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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襄子     一剑平天txt下载     一剑平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又收一徒 遥想前尘

    “既然史相公也如此厚爱,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全真教乃是道教门派,而且皆是出家道士,不是在家道士。史小姐若拜我为师的话,那只能做个俗家弟子。不过传授武艺方面,我是一视同仁,不会有什么区别对待的,这个但请放心。”

    尹治平沉吟一番后,终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史嵩之闻言大喜,忙转头向史冰云道:“云儿,还不快过去向道长行拜师礼。”

    史冰云也是欢喜不已,当即从史嵩之身旁走过来,到得尹治平的饭几前,盈盈下拜道:“弟子史冰云拜见师父。”

    “徒儿不必多礼,快请起。”尹治平伸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道随之拂出,将史冰云的身子托起。

    史冰云随之起身后,又向尹治平奉茶。

    尹治平喝过茶后,这拜师礼便算行罢。因是在史嵩之府上,多有不便,这拜师礼行的也只是简礼。若是在终南山上行个全套,再拜祖师爷、师祖、师叔伯等,那可要大花费一段时间了。因是简礼,又有不少外人在场,一些师门的规矩,尹治平便也没跟史冰云说及,全都留待以后了。

    史冰云行过拜师礼后,吕文德这在场的贺客便当场恭贺。也来不及准备什么贺礼,便随手把身上佩带的一块玉佩解下来,权充作贺礼。不过这也就是个意思,史嵩之可不在乎什么贺礼。

    拜师礼过后不片刻,重新整治的酒菜便送了上来,正好行酒以庆。史嵩之又命人在他旁边下首为孙女加了一张小桌置席。史冰云也敬了师父尹治平几杯酒。

    简单庆贺一番后,史嵩之说及正事。向尹治平与吕文德二人道:“吕大人、尹道长,明日早朝。官家便会正式召见你们,下诏封赏你二人之功。你们回去后,要好生准备一下。”

    吕文德与尹治平皆点头称是。

    史嵩之又向二人说了些面圣要注意的事项与礼节,提点二人明日不可失礼,二人也都点头应了,用心记住。

    这事说罢不久,跟着出府去追女刺客的几名护卫回来请罪,皆言追之不及,被那女刺客逃走了。史嵩之听后面色不善。目光阴沉地盯着那几名护卫。但终究暂时忍耐下来,没当着尹治平与吕文德的面大肆责罚护卫。

    接下来,史嵩之也是强颜欢笑,又与二人闲话谈论了一番后,便结束会宴,送二人离去。史嵩之毕竟身份不同,只送到了第二道门外,接下来由管家送二人出府。史冰云刚拜了师,与尹治平关系已大是不同。也跟着一直送尹治平出府。

    一路出府而行,尹治平落在最后面,与史冰云说着话。方才宴上,再加上又有史嵩之、吕文德以及些下人在场。有些话他也来不及说与不方便说。

    “徒儿……”尹治平叫了一声,正要说话,史冰云打断道:“师父。您跟我爷爷、父母一样,唤我‘云儿’便可。”

    尹治平笑了下。改口道:“那好,云儿。”

    “是。师父。”史冰云笑着应道。

    尹治平道:“你常年身处南方,又不曾行走过江湖。可能对为师所在的全真教不太了解,我现在先简单跟你说一说。”

    史冰云道:“那师父你请说罢,这个我还确实不太了解。全真教的名字我以前也没听过,是直到听了师父你的事迹,才知道师父你是出身全真教的。我只道道士便都是道教的,没想到还分许多教派的。”

    尹治平不禁摇头失笑,史冰云虽说幼时奇遇,得了《独孤九剑》的剑谱,习得了一身精妙剑法,但却从未曾行走江湖,甚至平日出门也少,在见闻、认知等方面,倒是跟寻常的官家小姐区别也不大。在性格上,也尚还有些小女孩子的天真性情。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任何一个团体,都是会分出许多不同的派系来的。尤其人越多的团体,分出派系的可能越大,分出的派系也越多。便是这当今朝堂之上,大臣们之间也是分出许多派别的。佛门说‘四大皆空’,但却也是分门别类,有许多宗派的,如净土、华严、禅宗等。我们道教也是一样,自古以来,便有许多派别。最早的汉末时,有太平道、五斗米道等,后又有南北天师道,上清、灵宝、楼观等。”

    “我全真教创教至今尚不足百年,祖师爷乃重阳真人王重阳,也是为师的师祖。祖师爷当年被江湖上人称作‘中神通’,与天下高手在华山之巅论剑比武,夺得天下武功第一之称。威名赫赫,垂数十年而不败。”

    史冰云听得惊叹道:“原来祖师爷这么厉害,难怪师父你武功这么高强。却不知他老人家跟独孤前辈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一些?”

    尹治平闻言,不禁有些摇头苦笑,却也不怪史冰云。她所接触到的第一个武林人物便是独孤求败,一直所学的也是独孤求败所遗留下来的剑法,独孤求败对她的影响自是极为深刻。再遇到、听说什么武林高手时,自然也总是难免要拿来跟独孤求败比一比。

    苦笑过后,答道:“他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这个实在不好比。就像是‘关公战秦琼’,你要怎么答他们哪一个更厉害?”

    史冰云点头道:“师父说得是。”稍一顿,又转而道:“不过师父你都使得出来‘无剑胜有剑’的功夫了,想必祖师爷是要更厉害一些的罢?”

    尹治平笑笑,未置可否,没接她这话题,只又接着自己先前所讲地说道:“祖师爷生前共收有七名弟子,合称作全真七子,乃丹阳子马钰、长生子刘处玄、长真子谭处端、长春子丘处机、玉阳子王处一、广宁子郝大通、清净散人孙不二。为师乃是长春子丘真人的座下大弟子,这丘真人便是你的师祖。以后若有机会带你上终南山。我再带你正式拜见。”

    “我全真门下出家弟子目前以‘处志清静’四字排辈,如今已发展到‘清’字辈的第四代弟子。我教虽立教不足百年。但发展很快,近年来更是十分兴盛。已是北方第一大教派。教中所有直属弟子加起来,已合共有上千人,再加上许多并入我教的各地分观别传弟子,上万人也是有的。”

    “你不是出家弟子,不必取法名字号。不过既入我门下,按辈排论,也是全真门下的四代弟子。这个辈份你记清楚了,以后若有机会行走江湖,遇到同门。可叙论辈份称呼。”

    史冰云点头答应道:“是,师父,我记住了。”

    尹治平点点头,道:“在你之前,我还收有一名弟子,是你的师兄。他姓杨名过,也是个俗家弟子。这次来临安,他有与我同来,你哪日有空。可以随我一起去见见他,让你们师兄妹认识一下。”

    史冰云一听还有位师兄,颇有些好奇兴奋地道:“我今日便有空,师父。不如我这就随你一起去见师兄罢?”

    “啊?”尹治平没想到这女徒儿说风就是雨,这便要去见杨过,惊讶了一下。道:“这倒也行,只要你方便就好。不过。还是要征询下你祖父的意思才是。”

    史冰云道:“那师父你稍等,我这就去问爷爷。他一定会同意的。”说罢,也不待尹治平答应一声,就转身小跑着而去了,很快便转过道门不见了踪影。

    尹治平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颇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随即又有些感叹地暗道:“果然是青春无敌美少女啊,还真是活泼!”史冰云现年十七岁,论说起来,他真是与其差了一代了。

    忽然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前世的侄女尹芳婷,虽然年纪比史冰云要小四岁,却也是一样的青春活泼,更是充满着许多古灵精怪,是个很惹人疼爱欢喜的美少女。前世他父母对这大孙女,也是十分的疼爱,整个家里便属她最受宠。

    想起侄女,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的家。父母、兄嫂,也不知他们都过得怎么样了。自己的忽然失踪,又会给他们造成怎样的困扰。穿越过来已有差不多四年了,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穿回去。

    仔细一想,着实有许多的放不下,也割舍不了。出家,出家,不能斩断红尘,这个家还真是不好出。不过他本来也就不算出家人,只是穿过来所附的身份正好就是个出家的道士罢了,而且很不幸的是尹志平这货。

    如果可以,他其实是根本不想有穿越过来的这一切的。他前世活得挺好的,也不觉得有什么缺憾。只是世事总是不由人的意志而改变的,心想事成这种事,那只好去想一想,或者干脆去做个白日梦。

    回想前尘,感叹一番,没觉过去多久,便见得史冰云去而复返,高兴地跑了回来道:“师父,我爷爷他答应了。还让人驾了马车,送咱们一起去。”

    “好,那咱们走罢。”尹治平点点头,转身接着往外走去。一边走着,又道:“这次与我同来临安的,除了你师兄杨过外,还有你的一位师叔,叫李志常,是为师的师弟,你师祖丘真人座下的二弟子。待会过去,你也正好一起拜见。”

    走出府外,吕文德与史府的管家早已提前一步出了大门,正在门外等着他。他与吕文德来史府赴宴,是史嵩之派了府上的马车接他们一起过来。这时回去,也是由史府派车再送他们一起回去。

    不过他这时要带史冰云去见李志常、杨过等人,自是便与吕文德作别,那马车先送吕文德回驿馆去。他随后与史冰云另乘马车而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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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月又颓废了,万分地抱歉,这个月一定好好写,以我的更新来换诸位的支持。

第二十章 鸿泰客栈

    李志常与杨过等人所下榻的客栈,叫做鸿泰客栈。杨过昨日傍晚曾跟郭芙一起到驿馆找过尹治平,客栈在哪块儿,该如何走等都有跟他详说。所以,尹治平这时找起来也很方便。路上问了两次路,便找到了地方。

    这间鸿泰客栈,距他们昨日入城的水门码头并不太远。显然李志常带队并未走远,只是就近选择了一间。

    下了马车,尹治平带着史冰云走进客栈,他到柜台前去向掌柜询问。李志常他们昨日才入住,而且人又多,还大部分都是道士,特征十分明显,常柜自是还记得清楚。尹治平一问下,他也不需去翻登记簿子便立即想了起来,然后便令店伙计领他们过去。

    李志常他们人多,直接包下了一座小跨院。店伙计领着尹治平、史冰云到得院门口后,便告辞离去,让他们自己进去。院门是一个圆形的月亮门,并未实际装门,里外可以看个通透。

    尹治平往院内望去,见到杨过跟郭芙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闲聊说话,其他人却是不见在院子里。

    杨过眼尖,先一步瞧到了尹治平,连忙起身欢喜叫道:“师父!”叫了一声,连忙小跑着迎了过来,郭芙也随后起身跟了过来。

    跑了两步,杨过已瞧到尹治平身旁还跟着个与他年岁相仿的美貌少女,不由面上奇怪了下。过来后,打量着史冰云,向尹治平问道:“师父,这是谁?”

    郭芙也是很好奇尹治平身旁为何会跟着个少女。但过来后,还是先向尹治平行礼称呼道:“尹师叔。”

    尹治平应了一声。向郭芙点点头,招呼杨过道:“我们进去说话罢。”当先迈步跨进院去。史冰云也好奇地打量了眼杨过与郭芙,紧跟在尹治平身后走了进去。

    才走进院中没几步,便听得“吱呀”声接连响起,院子两边的屋舍房门不断被打开。却是在房中的李志常等全真弟子听得杨过方才的那声高唤“师父”,都知道是尹治平来了。

    这时是刚过了午饭不久的时间,李志常等人也是在前面用过了午饭回来后不久,大部分人都是在房中休息,并没有人外出,所以人很齐全。连杨过与郭芙在内。一行总共十六人全都在。

    李志常等人出了门后,见到果然是尹治平到来,都纷纷上前来行礼拜见。尹治平一一回过礼后,被众人一起迎到正对院门的大厅上。落座之后,尹治平与李志常说过几句话,略问了下他们这边的情况后,便指着侍立在身旁的史冰云,向众人道:“我向你们介绍,这是我今日新收的弟子。姓史,名冰云,是当朝宰相史相公的孙女。我今日与吕大人到史相公府上赴宴,不意竟得一佳徒。”

    众人闻言。都是不由面现惊讶。尹治平收个女弟子便已经是出人意料,很让人奇怪了,没成想这个女弟子竟然还是当朝宰相的孙女。这就更叫人惊讶了。

    其实不说他们,便是尹治平自己。在此之前也绝不会想到自己到史嵩之府上赴宴竟会收了史嵩之的孙女为弟子。世事之奇妙,便也在这里了。有些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又会对你的人生带来什么改变。

    众人虽心中惊讶加奇怪,但当着史冰云的面儿,却也没多问什么。而且在场的除了李志常外,皆是尹治平的晚辈,却也没资格向他质疑多问什么。

    还是李志常先反应过来,率先向尹治平行礼恭贺道:“那小弟就祝师兄又收得一佳徒了。”

    剩余人也跟着反应过来,向尹治平行礼道贺。

    尹治平受过礼后,指着李志常向史冰云道:“云儿,这位便是你李志常师叔。”

    史冰云闻言,向李志常行礼拜见道:“冰云见过李师叔。”

    李志常颔了下首,伸手虚扶道:“师侄不必多礼。”

    尹治平又指向杨过介绍道:“这位是你师兄杨过。”

    史冰云便又向杨过行礼道:“冰云见过杨师兄。”

    杨过回礼道:“师妹有礼。”

    剩余全真弟子都不是尹治平的座下直属弟子,十来个他也懒得一个个去介绍,便向众人道:“好了,我与你们李师叔有话说,你们都出去罢。”又嘱咐杨过道:“过儿,你领你师妹认识下其他的师兄。”

    “是。”杨过答应了一声,然后随众人一起行礼退了出去,史冰云自也跟着一起出去。

    李志常看着众人一起出了厅堂到了院中走远,瞧了眼史冰云的身影,向尹治平问道:“师兄你怎么会收了这么一位弟子?”

