?”
“没有人看见呢,我这个想法都有点自娱自乐,咱得先讨好自己才好呀,现在处境好比是由零开始的原始人,得想着怎么样钻木取火温暖人生才好呀,总不能让我有了一定意义的活着,却让她有了真正意义的死亡。”
“这个办法也许能行,不过得有机会。”
“怎么你总是要有机会才能成事的呢?”
“机会能创造条件嘛,这样的道理你都不懂。”
这天健生通过李运明长期在大水塘乡建立的关系征得相关部门的同意后跟随工作人员下到乡里去协助动员拆迁事宜,同时收集第一手对他们日后制定更为可行的营销方案的资料。
本来项生以为刘彩虹因为昨晚的惊吓今天来不了,那知看到她在公司出现还着了身运动员的行头,一副精神抖擞的状态,犹如阳光女孩般笑容灿烂。
刘彩虹的性格吴年生心里最明白,她属于那种遇事不记心里去的人,虽然她的典型的怯生心性,但不忧郁,还常爱表现得没头没脑的,吴年生就爱找她聊心事,觉得跟这种人说什么都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早上他们跟随工作人员下到乡里去了解民意之后,觉得形势一遍大好,乡民支持城建发展的需要,政府不但对拆迁作出理赔,对日后购置的房产还作出合理的价格补贴,还承诺给予失业的乡民安排就业,乡民共同的呼声是希望政府能协调一个有责任心有良知的开发商来承包该拆迁项目的建设,最好是物识到不赚拆迁户的钱又能高质量施工建设的慈善家企业,负责安抚民心的领导说在该慈善家还没有出现之前,政府会积极去物识,如果确定没有一个房地产商肯承担这样的慈善家,政府会在投标商中选出一个出具房价最为顺应民心的地产商来满足村民的要求。
这样的官民呼应让项生看出了个中门道,他和李运明商量着决定下午就去跟专管这个拆改项目的头面人物力荐本公司的优惠政策和质量承诺,希望能成为一个为政府效力又为民生着想的树立形象工程的地产商。
那时候身为朱琪的项生和李运明在大水塘乡政府面前的操场上激动地踱着方步,仿佛这个志在必得的工程已然到手,梦想中的未来也变得垂手可得。
“彩虹,过来,过来。”项生在操场上一滩雨后积水看到朱琪的头发显得有些散乱不整,觉得在这意气风发之下真不该有失仪容。
“你的背包里有梳子吧,给我梳下头发。”看着刘彩虹走过来,项生说:“待会我要去见领导的,领导一高兴没准叫我跟乡民们说几句中听的说话,所以这仪表就更不能乱了。”
“琪姐,这个工程我们真能接下来吗?”刘彩虹拿出梳子给朱琪梳起头发来道,
“明天你就去人才市场登招聘广告为公司扩充人马。”项生并不正面回答刘彩虹的话,而是魄力十足地发号施令,看到吴年生从那边人群中走来。“吴年生,你负责到专做工衣制服的车衣作坊做一套公司的统一职业装。”看一眼身边的李运明。“去广告公司联系好设计宣传资料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做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准备。”
话未说完项生看见通往政府的马路上驶来一行小车,他以为上头政府又有重要人物下来关注这件事,心想这回怎么也得好好出回风头,最好能让上至政府下至乡里都知道他是个能办大事的。
然而从车上下来的人却让他们愣在了当场,这帮人中出现的某知名房地产商和实力雄厚的商界人物都叫项生有如当头浇了盆冷水,心头生出不详的预感,凭直觉他就知道这帮人是来争取这个开发区最先头的拆迁项目的。
这一群出现在的人当中最让项生感到意外的是最后从车上下来的吕晋荣,他们的不期而遇从彼此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双方的忌惮,项生确确实实是感到心颤抖了一下,而吕晋荣之所以最后一个下车来,是因为那夜的惊疑还清楚地留在他心头,他一下子无法确信眼前这个到底是朱琪本人还是项生的鬼魂附身,即使他要刻意躲在人群中还是抵不住用眼角去观察这女人的神态反应,项生很快就想到吕晋荣的避忌,可眼下他真不知是对吕晋荣表示恨还是忌,只得也将目光避开吕晋荣。
这一群人走在最先头的是个四十多岁身材偏肥的女人,从她一张脸上就可以看出其惯有的横蛮,是那种街头市井模爬打滚出身的女人,她一双目露凶光的眼神盯在朱琪脸上就足以给人下马威的感觉,也许她刚才在车上就听旁人说这个女人也是来竞标工程的,因此也就成为了她的对手,就习惯性来个恶眼瞪,让人领教一下她的恶。
项生认识这个女人是某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娘,也了解这家以建筑包工出身的公司的发迹史,她的男人也算是行业内传奇人物,一直在走运,入行以来就没输过。
这群出现的人使吴年生和项生一样感到心头不安,走在那女人身后的这个表面开朗实际嚣张的男人正是他的情敌,商界头脸人物的富家公子哥儿刘海,今儿个他也出来玩房地产了。
“嗨,帅哥,你女朋友没来吗。”笑面虎似的刘海冲吴年生打声招呼道。
吴年生觉得这句话里含有嘲讽味道,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得顾忌地看着人。
肥女人经过项生身边扭头瞪着朱琪说:“别以为人不知道你的底细,你喜欢丢脸是吧,当心我让你抬不起头来。”
项生没说话只是冷笑一下。
刘海经过吴年生身边伸手拍着他的肩头说;“你斗不过我的,不管是求爱还是求财,都别跟我争知道吗。”
吴年生把人的手拔开,低头不语,脸颊却隐现些许刀锋般的气质,叫刘海看着不禁警觉地瞪起双眼。
这人群当中有人对李运明说:“吹牛李,这下就来联系中介了吗,是不是早了些,迟些时候吧,你来找我就行了。”
听了这句挖苦加轻蔑的说话,李运明似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只有吕晋荣从他们身边经过是,与他们之间的对望更是无声胜有声,让他们都不同程度流露出惊惧的表情,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最了解他们的底细,就怕日后他会兴风作浪。
这群扯高气扬过来的人不下十个,一一从愣在当场的人身边经过,叫一大帮围在二层楼的乡政府楼下礼堂内外的乡民看着都感到吃惊,好象他们是来抢钱的,就连乡政府领导和工作人员都感到来头不了,停下谈话,一时间所有人都向他们看来,更让他们自觉气势不凡。
“王乡长,忙呀。”这群人中有个精神面貌比较高涨的人向乡领导打招呼道。
“张老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叫王乡长的男人从人群中挤出来伸手和迎上来的张老板握手。
“大水塘乡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能不过来吗,就盼着你王乡长能提携提携。”一脸自信的张老板握着王乡长的手道。
“说那里的话,我能提携你张大老板就不会窝在乡下过日子了。”王乡长装作一脸难堪地说:“进屋里去坐坐。”
“这群人里面有三家房地产公司,他们为什么一起来了呢。”看着那帮人随乡长走进礼堂旁边的接待室,李运明对项生说。
“那儿呢,我怎么只看出只有两家,你是不是看错了?”项生把话说出口才想到自己离开人间已有时日,对行业的新生更替决不如李运明清楚。
这句话让李运明对朱琪的疑心又一次生了出来,因为那个叫张老板的人,前一段时间他还和朱琪一起去跟人谈过生意,按道理眼前的这个朱琪不可能不知道姓张的男人是某房产公司的老总,除非她是有健忘症,但李运明更多的是怀疑朱琪身上有鬼怪,这时候他无心去分辩这个疑团,而顺着惯常思路说:“张老板不是这两年在行业上出类拔粹的开诚公司的老板吗,前一阵子我们还去他那儿坐过,你记不起来了?”
“哦,我记起来了,原来是他,瞧他着衣服土里土气不修边幅的样子,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吕晋荣的马仔。”项生问李运明道:“你说吕晋荣干么会混进这帮人里面去,他不是一直在搞装修吗?”
李运明说:“你不得不承认吕晋荣也是个比较会钻营的人,他兴许是随朋友过来观望观望,看有没有机会参和进来分一杯羹,要不然你以为他是专门来对付我们的?”
项生听到这句话随即感到砰然心跳,他想起与吕晋荣之间的恩怨情仇,便觉得他这次的出现未必不是在延续过去对他的作为,如果不是专为他而来,那么吕晋荣的出现也只能让他感到冤家路窄。
第八十章 年少时的恋曲
李运明看着那帮进入屋里的人犹自猜测道:“他们好象有备而来,似乎不肯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但不知到头来要怎么操作这个房地产?”
“你现在是否有种心凉的感觉?”项生也好象对自己说道:“这是一个官商互为利益的大好机遇,他们明显带来权力的影子,只要上下打点好,他们就可以对这个大规模的拆迁项目分而食之了,至于谁做高端消费,谁做中端消费,谁做普通消费的地产,现在可能还没有决定好,而我们只有靠边站着眼巴巴看着他们玩弄地产黑幕。”
“你这么说不是在打击自己吗。”李运明看一眼项生说:“我有信心以为这个项目黑不起来,要不信过两三天你再细心斟酌一下,看我的观点对不对,现在我们先来看一看民心是怎么想的。”
看着一帮财大气粗的人走进接待室,围观的乡民便开始议论纷纷。
“这帮人是来干什么的?”
