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寺庙
(这一章可能又要有人说水了,但交代一下高地的历史由来,阿草觉着还是有必要的,不然的话,有些书友一定觉着,吐蕃这样的大国,就算衰落,一定也不会这么羸弱才对,其实只要说说他们的历史,也就应该能解释阿草之所以这么描述他们的原因了。)
象雄寺,虽然算不得高地第一大寺,却也是象雄部的象征,以象雄为名,供奉的也是一头白象。
据传,白象乃佛祖坐骑,因慕国王之女桑达慕儿之美貌,变化成人,娶桑达慕儿为妻。
他们的儿子,便是象雄部的先祖象雄国王,他建立的王朝,是高地上最古老的王国之一,控制着高地西边广阔的领土。
这样一个传说,显然有着本教和佛教结合的痕迹,就像高原上流传的众多传说一样,都带着鲜明的地域色彩。
象雄寺自建立起,其实就像是=无=错=。s。象雄主部的家寺一般,享受着众多信徒的香火。
但自从东边的牦牛部开始崛起,象雄部在战争中终于被牦牛部所征服,最终帮助牦牛部建立了吐蕃帝国,而他们的王族,也成为了吐蕃帝国的国相。在吐蕃帝国长达数百年的统治当中,象雄部遭到了几代吐蕃君王的忌惮和消弱,象雄寺在这个过程中,也经历了由盛而衰的演变,在吐蕃帝国的地位一降再降,最终,与象雄部剥离开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象雄寺的主持,都是由吐蕃王庭来任免的。就算白象育子这样的传说。也被牦牛部关于吐蕃人起源的传说所代替。
而实际上。象雄诸部所控制的自冈底斯山脉到藏布江沿岸的狭长区域,正是吐蕃文明的发源地之一。
他们的文明起源,比高地各族都要古老,甚至于,无论是吐蕃本教,还是吐蕃佛教,都是自象雄诸部传入整个高地的。
但就像其他文明一样,古老并不意味着先进。也许,在某一个阶段,他们确实是先进的,但随着光阴的流逝,新的文明诞生出来,并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再古老的文明,也无法帮助顽固守旧的人争取到先机。
就像象雄部落一样,他们不但在争夺吐蕃王权的斗争中屡屡失败,而且。高地文明的重心也在渐渐东移,更偏重于放牧的象雄文明。就这么渐渐衰落了下来。但可笑的是,伴随着吐蕃帝国的衰败,一直被压制的象雄诸部终于找到了契机,于是,随着象雄部杀死君王,祸乱朝政,吐蕃这个曾经强盛一时,控制疆域从北方的丝绸古道一直延伸到南方恒河北岸的广阔帝国,一下便四分五裂的开来。
在这个过程中,天竺趁机将吐蕃人赶回了喜马拉雅山以北,而汉人也趁机连续重创吐蕃兵马,夺回了丝绸古道的控制权。
和唐末一样,吐蕃高原在那个时代也无比的混乱。
吐蕃各部趁机自立,相互征伐,不但国力在急剧的衰退,即便是已经差不多成为国教的佛教,也在连绵不绝的战争中遭受了重创,一度被本教所取代。
不过战争状态永远都是非正常状态,当吐蕃人在满目苍夷之中清醒过来,并努力开始重新稳定社会架构的时候,吐蕃才真正平静了下来。
但这个时候,广阔的低地各部,已然不再听从高地的统治,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
这还不算,高地各部也分裂成了大大小小的部族,很难再将他们统合在一起了。
一旦恢复了平静,佛徒们马上卷土重来,吐蕃高地上下,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对更加具有攻击性的本教教义产生了厌烦,用汉人的话来说,就是百姓厌战,不愿再进行无休无止的征战了。
在这样一个时候,更加有利于稳定统治的佛教教义便被各部首领不约而同的采纳了下来,迅速的取代本教,几乎再次成为高地统一的教派。
好战的象雄部,被牦牛部联合天王部,赶回了西边,从此,吐蕃割据之势,也就定了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延续了两三百年。
在战争中同样遭受重创的象雄诸部,重心在渐渐西移,更靠近东边的象雄寺在混乱中连遭战火,几乎毁于一旦。
于是,象雄诸部的王者,便放弃了这座家庙,转而经营西边的庙宇去了。
不过,象雄寺在战火平息之后,很快便被信徒修葺一新,虽不复往日之辉煌,但依旧有着众多的信众供奉。
而作为连接东西的一处所在,象雄寺也多少承担了一个缓冲的作用,每隔数载举行的辩法大会,也会偶尔在这里举行,僧众们的意图不言而喻,他们不愿见到高地上再起纷争了……
僧人们在个高地的地位越来越高,即便是当初商议重建吐蕃王庭这样的大事,也是由僧人们召集,并主持的。
很多部落首领,都在寺眯修行过,得到僧侣的加持和承认,才开始在部落中掌握权力,这样一来,僧侣的地位实际上已然来到巅峰,长此以往,高地上如果重新出现一个统一的国家的话,那么它一定是一个宗教国家。
但每个宗教在发展过程中,必然有着扩张的欲望,当高地僧侣开始将目光望向更远的地方的时候,战争也就爆发了。
不过,这一次,无论是高地首领,还是佛祖,都没有预料到,对低地人的战争会引来一头恶狼。
来自于汉地,在低地与高地战争中迅速崛起,被低地人称之为太阳之子的家伙,率领低地人屡次击败高地联军,并很快将战火烧到了高地之上。
高地上,除了还残余着众多本教痕迹,而且与东边各部并不和睦的象雄诸部之外,其他高地部族皆遭重创,内乱的火苗,也在高地上频频点燃。
其实,在这样一个时节,象雄部出兵几乎已经成为了必然的一种结果。
不管是僧侣们的劝说引导,还是牦牛部的示好,低地人对高地越来越大的破坏,以及象雄部首领的野心,等等等等,每一条,都能成为象雄部出兵的理由。
不过,在高地向称善战的象雄部落,并未表现出他们应该具有的战力,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高地人的文明,已经越来越落后,反应在战争层面,失败也就成为了必然。
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象雄寺好似千年不变的宁静,也象征着,战火开始燃烧到了象雄部落所占据的区域。
三千骑兵,在大秦最勇猛善战的将军的带领之下,疾驰而来,在人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团团围住了象雄寺。
作为一间千年大寺,在这里聚居的人们更多。
他们一般都会在春季赶着牛羊,到纳木湖边放牧,剩下的人,则在象雄寺周围的田地中耕种,半农半牧的生产方式在这里更加明显。
而这里的生活对于普通高地人来说,除了困苦一些之外,好像也十分之悠闲。
尊贵的人一般都会在这个时节给寺庙送上些礼物,然后,请求高僧们为自家祈福或者,送优秀的儿女进入寺庙学习佛法,好为继承家产做好准备。
不过今年有些特殊,北边的低地人又来了,纳木湖畔一战的结果已经传到了这里,让这里的人们有些担心。
而众多的象雄诸部战士的经过,也给这里带来了紧张的气氛。
但有着佛祖的照顾,这里看上去还很安宁,人们并未有多少恐慌,如果这是在汉地,战争如此的临近,人们早已逃散一空,但这里却近乎奇迹般的维持着平和。
但就算象雄寺中最德高望重的尊者,也不会想到,象雄部一万多人的大军,竟然会在短短时间之内,便全军覆没在离象雄寺不足百里之处,并未象雄诸部引来了狼群。
三千低地骑兵疾驰而来,短暂的混乱过后,一群群的高地人被驱赶到了象雄寺之前的空旷之地。
一些无谓的抵抗,很快便被挥舞着钢刀的低地战士镇压了下去,喷溅而出的鲜血,让这里的人们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变得分外驯服了起来。
来到象雄寺之前的赵石,举头打量着这间寺庙。
这无疑是他进入吐蕃高原之后,见到的最为雄伟的建筑群落了。
寺庙有着高大的围墙,寺庙的正门,看上去更像是一座皇家行宫的门户,气象森严。
寺眯隐隐露出殿宇的屋顶,一直蔓延到远处的丘陵之上,那里坐落着寺庙的主殿,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
而在丘陵之后,还有寺庙的塔林,里面有一些贵族首领的骨灰,以及高僧死后的舍利子也供奉在其中。
能够在吐蕃高原上建成这么一大片建筑群,也不知耗费了多少民力资财,低地人对高地上寺卯豪富的描述,果然没有半点的夸张。
赵石打量了半晌,感叹着这里的雄伟以及和尚们的奢华,汉地的光头们和他们比起来,都该羞愧的自杀,到佛祖面前重新听一番教诲才是,怨不得唐时僧人念念不忘要来取经呢,这样的日子,谁不想过呢?
随即,他便翻身下马,吩咐赤摩道:“告诉庙里的和尚,都滚出来说话,不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寺庙……”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蜀僧
言语通畅,老僧也没有用佛祖来糊‘弄’人,赵石便也有耐心多说两句。
“休兵什么的先且不提,我来问你,蜀国已亡,你可知晓?”
老僧平静的点头,“故国殇亡,贫僧早已听闻,亦觉黯然,说来惭愧,贫僧自小便入空‘门’,修持佛法,却还不能四大皆空……终是托人去到故地,打问当年故人安否……也曾动念,回转故乡……”
“后来得了回信……突觉王朝兴替,世事变幻,不过如此而已,何必挂怀?只我一心礼佛,导人向善,日后自有归处,于是,佛法‘精’进,为僧众所敬矣……” ”
老僧好像找到了感觉,之前说汉话时还有些干涩,如今却是文绉绉的怎么听都带着些文人的味道,想来,这位当年出家之前,也不是什么目不识丁的粗汉才对。
不过听在赵石耳朵里,意思其实只有一个,秦蜀征战,不过是王朝兴替,我这里离着太远,也只能打问一下故人的消息,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不如放下一切,一心向佛,讨个来世……
于是,这样无所谓的处世态度正合了佛祖的胃口,所以,成了这象雄寺的主持。
不得不说,赵石跟文人们打‘交’道久了,听话听音的本事已是非同凡响。
只是和尚们的处世哲学,在他这里自然不讨喜,这个时候,他其实已无多少疑问。就算这老僧不是来自蜀中。也定然对汉地极为熟悉。加之话里话外都透着知晓世情的味道,有些话也好说了许多。
赵石脸上浮现出些笑容,“这么说来,国仇家恨什么的不提也罢。”
老僧目光闪动,趁机赞道:“施主果有慧根,若是……”
这样的忽悠,赵石自然无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我带兵来此,不想空手而回,看在同为一族的份儿上,也便不为己甚,少做杀伤……不过你得为我办些事情,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
人老成‘精’,老僧顿时双掌合什,“阿弥陀佛,施主一念之仁,来世当有厚报。”
赵石当即便乐了。他这些年,所过之处。遍地烽烟,尸横遍野,杀人如麻,即便有什么来世,他这里也定然是在地狱中称王。
“不忙谢我,象雄部无故出兵犯我,你们这些和尚定然事先便知晓的,我呢,也不跟你们计较这些,但象雄诸部平安多年,今碬èilái烙???蝗盟?荶hidào些厉害,如何能成?”
“第一件事,你这象雄寺中,必然有些人熟悉西边的山川地理,找两个身子健壮,人也牢靠些的,给我引路,到象雄诸部的地界走上一遭,说不定,也能劝的我少伤几条人命呢……”
老僧本来开口‘欲’言,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又缩了回去。
赵石这里又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别‘弄’些傻乎乎的家伙给我,出了什么差错,你们这些和尚能跑,这象雄寺可跑不了。”
老僧沉默片刻,才道:“施主可是来自大秦?”
赵石淡淡道:“若非来自大秦,还能来自蜀国不成?”
显然,老僧这里已经进入了政治模式,僧人……说什么四大皆空,但本身便处浊世当中,又有哪个真能做到这一点了?
老僧又沉默了半晌,“吐蕃山南之地,与大秦相隔如此遥远,又何必太过……”
赵石冷笑微‘露’,摇头道:“如今西夏已灭,吐蕃近在咫尺,何谈遥远?我今带兵到此,为惩不臣而已,你在吐蕃多年,当知吐蕃旧事,如我不来,之后吐蕃一统,定又要多生事端,今次我来到这里,便是要让番人知道一下我大秦之威名不好轻犯。”
面对着这个年轻而又雄心勃勃的大秦将军,老僧好像终于知道,为何这些年来,大秦能越来越是强盛了。
不过,他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听闻归义王与大秦……大将军赵石乃结义兄弟,不知将军……”
在吐蕃高地,太阳之子李匪的名字,已经被挂上了魔王的称号,关于他的一切,多有流传,估‘摸’着再过些年,当众人身故,这个名字也当能和那些神灵异志差相仿佛。
老僧身为象雄寺主持,消息也灵通的很,能说出李匪之种种,到也不足为奇。
赵石转念间便明白了,这位老僧问的怕不是表面这般简单,吐蕃人曾派人入长安称臣,虽无功而返,但也应该带回了一些消息才对。
赵石暗笑,这和尚心到不小,不过对于他来说,这是好事,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最难以控制的,不过宦海沉浮多年,他却是觉得,没有野心的人,怕是也没什么才干。
赵石想了想,在吐蕃这地界,不用亮出什么名号来吓人,怕是他赵石的名字,在这里也没几个人知道。
于是便道:“要说什么尽管直言无妨,不需吞吞吐吐,看着难受。”
老僧看了看周围,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心里念了许多遍的佛号,又告诉自己,大军一过,必然生灵涂炭,今日之举,当属为山南之吐蕃百姓着想,又能免去许多战火,异日到了佛祖驾前,也当能辩解一二。
想到这些,便觉坦然了许多。
遂双手合什,“若将军有暇,不若入寺一谈,贫僧有一些话要说。”
赵石看了看天‘色’,吐蕃地域广阔,到也不急于这一日半日光景,今天遇到这么个僧人,到是能好好利用一番。
于是,挥手叫过赤摩,吩咐道:“今天就宿在此处了,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走,挑出其中的奴隶,善骑者优先,随我们一起向西,派人知会后面的人,这里的寺庙屋宅人口,一律不许擅动……”
赤摩有些愕然,这么一间大寺,看着可够眼馋,不过赵石的军令,他可不敢不听,随即便领命去了。
赵石带着亲兵,则在老僧陪同之下,拾阶而上,径直进入了寺庙之中。
象雄寺的和尚们顿时活泛了起来,心中都是暗道,果然还是主持佛法‘精’深,竟是在三言两语之间,消弭了一场兵祸,阿弥陀佛,佛法无边,自己等人,看来还是要多加修持才行……
他们却是不知,他们佛法‘精’深的主持高僧,可非是佛祖护佑其人,而是占了来历的便宜,若非如此,怕是即便能保得住众人‘性’命,也要吃上一些苦头才对。
赵石随着老僧来到寺庙之内,这寺庙占地广阔,到了内里,更能觉出其中华美瑰丽。
一些殿宇金碧辉煌,连佛像之上,都塑着金身,周围墙壁之上,上着油彩,刻着壁画,看上去古朴而又神圣。
赵石心想,这里若是再大一些,怕不是能和长安皇宫相比了?
这念头其实一点也不夸张,长安皇宫才重建了多少年?而这座象雄寺,却是正经的千年古刹,而在吐蕃这样的地方,寺庙中所藏,恐怕也不是简单一句富可敌国的词句能够来形容的了的。
吐蕃贫富之间的差距之悬殊,在这里已是彰显无疑,这样的大寺,实是吐蕃资财汇聚的地方。
路过几间殿宇,赵石不由笑着微讽道:“这地方宫宇连绵,若是没有这些佛像碍眼,我还以为到了一座皇家行宫之内,你们这些僧人,果然好手段。”
老僧闻言,却无半点郝然,只是平静的反驳道:“信众所献,非献我等僧人,献的是佛祖,我等僧众,修持佛法多年,不好外物,这里再是辉煌,于我等僧众,也如草屋陋室一般,不值一提。”
“这么说来,佛祖也爱财货华屋?”