    尹治平没打算把史府宴上的细节跟李志常详细说出,只装横作样地叹了一声,故作无奈地道:“这个,盛情难却啊!”

    他这么一说,李志常点点头,便也表示理解了。以为是史嵩之请求尹治平收下自己的孙女为徒,尹治平因不想得罪这当朝宰相,便勉为其难地答应,收下了这个女弟子来。

    但随即又微皱眉头,还是有些不解地奇怪道:“这位史相公孙儿辈中难道没男子吗,他想着自家人拜入师兄你的门下,怎么偏选这么一位娇小姐?”

    尹治平轻轻摇头一笑,道:“师弟你想岔了,并非是史相公想要着人拜入我的门下,而是这位史小姐自己想拜入我的门下,史相公才向我开这个口的。师弟你莫要小看我这位女弟子,她看起来虽是个弱不禁风的官家小姐,但实际上却是自幼便学武的,也有六、七年的底子了,拜入我门下,实际上是带艺投师的。”

    “哦!”李志常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转过话题,与尹治平谈论别的。

    两人在厅中说了约摸有半个时辰的话,尹治平见外面杨过也已把剩余的全真弟子都向史冰云介绍完。那些个全真弟子围着史冰云相互见礼说了番话后,大部分便行礼告辞,又都各自回房去了。或研经、或打座、或清修。这本也就是他们每日要做的功课,虽来到临安这等繁华所在,但有李志常的约束,却也是基本上一切照旧。也就是杨过这个俗家弟子不必研习经义道法,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才会想着成日到外面繁华街市逛去。

    尹治平今日过来,主要就是认认路,另外也是带史冰云过来见一见李志常等人,剩余也没什么要事。

    白玉蟾还未带人从武夷赶来,尹治平面圣事也是要到明日,眼下传教的工作也没法立即展开。他们这边暂无头绪,也只能先安心等着白玉蟾过来,再商量具体的事宜。所以,他这时跟李志常却也没什么太多事好谈。主要说了明日早朝会面圣之事,再闲聊了些别的,尹治平便起身告辞,要回驿馆去。

    李志常也不多留他,带着杨过、郭芙还有院中几个未回房的全真弟子,一起送尹治平与史冰云出了客栈,再目送他们乘马车离去。

    上了马车后,史冰云让车夫先送尹治平回驿馆。

    史冰云显得很是高兴,向尹治平道:“师父,师兄他人很好啊,说话很风趣。郭姑娘也很漂亮,没想到他们都订婚了。而且,他们都行走过江湖,去过好多地方。”

    史家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很是讲究门风,她这位孙小姐常年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同龄的朋友很少,便是有那么几个,也是跟她出身差不多的别家府上的官小姐,都是知书达礼的窈宨淑女,在一起谈论的多也是什么诗文之类,根本没接触过杨过、郭芙这等同龄的江湖儿女。方才接触,跟他们谈话很是随意,不必去咬文嚼字,故作温柔有礼,又言笑不禁,再加上杨过为人确实风趣,很会逗人开心,所以虽只短短时间,便已让她很喜欢跟他们相处。

    尹治平听她语气中很是向往行走江湖,羡慕杨过与郭芙二人的经历,笑了笑,道:“只要你能说服你祖父,要想行走江湖也是不难的。”

    史冰云皱眉叹气道:“这个我爷爷怕是不会同意。”顿了下,又道:“不过我以后能跟着师父你学武,可以经常跟师兄他们在一起,听着他们讲讲行走江湖的事,也是很好了。”

    对于这个,尹治平却也是爱莫能助,随之轻叹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史冰云忽想起一事,急忙问道:“对了,师父,我还不知道你在临安会待多久呢?要是你离开临安的话,我要怎么跟你学武?”

    尹治平道:“这个你放心,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在临安待很长一段时间。这次来临安,除了是官家召见,要来面圣外,我也会留下来主持全真教在南方的传教之事。”顿了下,道:“你跟我学武的具体事宜,等明天过后,咱们再来详说罢。我明日要进宫面圣,却也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

    史冰云道:“师父你杀了蒙古人的主帅,听说还是他们的一个什么王子,官家自然是一定会重赏您的!”

    尹治平笑道:“借你吉言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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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呼吸吐纳术的增长

    尹治平回到驿馆时,已是快到掌灯时分。简单用了晚饭后,他便回房打坐休息,也不掌灯,就摸黑坐着。

    修为到了他这种程度,黑暗对他的影响已然不大。虽然还做不到视黑夜如白昼,黑暗中看书认字也还看不太清,但平常视物基本是全无问题。看人的面孔,于黑暗中也能看清。

    打坐之时,尹治平又照样修习《全真内功》第二层的呼吸吐纳之术。这呼吸吐纳术虽然只是《全真内功》第二层的功法,但这一法门却至关重要,贯穿始终。即便他现在早已经练成了《全真内功》,修习起了进阶的《天罡正法》,并且已然练成了第五层,但这门呼吸吐纳术对他来说,仍然是很重要的一个修习法门。他平日无事打坐时,都是经常练这法门。

    因为这门呼吸吐纳术,通过特殊的呼吸方法,可以提高每次呼吸时所能够吸纳入体内的天地元气的量。

    人的每次呼吸,都可以吸收到一定的天地元气,但这个量却很少。如果把天地元气的标准单位定为一的话,那寻常普通人每次呼吸所能够吸收到的天地元气只有十分之一,甚至不足十分之一。而且这点微量的天地元气,还不能够有效地留存在体内,为人体所利用。

    但王重阳所创下的这门独特的呼吸吐纳术,却可以把每次呼吸吸收入体内的天地元气的量提高到一。并且,可以有效地留存在体内,供人体吸收转化为己所用。

    吸纳入体内的天地元气。可以直接补充人的元精,以供修习内功炼精化气所用。单是这一门功法的存在。就足以叫全真教跻身当世大派之列了。虽然看起来层次较低,只列在《全真内功》的第二层。属于入门级别,但其作用却是非同小可,绝不容忽视。

    而随着本身修为的提高与增长,这门呼吸吐纳术所吸收的天地元气也会逐渐增长。以尹治平现在的修为,如果说他最开始学会呼吸吐纳术,尚处在练成《全真内功》第二层的阶段时,他的呼吸吐纳术每一次吸纳入体内的天地元气为一;那么他现在修习呼吸吐纳术,每一次呼吸所吸纳入体内的天地元气便足以达到了十。

    这也是他昨晚突破练成了《天罡正法》的第五层后所带来的成果之一,在此之前。他呼吸吐纳术每一次呼吸所吸纳入的天地元气则只有九,或者再多一些九点几。但无论如何,是达不到十的。

    不过,每一次呼吸所能够吸纳入的天地元气,除了跟修为深厚有关外,也跟所处的环境有关。所谓的灵山福地,这种说法也确实是有道理的。山清水秀之处,自然是灵气汇聚之地。在这种地方与环境下修习呼吸吐纳术,效果自然是比闹市人烟之处更好些的。

    尹治平平日无事。打坐时便是修习呼吸吐纳术,而他也到过许多地方,能够明显察觉到在不同的地方修习呼吸吐纳术是会有不同的影响的。尤其他每一次呼吸所能够吸纳入的天地元气更多时,这种感觉也更为明显。

    吸纳量少时。或多一些或少一些,感觉会不那么明显。但吸纳量多时,其中差别便会感觉颇为明显了。在终南山上修习呼吸纳术与在临安城中修习呼吸吐纳术。效果是明显不同,有所差别的。认真比对来说。这其中的差距其实也不是很大。但这只是就单次吸呼来说,而以总量成千上万次的呼吸加起来的话。这差距便会显得很大了。

    古来修道练武之人,为何总爱在深山老林无人烟处隐居修行,除了图清净可以专心练武另加无人打扰外,也是因为在这等地方修炼,确实对自身的修行会有所帮助。虽然他们未必有全真教这种能够加大每次呼吸时吸纳入天地元气量的独特呼吸法,但在灵气汇聚之地,积少成多,日积月累之下,也总是有所帮助的。

    尹治平倒也愿意常年在终南山这种灵气汇聚之地修行,只是人生在世,也总不能只顾修行,该办的事还是得办,想追求的东西也还是要去追求。成仙得道,长生不老,是为更长久的逍遥与大自在,而非是为了无止尽的修行。

    起码在他认为看来,成仙应该是一种人生更大的享受与追求,如果成仙是一条劳碌命,每天拼死拼活就只为修炼。成了仙后,也仍然是修炼修炼再修炼,那这等仙人,却是不做也罢。这等神仙,又做得有什么趣味。

    有人或许会说是为了力量,不断的修炼是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但强大的力量在他看来是用来保障自家逍遥的手段,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强大而修炼,为了不断的去强大,那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就像挣钱,人们努力的工作挣钱,难道不是为了获取更好的物质生活与享受吗?如果只是单纯为了有钱而挣钱,挣到的钱都去存到银行里不花,自己仍只是努力的拼命挣钱,只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那他挣钱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这成了陷入循环而失去目标了,只是不断地去挣钱,然后把银行存款的数额不断增加。

    人既要会挣钱,也要会花钱。花出去的钱,才是有意义的钱。也只有通过花,人们才能看到你有钱。只捂着不用,那钱就没意义了。

    该努力的时候努力,该拼命的时候拼命,但该享受的时候,也要去学会享受。生命的意义,正在于其多姿多彩的多样化。如果只是单调的重复,那就毫无意义了。

    ※※※

    修习内功时要求心神投入,物我两忘,不受外物所扰。换一种说法,也就是练内功时,心神入内,会对外界没什么知觉,听不到、看不到身边所发生的事。所以练内功时,对环境要求很高,需要特别清净无人打扰之处。如果被外物所扰,一个不小心,会有走火入魔之虞。

    但修习呼吸吐纳术时,却没有这么多要求,也可以随意停止。被人所扰,也不过最多是呼吸乱了,呼吸吐纳术被迫停止而已,对修炼与身体而言,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

    所以,尹治平在需要注意周围动静,而又要打坐打发时间的时候,便往往是修习呼吸吐纳术,不会在这等时候轻易去练内功。以免注意不到周围动静,或被什么外物所扰。

    耳闻得街上更鼓敲过三更,尹治平长吐出一口浊气,收功而起。侧耳倾听了下周围的动静,他下床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翻窗而出,再又返身掩好窗,脚尖轻轻一点地,便身如大鸟般跃上了房顶,悄然无声地落到屋瓦上。随即又再飘然而起,直出驿站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夜访林芝苓 你我有渊源

    出了驿站,尹治平先上了附近的一座高楼,然后辨了下方向,往云来客栈的方向而去。

    此时已是夜半三更时分,临安城中,大部分人都早已陷入沉睡。除了御街之上还有几间店铺楼阁亮着灯火外,剩余的大多地方都已是陷入一片漆黑。

    云来客栈却也是挨着御街不远,尹治平穿房越瓦,从陷入黑暗的居民区直线而行。他身法极快,灰色的道袍在黑夜中毫不起眼,有如溶入到夜色中的一条暗影。

    此去云来客栈,尹治平自是去找林芝苓的。今日史府宴上,林芝苓潜入进来欲刺杀史嵩之,尹治平旁观之下,认出了她的武功乃是林朝英所传一脉。再加上又想起初见林芝苓时的面熟感,是因为林芝苓与他曾见过的林朝英画像很像,所以他因此推断出了林芝苓可能是与林朝英有血缘关系的亲族后代。

    但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与推断,究竟是不是真的,又有几分对,还要跟林芝苓当面求证。他现在就是来找林芝令询问求证的,看看自己的猜测与推断对不对。

    日间行刺,林芝苓虽说是蒙着面,没露出真面目来,但尹治平却也不敢肯定她究竟有没有暴露身份。若是万一暴露,已被史嵩之派人监视了起来,那他明着去找林芝苓,可就露了馅。他还不想这么快就站到史嵩之的对立面上,所以明着不行,只能等到这半夜暗着来。

    云来客栈与驿站相距,本来就不算远。尹治平这时又是穿房越瓦走的直线距离,再加上又施展轻功。更是快了许多。不到一刻钟功夫,便已奔行到了云来客栈左近。

    因担心林芝苓可能已暴露身份。被人盯上。因此尹治平到了地头,并未立即就进去找林芝苓。而是先在周围一圈查探一番,确认了并无人监视后,这才轻身跃到了云来客栈的屋顶上。

    这客栈都是双层建筑,而林芝苓正好住在二楼。尹治平到得后院林芝苓所住房间的屋顶,然后故意轻踏屋瓦,弄出了些动静。

    练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即便是睡着之时。也是十分警醒,稍有响动,便会被惊醒过来。武艺越高,这种能力也越为灵敏,警觉性远超乎常人。

    林芝苓的武功并不算低,练的又是古墓派这种以灵敏性著称的武功,这时来临安,又是行刺客之事,睡觉自然是要有十二分的警醒。

    果然。尹治平轻踏屋顶,只稍弄出几下响动,便听得下面也有轻微声响传出,显然林芝苓已被惊动醒来。不片刻。但听得窗户轻响,随即便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如一只灵巧的燕子般翻身跃上了屋顶。

    她手执长剑,一上得屋顶便亮剑摆出防守之势。以防备有可能会到来的危险。但一瞧之下,见得是尹治平在屋顶。不由得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便放松下来。问道:“是你?”