“很可能是来做我们这个拆建地产的生意的。”
“他们看来都是赚大钱的,要做我们搬迁户的生意那得赚多少钱才行呀。”
“说不准不赚钱,他们有钱,是来做善事的。”
“不赚钱可能吗,瞧他们一个两个跟化了装的土匪似的,就差没明抢了。”
“我可不管谁来做我们的房子,价格要让我接受不了我就不搬迁。”
“那不是,最好叫政府给钱给地我们自己建。”
“睡梦呢,划给我们乡的建房地块有限,而且规划得很讲究,有钱的可以住私宅,没钱的只能住套间。”
人群中一句接一句传出话来,乡民的情绪有点不稳定。
“我算看出个中门道来了。”项生听着人们的议论,激动地对他手下仅有的三个人马说:“一定要取得乡民的支持和信任,这是我们争取这个项目的切入点,是我们今后要努力去做的工作。”
“可是怎么去做?”吴年生兴奋地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问得好。”项生茫然地叫嚷道。
“往后我们是不是该认认真真步置好我们的计划,深入民心地宣传只有我们才能够让大众住上既实惠又舒心的房子。”吹牛李颇有深度地提出他的建议。
“这个建议提得好。”项生伸手一拍李运明的肩膀,又有点情绪高涨了。“这就是我们要把握好的一张王牌,好,现在就开始工作。”
项生带头向乡民靠过去正惹打招呼自我介绍,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却出来呼散人群,说今天的讨论会就到此为止,改天要为此等大事成立一个专门委员会,敦促这个工程合理公正满意顺利地发展开去。
人群这么一散开,叫项生要藉此机会打响名头的意图一下没了着落,只得傻傻地看着人群散去,抻手摸着一个六七岁小孩的头说:“娃子,把房子交给我来建,还有钱留着将来取老婆。”
“你们也是要来拿这个工程的吗?”一个经过项生身边的老头看着这个女人问道。
“是呀!”听到这一声探问,健生的四个人仿佛感到迈出了梦想的第一步,都不禁大声应道。
“这一帮可是跟刚才那帮大不相同,但不知道有没有钱的?”一个经过的妇女看着四个人道。
“像是来讨饭的。”一个打扮得时髦怪气的小伙挺瞧不起他们的模样。
“该不会工程做到一半就卷款潜逃了吧,现在骗子可多。”一个中年男人冷冷地看着他们说。
“还是相信政府的吧。”刚才说话的老头摇了摇头走去。
“人心难测,人心难测。”项生叹道:“但我不会就此气馁,一定叫你们相信我。”
下午项生和李运明在大水塘乡政府等了两个钟头还是没能如愿见到该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该主任今天临有要事下不了办公驻地,说好改天约见。
入夜时分,他们一行四人吃过晚饭后一起流连人群拥挤的商业卖场区,因为项生发现吴年生好象一整天都不怎么开心,便拉着他一起在街上散心。
“年生兄弟,别这么不开心好么。”刘彩虹靠到吴年生身边和他并排走着,与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擦肩而过。“虽然我不是很明白爱情的滋味,但她既然弄得你如此难受,为什么不尝试着弃暗投明呢?难道真要坚持到黑吗,还是没有信心去开始另一段感情?”说着刘彩虹望向头顶上空一块流转的霓虹广告牌。“要知道你是个不错的人呀。”
一旁的李运明听到了刘彩虹的说话,他立即看着吴年生道:“听出来了没,听出了弦外之音了吗,我彩虹妹子对你有意思,还不知道赶紧逮着这个机会来一个痛快的破茧而出!要我认为你们那不是爱情,是活受罪,你们最终是走不到一块的,不如快刀斩乱麻。”
吴年生缓缓抬头望天,一抹霓虹灯光正好映着他的双眼,显出那儿有些晶莹的泪花,他沉默少顷道:“上邪,我若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雷阵阵,夏雨雪,,,,”
“呀,救命。”李运明大呼出声,作跌倒状,伸手向一经过的妞要挽护。
“干什么,非礼呀你。”小妞作出惊惧,跳开一边。
“年生,这段感情对你真的很重要吗,在你心里没有她真的不行了吗?”项生说出这句话只是出于内心的同情,可是在吴年生听来却有嘲讽和质疑之意,因为上次跟朱琪就这件事的谈话还让他记忆犹新,那一次他把感情和立场都兜底了,却还遭到怀疑,气得他几乎跳起来指着项生道:“你还是不信我对你说过的话,还亏你池时说支持我鼓励我,原来你也象别人眼中看我的一样,以为我在贪人美色贪人钱财而不肯撒手,你等着我,你们等着,我去找把刀来。”说完就疯子似的往街上窜去。
“你去那里?”三个人急忙追去。
项生又一次觉得自己的失言,觉得自己只是用了朱琪的样子,既仿不出她的神韵也用不了她的心。
“我去找把刀来,我掏心出来给你们看。”吴年生东奔西突一连拔开两个路人,没头没脑地要去找刀,他本来就情绪不稳定,又给刺激了一下,难免会发狂。
“用得着吗,你心头真烙着她的样貌我就信你。”李运明追上去拉住他道。
“别说她的样貌,就是她身上有几粒痣几道疤痕,我心里头都有,是不是不信?”吴年生又叫又跳。
“就算不信也用不着开膛破肚的是吧,可以当面对质的。”李运明用两手板住人道。
“这么说你还是不信我。”吴年生给李运明抱住双腿往半空踢去。
“我信你,我们信你还不行吗。”刘彩虹真不忍看着那抓狂劲,伸手抚着他的胸口。
“给我们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好吗?”项生也过来作出女人的温柔,亲切说道:“那该是一段多么风花雪月的事,又是怎样凄美。”
“是呀,你一定得说,只有说得我们感动得落泪方能证明你的心。”李运明松开情绪过激的人。“但不能编故事的。”
听到他们的说话,吴年生变得温柔下来,双眼里流露出一抹深情,好象他的蓦然回首中浮起的某一个温情画面致使心头生出了暖流荡涤了此刻的狂乱。
“这是一个何其浪漫的爱情开幕式。”在商业街上一个闹中取静的茶艺坊间,四个人盘腿坐在矮桌子前,听吴年生口述凄美浪漫恋爱的亲身经历。
看着他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样,李运明就显得浑身不自在,刘彩虹倒是首先被他那个忧郁而似乎伤春悲秋的神态迷得咬住茶杯不放。
项生心里真希望朱琪此刻也能坐在一旁听一段怎么样的爱情纠缠在人心里头经年不散,这个愿想使他对朱琪生出逼切的思念,很是懊恼自身介入了人世间却剥夺了真实的她,如果她的灵魂也能与他同时活在一个躯体内,那也是他这条鬼魂此刻多么向往的事。
吴年生喝下一杯铁观音沉吟一下继续说:“直至今天我仍很难形容我们当时的相识,就好象一粒种子落到肥沃的土壤发芽以后接受阳光雨露的呵护逐渐长成结出果子果子熟透后落地那样的自然,自然得不需要言语和亲近行为的表达,也不需要感情的事件来源和倾慕的外在条件,更不受常态思维和固有观念的影响,在每一次近至咫尺和远至视线尽头的相遇,从不相识的我们便把彼此之间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的相对情迷神往于心,难道这就是缘分给我们一份最幻美的安排吗!正如张爱玲写出的那一段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我们明白最早是由情窦初开萌生的情素使然,当时我们无意于距离与情形的约束,只要彼此表情和目光的相对就足以让情怀得到舒展和领悟,有一段时间我们都在这样迷恋对方,这就是我和她最初的相恋。”
“听得明白吗?”吴年生停下话来看到眼前三人都睁大眼睛呆呆看着他发愣,特别是李运明,极难看又极痴呆,他不由得问道。
三个人一齐摇头。
吴年生喝下一杯茶又刻意卖弄起他的口头文言来道:“那我换一个思路简明扼要说明一下我们的相识过程,回想起我人生里面每个有意义的历史片段,最不能忘怀是对她第一眼的印象,当时她就坐在我对面几步处的树影下的石凳上,阳光随秋风吹来生出的摇曳落在她的身上背影,使她在那个萧瑟秋日下看上去有几分如梦幻美,我首先对她萌生注意力是她那头轻轻飘逸和秀发,在吹来的风中我仿佛嗅到那儿幽幽散出的气息,加上她有意无意侧过头来呈现在我眼前的侧面是那么优雅迷人,脸上白里泛出的隐约红晕迷住我无视一切的目光,那个刚入大学的下午就是在对她的全情投入下忘记了身边发生的事恍恍惚惚地度过了,以至后来她在人丛中一闪而过的身影和相对走来擦肩而过的路上彼此恰逢其时回过头来的一望曾多么夺人心魄地在我心底滋生出一股扼困力,为此我情窦初开的那个秋天为她而度过了多少痴呆的时光,后来我才明白我们之间当时的暗恋无疑成为我生命中最深重的一个烙印,造成我的儿女情长在没有号角吹响的岁月里一往情深为悲欢离合冲锋陷阵至今时今日。”
“就这么简单吗,这就是你至今也不能离开她的原因?”项生看一眼晕过去的李运明和睁着双水亮眼睛望着吴年生的刘彩虹。
“种子就是这样发芽了,到它长出叶子之后情形当然就有所改变了,当我如同迷上一本急若解读的悬念小说那样想方设法探寻她的生活,喜好,甚至背景,我才得知在条件和背景下我们分别处在两个相差甚远的范畴,这让我觉得是一份不现实的梦幻,自尊心使我感到自卑和彷徨,可是我狠不下心来就此舍弃她的眼神和表情传递给我的温暖,那时曾使我孤独的内心处在相形见拙的人群里感受到一种多么大的支持,更加不能解脱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起我情感冲突地发现她成为我那段发肓健全期的性幻想对象,她给予的温暖和积累下来对她的恋意在心间终于爆发出一个改变历史的冲击波,那一个夜色过早来临的冬日傍晚,距离和形式因此而改变。”
听到这里李运明本来晕乎乎的感觉一下来了精神,而刘彩虹则闭上眼睛,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项生也以为往下会听到刺激性的段子,端坐一下姿势,脸上微微作笑,让吴年生看着,感到朱琪的表情让他很意外,自己都有点难为情了。
第八十一章 曾经有一个这样美好的夜晚
吴年生继续说:“那是一个周末的黄昏,我守候在校园的林间小道的树影背后,她饭后散步总会经过这条小路上,那时夕阳最后一抹余辉还停留在我脸上,四周却已暮色渐浓,远处飘来的人声在我看着她走近过来,浑身越处于激动之际便顿然消失而去,想必当时她在意料之中猛一看到我也发生了这样的感觉,在彼此只隔数步之遥,一时间四周安静得几乎能听到我们的呼吸,后来我回想起我们之间的开始,很怀疑我和她是前生遗憾的情缘留下来的约定,今生一旦相遇便不能自己,当时我在浑然不觉中走过那几步距离拥抱着她,体内的亢奋竟在她身体袭来的颤震的温柔中变得安静下来,没有之前生理和情感的双重激动,只是呆呆地拥抱着,,,,”
“打断打断。”李运明出言阻止道:“为了不使我的鸡皮疙瘩有继续漫延的难受感,我可不可以就你们之间的经历提个精僻的问题?”
“你别打断我的思路行吗,想知道什么?这么没耐性。”吴年生道。
李运明道:“首先我要问的是你和张小春发生性行为是在什么时候?千万不要跟我说你们还没发生过那事,否则我会拂袖而去,再不原愿听你在这里扮纯情。”
“你的接受能力不会是低俗到如此地步吧,你想知道的并不代表她们也想知道,能顾及一下人的感受吗。”吴年生望了眼身边两女的。
“没问题,你说吧,我们都很关心你。”项生说:“毕竟你和她这么久的感情了,其间也经历起伏动荡,要真没发生那回子事可就真有点玄了,所以很想听到你说有,而且不止一回两回呢,是吧。”最后一句项生是对刘彩虹说的,让那大姑娘的脸腾地红了。
“没有,真的,一次也没有。”吴年生红着脸半晌才说出这句话。
“我拷!”李运明立马往后晕了过去。
“我真的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你到底在跟她较个什么劲。”李运明撑起身子来说:“你对她感情的出处莫非真为了幻梦里前世那一拙鸳鸯蝴蝶梦,恐怕今生也延续不了,还得等来生,你还上邪呢,我若与君相知。”
“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不是你说的那回子事你知道吗。”吴年生正儿八经地道。
“别了,你别跟我扯境界,我不爱听,这下我还是回家去帮老婆带带孩子吧。”李运明说着转身伸腿出塌塌米去着鞋子。
“你以为我不想吗!”吴年生一句话把李运明给牵住。
“读书的时候我就听周围人说过她脸上有一种不易让人亲近的冷傲,可是一直来我都浑然不觉,她望向我的目光往往让我有一种穿越之感,仿佛我们的感情已历经沧桑,到得双方出现已是深情的回归。”吴年生看一眼李运明蔑视的神态继续说:“但是她总要婉拒接吻之后我更深入的索要,我记得第一次对她采取行动是一个周末的晚上,我买了几张电影票把和她同室的女生都支开,夜幕下我来到她二层楼的宿舍楼下望着她不时出现在窗口的身影,心想这回怎么也得软硬兼施圆我的狂热才好,可是当我上到二楼看到长长的走廊上一排打开的宿舍门,听到各室里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做贼心虚的我便不敢从众目睽睽之下经过到她宿舍里去实施我的目的,在楼下徘徊了一阵我终于下定决心改道换辙从宿舍后面的落水管道攀上去跳进她的窗口,那时一定是有一个心魔在纠缠着我使我克制不了自己,在我快要爬到离她窗口还有半人高的时候,忽然听到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嚷声,有人大叫屋顶着火了,听这么一叫我抬头看到那幢老旧楼房的屋顶上真的冒起白烟向夜色中升去,之前来的路上我看到几个人在附近放烟花,很可能是燃放的烟花掉到屋顶上引燃上面的积叶,燃烧冒出的白烟透过老旧房子的瓦隙之间渗入屋里引起惊乱,一时间楼下面就围了许多学生,很快人们就发现了我,在一片赞扬和鼓励声中,我只得继续顺着落水管往屋顶上爬去,攀上屋顶的散水边缘在下面的电筒光照见下冒险去灭火,那一次的流氓行为却出乎意料成就我的英雄佳话,为此我受到通告全校的表扬,因为这件事我认识到自己性格里面的爆发性冲动,为此克制了好长时间。”
吴年生喝下一杯功夫茶继续说:“我以为以后我再也不会对她发生那样强求的行为,那知有一年的暑期我去她家里找她玩过几次,有一次被她妈以私闯住宅的借口报警把我抓进派出所拘留了两天,目的是要威吓我要我知道她的发难而离开她的女儿,那知道这样的欺负却又惹出了我心底的爆动,那一次我越过政府宿舍的围墙躲过警戒一口气顺着她家落水管爬上三楼从阳台进入她的房间,她刚洗过澡出来就着内衣裤站镜子前用风筒吹干头发,我呼吸着满屋子的发香,好象还从中吸入她身体散出的淋浴后的体香而呆了很久,她从镜中发现我的出现也呆住了,那一夜是我生平以来最不能平静的一夜。”
“哇,你这个撒谎大王,你还好意思说你没有过。”李运明大声嚷道:“一晚上可以来几次了,你还说你一次也没有过。”
“为了不使我再次背上罪名,那晚她没有抗拒我。”吴年生低下头来说:“那晚我在灯光下看了她很久,那感觉恍如夜阑人静的灯光下饱览一本文学名著般倾注在她浑身散发的诱惑力下,体内的激动使我多嗦不止,她开始发出细微的疼痛的呻吟,,,”
“那你还不快上。”李运明那厮高叫一声。
“我去一下卫生间。”刘彩虹怪难为情地起身逃离这黄色气氛。
“当时她来月经,很痛的那种感觉。”回忆起往事的吴年生脸上仍未免挂着遗憾。
李运明也不无遗憾听不到黄段子而口没遮拦地说:“瞧不出你一斯斯文文的样子,怎么看也不似个倒霉相,可你偏偏就是这么倒霉,那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吧,我不信你这么长久以来都在尝试,却始终得不到。”
吴年生拿起桌面项生为他斟的一杯功夫茶,扬手向李运明的脸上泼去。
“怎么着怎么着,我说错你吗!”李运明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的茶水末儿,愣了下伸手抹着脸怒道:“我出言侮辱你也是为你好知道吗,如此顺理成章的事你们也做不来,一早就该反省了,何苦累人累己。”
“你再提这件事信不信我要你出去和我单挑一场。”吴年生就着茶杯往桌面上拍去怒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就你李运这种庸俗溅溥的想见,你到底弄明白了多少事。”
“这么说你认为我说错了,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李运明的说话,还是不相信你改变不了命运,以为有一天你会遇上通天法宝扭转乾坤,让情人与你相亲相依,叫仇人对你笑脸相迎?”