“将军说笑了,佛祖传世人佛法,息凡人‘胸’中之戾气,导人向善,纳信众些许资财,不过取其一片诚心罢了,便若将军,心中无佛,若有所馈,小寺便不敢纳之……”
这话说的浅白,却也巧妙,更没用什么艰深经文来糊‘弄’人,只是就事论事,反而多了许多的说服力,显然,这老僧辩才无碍之外,却还有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心肠。
即便是赵石,对其口才也有了些佩服,这样说话,可是比对着那些文人士子,满耳听到些之乎者也的东西顺耳多了,这和尚果然有些‘唇’舌本事,不由自嘲道:“看来,我这一介凡俗,看到的却都是一堆阿堵物了。”
老僧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又道了一句,“贫僧到是觉得,像将军这样的凡俗之人,世间还是少上一些为好。”
又是似褒似贬的一句话,赵石扬了扬眉头,回了一句,“也是,如果我这样的人多了,佛祖怕是要吃大亏……”
一句话,让老僧耷拉了一下嘴角,在佛殿之中,还敢如此放言之人,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看来,这位来自大秦的将军,和佛法真的是无缘了……。--2327+dsuaahhh+24375826-->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深谋
最终还是来到寺庙深处的正殿之下。。
看着一级级的台阶,只通向山丘高处的大殿,赵石停住脚步,笑道:“成了,就在这里吧,怎的?还想带我前去大雄宝殿礼佛不成?”
老僧虽也腿脚灵便,但到底是老了,走到这里,已是气喘的厉害,其实早就巴不得住步说话,只是以为赵石想要看看这异域佛寺的全貌,所以便带来了正殿这里,正好能俯瞻象雄全寺。
当然,借着走路的时间,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说话,才能即将意思说的明白,又能打动人心。
随着赵石停住脚步,心里已经开始大念阿弥陀佛,再要走上一半天,他这把老骨头差不多就该到西天去享福了。
不过换到嘴里,便成了,“将军若能潜心礼佛,贫僧怕是要退位让贤了。”
走的太急,大脑有些缺氧,所以这句话马屁拍的有失水准。
赵石笑道:“我是怕上去看见好东西,就想从佛祖手中抢上一抢,佛祖不好将怒火降到我这异域之人头上,于是便去寻信众的麻烦。”
老僧喘的正急,又听到他这么冷嘲热讽的说话,顿时岔了气息,一阵咳嗽。
赵石恶趣味上来,可不打算罢休,又道:“和尚可要保重身体,这象雄寺若是没了你这位主持,怕是有点不妙啊。”
说完,摆了摆手,让亲兵们散开。。。。。。。
等老僧终于喘的匀乎了,赵石才道:“这里四下无人,佛祖耳目聪明。咱们管不着。但凡俗之人想要听到咱们说话。总归是不可能了,有什么心里话,尽管说出来,看看和我想的是不是一码事。”
好在老僧佛法精深,对这些冷言冷语也不怎在意,琢磨了一下措辞便道:“将军也应该知道,前年吐蕃山南各部会盟于逻些城外,除定下盟约若干外。还派了使者入秦,欲与大秦结宿世之好。。。。。。。”
赵石微微点头,“此事不提也罢,此时之吐蕃,撮尔小邦罢了,挥兵可平,但这些外邦之人,还自持甚高,看着让人厌烦,结宿世之好?凭他们如今模样。可是不配。”
老僧静静的听着,到底使者入秦遭遇了什么。又向大秦提了什么条件,他这里听到的都是传闻而已,今次才算真个知晓,大秦对吐蕃入秦使者,十分不满。
传闻果然不可轻信,要知道,从各部传回来的消息是,使节入秦,大秦礼遇非常,还面见了大秦皇帝。
使者亲口想其提出结好之事,只是大秦正欲行征伐西夏之事,仓促间才未能谈拢云云。
这些言辞,一听其实便知道,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只是大秦对结好吐蕃之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作为象雄寺主持的他是根本无从知晓的。
不过,今年北方那个魔王再次领兵南下,也约略能够让人闻出一些味道了,而今又从这位大秦将军口中亲耳听闻到这些,立马也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老僧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他在这里呆了数十载,见过高地上无数的贵族首领,自然也知道,这些贵族们对待佛门中人大多能温和有礼,可以说,对佛祖有着别样的虔诚之心。。。。。。。。。
但像他这样一个人,自然不会被表相所迷,心里明白着呢,这些贵族们多数都骄狂自大,对待奴隶甚至是部民们残暴非常,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两国之交,有若儿戏,怕是也只有这些山南贵族们能干的出来,招惹祸端的本事,却是一个比一个强。
“那么将军今次领兵而来,是要。。。。。。。。纳吐蕃以为秦土?”
“这等不毛之地,要来何用?”赵石摇头道了一句,“只是顺便领兵过来瞧瞧,到底是如何狂妄之人,才敢戏弄于我大秦,只是既然一路到了此处,又怎能空手而回?所以啊,才在这里跟和尚说话,不然的话,一把火烧了象雄寺,顺便给佛祖暖暖身子,岂不干脆?”
老僧目光闪了闪,心道,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有这么一个劲儿的威胁佛祖的吗?
不过赵石话里的意味,他算是听明白了。。。。。。
“将军的意思,贫僧已然明白。。。。。。。”
赵石笑着摇头,“我看你并不明白,想来,你是以为我要让你昭告各部,再行商议结好之事,是不是?”
老僧微露茫然,随即点头。。。。。。。
赵石笑着一巴掌拍了老僧肩头,没用力,但老僧还是身子一矮,看来,这里的僧人也分文武两道。
“这就是我让你办的第二件事情了,等我回军重来象雄寺,我要你传书于象雄各部,来象雄寺盟会。。。。。。自此,象雄为象雄,牦牛为牦牛,天王为天王,不准各部擅自联姻结盟,其他的你不用管,只象雄这里,向大秦称臣纳贡,我甚至可以带几个僧侣入长安,钦此几个佛号出来。”
“你精研佛法多年,诸般经义皆在心中,怎不想着另立门户,别开局面?”
“若能如此,象雄各部,皆为象雄寺之信众,有我大秦支持,建一个地上佛国出来,也是轻而易举。”
老僧此时听的已是紧紧皱起了眉头,这是要让吐蕃,永远没有一统的机会啊。
看着眼前这位侃侃而谈的将军,老僧的心不由颤了颤,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一直蔓延到全身,丝毫没有被那美好的图景所迷惑。
地上佛国,定然要建在无数尸骨之上。。。。。。。
见老僧沉默不语,赵石的脸色翻的可比翻书快多了,冰冷的声音更是没有一丝的温度,“哼,这高地之上,别的可能不多,光头和尚却到处都是,今次见你是个汉人,才跟你多言几句,怎么?这等好事,竟然想要推却不成?”
老僧勉强的笑了笑,任他舌绽莲花,对于这个敢拿佛祖连续说笑,无所顾忌的大秦将军,他这里也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
“全凭将军吩咐便是。。。。。。。。只是这山南吐蕃百姓,世代贫苦无依,性情敦厚朴实,还请将军手下留情才好。”
赵石顿时哈哈一笑,顺手亲热的拍打着老僧的肩膀,这次的力道,就像遇到瓷器一般,轻柔的很。
“识时务者为俊杰,过后这象雄寺定然香火鼎盛,到时别让佛祖太过高兴才好,你也放心,这些吐蕃蛮夷,你道我真的愿意跟他们计较什么?施之以威,晓之以佛法罢了。。。。。。。。。”
说到这里,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索性拉着老僧拾阶而上,不一时,便来到象雄寺正殿之前。
赵石负手而立,左顾右盼,这里视野开阔,一切尽收眼底,不过赵石这一介俗人,也说不出什么道道来,只是觉着临风而立,殿宇辉煌,天高云淡,心胸实在开阔不少。
冷不防,身边老僧干巴巴问道:“敢问将军可是姓赵?”
赵石愣了愣,接着不由笑了起来,“和尚果然聪明,却也让我放心不少,只是劝和尚一句,之后要将这聪明劲用对地方才好。”
也就是老僧多年修持佛法,心理素质一流,还能故作平静的说话,脑筋转的也快。
换个年轻的来,不定这会儿已是满脑子浆糊,哪里还会去猜测眼前的这位大秦将军的来历?
听赵石直接承认了下来,老僧不由双掌合什,念了一声佛号,“原来是赵将军亲临,贫僧对赵将军可谓闻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贫僧这厢有礼了。”
赵石这里却又来了一句,“这下佛祖应是知晓了咱的姓名,不定哪天,就要来一出金刚伏魔的戏码,你说,我该是担心呢,还是该谢谢佛祖,让咱早脱这浮尘俗世?”
老僧身子顿时僵住,即便是他,这时心中也有大骂一番的冲动,佛祖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什么仇什么怨啊,让你不断拿佛祖来取笑?
不过,最终,这位高僧还是按捺住了心中不断升起的怨念,咧了咧嘴角,终于硬气了一回,“将军又说笑了,不过,这里乃佛祖清净之地,还请将军慎言。”
赵石回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佛像,又瞧了瞧那头被佛祖骑在身下的白象,不由很想说一句,你这象雄寺,供奉的不过是佛祖胯下之物,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不过最终,赵石还是理智的收起了玩笑之心,和一些宗教人士讨论这样的问题,不定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就白费了唾沫,最终又回到那位哥哥既定的老路上去了。
于是,赵石果断的转开了话题,“多年之前,我曾领兵平蜀,你乃蜀人,心中可有记恨之处?”
一瞬间,便回到了老僧熟悉的领域,几乎是本能般的,老僧便道:“一入空门,前尘皆断,蜀中之种种,与贫僧又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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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横扫
(三更了。=哈=)
赵石可不想跟僧人在佛法上纠缠什么,那纯熟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此时此刻,赵石很喜欢光头们这一点,从不记仇,打了左脸换右脸,还能割下自己的‘肉’来喂畜生,这样的人欺负起来没什么成就感,但却不用提防太多,越是佛法‘精’深的光头,越是如此。
当然,搀和进政治的和尚,就不是好和尚了。。。。。。
这一晚,赵石没有宿在象雄寺,还是回到了营地当中,谨慎他从来不缺,他可不想,晚上睡熟的时候,有人偷‘摸’的想给他一刀。
一夜无话,第二日,赵石便率领着颇有些对象雄寺“恋恋不舍”的低地战士,绝尘而去。。。。。。。
谋划再多,也要先打过才成,这是赵石在战场上形成的很朴素的经验,而他一直以来,也是遵行不悖。。。。。。。
三千骑兵,都象雄寺信众聚居的地方,又拉了两百多奴隶,除了给他们配备的战马之外,还剩余下来百多匹马,离着一人双马还差得远。
所以,赵石并未带领大军尽情疾驰,而是留着马力。
即便如此,第二日午时,在象雄寺僧人的指引之下,也到了塘拉兑截区域西边的枯巴城。。。。。。
这是一座典型的高原小城,三千余骑兵围住小城,没费什么工夫,便爬上小城的城头,杀死几个反抗的小城守兵,便将城‘门’打了开来。
三千骑兵一拥而入。小城便换了主人。
这次赵石没再犹豫。小城中的几个首领。顿时便做了刀下之鬼,这样干脆的杀戮,在如今的吐蕃地界是不常见的,首领贵族们总能找到生存的机会,但这一次,他们遇到了赵石,定然不会再用什么银钱来赎身了。
赵石也不要什么财货,随即命人搜罗城中马匹食物。又‘弄’到二百多匹战马,一百多个奴隶再次加入了进来。
不是战马总比人多,而是奴隶们并非各个会骑乘战马而已,其实,也只有那些给首领们放牧的奴隶,才有一些骑马的机会,当然,如果被发现了,也一定不会好过。
之后唯一让赵石有些犹豫的是,是不是该将这里高过车轮的男子杀个‘精’光。如果是在草原上,赵石一定毫不犹豫的做了。但这里是吐蕃高原,和草原诸部的情形并不相同。
他并没有犹豫多少时间,很快便做出了决定,在城中吃饱肚子,杀死不能带走的那些可以供人骑乘的活物儿,随即便扔下这座已经被惊恐淹没了的小城,继续沿着藏布江向西而去。。。。。。
到了晚间,已经来到一条大河之前。
这是藏布江的一条支流,蜿蜒向北,一直去到达莫林卡城。
这一晚,三千余骑军便宿在河边,低地战士们对这样的作战方式还有些陌生,又对不能尽情劫掠有些不满,也就谈不上什么士气。
其实,他们中大部分人都不明白,这一路作战到底为了什么,只是他们有着良好的服从‘性’,当然,这称不上什么纪律,只是对高位者的本能顺从罢了。
所以,有些牢‘骚’在所难免,但要说让他们兵变,也是难上加难,即便赵石现在拿鞭子无缘无故的‘抽’上一些人一顿,这些低地战士也会选择忍受,而非去琢磨着报复什么的。
说实话,低地虽然一直信奉本教,但他们无可置疑的,已然被高地上的一些风俗习惯所同化了,和当年他们那些悍野难驯的羌人祖先,早已相去甚远。
更何况,赵石还让赤摩不停的派人告诉他们,在他们身后有着两千同族可以收获战利品,到时候人人有份。
当然,在此同时,赵石也没忘了,不停的灌输给他们一些基本的纪律观念以及骑兵冲锋的知识,让他们在行军途中,慢慢适应。
第二天一大早,赵石便命人叫醒了这些散漫惯了的低地骑兵,沿河北上,在这天下午,便来到达莫林卡城。
这座城池比枯巴城要大一些,不过也十分有限,所以,赵石将在枯巴城所干的一切,都在这里重演了一番。
当晚,便宿在城中。
当他们离开此处,达莫林卡城中的首领贵族,皆都被砍下了脑袋,而赵石所率的队伍中,又增加了一百多号奴隶。
经过对两座城池的搜刮,赵石这支三千多人的骑兵队伍,在短时间之内,将不会缺少粮草了。
赵石率兵继续沿江西进,慢慢的,冈底斯山脉雄浑的身影出现在大军视线之内。
而此时,赵石已经率领这群低地骑兵攻破了沿途三个部落,杀死了他们的首领,抢走了他们所有马匹,解散了他们的奴隶,一个部落因为反抗极为‘激’烈,赵石索‘性’祭起了屠刀,顺手将那个小部落从吐蕃高原上抹去了。
沾染越来越多的血腥的低地战士,已经开始适应这样不停杀戮的征程,眼瞅着他们变得暴躁了起来。
但更加狂暴的是那些奴隶,这些常年生活在吐蕃高原最底层的人们,一旦被放出来,并有能力将暴虐施加给旁人的时候,他们一下便成为了疯狂的代名词。
不过在赵石毫不犹豫的处死了几个变得不可理喻的家伙之后,奴隶们顿时找到了昔日的感觉,重新变得顺服了起来。
但这注定是一个血腥的征程,奴隶们驯服于强大者的‘淫’威,但对那些他们恨之入骨的高地首领贵族们,却绝对不会手软。
这种尖锐的社会矛盾所造成的仇恨,几乎没有办法消除,就像汉地的农民起义一般,他们首先对准的便是富户,之后在别人引导之下,才会想到官府。
到了冈底斯山脉东南端,赵石的队伍已经膨胀到了四千余众,几乎人人都是双马。
赵石比较满意这样的战果,手下的三千低地骑兵,已经有了些军人的模样,起码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了。
至于那些高地奴隶,赵石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们,这确实是一群可怜的家伙,但你现在只要看一看他们的眼睛,就会发现,这是一群已经红了眼的恶狼,只要放开套在他们脖颈上的绳索,他们也就没什么理智可言了。
这样一些人,永远不能称之为军人,他们不过是一些受害者,说不定,很快,他们便会成为施暴者,他们的手段,绝对不会比他们曾经的那些主人温和上半点。
即便是一直跟在赵石身旁的几个和尚,对这些奴隶们也是敬而远之,再不去提什么用佛法消除戾气的话题了。
继续沿江西进,这个时候,其实已经进入了象雄诸部当年兴起之地,也就是吐蕃文明的发源地之一。
从冈底斯山脉西南山麓,到藏布江的这条狭长区域之内,孕育出了象雄部的祖先,他们在这里放牧,生儿育‘女’,而且,他们也是吐蕃文明中最尚武的一个部族,游牧民族,大多如此,不值得奇怪。
不过那已经是许多年之前的旧事了,随着吐蕃的强大,游牧部落变成了吐蕃最为原始的部族,当他们慢慢融入新崛起的吐蕃文明之后,象雄部的重心,也开始渐渐南移到了藏布江对岸。
他们也开始建立城池,开垦荒地,慢慢改变了生活习俗。
如果不是象雄部落的主部一直十分强大,那么象雄部落分裂成为两个部族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因为一条藏布江,两岸的人们生活方式差距越来越大,这么延续下去,分裂是早晚的事情。
