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努力
草原人就是这么实在,赵石也早有预料,随即便道:不颜惜班在长安呆了那么久,我真不知他到底学到了些什么。
过后,就明天吧,我会让琴其海挑些礼物,你陪她一起去康清郡王府,面见康清郡王,那是大秦真正的贵族,不要怠慢。
不鲁黑台也麻木了,只能点着脑袋,是,谨遵您的命令。
这时,图撒合有些扭捏的开了口,我的父亲,您的安达,让图撒合问您,大秦是不是也能与克烈部结成姻亲,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帮我的大儿子,挑选一位身份尊贵的新娘。
赵石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在这里,能为你的儿子挑选新娘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大秦皇帝陛下,如果能得到他的准许,你便能在皇室以及其他贵族中间,找到联姻的对象,但最好是,把你的儿子带到这里来
大秦皇帝陛下是无比宽容和仁慈的,他不会强迫为他效劳的人,盲目的嫁出自己的女儿,你也看到了,长安是多么的繁华富庶,谁又愿意将女儿远嫁到草原上,忍受风寒之苦呢?
所以,如果想娶一位新娘回去,那么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就像不颜惜班汗亲自到长安来迎娶新娘一样。
图撒合为难的点着头,在草原上,贵族们的婚姻其实很简单,当年他挑选新娘就是去到一个强大的部落,表达出联姻的意图。
然后,部落贵族们会举行一场篝火盛会,让适龄的少女们展露他们的身姿歌喉,任由他来挑选中意的女人。
当他挑中之后,便定下约定,等到他觉得已经成为真正的男人之后,会骑着马,带着礼物去到那个部族,就能带着妻子回去克烈部了。
汉人显然不太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可说不上来。
在这件事上,他很慎重,因为在草原上,一旦求亲被拒,便相当于羞辱,很可能引发两个部族的争斗。
他可不想。为自己儿子的婚事,引发这样一个汉人大国的仇视。尤其是现在克烈部很需要帮助的时候。
他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不是懦弱,而是身为部族首领的职责所在,长生天的子孙,要学会尊重自己的朋友,尤其是这个朋友还很强大
您知道,图撒合第一次来到这里,并不明白汉人的礼节和风俗,在这件事上他需要您的指点。
赵石点头道:这是好事。联姻总是能够稳固盟约的最好办法,我想,大秦皇帝陛下能够做出英明的决断,当然,你们也一定要学会尊重汉人的风俗习惯,不要让嫁到草原的汉人女子受到委屈。
那样的话,我想就算在草原上。也是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羞辱,只能用鲜血来洗刷,不要将好事弄成坏事,这就是我对你们的忠告。
图撒合笑着点头道:这个请您放心,我的长子,有很大可能继承克烈部的汗位。他的妻子,将来也很可能是克烈部的可敦,就算我的长子不能继承汗位,将来也必定是一个部落的首领
他是个强壮而又聪明的小家伙,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委屈的。
赵石笑道:图撒合,我相信你的话比金子都真切,但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用处。你要让皇帝陛下以及新娘的父亲觉得,将女儿嫁给你的儿子,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才能促成这场联姻,你明白吗?
图撒合其实很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取悦大秦皇帝陛下以及新娘的父亲,但他此时无法再说其他什么了,他想,也许过后可以找自己的妹妹商量一下,应该能得到她的帮助才对
之后赵石一边跟他们饮酒,一边问道:乃蛮人以及蔑儿乞人的使者也来了吧?
不鲁黑台点头,但无论是乃蛮人还是蔑儿乞人,跟鞑靼人的关系都不很融洽,即使已经在天神的注视下,成为了盟友,但曾经的仇恨,并不那么容易消弭。
其实,鞑靼人的存在,简直就是蒙古人天生的盟友,在另一个时空当中,鞑靼人确实也在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形之下,便投靠了成吉思汗。
但如今嘛,他们却和曾经的敌人结成了同盟,这对于直爽的草原部族来说,真的很具有讽刺意味。
所以不鲁黑台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蔑,他们来到这里,是请求大秦给予恩赐的,鲁乌尔阿拔很想成为乃蛮人的大汗,至于蔑儿乞人,则想得到更多。
图撒合对蔑儿乞人和乃蛮人同样没有任何好感,因为克烈部一直以来都在和他们作战,仇恨比鞑靼人还要深上许多,这个时候也插话道:我看他们最想得到的,是大秦的承认,赐下金刀银铠,在盟约中写上他们的名字吧?