“你们两个别吵好么。”项生出言阻止两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人。
“怎么吵起来了。”刘彩虹从卫生间回来看到这情形,一下不知是进是退。
“我不是不相信我改变不了命运,而是现实教我不相信我就要这样认命,也不是我瞧不起你的说话,而是你这样的想法曾经害得我很惨,那一年并不是因为害怕教我要离开她,而是自尊心使我很惭愧她借用我家人的名义给予我学业上的支持,虽然我中途离校另谋低造是因她而起,可是这完全是因我犯的错,就因为你说的那回子事,我一度很想弄明白那种感觉,那时在犯罪与自律边缘跳荡的我的折磨至今仍记忆犹新。”
“怎么啦,你又爬她家落水管了?”李运明兴致地探过头来,也不怕被泼一脸茶水的。
“不是,我去找小姐了。”吴年生又一次低下头来。
“我尿又急了。”刘彩虹转身若往外去。
“说下去,说下去,这是你是怎么想的当时?”项生对吴年生鼓励道。
“那一夜她的容忍使我过后很久都不能原谅自己,本来我以为那样做可以报复我所受到的委屈,虽然那一夜我终究没有达到目的,但我切实体会到她对我的真情,这份真情使我体会到自己的愧疚,我以为以后再也不会对她采取那样的行为,我得尊重她的心理素质和意愿,可是那一夜才正式开启我对经历性行为更为鲜活生动的渴求,为此我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冲动,终日随着她身体的每一寸玲珑浮凸或肤质意韵投射在脑海的诱因而来,我下定决心不再对她那样,在我最后败给自己心底的爆发性冲动时,我走进夜幕掩影下的小姐窝,可是我在伧促害怕的心理下将意惹崩解之后,脑海里却只得到一个逼真的疑惑,为什么我经过的却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一回事?我这个倒霉蛋注定因这事惹祸,在我躺在那肮脏的床上想不通现实跟梦幻的距离竟会相差那么远,查房的警务人员进来将我从床上揪了起来,那一晚我作为一名犯罪分子呆在局子里正好给分管公安的她老妈过来巡察瞅了个正着,她马上一个电话打到了我的学校。”
说到这里吴年生停下来反感地看一眼李运明那一脸傻笑的样子,察觉到屏风间隔的拖拉门上磨砂玻璃印着个人影,他扭头一看便知道那是刘彩虹。
“很丢脸是吧,觉得我很可悲是吗?”吴年生看着姓李的和姓项的。
项生对人安慰道:“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你又何必介怀于心,说真的一直我都觉得你是个品行端正的人,不会去做这样的事,就因为那一次的错误将你改变了?”
“被爆光之后我向所有我需要解释的人说我只是第一次,可是没人肯相信我,包括她也不肯原谅我,这使我想到曾经多么天真浪漫的爱恋到此就结束了,为了得到一张文凭我去了另一所学校,万念俱灰继续我的求学生涯,那时的人心对这样的事还相当敏感,我能理解父母对我的失望,以为他们不会再从困难中省出钱来支助我的学业,那知道汇款单竟比以前寄的勤,因此我以为他们原谅了我,直到放假回家我跟他们提起这件事,他们却说没给我寄过什么钱,当时我老爸才领九十五块的月薪,我妈是个扫小区街道的一个有才四十元,他们曾为家中出了个大学生感到光宗耀祖,举债度日也要将我完成学业,那曾想我是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这事使我怀疑到是她,顺着落款找到我爸单位一问才知道真是她,记得从小到大没流过几次泪,可是那一次我流泪了,并不是感动于她,而是为了我那可怜的自尊心,后来我把她的汇款给退还,一来二往我收到她的来信,信中除了要跟我冰释前嫌,还说了鼓励的话,最后还恳请我接受她的支持,起初我没回她的信也不受她的款单,我以为我的自尊心会很坚硬,直到有一天她请假冒着大冷天来到我面前,我的冷漠才终于崩溃,我们重归于好,以后我们的感情有了质的升华,对彼此间也好象有了更深层的了解,我原来对她产生的那种性冲动却硬生生给抹杀在这层情素里。”
说到这吴年生发现李运明脸上那不由自主流出的轻蔑,他下意识起端起酒杯。
“别,你继续说。”李运明伸手作出个阻止状笑道。
吴年生喝茶搁杯说道:“那是一段很温暖的时光,我兴奋呀我幸福,我每天走路带风,经常抬着头笑,一天不写情书就难以入眠,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恨不能插翅飞去,读书最后一年的寒假我们还去了一趟哈尔滨玩雪,那个冰天雪地的旅管的晚上我们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还冷得手脚多嗦,只顾相拥着一个劲儿畅谈逗笑。”
“没干那事?”李运明说出这话才觉得自己的失言,不过这晚这厮就为这事专注。
“曾经有一个这样美好的夜晚摆在我面前,可是我没有去珍惜,等我发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对那女孩子说,,,,”吴年生停住了口,他有点难为情。
李运明却嚷嚷催道:“说呀,怎么不说了,我知道你嘴里往下想说什么,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那我来帮你说,那就是,我要你,如果还要在后面加上一个期限的话,那就是一万次!”
李运明将声音暂停,少顷压低声音说:“得不到终究是得不到的,你就别再遗憾了。”
“怎么得不到,说说你的理由和见解。”项生对李运明道:“你怎么老是泼冷水的,这么做对得住兄弟吗。”
“就因为是兄弟我才要泼醒他,我不想他出事知道吗。”李运明对项生说。
“是来自情敌的威胁吗?”项生看着吴年生。
第八十二章 为情斗殴
“这事相当复杂,除了我们这一代的情感纠结,也关系到他们的上一辈,事到如今也可以说刘海是我遇上的众多情敌中唯一可跟我较量的一个,我知道小春对他没多少感情,无奈被逼于父母的压力,也许刘海真是我这条艰难情路上最后的一个也是最险的一个劫,我相信他刘海怎么千方百计也很难取代我们之间的感情,即使他身上怎么迷人改变不了我和小春在那段单纯激情的年代留下在心底黑白影像般难忘的意韵。”吴年生说着提起茶壶给项生和李运明还有回进来坐下的刘彩虹续茶。“记得从学校毕业出来一起在社会上实习,那是一段我最为珍贵留恋的岁月,她的相伴和共事曾使我多么兴奋地忘却了心底困惑,冲淡日溢发展的经济社会造成我对于印象中的**,岁月如同我们走过的山山水水一样清透明澈,没有忧患与困顿,就连挫折也让人那么向往路程,那时我们一起做一个大型制药国企公司的区域销售业务,把普遍使用的抗生素类药品做到无数个大小的乡镇和村间诊所,由于有部份地区是义赠方式铺货上柜的,一种无偿的救病冶伤的使命感还曾使我怀有过多么高尚的情操,我曾经以为她就会那样一路陪我走下去,即使不可知的未来会不停地改变路向,只要有她在身边我那儿都敢去,可是半年后这段日子便结束了,她父母再次发现了我们,把她抓了回去安插进机关单位,还闯到我家里去叫我死了这条心,我家里人也苦口婆心将的教训一顿,认死我没那攀龙附凤的命,一直来我都不曾想要靠她得到什么生存价值,我可以无视世俗观念对爱情的菲薄,我爱的是她,那曾想经过生活的变迁我们的心也在变,后来发生的误会,挫折,争执也一度使我们心灰意冷,,,”
“得,得。”终于认为找不到那种感觉的李运明作出一个交警式的示停手势说:“照你吴年生这样多愁善感,挖空心思扮深沉,刻意要将情感细腻化,誓死要钻牛角尖,我们得分集分段才能听你把故事说完,今天就到此为止,且听下回分解。”说完便打个呵欠。
“也是,年生兄弟,有空把你的心路历程好好整理一下,再给我们娓娓道来。”刘彩虹说:“觉得你真是有才,真爱听你说这样的话,以后你会写书吗?”
“这个念头我时常有的,就怕不知写什么好。”吴年生有点虚荣。
“那你就别写了,专心跑业务吧,就你那颗情情爱爱的花痴心写出来的东西,肯定让人认为是一二娓子的手笔。”李运明出言侮辱道。
“琪姐,将来我要真写了,你觉得我应该写什么好呢?”吴年生问项生一句。
项生看着他们说:“写神话,写魔法,生活这般的烦而无味,梦想遥不可及,活在这个现实世界,多少人想摇身一变,可是又力不从心,难道你们不想身上发生奇迹吗。”
李运明说:“会吗,别到头来神话发生不了,反而着了魔道,知道街上为什么这么多疯子吗,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想法。”
这句话让项生吃惊不了,怔得一下无言。
这时吴年生的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看到上面的来电,也怔了一下。
“谁,牛魔王打来的?”项生下意识地问。
“白骨精打来的。”吴年生顺着项生的思路说:“她一直在变,我很难从现在的她找回当初的感觉。”接通电话道:“睡不着吗?”