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之间的对立,在这一小片区域已然出现,只是还没发生过于‘激’烈的碰撞而已。
赵石来到这里,要做的其实十分简单,击溃这些象雄部落中最尚武的部落,让象雄部失去手中的刀剑,然后,才轮到南边那些驯服的羔羊。
而冈底斯山南边山麓生活的人们,无疑便是象雄部出产战士的地方。
对于世代生活在这里的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象雄部落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灾难。
赵石率领着数千骑兵,像狂风一样横扫过去,在三日之内,连破大小部落十余个,自身未有多少损伤,反而继续膨胀,麾下已然有了六千多骑兵,大群的战马,跟在骑兵身边,所过之处,隆隆的马蹄声,让藏布江的江水泛起涟漪,让冈底斯雄伟的身躯都有了颤抖。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越过格空瑭地域,深入到了象雄北方部落的腹地。。。。。。。。
留在他们身后的,是十余个残破的象雄部落,他们的首领全被砍下了头颅,挂在部落最高的杆子上,战马都被突然到来的敌人所夺走,奴隶们纷纷加入到这些敌人的队伍中去,其余也都逃亡而去。
而这些敌人,还带走了他们大部分的羊群,这么一来,这十余个部落,还能不能继续存活于高原之上,已尽是个没人能够回答的问题了。
而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些敌人到底来自何方,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他们。,--2327+dsuaahhh+24383588-->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等待
当进入象雄北部各部腹地,遇到的抵抗也越来越‘激’烈坚决了起来。哈
在冈底斯山南麓,一个近两千人的部落,让大军终于停住了脚步。。。。。。。
这个部落显然在此渡过了寒冷漫长的冬天,刚刚准备南下,而事先,他们也得到了敌人来到的消息。
只是敌人来的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太多的反应。
就是这样一个算不得太大的部落,牢牢的将低地骑兵拖在这里。。。。。。。
从中午开始,到暮‘色’降临,厮杀之声再未断绝。
在冈底斯山如同长蛇般雄伟的身躯之下,到处都是相互搏杀的身影,兵刃撞击声连绵不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整个部落都成为了战场,老人举起弯刀,‘妇’‘女’手持匕首,就算是孩子,也拿起了弓箭,无疑,这是一个强悍的高原部落,丝毫不懂屈服为何物,其实,这才是一个部族的脊梁。。。。。。。。。
赵石驻马于一个山丘之上,望着这处如同‘乱’麻般的战场,神情冰冷,心中却也有点无奈。
实际上,在他看来,造成这样的‘混’战的原因很多。
最主要的便两点,一个便是行军速度不够快,让敌人有了反应的缓冲,低地战士在这一点上,远不如草原部族,才经历的这点战事,便有了疲惫之态,让他不得不扎营修整了一天,也正是这一天的工夫,让这个部落有了防备。
第二点就更不用说了。低地战士冲击力不足。这在骑兵战场上。是非常致命的一个缺点,一旦不能在第一时间内冲垮对手,也容易便会被敌人拖入‘混’战之中,在这一点上,他们到是和草原部族有了共通之处。
至于那些奴隶,就更不用提了,壮壮声势还成,遇到这样的战事。这些奴隶没有逃走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实际上,会被奴隶或者农民起义推翻的政权,都是一些已经腐烂到了骨子里的统治阶层,还是一碰就会倒下那种。
无数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不用多做讨论。
而这里发生的是一场一无是处的‘混’战,当陷入进这样的战事当中去的时候,战场上将没有任何胜利者。
不过赵石到也不担心失败来临,这个部落很强悍,让他依稀看到了一些吐蕃强盛时的影子,不过到底也只是影子罢了。这个部落人太少了,耗也能耗光了他们。
但随之而来的麻烦。才是真正的麻烦,若之后遇到的都是这样的部落,赵石在琢磨,是不是该退兵了,显然,经过这场战事之后,这些低地战士将不可能再面对更加‘激’烈的战场了。。。。。。。。
必须修整一段时日,不过那样一来,再要进兵,前面等着的敌人,也许便将成群结队。
黄昏之时,部落中冲出了一队人来,大约有十几个,都是衣衫破烂,浑身浴血,他们嗓子已经沙哑,但还是努力的嚎叫着,向小丘方向冲了过来,显然,绝望的他们,想要拼尽余力,杀死小丘上那个领兵贵族。
勇气可嘉,但没有任何的可行‘性’,如果大军陷入‘混’战的第一时间,他们便集中起来,冲向小丘,那个时候说不定还有些麻烦,但此时嘛,十几个残兵败将,却想杀死一位大秦最勇猛善战的大将军,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赵石正眼也没瞅一下他们,他身边的亲兵便在胡烈的命令之下,纵马驰下小丘,十几个勇猛的吐蕃高地战士,连挥舞一下手中弯刀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赵石的亲兵们一一‘射’下战马。。。。。。。。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混’战的结果就是这个部落彻底被摧毁了,但很难做到无一漏网。
部落中有人逃进了冈底斯山脉,有的人则向西北方向而去,这些漏网之鱼无疑会将消息很快的散布出去,等待在前面的是什么,不问可知。
疲惫的低地战士终于聚拢在了一起,如果是秦军将士打了这样一场烂仗,迎接他们的定然是官长们愤怒的咆哮,定然也会有领兵官儿人头落地。
但这里是吐蕃高原,赵石也没那个心思苛责这些疲惫‘欲’死,神经已经接近崩溃的低地战士。
他决定在这里等候后面的两千骑兵上来,是不是再打一场硬仗,还需要看看敌人的反应。。。。。。
这个时候,斥候的作用便凸显了出来,他们必须保证,大军不会落入敌人的包围之中,而且,还要尽可能的获得那些象雄部落的消息。
待到晚间,收拢所有人马,清点之下,赵石也有些哭笑不得,厮杀了数个时辰,阵亡的低地战士也不过四百余人,到是那三千多奴隶,被杀伤大半儿,可谓损失惨重。
不过受伤的低地战士着实不少,几乎各个都带着轻重不一的伤痕,有一百多重伤的低地战士,在这缺医少‘药’的高原之地,怕是熬不过去了。
轻伤的到都无所谓,高原上就这点好,伤口大多不怕感染,细菌在这里的生存能力并不比人强到哪里去,而且,这些高原上生活的人们,总能找到些稀奇古怪的草‘药’给自己敷上,效果也不算差。
一等便是两天过去,后面的两千人马还没跟上来,催也没用,想要让后面的家伙们扔下抢来的财货和羊群,不如要了他们的命来的容易些。
不过撒出去的斥候却带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前方离他们最近的两个象雄大部并没有联合起来,他们一个向南,渡过藏布江,去到了藏布江对岸,想来是去寻找象雄主部的庇护了。
而另外一个,则选择了向西移动,丝毫没有要跟来犯的敌人硬拼的打算。
赵石知道,应该是自己的估算又有了差错,但想来想去,也只能归咎于对吐蕃的不够了解上面去。
他便又将几个象雄寺的僧人找来,细细盘问。
这些僧人其实也不甚了了,或者是不愿跟赵石细说,一路上,他们已经见了太多的死亡,他们不是那些随即僧侣,对战争有着天然的反感,尤其是赵石的行径,让他们感动恐惧,他们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个来自汉地的领兵贵族,有着一颗怎样冷酷的心肠。
他所带给高地人的,只有死亡和恐惧,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赵石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不过,这些年的征战岁月,让他在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冷静,丝毫也没有失去耐心。
在第三天,后面的两千人马终于赶了上来,而在这天傍晚的时候,走的最远的斥候,也捉回了两个高地人。
当从这两个高地普通牧民口中得知,他们的贵族老爷非常害怕。。。。。。。他们已经应主部的召集,派出了部落中最英勇的战士,去到东边跟魔王作战,对主部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忠诚,便无须再跟敌人拼死作战了。
当然,这两个高地牧民的话,都很零散,但赵石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了其中有用的东西。
这些象雄部北边的部落,之所以陆续逃离,恐怕原因是多种多样的。
一个,他们跟象雄主部的关系并不算密切,不愿让自己的部落在跟敌人‘交’战时受到重创,浅白些说,便是有了自保之心。
二来,部落首领们听闻了这支低地人马的所作所为,害怕了,他们不敢想象在战败之后,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于是,索‘性’带着部落远远逃开,反正,西边还有着广阔的空间供他们躲避敌人的追踪。
一群愚蠢的贵族。。。。。。赵石想,这也是来到吐蕃高地上给他最深刻的感受,吐蕃人表现出来的软弱和无能,其实皆都聚集在他们的上层建筑上面,僧侣和腐朽的贵族。
两者相互依存,却都寄生在高地普通百姓和奴隶身上,吸收着丰富的营养,却变得越来越一无是处。
这么一想,让赵石豁然开朗。
既然吐蕃这里有这样一群奇异的家伙存在,到是可以试试另外的法子了。
于是,赵石率兵回到藏布江畔,这个时候,对岸已经出现了高地人骑兵的影子,他们逡巡来去,观察着这支大军,甚至于做出种种的挑衅,但隔着一条大江,让他们的喧哗和谩骂看上去更像是虚张声势罢了。
如今,吐蕃高地已经进入了雨季,草木渐渐变得丰茂起来,夏天已经悄然降临在吐蕃高原之上。
赵石知道,应该尽快结束这一切,高原上的夏天和秋天都分外短暂,当然,山南这里也许要长一些,但在八月之前,定然要回军北去,在这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战事不宜拖的太长,他也无法在吐蕃高原上呆的太久。
这场闲棋下的已经太久了,耗费了他不少功夫,也不知中原战事进行到了什么地步。
但话说回来了,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他必须在这里等上一段日子,吐蕃之事,也需要一个结果才成,他做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2327+dsuaahhh+24399895-->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膨胀
在藏布江边一呆数日,这一天,赵石终于等来了要等的人。《哈
一个象雄寺的和尚,带着两个使者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两个使者并非来自象雄南岸的部落,而是来自北方的一个小部落,他们被僧人劝服,带着礼物来到这里,探问低地人到底怎样才会休兵罢战,还他们一个清净。
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很可能便会用只言片语来得到手。
这样的事情,赵石已经不算是头一次了,在北方草原上,曾经有过施展,现在,因为战事受挫,只能重施故技。
温和的手段,也许比最锋利的刀枪还要有用,这样的道理,赵石已经渐渐开始明白。
象雄寺的僧人,无疑是最好的劝降使者,他们也很愿意这样做,来减少高地人的死伤,佛徒们的良善,成为了赵石的工具,也为象雄部落,这个吐蕃千年大部敲响了丧钟。
虽然派来使者的部落只是一个小部落,但象征意义十足。
赵石款待了这两个诚惶诚恐的使者,其实看他们的穿着和言谈举止,便知道,他们都有着贵族的身份,也许就是小部落的首领。
在赵石渐渐清晰的认知中,吐蕃高地上的贵族,缺乏胆量和才能,也许,他们来到这里,是被别人所‘逼’迫,或者说,真的是为僧人的言辞所鼓动。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毕竟来到了他的面前。并表现出了足够的顺服。
在连番的恭维声中。赵石直接提出了条件。一开头,他便将这场进攻象雄部落的战争定义成了复仇之战。
低地人从来没有对象雄部落表现出敌意,并未抢掠他们的部落,杀死他们的部民,抢夺他们的奴隶和牲畜,但象雄部落却派兵帮助那些低地人的敌人,率先对低地人发起了进攻。。。。。。。
他带领大军来到这里,便是为了惩罚象雄部落。。。。。。
当然。这些冠冕堂皇的言辞,也并非是向两个使者宣示什么,赵石知道,这番话将由这两个人,传到很多人的耳朵里,至于效果如何,还要看事情怎么发展。
先是出兵的借口,接着便是真正的条件了。
他要求这个小部落,派出一百个战士,随他征战。这个是至关重要,也是不容商量的条件。
对于这些目光短浅的贵族。赵石接着便做出了美好的许诺。
这个小部落如果派出战士加入到他所率领的大军当中,那么,小部落便可以在这个夏天中,自由的放牧,不会受到任何的攻击。。。。。。。。。。。。。。
他会公平的对待这些加入大军的高地战士,并给予他们荣耀和丰厚的赏赐,甚至于,在征服了那些不曾顺服于他,并胆敢跟他作战的部落之后,会分给这个参战的小部落一部分战利品。
无论是抢夺而来的人口,奴隶,还是马匹和羊群,他们会见到他慷慨的回报。
许诺有了,威胁定然也不会少,他无比肯定的告诉两个使者,现在,这支低地人的兵马对那些大部落没有什么办法,但一些小的部落,将是他们今后攻击的目标。
而且,就算今年躲过去了,在之后的几年当中,自以为是的象雄部落,将受到低地人不断的攻打,一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高原之上,或者是臣服。
两个使者晕晕乎乎的回到了自己的部落,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纠结。
目光短浅而又贪婪的贵族,被那些美好的许诺打动了心肠,但他们还是害怕,当低地人毕竟离着他们太过遥远,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庇护于他们。。。。。。。。。。。
如果他们派出部落中的战士加入低地人的大军,可能会获得短暂的安宁,甚至于好的回报,不过一旦低地人离开了这里,他们一定会受到象雄主部的惩罚。
而所谓的惩罚,很可能就是剥夺他们贵族的身份,砍掉他们的脑袋,将他们的家人变成奴隶。
于是贪婪而又胆怯的贵族做出了狡猾的决定,将得到的消息传给了其他几个部落,自己则选择躲在一旁,冷眼旁观。
于是,藏布江边的低地人营地中,接二连三的迎来了一些象雄北方部落的使者,有被僧人们带着来的,也有闻风而动的。
这个时候,象雄主部反应上的迟钝,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一个挣扎机会,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派出使者去到北方各部,警告他们这么跟敌人眉来眼去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他们的时间都‘浪’费在来回传递消息上面。
突然到来的敌人,以及不断失败的消息,瞬间纷‘乱’的局面,让象雄主部的贵族们焦头烂额,在相互指责和争吵中,‘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象雄部北方的游牧部落本就与南方诸部差异越来越大,隔阂渐深,在这样一个时候,象雄主部却迟迟没有出兵救援,帮助他们夺回放牧的土地,让北方的一些部落越来越是不满。。。。。。。
当第一个北方游牧部落终于派出了自己的战士,来到低地人大军驻扎的地方,屈服在低地人的脚下的时候,情势猛然间便急转直下。
赵石适时率兵拔营,继续西进,在数日之内,接连攻破两个部落,并将这两个部落的首领杀死,将他们的部民,和一部分牛羊分给顺服的部落之后,终于,让坐等时机的北方部落首领们意识到,不能再等下去了。
要么联合起来,一起跟这个凶狠残暴的敌人作战,要么,便相信他的承诺,为自己的部落换一个效忠的对象。