之后,图撒合转头注视赵石道:蔑儿乞人在东北草原上,从来都有着无信的名声,您应该警惕他们,不能同意这样荒诞的要求。
赵石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蔑儿乞人曾在我的战旗下作战,他们派出了自己能派出的所有战士,向我表达了足够的忠诚,并用党项人的鲜血,证明了这一点,他们的要求,大秦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图撒合有些愤怒,但在赵石面前,他不敢表露出来,只是闷声道:您会后悔的,蔑儿乞人从来就是草原上的秃鹫,哪里有腐肉,他们就冲向哪里,跟他们成为盟友,总要小心背后射来的箭矢。
赵石笑道:我知道蒙古诸部跟蔑儿乞人是世仇,就像大秦和西夏人一样,但图撒合啊,你在未来的某一天,将成为克烈部的汗王,你应该学会一些东西了,一个强大的部落,从来不会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东北的那位成吉思汗,好像就很能明白这一点,你瞧,现在他的麾下,不但有蔑儿乞人,而且有着许多塔塔尔人在效力,你应该知道,蔑儿乞人曾抢走他的妻子,塔塔尔人更曾毒死他的父亲。
但现在,他放下了这些仇恨,容许这些部族生活在东北草原,并为他作战,你看,他现在是多么的强大?
图撒合有着自己的执拗,而且,他本来就没多少心机,所以他还在反驳,看着吧,当铁木真遇到困厄的时候,最先离开他的人,一定就是这些跟他有着仇恨的家伙。
对于这样像孩童一样幼稚的话语,赵石不屑于反驳,他只是轻描淡写的道:当你遇到困厄的时候,你会发现,离开你的人会非常多,真正的朋友并没有几个。
说到这里,他笑着举杯道:我想说的是,希望我们成为真正的兄弟,而不是当困难来临的时候,便各自逃生的背义之人。
实际上,蔑儿乞人会得到一定的补偿,但不会有太多的进展,草原格局已经稳定了下来,无论是鞑靼诸部,还是乃蛮人部族,或者是克烈部,都占据了广阔的草原,有着各自的势力范围。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各部应该已经稳定了下来,有着盟约的约束,中部草原上的纷争,也平息了下来。
这样的话,蔑儿乞人只能在各部的北方游荡,即便得到一些南边的草原,也无法动摇这三个部族的地位。
换句话说,他们来晚了,付出再多,也只能屈居于这三个部族之下,游离于盟约之外了,赵石本身对如今草原的格局也很满意,并不打算打破它们。
蔑儿乞人不够强大,他们早已在和蒙古诸部的战争中衰弱了下来,而且现在还处于分裂之中,尤其是,他们在草原上的名声并不好,与各部都有着这样那样的间隙。
也许有一天,大秦需要这样一个部族来牵制乃蛮人或者克烈部,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而如果等到蒙古诸部被驱赶,甚至是被击溃,消灭,那么草原上又将有一番动荡。
东北方向广阔的草原,也许那个时候,才是蔑儿乞人的机会,谁知道呢,当大秦统一中原,而蒙古诸部还没冲出牢笼的话,他们将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挤压,就像西夏,到时不定蒙古诸部的强大的威慑之下,就那么降了也说不定。
当然,这些过于遥远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赵石能想到这个,只因为他对蒙古诸部充满了警惕的缘故罢了。
实际上,从这一番谈话中也可以看出,草原上的格局趋于稳定,而各部都在为自己的地位而做着努力。
而蒙古人的内乱,也给了他们一个安静的休养生息的环境,这个时候,蒙古人断然不会轻易开启战端,而且,相信他们也不太容易从南边金国那里将目光收回来,从新望向广阔的西方。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邀约
两个草原大汉在晋国公府喝的大醉,索性,赵石便留他们一晚,毕竟,琴其海和达达儿真一定有很多话要问他们。
赵幽燕身有军务,所以要回去理藩院,辞去之前,终于忍不住试探道:大帅,河东各部枕戈待旦久矣,连种怀玉那厮都有些按捺不住了,今年是不是。。。。。。。
赵石则答非所问的道:张佩官是不是已经到任了?
赵幽燕摇了摇头,末将走的时候,还未等到张将军来到河东的消息,可能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
赵石点了点头,你回去之后,给张将军传话,让他约束众将,勤练兵甲,耐心等待朝廷旨意,河东向乃兵家重地,不可有半点闪失。
这就是变相的说,今年河东各部可能没有临战的机会,赵幽燕不由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咬了咬牙道:大帅,金国那边,蒙古人连年寇边,金人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如今各处纷乱无比,不如趁机进兵,收复河北。。。。。。。。
赵石皱了皱眉,随即便问道:这是谁的意思,是张钰的,还是种怀玉也这么想?