“睡得着才怪,你呢?”电话里张小春说。
“躺下来了,可是被窝有点冷,不怎么好睡。”吴年生说,看一眼身边都在注意着他的三人。
“那得有人给你暖被窝了,但不知你的意志还有没有那么坚定?”
“你是在问我的意志吗,你脑袋今晚没摔着吧?”
“这话什么意思?”
“我吴某某没什么本事,就是长志气,而且是越挫越勇的那种,还真不肯低下头来认命的那种。”
“不知是不是真的。”
“上邪,我若与君相知,,,,”吴年生一下激动起来,却给电话里的声音打断。
“叉住,你现实一点吧,听到我身边的吵嚷声吗?”
“听到了,怎么回事?”
“有人受不了了,今晚缠着我大发脾气,要我约你出来,他要跟你单挑,可是你已经睡下了。”
“单挑,干什么要单挑?”
“你睡吧,我挂了。”吴年生明显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失望。
“我是问你干什么要单挑,为什么不来个决斗。”吴年生一下站起身来。“你叫他等我,这就过去,什么地方?”
“南站路边广场。”
“我看见你了。”说完这话吴年生把电话挂了一屁股坐下来,有点无助地看着身边的人。
“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是李小龙?”李运明颇为不忍却又无奈地看着吴年生。
项生说:“年生别怕,这可是你的机会来了知道吗,最好今晚你被打成一摊泥,这样她良心就更不安了,她就更不忍伤害你了,等伤好你们就可以去注册了。”
“我吴年生是这样的人吗,是这样没有骨气的人吗!”吴年生可能又被激起他的爆发力,跳起来吼道:“英雄非无泪,不洒敌人前,男儿七尺躯,愿为爱情捐。”
“瞧他一副上刑场的气慨,看来是拉不转头了。”项生看着他的兄弟往外面走,脸现钦佩。
“你真要去呀,为一个女的值得吗,天涯何处无芳草。”李运明冲吴年生走出去的身影大喝道,他似乎当刚才听到的倾心话都是放屁。
“年生兄弟,这回我不支持你了,你打不过人的。”刘彩虹也高声劝阻。
“杀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吴年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让他去,这时候不挺身而出,往后他就是开膛破肚掏出心来也没法取信于人。”项生说着上起来也往门外去。“这说明张小春对他还是心存爱意,很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可是我从朋友处听到那极品少爷酷爱玩拳击,闲来无事专找人斗殴,吴年生去了多半得死在他手上。”李运明也站起来往外面走。
第八十三章 赌徒一役
这时候的吴年生不知是否就真处于心底的爆发力掀张之际,失智地要去跟人决一战斗,还是他真寻思着如同项生说的那样去给人打个半死后博取同情和内疚,反正他坐在李运明驾驶的车上急促地赶往目的地,只顾一个劲注视着前方,一副临危不惧的镇定,不时催促一下司机加快速度。
“年生,这时有什么感想不妨对大家说一下?”项生想打破车上的沉默,便对吴年生说道。
吴年生望着急促倒向后面的窗外路景说:“一直以来我都珍爱这样的夜晚,夜静更深给了我最投入的思想,一般这个时候我都会躺在床上看书,思考人生,甚或研究文学,很是志得意满自己大有孔子的潜质,若是这番过去被打坏脑袋,恐怕就要做孔乙己了。”
李运明说:“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转头送你回家去,但要记住往后的夜深人静千万别念叨小春。”
“你们说待会儿我是使用中式散打还是泰式拳术更有把握战胜对手?”吴年生道。
李运明说:“你看过周星驰的《破坏王》吗?你将要面临的处境只能是外卖仔,而对方就是断水流大师兄,这下赶紧趴到车尾后面去,我好帮你练习贴身功,还想什么散打或拳击,有用吗。”
“你是不是打死心眼认定我必败无疑?”吴年生道。
“谁要跟我赌外围,如果你赢了我一赔十。”
“我跟你赌,是不是我下一百元的本要赢了,你就得输一千?”项生从探过头来。
“那敢情是。”李运明应道。
“彩虹,你做个证人,明天他要不拿一千块给我,他这个月的工资我就不发了。”项生看一眼坐身边的刘彩虹。
“感谢你的支持。”吴年和扭过头来向项生伸出手要握手。“如果这次我赢了,将来把小春娶了,二话没说,分一半给你。”
“你那儿来的自信?”李运明气不过掉头看一眼项生说:“看他的样子象李小龙是吗?都一样的瘦。”
项生拍一下吴年生的肩膀道:“别说是李小龙,就算对手是恐龙,你都只管放心去打。”
这句话让李运明顿生疑心,禁不住往后视镜去看朱琪的样子,这回他好象真看她脸上的异常,不觉有点心跳。
他们一行人驱车来到这个以货运为主的火车站前广场,已近夜晚十一时多,显得相当寂寥暗沉的开阔地面上只见有一群男女在灯光昏淡的广场灯光下吵闹议论。
他们旁边还停着几辆小车,看到一辆面包车驶来,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好象满心期盼的时刻就到来了。
“来了,来了。看来今晚真有好戏看了。”人群中有人高叫道。
“鼓掌,鼓掌,欢迎英雄到来。”一个穿着运动短裤衬挂子的人首先拍起掌来,他就是蓄意挑起这场挑战的刘海,随着人群的拍掌和吹哨,他也兴奋得跳起来,随意打出几下拳击上惯用的勾拳。
兴奋的人群中也不泛担忧和同情的态度,其中数张小春最为明显,虽然她表面上看似平静,内心却隐隐作疼,她真没有把握从很有可能将要发生的场景中看到她希望得到的结局。
直到吴年生从车上下来,在稀稀拉拉的夹道欢迎之下来到她面前,张小春才冷静中挤出些许赞许道:“真不怕死?”
“是呀,你真不拍死吗。”刘海娴熟地打着左勾拳右勾拳向吴年生靠来。
刘海的叫嚣样惹起吴年生心底的无名火,他激动起来,说话声音都有点颤抖。“怕,怎么不怕,从没打死过人,万一今晚我真打死了人,能不怕吗。”
这话让刘海冷静了一下,随即怒道:“看来今晚我的挑战,并未显得伧促,你早就忍不住要跟我来这一战了,恨不能打我一顿呢,那你做好准备了么?”
“放心,谁都不会死,这是一场理智公平的比斗。”人群中有个跟刘海和张小春都是朋友的男人出来主持公道说:“这场比武起因于你们之间共同的至爱,因为一山不能容二虎,所以你们之间得有一个胜负,如果今晚的单挑能够很好说明你们的成败,希望你们能认识到这是一场为爱而战的决斗,胜出的一方今后没准就能俘获美人的芳心。”男人说着看到两个蓄意待发的情敌。“兴奋吧,同意吗,同意就握个手,这场比赛由我来作载判。”
那一刻吴年生果断地向对方伸出了手,不但比他高出一头身材也比他横的对手似乎很不拿他当一回事,轻蔑地向他伸出手去,但吴年生同时感到人群中有好几双钦佩的目光向他投来。
“小春,如果他败下阵来,往后就把他介绍给我好么?”张小春一女朋友偷偷指着吴年生对她说。
张小春非常之凝重地注视着吴年生,她好象听不到旁人对她的说话。
“好!今晚的比赛就要开始。”那个充当仲裁的男人高叫道:“请大家在五十平米范围内清出场来,一场轻重量级对轻沉量级的泰式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虽然这是一场发生在不附合条件环境下的赛事,但过程会非常激动人心,如果各位观众此刻也难抑心情的兴奋,请将这份刺激用人民币来投入外围的决斗中去吧。”
“下注啦,下注啦,我来做庄。”马上就有一位长发青年向人群中兜揽起来,手上拿着用笔作记号的纸片。“买外卖仔赢的一赔百,买断水流大师兄赢的十赔一,看准了赶快下注呀。”
这厮绕着人群一高叫,顿时一片骚动,有假装兴奋的,也有真正意外的。
看到随刘海而来的狐朋狗友中有人真拿这场单挑来作赌,随张小春来的一帮人都觉得很意外,有被骗的感觉,本来今晚他们是因为张小春和刘海之间的小争吵而来,那知事情在刘海的挑衅和侮蔑之下愈演愈烈,发展到张小春的朋友也受不了刘海的意辱,大有一种士可杀不可辱的气慨,都不禁呼吁小春把吴年生叫来,怎么也得跟他对决一次,就算不能赢,至少吴年生也不会象刘海说的是孬种一个,没有一样他看得上眼的,可眼下出现的情况让他们认为对方是蓄意而来,连这样幸灾乐祸的事也做得出来。
张小春看到那伙人在踊跃投注助长刘海的威风,她气得咬牙切齿,看到站在场中的吴年生一时悖然而怒,心里便不安起来。
“谁下外卖仔的注,一赔百,赔率比中**彩还要高。”长发青年向人群么喝道:“没准这场比赛反过来是应邀者胜出,那你们岂不错过这次发横财的机会了。”
李运明这下看清楚这青年就是那晚见他没钱请吃饭,要借钱给他的那个人,看他的样子挺象个赌徒。
“我买,我一看外卖仔先生就觉得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刘海那边人中冒出个托儿来。“我买一百块外卖仔赢,这回发财了。”
“小子是个冒险家,以你的气魄将来一定有大出息儿。”庄家就手用笔在纸片上写个记号交给人道,又向人群么喝:“拿出博彩精神来,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忍心就这样错过吗?”
似乎庄家已经拿准刘海是赢定的,否则他不会傻到出那么大的赔率。
“你过来。”项生忽然冲下单的青年叫道。
“是,你想买吗?”长发青年看到一女人招呼他,有点怀疑她是不是要下注的。
项生伸手指着吴年生对长发赌徒说:“我要用一千元买他赢,你得赔多少?先说好,别到时赖账。”
“一千元,那我不得赔十万。”小青年看着朱琪嚷道:“哇,这位姐姐你可真够胆子大的,想要我倾家荡产吗,但是我不怕你,你敢下我就敢接。”
项生看到长发阿飞的赌瘾从脸上冒出来,认为这家伙一定是从赌场上历练过出来的,对他说道:“你身上有没有这么多钱,别到时我赢了,你却说没这么多钱,玩不起。”
“我身上是没这么多钱,可是你敢来真的,我也奉陪得起。”青年伸手指着停在附近的一辆小车说:“这辆丰田皇冠是我的,才买一年多,当时花了三十二万从小日本那儿拉回来的,你现在要能拿出五千元来,我就跟你赌这台车了,想当初阿哥我也是冒险得来的这车,现在不怕给个机会你,看你胆子够不够大。”
“既然你小子放话出来我就跟你赌了。”项生高声向人群说道:“大伙儿都听见了,我用五千元赌他的皇冠,若是我兄弟打赢了,他这台车就得归我,反过来我兄弟输了我就奉上五千现金给他,大家做个证人。”
人群这下都给发懵了,看着个女人如此气魄强悍,都怀疑这场力量悬殊的对战,是否真是如料中事,否则这女人何来的胆气?