    尹治平笑了下,道:“自然是我,不然还有谁能找到这里来?”

    林芝苓手腕一翻,剑光一闪,将长剑倒握贴肘收起,向着尹治平抱拳躬身行了一礼,道:“今天中午,多谢你助我脱身了。”

    尹治平道:“不必客气,怎么说咱们也是相识一场,而且说来或还可能有些渊源。”

    “渊源?”林芝苓奇道:“什么渊源?”

    尹治平却没立即解说,而是先问道:“中午那一掌,没有伤到你罢?”

    林芝苓摇头道:“没有,你力道掌握的很好。虽然看起来是打的我重伤吐血,但实际上并没伤到我内腑分毫。”

    尹治平点头道:“那便好,我还怕会有些差池。”

    林芝苓又问道:“你刚才说咱们之间或许会有渊源,不知到底是什么渊源?”

    尹治平并未开口相答,而是“呛”然一声,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银龙剑。

    林芝苓忽见他拔剑,不由一惊,以为他欲对己不利,大惊之下,连忙又倒转长剑为正握,摆出防守的姿式来。

    尹治平并未理会林芝苓的举动,拔剑出鞘后,直接便使出了“玉女剑法”中的一招“浪迹天涯”,接着使“西窗夜话”与“小园艺菊”,连使三招后,他收剑而立,看向林芝苓。

    他与李莫愁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又经常合练《玉女素心剑法》,对古墓派的“玉女剑法”自然也是十分熟悉,并且早已熟到会使。为怕林芝苓认不出来,他所使的这三招剑法还是原本古墓派剑法中的招数,并非是林朝英后来所创的《玉女心经》中的增改招数。

    《玉女心经》本就是林朝英依据她自己原本的武功所创,里面有不少武功招式都是直接照搬她自己原来的武功,并没大做过改动的。尹治平最初与李莫愁合练《玉女素心剑法》时,李莫愁还未曾得练《玉女心经》,尹治平就是靠着在其原本的古墓派剑法中挑出与全真剑法相同的招式来合练。

    也正因为《玉女心经》中的武功,有不少都是林朝英把自己原本的武功照搬过去的,所以他才能靠着这办法跟李莫愁合练出了最初的十八招《玉女素心剑法》。眼下他所使的这三招,也正是最初他从李莫愁的剑法招式中所挑选出来的那十八招之三。

    林芝苓眼见尹治平使出了这三招剑法,不由又是身子一僵,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尹治平,好一会儿后,方才回过神儿来道:“你,你怎么会使我的剑法?”

    她中午在史府行刺史嵩之失败,与史冰云打斗时,其实也曾使出过这三招剑法来。可若是谁能瞧过别人的武功,就能立即毫无困难与阻碍地学得并使出来,那天下间还要什么师徒传承、武功秘籍了?

    即便尹治平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其中运剑使力的窍门,也绝不可能是他只匆匆看过一遍后就能在短时间领悟出来的。但他眼下所使的这三招剑法却很正宗,绝非照猫画虎的那种感觉。招式虽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却也是十分娴熟,毫无生涩之感,可见是有经常习练,并且知其窍门的。

    这就说明,尹治平绝非是在中午看过她的剑法后,所模仿出来的这三招,而是他本来就会,并且还练得挺熟的。他所谓的渊源,便是指这个了罢?(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朝英当年 南海神尼

    尹治平收剑入鞘,看着林芝苓,问道:“林朝英这个名字,你可听过?”

    林芝苓闻言更是瞪大了眼,惊讶地忍不住提高声音道:“当然听过,这是我姑祖母,我们林家的武功便是自她传下来的。”

    尹治平闻言微微一笑,暗道自己的推断果然没错。林芝苓称林朝英为“姑祖母”,那林芝苓应该是林朝英兄长或弟弟的孙女。按两人的年龄差距看,林朝英也确实要算作是林芝苓祖母辈的。

    林芝苓说罢,脸上带着激动之色地问尹治平道:“不知尹道长与我这位姑祖母是何关系,你方才所使的剑法又是从何处学来?”

    尹治平道:“我与林朝英前辈实际上并无什么关系,而是我教祖师重阳真人与林前辈有些关连。”说罢,斟酌了下词句,将王重阳与林朝英当年之事以及全真教与古墓派之间的纠葛关连,简要地跟林芝苓讲述了一遍。

    尹治平最后说道:“因着我们两派有些敌对关系,所以对于古墓派的武功也极有研究,这剑法我便也因而会使得几招。”

    他与林芝苓至今才不过见了三面,关系远没到无话不谈的密切程度。对于自己的玉女剑法实际上是从李莫愁那里学来,以及跟李莫愁的关系,自然不会跟林芝苓说起,便找了这么个借口蒙混过去。

    不过,林芝苓这时听罢尹治平的讲述,却也没心思再在意这等小节,而是全被林朝英当年的事迹以及其开创的古墓派吸引了过去。听罢后。感叹地道:“原来姑祖母当年离家之后,还另外留下一支传承。只是数十年来却与我们林家毫无往来。彼此不知。”

    说罢,又是长叹了一声。接道:“当年她老人家一去不返,曾祖父与祖父他们都只道她是行走江湖出了什么意外或是一直心怀怨忿不肯回家,却不料她原来是为情所伤,郁郁而终。”

    尹治平听她说及林朝英当年对家中人有可能是“心怀怨忿”,猜测林朝英当年离家应是与家中人闹了什么争执不和才致,问道:“不知林前辈当年是因何离家?”

    林芝苓又叹了一声,道:“说来话长。”

    尹治平笑了下,道:“那就从头慢慢说起罢!”说罢一撩衣袍,坐到了屋瓦上。摆出了倾夜长谈的架势。

    林芝苓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跟着一笑,走过去跟尹治平相隔一步来远并排坐下,将手里的剑也顺手放到了屋瓦上,然后双臂环抱着双膝,抬头望了眼天上的一弯新月,一边回忆着一边开始跟尹治平讲述起了就她所知的林朝英早年的经历。

    “关于姑祖母的事情,我所知的其实也并不是很多,都是听祖父跟我讲来的。祖父乃是姑祖母的胞弟。讳名朝才。”

    “在姑祖母以前,我们林家乃是世代书香世家。祖上数代,都未曾有人学武,更不是什么江湖中人。我们林家世居瑞安。在姑祖母六岁那年,她随曾祖母到城外庙中上香求子,那时我祖父还未出生。他们在途中遇到一名白衣女尼。那女尼见到姑祖母后,当即上前要求收姑祖母为徒。”

    “当时曾祖母膝下只有一女。任那女尼说得有千般好处,万般有缘。都只是不允。那女尼见说之不动,最后竟将姑祖母强虏而去。那女尼本事高强,随行仆从只有几个粗通拳脚,根本不是她对手,事后也追之不及,踪影全无。曾祖父与曾祖母只道这女儿就此失去,被人强虏了去做姑子。不料得十年之后,忽有一年方二八的美貌少女找上门来,言道是当年被虏之女。女子有当年姑祖母的随身之物,曾祖母又验过身上胎记也是一般无二,当即确认无疑,欢喜不已。”

    “曾祖父与曾祖母问及她这十年间情形,姑祖母言道她当年被女尼虏去后,即被女尼收为弟子。不久,随女尼出海,十年来都只是在南海中的一座孤岛上随女尼习武。直到月前,方被女尼告知她学艺有成,可回家探亲。”

    “南海?”尹治平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打断林芝苓的叙述问道:“不知那女尼是何名号?”

    林芝苓摇头道:“那女尼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姑祖母虽拜其为师,随其学艺十年,但却也是全不知晓,只知道有人称其为‘南海神尼’。”

    “南海神尼,我去,还真有这么个人啊!”尹治平闻言,不由心中大是惊讶地暗道。

    尹治平心中惊讶,大浪滔天,面上却没显露出什么。林芝苓也没注意到,稍顿了下,便又接着讲道:“姑祖母言那南海神尼不但有一身惊人的武艺,而且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等亦无不精通,乃是天下少有的奇人。”

    “她随南海神尼学得一身本事归来,刚开始家中人都是十分欢喜。姑祖母也想要把自己所学的武艺教给弟弟,也即是我祖父,好使他强身健体,不受人欺。”

    “但我林家乃是世代书香门第,重文轻武,曾祖父更是视习武为耻。时间一久,曾祖父对姑祖母回家后亦整日舞刀弄剑颇为不喜。不但不准姑祖母传授武艺给祖父,还要姑祖母不准再行习练武艺,并要她将兵刃尽皆毁去。姑祖母已是习武多年,知道练武的好处,自是不肯听从。但为不违逆父命,便将兵刃全都收起,也不再公然练武,只每日里私下无人时练习。”

    “姑祖母早已到了适嫁之龄,但她刚刚归家,曾祖父、曾祖母也想与她多加团聚。但如此一年多后,眼见她年龄越大,却不能再拖,曾祖父、曾祖母便作主为她说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男方也是世代书香门第,不但长得一表人材,而且已高中进士,这门婚事可说十分般配。但不料姑祖母却是千般不肯、万般不愿,最后被逼之下,便负气离家而去,只留下一封家书。”

    林芝苓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声,接道:“曾祖父见姑祖母竟逃婚而去,自是大发雷霆,派人四下搜寻,要抓她回来。但姑祖母早已学得一身本身,却哪里会被他们抓着,自此便一去不返。直到数月后,方才派当日随她而去的一名贴身丫环带回来一封书信,还有她据自身武艺所录的一部武功秘籍。之后,也间或有书信传回,但数年之后,却是再无音信。家中人无力搜寻,这事便也不了了之。”

    说罢,又复一声长叹。(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仇恨缘何 莫要过惊

    这一声长叹罢,停顿了好一会儿后,林芝苓才又接着说道:“姑祖母虽遣人送了一部武功秘籍回来,但我们林家世代诗书传家,自不会轻易弃文习武。尤其曾祖父在时,更是无人敢提。秘籍刚送回来时,曾祖父气怒之下差点儿将秘籍撕毁,还是曾祖母苦苦劝住才作罢。但自此也是束之高阁,禁止人翻看。”

    “曾祖父去世后,祖父恪守曾祖遗命,也是未曾翻看过那部秘籍。直到我出生后,祖父说我跟姑祖母长得很像,认为我与姑祖母有缘,在我六岁那年,把这部秘籍传给了我,指点我按秘籍中所载修习。”

    尹治平听到这里,点头插话道:“你与林朝英前辈确实长得很像,我曾有幸见过林朝英前辈的一副画像。昨晚初见你时,便觉有似曾相识之感,只是一时未曾跟林朝英前辈联系起来。直到午间在史府看你出手,识出了你的武功家数,才因而联系起来。”

    林芝苓道:“祖父也曾给我看过他给姑祖母所做的画像,祖父说,我跟姑祖母至少有八分相像。”

    尹治平仔细回想林朝英画像上的模样,再跟面前的林芝苓对比一番,认同地点头道:“你祖父说得不错,依我看来,也确是至少有八分相像。”说罢又笑道:“若给古墓派的弟子乍然见了你,说不定会让她们以为是祖师婆婆显灵了。”

    林芝苓跟着他笑了笑,叹道:“我原本以为,我就是姑祖母所留传下来的武艺最后传人了,却没想到她老人家还另外留下一支传承,倒也多亏了当年随她一起出走的那个贴身丫环了。不过她们师徒相授,有师父指点,却是比我只靠看秘籍自学要强多了。那秘籍中所载,有许多处我都还不甚解。若有机会,应该上终南山登门求教一番。”