赵幽燕吓了一跳,赶紧道:请大帅恕罪,只是末将一家之言,与两位将军无涉。
说起来,两人还是亲戚,按辈分算,赵幽燕比赵石还要高上一辈,但如今在赵石麾下日久,早已将辈分什么的抛之于九霄云外了,对着大帅。他是真心敬畏。
赵石想了想,这恐怕不是什么一家之言。就算张钰,种怀玉两人不这么想。河东许多军中将领可能也都有这么点意思。
说起来,自成武二年用兵河东,河东各部除了随赵石北上草原的骑兵之外,便少有战事了。
张峰聚率兵加入伐夏战事,抽调的是河东王览部和大同守军一部,其他各部,多数不曾稍动。
也就是说,一大部分河东精锐,至今已经歇了三年。伐夏战事结束,这些已经养精蓄锐三年的军中将领,有这样的心思并不奇怪。
赵石征战多年,对将领们的心思清楚的很,也非常理解,领兵之人,若只想着坐享太平安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么。这样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将军了,领兵上阵,多数要吃败仗。。。。。。
但今年很可能发生的战事,河东这边动兵的可能不大。如今的河北,可非是以后什么天子守国门的河北直隶。
从唐时起到现在,那里很大一部分都是汉家边地。屯兵之所在,如今河北最富庶的地方。正在大秦叛将李任权的势力范围之内。
实际上,就算朝廷有意用河东兵马进军河北。赵石也会阻拦下来,在他的谋算当中,这里很大一部分是留给蒙古人的诱饵。
蒙古人之前的内乱,已经表明了汉人在蒙古人中的地位,赵石其实很想瞧瞧,当蒙古人中间的汉人越来越多,蒙古诸部堕落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当然,这样的考量他不会跟任何人提起,阻止河东诸部挥兵河北的理由太多了,不用把这个也加入进去。
再者,当初决定伐夏的时候,他跟杜山虎也有过承诺,其中之一便是将来东边一旦动兵,河东诸部不会去抢河中军的功劳。
至于杜猛林有没有那么好的胃口,将河北吞下去,赵石也不去多管,不过现在看来,杜山虎势单力孤,没有河东,以及河洛的配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去碰河北的吧?
其实不论这些,杜山虎用兵向来沉稳有余,进取稍显不足,没有特殊原因,想来最多夺下太行隘口,为出兵河北做些准备罢了。
如何用兵,朝廷自有主张,这等军国重务,种怀玉,张钰都能进言,其他人,没资格议论此等军国大事,像你们这等边军将领,说话尤其要慎重,回去之后,自省己身,不要跟其他人等胡说八道,再要让我听见这等胡言乱语,免了你的官,让你回京守城门去。
赵幽燕呲了呲牙,不敢再说什么,径自告辞,出了晋国公府,回理藩院值守去了。
大年初四,晋国公府依旧热闹,到了初五,虽然没什么人再上门,但雪花一样的请柬飞入晋国公府中。
其中大部分都是邀约晋国公府女眷赴宴,宫中的,长安各个王府,郡王府,国公府,朝中重臣府邸,可见,晋国公府在京师中的地位又涨了一截,皇室的邀约多了起来,这也证明晋国公府主人的爵衔到了。。。。。。
这些府邸邀请晋国公赵石到府赴宴有些不妥,便转向了晋国公府的女眷,但要说其情有多殷切,也是扯淡,多数都出于同为长安显爵的礼仪罢了。
皇室们有着自己的矜持和骄傲,虽然这些府邸的主人大多没有多少实权,但皇家的脸面却不能不要,所以一直以来,这些京师皇室,对臣下的态度都是不远不近,晋国公府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当然,这里面也有怕皇帝陛下猜忌的原因在里面,反过来说,臣下们也不愿跟这些王府,郡王府之类的府邸交从往来,臣子们更怕皇帝陛下猜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当然,能够有资格,也有那个愿望邀请晋国公赵石赴宴的人也不是没有,像皇长子李琼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这位皇子殿下的处境一直很尴尬,成武皇帝登基前后,闹的乱子实在不小,他那时只能躲在太子府里,胆战心惊。
等到成武皇帝登基,那一场变乱让成武皇帝的皇位,终究不那么安稳,所以,本来应该趁机让皇子出宫,封爵立府的事情也耽搁了下来。
这几年,朝臣们又接连上书,请求立下太子。
皇帝陛下本就有些犹豫,加上结二连三的战事,皇帝陛下索性在成武三年的时候,将原来他居住的太子府,赐给了自己的长子,又派了一些饱学之人教导,稍稍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但也就只此而已了,又是两年过去,皇长子李琼既不敢肆意结交朝臣,也不敢向父皇恳请到六部任职历练,唯恐父皇恼怒之下,起了另立他人为储的心思,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原来的太子府中,熬着日子。
其实,和他父亲当年的情形差不多,皇位上的人都是年富力强,没多少早早立下太子的意思,而他父皇比他强的地方在于,当年景兴皇帝登基前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虽然没有立即登上储位,却能在六部中流转,增广见闻,结交朝臣,为登上储位做些准备。
不像他,他还有着几个皇弟,真要恶了父皇,储君之位很可能会旁落,因为大秦向来没有立长一说,从储位的争夺,到登上皇位,一路上必须披荆斩棘,才能最终登上那个天下瞩目的位置。