“既然是来真的,你就拿出钱来给我照个面儿。”模样瘦个子但不失精悍气魄的长发青年,这下也有点胆颤,却强作镇定道:“别输了拿不出钱来,我要对你那个,荷尔蒙却起不来。”
“嗅小子,往后没你的架步儿,看你怎么泡妞。”项生从口袋里掏出区区几百无,便问身旁的李运明。“你有多少钱,全拿出来。”
“才三百多,这可是我十天半月的零花钱。”李运明掏出身上的钱来。
“你呢?”项生接过钱问刘彩虹,继而高声叫道:“谁身上有钱,借给我,赢了请你们吃霄夜。”
“我这儿有几百。”张小春掏出钱向项生走来道:“琪姐,你真要跟人赌,还是觉得这样能给吴年生信心?本来我以为输了不打紧,至少没输意志,那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
“意志要有,机会也得把握。”项生接过钱来道:“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要对他有信心,不能在心理上就输了。”
张小春看着项生那一眼显得感动,让项生觉得她心里必有苦衷。
第八十四章 一条路走到黑
“我这儿也有一千多,全给你了。”对钱挺看得开的张小春一个好朋友把钱交到项生手上。“做人要有志气,把他们的嚣张气焰压下去。”
“够了吗,我这儿也有,别让人看笑话,凑个数也凑不齐。”另一朋友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十元钱。
“钞票有值,情义无价。”项生接过钱向人躬身道:“他朝相遇,早餐我请。”
这情景让吴年生倍感振奋,在场中叫道:“琪姐,谢谢你给我的鼓励,给我的支持,可是我身上没带钱,为了你明天能开着皇冠去上班,我死也得打赢他。”
“我也要谢谢你给我的支持。”项生数着钞票头也不抬地道。
“凑够了没有,要不要我借给你,你们这帮寒酸鬼,我可是等得不耐烦了。”刘海冲吴年生的方向打出几个直拳高声嚷嚷道:“这下真想三下五除二打完收工,回家睡觉去。”
“我这儿也有一千多,今天收的一笔中介费,明天等着用的。”刘彩虹翻出包里的钱给项生难过地说:“公司的财务很吃紧,要是输了,垃圾管理费也付不起了。”
“彩虹,赶明儿我买五台点钞机放你桌面上,你还是数钱数到眼花可别怪我。”项生拍了拍刘彩虹的肩头。
看着项生把钱凑足之后,长发阿飞对两个朋友吩咐道:“你两个给我看着她,别让人跑了。”接着伸手指向刘海。“给我紧神点。”那口气有点提醒也有点威胁,刘海只是冷笑一下。
“现在你两个戴上拳套戴上护腿,做一下热身运动,比斗马上就要开始。”作主持的男人从一辆车里提出两副拳套和护膝,交到两个早按捺不住的人手上。
“千万别求饶,我此刻正兴奋得紧,看你经得起我几拳揍。”刘海戴着拳套对吴年生道。
“你我之间早晚得有这一战,可没料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今晚就算打输了,改天我还得找你。”吴年生的声音只有刘海听得到。
“那我今晚就让你成残疾人,免得你这么麻烦。”刘海也压低声恶狠狠道。
刘海穿的是一套运动短装,他戴上拳套和护膝使他看上去颇有专业人士的形象,相比之下吴年生就显得不伦不类了,他的牛仔裤和脱下风褛之后露出的圆领内衣都明显说明他在运动的适便上就输给了对手,两人在临时裁判的一声令号下对恃到一块,立马就显露双方在身手上的优劣,刘海握拳的架势和跳动腾挪都有形有据,吴年生却死板地握着拳头,身板显得被动而无所适从。
“打呀,还犹豫什么。”二十多个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叫声。
“海少,三分钟之内解决他,往下还有节目,别浪费时间。”
吴年生自知无论是拳击还是肉搏他都不是刘海的对手,只是不肯就这样认输心甘情愿做个软蛋,面对对手的强悍和训练有素,他能做到的只是坚持下去,要不在弱势中败下阵来,就是在最后关健时刻爆发,他历来相信自己是有爆发力的。
想到这里他浑身一个激震,怒叫一声挥拳猛击过去,身子直冲刘海扑来,那知刘海往一旁闪开,看准他的下巴不失时机一个直拳打出去。
“噢!”吴年生猛遭一击,痛得叫出声来,退往一边去。
“好!”人群中发出喝彩声,长发青年更是得意的叫出声来。
“你干么要赌这场比斗?”李运明悲观得对项生道:“你以为这样能给他信心是吗,可是信心并不等于力量。”
“要是你李运明我就绝不会赌,你一上场就得退下来,我连机会都没有。”项生看着随即振作起来的吴年生说:“但是他不同,我明白他性格里有很强的坚韧和逆动,看着吧,你应该当作榜样来学一学。”
“不就是一条路走到黑,我明白的,可是我真不希望他是这样一个人。”李运明也看着场上双方对打起来,吴年生给对手一个勾拳打中头部,退后几步受不住地抖了两下头。“尤其是现在,面对意料中的结局不知你有没有于心不安。”
“结局会出乎你的意料,一定会出乎你的意料的。”项生也不由得冷静下来,低声对自己说:“精灵,你在干嘛呢现在?”
“对于这场比赛,你一直都在想我帮你,而且你拿定我们会赢的是吧。”项生发现精灵细小的光点在朱琪脸上一闪而过,听得它说:“不过我不想插手你现实生活的事情,不想利用我的智商和力量帮你谋取名利价值上的东西,除非是危及你自身的困难。”
“精灵,我们怎么能够只追逐梦幻而无视现实的存在呢?”项生着急地说:“面对现实与梦幻之间的争斗,可知我是多么需要你,你不但要在我努力生身为人的前提下谛造传奇,还要在我奋斗生活的目标上创造奇迹才好呀。”
精灵说:“要我认为你应该遁入空门终日敲经念佛,忘却尘世中的利益争斗,这样更有利于你的生身为人,但是我觉得你不会这样去做,我也不赞同你这样去做,这样生身为人就没有什么意思,反而是一种苦涩,但你要有心理准备,烦恼皆因强出头,前途遇上的险阻会是你的必然,希望你的造化能好一些,既然兄弟有难,我们不可不帮,但是这时候黑白无常最好不出现,如果他们附上对手的身,你又不想输的话,这场架会打得很恐怖。”
项生暗暗惊恐了一下,没听精灵说出这番话之前,他真没想到自己的背后还有神出鬼没的黑白无常,本想着借助自己的附魂上身要帮吴年生打败对手是轻易而举的事,但是要真遇上黑白无常的阻力,事势的发展就不堪设想。
“老黑老白,这时候千万别来。”项生暗暗祈祷道。
吴年生确实并非刘海的对手,即便他有多么勇敢,一次二次主动迎战,这样却偏偏成为对手的有利之处,在他每一次有勇无谋的迎上去,都会被对方抓住时机击中,然而他却不肯退缩,一次又一次奋起还击,除非是跌倒了爬不起来。
起初他还听到周围发出一阵阵打击或是鼓励的声音,后来渐渐听不到了,因为事态的发展让围观者渐渐只有不忍和恻隐,站在对手一边的人也为他惊叹。
“不要再打了。”吴年生又一次被击倒地上,张小春高喊着冲到他跟前要护他起来。“你打不过他的,不要再打了。”
“你别管,我一定要打赢他。”吴年生抹着嘴角溢出的血丝,瞪着刘海说。
“为什么!听我一句,别打了。”张小春很难过的模样。
“没这么简单!”吴年生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态都表达得很有深沉意思。
张小春也许并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只顾叫道:“可是你万一出什么事,叫我怎么安心,听我一句别打了。”
“哦,原来你这贱精使的是苦肉计。”刘海凑过来大声道:“想着我把你打得越惨越好,没怪得你这么勇敢,一次又一次扑上来,是要叫人年看着流泪呢,我差点上了你的当。”
“随你怎么说,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吴年生挣脱张小春的挽护,朝刘海站直身子。
“来来,这回让你打我。”刘海拔开张小春冲吴年生说:“我也想博取眼泪和同情呢。”
“你别以为我真的怕你。”张小春一把推向刘海怒道:“别以为真能压得住我。”
这话让刘海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小春愤懑的样子,两人只顾瞪眼对恃。
“还打吗,不如就认输吧。”充当主持的男人也过来劝道。
“不打就算是输了。”长发青年大叫道,向项生伸出手。“拿钱来。”
“不行,我还没有输。”吴年生随即大叫。
“你看,你惹出的祸。”李运明瞪眼看着项生说:“不知你发什么疯,平时没见你这么有胆量。”跟着他也去劝吴年生道:“兄弟,别打了,输赢一早已分明,为什么一定要用身体去证实。”
“你懂个球!”吴年生冲李运明喝道:“你还记得今早上他拍着我肩膀说的那句话吗,我可是没忘记,他不会轻易得逞的。”
一句话让李运明哑口无言,两眼发红。
这句话让刘海禁不住打了个颤抖,他凝视着吴年生,表情现出惊惧,嘴里却说:“我还是那句话,你斗不过我的,别跟我斗。”
吴年生逼上去,刘海却不由得往后退,在这彷徨之际,吴年生抬腿踢中刘海的腹部,扑上去一拳击中刘海的额头。
“作孽。”受到李运明的挽护,张小春退往场外,悲痛地对自己说。
“不完全关你的事。”李运明安慰她说。
刘海很快从颤惊中转过神来,展开训练有素的拳脚套路,几下便将吴年生打得既招架不住更还不了手,他乘势而上一个左勾拳击中对方的胸脯,一个右勾拳打在吴年生的鼻头上,打得吴年生头扭向一边从鼻子里喷张出一股鲜血,就势重重扑倒在地。
第八十五章 继续梦别醒来
“这回起不来了吧。”看着吴年生扑倒在地,长发青年舒出一口气,不免感觉轻松。
“你就不要起来了,装作晕过去没人怪你的。”有人看见吴年生又要挣扎着爬起来,不禁劝奉一句。
“唉,你说这又是何苦呢,认个输比要你的命还重要么。”做裁判的男人看着已是意志模糊的吴年生说。
“早知道这样血腥,我们就不该怂恿小春把他叫来。”张小春的一个朋友心有余悸地看着吴年生。
“你兄弟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往后我们遇上绝境要象他一样勇敢。”项生听到精灵的说话道出。
“你是不是还不服气,还是觉得在女人面前丢不起这个脸?”刘海来到吴年生跟前低下头来看着他挣扎不起。“那你起来再打,我奉陪到底。”
“你觉得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张小春过来要护起吴年生。
吴年生不应她的话,也许他根本没听到她的话,而只顾瞪着刘海,竭尽全力要爬起来,叫张小春看着又袭过一阵难受。
“你干嘛呢,是我打赢啦,你该为我高兴才对。”刘海很是气恼张小春的表现,扯着她的胳膊说:“他是失败者却得到你的青睐,我是胜利者却有失败的感觉,为什么?”