    尹治平道:“你现在便可去终南山登门求教,我可为你指点路径。古墓派现任的掌门人,叫做小龙女,是你姑祖母的徒孙,古墓派的第三代弟子,算来与你是同辈,你可与她师姐妹相称。”

    林芝苓摇头道:“现在不行,我不杀史嵩之老贼,誓不罢休。”

    “倒不知你与史嵩之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恨?”尹治平问道。

    林芝苓这才咬牙切齿地说出一番话来,道出缘由。

    原来林家世代书香门第,却也曾多有中举为官者。到林芝苓父亲,更是少即有才名,后科闱高中,入朝为官,做到御史之职。史嵩之入朝为相,他看不惯史嵩之专横弄权,上书言史嵩之罪状。但结果是非但没扳倒史嵩之,反给史嵩之记恨,挑了个由头远贬穷恶州县为官。

    林芝苓父亲愤感不公,怒而吐血,而赴任的途中更生了一场大病,最后不治身亡。而其母身体本就不好,这一下因其父之亡忧伤过度,不久竟也病故。

    林芝苓父母双亡,虽先后都是因病而逝,但究其罪魁祸首,却是因其父上书言奏史嵩之而起,林芝苓便把这父母之仇迁怒到了史嵩之头上,非yù杀史嵩之而后快。

    尹治平听罢后不禁有些暗暗摇头,林芝苓因这事就把父母之死怪罪到史嵩之头上,说来实是有些迁强。毕竟她父母又不是史嵩之亲手杀的,也不是史嵩之指使人杀的。

    终宋一朝,不以士大夫上书言事获罪。宋朝对士大夫极是优容,文臣只要不是犯了谋反这等诛连九族的大罪,那无论犯了什么过错与罪失,都不会因而获罪。最多也就是把你一捋到底,或者像林芝苓父亲这种被贬到边远穷恶之地去为官。史嵩之权力再大,也做不到直接把得罪他的某文官判重罪处死。所以,这种事说来也实是怪不到史嵩之的头上。

    你被贬,咽一口气忍下就是了。你忍不下自己吐血,路上又撑不住病死,只能怪你自己心理承受力差,身体也太弱。但林芝苓父母双亡,伤心过度之下因而迁怒到史嵩之这个源头上,说来却也是情理中事,尹治平倒也能够理解。只是这种间接xìng的杀父母之仇,公平说来有些不怎么理直气壮罢了。

    因此,尹治平听完后,也是未置可否,没怎么多做评判,只劝林芝苓节哀顺便。

    林芝苓说罢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方开口道:“我此前已到史府去摸过几次底,发现这老贼府上夜里防守严密,白rì里却是颇为松懈,因此定下了这白rì刺杀之计。今rì前去刺杀,我本是有着七、八成的把握,但没想那老贼身旁竟还藏着那么一个高手,功亏一篑。”

    说罢,长叹一声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女子看着年纪轻轻,才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手底下武功可着实不弱,尤其一手剑法十分jīng妙。我十七、八岁时,可是远不如她。”

    她说完大皱着眉头,显是对史冰云这个对手大感棘手与不好对付。只要有这个对手在,她便难于刺杀掉史嵩之。

    尹治平听罢摇头苦笑道:“莫说是你,我当时可也是看走了眼,没看出来那小侍女是会武功的。”

    林芝苓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却不知那女子是谁?”

    尹治平道:“那是史嵩之的孙女史冰云,现年十七岁。”

    说到此处,忽然想起,史冰云与林芝苓却都是没师父教,靠自己看武功秘籍而练成的一身武艺。不过史冰云才十七岁,而且是十岁时才得的秘籍;而林芝苓却是六岁便得了秘籍,现在看年龄约有二十七、八。虽然她本身功力高过史冰云,但rì间比斗,却只能跟史冰云打个平手,最后还被压到了下风。

    两者的差距一来是在各自的天资悟xìng上,二来便是本身所学的武功级别了。显然《独孤九剑》在内力起作用不大而靠招式决胜负的时候,要更胜一筹。

    “想不到史嵩之老贼还有这么一个孙女!”林芝苓听罢,又是不禁一叹。

    尹治平转头看向林芝苓,道:“嗯,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不要太惊讶。”

    林芝苓也转过头来,迎着他目光问道:“什么事?”

    尹治平道:“那史冰云,今rì刚拜了我为师。”

    “什么!”林芝苓一听之下,不由惊讶而起,并顺手拿起了剑,又对他摆出了防备之姿。(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中立 相劝 进宫

    尹治平见林芝苓这般反应,不禁有些苦笑。其实他也早有猜到林芝苓会有这等反应,便仍是坐着没有起身,连动也没动,只道:“我只是收了史冰云为徒,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与你为敌,你不必紧张。”

    林芝苓“哼”了一声,道:“谁知你是不是为了讨好史老贼,特意来捉我的?”

    尹治平摇头道:“我若是为了讨好史嵩之,日间何必出手救你,直接将你捉住便是了。现下若要捉你,又何必要与你说这许多话。我要捉你,轻而易举,根本不必玩什么鬼伎俩。”

    林芝苓听他所言,确也句句属实。尹治平若要对她不利,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她根本就不是尹治平的对手。重新放松下来,问道:“那你为何要收史老贼的孙女为徒?”

    尹治平笑了下,反问道:“我为何不能收她为徒?”

    林芝苓道:“因为……”但只说了两字,却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实找不出来反驳的理由。尹治平虽算与她有些渊源,而且两人已相识一场,但毕竟与她非亲非故,关系也远没到多亲近的程度。人家收不收徒,收谁为徒,根本没必要考虑照顾她的情绪。想到这里,叹了一声,道:“算了,当我没问。”

    尹治平微微一笑,却又解释道:“并非是我欲要收她为徒,而是她想要拜我为师。我之所以答应收下,一是史嵩之也当面请托,我盛情难却;二则是史冰云也确实资质非凡。”

    还有第三。他却没说,那便是能得一阅《独孤九剑》的机会。说来。这个不能说的第三条才算作是主要的。

    林芝苓闻言又是叹道:“那史冰云确实资质非凡,起码我是比不过的。”

    尹治平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能在无名师教晓指点,单靠看秘籍的情况下,就把武功练到这等地步,资质悟性也皆属上乘了。而且若论功力高低,你实是胜过史冰云的,日间你不能取胜,一是史冰云的剑法确有独到之处,精妙异常;二则是你对敌经验不足,未能把握到战机。”

    林芝苓叹道:“你也知道我家中情况。能允我练武已是十分难得了,哪会许我出外去抛头露面,行走江湖。从小到大我跟人动手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

    尹治平道:“以后多跟人练练手也就是了。”顿了片刻,接道:“你跟史家的事,我以后会保持中立,两不相帮,望你今后好自珍重。”

    林芝苓点点头,道:“你今日救我一次。已是大恩难以言谢了,不敢再奢求其他。”

    尹治平道:“你今日刺杀不成,已给了史嵩之警醒,以后更难刺杀成功。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若听我一句劝,这便上终南山去拜会小龙女。在古墓里把武艺练好了再来报仇不迟。”

    他话是如此说,但其实心里想的是。可能时间长了,林芝苓也就能把这仇恨放下了。毕竟她父母之死。既非史嵩之亲手所杀,也非史嵩之指使人所杀。她现在是父母刚死,伤心过度下,把父母之死的仇恨怪罪到了史嵩之头上。若是时间长了,伤痛渐去,说不定便能够想通,放下这段仇恨了。

    现在他收了史冰云为徒,对于林芝苓跟史冰云两人之间关系的处理也颇是有点儿两难。除非这两人老死都不相识,否则若日后相见,自是难于相处。

    林芝苓一心要找史嵩之报仇,而史冰云不但是史嵩之的孙女,今日大有把握的刺杀也是全因史冰云而致失败,日后相见,林芝苓能忍着不对史冰云动手才怪。而林芝苓要来跟她动手,史冰云自也不会束手就缚,若再给史冰云知道了林芝苓就是那个女刺客的身份,更也不会对她轻易放过。

    一个是相识还颇有渊源者,一个是弟子,这两个一见面就要喊打喊杀,尹治平夹在中间,自是有点儿难办了,偏帮谁都不好。而这两个,他也不希望谁伤了谁。所以,现在最好就是林芝苓能放下这段仇恨,那就能够让两方的关系化解。若是不然,那就只好让双方不要有见面的机会。

    而如果林芝苓真个成功刺杀了史嵩之,那这个情况会变得更遭,直接就无法化解了,除非其中一方死了。所以现在趁着能化解,还是要尽量化解掉。

    他十分期待地看着林芝苓,希望林芝苓能够听进去自己的这个建议。但林芝苓沉吟片刻后,却只冒出一句,“我不是君子,只是个女子。”言下之意,自是不会遵循什么“君子不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了,还是要坚持现在报仇。

    尹治平心下叹了一句,知道劝她不动,也没有再多劝,只是暗道:“得,我以后还是不要让这俩有机会见面罢!”

    该问的已问了,该说的已说了,疑问也都已求证明白,接下来尹治平便没有再多留。与林芝苓又闲话了几句后,便出言告辞。但最后临走时,他还是把终南山古墓所在的位置告诉了林芝苓,希望林芝苓还是会用到。

    趁着夜色回到驿馆后,离天亮已没有几个时辰。尹治平也未休息睡觉,又是打坐一番,直到天亮。

    今日便是进宫面圣的日子,尹治平待天亮收功下床后,洗漱一番,从包袱里取出早在襄阳就已做好准备面圣时所穿的一件新道袍换上,然后出门与吕文德一起用过了早做,便等着宫中来人召唤。

    静候坐等了约摸有半个时辰左右,有一名宫中的宦官来到驿馆传旨,让吕文德与尹治平二人进宫面圣。

    二人便随那宦官而行,出了驿馆,已有一架马车在门外候着。二人随着宦官一起上了马车,往皇城行去。到得皇城宣德门,下马车步行而入皇城。

    临入皇城前,有禁卫搜了下身,确认二人身上未携带兵刃。尹治平也早知免不了此节,不但随身的银龙剑未有配带,便是紫薇软剑也一并解下于房中藏好,免得搜身时被发现以至节外生枝。

    简要搜过身没问题,禁卫便即放行,二人再随着那宦官往内而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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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朝天子

    宋代的建筑风格与以前朝代的建筑相比,有了很大的转变。汉唐时期,建筑崇尚雄伟壮丽、规模庞大。而宋代的建筑一般都规模较小,但却更为精致秀丽、绚烂而富于变化,出现了各种复杂形式的殿阁楼 台等。不再一味的求大,而更加追求精巧变化与细节的雕饰。

    从宋朝建国伊始起,大部分北方地区便一直沦落于异族之手。陕西地区最初虽未沦落,但也一直是边镇之地,所以发展的重心也一直是军事。靖康之难后,陕西也遭沦落。

    因为一直都是军事重地,所以宋朝的这种建筑风格变化并未怎么扩及影响到这等边地。再加上唐朝的都城长安就在陕西,所以陕西还基本保持延续着唐朝的建筑风格。终南山上的重阳宫也是一样,建筑多高大宏伟,而少于精工细造。

    自古以来,南北的建筑风格本来就有些不一样,再加上这种朝代的落差,更是差别及大。尹治平自来到这南宋都城临安后,更是能明显地感觉到这种建筑风格的差别。作为一朝国都,自是会处处体现出这个朝代建筑风格的特点。而作为城中之城的宫城,大宋天子的起居之处,皇宫的建筑,更是把这种风格体现到了极处。

    尹治平一路随着那宦官而行,但见处处皆是雕梁画栋,精工细作,便是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处,亦有着精美的花纹修饰。注目之处,皆给人以美的感受。虽规制宏伟有些不足,跟他前世旅游参观过的北京故宫也不能相比。但精美之处,却是有如仙阙。

    宋朝的皇宫正殿名曰文德殿。北宋时的东京汴梁城如此,南宋时的临安皇宫基本按照东京旧制而造。所以除了些许不同外,几座大殿基本都是一样,名称也是沿用过来。

    不过文德殿一般不轻易启用,除了每月的正式大朝会,以及一些国家大殿外,皇帝一般不在文德殿视朝。平日朝会,朝见大臣商议政事的地方,则是在文德殿后面的垂拱殿,这才是皇帝日常处理政事的地方。

    但今日理宗皇帝召见吕文德与尹治平这两位创下襄阳大捷的功臣觐见。却是特意在文德殿视朝,并特例开了一次大朝会,在京四品及以上官员都需来参加。

    襄阳大捷实乃是自南宋与蒙古开战以来,岂今为止所获得的最大一次胜利。而且这次大捷上,尹治平阵斩了蒙古大军的统军主帅忽必烈,这也是宋蒙开战以来所斩杀的蒙古最高将领,尤其忽必烈还是蒙古亲贵,有王子身份,乃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子孙。能杀得这样一位蒙古方面的重要人物。更是了不得,对整个战线上的士气,也非常具有鼓舞作用。