而现在,终于云开雾散,父皇要立下储位了,这个消息不是从旁人嘴里听说的,而是在乾元殿中,父皇亲口告知于他,让他好自为之,并随即命他与中书众臣商议,接见草原来使之事。
其实,自从大将军回京,献俘之礼后,入宫觐见皇帝陛下,倾谈半日,他这里便已经得到了一些含糊的消息,皇帝陛下可能要立储了。
显然,大将军赵石在乾元殿中,有了进言,或者是父皇垂询,大将军赵石只是并未反对,谁知道呢,这些宫中隐秘之事,从来不会真真切切,只要知道结果就成。
而在乾元殿上,他终于得到了父皇的承诺,一时间真有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
一直忍耐到初五,才派人发出请柬,欲邀大将军赵石过府宴饮,也算他没被高兴冲昏了头,而且,还打着想向大将军讨教,关于接见草原来使之事的幌子。
这样的邀请很难拒绝,如果是景兴年间,不用犹豫,和任何除了皇帝陛下以外的皇室结交,都很危险。
但现在,情形变得复杂了许多,将来朝局跟太子殿下可能会息息相关,虽然他还是不愿搀和进皇位争夺之中去,但他现在必须瞧一瞧,这位皇长子李琼,已经长成什么模样了,于是,他便答应了下来。
还是那句老话,屁股决定脑袋,也可以说是世上不如意事十之这种说法的另一种解读。
宴席定在正月初八的晚间,离着还有两三天。
魏王府也来了请柬,请大将军赵石过府饮酒叙话,对于这位当年曾是皇位有力的争夺者,最终一败涂地,如今年纪已然老迈,教导儿子时还能摔断胳膊的魏王殿下,情面上也不好退却,肯定要走上一趟。
姻亲柳家,也来了请柬,这个就没必要再登门了,柳世源不在,府中做主的人就是他几个儿子,加上他的夫人,去了也纯是受罪。。。。。。。
还有张世杰那边,也来了请柬,他已经邀了李士芳,李师雄等人,显然,看上去虽然像是大将军赵石门下的聚饮,但这些都是文人,更像是文人聚会,他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么想来,赵石突然发现,晋国公府好像也应该宴饮一下宾客才对。(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恼怒(圣诞加更)
晋国公府宴请宾客,赵石想了想,还是算了,宴请文臣,没多大意思,而且有点不妥,至于武人,他的旧部多数都在外间,京中人等,要不就是官职不够,要不就是不够亲近,所以没必要正式摆开宴席。。。。。。。。。。
到是可以请一下亲戚。。。。。。。不过还是等明年再说,晋国公府跟京中人等牵扯太多,有违他的初衷,他也从来没想着在朝堂之上一呼百应。
这些年在京师的一些布置,多数皆为自保,到了如今,好像已经有点模样了,再进一步,怕是要引起许多人的忌惮,归根结底,他还是个军人,无心于朝堂政争。
其实自古许多领兵大将都是这么一个心思。。。。。。。。
像是三国董卓,领着西凉兵入长安之时,未尝没有扶保汉室的心理,只是进了长安之后,发现自己手握兵权,原来可以为所欲为,于是,也便有了奸臣董卓。
和他比较相像的是奸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都是在汉室衰微中,领兵大将雄心渐起,失去了约束,才造就出这些人物。
而赵石缺少这样的环境,也没有那样的野心,所以,才处处避讳,不愿引起太多人的忌惮和敌视。
正月初六,赵石去了一趟魏王府。
魏王府的人丁,比之晋国公府还要不如,府里一个魏王,一个魏王世子,就再没旁的男丁了。
不过人家是皇室,兄弟子侄很是不少。府里也比晋国公府热闹的多。
魏王少年从军,在外领兵多年。在如今的皇室之中,绝对是独一份。可谓是皇室中最为严刚可畏的一个人。
不过如今人已老迈,头发花白,身子也佝偻了下来,早年在战阵上受的伤,现在也在发作,如今还摔断了一只胳膊,所以魏王殿下看上去瘦的厉害。
这位王爷呆在府中没事,便招了些皇室孩童来府中玩耍,魏王早年定然不会如此。但人老了,膝下单薄至此,也是触景生情,对孩子格外的慈爱。
所以,赵石来到魏王府的时候,这里不是什么女儿国,而是成了花果山。
一群顽童在府内乱跑,闹腾的厉害,魏王殿下正在招待几位客人。听到大将军赵石上门了,立即扔下了客人,将赵石迎入府中书房。
魏王邀请赵石过府,并非为了什么国朝大事。只是一个简单的人情,让赵石给魏王府世子在国武监找个职位。
这点事情,还真不算什么。只要这位王爷没将世子扔给赵石当亲兵就成。
实际上,早几年魏王殿下确实有这个意思。但魏王世子不是那块材料,到了军中。定要遭人排挤笑话,魏王也就绝了这个心思。
如今要求一降再降,可谓是操碎了心。
这点小事其实不用找赵石过来,传书一封,赵石哪里会驳这样一个面子。
但魏王就是把赵石请了过来,一边饮酒一边说了这事,赵石一转念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有着托付之意。
魏王老了,也没再寄希望于世子有多么出息,但魏王府还在这里,虽然继承爵位要降等,连皇室也不例外,不过魏王再降,也是郡王,在京师长安依旧有着一席之地。
但世子太过不让他放心,怕是自己一去,世子就能把诺大一个王府弄散了架子,所以,把赵石郑重其事的请过来,为的不是一个职位,而是整个府邸的将来。
赵石这里有点纳闷,他跟魏王到是有些交情,但没到这个份儿上吧?再者说了,皇室那么多的人,还能把个世子托付给他。
不过人家魏王还就是这个意思,之后说的话,都是敲定边角,让赵石有些无可奈何。
你说一个世子,交给他一个外臣,这适合吗?