其实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若说之前他们还一直有着机会联合起来对敌的话,现在则不行了,没有人敢相信这些和自己一样已经三心二意的盟友会不会在自己背后捅上一刀,将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低地人。
继续西行,逃到更遥远的地方?这是高原上最宝贵的夏天,放牧的季节,长途跋涉的迁移会让牛羊瘦弱不堪,度不过冬天,尤其是,再往西去,也找不到太好的放牧的草场。
渡过藏布江南下?除了那几个和象雄主部联姻的部落之外,很少有部落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南方那些贪婪的家伙,不会放过送到眼前的‘肥’‘肉’的,他们会蜂拥而上,将南下的部落撕个粉碎,然后吞下去,连个‘肉’沫都不会剩下。。。。。。。。。。。
所以,很快便有部落陆续屈服了,甚至于后来的几个部落,尽可能的派出了自己部落中的年轻战士,以讨得新主人的欢心。
而当赵石率兵离藏布江源头越来越近的时候,一个北方象雄大部派出了一千五百战士,加入到了低地人的大军中来。
到了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人能阻止象雄部的分裂了,再过数日,几乎所有北方游牧部落全部归附在了低地人的战旗之下。
低地人在赵石率领之下,彻底击碎了象雄部这个千年大部的骄傲,也顺势砍掉了象雄部最有力的一支臂膀。
大军在十余日之间,迅速膨胀到了一万五千余人,因为加入他们的是游牧部落,所以,人人善骑,各个带马,一万五千的骑兵,这样一支大军,几乎是骤然间便出现在了藏布江北岸的土地上。
如果这个时候,赵石在藏布江边召开盟会,那么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在冈底斯山到藏布江的这处狭长地带,建立一个小国,让藏布江南岸的象雄部落无可奈何的部落联合。
事实也证明了,有些时候,怀柔的手段比雷霆风暴更加的有用。
不过,对于游牧部落的忠诚,也不用报以太多的期望,和草原诸部很相似,他们的忠诚总是献给强者。
这个时候,降服的部落首领们已经全然抛开了忌讳,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向赵石建议,赶紧渡江南下。。。。。。。。。
赵石很理解他们的心态,低地人不会在高地久留,他们迫切的想趁着这个大军云集的机会,消灭象雄主部,以免在低地人离开之后,找他们的麻烦。
叛徒总是有着这样的特征,当他们选择背叛之后,不管出于怎样的心理,都会将矛头对准以前的主人,其手段和急迫的心情,甚至于比敌人还要‘激’烈。
而赵石也没有理由不答应这个请求,当一万五千人的骑兵握在手中,其实在高地上便已经没有了对手。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悄然进入了七月,东边已经传来消息,马匪头子带着大军,已经包围了匹播城。
之所以如此的顺利,是因为马匪头子得到了黒牦牛部和火牦牛部的帮助。
这样看来,高地各部其实在这次和低地人的战争中,已然遭受了重创,即便低地人就此撤兵北归,高地人也将‘乱’作一团。。。。。。。。。。
(二更到,阿草努力中,有位书友‘挺’有才的,在为中华武术鸣不平,写的东西还带着点半白话文的味道,只是逻辑有些不太清晰,看了半天,阿草明白了他要说的主题,阿草只想说,也许是电影拍的太好,将中华武术无限的拔高了,所以对现实当中的国术有些失望,估计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发了几句牢‘骚’,不要当真,阿草也是国人,怎么会去贬低咱们的骄傲呢?),--2327+dsuaahhh+24404880-->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佛会
赵石没有在藏布江北岸多呆,在北边一些象雄部落首领们的请求之下,顺势率大军南渡,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顺利的渡过了藏布江上游。*
而喜马拉雅山巍峨的身躯,就横躺在他们视野中。。。。。。。。。。
大军一旦过江,并未在江边久驻,便沿着大江开始东进,这也正是赵石计划好的行军路线,绕了一个圈子,正好将象雄部落主要控制区域走一遍。
不过,按照他的谋划,这时他的大军当中,应该有一支由奴隶组成的军队,当渡过大江之后,便将他们放出去。
而这些对前主人有着刻骨仇恨的奴隶,将摧毁他们碰到的一切事物,给象雄部落最繁荣的地域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
至于这些奴隶的死活,丝毫也没放在他的心上,不过不得不说,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谋划走下去,很可能经过这次战争,象雄部落会一蹶不振,吐蕃山南高原西部,则将一片狼藉。。。。。。。
当然,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他那只能称之为恶毒的谋划,并没有施展的机会,现在,他麾下一万五千余骑兵,大部分都是来自北方象雄部的游牧部落,这跟之前他的谋划有了极大的偏差。
不过这样一来,也让他省去了许多的工夫。
一万五千多骑兵,浩浩荡荡,经过平都山口,一路东来,也再没有谁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沿途遇到的一切抵抗,都瞬间被淹没在震天动地般的马蹄声中。
达则。曲桑达这样的小城。皆是一鼓而下。
到了曲桑达。赵石开始分兵,派了两千低地战士向南,去取马拉塘地区的定日,郎克塘等城池。
自己则率领大军继续向东,开始进入象雄部最富庶的地域。
而在这个过程中,赵石也改变了手段,每破一地,便杀死一部分最尊贵的高地贵族。让其他人代替他们的位置,并让他们带兵随军征战。
赵石更是在心里,给这个战术起了个名字,滚雪球。
确实很形象,就像滚雪球一般,一路行军,一路膨胀下去,人数很快便超过了两万人,虽然后来加入到大军中来的有一部分步兵,很难跟得上大军的脚步。但赵石也不去管他们,只让他们继续跟在大军身后。不准离开。
反抗微不足道,顶替了原有贵族的新晋贵族们,在惶恐之中暗暗窃喜,这个时候,大军中再没有人敢于怀疑,会不会遭受失败了,因为象雄主部再是强大,也不可能在这样一支大军面前,获得胜利的希望。。。。。。。。。。。
在吐蕃越来越原始的战争当中,兵马的数量,从来都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
此时,很多人都在想,象雄部会不会还存在于山南之地,象雄主部的命运到底如何,全都握在了那个已经成为象雄部所辖地域中最尊贵的人的手中了。
他的每一句话,都会决定无数人的命运,他每吐出一个字眼,也许就会有很多人头落地,流下无数的鲜血。
这样的权势,在吐蕃强盛的时候,也许有人曾经掌握过,但多少年来,已经太久没有人握有如此大的权柄了,即便是象雄主部中那个大家一直敬畏的尊贵之人,也就是象雄部的大王,也从来不曾有着这样的权力。
权力在吐蕃高原这样的地界会带来什么?
事实告诉人们,在吐蕃高原上,权力带来的除了荣耀,金银以及敬畏之外,带来的是一个个神话。
高原上的人们,尤其是高地上的人们,习惯于将那些创造辉煌的人神话,聂利赞普被称之为佛子,吐蕃高地上第一个君王松赞干布已经成神,高地上很多君王,也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神话传说。
文成公主,金成公主,这些知名的人物,也有着种种神异流传。
这是原始部落的本能,也带着浓厚的本教色彩。。。。。。。
当赵石掌握了两万大军的军权之后,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由尊敬,畏惧,忐忑,甚至于仇恨,在向崇拜渐渐转变,也许过不了多久,有关于他的传说,便会在高地上流传起来,并被人们所接受。
赵石的冷酷,让很多人感到胆战心惊,而他的公正和慷慨,也同样开始有了名声,而这一切,都在向着神话的威严迈进。
不费吹灰之力,攻下拉孜,占领芒卡,继续向前,便是象雄主部所据守的萨斯茄,大军未到,连遭重创的象雄主部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他们的贵族纷纷东逃,前到白牦牛部找寻庇护。。。。。。。。。。。。
象雄主部的王者,在绝望之下,一把火烧了自己奢华的宫殿,和妻儿们葬身于大火之中,也为自己留下了最后一点尊严。
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萨斯茄,象雄主部的家庙,轮布孜寺就在萨斯茄城外不远处。。。。。。。
都了这个时候,赵石已经不愿再浪费时间了,随即派人命令轮布孜寺主持僧人,前去象雄寺与象雄寺主持一起商议象雄部的将来。
两万大军,一路行军到此,也必须给他们一些甜头了,于是,赵石将象雄主部积累下来的财富,全都分发了下去,一时间,萨斯茄城欢声震天,也让赵石慷慨的名声,更上层楼。
这还不算完,两日之后,赵石率领大军洗劫了象雄主部最后的一座城池白朗,这次没有留手,被捉到的贵族,全部被处死在白朗城外,所得人口,多数分给了象雄北方的游牧部落,至于贵族们流下的资财,照例分发下去,顺便巩固他在大军中的地位。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再没有一个人怀疑他在大军的权威了,他用种种的手段,确立了自己在这支异族大军中的威信。。。。。。。。。。。
这并不算结束,赵石趁势继续东进,逼近白牦牛部,并派人命令白牦牛部交出他们收留的象雄部贵族。
白牦牛部的贵族们被吓坏了,两万多人的大军,就这样出现在家门口,这是一支足以摧毁白牦牛部的力量,而他们在跟低地人的战争中,也已经受到了重创。
他们一边在心中咒骂着象雄部贵族们的愚蠢和无能,一边则痛快的将象雄部逃到这里的贵族绑起来,送给了他们的敌人。
当着白牦牛部来人的面,赵石命人砍下了这些象雄部贵族的脑袋,并再次提出苛刻的条件,他需要足够多的财货,才安抚大军军心。
这样的要求,白牦牛部也无力拒绝什么,大堆的积蓄被拿出来,想要尽快送走这个瘟神。
这回,赵石并没有将得到的东西分发下去,而是留给了自己,来高地转了一圈,总归不能空手回去,这会让马匪头子笑话的。
而且,太子李珀还等在庆阳,一份送给大秦皇家的礼物必不可少,至于那爷俩个怎么分,就是大秦皇家自己的事情了。
这样的举动,非但没有让大军中的首领贵族们不满,还让这些家伙很是松了一口气。
像这样握着大军权柄的人,一路行来,却没有任何的收获和要求,反而是给他们频频发下赏赐,这让他们很是担心,会不会到最后,一句话下来,便砍了他们的脑袋,剥夺了他们全部的财产。
这一路上,贵族们掉下来的脑袋,可是一点也不少了,几乎相当于对大江南岸的象雄贵族们的一次清洗。
一个个曾经尊贵的人被死狗般拖出去,砍下头颅,这让大军中的贵族们十分恐惧。
而现在,那位大人终于开始收敛钱财,表现出了身为贵族应有的才能,这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一个好消息。
并没有进犯白牦牛部的领地,在他看来,那已经毫无意义。
数日之后,赵石开始遣散大军,并让他们传出消息,让象雄部各部首领贵族,去到象雄寺会盟。
而与此同时,象雄寺的僧人也在他的授意之下,开始传信四方庙宇,在象雄寺召开佛会辩论佛法之余,讨论高地的将来。
而这个时候,马匪头子也带着人马开始回军了,他们攻下了匹播城,重创了天王部,差点还捉住天王部的大王,当然,匹播城也遭到了他们的洗劫,马匪头子可谓是满载而归。
但和赵石比起来,马匪头子干的那些事根本不算事儿。
八月的时候,吐蕃秋季已经来临,天气开始变得寒冷了起来,很快,高原的冬天便会到来。
这个时候,藏布江北岸的象雄寺却是热闹的一塌糊涂,各种服饰的光头在这里晃悠,各个部族的首领在这里攀着交情,但不得不说,这里的气氛并不算好,显得分外的压抑,因为在这一年,各部都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这无疑是吐蕃高地天翻地覆的一年。。。。。。
低地人的大军还在,但他们的虏获却已经在北返的途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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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惊悚
吐蕃高地的佛会和盟会是分开举行的。
但谁都明白,其实这是一回事,无论佛会还是会盟,皆在低地太阳之子,甚或可以说汉地大秦的掌控之下召开。
而讨论的事情,也不会有太多的意外,高地的命运,已经脱离了高地僧侣和贵族的掌握……
其实这次盟会持续的时间很短,只用了两天便落下了帷幕。 ”
在佛会上,高地僧人们推举出了四位佛法高深的僧人,他们将随汉人去到大秦的都城长安,至于他们会得到怎样的接待,还需要他们自己来努力争取。
不过,这四位僧人,皆都来自高地大寺,在位置分布上,也显‘露’出了很多意味。
这也同时成为了盟会的基础,在各部盟会之上,来自大秦的大将军赵石,昭告与会贵族首领,确定了吐蕃四部分制的格局。
这位汉人大将军在盟会上说的不多,其实只有两条,各部分制,严守疆域,不得相互往来联姻,之后会派遣汉官重建逻些城,并驻于此处,各部若有纷争,皆由汉官处置裁决……
赵石更是很直接的宣告,大秦对高地人的风俗习‘性’皆不干涉,并将以四大佛寺为主,帮助吐蕃人平息兵祸纷争。
但大秦并非不求回报,每三年,高地各部必须向大秦进献一次,部族首领,身份尊崇者,可入长安朝见大秦皇帝陛下等等。
实际上,如果这事定下来。重建吐蕃王庭什么的就不用再提了。也许吐蕃王庭再也不会出现在高原之上了。
而以四大佛寺为主。则是将佛徒们的地位再次提高了,并置于高地贵族之上,怕是过不了多久,吐蕃高地上便会出现四个佛国。
不过不得不说,在制定制度上面,想法不错,但这点东西,可谓十分简单粗糙。而赵石也向来如此,打个稀里哗啦之后,便将那些过于繁琐的首尾留给了朝廷,显然,这次也是如此,想着过后‘交’给文臣们来处置了。
不出意外的,这些屈辱而又变化剧烈的约条,让贵族们都很不满。
四部分制,只这一条,便很难让贵族们接受。虽然吐蕃高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确实都在割据当中,但到底高地上曾经出现过一个强大的王朝。
各部之间的很多纷争。都是因为各部想要恢复当年吐蕃大国的想法在作祟,如果四部分制,那么将来吐蕃高地上,还有什么值得争取的呢?
有着野心的大部不满,没有多少野心的小部也很不情愿,每三年要向汉人帝国进献财物,高地所产本就微薄,大的部族定然也会借机不断搜刮他们,所以可以预见的,小部族的生活将越发的艰难。
所以,在赵石粗略的,也是变相的宣告了大秦对吐蕃高地的统治权之后,便遭到了一些高地贵族的‘激’烈反对。
先是几个‘性’情暴躁,胆子也大一些的家伙开了口,接着便有很多人附和。
赵石冷笑以对,这些懦弱而愚蠢的家伙,总是看不清形势,若非吐蕃高地离着太远,马匪头子又从来没有疆土的概念,总想着过自己的逍遥日子,这里的高地贵族很能已经少了一半儿。
如今他给了这些蠢货一条活路,却还有人唧唧歪歪,真的是不知死活。
要知道,他是真的留下了余地,不是空口白话,因为少了低地人的‘骚’扰劫掠,吐蕃高地可以平静下来,每三年进献一次,在他想来已经十分的宽容,而进献的东西,也不需要多么的珍贵,金银细软之类的东西,汉人从来都不缺少。
而能入大秦皇室眼中的物什,不一定非得是金银之属,只要稀罕,也许一只‘毛’猴,便能让他们得到大秦的欢心,这些高地贵族,还是那么的愚蠢而不可救‘药’。
至于他们的野心……更是让人不屑一顾,吐蕃高地的荣光早已离这些家伙远去,再多的妄想,只能让他们人头落地,而非是荣耀加身。
在嘈杂的声音当中,赵石目光中渐渐带了杀气,但这些高地贵族们人多胆壮,竟然还没人察觉出来。
于是,赵石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指着一位说的脸红脖子粗的年轻贵族,轻轻的挥了挥手。
刀光闪处,年轻贵族的脑袋,已经滚落了下来,一腔颈血喷的老高,散了周围贵族一身,盟会之上,惊呼声四起。
白牦牛部的主人,身上流淌着吐蕃王族血脉的礼赞朗日大人,便这么掉了脑袋。
这位雄心勃勃,却只能说是志大才疏的家伙,在赎回自身不到两月之后,完全没有吸取教训,成为了一只打扮鲜亮的出头鸟,被赵石毫不犹豫的砍下了头颅。
然后让贵族们惊悚的是,赵石站起身来,端起酒杯,顺手抓起亲兵献上的人头,让其淋漓的颈血滴入酒杯之中,然后一把将那曾经尊贵无比的人头掷在地上,笑道:“我们汉人有歃血为盟之礼,今日,我便以吐蕃王族之血,与众位结下此盟,饮者,当为我之友人,不饮?”