    能创下这等大捷,理宗皇帝为召见吕文德与尹治平二人而开次特例。在文德殿视朝以显得更加隆重,也并不为过。

    不过这条消息,尹治平与吕文德二人在昨日往史府赴宴时。就已从史嵩之口里得知。今早再被传唤的宦官告知,也并不如何惊讶。往文德殿而行的一路上。宦官又向尹治平与吕文德二人提点了些待会儿进殿面圣该注意的礼节与事项,二人自都是唯唯点头应承。

    文德殿为皇宫正殿。乃皇宫中最高的建筑,不但居于整个皇宫的中轴线上,也基本处在中心点的位置。从宣德门进得宫城,又过得几重门户,大约行了有两刻时的功夫,尹治平便瞧见了文德殿的正貌。

    宋朝的建筑风格虽不如唐时的那般雄伟,也不再一味求大,整体规模都较小,但做为皇宫正殿,文德殿的规模自然也不会太小。文德殿高有十丈,单是下面用汉白玉砌成的殿基也都有三丈左右。

    尹治平一边打量着文德殿的样子,一边随着前面的宦官与吕文德行到了文德殿前的阶下。再登上汉白玉台阶到得殿外,那宦官让二人止步稍等,他进殿去向理宗皇帝通报。

    二人目送着那宦官行进殿去不久,便听得殿中有人高声道:“官家有旨,宣湖北路安抚使吕文德与全真教道士尹志平觐见。”

    殿堂广阔,怕殿外的人听不见,殿内门口处侍立的一名宦官又高声向殿外复述地喊了一遍。

    听得这一遍喊罢,尹治平与吕文德对视了一眼,又略加整理了下衣冠,一起迈步行进殿去。跨过殿门处高高的门槛,二人垂首下来,不敢看大殿正中皇位上的理宗皇亲,以示尊重。

    尹治平虽然心理上并无这种尊重,但这个时候却也不必表现自己的特立独行,以免招惹事端,徒增枝节。但他趁着进殿之时,未跨门槛之前,还是抬头往殿内快速打量了一眼。

    虽只是不引人注意地匆匆一眼,但以他的目力,大致也都看清了。大殿两边满列着文武百官,皆着红色朝服,头戴长翅帽,脖子上戴着块取“天圆地方”之意的方心曲领。他身旁的吕文德也是这般打扮。

    宋朝的官员朝服,不论文武及官职大小,朝会所穿朝服,皆是统一样式,颜色也都是朱红色,区分官职大小是看腰间革带上所佩的玉剑、玉佩及锦缓等物。六品以下就没有中单(即里面穿的中衣)、佩剑及锦绶,不过此刻朝堂上也没有六品以下的官员。所以放眼望去,打扮都是一样,以尹治平这种此前根本没怎么接触过宋朝官员的武林人士,基本分辨不出什么不同来。

    大殿正中有高约七尺平台,上面设有金漆雕龙宝座,两旁为蟠龙金柱,座顶正中的天花板上刻有金龙藻井,倒垂着圆球轩辕镜。龙座之上所正襟端坐着的,自是当今的宋朝天子理宗皇帝。

    皇帝服饰与下面的大臣们也都是一样,红色朝服,长翅帽,只是没有带方心曲领,而且朝服用料更讲究些,有暗色花纹。除此外,并没什么太多区别,既没什么黄金珠宝打造的皇冠,也没有镶金嵌玉的绣龙皇袍。这种皇帝的朝服,实跟尹治平前世影世剧里所见识的大有区别。

    但事实上,宋代皇帝朝服还就是这样。宋代服饰文化讲究简洁质朴,不尚艳丽奢华。这种特点,在皇帝与官员朝服上体现的很明显,服色全部是单一服色,全无刺绣与过多的装饰,非常简约。(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应对 封赏

    宋理宗姓赵名昀,乃是太祖皇帝赵匡胤的十世孙。

    宋朝的帝位,自太祖皇帝赵匡胤逝后由其弟太宗皇帝赵光义继位始,其后的皇位继承,一直都在赵光义一脉手中。一直到北宋灭亡,南宋建立。

    不过从南宋的第二位皇帝宋孝宗始,皇位便又重新回到了太祖皇帝一脉手中。原因是宋高宗唯一的独子早夭之后,其后便再无子嗣。而太宗一脉的其他皇室成员基本都在靖康之难时被一网打尽,或是被杀或是被虏,高宗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金国南逃回来。因此,这皇位继承人只能从太祖一脉的后人中考虑,最终从太祖一脉后人中挑出一子育于宫中,立为太子,这便是宋孝宗。孝宗皇帝还是相传的八贤王赵德芳的直系后人,乃是赵德芳的六世孙。

    孝宗在位二十七年,逊位于儿子光宗,自己当了太上皇。不过这光宗却是个不孝之君,历来就与他老子孝宗不和。孝宗逊位后他长久都不去看望;孝宗得病,他既不让太医看病也不去探望,及至孝宗病逝之后他也不服丧。

    所谓“百善孝为先”,自古以来,无论是社会道德还是儒家经义,对“孝”之一字都看得极重。作为独尊儒术的封建制国家,皇帝作为天子,更要作出表率。即便不是真孝,也得表现出这个孝来。可这光宗皇帝却好,连演一下都不演,最终招至百官反对。继位五年后,终在大臣韩侂胄和赵汝愚经过太皇太后允许下,逼迫其退位。

    光宗被逼退位后。让位于其子赵扩,是为宋宁宗。宁宗之后,便是现任的理宗皇帝赵昀。

    不过。赵昀却并非宁宗赵扩的子嗣。宁宗与高宗面临了一样的问题,也是亲生子早夭后,之后再无子嗣。而他比高宗更为悲剧的是,高宗只早夭了一子,他则是八名亲生子全部早夭。

    宁宗无子继位,立其堂侄沂王赵竑为太子,赵竑原本的沂王王位悬空,宁宗命宰相史弥远找寻品行端正的宗室继承沂王王位,史弥远最终找到了现在的理宗皇帝赵昀。

    理宗原名并非赵昀。而名赵与莒。他乃是太祖次子赵德昭一脉的后人,虽自孝宗始皇位就传回太祖一脉手中,但孝宗乃是八贤王赵德芳一脉的后人。赵与莒祖上八辈跟赵德芳才是亲兄弟,传到他这一代,与赵德芳一脉的血缘关系早已是十分疏远。能被选中得继沂王位,可说十分幸远,但其中史弥远所起的作用也是十分重要。而从之后的变化来看,这一切可以说全都是史弥远的运作,乃是其未雨绸缪之策。

    宁宗所立太子赵竑一向不满史弥远专权。声言继位后立即要贬抑史弥远,史弥远早已暗下决心另立新君。宁宗驾崩后,史弥远立即先下手为强,联同杨皇后假传宁宗遗诏。废太子赵竑为济王,立沂王赵贵诚为新帝,是为宋理宗。赵贵诚即是赵与莒。他封沂王后,被赐名贵诚。作了皇帝后,又改名为昀。

    理宗早前虽为太祖之后、宗室子弟。但因血缘关系与皇室早已十分疏远,所以生活也并不富裕,更无什么特权,与寻常升斗小民也区别不大,可说是起于微末。

    史远弥此前能选中他继沂王位,也是因其这一点,认为他便于掌握。而理宗得继皇位后,也确是如此,史弥远在世时,一直对史弥远恩宠有加,任史弥远大权独揽,自己全不过问。

    史弥远过世后,理宗方始亲政。亲政之初,他也有立志中兴之念,采取了罢黜史党、亲擢台谏、澄清吏治、整顿财政等一系列改革措施,有“端平更化”之称。但自“端平入洛”计划失败后,不但使大宋遭受极大损失,理宗也因这一败而被打得丧失信心,其后便又得过且过,荒于政务了。

    理宗皇帝现年三十六岁,但看面貌,却像是四十有余的样子,面色有些虚白,唇上与颔下蓄着短须。虽端坐皇位,看起来却并无多少威严之态。

    尹治平虽只进殿时匆匆一瞥,却也已看得清楚。但之后并不敢再多看,低垂着首,略落后吕文德半个身位,随着吕文德一起行到大殿正中,对着皇位上的理宗皇帝行大礼参拜。

    拜过之后,但听得上首理宗温言道:“二卿有大功于社稷,不必多礼,平身!”

    “谢官家!”尹治平随着吕文德又行过一礼,道谢后,这才跟着一起站起身来。但仍是垂首而立,瞧着脚下的地板,并不往上多看。

    理宗端坐在宝座上,打量着吕文德与尹治平二人。吕文德倒也罢了,此人为一路安抚使,也是方面大员,曾有几次进京觐见过,他虽记得并不清楚,这时瞧见,却也能想起来,有面熟之感。所以他对尹治平更感兴趣一些,着意多加打量了几眼。

    因是他所召见之人,又是生面孔,所以他手头早有一份记载着尹治平信息的详细资料,包括其出身、祖籍、生平等。就连尹治平的画像,也都早有一幅。但这时瞧到真人,见其羽衣星冠,长目俊目,风仪更胜过画像几分,确有仙风道骨之资,不由瞧得暗暗点头。

    而据资料所载,这尹治平今年也是三十有四,但看上去却显年轻得很,说他二十多,也没人不信。自己也与他年岁相仿,不过就大了两岁,看起来却要比实际年岁大上一些,不由对此有些暗羡。

    随着修为的提高,再加上《先天功》初步功法的一些修炼,尹治平的五感功能大为提升。此刻他虽低首瞧着脚下的地板,目不斜视,单凭感觉,却也能察觉到理宗皇帝正自打量着他。不过他却也并无什么不安之处,不说他现在的一身本事,便是没有武艺在身,以他现代人的心理,对于这古代的帝王之尊也不会有多少压力感。而现在艺高人胆大,更是泰然自若。皇帝的目光,也只任其清风拂山岗,对他丝毫不能撼动。

    好一会儿后,理宗皇帝终于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略作沉吟,开口说话,先是就襄阳大捷之事又向二人略加询问了一番。

    尹治平此前早与吕文德通过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哪一部分说实话,哪一部分轻轻带过,或哪些又该略加夸言等等早已一一对过。这时皇帝垂询,二人都是对答如流,应对得体,让理宗听得很是高兴。

    就襄阳大捷之事略加询问过一番后,理宗便揭过这话题,问尹治平道:“朕闻尹道长乃是关尹子之后,却是家学渊源,道教世家。不知如今已学道几载?”

    尹治平道:“小道自九岁起便拜入恩师长春真人门下,至今已学道二十五度春秋。”

    理宗点点头,道:“算来道长今年也已三十有四,但望之却如二十许人,莫非有长生之术乎?”

    尹治平道:“并无长生之术,乃因学道多年,清心寡欲,又因常年炼气,故得延年益寿之功。小道愿将此法献于陛下,也使陛下福泽延绵,保我大宋国运永昌!”

    他说罢一拱手,拍了一句大大的马屁。

    “好,道长有心了!”理宗龙颜大悦,抚须而笑。

    又问了尹治平几句话,理宗向身旁侍立的宦官大手一挥,道:“宣旨!”

    那太监应了一声,即从袖中取出一道黄绸圣旨,双手捧起,向着吕文德与尹治平高声道:“吕文德、尹志平,上前接旨。”

    二人即又上前几步,下跪接旨。

    那太监高声宣读旨意,这道圣旨却是早就写好的对吕文德与尹治平二人的封赏。

    吕文德由湖北路安抚使升任福州观察使、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总领两淮军马,散官封到从三品的云麾将军,并封爵位寿县伯,妻子也被封为五品的县君。正是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全都到位了。

    尹治平则被封了文散官从四品上的太中大夫,赐号“玄化真人”,又赐了金冠法袍,并知万寿观。万寿观乃是高宗时所修建,是南宋皇室的御用宫观。这个知万寿观,也就是被封了做万寿观的观主。

    圣旨读罢,吕文德与尹治平向理宗皇帝领旨谢恩。

    待二人谢恩罢,理宗却又向尹治平道:“尹真人上前听封。”

    “又封什么?”尹治平心里嘀咕一句,却还是上前一步,道:“臣在。”他现在已被封了官,对着皇帝也能自称“臣”了。

    理宗道:“朕再加封你为金门羽客,并赐金牌一面。凭此金牌,可随时出入宫禁。”

    尹治平又再顿首而拜,领旨谢恩。

    尹治平这些天对宋朝的官制也作了些了解,尤其对于此前历代皇帝对于道士、和尚等方外之人的封赏。他进宫面圣就是冲着襄阳大捷的封赏来的,自然要多加了解,不然到时封了什么他却全然不知是高是低,那可就抓瞎了。

    做足了功课,现在他对于自己眼下得到的封赏便十分清楚了。这个封赏,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宋朝最为崇道,自号道君皇帝的宋徽宗,其在位时最为得宠的神霄派道士林灵素,最初见宠于宋徽宗时所得的封赏,大致也就是如此了。不过人家林灵素又更高一招,就是凭着两瓣嘴皮子一张口,就得了徽宗青睐,得了这等封赏。他尹治平,却还是要靠阵斩了忽必烈这场功劳打底。

    不过认真说来,林灵素那个是虚的,未必人人相服。他这个却是实打实的,建此大功而受赏,满朝文武并无半个人反对。(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初见贾贵妃 再见赵志敬

    进宫面圣后的第二日,次日午后,理宗皇帝又着一名宦官召尹治平入宫单独面见。

    这次召见非是朝会,召见的地点也不是在文德殿这等殿堂之上,而是在后苑的御花园中。

    入得宫中,尹治平一路随那宦官绕过文德殿、垂拱殿等数重大殿,行往后面的御花园。到得御花园门前,宦官手指着那上面刻着“御花园”三字的月亮门,向尹治平道:“真人,到了,这便是御花园。官家正跟贾贵妃在园内赏景。”

    “贾贵妃?”尹治平听他提到贾贵妃,不由心中一动,默念了一遍,暗道:“这个贾贵妃应该就是蟋蟀宰相贾似道的那个姐姐了,贾似道也是因为他的这个姐姐,后来才能官至宰相,很得皇帝信任。听闻这个贾贵妃,现在便很是得宠,倒也不知有多美貌?”