但魏王显然不容他拒绝,说到这儿,还似笑非笑的提了一下承恩湖畔的公主府。
那意思很明白,这些年你将公主府维护的不错,老子就看上了这一点,才叫你过来的。。。。。。
赵石最终想了想,也不算什么大事,其实从魏王这一代,在皇位之争中落败,魏王这一支子孙,也就不用太过指望什么了。
景兴皇帝末年,对魏王的任用,其实也证明了这一点,魏王在京多年,旧部四散,早已没了当初的威胁。
到了魏王世子这里,成了郡王,就更没什么了。
于是,赵石也含糊的给了个承诺,只要魏王这一支,没有参与皇位之争,那么,他赵石可以保证他们的平安。
魏王殿下显然很满意,开始胡乱就京中的事情唠叨了起来,赵石这时便有些感慨,还记得当年初到潼关,见到这位皇室中的大将军,威风凛凛,威严迫人的样子。
东征一战,破金国数十万大军于汾水之畔,声威赫赫,差点便能顺势领兵回京,登上皇位的一个人。
但如今再瞧,为了儿子,竟然还要求他一个交情不是很深的旧部,显然,这位王爷在朝野内外的影响力,已然消失殆尽了。
半生戎马,老来却是这么一副凄凉景象,由人及己,赵石不由暗自警醒,自己的儿孙,定要让他们自食其力,到了老了,他可不愿英雄了一辈子,为了儿孙,却去低头求人。
好死不死,魏王殿下却是说到了科举案,寥寥几句,对文人们闹出的事情看上去很是厌恶,然后就说到了榜眼卢近贤。
卢近贤其人其事在京中其实已然传开,但却没什么人在赵石面前提起。
从魏王嘴里说出来,赵石听着听着就觉出味道不对来了,常去公主府献诗词?又在彩玉坊那样的地方被人捉了奸?
赵石心下不由大怒,耐着性子听魏王说完,又跟魏王多喝了几杯,直到魏王不胜酒量,随即告辞出了魏王府。。。。。。。。。
出来被寒风一吹,心里的火气却越发的旺盛了几分,这样的事情,京师已然传的纷纷扬扬,他竟然一点不知。
回到晋国公府,他的火气很大,但还是压住没有发作出来,因为想了一路,已经想的差不多了。
这事之所以自己一点也不知晓,怕是里里外外都在瞒着自己,府里面有自己的妻妾,幕僚,外间有皇帝陛下,公主府那边怕是靖佳公主也不欲自己知晓此事。
而张世杰等人,跟自己也说不上此事。。。。。。。。。
如此一来,他身边是真正的围的密不透风。
虽然怒意依旧,但冷静下来一想,若是此事发生的时候,自己知道了,定然要插上一手,让那个见鬼的榜眼去见阎王,再寻出背后之人,让他们一个个都晓得厉害才成。
但现在时过境迁,首尾都已经收拾好了,他这里也就不好大张旗鼓的出手了。
回到府中,径自去了书房,想了半天,这才吩咐人道:去,把李博文给我叫过来。
话说的十分不客气,显然怒意未减,只是不想再弄出太大的动静了。
很快,李博文便来到书房所在,还拉来了两个府中的账房,显然,他还以为赵石想要问他府中度支之事,就算不问,他也想说说的,这本就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
进了书房,赵石铺开纸张正在练字,他可不知道,赵石是取练字宁心静气之功来削减火气,看着赵石那歪歪斜斜有如孩童,十几年也没个长进的字体,还在腹诽,这样的字练起来又有什么意思,晋国公又在附庸风雅了。
赵石则头也未抬,只是道了一句,其他人都出去。
直到书房中只剩下了两个人,赵石也没搭理他,只是专心写字,开始时,李博文还挺得住,时间久了,隐隐便觉出了不对,忐忑了几次想要开口,却又闭紧了嘴巴。
大将军赵石这些年已经很少发火了,尤其是在府中,其实说起来,自从他进入大将军赵石府中为幕,也从来没见过大将军赵石真正发起火来是个什么样子。
只是听那些府中的家将们说上几句,在哪一年,哪次战事当中,大将军发怒,砍下了谁谁谁的脑袋。
大将军又发怒,将哪哪一战的战俘都杀了。。。。。。。
听起来都像玩笑,过后想想,里面的血腥味却非常之浓。
此时他瞄着大将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也越拎越高,额头的汗也冒了出来,心里不由自主的吓唬自己,不会拉出去砍了咱的脑袋吧?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赵石随手将笔扔在桌上,啪的一声,雪白的纸上展开老大一滩墨迹。。。。。。。
李博文身子一抖,早已站酸了的腿顿时就是一软,好悬没爬下。
东翁,博文没贪府中一文钱财,不信的话,您去查查,账目绝对清楚明白,在外面那间宅子,也是博文辛苦攒下的银两所买,看在。。。。。。。。
赵石一下就被气乐了,近五十的人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四更奉上,阿草祝大家圣诞快乐,健康永远。)(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恼怒(二)
赵石也无心数说李博文什么了,几个幕僚跟随他多年,各人什么样子都清楚。
李博文年轻的时候行事洒脱不羁,却又有些愤世嫉俗,这都是落拓读书人的老毛病。
入幕赵石府中之后,这位显出了财迷本性,对金银度支之事上心的很,不过赵石府中确实缺少一位信得过的人管理账房等事,随着时间推移,李博文也就成了府中账房头目,离幕僚的职责其实是越来越远了。
这位本就没多少雄心壮志,年纪越大,妻子俱全,生活优渥之下,越来越有做富家翁的趋势,在赵石府中其实算得上一个异类。
不过这会儿赵石正在气头上,笑容一展即收,厉声便问,南先生走之前,我跟你说过些什么?