张小春甩开刘海的手站起来,瞪着他大声道:“这下你高兴了,你发泄了心头之恨,你走,走!”一边还指出一条路向。
“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吗。”刘海也大声嚷道:“难道我这样不是很好的向你证明我比他强多了,这条扑街。”嚷着还踹了吴年生一脚,那时吴年生已撑起半个身子,给他一脚又跌扑在地上。“他那一点及得上我,为什么却在你心里纠葛不散,叫我们好梦难圆。”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恨你。”张小春心如止水看着刘海,让刘海大为吃惊。
“我爱你。”刘海一个控制不了激动,就势抱住他心爱的小春,张嘴就往她脸上蹭去。
“干什么,放开我!”张小春扭身挣扎,将脸往刘海的脸外退去。
这样的情景让在场的人都很意外,一时都不知怎么好,主持公道的男人凑过来对刘海说:“你不能这样做,这不是比武招亲。”
“滚开一边。”刘海还作势强吻小春,一边向那男人踢出一脚。
“呀,怎么可能。”这时人群发出惊叫声。
刘海正处于狂热之际,即使他听到惊叫声也无心去理会这是怎么回事,待得他后脑勺被人从后面狠狠砸了一拳头,他才惊怒地转过头来,这一年看吓得他两眼洞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吴年生赫然站在面前,一副阴郁狡笑的模样,那情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着了阴魂似的,不知是否他被击了一拳感到头晕眼花,看到眼前金星直冒,还是他真看到了吴年生脸上忽地漫过一些小光点瞬即消失不见,跟着脸相就似回了人样。
“哇,好呀,打他。”一个女子以为吴年生站起来,纯粹是他体内的意志力奇迹般发生的使然,好象剧情片里的角色临到死了还会来一个爆发性的还击,她禁不住冲吴年生叫道:“我爱你。”话出口才感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了。
这时那个自以为赢了的长发青年还用力扯着朱琪手头的钱,可他怎么也不能将钱从她手上扯出来,看着这女人木一样滞视前方,真弄不明白她那儿来的劲头捏着那叠钞票,而吴年生的站起来还击更是吓得他手脚发软。
“你这个打不死的,看来我真不该对你手下留情。”刘海丢开张小春对着吴年生摆开架势吼道:“来呀,别以为你打不死我就怕了你。”
张小春看到吴年生站起来还击,虽然也吓得不轻,但眼前的气慨却激起她心底的那股情素,不禁吁出情感的气息道:“生。”
“他真有股爆发力?”李运明也给这一幕吓糊涂了。
“那你小心了。”附到吴年生身上的鬼魂项生叫道,跟着发出一声嘶叫,李小龙般向对手挥拳袭去,到得人前一个闪身侧击,一拳狠狠砸在刘海的脸上,刘海看到对手一改前态,身手之快而奇,愣没反应过来就给打歪一边跌出几步。
这时项生不需要借助魂体神光的力量,他觉得自己附魂上身产生的精神和元气足可以打倒眼前这个凡人,回想起最初他的魂魄回到人间是没有任何力量和体触的,他不是个魔鬼,只是魂魄而已,但经过这段时间精灵在他魂身上的嫁接,使他有很大的改变。
噢!被激怒的刘海发出一声吼叫,向着项生扑来拳脚齐出,那知被项生则身闪过他的脚踢,弯腰避过他的拳头,顺带一个勾拳击中他的肚子,发出一声狠狠的嘶叫。
“我-操-你-妈。”刘海捂住肚子伸拳指向项生又怒又痛又怕一字一顿地骂。
“嗨――”被惹怒的项生又发出一声嘶叫,一个直拳击向刘海的下巴,打得他仰面跃身全没防范,这次被正面击中肚腹,痛得他弯下腰,又被一手膝重重砸在背上,他哼也不哼便软绵绵倒在项生脚下。
“记住你今天的下场,往后敢跟我作对挡我的道儿,我就让你倒地不起。”项生蹲下来对痛苦呻吟的刘海说,他这么说是想代吴年生警告刘海,而且他脑海里也浮起在大水塘乡遇上的那一帮子盛气凌人的架势,这话有一语双关的味道。
项生站起来向惊诧的人群清了清嗓子,学着吴年生的声音向人们抱拳道:“各位,一定很意外吧,我死而后生反败为胜在你们看来一定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只因我这人向来低调谦卑,小事礼让三分,大事容忍七尺,最后忍无可忍才无需再忍,应了刚才那小子的说话,我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项生说出这番话无非是想打圆场,看到支持的朋友们鼓掌欢呼,他也露出欣喜的笑容,来到李运明跟前伸手搭着他的肩膀说:“怎么样,结局出乎你的意料吧。”
李运明听到这句话,心里又吓了一下,因为他想到这句话先前朱琪对他说过,这下却从吴年生口里前后呼应地说出来,怎能让他不怀疑这当中的诡秘。
项生也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但这下他要回到朱琪身上要紧,便将吴年生的身子挨着李运明,从他身上脱出来,回到定在原地的朱琪身上,随即便见朱琪抖了下身子,高叫道:“我赢啦,椰!”
“拿车来!”项生冲那长发青年喝道:“愿赌服输,你没什么话好说的吧。”
青年看一眼还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刘海,确信他已没有奋起的可能,这才悻悻望向项生,从裤兜里掏出钥匙交到人手上说:“改天请我吃饭,把手续办了。”
项生向那些为他康慨解囊的人道谢说:“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今晚要没你们的支持,我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收获,接下来的霄夜我请,大家说去那儿好?”
“去吃海鲜。”
“去海边吃烧烤。”
“海堤街大排挡。”
朋友们选择了一个很接近的去处,却让项生直冒冷汗,因为他想到了那个头扣海螺的将才,想到他说起约模七百多年前在海上听到的一首诗。
“会有事吗?”项生面对前途,问了精灵一句。
精灵说:“该来的终会来,你又何必怕,看来你兄弟刚才树立的榜样你还没领悟到,既然我们预料的黑白无常不见出现,你还用得着担这份心吗。”
一场由爱情而引发的拳击式单挑这下已成定局,两帮人开始分散而去,被人护起来的刘海瞅着困惑地看着他的吴年生道:“走着瞧,我跟你没完。”
吴年生只顾着自己想不通后来的经历了,在他失去知觉之前还感到自己浑身无力布满剧痛,当时的刘海还很凶恶,这下他清醒过来,身上却没那份痛楚和迷糊,只是虚弱无力,他当然想不到是精灵帮他修复了内伤,而刘海却换成了他刚才惨痛的样子,他还听到身边的人不住称赞佩服他,连张小春看他的眼神也显得温柔许多。
“刚才我真的打赢了刘海吗?”坐着项生开着的战利品驶往海边,吴年生还是对身边的人问了一句。
张小春就坐在他身边,前面的位置坐着张小春的一个男的朋友,刘彩虹已跟随李运明的车走了。
项生看着路上说:“小春,他现在虚弱得很,对自己做过的事都感觉含糊了,你劝他闭目养息一阵。”
小春便安慰身边的人道:“过去了,就别再想了,好好睡一阵吧。”
吴年生困倦地看着张小春说:“好象做梦一样,梦中我往往惊醒,这一回却很宽慰。”
张小春看着他点头道:“继续梦,别醒来。”
吴年生心领意会就往她身边靠一靠睡去。
车停在夜深的街口等红灯时,项生想起他身边坐着的这个估摸也快三十年龄的男子正时从身上掏出仅有的三十多块钱给他的那个人,这人上车之后就以一种沉默神伤的姿态只顾看着车窗外,并无意要跟他搭讪,属于那种习惯于沉默的人。
“靓仔,那儿发财呢?”项生问了身边人一句。
靓仔看一眼身边的女人,沉默一下道:“面对不可知的未来,我也不知身上的三十多块钱能捱几天,你说我能发财吗?莫非要我跟你一样去博彩?但是请你帮我算一下,三十多块能买几包方便面,五块钱一包的白沙能买几包?我要是只取精神慰藉而无视饥肠鹿鹿,或者是两者兼顾,都请你帮算一下三十多块能捱几天?”
“哦,忘了介绍。”张小春从后面插话过来。“他姓江,江洋,刚从外地回来,这阵子在找事做呢,琪姐,有没有好介绍?”
“以前是做什么的?”项生问道。
江洋看着夜幕下人车依稀的街上说:“过去三年来我只身背着一个行李袋走遍南北五省十六市,我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卖过苦力骗过钱讨过吃做过贼,睡过无数天桥车站街边屋檐,请问这样的资历干什么好呢?”
张小春在后面反感地说:“阿洋,怎么你老是破罐子破摔,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这段历史很光荣吗,你老挂在嘴边,今年不小了,还不知道实实在在过日子。”跟着对项生说:“他是我打小就一起玩的一个好朋友,我爸一个很好战友的儿子,从前的事别提了,他为人不错的,就是吊儿郎当了点。”
“有没有意思暂时跟着我混?”项生看江洋一眼说,他觉得这人说出的话如果有八成是真的,就冲他先前掏尽身上的钱交给他的行为,起码是个够义气的人。
“明天你请我吃早餐?”江洋看着项生说。
“上那儿吃去,你作主。”项生看着绿灯亮起,驾车驶去,那时他从灌进车窗的风中嗅到大海的腥气,看到路上远处的夜空飘忽着些飞翔的影子,凝神看去,觉得那些东西好象是海鸥,很是奇怪海鸥怎么飞上这么远的岸上来,而且是在这个深夜里,奇怪得让他好象感觉到海里的精怪。
第八十六章 遭遇疯人愿
近得大海,在海堤灯光的照见和暗蒙蒙天色下,海鸥成群结队在海岸翻飞滑翔,吸引了一些无聊的人在海鸥的身影下追逐叫闹,此时已是午夜十二点多,由于这一处海岸在本地是出了名的饮食所在,每到傍晚来临沿着海岸边都会开出好多个露天摊挡,主要是做烧烤和炒食,食料以海鲜尤为著名,生意从日落时分做到凌晨。
项生驾车进入海岸经过一些关门打洋的食肆酒楼,远远看见那遍靠近护堤的开阔地面上还是有不少的食客坐在各地摊上吃喝谈聊,在这个不冷不热的冬日深夜,坐在灯光中或暗夜里吹着海风,打发末夜的精神余韵。
项生想到昨晚发生的奇遇是在城市另一个方向的海边,相对于昨晚此刻更接近人群,不知那些海底精怪会不会出现?他们就算真要来跟他作对,也不至于要闹得很猖狂吧,他知道自己命运里发生的总是躲不了,有一天他们都会想办法找到他,也就没必要刻意逃避。
好比这晚上的诡异,他从飞翔的海鸟身上隐约怀疑,但是意外总是让他意料不及,这时他的车还在黑暗处缓缓行驶,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填海地带,灯光照在地面上,有几十米就到得大排挡,却有个人影在黑暗处突然闪到灯光下拦在他的路上,他惊得猛踩脚刹,车嘎地停下来,他下意识就要脱身潜逃。
“别紧张,看清楚了再打算。”精灵在耳边的一句安抚让他心神镇定了一些。
“怎么是他,又跑出来了。”江洋透过挡风玻璃看清楚站在前面几米处的人说道。
“谁,你认识?”项生这么说,心里多少感到轻松,因为既然江洋认识,就不可能是海怪,他们可不象黑白无常会附魂上身。
“疯子,我中学的一个同学,他杀了他的女朋友。”江洋平静地说。
这时项生才看清楚那个在灯光下靠过来的人,看到他的模样,再看到他脚边出现的一条狗,他心里又惊了一下,想起有一天傍晚在街边广场上就见过这个人,当时他还对着他说他是二郎神。
“就是你说的那个二郎神?”坐后面的张小春也有点紧张地探头问江洋一句。
江洋说:“读书那阵他经常跟我们说他有三只眼,不但能隔物看物,有时候夜里还能看到不明不白的人影,虽然我们经过试验得到的证实都是假的,同学们给他取了个花名叫二郎神,但是因为我是个和他接触得比较勤的人,曾经数次体会到他说的特异现象,我不是说肯定他看到了鬼,而是他真能隔物看物,只是他把握不住自己的特异功能,除非是很有灵感的时候,可惜的是对于生活他一直在雾里看花。”
江洋看到“二郎神”已经来到项生这边的车窗口附身来盯着项生看,项生下意往江洋这边靠,看到车窗外这个人还背着那把古董伞,江洋大声地对他说:“地狱关门了,下班了,明天早点过来。”
疯子并不理会江洋的话,只顾盯着项生,语气严肃道:“告诉我,地狱的路怎么走。”
“你去地狱干什么?”项生问道。
江洋说:“还不是要去找他的小蓉,一直来他的精神都不是很稳定,自从他知道自己杀错了人,他就开始疯了,后来逮着人就问地狱的路怎么走。”江洋打开车门出去。
“我去找小蓉回来,我错怪了她。”疯子凝神看着项生,好象真以为项生知道地狱的路在那儿。
“她是回不来了,你找到她也没用呀。”项生说,忽然想到自己的经历和条件,如果真能找到小蓉,说不定精灵还能帮她生回人身,只是在这个前提下首先要自己长出肉身来,其次要知道地狱该怎么去才行。
“我一直来都找不到她,她也不肯回来见我。”疯子有点喃喃自语,看到身边有个人影冒出来,他立即警惕起来,一边退开一边冲江洋吼道:“你又来抓我,待我解下三尖两刃枪。”
“我不是来抓你。”江洋说着做起一个吃饭的手势。“你吃了没有?”