    他一边想着,一边随那宦官行进园去。入得园中,放眼打量,但见这园子颇大,正中间有一座人工小湖,模仿的是西湖景色,有小西湖之名。这御花园的布景都依这座小西湖展开,沿岸有假山飞泉、亭台楼阁等。更是遍植四时花卉、奇花异草,还有丹桂、香樟、合欢、垂柳等观赏树木。

    时值秋季,正是金桂飘香、菊花盛放之时。这御花园中,便以这两花开得最盛,满园飘着桂花的清香。忽闻得丝竹之声响起,有一清丽的女声随曲唱道:

    “葺金细弱。秋风嫩,桂花初著。蕊珠宫里人难学。花染娇荑,羞映翠云幄。清香不与兰荪弱。一枝云鬓巧梳掠。夜凉轻撼蔷薇萼。香满衣襟。月在凤凰阁。”

    这是一首《醉落魄》的词,乃北宋时的一位大词人周邦彦所作。正是写桂花的一首佳词。尹治平以前曾听李莫愁吟唱过,而那周邦彦相传曾为北宋时东京名妓李师师的入幕之宾。跟宋徽宗这位道君皇帝争过女人,因此这首周邦彦的词他却倒留心记得。

    乐声响起时,他便早随声望去,发现那乐声、歌声都是传自小西湖边的一艘舫中。

    舫是仿照船的造型,在临岸的水面上建造的一种船型建筑。看起来就跟停在岸边的一艘船也似,但实际上并非真船,不能在水中划动,是固定的建筑。因其不能动,固也叫作不系舟。也有称为石舫的。

    那舫长有六、七丈,宽有丈余,上下两层,两侧开长窗,上层状似楼阁。船头敞阔,有一干人等正在船头,或站或坐。他的角度瞧去,那些人是背对着他,因此他眼力虽好。却也瞧不见那些人的面孔,只能依身形、衣着判断,中间软榻上所坐的一人乃是理宗皇帝。

    皇帝身旁,与他同榻而坐的是一名宫装女子。从背后看去,体态妖娆,身形极好。正与皇帝携手而握,料来便当是贾似道的那个姐姐贾贵妃。方才那首《醉落魄》。正是贾贵妃所唱。

    贾贵妃一曲唱罢,理宗便拍手大叫了声“好”。两人身旁侍立的太监、宫女也都是交口称赞。

    待这些人称赞罢,理宗向贾贵妃道:“爱妃再唱一首罢!”

    贾贵妃柔声应道:“好,这一首便由官家选。”

    理宗沉吟着思索了一会儿,道:“就唱辛稼轩的那首《清平乐.再赋木犀》。”这是辛弃疾的一首词,木犀乃是桂花的别名。

    贾贵妃又应了一声,便命那几个执着乐器的宫女奏乐。

    乐曲奏响之时,尹治平已随着那领路的宦官行到小西湖旁,但理宗皇帝兴致正高,贾贵妃便要唱下一首,他们却也不便开口打拢,遂在一旁相候,等着贾贵妃这曲唱完。

    乐曲响过几声,但听得贾贵妃又张歌喉唱道:“东园向晓,阵阵西风好。唤起仙人金小小,翠羽玲珑装了。一枝枕畔开时,罗帏翠幕垂低。恁地十分遮护,打窗早有风儿。”

    听得这一曲唱罢,那领路的宦官当即小跑上前去,站在岸边向舫上躬身行礼道:“启禀官家,卑臣罗贵前来复命,尹真人已到了。”

    “哦,尹真人来了吗?”理宗轻呼了一声,在榻上转过身望来,他身旁的贾贵妃也随着转身望来。

    尹治平看了那贾贵妃一眼,见她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生得杏眼桃腮、颊酡如桃,肌肤白晰胜雪,眉目如画,当真极是美貌,有倾国之姿。尤其神态柔媚,年纪适中,正是他所钟爱的御姐美妇人型,忍不住多看了眼,这才走上前去,向舫上的理宗与贾贵妃躬身打个稽首道:“臣尹治平见过官家与贵妃娘娘!”

    宋时可不是后世奴清那般,见了皇帝动不动就是下跪口称“奴才”。眼下并非正式的朝会,也不是什么典礼之时,像这等私下场合的召见,便不必大礼跪拜,只需躬身揖礼便可。尹治平是道士的身份,昨日又得赐“玄化真人”号,这时便只竖掌当胸,姆指扣着无名指,行了个道家的稽首礼。

    理宗伸手虚扶,含笑道:“真人不必多礼,请上舫来。”

    尹治平谢过,直起身来,又往舫上打量了一眼,这一打量下,却是不由一惊。

    理宗与贾贵妃身旁左右侍立的宫女、太监听得尹治平到来,也全都转过身来打量尹治平。而尹治平直起身后的一打量,也是把这些人扫了一眼。他随意一扫之下,本是不甚在意,却不料竟是在这些人中瞧到了一张熟面孔。

    那是侍立在贾贵妃身旁的一名宦官,那人白面无须,长眉细目,竟然是没了胡须的赵志敬那厮。

    自前年腊月初八日大胜关陆家庄英雄大会上,赵志敬被霍都施展的“狂风迅雷功”一扇扫落掉胡须,之后金轮法王逃走,他随后追出去后,便自此再未回返,而且也始终未有音迅传回。江湖之上,也没有他的消息,仿佛突然消声匿迹,凭空消失了。

    当时丘处机等人还猜测,赵志敬多半是因追金轮法王,被金轮法王返身给杀了。尸体没召见,可能是打下了山崖之类隐蔽地方。但尹治平却不信赵志敬会明知不是金轮法王的对手,还跑去自己寻死。他当时便猜到赵志敬追金轮法王只是借口,借机逃跑才是真,以免得他私练别派武功之事败露而遭重罚。只是赵志敬逃便逃了,他却也不甚在意,并未怎么留意过。未曾想分别一年多后,今日竟会在这南宋的皇宫大内的御花园中瞧见赵志敬,而这厮竟然真的做了太监。(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欲让天子为信众

    竟然在此处见到了赵志敬,尹治平这抬头的一扫下何止是吃了一惊,简直是非同小可的大吃一惊。

    但他心中虽大为吃惊,可此刻当着理宗皇帝与贾贵妃在前,却是强自忍住未曾表露出什么,也只是眼神中显得稍稍一讶,便即垂下眼睑,转身看着脚下的路,登上舫去。

    瞧见尹治平上舫来,理宗指着对面的一张小榻,道:“真人请坐。”

    尹治平又再谢过,盘膝坐于小榻上。榻前有张矮几,几上摆放着瓜果、点心、酒水、饮子等,理宗与贾贵妃便并肩坐在他对面的小榻上。借着瞧向二人之际,他又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侍立在贾贵妃身旁的赵志敬,但见赵志敬亦正自盯着他瞧。

    初时他还猜测有可能是个与赵志敬长得十分相像之人,但这时瞧见赵志敬盯着他的目光,他便知没有这等奇事,眼前之人确是赵志敬无疑。赵志敬显然早就知道他会来,在见到他时并没显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但或者也可能是如他一般,面上不显而心中大惊。

    不过,既然赵志敬没有开口点破两人是旧识,并且还是同门师兄弟的身份,尹治平便也只装作不认识。

    从他最初穿越过来时,他便知道,赵志敬早一开始就把他视之为敌对看待,而他也从没对赵志敬有过多少好感。虽不知道此刻赵志敬在打着什么心思,但他敢肯定绝非是想着要来与他叙同门之谊。可毕竟猜测不到,便也只好存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思了。

    反正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怕赵志敬的。他的武功。也始终高过赵志敬一线。不论赵志敬来明的也好,暗的也罢。他都接得住。既然心无所惧,而赵志敬眼下也没有点破二人关系的意思,他便不怎么去担心赵志敬的问题了。眼下此刻,还是要用心应对好理宗皇帝。他今日来此,可是受理宗召见而来,这事才是正事。

    理宗今日单独召见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昨日朝堂上他所说的愿将延年益寿之法献于陛下之言。说了些闲话后,理宗便直入正题,谈到了此事上。

    尹治平在来之前。其实也早有猜到理宗皇帝今日单独召见自己的目的是为此,自然是早有准备。当下应道:“我全真教有套‘大道拳法’,只要久久习之,便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这套大道拳乃是全真教武功的入门拳法,也是《全真内功》配合《全真大道歌》所练习的第一层功夫。这门拳法招式十分简单,也没什么威力可言,甚至整套拳法中根本就没有进手的招数。

    此拳法研创出来,就是专门用作强身健体之用,以为之后正式练习武艺而打好基础。所侧重的方向。就是强身健体,不是用来与人争斗的。尽管用于打斗基本上没有威力可言,但其强身健体的作用却是不小,久久行之。体质得到改善,也确实有延年益寿的作用,而且能保身体健康。百病不生。便是寻常的普通人日常习练不辍,也有功效。

    因是之故。这一门大道拳拳,也是全真教在信众中所极为推广的一套拳法。这拳法招式简单。动作舒缓,十分易学上手,而功用却又不小。有些人身上有些小病小痛,身体不适,学会了这套拳法练上十天半月,便有明显的作用。一些积年沉疴,也有缓解之效,久久行之,也有治愈之望。

    再加上练习之后身子康健,气色饱满,每日都神清气爽,食量与胃口也皆都大增。因此,这大道拳法在信众中的口碑极好。而因从中得到好处,信众们对全真教便也更加信服。有闻之者,也慕名而来,拜求学习这套拳法,成为了全真教的信众。

    全真教之所以能够传播广泛,自王重阳创教伊始到现在的几十年间就迅速发展,崛起壮大,分院道观遍及北方诸地,信众不下十数万,这一套大道拳法,实可说是居功至伟。

    尹治平现在就是要把这套简单易学的拳法教给理宗皇帝,其实他自昨日在朝堂上说出那句话,便是有存着这个打算。打算用这套拳法,把皇帝也发展成全真教的信众。如果当今大宋天子都成了全真教的信众,那全真教在南方的传教自然是大开方便之门,传播的又快又广,说不定被立为国教都未为可知。

    当然,这只是他所预想的最佳效果。可皇帝也不是傻子,更不是寻常的村夫愚妇,不会只得这么点好处,就会对全真教感恩戴德,成为其虔诚的信徒。而且皇帝所处之位以及影响力实在太过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皇帝自己肯信、愿信,大臣们也会相拦阻止,不会让皇帝一意孤行。

    所以,这最佳的成效,尹治平也只是想一想,并没期盼能达到这预想的最佳效果。不过即便不能得到最佳,让皇帝通过练习这套大道拳法而改善身体,得到好处,自然也会对全真教以及他尹治平更加好感大增,并渐为信服。便是这一点,对于他在南方传教打开局面也是大有帮助的。

    “练拳啊!”不料理宗皇帝一听,却是微一皱眉头,表现得有些兴趣缺缺,“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服之便可延年益寿的吗?”