李博文看着脸上挂霜的赵石,可谓是心惊肉跳,若说年轻时胆气不小的话,那么现在在晋国公府中呆的平安喜乐,平日里吐吐毒舌也就罢了,这会儿却再没那个胆量。
想了想,南十八走之前,大将军跟他说的可是不少,将京中一些隐秘之事都交在了他的手里,可谓信重之极。
想到这里,心里一个激灵,这回是真有什么把柄落到国公手里了?
要知道,南十八离开晋国公府时日并不算长,也就将近一年的光景,而他对那些阴私之事并不感兴趣,所以,这一年来,打探外间动静什么的他并不上心,到是将府中维护的不错。。。。。。
尤其是晋国公府多出来的这些人等,查其过往。用的多是在府外的人手。
其实。被他这么一用。那些人多数自觉大材小用,对他这位主管之人,也开始糊弄了起来,他也不为己甚,所以,一年过去,那些人在外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打探的消息可不可靠。他自己也是含糊。
可以说,人去政息的故事又上演了一番,如今晋国公府在京中之谍探,远不如长安之乱前后那么耳目灵通了,甚至于,人心都已经散乱不堪,还能打听出什么东西来?
赵石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也就能够明白,这位根本就没怎么上心。
不过转念一想,长安之乱已经过去多时。南十八走了,几年前。他更是将天妖南宫燕兄妹以及一些京中谍探头目,都调到了河东。
如今,贪财的那位天妖在河东干的有声有色,孟胖子带着几个人去了西北,这么一来,长安这里,可谓是群龙无首了。
李博文上心也好,不上心也罢,让他再像当初般,使那些三教九流之辈俯首听令,如臂使指肯定是不可能了。
但有些事情,李博文肯定是知道的。
于是,索性直接问道:去年科举榜眼卢近贤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不知道啊。。。。。。
李博文这会儿心里只剩下了苦笑,原来还是这件事情,卢近贤之事,他怎么会不清楚,就算不用那些人打探什么,去年年底时,也流言众多。
但府中几位夫人的意思都是瞒着国公,尤其是二夫人那里,更是将他叫了过去,特意叮嘱此事,他怎么敢不听?
既然国公此时问起,也就不用再隐瞒什么了,这个时候,他到是轻松了许多,事出有因,可不是他不忠于职守,国公行事,向来讲道理,嗯,尤其是在府中。。。。。。。。
李博文苦笑了几声,也不啰嗦其他什么,因为他知道,国公向来不愿听那些推诿之言,喜欢手下人等就事论事,换句话说,那就是对读书人那些文绉绉,七拐八绕的话听不顺耳。。。。。。。
卢近贤,蜀中利州人士,寒门子,去岁科考,一举登科,贵为榜眼,科举案发之后,此人借答谢大长公主殿下为士子请命之由,屡献诗文于大长公主府上。
此乃文人邀名之举无疑,此人少年得志,行事张狂无礼,有了攀附之心,只是有欠思量,在京师之地,弄出了一些流言蜚语出来,加之科举案后,朝廷对蜀人士子多有优待,于是更增其野望。。。。。。。。
之后屡次亲登大长公主府之门,其心已然不良,后来,好像是十月间的事情,嗯,正是献捷之礼的头天晚上,此人在彩玉坊与同科进士欢饮,被人寻上门去,随后在长安令尹衙门,被定成了通奸之罪,功名没了,如今人也已流放出京,去服罪役。
到底是什么人设计陷害。。。。。。。博文也不知晓,只是年前有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到了腊月里,流言渐息,如今此事也只是长安百姓茶余饭后之谈资罢了。
说到这里,他瞅了瞅赵石的脸色,这才为自己开脱了一句,文人无行之举,一至于斯,实是让人痛恨,此事未入国公之耳,也是不愿污了国公的耳朵,还请国公恕罪。
赵石已经为官多年,一听之下,便已经察觉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卢近贤一介寒生,骤登科甲,少年得意是必然的,向大长公主府献文求名,也属情理之中。
但之后的一些事情,怕就不那么简单了,至于是谁弄的此人身败名裂,其实并不重要,此人实是该死,不过其人不过一个小人物而已,在他看来,一伸手就能碾死一堆。
只是蹊跷之处在于,大长公主府从来清净,为何如此,连长安百姓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别说那些文人士子了。
进了京,能没听说大长公主府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有人起了龌龊心思,那定然就是被人瞒哄所致了。