“他还能认识你吗?”张小春按下玻璃窗探头对江洋道。
“小蓉。”疯子看到张小春便扑向她叫道,吓得她猛往回缩头,将玻璃升起来,回头看一眼还在睡着的吴年生。
“他不可能还认得我,你先开车走吧,我跟他聊聊。”江洋对项生说。
“带他去吃点东西,我们在那边等你。”项生起动车子扭过头来对江洋道,车开出几米远他从倒视镜里看到江洋拖着那个人在打太极似的,几下子便使得他安静下来,江洋便不知对他说什么,不停打手式,很耐心的样子,似乎对跟精神病人交流很有经验,不知他流浪那阵是否也不少接触疯子。
李运明他们已先项生一步到了这处露天食肆,一伙人不下十来个已经据着两张桌子要了满桌的烧烤和清蒸之类的海鲜坐在那儿边吃等,项生在附近停下车,张小春把吴年生叫醒一起走过来,有人还对他们两个胜利者投来几下喝彩。
项生边走过来边察觉着四周的动静,很明显吃霄夜的人们当中没有那个是十分注意他的,他也看不出人群中有那个人的外表接近他印象中的怪异模样,那些打理摊挡的人也忙得对他们无遐顾及,附近的食肆和干货卖行都已关门落闸,唯有黑沉沉的大海那边还让他隐隐担忧。
“小春,江洋大盗去了那里?”有个女子仰着脖子向周围探寻着问道。
“遇见一个同学在那边聊着呢。”张小春在人丛中坐下把吴年生招呼在她身边坐下。
“什么同学,男的还是女的?”那女子又问道。
“女的,挺漂亮一个人,不知他们会不会一起过来。”张小春似乎捉摸到那女子的心思,故意不说实话。
李运明等项生坐下来便高举起盛满啤酒的杯子来,叫嚷道:“来,大家碰一杯,祝愿我们以后也能象今天晚上一样,勇敢地战胜困难,大胆地心想事成。”
第八十七章 伪装魔术师
大家举杯干了一杯之后,项生想起今晚吴年生说起的年少往事,有心祝愿他和小春守得云开见朗日,便举起杯子对大伙道:“来,我们再干一杯,祝愿我年生兄弟和小春早日苦尽甘来,喜结良缘。”
“最好今晚就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李运明也举杯叫道,他想表达的是发生那回事的意思,但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一次也未发生过,觉得这是挺没面子的事。
张小春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只有吴年生瞪了李运明一眼。
又碰过一杯之后小春的一个女朋友说:“小春,到底你心里有多大的苦衷,能跟我们说吗,我们好给你分析一下。”
“家丑不外扬。”张小春剥着个烤螃蟹来吃,边说道:“快些吃,吃多点,时候不早了,吃饱回家洗洗睡去。”说着把剥出来的一半螃蟹递给吴年生。
吴年生神色有点黯然,似乎他比较清楚张小春的心事。
谈话间,项生看到江洋领着那个疯子走过来,那疯子似乎很不情愿往人堆处来,无奈给江洋温厚地挟持着他,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困惑。
“这人怎么这样?”原先问小春江洋去那里的女子看到这个异乎寻常的男人,疑惑地道。
“他有精神病,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尽量保持平静。”项生对大家说,起来去迎走来的两人,指着一处的空位置。“来这边坐。”
江洋说:“不用了,我们在旁边坐就行。”便带他同学在这帮人旁边的一张空桌上坐下,叫项生帮拿些容易下肚的食物来,项生就着桌上的一窝沙虫粥给端了过去,在他们两个身边坐下,对江洋说:“往下你还想送他回疯人院吗?”
江洋说:“不然怎么办,总不能丢他在外面没人看,万一出了什么事,虽然打个电话叫人来接他回去更省事,但怎么说我跟他故知一场,他曾经有恩于我,现在怎么也算聚一聚,恐怕以后都难见面了。”
项生凝神看着跟前这个心神不定的人,忽然见他的目光定在自己脸上,眼睛里闪过一抹很惶恐的神色,他不禁也惊了一下,一时两人都怔怔对视,幸好江洋及时伸手抚着他一边作着手势劝他吃粥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你说他的病能好吗?”项生问江洋道。
江洋用汤匙喂着他的同学吃粥说:“除非是小蓉出现,这个可能性会大很多。”
“如果找个人假扮小蓉开导他有效果吗?”
江洋看项生一眼说:“没想过,也不知道,不过找谁来扮呢,你来帮这个忙吗?”
项生难为地笑了笑,看着那疯子,在心里说,如果有机会下地狱,我一定帮你把小蓉找回来。
这边朋友们当中有个男子低声对大家说:“这疯子我见过,经常从疯人院跑出来在街上拦车的,有一次拦了个人大常委的车大骂妖精,使得该演艺界名流极为狼狈,因为她本来名声就不好,被当街人众指着大骂狐狸精妖精,又被众人起哄,自然脸面丢尽,为此把疯人院告上法院。”男子看着身边几个女的。“你们几个小心了,做过狐狸精的可赶快遛了,免得被骂得狗血淋头。”
几个女的面面相觑,对那男子咒骂出声,一个女的还有点紧张地道:“我才不怕呢。”
那些还翻飞在堤岸边缘的海鸥忽然发出一遍惊忧似的鸣叫,声音尖锐地沿着堤岸掠过来,惊忧了许多借饮食消遣的人们,才一下海鸟又安静了下来,人们也打消了疑心,项生却还警觉地往茫茫的黑海处张望,没看到异样,只有海鸟依然忽隐忽没地飞来飞去。
聊了一阵,项生站起来要回到这边人群当中,走去时他下意识又往附近的人群扫视一眼,恰在这时有个人向着他举起手势来招他,那是个穿着套黑色西装,头上戴着顶绅士高帽,显得相当有风度的男人,只是他这样的打扮显得非常出格,从本土来说他绝对没有权贵的象征,有人看到他顶多以为他是一个刚从表演台上下来的魔术师,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处于偏静的桌子跟前,背向着大海,夜幕下他西服里面束着蝴蝶结的白衬衫尤为明显地衬托着他那张笑吟吟的脸带着些许难以掩饰的兴奋看着一个女人朝他走来。
“幸会,幸会,少将先生,今晚打扮得如此隆重,是专为来与我见面的吗?”项生来到魔术师模样的帅气男人跟前不由得伸出手来,这下才看到他放于桌底处的手上居然还戴着白手套,伪装得够完善的,他往桌底下瞄去看有没有一根拐杖,可惜没发现,心想这深海妖精打扮得如精致无非是要更合乎情理地掩饰住他的非人,看来他能够回复原形,却是个不能变化人身的精灵,顶多能演变他的外表,改变不得他的命脉所在。
风度翩翩的男人伸出手去与项生握了一下手,便邀请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说:“请坐,相请不如偶遇,只是我打扮得如此精致确实与场合不附,但你总不能让我象个渔夫或是厨子模样与一位如此美丽的夫人见面是吧,我自己都觉得礼貌上有失于你。”
“少将果然风流倜傥,深得女人欢心。”项生恭慰一句,脸色还是忍不住现出了惧意,向四下里飞快望过一眼,毫无掩饰地说出心头的顾忌。“就一个人上来吗,没带随从跟班的?”
戴礼帽的人以温静的目光看着项生,少顷说:“从你脸上我看到了你的害怕,要是我说后面的堤坝下面黑压压地站满了我的手下,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是吗。”项生尽量作出平静来道,却在心里去感受神光精灵的反应,第一次用思想的语言去问与他形影相随的一个元神。
却未等精灵作出反应,乔装打扮的海螺精道:“不用窃窃私语,有话可以明讲,与你相依为命的神光法宝对我的出现有何想法也不妨明说,就当我们之间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刚才那句话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是假的,本来我今晚也不想出来找你,但是我的探子发现了你,你往海边走得也太勤了吧,昨晚的际遇难道不足以给你们教训吗?不过我也不妨向你们坦白一句,即使你们躲到远离海边的深山大岭,我们一样可以到得你面前,只是时候未到。”海螺精看到项生惊现的神色,他脸上不无得意地笑了,幽幽地问:“你信吗?”
“那又怎么样!”精灵可没有项生那么彷徨,在朱琪身上闪出点点光泽,语气强硬地道:“你保证能抓得住我吗?”
“你这句话是低估我的能力,还是自以为了不起呢?”海螺精脸现疑惑地问精灵道。
“两样都有!”精灵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是吗,你再说一遍。”海螺精说话间一把手已向头顶上方举去,那手势给项生的感觉好象瞬间就可以唤出千军万马来,不禁多嗦了一下,忙出言阻止道:“别动气,吵什么嘴呢,少将先生今晚礼仪充分地找我们来谈心的,我们怎么能破坏此刻的良辰好景,怎么说咱也得请他饮两杯,畅谈一下生活呀。”
“哼!”精灵挺瞧不惯项生的软蛋作派。“跟敌人攀感情,能捞着什么好处。”
第八十八章 突然而至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今晚纯粹是以私人身份出来找你们谈话。”海螺精盯着朱琪的胸脯说,凭他的灵识,他不但可以发现项生的魂魄,还窥测到潜伏在人体内的另一个元神以光点形成的活动形态。
“我怎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今晚可能会有大事情发生。”精灵语气似是漫不经心地说。
“此话当真?”项生和海螺少将都不由得紧了一下神,几乎同时问道,好象他们对各自的处境都有不同的忌讳,项生是怕海螺精对他出蛊惑,而海螺精是担心他背后的大海里会出现他防范不了的变数,虽然他能统领所有虾兵蟹将,但他头顶还有个龙头大老。
“当我随口说说,你们聊,不用理我。”精灵说出这话的意思是无心要跟他们搭讪。
“下流坯。”一个做招待的摊挡姑娘向这边走来,她对这个打扮得过份张扬一个劲盯着女人胸脯看的男子低声骂了句,跟着大声道:“你们两位要吃点什么?”
“先上两瓶啤酒。”海螺精对姑娘道,他似乎听到这姑娘骂他,嬉皮笑脸地看着人说:“小妹子长得水灵灵的,身段儿又长得这般修长,海边长大的吧,会游泳吗?”
“不会,你教我吗?”姑娘大咧咧又颇有意味地试探该下流坯。
“好呀,天气晴朗的时候,我来找你,教你畅游海底三万里。”
姑娘笑了笑,问项生道:‘就要啤酒吗?”
项生问少将道:“吃点海鲜什么的吗?”
“别提这个,你们吃的那能叫海鲜吗,有机会我教你吃上真正的海鲜。”海螺少将跟着对姑娘说:“有什么好青菜给上两碟来,要水煮的。”
“没钱还装得这么髦屎,出来泡女。”姑娘走去时说了句,猛一回头来。“你的帽子能借我戴戴吗?”
“呵呵。”海螺精笑嚷道:“好呀,只要给我接个吻,这帽子就送给你了。”
“回家吻你老婆去。”姑娘不回头走去。
“其实做人挺快乐的。”海螺精看了项生一眼,转头去远眺夜色中城市的高楼上一些窗口上残存的灯光。“但是那些灯光是生命在燃放吗,还是精神的残存?很快就会熄灭。”
“你的意思是说人的生命短暂?”项生说:“但是美好的东西拥有的时间都不会长久,谁教我留恋这世间给我的真善美呢,这下我真想问你,你留存在这世间有多久了?”