赵石大笑,“今日盟会,我不‘欲’多做杀戮,不饮者,我放你归去,异日再来,我定灭你宗族苗裔,到时,尔等方知我赵石威名。”
说完,举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淡然结果亲兵递上来的布巾,将手上,嘴上的鲜血擦净。
而这个时候,盟会之地,鸦雀无声,高地贵族们看着那张犹自带着笑容的脸庞,皆如见恶魔,两股战战者有之,面无人‘色’者有之,低声干呕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赵石却再次轻轻挥手,顿时,便有数人被拖下了坐席,已经被吓的魂飞天外的贵族们定睛看去,一个个被拖出去的,都曾经尊贵无比的高地贵族,身上或多或少流着王族的血脉……
长刀挥出,一颗颗人头被斩下,一杯杯酒水被轮流送了上来,在这样的威‘逼’之下,怯懦顿时占了上风。
一杯杯血酒被贵族们饮下,许多人已是被唬的哭的像个孩子了。
赵石满意的点着头,漫声道:“麻哈罗。”
黒牦牛部的主人,极有野心和魄力,但‘性’情暴虐的他,此时同样心惊胆战,在他看来,和这位生饮人血的汉人将军比起来,太阳之子温柔的就像吐蕃最清纯的少‘女’一般。
而这位汉人将军的名字,他是听说过的,太阳之子的兄弟,也正是他带领着汉人帝国的大军,攻灭了党项人建立的西夏,更是一把大火,烧死了数十万的西夏大军和百姓。
之前,更是几乎赤手空拳,便让彪悍的象雄部整个匍匐在了他的脚下,瞬间便成了吐蕃高地西边最有权势的人,而今日一见,这位汉人将军果然是一位真正的魔王。
而在这样一个人面前,他拿出了自己最恭顺的态度,跪倒在地上,将头深深埋下,“尊贵的您,请说出您的吩咐,您的每一句话,对于麻哈罗来说,都将是不能违抗的命令。”
贵族们木然的看着在高地上素有名望的黑牦牛部的主人跪倒在那里,说着让人脸红的谄媚话语,但这个时候,没人会觉得他失去了尊严和勇气,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位极为可怕的人,许多人脑海中浮现了佛祖所言的地狱,那个人一定是从地狱里冲出来的大魔头。
连佛祖都降伏不了,何况他们?
赤摩在赵石身边,相当于赵石的传声筒,但这个时候,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赵石震慑住的不光是这些吐蕃贵族,即便是他身边的人,也有些被吓到了。
赵石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但说出来的话却几乎马上决定了无数人的命运。
“白牦牛部现在缺少一位真正的主人,麻哈罗,为赏赐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你可以从你的儿子里挑出一个聪明的孩子,让他继承白牦牛部的一切,当然,我希望你一如往日般聪明,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麻哈罗谨遵您的意志。”麻哈罗根本没感觉到多少的欢喜,只是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下来。
赵石的声音继续回响在这盟会之地,“吐蕃王庭……我想,吐蕃今后不需要这样一个地方了,那么,王族的血脉又有什么用呢?而作为战‘乱’的根源所在,王族的子孙们便是祸首,我希望在座的诸位,能够让吐蕃安定下来,相信,你们都清楚我要说的是什么。”……
盟会结束了,贵族首领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逃出了这里,这样粗暴而可怕的一次盟会,必然会留下许多的后遗症,但赵石相信,没有谁敢在短时间内掀起反抗的‘浪’‘潮’,而他也给了这些高地贵族们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回程的途中,赵石咋着嘴巴,说实话,那杯血酒让他有些恶心,他之前很想将几个流着吐蕃王族血脉的家伙仿效前人般烹煮一番,给这些贵族吃下去。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一个较为温和的方式,来展现他的狰狞,而这较为温和的方式,说实话,也让他自己不舒服了很久,他毕竟只是一个军人,而非什么变态。。--2327+dsuaahhh+24419822-->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两丧
一路急行回到积石山麓,时间已经来到八月末尾。{哈
马匪头子没他那么多道道,又着急回来瞧自己新娶回家的婆娘,如今早已坐在暖和的大帐中,喝酒吃‘肉’,好不逍遥了。
赵石回到这里,将高地之后发生的一切跟李匪说了说,李匪听的也是一阵呲牙咧嘴,不过最终还是欢喜的拍着赵石的肩膀,来了一句,看来以后老子也能过上坐地分赃的日子了。。。。。。。。。
这个时候,赵石也只能在肚子里叨咕几句,这位四哥到是也算是有福之人,这半辈子活的痛快逍遥,自己却还要劳累奔‘波’,他娘的真还应了那句话,同人不同命。
赵石也没在李匪这里多呆,只是临行之前,却是跟赵氏见了一面,嘱咐了两句,说到底,两人还是亲戚不是?
接着又让李匪费费心,将后面的四个光头护送到长安。
一切皆都准备妥当,这才带着两千秦军将士,大车小车的拉着这次的收获,离开了吐蕃低地,踏上归途。
当然,这时他的身边也多了一位身带异香的吐蕃少‘女’,总算为这次旅程增添了几许靓丽的‘色’彩。
一路无话,一行人在凛冽的北风吹拂之下,在九月中的时候,总算回到了庆阳。
太子李珀一行早在这里等急了,赵石率军回到庆阳,屁股还没坐热,太子殿下便寻了过来。
终于,赵石这里清楚的得到了几个坏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早有预料,便是大将军张祖于这一年的四月间。撒手人寰。逝于延州。。。。。。。。。
因为当时大秦动兵在即。无论是枢密副使张承,还是大将军张峰聚,都没能回去奔丧。。。。。。
丧讯传到京师,朝廷颁下恩旨,晋张祖,宁西侯,太子少保,准张祖长子承其爵号。谥号忠毅,并荫张氏子三人等等,比之当年大将军折木清去后也是不差半分,可谓极尽哀荣。。。。。。
如果说这个坏消息早有预料的话,剩下的两个,就不好说了。
第二个,大将军韩炜在成武六年也没了。
这位大秦硕果仅存的老将,河内韩氏的顶梁柱,有着独臂将军之称的大将军,在成武六年五月间。逝于河内,享年八十有六。
人生七十古来稀。八十六岁上亡逝,绝对算得上是高寿了。
说起来,这位当年的河中王,一生所经战事并不多,只早年间曾在西北镇军中任职,当年四十万秦军伐夏,韩炜率三千河中在大军溃败时,拼死为大军断后,三千河中子弟,只四十三人随其突出重围,回到大秦。
血战千里,忠勇无双,这是当年的大秦皇帝陛下对其人的评价,而一战之下,也铸就了他一世之英名。
之后虽再未经战阵,但提起这位河中老将来,人们却都要赞上一句,勇冠三军,忠勇无人可及。
这样一位老将的亡故,若是换在平日,也许会引起大秦一些振动,但谁都知道当年的勇毅伯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要驾鹤西游,还都有些心理准备。
但这个时候,中原之战已然开始,大将军张祖先亡于前,河内又送来丧表,那感觉可就糟糕透顶了。
就算不信鬼神之说的人,也要在心里嘀咕上一阵儿,这是怎么了,东边战事才刚刚开始,大秦便接连丧了两位大将军。。。。。。。其实,这两道丧讯,为刚刚开始的中原战事‘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朝廷自然不免焦头烂额,而前方将士听闻这样两个消息,难免也要影响军心士气。
消息想瞒都瞒不住,韩家世代镇守河内,如今子弟也都开枝散叶,韩炜的亡故,也定然是瞒不住人的。
朝廷这里措手不及之下,只能手忙脚‘乱’的颁下恩旨,对张韩两家极尽优容,为了淡化两位大将军亡故给前方将士带来的影响,只能尽力彰显两位大将军的丰功伟绩。。。。。。。。
成武五年,尽显大秦强盛,在这一年,大秦灭亡了世仇西夏,也是成武皇帝登基之后,大秦最辉煌的一年。
但到了成武六年,好像大秦的好运气就没了,接二连三的挨了几‘棒’。
听了这么两个坏消息,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其实赵石已经有了预感。
所以,在听到第三个坏消息的时候,也就没了太多的反应,张培贤受挫于开封城下,损兵折将而还。
当然,这个过程可是不太简单,和赵石之前的预料有相同的地方,但却也有着更多的意外发生。。。。。。。。
大秦成武六年四月中,河中宣抚使,大将军杜山虎率先从临汾起兵,挥兵十余万,出双峰口,进入上党。
这是早已计划好了的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如今的上党,与其说还是在金国治下,到不如说被大大小小数十股义军控制着,可以说,这里已然换了个天地。
匪盗蜂起,烽烟遍地,‘乱’的跟蚂蚁窝相仿。
所谓的义军,多数头领皆是打家劫舍的班头,伤人放火的行家,打着什么替天行道的旗号,杀官造反,各据一地,相互厮杀,争夺地盘,粮食,人口等等等等。
这是一处已经失去了控制的地方,也再没有什么官府,曾经的金人官吏们,降的降死的死,逃的逃,剩下这处烂摊子,被义军们争来夺去,今天你来打我,明白我去抢你,差点人脑子杀出狗脑子来。
这些义军说的再是好听,对于上党来说,也都好像蝗虫一般,所过之处,强拉丁壮,屠村灭镇,恶事做起来,绝对不比‘女’真人差了半点。
说的好听一点,他们打破了旧有统治阶级的桎梏,开始实现财富再分配云云,而照事实说话,他们对整个社会架构,造成了最为严重的破坏,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比比皆是。
当秦军进入上党之后,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地狱浮生图。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秦军的既定战略目标,而作为大军主帅的杜山虎,对这里的景象,也早有预料,他镇守河中多年,上党的探报无日或绝,‘胸’中也早已有了定记。
所谓‘乱’世用重典,他也正是这么做的。
养‘精’蓄锐多年,进入上党的秦军,立即分成三部,横扫过上党。
三路大军,几乎长驱直入,所谓的义军们,在秦军兵锋之下,纷纷化作齑粉,显然,杜山虎是想在最快的时间内,平定上党,他也完全没有将在上党各处称王称霸的义军放在眼中。。。。。。。
事实上也是如此,无论是地方豪强,还是绿林悍匪,在大军临境之时,表现的并不比旁人强上半点。
没有什么出榜安民,没有什么秋毫无犯,更没有什么开仓放粮,那些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在如今的上党,几乎是匪类遍地,哪里还有什么无辜之人?
杜山虎给各部下的军令也是,每过一处,凡有义军,反抗者杀无赦,捉住的家伙,从上到下,凡义军头目,皆人头落地,其余贬为罪囚,为大军运送粮草,至于‘妇’孺,全部集中到打下的各个城池之中,看管起来。
在大将军赵石麾下,为将多年的杜山虎,从来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简单直接的做派,其实和赵石如出一辙。
但这也是对纷‘乱’的上党之地,最好的办法,用最严厉冷酷的手段,在最短时间内,让上党稍稍平静下来,这和在蜀中的时候,其实没多大差别。
到了五月初,只用了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秦军已经兵围潞州,而上党大部分地域,已经落入秦军掌握之中。
潞州这会儿正是一股人数比较多的义军手里,这股义军被人称之为白头军,人人头裹白布,由此而得名。
他们占据了潞州重地,广招兵马,据说已经拥兵二十多万,其首领杜八尺,当年是潞州绿林中有名的悍匪头子,本名已经没人知道,只是晓得绿林中有一位杜老八,‘交’游广阔,兼之心黑手狠。
如今乘势而起,成了潞州义军的大首领,于是给自己改名叫杜八尺,意思是说七尺男儿,我比其他人高一尺,定然便是世间伟丈夫。
在得了潞州之后,这位杜八尺立即便称起了潞王,将原来金人治所当做了自己的王府,一应义军头目,皆是称公的称公,封侯的封侯,最小的怕也能讨个伯爷当当。
如今的潞州大城,其实已然成了土匪窝子。。。。。。。
杜山虎可没有对这位同宗手下留情的想法,围了潞州之后,立即便令大军攻城,两日便下了潞州,砍了同宗的脑袋,挂在潞州城头示众。
所谓的二十余万义军,在两天内便灰飞烟灭,所有的什么公侯伯,纷纷掉了脑袋,潞州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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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虎牢
上党的战事,没有发生太大的波折,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只是上党纷乱已久,要想彻底平息匪患,却还要许多时日,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古以来,上党便为四战之地。。。。。。。。。。
从河北进窥河中河东,都要先征上党,反之,若想从河东河中进兵河北,也要先以上党为基,这样一处地方,从来都是战乱之地,盛世时乃交通之枢纽,繁华之处不下于南边地界,一旦到了乱世,这里却也是兵家必争之所在,萧条之处,犹胜于许多边塞之地。
而杜山虎也正是以平靖地方为理由,婉拒了张培贤合兵一处,攻掠河南的谋划。
只是大军南移,威逼虎牢之外,也能威胁太行南径,其实,这是个聪明的举动,比挥兵渡河与张培贤合兵一处,要来的高明的多。
当然,两位大将军的心思,并不能完全的放在当前战事之上,他们想的要深远的多。
张培贤之所以想让杜山虎南下与他合兵,自然是要争一争大军的主帅之权,而以他的资历和威望,都要胜出杜山虎许多,一旦合兵,自然便会以河洛大军为主,将来论功行赏之时,这个便宜可就占大了。
但杜山虎也不傻,平定上党已经算是一件大功,犯不上率兵南下跟张培贤抢功,抢不过不说,许还要被张大将军压制,算计,何苦来着?
实际上,只要张大将军能攻取河南诸地,河中兵马的功劳也少不了多少。更何况。太行径就在眼前。过了太行径便是金人南京,这个诱惑可不比后周京师开封的诱惑小上半点。
到了这个时候,杜山虎已然存了观望的心思,其实,这个时候,秦军上下若能同心协力,局面会更加有利。。。。。。。。。。
比如说早早上请调太原兵马南下,不但平定上党时。会更加轻松自如,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也能留兵守上党,大军主力完全可以便宜行事,不用顾忌太多。
但知易行难,无论是朝廷,还是前方主将,皆都顾虑重重,最终。也没调太原种怀玉率兵南下,没有朝廷调令。太原兵马虽然近在咫尺,但若无生死存亡之大事,却谁也不敢向南派出一兵一卒。
这样的制衡,和若有若无的忌惮,大家心里都明白,却也没有一个脑袋不够数的人去戳破,即便是赵石,对此也是不发一言,默认了朝廷的战略。
而这其实也正是赵石不太看好中原之战的原因之一,朝廷这次动了两路大军,由两位大将军领兵,看上去人强马壮,主次分明,大有一动便是雷霆万钧的架势。
但不可否认的,作为主力的河洛大军战力稍弱,经历的战事也不多,反而是杜山虎所领的河中军,有着一些劲旅,这样一来,两军主次真的不太好说。
而且,两个大将军必定各怀心思,不会听对方摆布,即便有所默契,但在河南那样一个地方用兵,一点默契是完全不够用的,必须要领兵大将们精诚合作才成。
当然,这样的格局的形成,也有他出的一份力气,二十年的战事下来,他在军中的旧部们,一个个都身居显位,平蜀,攻金,灭夏,就算是张大将军麾下,也有着不少他的旧部存在,遑论其他地方了。。。。。。。。。。
朝廷许多人忌惮的,不是他这些旧部,忌惮的是大将军赵石本人。
即便是再不愿意让大将军赵石在军中的派系继续膨胀下去,但到了这个时节,朝廷能做的选择真的不多,像大将军杜山虎,就是正经的赵石旧部。
这也决定了,张培贤和杜山虎两人,根本不可能精诚合作,一心对敌。
五月间,张大将军终于起兵,以大将江善,段从文为留后,镇守河洛,以大将孟青为先锋,魏怀德为前军,拥兵十余万,挥兵虎牢,也象征着,中原争霸之战的开始。
而这个时候,后周的求和使臣,已经滞留潼关多日,其实相当于将他们软禁在了潼关,连长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不过后周虽然派出使臣,议和派占了上风,但河洛已失,后周这些年在虎牢,荥阳,郑州一线,皆布置了重兵,因为在这之后,便是后周的京师开封了。
后周调兵到也方便,当年为防金人南下,在黄河一线渡口,皆有重兵把守,自大秦得河洛之后,联金防秦的呼声已经成为后周朝堂的主流。
和金人议和,将黄河沿岸兵马,调往西边的事情,后周一直在做。
直到蒙古人南下,金人虚弱之态毕露,这个时候,后周再无顾忌,在郑州,荥阳一线,撤离百姓,囤积粮草,加固城防,在这里布置了一道道阻挡秦军东进的防线。
甚至于,连驻守山东的京东路兵马,也抽调了不少。
杜山虎出兵上党,其实便是中原之战开启的信号,虎牢关守将吕盛平除了严阵以待之外,立即便向郑州防御使,领枢密副使的刘俊请援。
但此时的刘俊,正忙着迎接摄政王世子赵颚来郑州坐镇的诸般事宜,对于吕盛平的请援之说,根本未予重视,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朝廷已主和议,增兵虎牢,吕将军难道想先启战端不成?