想到这个,他心里的火头是一窜一窜的,这些读书人闹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竟然最后将主意打到他这里来了,真真是该死,也不称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想了半晌,这才冷冷吩咐道:行了,这事谁都别提,你派两个人,跟赵四去趟河东,送一封信过去。
李博文颇有些灰溜溜的出了书房,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左右瞅了瞅,才重又挺起胸,出了一个月亮门,才招呼两个冻的不停哆嗦的两个账房先生,随他一起回去。
直到老远,李博文才做贼般回头瞅了瞅,心想,京中可能又要出些乱子了,菩萨保佑,乱子出的别要太大,弄的人不得安宁才好。
他可是知道,河东那边有些人当初是从京城抽调过去的,都是些江湖草莽之流,这些家伙,在长安之乱时,估计没少参与其中。
国公将他们调了出京,一来可能是河东那边确实需要这样的一些人在,二来嘛,他猜也是这些家伙参与过深,国公不愿将他们留在京师,以免有何后患,这才都调出了京师之地。。。。。。
如今却又要将人叫回来,怕是国公动了真火儿,要下狠手了。
想到这里,他不愿再想下去了,说到底,他这聪明劲儿并不比旁人差了半分,只是耽于安乐,不愿去搏什么大富大贵而已。
其实,他也只想对了一半,赵石确实很恼火儿,一来是因为耳目闭塞,事情传的满长安都知道,他却还蒙在鼓里,二来,也是他的掌控欲在作祟,不愿被身边之人蒙蔽,即便是亲近如妻妾也是不成。
当然,他恼怒的根源还在于,此事涉及到了大长公主府,读书人之争,闹来闹去,却想借刀杀人,还想借他赵石的刀,真以为这刀是那么好借的?
赵石已经打定主意,要查出背后主使之人,让这些人明白一下,什么事是他们连碰都不能碰上一下的。
不过,调南宫燕等人回京,也并非只这一个原因,他也思量着自己在京中要呆上一段日子,这些耳目在适当的时候,应该有些助力才对。
朝廷上的倾轧,政争,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他本来打算隔岸观火来着,但现在看来,在他这样的一个位置,很难事事皆置身事外。
这样一来,耳目灵通一些是有好处的。
只是府中幕僚,李博文不堪大用,陈常寿体弱多病,陆敖是个女人,孙文通会了蜀中,不知什么时候回转,就算他回来,这等事也不能交到孙文通的手上,蜀国降臣,可以重用,但隐秘之事,却不能让其沾手。
上了一阵虚火儿,让他对妻妾很有点不满,于是索性写了书信,等赵四到了,一番交代之后,将人派出去,便随即带了人,出府直奔长安城西,去了公主府那边。
要不怎么说呢,这男人啊,差不多都一个德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赵石这里算好一点,恼火之下,没找妻妾的麻烦,但也第一时间跑到公主府这边来躲清静了。
到了公主府,他闭口不提那些糟心事,逗弄了一番儿子,少见的在大长公主府呆了两日,才回转长安。。。。。。。。。
这个时候,皇长子李琼设宴相邀的日子也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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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四十章入府
赵石回到晋国公府,李金花就寻了过来,温言软语,曲意相承。:3
赵石一下就明白了,李博文准是扭头就将话露给了自己的妻妾,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分管比不上正管。
他这些年常年在外,府中诸事都是妻妾在维持,尤其是李博文的账房当的这么牢靠,少不了李金花等府中女主人的认可,他这里不欲李博文外传什么,但李博文却不愿再受夹板气。。。。。。。
李金花到是没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难免在言谈中诉诉苦,若是换了范柔儿和种七娘两个,赵石不定要板起脸来,训斥上几句。
但李金花嘛,到底份量不一样,他这里只有好言安慰的份儿,夫妻两个谁也没提大长公主府如何,卢近贤如何,但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事经此一番,就晋国公府内而言,也就算过去了,这就是夫妻间的默契。
到了晚间,赵石便准备着去皇长子府赴宴。
这会儿,妻妾们便都过了来,笑颜如花间,给他整理衣袍,殷殷叮嘱其不要喝的太多,回来的太晚云云。
显然,妻妾们都已经算计好了,让李金花先来试探一下,然后其他人再过来说话,群策群力,把夫君的火气平息下来。