海螺精叹了口气道:“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自从我有了灵识再长出元神成了精之后,我在一个入海的江口附上这具肉身的时候好象是在一个叫周的朝代,距今应该也有两千多年了吧,记忆中好象也没有多少快乐美好,虽然我能象一个航海家一样到过世间上许多地方,亲眼目睹历史的风起云涌朝代更叠,但这一切终究是我的身外事,我更多的时候是将自己的耳触和灵识抛锚在茫茫的海浪上聆听时光风行的脚步嚼咀世间物语的辛酸,两千多年的回眸,恍若一片茫茫的大海,但是自从我有一天夜晚在星空中看到你的出现,再加上昨晚对你的感觉,我却有一种很惶惑的预感,让我怀疑自己成精的元神很可能将要走到尽头,此刻我真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的背后是谁?你不可能纯粹因为幸运遇上这个神光法宝的,它的出现一定是有它的使命的。”
项生愣愣地看着困惑地与他对视的海底精怪,一时却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说话,他感到附在他魂魄里的精灵也在窥探着他们的反应,那个姑娘提着两瓶啤酒和杯子过来,看到他们的样子也怔了一下,说:“怎么,闹别扭了。”
“小妹,来给哥指点一下怎么泡妞好么?”见有人过来,海螺精放开他的心怀对姑娘说。
“你别打扮得这么鬼五马六,不就显得更有诚意了。”姑娘在桌上放下啤酒和杯说:“七块钱。”
项生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来递给姑娘说:“不用找了。”
姑娘不接钱,眼睛看着戴礼帽的男人,似是给他暗示这钱应该他来付。
“下次我一定诚实一点。”男人冲姑娘摊了摊手。
“琪姐,我们要回去了,你走吗。”刚喝了口啤酒,张小春从那边踱过来,看到旁边的男人,挺感兴趣。“你朋友吗,魔术师?”
“对,挺有名气的,刚从剧院里赶了个场过来吃点霄夜,遇上的,干嘛这么早。”项生对张小春说。
“我妈刚才打电话来催了,刘海一定是他跟说了什么,再说时候也不早了,一点多了,大伙都想回了。”张小春走近来对魔术师点点头算是问好。
项生将探视的眼光看向海螺精,这下他真想走了,最怕是谁跟他提他的背后,这个问题他确实不知怎么回答。
“既然时候不早了就回去吧,今晚就谈到这里,改天遇上我们再聊,好好想一想我的问题。”海螺精对项生说。
“那我走了。”项生端起屁股,还只顾看着安坐在沙滩椅上的男人。
“走吧走吧。”海螺精大度地挥挥手。“别把我看得假仁假义的。”
项生刚站起来就听到那群流窜在夜幕下的海鸥集群式发出一串哀鸣,乍一听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几乎有点象乌鸦的叫声,往海堤望去,见到它们纷乱地来回飞撞,很是受了惊吓的样子。
“今晚这海鸥怎么了?”张小春走去时望着海边的鸥群。
项生并没有去注意海鸥,他回过头来察觉海螺精的举动,只见他脸上也现出紧张,把手往上一举,顷刻就见一只肥硕的海鸟张着翅膀滑来停在他肩头,嘴里发出咕咕的鸟语,便即展翅飞走。
海螺精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向黑暗的大海望去,说:“看来你走不了了。”
“怎么回事?”项生惊怒道,心里冒出被骗的感觉。
“不关我事!”海螺精冲项生怒叫道:“是我龙头大老不肯放过你,他的法力马上就来,你看。”伸手向海上指去。
项生顺着海精指去的方向,还以为会看到海龙王带着无数虾兵蟹将簇拥到浪头上排成长长的一排出现在海上,定睛细看却是看到海面上出现灰蒙蒙的雾气直往上腾起,消失在夜空。
还未容得项生作出猜测那雾气是什么东西,雨水直哗啦地落下来,在灯光看去有豆粒那么大,仿佛还带着点青绿的颜色,眼前世界随即一遍纷乱,人们纷纷撂下杯筷从椅子起来跑去找地方躲,咒骂着这突然而至的雨水,空气凭地生起冰冷,项生打了个寒襟,雨水打在脸上给他海水一样的咸涩感,海风从堤坝那边猛然刮上来,袭过露天的大排挡,顿时掀桌踢椅,杯盘摔落地上一片兵砰作响,用竹竿立在地上的灯炮给吹落地上,夜显得更暗了。
第八十九章 偷窥人间
本故事就好比一圈致密度非常有韧性的避孕套,它凭空吹起来就显得越来越胀大,直到胀破为止。
故事既然是上天下地古今搬弄地扯谈搞事,到得这阶段有必要把天上人物给请出来,要不然真不够精彩。
云雾铺天盖地的九霄天上,某一个天门的楼牌跟前伫立着一个神情黯然的女子,她亭亭玉立,两手互握雅置于右腹,一身素白衣裙,据于两臂间的衣带有如她的眼神一般飘忽不定,望着远空万里平铺的积云,心不知已飘向何方,是想到自己在世间的传奇吗呢,还是想到了她宿命里的归去?
楼牌的四根雕龙刻凤圆柱下面有一根靠着一个盔甲重身的天神蹲在那儿打瞌睡,他终于受不住那女子久久木立的黯然劲,一只眼睁一只眼闭地抛过去一句话道:“嫦娥仙子,有这个闲功夫不如代老尊看守天门,老尊好打道回府陪夫人去,免得在这里喝西北风。”
“广目天王。”女子回过头来瞅一眼那个贼一般蹲在缭绕云雾里依稀见得的神尊,语声温润甜美地道:“平日里不是见你们四大天王凑在南天门开麻将局的,怎么今天如此落寞地呆在门楼下?”
广目天王的声音犹如经过功放广播出来一般,在空旷的天间响起。“还不是那该恨的二郎神君,仗着自己撑管三界,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管到我们四天王的头上来,那天我哥几个正把麻将殴打得在兴头上,他过来二话没说整副麻将端起来就往出处甩去,嘿,那时天门正开着呢,整副给撒下凡间去了,搞得现今个天下间遍地是麻将局,我都没心往下瞄了,罢了罢了,反正如今没几个善男信女的,我又何苦去理。”广目天王这下才正儿八经仰面看一眼站在离他几十米处的嫦娥,又道:“听说你现在有意离开他,都说到王母那儿去了,我这么说他,你没怪恨我吧。”
“那儿,我怎么会怪天王你呢,杨戬确实是霸道了点,要不怎么会把我从广寒宫里抢出来呢。”嫦娥的说话声愈来愈小,她知道自己在违心说话,但她不得不这么说。
广目天王伸了个懒腰正要说什么,忽听到天空上传来吱吱喳喳的鸟叫声,他扭头望去,见到一群执扇提蓝的侍女护着个俏丽公主驾着云雾而来,公主的身际飞绕着七个颜色各异的灵鸟,一路欢唱,这武夫赶紧站起来拿出副威严状伸手就指向远处那女子大声喝道:“嗨,嫦娥你站在那儿跳天呢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别寻短见在这,害得老夫夜晚不敢来站岗。”广目天王说出这句话肯定是怕公主怪他不忠于职守,担心她在玉帝那儿说坏话。
说话间驾云而来的仙女已到得近处,嫦娥转过身来朝公主严谨施礼道:“嫦娥小仙参见六公主。”
“广目西天王见过六公主。”广目在那边也抱拳施礼道。
“免礼免礼。”六公主漫不经心说话间,已飘然落入云雾遮蔽的地面,从一个侍女的蓝子里拿出根香蕉来剥皮放进嘴里咬一口,鼓着腮帮子问嫦娥和广目天尊道:“吃么吃么?”
“好吃么?”嫦娥假作嘴馋地看着六公主。
“瑶池水种的,可甜了。”六公主就手从蓝子里扯一根扔给嫦娥,跟着转头看广目天王。“你呢?”
广目一路小跑过来一副馋脸道:“老夫也来尝一根。”
“你们几个呢?”六公主把香蕉扔给天王,看着她的侍女们道。
“奴身愿领赏。”几个侍女齐声道,于是蓝子里又有几条香蕉发到各人手上。
“你们几个呢?”六公主将吃下的香蕉皮就手扔地上,非常大方地问绕缠她身边的七色灵鸟道。
“灵儿吃灵儿吃。”七只灵鸟拍着翅膀吱叫。
公主将一根香蕉剥抛向空中,蕉皮顺手扔地上,那几只美丽的灵鸟争抢琢着蕉子,将一根香蕉直往上抬去,吃个不亦乐乎。
各人吃下香蕉都就手扔到地上,都怕有违公主的举动,广目天王心里很是不爽,等阵他要捡香蕉皮。
“嫦娥姐姐,你站在这里看什么呢。”公主吃饱香蕉撑了撑肚皮说:“有什么好玩的吗,本公主正无聊呢。”
“不如我们来一下偷窥人间好么?”嫦娥有点兴奋地道:“告诉你件事,先前我在广寒宫遇见一个怀着神光精灵的凡魂,那是个很痴情的人,一心想回到尘世间去会他的爱人,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在嫦娥心里还记挂着项生的际遇。
“是么,有这等新鲜事,那神光精灵是什么样子?”公主也来了兴趣。
“是一团斑斓的五色光点,可晶闪美妙了,还很神呢。”嫦娥还没说完就听公主扭头大嚷道:“广目天王,你去那里?”
“老夫要出恭。”广目已经跑到牌楼那边去,他怕的是公主要他使用法眼看人间。
“吃条香蕉你就要出恭,等阵我抬头肥猪过来给你吃,还不得恭死你。”公主命令道:“过来。”
“我料你们要用我的法眼看人间,这段时间玉帝可是下了旨,禁止看人间,他老人家对时世多有抱怨,我也有同感,我要是违了玉帝的旨意可是要拉去坐天牢的呀。”广目哭丧着脸过来。
“我们没说有谁知道,就算父皇知道了,我代你说情去,不要怕。”公主颇为自信地道。
“这可是公主你说的,别我坐天牢了,连饭都没谁送个热的。”广目天王来到六公主和嫦娥跟前,瞪了嫦娥一眼,嫦娥抱歉地给他施一礼。“你们要看什么呢?我估摸很难给你们找到,现在人间乌烟瘴气,工业废气可大了。”
“我有个灵识,可以帮你很快找到他。”嫦娥解下两臂间的飘带递给广目天王。“他身上有我的衣物,只要你把我衣物溶入你法眼里就会很快找到他。”
“这样就好办了。”到底是心慈和善的广目天王,将嫦娥的衣带绕缠到他戴着护盔的头上,象是谁给打破头了似的,正要找一处地方念神咒驱散云雾,忽听身后天间传来一声呼喝,嘿!干什么呢?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清亮的天间一个凌厉的发光的身影跃腾闪跳而来,其身上发着咄咄逼人的金光,但是衣物,盔甲,领巾的颜色,还有脸相光润度却也非常鲜亮,手执一支长枪,脚跟一条松蟠狗,身后拖曳出一尾金光,左腾右跃,转眼间到得众人跟前。
此身法高强神光逼人的神人非谁,正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神君是也。
可是此君刚落到云地上立即脚下打滑结结实实摔了个大仰趴,只见两条腿露出在云雾之上,他的哮天吠更是离谱,摔得简直腾空跃了个转,跌到地上惨叫吱吱。
众仙神想笑而不敢笑,只得强忍住。
“谁!谁扔的香蕉皮?”杨戬站起来摸着屁股大声斥喝。
“二郎神君,你没长眼睛吗,一地香蕉皮你也没看见。”六公主颇有怪责道。
“我没长眼睛!你说我没长眼睛!?”明显是三只眼的杨戬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对公主质问道。
“都怪老夫失职,没处理好西天门的卫生清结,请神君海涵。”广目天王对二郎神抱拳施礼,把责任担到身上。
“广目天王,你是不是要违反天规探看人间,看我拿你到玉帝面前是问。”二郎神缓过来立即板着副刚直不阿的脸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