    尹治平本是大有野心地想要把皇帝发展为全真教的信众,即便做不到,也有信心通过这套大道拳法能够让皇帝对他好感大增,却不料这才刚一开口向皇帝推荐,就先碰了个钉子。看理宗皇帝的这个态度,明显是有些不想学的。

    对于理宗的这个反应,他先是不由心下一愣,随即却便反应过来地暗道:“我靠,这皇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生活过惯了,想要延年益寿,却又连动都不想动,只想着靠吃药就能多活个几十年。哪有这么好事的,也太米虫了吧!失策啊,我可真没想到这理宗皇帝是这么懒的。怪道历史上那么多皇帝信道,十个里面有七、八个瞎吃丹药死的,原来都特么是自找的。”

    延年益寿之术其实自古便有,辟如华佗所创的“五禽戏”,长久练习,也有强身健体,却病延年之功。可为什么没有人人练习,原因有很多,但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懒了。人人天生都有惰性,都想要不劳而获,或者只要简单轻松的付出就能收获巨大的成果。但世上却哪有这等好事,在这世上,付出与收获往往是成正比的。

    其他人或者还有别的原因,或事务繁忙,为生活而整日奔波,没有时间去练习,或者根本就没心思想什么延年益寿。但做为皇帝,并且又不是一个十分勤政的皇帝,那就没什么其它原因,唯懒之一字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李观颐”书友的打赏。

第三十章 有心卖弄 荷上演拳

    其实,也并不能过于苛责皇帝一人。就像尹治平前世,人人都知道健身对自己的身体有好处,可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坚持每天锻炼身体。烟民们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可大部分人却还是烟瘾多年戒不了,许多人甚至根本从没想过要戒。

    究其根本,这也是一个喜好与选择的问题。天下三百六十行,有的从事这种职业,有的则从事另一种职业。除了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外,大部分也都是出于自己的选择。如果某一种职业连自己本身都毫无兴趣,根本不喜欢,不想去做,又如何能够做的出sè。

    练武也是一样,如果对于武功根本毫无兴趣,那又怎么会去花费苦功练习,这般自然是练不出来什么成绩。所以,后世有一种说法,中华的传统武术并不是真个失传了,而是在享受与娱乐生活过多的快节奏现代社会,已经没有什么人选择去练武了,再加上能够真个坚持下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自然使得真正的习武之人凤毛麟角,显得好像是真正的功夫失传了。但事实上,只是没有人去练罢了。

    尹治平一转瞬之间想了这许多,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声,但他为此做了不少准备,自然不能为了理宗刚露出来的这一个态度就此放弃。当下微笑答道:“我全真教不尚烧汞炼丹之术,只修导引炼气之法。若说炼丹,也是炼得一颗内丹,以气结丹。气乃xìng命之根本,若得一口内气长壮久存,元气不失,自然便可延年益寿,大道可期。饵药之术依靠外力之助,不修根本,实非正道也。”

    理宗听他说的在理,不禁心头微动,点头道:“真人所言有理。”

    尹治平听他有些意动,又接着说道:“这门大道拳法,又正是炼气之根本,待得习练rì久,打牢基础,养足人身jīng气神三宝,jīng足、气满、神旺,则体内气感自生,可习导引炼气之法。”

    顿了下,又接着道:“这门拳法专为强身健体,蓄养锻炼人身jīng气而用,并非是为对敌打斗。招式简单,动作舒缓,十分易学。容臣为官家演练。”他说罢,轻轻一按小榻的扶手,人便已离榻飞身而起,半空中一个细腰巧翻云,然后如一羽轻翎般飘飘然地落到舫右边的一片荷叶上。

    那右边的湖岸旁种植着一片荷花,时已入秋,在夏季盛放的荷花这时多已凋零,但大片的荷叶却还显得绿意盎然。尹治平轻身立足在一片荷叶上,那荷叶不过微微下沉,便将他托起。微风吹来,他的身形随着微风轻摆的荷叶飘然而动,仿佛毫无重量一般。

    今rì进宫,尹治平已然穿戴上了昨rì封赏所赐下的金冠法袍。那金冠乃是黄金打造的一顶星冠,上刻北斗七星图案,法袍是一领纯白的袍服,上面绣有太极八卦的图形。

    这御赐之物,做工与质地都是极上等的。有道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尹治平长目俊目,身姿挺拔,相貌本就生得颇为英俊,今rì再把这御赐的金冠法袍一穿,此时又随风飘然而立于一片如若无物的荷叶上,当真是仙风道骨之姿更盛,宛若仙人临世。

    理宗皇帝、贾贵妃、赵志敬以及个别见识广的近侍也就罢了,那些寻常的太监宫女常年深处宫中,哪里曾见过这等绝世轻功,根本闻也所未闻。这时见得,直是个个瞧得口眼大张,把尹治平当做了仙人看待。便是理宗皇帝见多识广,大内高手也是不少,但能有尹治平这等绝世轻功的却也是半个没有。贾贵妃更是瞧得目泛异彩;唯有赵志敬却是目露嫉恨,双眼微眯,目光冰冷,宛若毒蛇一般盯着尹治平。

    尹治平感觉灵敏,赵志敬这般yīn狠的目光瞧来,他自是立即察觉。随之瞧向赵志敬,微微一笑,却也不作理会。他要演练拳法,却也不必非要在此,故意要在这片荷叶上演练,那却是有心在理宗面前卖弄。

    “大道初行通九窍。”又向着理宗皇帝微微一笑,尹治平轻吟了一句《全真大道歌》中的第一句口诀,然后起手抬足,开始演练这一式的拳脚招式。

    这大道拳法,本就是配合《全真内功》的口诀《全真大道歌》而练,一句口诀便是一式招式。两相配合,便是《全真内功》第一层打基础的功夫。不过全真教在把这门拳法传授给信众时,是向来不会把《全真大道歌》的口诀一并传授的。这是规矩,轻易传授口诀,坏了这条门规,那是要受处罚的。

    不过尹治平有心想要把理宗皇帝发展成自家信众,这皇帝之尊自然不能跟普通信众一般对待,所以这时便把口诀一并传授,让皇帝多得些好处。他是首座弟子的身份,此来又负责南方传教事,许多事情上都可从权处置,自是不必在意这等规矩。

    而且,这口诀他只是这时演练,公然念一遍,料这些人中也未必全有杨过那般过耳不忘的本事,听一遍就能记住。便是能记住,这些人都处深宫之中,轻易绝对出不去,也不虞口诀泄露。而且便泄露了,其实危害也不大。只是口诀,又无心法与练法,根本不足以让《全真内功》泄露,也不会单凭口诀就能让人窥得全真教武功的奥秘。

    尹治平吟一句口诀练一句招式,口中声音与手脚招式上配合得恰到好处。而他每一足下落点,必踏中一片荷叶。或转身,或腾挪,始终目视前方,也不低头看脚下,就能准确无误地踏中。身形也是始终轻盈如一,没有一脚轻一脚重的情况发生,宛然如履平地一般。而且他开口吟诵,也不会因而提不住气。

    虽然他这时手上所使的大道拳法毫无威力可言,招式更是简简单单,谈不上任何jīng妙处,可要能做到能如他现在这般,却是难上加难。在脆弱的荷叶之上一边开口吟诵一边演练拳法,而且还如在平地一般,招式无一错处,这对于轻功与内力的要求都非常之高。当今江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超过十指之数。

    将一套大道拳法缓缓打完,收功而立片刻,尹治平轻轻一点脚下荷叶,又身如大雁般飘然而上了舫上,向着理宗与贾贵妃行了一礼,坐回榻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伴君需慎 目标初成

    “尹真人武功绝世,果然名不虚传。”尹治平坐回榻上后,却是贾贵妃率先反应过来,开口称赞。她称赞了一句后,转向身旁的赵志敬问道:“敬之,你觉着如何?”

    “敬之?”尹治平瞧了赵志敬一眼,心下暗自冷笑。赵志敬屈身皇宫做了个太监,改名换姓那也是应有中事。听闻贾贵妃唤赵志敬为“敬之”,尹治平也并未如何奇怪。

    贾贵妃问过赵志敬后,又含笑向尹治平解释道:“真人可莫要小瞧于他,我这位玉棠宫的大总管钱敬之也是位武学高手呢!”

    “‘赵志敬’,‘钱敬之’,这货改名换姓也够懒的。《百家姓》赵钱孙李,他直接就换个赵后面紧挨着的,名字也只是把‘敬’提前一位再换个字。”听得赵志敬现在叫作钱敬之,尹治平又是心中暗道。不过面上自是没表露什么,借着贾贵妃的介绍向着赵志敬一拱手,含笑道:“原来钱公公也是位高手,失敬!”

    “不敢当!”赵志敬拱手躬身回了一礼,心里对尹治平愤恨得要死,口上却还是放缓声音尽量平静地道:“我不过是粗通拳脚,哪里能跟尹真人相比。”这一句话,倒也是同样回答了贾贵妃方才所问。

    他这一年多来也是十分地用心苦修,自觉所修习的《葵花宝典》又有不小的进步。可方才见识了尹治平在荷叶上演练拳法,才知自己目前与尹治平之间还是颇有差距。

    以他现在的武功,施展轻功脚踏荷叶而不落也同样能够做到。但却做不到尹治平那般能够踏着荷叶演练一套拳法,且始终轻盈如一。潇洒自若。他甚至根本不能够在荷叶上停留过多时间,踏上去不落。不过是一踏借力,便再度跃起。虽不会踏破荷叶落到水里,却也做不到像尹治平那般在荷叶上缓缓停留,轻若无物一般。

    尹治平听得赵志敬的答话,却是不由心头一阵恶寒。只因赵志敬现在的声音,比之以前来变得尖细阴柔了许多。赵志敬以前声音浑厚,也算是个男中音了,现在却忽然变作了娘娘腔,实在是让他听得很不舒服。直掉鸡皮疙瘩。

    再细看,赵志敬的相貌与以前相比,也有着些许变化。脸上线条更加柔和了一些,皮肤也比以前更白皙了些,再加上没了那一部长须,整个人看去,直比以前年轻了十岁也似。

    尹治平早有猜测赵志敬有可能是练了《葵花宝典》,这时不由更加生疑,忍不住心中暗道:“这《葵花宝典》果然是够变态的功法。也不知练到最后会不会真个变态成功,把一个男的练成女的?”

    心中这般猜测,倒忍不住有些期待《葵花宝典》这部奇功是否真有这等功效。只是却也不知,他若知道了赵志敬正练的那部所谓《葵花宝典》。正是他所胡乱搞成,脸上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尹真人这般武功,果然高妙莫测。却不知如你这般武功者,全真教中有几人?”理宗皇帝开口说话道。

    这个问题。倒让尹治平有些不好回答了。若论真正武功高低,这时全真教中。除了老顽童外,他实可当得第一人了。但若是这般实说,却显得不够谦虚。

    谦虚自古是中华美德,尤其在这古代更加看重这一点,所谓“谦谦君子”,正如是也。有时候明明自己能行,跟别人说起时却也要谦虚地说自己不行。你若毫不谦虚地说自己能行,便会给人以“大言不惭”、“狂妄”等不好的印象。

    尹治平自然不想给皇帝留下这等印象,当下略作斟酌,还是说假话地答道:“全真教中如臣这等武功者,唯臣师长春子丘真人与掌教丹阳子马真人二人。”

    丘处机是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马钰则是七子中内功最为深厚的,目前的修为也达到了《天罡正法》第五层的程度。便是这两人与他相比有所差距,也是相差不大。他这话,倒也不算过分夸言。而且他自信理宗皇帝也不会为了这话,就特意去专门求证。

    果然,理宗也没有就此细问,点了点头后,却是忽又问道:“朕闻长春子丘真人当年曾受蒙酋铁木真之邀,远赴西域,向其献治国之策,不知可有此事?”

    尹治平闻言,不由心中一凛。理宗这一问看似平常,语气也没什么变化,就如闲聊也似,但他若是一个回答不好,此前所做的一切功夫可都算是白费了。心下不由暗道:“果然伴君如伴虎,这话是没错的。待在皇帝身边,还就得小心翼翼着,有时皇帝随口一问答不好,说不定就招惹了皇帝被撸了,惨的说不定还会招致杀身之祸。”

    当然,这也是他现在有求于皇帝,想要借助皇帝的信重来借势在南方传教。有道是“无欲则刚”,若他没有什么需求到皇帝,哪里会看这理宗皇帝的脸色,一个不爽,提剑杀了这狗皇帝也没什么说的。

    心中略有无奈地叹了一声,他甩过这些想法,答道:“确有此事。不过,臣师并非是向铁木真进献治国之策,而是铁木真当时已病入膏盲,欲向臣师求问长生之术。而臣师亦想趁机向铁木真进谏,劝其止杀爱民,故才应邀而往。”

    “止杀爱民。”理宗重复了一句,笑道:“看来那蒙酋铁木真并未听进丘真人之劝啊!”