文人领军在后周其实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而文人们看的从来都是朝堂动静,在战事上,想的也多是些政治手段。
而此时,增兵虎牢和迎接世子两件事比起来,显然世子驾临军前更让这位防御使大人着紧一些。。。。。。。。。。
而实际上,摄政王世子到达郑州,其实正是后周朝廷想再次加固郑州防御的先兆,不过事情到了下面,反而适得其反,乱了郑州诸将的手脚,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极具嘲讽意味的事情。
这其中的关节不必细说,吕盛平得了回信,气的脸色发青,却也只能无奈的退而求其次,他到没想着将自己的求援文书送到世子面前,而是休书一封,给了荥阳守将张大虎,请其在虎牢危急之时,神上一把援手。
这位荥阳守将张大虎乃正经的草莽出身,答应的到是很是痛快,但像这种从草莽间崛起的人物,从来不缺心眼儿,这边刚送走了虎牢来人,便已经让书记官儿写了一封密函,送去了防御使衙门。
防御使刘俊正忙的焦头烂额,一听之下,便已大怒,若是换了平日,必然要治吕盛平一个阴结将领,图谋不轨的罪名,但现在嘛,世子殿下将临,怎么也不能让这些骄兵悍将坏了世子殿下的兴致。
于是,存了秋后算账的心思的防御使大人,便严令张大虎固守荥阳,无他军令,不得擅动一兵一卒。
这下张大虎便心安理得的呆在了荥阳,防御使衙门不来军令,他便不动一兵一卒了。。。。。。。。
一来二去,耗费时日,转眼间,秦军已经平定了上党,大军南移,洛阳方向,秦军大集,秦人已然露出了狰狞之态,也再不掩饰什么,起兵十余万,直扑虎牢关城。
而这个时候,吕盛平非但没有得到一兵一卒的支援,而且,还将自身放在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之下。
一封封请援文书送出去,吕盛平一边布置兵马守城,苦等援军不至,却先等来了铺天盖地般的秦人大军。
但虎牢雄关,可不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能概括的了的,这里控带山河,乃天下绝险之处,俨然便以一座雄关,将河南整个分成了两半儿,实乃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以来,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
其历史不用细说,大大小小的战事,这座雄关要隘不知经历了多少,秦末,汉末,唐末,多少英雄豪杰在这里成名,又有多少世间俊杰在这雄关之下折戟沉沙,根本数都数不过来。。。。。。。。。
不管吕盛平其他事情办的多么糟糕,此人能被派来镇守虎牢,其人之胆略,兵法,乃至于武勇,皆都无可挑剔指摘之处。
面对蜂拥而来的秦人大军,吕盛平面不改色,指挥若定,麾下五千士卒,皆其旧部,见主将不畏凶险,不避矢石,奔走于城头之上,高呼酣斗,士气大振之下,也是拼死以战,无人退缩。
这个时候,秦军攻城的手段已经悄然发生了许多变化,铺天盖地的石块和箭矢落在城头,根本让人抬不起脑袋,护城河在半日间便被填平,登城车,云梯,撞车等纷纷出现在虎牢城下,可见秦军准备之充分。
就算如此,也猛攻了三日,城头守军才稍稍现出疲态。。。。。。。。
讽刺的是,率先登城的秦军所部,却是后周降将孟青,这位已经快被仇恨憋疯了的后周降将,已经率部狂攻虎牢十余次,仍旧不肯罢休,最终抢了头功。
(更新越来越晚,没办法,又要开始查资料了,这是历史类作者们最苦恼的一件事情了,如果是写仙侠或者其他什么,查的资料一定会少许多,一到这个时候,阿草就有骂娘的冲动。。。。。)(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破敌
秦军登关而上,虎牢失陷在即,吕盛平率部于城头死战不退,身披十余创,犹自高呼酣斗。
秦军越来越多,虎牢失陷已在眼前,部将眼见不敌,欲挟吕盛平溃走,吕盛平怒喝连声,大呼男儿守土报国,有死而已,不肯离去,最终力竭战死于虎牢关头。
吕盛平也是此战战死的第一位后周高级将领……
秦军四日陷虎牢,虎牢关镇守使吕盛平战死,五千守卒,只吕盛平侄儿吕琦率近千残兵,溃出虎牢关,但他们并未去荥阳,而是退往了东北方向的孤柏岭,一头钻进了广武山中……
而此时,得知虎牢失守消息的荥阳守将张大虎,才有些慌了手脚,不过还没等他将告急文书发出去,防御使衙门让他出兵救援虎牢的军令却是到了,张大虎看了文书,不由大骂,虎牢都丢了,还救个屁。
此时防御使刘俊—无—错—。{s}。这里也再顾不上准备迎接摄政王世子的事情,听闻秦军起兵攻虎牢的消息之后,他便立即命人送信给荥阳的张大虎,令其出兵救援。这个时候,他也有些后悔,不该对吕盛平的求援文书不闻不问,不过后悔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后他这里琢磨的,其实不是秦军到来,该如何应对,而是先要推诿过错。
当虎牢关失守的消息传到他这里,这位防御使大人大惊之下,却也有着一丝窃喜,吕盛平死了。虎牢失守的过失。完全可以推到吕盛平的头上嘛。
至于张大虎那里……若非荥阳乃兵家之重地。不能有失,他甚至想到了坐视荥阳失陷而不加理会……
不过这些到底只能想一想罢了,一旦荥阳等处要地失守,他这个防御使再是推诿,这失地之责也推不掉,所以,他这里只能第一时间,传令各地守将御敌。
在这样危急关头。这位防御使大人还没忘了耍花招,以迎接保护摄政王世子为由,留广武军在管城后方,丝毫没有前往军前带兵御敌的意思。
大秦成武六年五月,河洛大军克虎牢,随即出虎牢,入郑州,在广武,荥阳,贾谷。密县一线,跟后周兵马连番接战。
因后周郑州防御使刘俊不曾亲上敌前。指挥诸将迎敌,所以诸将固守防地之外,很少有配合之事,军报传送,来往之间也是拖沓无比,根本无法真正连成一线,而从防御使衙门送回来的军令,由于时过境迁,往往前后矛盾,让人无所适从。郑州集结的后周近二十万兵马,在指挥上简直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而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广武军远在管城,广武空虚,秦军沿黄河进兵,先破广武守军,绕道围荥阳,荥阳这样的兵家重镇,竟然只支撑了四天,七万余守军,在守将张大虎率领之下,竟然阵前降敌,荥阳易手。
这个时候,后周准备多年的郑州防线,在短短数日间一溃千里。
大将魏怀德率军连破后周兵马,最终陷贾谷,在贾谷修整一日,再次率兵南下,与大将杨昭合攻密县。
以五千精骑突前,先破密县救援贾谷之援军两万人,再进密县,于密县城北嵩渚山麓,与密县守军四万厮杀一日,阵斩密县守将万胜,密县守军几乎全军覆没。
十余万后周兵马,在短短半月之内,便已经烟消云散。
魏怀德留两千兵马受密县,与杨昭两人顺水而下,直趋新郑,欲与大军主力会于管城。
此时对于后周而言,郑州形势已然糜烂,再难挽回了。
没等秦军合围管城,郑州防御使刘俊已然带着广武军拦住赶来郑州的摄政王世子殿下,一同狼狈逃回了开封。
吃了这样的败仗,郑州防御使刘俊回到开封,却不知怎么走通了门路,竟然毫发无损之余,还以保全摄政王世子安危之功,转身便领了兵部侍郎的职位。
不过这位新鲜出炉的兵部侍郎大人没在新的位子上呆几天,便在后周降将孟青,带兵挖了摄政王赵氏坟茔的消息传到开封以后,摄政王赵彦大怒之下,再加上有人连参刘俊阵前失利事,于是,后周摄政王大人便将所有的怒火,都浇在了刘俊头上。
根本未经大理寺堪问,便以守土失利,丧师辱国之罪,将刘俊腰斩弃市,并诛灭了刘俊三族。
但说实话,这样的举动,丝毫无益于事,反而先自动摇了后周立国之根基。
年轻的摄政王与他的父亲,已经故去的老摄政王赵乾比起来,真的只能用昏聩来形容。
不杀刘俊,提振军心士气,反而任其为兵部侍郎,已经犯下了赏罚不明的错误,如今又因自己一怒,而以旧事而杀刘俊,这不但有着反复之名,而且,后周立国至今,不杀士大夫已然成为了祖训一般的规条。
而摄政王赵彦此举,无疑开了个极坏的先例。
当然,这些在当前都已经不重要了,秦人大军临境,朝廷政争在这个时候已然看不出多少痕迹了。
因郑州失守,朝廷中的主战派猛然便占了上风,摄政王赵彦也顺势,重新启用老臣李仲谋任枢密使,调拨兵马,准备死守开封。
在这之前,勤王的诏书已经发了出去,命后周各地守军,在接到诏书的那一刻,即刻起兵,救援京师。
当然,这已经是后周的固有节奏了,不必细说。
秦军得郑州,修整数日,才起兵继续东进……
这中间,还出了点幺蛾子,那就是后周降将孟青挖了后周赵氏的祖坟。
这事吧,就太恶劣了些……
虽说前人们也没少干了,但总归不妥当之极,往大了说,那就失去了大义名份,传出去,也有失民心等等,而往小了说,有仇就有仇,打打杀杀都是常事,但你却去挖人祖坟,这就太缺德了。
若换个时候,少不得就要将孟青交给朝廷论处,但现在却正值用人之际,大将军张培贤大怒之下,却也只是将其功过相抵,又打了孟青十军棍,便将此事揭过不提。
谁也不曾想到,孟青此举却是让早已逃的不见影子了的刘俊掉了脑袋。
其实这事还远远不算结束,只是此时后周到了生死关头,将一切其他事情都压了下来而已……
连番战事下来,秦军有些疲惫,也受了些损伤,但连胜之下,士气高昂,从上到下,都死死盯着东边那座繁华的城池,不肯放松半点。
于是,在管城修整数日之后,大将军张培贤留杨昭,折浔两人守郑州,自己则率大军继续东进。
这个时候,先锋人选已经换做了另外一位后周降将张大虎。
这也是无奈之举,大将军张培贤好名,从不擅杀降俘,这个谁都知道,实际上,许多人背后都在说,大将军张培贤之所以如此,只为了和大将军赵石别一下苗头,要知道大将军赵石嗜杀之名,早已遍传天下。
而大将军张培贤,却有着仁义宽厚的名声,和大将军赵石截然不同,再者说,如今大秦上将之中,也就河洛张培贤能与大将军赵石比一比,其他人都差的远呢,而这样的不同,不是别苗头又是什么?
不过这话听着虽然没太多根据,但却也有着一定的道理,至于大将军张培贤是不是这么想的,那就只有去问老天爷了。
但说实话,领兵之人,行的是杀伐之事,再是宽厚也宽厚不到哪里去,和仁义更沾不上边儿。
其实只要是稍微聪慧一些的人,便能明白,两人行事之所以如此不同,和他们征战杀伐的地界是有着很大关系的。
大将军赵石在蜀中平的是乱匪,在河中河东打的是女真人,在西北则是灭夏之役,对面的是党项人,杀戮众多除了大将军赵石心性有些好杀之外,也可以归咎于形势所迫。
而大将军张培贤领兵攻伐的地方皆为中原腹地,在策略上自然要温和的多,即便是换了大将军赵石过来,手段照样不会太过激烈。
中原之战,最重要便是民心,将所过之处都打烂了,即便定鼎中原,估摸着也只能像前秦一般,得个残暴之名,不定什么时候便亡了。
用这样的眼光一瞧,两人别苗头的说法,其实便成了无稽之谈,不过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谁说了也不算,只看成败罢了。
回到中原战场,此时此刻,秦军情势一片大好,因郑州之战结束的很快,胜的也干净利落,秦军未受多大损伤,前面又已是一片坦途,进围开封指日可待。
之所以用张大虎这样的降将率兵,一个是张大将军不欲担上擅杀降俘的名声,一个就是数万降卒不好处置,解送洛阳,太耗兵力时日,也非常的危险。
更不能将他们留在郑州,那是秦军后路,一旦降卒作乱,影响可是非同小可。
这么一来,也只能用其为大军锋矢,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一路上,几乎没用秦军动手,前锋张大虎部,几乎没出波折,一路向前,直抵开封近郊。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突变
当大秦中军在开封城外数里的青城扎下大帐,十余万秦军已然云集开封城外,只等大将军张培贤下令攻城了……
这个时候,其实大将军张培贤也有了犹豫。
后周京师就在眼前,诱惑不可谓不大,但当年河洛攻守之战,给他的教训太过惨痛了……
洛阳的城墙不比开封高大,护城河不如开封宽阔,无论守军还是百姓也远远不如开封城内众多。
但当年两次河洛战事,却让秦军吃足了苦头……
王佩兵败不说,大将折溪战死于汝州,他麾下悍将孙羽战死于洛阳城头,部将王承业,战死在洛阳城下,镇声将军顾兴河战死在虎牢,偏将苏有成战死于偃师北山……
八千秦军精锐,猛攻偃师而不得,大将王缨顿于虎牢之前,无可奈何,大将军折汇率军攻汝州,碰的头破血流。
。s。那一战,让河洛大军伤筋动骨,张培贤每每想起那一连串战死者的名单,便夙夜难寐,那一个个的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河洛大军中的栋梁之才,却在后周名将孟珙已去的情形之下,一个个战死于河洛。这些犹豫,没法跟旁人说,在中军议事之时,瞅着一个个兴奋的面庞,张培贤知道,开封必须要打。攻不攻的下来。先且两说。只是大军进抵开封城下,若就此退兵,河洛大军的军心士气也就不用要了。
本来,张培贤还想着顿兵在此,看看后周朝廷动静,定下一个城下之盟其实也不错,但现在看来,这样的心思。连说都没法说出口。
他心里只能感慨,大军屯于河洛太久了,各处捷豹频传,连西夏都已亡于大秦兵锋之下,军中将领们对军功的渴望,已经热切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培贤为将多年,知道主帅犹疑不定,乃领兵征战之大忌。
既然不得不为。那么便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第二日,秦军进抵开封城下,随后便是一场攻守之战。
大军十余万,看上去不好,但放在像开封这样的大城之下,却还是不够瞧。
完全无法采用四面环攻的战术,只能强攻一处。但真正面对这样一座雄城的时候,不但张培贤心底生出了犹豫,在攻城到来之际,他麾下的将领们也多是手足无措。
城头上的守军看上去很惊慌,但城头离着地面太高了些,完全不下于长安,登城车什么的就不用想了,那样的高度,根本没有登城车的用武之地。
进到城下很容易,城头箭雨密集,但秦军伤亡并不多,但护城河太宽了些,用了三日,秦军才铺出几条路来,但城头洒下火油,顿时将那几处地方堵了个严严实实。
弓箭就算射上城头,也没了劲道,和城头对射,简直就是在自己找死。
也只有投炮还能发威,但随后,高大的城头上,便推上来了很多投炮,仰仗城头高大,竟是抵消了射程上的劣势,一下便让秦军的伤亡大了起来。
攻城十日,给秦军上下的感觉就是,这样一座大城,根本不是十余万秦军能够琢磨得了的。
于是,张培贤果断的下令,退兵十里,随后秦军派出一队队骑兵,除了四处打探动静之外,也顺便完全切断了开封通往外间的所有道路。
眼瞅着一块肥肉在嘴边,就是吃不到嘴里,不但大军上下有些焦躁,就算是大军主帅张培贤的脾气也是见长。
进不能进,退不想退,在这样一个时候,大将军张培贤的弱点再次暴露了出来,一如当年他率兵攻河洛的时候,为众议所挟,顾忌多多,在紧要关头,也就不够决断。
换了旁的战事,也就罢了,一旦到了一念可定大军进退的时候,张大将军这个不算弱点的弱点便显露了出来,犹疑于取舍之间,徒自耗费时日,却无定计可言。
时间这个时候已经悄悄进入了六月,已经来到了盛夏季节。
这个时候,大将军张培贤终于听了参军的建言,一边送出战报,回禀开封战况,一边命人修书一封,射入开封城内,欲与后周定下城下之盟。
若无其他事故,这样的城下之盟,后周跟金国没少定了,也不失为一条良策,后周君臣之软弱,在北地从来都很有名,说起来,金国之所以崛起如此之速,其实也多借助于继承了辽人和后周的盟约。
几仗打下来,流水般的献银,便过了黄河,送到金人的京师,金人有了银钱,壮大的越发迅速,而后周也可以凭借这些岁贡,换得一年两年的平安。
但这一次,张培贤真的是打错了算盘,金人乃异族尔,稍许岁贡,换得其不年年南下骚扰,这在后周君臣眼中不算什么。
但大秦不同,同为诸侯,时时皆以定鼎天下为念,这才是后周真正的死敌……
秦军兵临城下,开封城内自然不会太过平静,百姓惶恐无日那就不用说了,皇宫中从来不问政事的皇帝陛下也开始问起了政事,唠叨的只一句,秦人什么时候退兵,开封守不守得住?让年轻的摄政王烦不胜烦。
不过好在,以李仲谋为首的一班老臣很能干,没让开封乱起来,守城之战也打的有声有色,所以城内尚算安宁,大部分人都在盼着冬天的到来,那个时候,秦人想不退兵都不成了……
而秦人在这个时候,想要定下盟约,摄政王殿下口风刚刚有所松动,但这一次,以李仲谋为首的大臣们,反对极为激烈,即便是往日那些主张议和的大臣,也大多都默然不语。
其实,这样的心理很好理解。
许多年之后,有一位女子曾说过一句,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话,很有名。
很多人听了也许会觉得荒谬,但这绝对不是妇人的胡言乱语,其中是有着深刻的政治意味的。
就像争夺家财,家中兄弟间让上一步,也许你最后就得净身出户,但给外人一些,让其不要隔三差五的来找麻烦,却都舍得的很。
这样的心理,非是汉家独有,各族权贵,大多如是,都是一些聪明人来的,谁也不比谁差了半分。
秦人和异族的区别,显而易见,哪怕过后称臣,后周群臣也断不愿此时定下城下之盟,那样的话,失去的将太多太多,不如按照李仲谋所议,戮力守城。
于是,后周群臣终于拿出了政争时的早已运用纯熟的手腕,并没有一口回绝秦人的提议,而是文书往来,在阵前展开了一场谈判,以求能多拖延一些时日。
其实也没拖延几日,在大将军张培贤渐感不耐的时候,风云突变,秦军也为他们的犹豫不决付出了代价。
驻军襄阳的两淮各路兵马总管岳东雷命淮南东路制置使冯定芳等人率军救开封,自己则尽起淮南西路十余万兵马,北上汝州,打算围魏救赵。
在六月初,便已兵临汝州,显然早已谋划多时,甚至在后周朝廷没有发出勤王诏书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聚集各路兵马,准备出兵了。
只是,这位后周名将完全没有预料到,陈兵郑州严阵以待的近二十万兵马,败的那么快,又是那么的干脆而已。
秦军其实也早已有备,江善留段从文守洛阳,自己则带领一万五千兵马,镇守汝州城,防备的其实就是这位后周名将罢了。
如今后周兵力最雄厚的两淮兵马一动,其实也就拉开了大秦和后周全面战争的帷幕,也让这次战事,来到了高潮之处。
若说岳东雷起兵还在预料之中的话,接下来的事情,便完全脱离了控制。
金国南京兵马提调,事实上的河北王,大秦降将李任权,命义子张柔率兵五万,突然自郑州东北胡家渡渡河,夜袭管城。
随后自己则亲率十余万大军,坐镇于黄河以北,既防备河中秦军过太行进入河北,又做出随时渡河的姿态,威逼虎牢。
对于志在整个河南的秦军来说,是非常突然的一次打击。
说起来,大秦并没有忽略这位坐拥金国南京,虎视眈眈的降将,但据河北探报所言,因后周山东兵马调拨频密,这两年,这位从大秦千里出逃的降将,正在蚕食山东,与后周山东守军纠缠不休。
又有河中大军陈兵于侧,种种迹象皆表明,河洛大军征伐之际,不会受到来自北边的威胁。
加之战事持续到这个时候,河北一直没有多少异动……
所以对北边黄河渡口的守护,难免松懈。
于是,数万金军,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过了黄河,直取管城要地。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激战
杨昭率六千兵马守管城,除了身负守城之责外,还有着为大军囤积粮草,看守后周降俘的职责。
而自大军出虎牢,从洛阳到郑州的一路上,都是秦军的粮队,络绎不绝,昼夜不休。
而河北金兵在张柔率领之下,正是趁着夜晚时分,秦军粮队入城的时候,突袭管城西门,混乱之中,管城西门失守。
金兵蜂拥入城,秦军不备之下,城中立时大乱。
后周降卒趁机而起,当夜,整个管城好像开了锅的沸水般,乱作了一团。
而这个时候,秦军的不同寻常之处也显现了出来,城中纷乱,各部秦军却并未慌乱,各自为战,而是在渐渐聚拢之后,随即且战且走,最终聚在主将身边。
数千人马一旦成型,立即便在杨昭率领之下,疯狂反扑,即便乱兵如蚁,但秦军各部却丝毫无惧,一路向前,杀的入城金兵节节后退。
`万$书$吧```nsb`mp;而在巷战之中,金兵人数上的优势也无法尽数发挥出来,只能在城中跟秦军你争我夺,杀的难分难解。
这个时候,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张柔恼怒之下,终于下令金兵四处放火,这一下,彻底击中了秦军的软肋。管城火起,囤积于管城的大军粮草尽付一炬,烧的管城上空红彤彤的,两日之后,火头才算熄灭。
管城火起,金兵随即陆续退出管城,在管城西门外,又与追出西门的秦军大战了一场。死伤无数。被迫往北退却。这时,张柔才算真正知道秦军之悍勇顽强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趁夜突袭,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却依旧没能在秦军手中夺下管城,反而在秦军反扑之下,被迫退兵。
搁在以往,张柔一定以为是在说笑话,但现在。事实就发生在眼前,让其一度惊惧,秦人之兵锋,竟然一至于斯?着实可怖可畏……
不过管城这一把大火,却也烧的秦军痛彻心扉。
六千秦军将士,伤亡近半,大将杨昭为流矢所中,重伤昏迷,不久逝于军中,这是秦军并出虎牢之后。战死的第一位军中高级将领。
不过杨昭所部拼死力战,终非不是没有任何回报。大军囤积的粮草虽然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但总归没让大军就此断了退路。
其实,按照张柔的谋划,应该先取郑州,再袭荥阳,彻底断了东征秦军的后路,若有机会,还可以试一试虎牢关的成色,若能攻占虎牢,那么东征的十余万秦军,很可能便会被围歼在郑州左近。当然,那也只是想一想罢了,别说虎牢雄关难以轻拔,就算邀天之幸夺下虎牢,也守不住才是真的,到时候,面临的可能是河中,河洛秦军的围攻,能够等到姗姗来迟的后周勤王大军,才叫见了鬼呢。
这次突袭秦军后路,最终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让秦军在开封府站不住脚,顺势将其驱回河洛。
不过管城一战,实是让张柔胆寒,五万金兵,一战之下,伤亡近六千余众,无论在管城之中,还是在管城之外,在秦军攻势之下,竟然站不住脚跟。
这一战,彻底打掉了张柔在河北养出来的骄矫之气,犹如寒冬腊月迎头被浇了一盆凉水,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真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不过张柔此人,出身草莽,是越挫越强的性子,眼见秦军如此能战,别说去夺虎牢,便是荥阳看上去也已可望而不可及了。
当即便率兵转攻河阴,河阴刚定,驻守在这里的秦军兵少,张柔率军攻城,一日间而下河阴,终于算是给自己抢了一处立足之地。
让他冷汗直冒的是,河阴方下,荥阳方向的秦军便已经到了。
来的兵不多,只两三千众,却皆为骑兵,而金兵入城之后,稍有松懈,就差点被秦军趁势攻入河阴城。
就算如此,两千余断后的金兵被秦军在河阴城南,杀的尸横遍野。
至此,郑州再次稍稍平静了下来,张柔率领金兵据守河阴,背靠黄河,进退自如之下,秦军也是无可奈何。
若只是如此,秦军只能算是小挫而已。
但战阵之上,千变万化,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多了,而秦军此次东征,经管城一战,正在渐渐失去开始时建立起来的优势,转入被动。
闻听金兵渡河南下,张培贤再也坐不住了,若是他能命令的了杜山虎,他便完全不用担心后路有失的问题,但杜山虎存的是什么心思,他真的猜不到,他不敢赌杜山虎会帮助他稳固后路。
而且,即便他传书再向杜山虎说什么,也都没了用处,金兵既然南下,是不是河东河中也要重燃战火?即便可能性不大,但杜山虎那里可以退却的理由,他反驳不了,也就没必要多说什么。
而他也相信,就算自己不说,杜山虎也得考量一下,若河洛有失,他张培贤不好过,杜山虎那里也同样会非常难受。
大秦成武六年六月中,顿兵于开封城下的大将军张培贤终于决定退兵回转河洛。
而这个时候,后周各路勤王之师已经离着开封府都不算远了,若非后路不稳,张培贤十余万大军在手,完全可以和后周兵马较量一下。
但此时,张培贤再不敢于开封城下久留,立即拔营回转。
在这个非常时候,张大将军终于撕下了伪装,因后周降俘不稳事,先斩了张大虎,后在行军途中,又屡以降俘逃散事,斩杀后周降顺之将领十数。
进入郑州之后,后周降俘群龙无首之下,还发动了一次暴乱,正好给了张大将军一个借口,屠刀再起,连着镇压叛乱,又是一千余人头落地。
到了此时,张培贤终于停了手,收缴降俘兵刃,成群结队的后周降俘被押送回了虎牢,也未在虎牢呆多久,便陆续送到黄河岸边,都给了杜山虎,这么好的劳力,杜山虎欣然笑纳……
不过想了几天,终于将大部分降俘又都送去了太原,经太原到大同,多数都被派去挖矿了……
经过这些时候,河北金兵陆续已经增兵到了近二十余万,不但让杜山虎越发不敢轻动,河洛大军也变得如履薄冰。
三部大军,相互掣肘,金兵不敢就此南下渡河,杜山虎部也不敢再想进兵太行径,张培贤率军一路不停的回到郑州,随即攻河阴,布防黄河各处渡口。
张柔根本不敢固守河阴,在秦军大军回军的消息传来之后,便已经放弃河阴,渡河回到了河北。
而这个时候,后周各路勤王之师已经陆续到达开封府,直到淮南东路兵马到达,立即进兵郑州,管城已不可守,于是秦军退往荥阳,重拾后周当初防线,不愿轻易放弃郑州。
于是,整个六月间,郑州烽火遍地,秦军和后周兵马在郑州各处,厮杀不休,将郑州整个变成了战场,一如当年楚汉争雄一般。
而河中的杜山虎部,以及河北金兵,相互牵制,皆都不敢轻动。
实际上,金兵离战场更近,完全可以派兵封堵太行径,其余南下,参与到郑州之战中来,但李任权虽为了自保,与后周眉来眼去多时,前些时更是派义子张柔袭管城,解开封之围……
但说实话,只从时机上就能看的出来,李任权不欲多伤麾下士卒,自保之心,昭然若揭,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地方,像他这样割据一地的军阀,自古以来,便多是如此心思,不必多说什么。
如今的情势,其实也正是他想看到的,秦周争竞,他也能坐收渔人之利之余,还可以收敛心思,应付北方乱局。
说起来,河北的处境也不十分美妙,蒙古人连年南下,已经让金国奄奄一息,去岁蒙古人围上京,金国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这让坐镇河北的他真的是坐立难安。
蒙古人灭金,再南下的时候,定然便是河北首当其冲,而与后周结好,其实就是为了应对将来蒙古人南下做准备,依托后周,以拒蒙古。
此时秦军东征,他没有拒绝后周求援的道理,他出身秦地,但已然成仇,对秦人的痛恨,不比旁人少了半分,而秦人一旦灭周,河北顿时便成四战之地,也是他绝对不愿看到的事情……
于是,东边的战场之上,便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两军在郑州杀的昏天黑地,而在黄河北岸,却聚集着大军无数,皆在冷眼旁观。
而此时,淮南西路十余万人马,在后周两淮兵马总管岳东雷的率领之下,围汝州,这次却没有任何的取巧之处,只能猛攻汝州坚城。
岳东雷所部,其实已经是后周诸路兵马中最精锐的那一部了,但两万秦军据守汝州坚城,攻城半月,汝州城下尸骸狼藉,但汝州坚城却还是纹丝不动,守的固若金汤……