    尹治平点头道:“蒙人残暴,嗜杀成性,不得我中原礼法教化,岂是轻易能改?臣闻蒙人未得大势前,部族互相攻伐,但有攻克,必灭敌部族,凡身长高于车轮者男子皆杀,虏其妇孺,遗其老弱。残忍行径,令人发指。”

    贾贵妃常处深宫,虽也知蒙古人残暴,却不闻细节,这时听得尹治平说来,不禁面色连变,惊呼出声。

    理宗见话题谈到此处,有些不喜,不欲深谈,揭过这话题重说回先前正事道:“朕观方才真人所演大道拳法,果然招式简单,看来颇为易学。便请真人不吝赐教,将此拳法教晓于朕。”

    尹治平见理宗皇帝对蒙古人的话题避而不谈,又是心下无奈一叹。但理宗既然答应学习大道拳,他今日进宫的目的达到,却也懒得理会许多,当下开口应了。

    又闲谈了一会儿,理宗便遣散众人,然后与尹治平下了舫去,就在湖畔让尹治平教他练习大道拳。(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一桩交易 赴任万寿观

    大道拳法的招式颇为简单,理宗皇帝虽非杨过般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但也非郭靖那般愚笨之人。尹治平教得五、六遍,再详加指点,理宗便也渐渐会了,能连贯地把一套大道拳法打完。

    见到理宗皇帝终于学会,招式也没什么太大偏差,尹治平上前恭贺他练成,又道:“官家只要再多加练习几遍,便能使得连贯流畅,圆转如意。这拳法若能每日练一个时辰,有十天半月的功夫,便可见成效。”

    理宗听闻十天半月便能有成效,倒也颇为期待到时的效果如何。这时间却也不算长,到时若没有效果,便不练就是,十来天也不算多耽搁功夫。

    尹治平被召见入宫时便已是午后,舫上谈话也约摸有大半个时辰,拳法虽教得五、六遍,却都是一招一式的教,再加上理宗的练习直到学会,也是花费了两、三个时辰。到得这时,已是夕阳西下,天边晚霞漫天,到得傍晚时分。

    理宗皇帝留尹治平一起用过晚膳,才让尹治平离去。其间贾贵妃一直作陪,便是尹治平教理宗练拳时,贾贵妃也未曾离去。而作为贾贵妃的贴身太监,赵志敬也是同贾贵妃一直作陪。

    到用过晚膳,尹治平告辞之时,赵志敬主动要求代理宗与贾贵妃送尹治平一程,理宗应允,让赵志敬将尹治平直送到宫门外。尹治平知道赵志敬是借送他的路上有话要跟他说,也没作谢绝。

    二人出了用膳的大殿,行出百步远周边无人时。尹治平停下步来,转过身向赵志敬道:“赵师兄。许久未见,不想竟能在此相逢。师兄别来无恙啊!”

    赵志敬面色阴沉沉地冷“哼”了一声,道:“有劳尹师弟挂怀了。”

    尹治平也不理会他的面色不善,故作不解地问道:“却不知赵师兄好好的全真弟子不做,怎么跑到皇宫大内来做这服侍人的勾当?”

    他能猜到赵志敬脱离全真教的原因是因为修炼了别派内功,而且在英雄大会那日暴露,怕被追究废去武功这才离去。但赵志敬因何会跑到皇宫里来真个做了太监,他却也不知道了。

    赵志敬面色更加阴沉,道:“这是我自家私事,尹师弟你就不必多管了。”

    尹治平闻言一笑。也不再追问这问题,转过话题道:“赵师兄在此的消息,可要我通知王师叔?”

    赵志敬道:“不必了,我自大胜关英雄大会那日一去,便已是脱离了全真教。”

    “唉!”尹治平故作一叹,道:“赵师兄你在教中好大的前程,就这般放弃,真个可惜。”

    赵志敬面色冰寒,冷“哼”道:“尹志平。你就不必这般假惺惺冷嘲热讽了,首座弟子之位都已被你抢去了,我在教中还有什么好大前程?”

    尹治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吗?他日我若做了掌教,可以封师兄你个长老坐坐。”

    赵志敬又是“哼”了一声。不接他这话,道:“尹师弟,不必多说这些了。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尹治平一笑,也不再揭赵志敬的伤疤。问道:“交易?什么交易?”

    赵志敬道:“只要你不把我在此的消息传回教中,那我便不坏你邀宠官家之事。”

    尹治平略作沉吟。便答应道:“好,那便就此说定了。”

    其实他原本也没打算把赵志敬在皇宫中的消息传回终南山去,自是答应的爽快。而赵志敬说能坏他与理宗皇帝打好关系之事,也不是说假。毕竟他不能整日都待在理宗身边,而赵志敬身处宫中,又是贾贵妃身旁得宠的太监,自是大有机会能坏他之事。

    不说别的,便说现在他教理宗练大道拳法,只要赵志敬稍做手脚,让理宗不能每日认真练习,等到十天半月,这拳法改善身体状况没出成效。理宗自然会对他态度大为转变,弄不好问罪都是有的。

    其实赵志敬若真个存心要坏尹治平之事,躲着不与尹治平相见,暗中行事更加方便隐秘。但也是事有凑巧,赵志敬这一个多月来都在宫外替贾贵妃办一件事,今日是方回宫中复命,就被贾贵妃带着一起到御花园中。直到理宗事前派人去传召尹治平,他才知近日之事并知道会与尹治平相见,因此也是事出意外,没能做什么准备。

    这下两人相见,倒是各被拿捏住弱处与痛脚。赵志敬自是怕教中知晓了他所在,想要擒捉他回去问罪,废去武功。而尹治平也不想出师未捷,就被赵志敬坏了自己所行之事。虽然这事也非是必须与十分迫切的,但能够做成,自然是方便许多。

    谈妥了这桩交易,两人接下来也没再多说什么。赵志敬送尹治平到得宫门,尹治平便告辞离去,赵志敬则回转复命。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后,尹治平遣了吕文德的一名家仆,让其到鸿泰客栈唤了李志常、杨过等一干全真弟子到来。

    正式大朝会的进宫面圣才过去两日,尹治平与吕文德的封赏之事还没大肆传开。因此,李志常、杨过等人还未得知,这时到来,听尹治平说了封赏事,都是大喜,一起向他道贺。

    尹治平让人唤李志常、杨过等人过来,却不是专为了告知他们此事让他们道贺的。一番恭贺后,他没让这些人大肆庆贺,提起正事道:“官家封了我知万寿观,我今日唤你们过来,是要你们随我一起赴任的。我做了万寿观的观主,以后这万寿观便是咱们全真教在临安的第一座道场了。”

    李志常等全真弟子此来,都是与尹治平一起来行南方传教事的,现在到得临安才不过几日,便有了第一家道场,众人都是兴奋,纷纷称好。

    尹治平转向杨过与郭芙道:“过儿、芙儿,这往万寿观赴任,你们两个就不必一起跟着了,你们回客栈去把先房钱结算了,替诸位师兄把东西收拾好。等到接任之后,咱们便搬到万寿观去住。”

    “是。”杨过与郭芙一起领命。

    尹治平从钱袋里取了几锭银子给杨过,让他二人结算房钱用。接着众人一起出门,在驿馆门外分道,尹治平率李志常等全真弟子往万寿观去接任,杨过与郭芙则回返鸿泰客栈。(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交接掌握 正式授徒

    万寿观是宋高宗于绍兴十七年所兴建,乃是皇家的御用宫观。便建在临安城中,离皇宫也并不远。因是皇室所用,规制是比照宫殿建造,占地颇广,殿宇也十分高大,而且年年都有拨款修饰。

    虽然单比建筑群大小,不如全真教在终南山上的重阳宫,但精巧富丽之处却有过之。斗角飞檐,琉璃瓦顶,远远望去,在阳光下映出七彩的光晕,更显得气象不凡,有如仙宫。

    尹治平率领李志常等十数名全真弟子到得万寿观前,先遣了一名全真弟子入观去通报,不片刻,大门开启,万寿观中的一百多名道士在观主、监院、知客等人的率领下迎出。

    万寿观原本的观主是一个已经十分年老的道士,基本是熬资历坐上的这个位置,身上只有一个七品的宣德郎散宫,也无御赐封号,跟尹治平这等皇帝眼前正当红的道士完全不能相比。尹治平前来接任观主之位,他哪里敢有留难,交接十分顺利。

    才交接过来,尹治平也没做什么人事变动,只是先熟悉了解万寿观各方面的情况。等到之后杨过与郭芙结了鸿泰客栈的房钱,带着李志常等全真弟子的行囊过来,尹治平便先让人给他们安排住处。

    当日一番忙碌,至傍晚时,尹治平亲自回了趟驿馆,把自己的包裹带了过来,入住到万寿观。晚上接着熟悉观中情况,等到第二日方才了解的七七八八,熟悉的差不多。

    把观中情况了解清楚后。尹治平便开始做人事变动调整。先把观主下面最重要的监院位置交给了李志常来做,其余执事、知客等重要位置。也都分别拣选了自己所带来的全真弟子陆续换上。

    尹治平眼下在皇帝面前正当红,全真弟子又个个都有武艺在身。万寿观中原本身居要职的道士被汰换下去后,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先把监院位置换由了李志常来做后,尹治平便将一应杂事都交由了李志常处理,他又重新清闲下来,每日也就是进宫陪理宗皇帝练上几趟大道拳法,与皇帝联络好感情。

    至于传教之事,他方才坐上万寿观的观主之位,却也不好立即大肆发展。而且一些事务,他也要等白玉蟾到得临安后跟白玉蟾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正式接任万寿观观主的第二日。史嵩之便带着其孙女史冰云前来拜访,一是向尹治平道贺;二则也是商量安排史冰云学武的具体事宜。

    史冰云虽在那日他往史府赴宴时就拜了他为师,但隔日他便进宫面圣,接连几日都是忙碌,却也没空儿开始正式教导史冰云练武。史嵩之也知他这几日事忙,便没让孙女上门来打扰。直到他接任了万寿观,知道他会空闲下来,这才登门来访。

    尹治平现在接任了万寿观,有了自己的地盘。这事却倒也方便。尹治平与史嵩之稍作商量,便定下了让史冰云每日上午到万寿观来,跟尹治平学武两个时辰。

    当日便开始。

    史嵩之与尹治平谈妥此事,又闲聊了一阵儿。便告辞离去,留下史冰云在万寿观,让尹治平教导。

    送走了史嵩之后。尹治平带着史冰云到了观中后面一间空阔的院子。这也是他接手了万寿观后首先做的事之一,先为自己找了一块练武的地方。

    到得院中。尹治平先向史冰云了解了下她目前所学的武功。一番了解下,才知道史冰云目前除了《独孤九剑》的剑法外。也就是跟自家的一个护卫武师学了门并不甚高明的内功。这也是史冰云目前的弱项,剑法不错,但内功偏弱。

    清楚了史冰云的情况后,尹治平说道:“你有《独孤九剑》在手,剑法我也不用多教你,便只教你内功罢。咱们全真教的武功,本来也是由内而外,入门是要先练内功的。”

    史冰云行礼道:“请师父赐教。”

    尹治平点点头,道:“咱们全真教的内功,在武林中被称作玄门正宗,初始的内功属性最是中正平和,你转修全真内功后,便可以把你原本的内功底子悉数转化,这点你不用担心。”

    史冰云点点头,心底松了口气,她还真有些担心转练全真派武功就要废去自己原本的修为从头练起。

    尹治平接着说道:“本门内功有三法,入门最开始所修炼的便叫做《全真内功》;等到《全真内功》练成,可学进阶的《天罡正法》;《天罡正法》练成,则可学更高深的《先天功》。不过自祖师爷重阳真人后,这几代下来,还无人有资格能参习《先天功》。这《先天功》你也不用多想了,先练好《全真内功》才是正经。”

    史冰云点头应了一声,问道:“那师父你练到哪一门内功了?”

    尹治平道:“我正在练《天罡正法》,目前已练成了第五层,开始练第六层。那日我在你们府上出手打退刺客的那一招,便是《天罡正法》所配套的‘天罡掌法’的第五招‘星火燎原’。”

    史冰云听罢不由惊叹道:“《天罡正法》只第五层便有那般威力了,却不知全练成后又有多厉害?还有更高深的《先天功》,不知更是有何等威力了?”

    尹治平道:“你也不要好高骛远,先打好基础才是。若根基不稳,那是连《全真内功》也练不成的。”

    “是。”史冰云又恭应了一声。

    尹治平对她恭敬的态度满意地点点头,道:“接下来,我便先传你《全真内功》。这门功法共分有十二层,第一层是打牢身体基础的拳法,第二层是练呼吸吐纳。第三层到第八层是打通身体的十二正经,每一层需打通两条经脉,一阴一阳,一条手经一条足经,互相调合。第九层到十二层则是打通奇经八脉,每一层也是打通两条经脉。我先传你口诀心法,你须用心记着。”

    “是,弟子定用心牢记。”史冰云又应道。

    “嗯,听好了。”尹治平当下便把《全真内功》的口诀《全真大道歌》缓缓念了一遍。

    史冰云的资质却是全不输于杨过,也有过耳不忘之能,只听了一遍便全部记住,当场就一字不错的背了下来。

    尹治平听得连连点头,倒也欣慰收了个好弟子。接下来,便是把大道拳法传授给史冰云,让她好生练习。(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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