(艰难啊,关于河南战事的资料太少了,北宋被灭亡的时候,好像女真人动了动指头,北宋就没了,真让人搞不懂。)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烽烟
就在江善所部秦军与后周岳东雷部在汝州僵持不下之时,岳东雷部将袁平率两万兵马,已经沿颖水北上,下阳翟,穿过丛林山峦,绕登封南部山峦急走,转袭颖阳。
说实话,这一路偏师人不多,虽属急袭,但并不能在秦军的严防死守之下,骤然打开局面。
但这一路人马,已报必死之心,攻颖阳不下,立即转头继续北上,丝毫也不顾及后路北断,全军覆没的危险,直入河洛腹心之地。
沿途招募义军,杀死秦人官吏,并打出驱逐暴秦,还我旧冠的旗号,一下便引动了河洛烽火。
秦人抚有河洛多年,对河洛地方大族皆有优待,但实际上,并不能就此收服河洛人心,秦人之政,也不符河洛大族心意,想念故国恩情者不计其数,只秦人河洛大军陈兵在侧,一直以来无有时机罢了。
而今秦军东出,河洛顿显空虚,一些人早已蠢蠢‘欲’动。
加之这个时候,秦军与后周兵马=万=書==吧=小说=在东南两个方向‘激’战不休,又有后周兵马直趋河洛腹地,顿时河洛大族群起相应。
秦军前方战事为靖,后院却又有了火头儿。
先就是偃师,当年秦军攻偃师,偃师守将赵汉臣率军死战,赵汉臣战死之后,副将吕胜接任守城之责,吕胜阵亡,其妻杨氏继之,杨氏死后,全城军民,又奉吕胜之子为主,同仇敌忾,将秦军攻城之‘精’锐,拖在偃师之下数月之久。
偃师城破之时。城中青壮几乎一扫而空。尽皆战死在偃师城头。
那一战。其实也是秦军东征河洛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战事,没有之一。
秦军定偃师,大将军张培贤虽痛心偃师阵亡之秦军将士,但也感偃师军民将领之刚烈,以礼安葬赵汉臣,吕胜等人,还免了偃师百姓三年钱粮。可谓是仁至义尽。
但幸存之偃师百姓可不这么想,几乎家家都有人阵亡于偃师之战,鲜血凝成的仇恨,哪里是这点恩惠便能消除的了的,其实这也正是自古以来,中原割据日久,便难以一统的原因所在。
后周以文臣治国,在武事上虽暗弱已久,但为政宽和,深得民心。河洛百姓在秦人治下数载,竟然还能不忘故国。时机一旦到来,立即便是‘乱’象纷呈。
而先‘乱’起来的便是偃师,偃师大族吕氏深得偃师民望,当颖阳受袭的消息传来,吕氏族长吕安世带诸子祭告祖先,告诸子及族人道,秦人夷狄之属,‘乱’我衣冠,虐我百姓,今时机已到,当起事驱之,复我大好山河。
众人相应,皆感振奋。
遂一边使人‘阴’结偃师城‘门’守卒数人,又派人去引后周兵马,不过所谓成大事者不谋与众,知道的人太多,事机不密之下,却为守城秦军事先知晓,拿问吕氏宗族十数人,并全城大索……
不过当晚,还是起了‘乱’子,偃师百姓,家家户户到了夜晚之时,便挂出了白幡。
守城秦军此时已感不妙,立即便在各部将领军官的召集之下,聚拢了起来,除了严守偃师四‘门’之外,便紧紧盯着城中动静。
果然,待到晚间,偃师大‘乱’。
偃师百姓狂呼杀贼,涌出家‘门’,几乎一瞬间,便是满城皆起……
但在秦军已然有备的情形之下,这些都不够看,偃师守将鲍勇眼见满城皆‘乱’,震惊之下,却是毫不犹豫的下令各部秦军平‘乱’,凡城内沿街奔走者,杀无赦。
当秦军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乱’民再多,也不够瞧,杀声响了一夜,当偃师寂静下来,整个偃师城内已然变成了红‘色’,到处尸骸累籍,鲜血遍地,空气中也飘散着浓浓的血腥味儿,任凭夏风怎么吹也吹散不了。
此战过后,偃师城内百姓少了足有六七成,按说伤亡应该不会如此之大,但军兵们一旦对百姓动起了刀枪,那真的是收不住手,若非到了清晨,守将鲍勇严令各部停手,不然的话,偃师守军说不定就能将偃师整个给屠了。
而在这样的‘乱’事中,也没什么道理可言,更没有无辜一说,军人们杀也就杀了,全无一点罪责不说,而且有功于国,而偃师百姓之伤亡,最终也不过是些无聊的数字罢了。
不过到了天明,城中方定,城外‘乱’民已然蚁聚而来,守军这时杀气未散,又出城战了几番,但城外‘乱’民陆续到来,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偃师这两千守军,根本忙不过来,而探子回报,后周袭颖阳之兵马,正在赶来的途中。
于是,守将鲍勇收拢兵卒,不在出城,并紧闭四‘门’,做出了死守的姿态。
大秦成武六年六月中,偃师被围。
但这只是开始,后周兵马围攻偃师两日而不可得,遂在颖阳援军到来之前,又转身他去,而此时,本是两万余的后周兵马,已经碰到了四万上下,打硬仗不成,但破坏力却是大增,所过州府,一片残破……
不过他们也没得意多少时候,洛阳留守段从文派骑军出洛阳,疾驰百余里,在北邙山下终于追上了转道北上的这支后周兵马。
三千骑兵,往来,在北邙山下大破其军,杀伤无算,虏获‘乱’民亦无算,还抓住后周参军的尾巴,一直将其赶入北邙山。
但这样的小胜,已然无补于事,河洛烽火即起,便很难在河洛空虚的时候,靖平下来了。
从潼关到洛阳的道路上,粮草车队连连遇袭,乡间大族,揭竿而起。
渑池,寿安,长水,永宁,处处烽火,一时间,‘乱’民遍地,河洛大‘乱’,让河洛秦军各部是焦头烂额。
最终,连新安这样离洛阳近在咫尺的地方都发生了‘乱’民攻击官兵,并伴随着焚烧粮仓,抢夺粮草的事情……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张大将军在洛阳城外建洛阳国武监分院,这些年没少收了河洛大族子弟,河洛一‘乱’,国武监分院的一些生员,竟然放火烧了洛阳国武监分院的屋宅,生员相互厮杀拼斗,直到秦军到来。
来自河洛的国武监生员才聚拢在一起,上演了一出大逃亡的戏码。
秦军紧追不舍,最终这些叛‘乱’的洛阳国武监分院生员,漏网者寥寥无几,但在之后几年里,这些幸存的家伙却是将在国武监分院中学到的本事都拿了出来,在山野之间,啸聚称王,屡剿不灭,让秦人头疼了很久。
不过此时河洛纷‘乱’,洛阳留守段从文真的已经顾不上国武监分院这点小事了。
眼见烽火遍地,随时都可能酿成大祸,段从文当机立断,向黄河北岸的杜大将军请援。
这个时候,陈兵黄河北岸的杜山虎也是有点目瞪口呆,有些坐不住了,但他与张培贤有着默契在,张大将军不言声,他若擅自派兵渡过黄河,平息了‘乱’事好说,若是陷进去拔不出来,到了之后,他就要小心张大将军反咬一口了。
他此时也真的是怀念随赵石征战的那些年月,心里也是腹诽,若大将军赵石在这里,哪里会将仗打成这个样子?前面不胜也就罢了,后院还起了火,看上去,仗打到这个份上,河洛之地,已然成了一个烂摊子。
而段从文的请援文书也让他扎实的找到了借口,就势派了他麾下的猛虎武胜军一部两万人,加上河中兵两万,渡河南下,帮助河洛守军平‘乱’。
而此时,潼关方向也无法再坐视不理,五千殿前司禁军所部从潼关出发,进入河洛。
于是,七月间,整个河南,从潼关到郑州,从黄河边到汝州,好像都成了战场。
秦人,后周,河洛‘乱’民,在这方圆千里的河南富庶之地,你来我往,杀做了一锅粥……
一直到七月末,这场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的战事终于在各方筋疲力尽之下,渐渐平息了下来。
河洛‘乱’象在秦军大举镇压之下,各州府县慢慢恢复了安宁。
汝州战场,岳东雷部围攻汝州一个多月而不可得,遂尽迁汝州百姓南下,大军护送着拖家带口的汝州百姓,离开汝州回转两淮安置。
守将江善眼瞅着后周兵马离去,但却已无力再做什么了,十余万大军陈兵城下,猛攻城池,昼夜不休,两万守军这个时候也已只剩下了一万四千余众。
他带来的两千‘精’骑,也在出城作战当中,损失殆尽,此时再让疲惫‘欲’死的守军追击‘骚’扰敌人,显然是白日做梦。
其实,就算麾下秦军有着余力,江善也不敢追上去了,后周名将岳东雷,智计百出,当年他便吃过苦头,此时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只命守军轮流休整,不可懈怠,以防后周兵马重来而已。
至于郑州战场,后周大军越来越多,又有北边金人窥伺在侧,到了后来,秦军已然变成了完全的守势。
密县几经争夺,最终易手。
但在荥阳之下,秦军联营密布,与后周战有数十场,杀的昏天黑地,后周兵马轮番上阵,却是连城池都靠近不了,伤亡惨重之下,终于退守残破的管城。(未完待续……)--2327+dsuaahhh+24502705-->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第一千四百章 罪责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第一千四百章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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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脚步渐渐临近,金兵陆续散往河北各处,李任权也引兵回了南京。
杜山虎也收兵回了潞州过冬,趁着冬天还未到来,再次出兵梳理上党各州府,实际上,就是剿除各处匪患了,这是个慢功夫,想来在今后几年之内,上党都不会太过消停。
各处战火渐渐平息下来,秦军这才发现,打了小半年,河洛秦军的战果不过是攻克了虎牢雄关,又占住了郑州一角而已。
这让河洛秦军上下,都感到非常的难堪而又沮丧。
当然,更让他们揪心的是,河洛大‘乱’,各处府县都遭了战火洗礼,还是在秋收之际,连番上演的战事,对河洛摧残极大。
大秦若不能有所措置,河洛百姓到是能熬过这个冬天,但明年开‘春’,河洛大部分人家,估‘摸’着就都要饿肚子了。。。。。。。。。。
大将军张培贤回到洛阳,那叫一个纠结,他既深恨河洛百姓忘恩负义,却又不能不管,尤其让他难堪的是,大秦抚河洛数载,当他以为已是尽收河洛民心的时候,却是遭了重重一击。
让他颜面尽失之下,也险些酿成大祸。
不过不管他怎么纠结,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一个就是秦军伤亡,各处陆续送来战报。将士伤亡也大致的清晰了起来,零零总总,伤亡近三万众。
这个数字,让张培贤心里猛的就是一揪,伤亡竟然是如此之大。
这还不算。粮草的损失才叫个触目惊心,管城一把大火,就烧了差不多十几万石粮草,加上各处遇袭,‘乱’民主要的目标不是杀人,而是抢夺秦军军粮。
所以被抢走的,被焚烧的。被毁坏的。加在一起,粮草的损失之大,让人触目惊心,几乎够河洛秦军再征战小半年的了。
仗打到这个份儿上,张大将军是追悔莫及,要是再能慎重一些,在开封城下再果断一些。。。。。。
但世事没有如果。而这场大战的胜负,也很难说的清楚,对于秦军而言,只能用虽胜尤败来形容了。
而怎么向朝廷解释这一切,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张大将军到底未听心腹之言,没有推诿过责,而是立即上书朝廷请罪,将河洛战事的林林总总都说了个明白,‘欲’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不过该做的努力还是要做的,他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将应援到河洛平‘乱’的猛虎武胜军留在了汝州,这么一来,以猛虎武胜军之战力,洛阳南面的‘门’户之地稳若泰山不说,而且,这也能稍稍向大将军赵石示好。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得罪河中的杜山虎,张培贤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再有就是调江善回到洛阳。随即便令江善统管河洛各处兵马剿匪事,张大将军下定了决心,在这个冬天,将残留的河洛匪患平了,然后再跟河洛大族们算账。
接下来,除了向朝廷请罪之外,张大将军更是苦涩的开始向朝廷诉苦,要的无非就是一样,粮食。。。。。。。。。。。
这封奏折,几乎让张大将军的头发都白了,才算写好,命人送了出去。
当然,随同这封奏折一起送出去的,还有张大将军给朝中友好的书信,至于信中写的什么,不问而知,请众人帮他陈情而已。
而杜山虎这里也不安稳,河中兵马这次夺下上党,又出兵平‘乱’,有功不假,但河洛那里‘乱’成了一锅粥,要说近在咫尺的他一点责任都没有,那才叫胡扯。
先就是金兵之异动他这里一点都未察觉,险些让金兵断了河洛大军退路,再加上河洛大‘乱’之初,他还按兵不动,难免有见死不救之嫌。
当然,他这里有着充分的理由辩驳,但真到了时候,也许朝廷只知道河洛‘乱’了套,他却没有立即出兵救援,说不定哪个王八蛋就要将屎盆子往他头上扣一扣,以分担张培贤之罪责。。。。。
所以,他这里也只能在战报中报捷之余,也是备述这一战之始末,费的心思不比张大将军少上半点。
而且,他这里也随即给长安晋国公府去了书信,想让老上司在朝中帮他缓颊一二。
这就是大秦成武六年东征的始末了,大致结果看上去似乎不错,占下了上党,也在郑州取得了立足之地。
但这样的结果。。。。。。谁都能看的出来,大秦吃了亏,甚至可以说,吃了大亏。
赵石从吐蕃转了一圈回来,在庆阳这里,接二连三的得了坏消息,心里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这里头一个念头就是,还好还好,没把河洛丢了,看上去,情形也不算太坏嘛。。。。。。。。
当然,这只是对他而言,而身在河洛的张大将军肯定没他这么乐观,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这么个样子了。
太子李珀说的口干舌燥,一边饮着茶一边瞪着眼睛在瞧赵石神‘色’。
他在庆阳这里可是呆了几个月了,早就呆的烦厌,若非等的是大将军赵石,不然的话,他这里早已启程,会长安去了。。。。。。。。。。。
庆阳这里离长安不算近,但也绝对称不上有多远,他如今又是太子,河洛那边的战报,从不曾断绝过,所以消息非常的灵通。
到了六七月间,河洛战局突变,他这里便不急着回长安了,他的幕僚从人都道,若此时陛下有意让他去兵部,河洛战事将是一个大麻烦,还是暂且在此,等候晋国公从吐蕃回转,再一起回京为好。
尤其是可以借此,问计于晋国公,又了定策,回到京师之后,无论去户部还是去兵部,都能有的放矢。。。。。。。。。
李珀虽然聪明,但毕竟年幼,虽然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觉着自己还小,很多事看不分明,像这样的大事,父皇绝对不会‘交’给在他的手里。
但东宫近从们的话,他却也觉着有些道理,能问一问晋国公的意思,回到京师到了父皇面前,一旦被问起来,也能回上一二,让父皇高兴。
不用他过多的试探询问,赵石这里便开了口,很直接的道:“胜败乃兵家之常事,河洛经此一‘乱’,元气大伤不假,但也少了许多居心叵测之人,嘿嘿,百姓嘛,再要闹事,估‘摸’着就都得想想,上次‘乱’事,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也不怨成武皇帝喜欢这个次子,那聪明劲真的不用提,听了赵石的话,只是沉‘吟’了片刻,便眼睛亮亮的道:“国公是说,此战罪不在张大将军?”
赵石挑了挑眉头,心里不由有些羡慕,李全寿那小子福分不浅,这个儿子真的很聪明,而自家那小子,读书读的和个小大人似的,不过总觉着太过老实了些,缺了些灵气儿。
但他肯定是不承认自家儿子遗传了他的脑筋,却是埋怨读书把儿子给读傻了。
也许是嫉妒心作祟,这个时候,他终于板起了面庞,拿出了老师的做派,“若张大将军有罪,换何人去守河洛?”
太子李珀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觉着明白了这话的真意,张大将军即便有罪,若无人能顶替之,那便是无罪。
这么一想,便也豁然开朗,要不怎么说聪明的呢,想明白了事情,就势便套起了近乎,拱手便行下弟子礼道:“老师说的是,李珀受教了。”
不过到底还小,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接着便问道:“难道老师不想去河洛领军?”
以其太子身份,这话说的就便有些唐突了,不过赵石却不以为意,而且一口一个老师,确实能让人心情不由自主的愉悦起来。
微微摇头间,便道:“天下人才很多,各有其能,用一人而兴,则贬一人即亡,这对国家而言,是没有任何益处的。。。。。。。。张将军虽有些心慈手软,但无论其资历,还是其才干,在短时间内 ,我看不出有谁能够代替他,殿下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李珀的眼睛更亮了,这些话听着很新鲜,远胜于东宫老师们枯燥的喋喋不休,而且,里面还涉及到朝廷一位大将军的任免,仿佛天生便有的权力‘欲’在心中澎湃,更是让他感到兴奋不已。。。。。。。。。。。。
将这些话语仔细记住,并琢磨了一番,李珀点了点头,微微‘露’出些狡黠之‘色’,笑道:“父皇若是问起,我便如此答他,国公以为如何?当然,这都是我想出来的。。。。。国公可不要在父皇面前拆穿于我啊。。。。。。”
其实这正是赵石说这些话的意思所在,他这里放肆惯了,板着脸点了点头,顺手拍了一下太子李珀的肩膀,欣慰道:“殿下如此聪敏,实乃我大秦之幸事。”
至于皇帝陛下会不会问太子这些事情,谁知道呢,反正,回到长安后,若皇帝陛下问起来,他自己的意思也就是这般了。。。。。。。。。。。(未 完待续 ~^~)--2327+dsuaahhh+245079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