女人的智慧一旦用对地方,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
赵石也不例外,等赵石出府赴宴,这两天一直有点别扭的心理,也就正常了起来,骑在马上。还有些自得。一府平安。合家欢悦,比什么都强。
悠然自得间,来到皇长子李琼府门之前,这里赵石来过几次,正是当今成武皇帝未登基之前的太子府。
离着皇宫几近,靠近东宫方向,离着六部都不远。
如今皇长子李琼没有封爵,也没有什么职位。不过作为成武皇帝嫡长子,又是唯一成年的皇子,他所受到的关注,并不会比成武皇帝李全寿当年少上太多。
不过,说到底,还没有立储,所以皇长子李琼府上,一应人等,和当年李全寿身边的人相比,可差着不是一点半点。
到了府门之前。递上拜帖,不一会儿工夫。府邸正门就打了开来,皇长子李琼率府中近人,便直接迎了出来。
皇长子李琼还很年轻,不到二十岁,和他的父亲长的很像,有着一张颇为圆润的脸庞,尤其是那双丹凤眼,是皇室李家最突出的特征。
皇长子李琼摆出的姿态很低,紧走几步,上前便拉住赵石的胳膊,不让他行下礼去,口中更是笑道:晋国公大驾赐临,李琼却未能远迎,罪过罪过。
赵石这客套话现在也是张嘴就来,殿下相邀,不敢迟来,是赵石到的早了,惊扰殿下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李琼显得很是高兴,年轻的面庞上,都能笑出褶来,转身便为赵石一一引荐周围人等。。。。。。。
这些人都是皇长子府中教授,侍读人等,其中还有皇长子府中的长史,司马,辕曹,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官职在身,不过显然,官职都不高,在大将军赵石面前,可以说是闲杂人等。。。。。。。
不过可不要小看了这些人物,别看现在大多名声不显,一旦李琼登上储位,他们便也水涨船高,也许很快便能在六部中找到合适的职位,如果一直陪伴于东宫,当李琼登基称帝那一天,他们便都是从龙之臣,前程非是旁人能及。
就像当初东宫旧人,如今权势显赫者,可不是一个两个。
不过赵石也未怎瞧得上这些人,大秦的皇位不是那么好做的,李琼现在登上储位,实是祸福难料,他身边的这些人,都已经上船,想要下来,是分外艰难,一旦有事,先波及的绝对不是太子,而是他身边人等。
可以说,太子身边的人,是前程最凶险莫测的一个群体,就像当初长安之乱时,李世杰就被吓的回乡守丧去了,他这个大将军都险些弄的身败名裂。
东宫近人中,又有哪个不是心惊胆战,景兴末年那场风波中,东宫之人被贬斥的不是一个两个,死在东宫任上的,也非一人。
对于这些一脚踏入鬼门关的各色人等,赵石没搭理的兴趣。
认识了一圈,皇长子李琼把着赵石手臂,这里非是说话所在,请国公随我入府叙话。
于是,一群人簇拥之下,二人当先进入大门,入了府中,赵石抬了抬手臂,轻轻将手臂从皇长子那里脱出来,脚步稍却,便落后了皇长子足有半步。
李琼那双丹凤眼中,波光闪动,笑容便更盛了几分,实际上,走在如此雄壮的大将军赵石身边,感受并不太好,手上传来的触觉,都是坚硬如铁的肌肉,身高上的差距,更让他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这在皇家之人,尤其是即将登上储位的皇长子殿下来说,必然不会舒服。
大将军赵石这般知情识趣,半步之差,又显出了尊卑之别,让皇长子殿下心中十分之偎贴,更是暗道,都说大将军赵石威风八面,素来威严可畏,从来不曾有圆滑之名传播出来,但今日一见,却觉传闻谬矣。
实际上,他和大将军赵石见过不止一次,只是多数时候,都是远观而已,并未上前说话,听闻自己幼年时,到是被大将军赵石抱过,只是他那会儿年幼,还不记事而已。
唯一让他有点后悔的其实也就在这里,父皇登基之前,与大将军赵石相交甚厚,往来虽不多,但交情实非他人可比。
他那时年轻识浅,身边也没什么得用之人,几个饱读诗书的先生,都不愿他去招惹外间领兵大将,说起大将军赵石来,话语间也多有贬低,也影响了他的判断。。。。。。
如今想来,那时听到的,皆乃酸腐之言,若是早早能与大将军赵石交通往来,立储之事何至于等到今日?
大将军赵石的一句话,足当旁人前言无语,而且,之后还有不少好处,便如父皇登基,可不就是有了大将军赵石之助?
当然,现在也不算晚,与朝中臣下相交,也比以往便利,到是要好好琢磨一下其中分寸才行。
心里胡思乱想着,嘴上却没停下来,兴致勃勃指点着左右门廊,国公常年在外,就我记得,国公来这里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如今故地重游,可有感慨?
赵石这些年和深有城府的人打的交道太多,闻言先要在心里转一圈,不由愣了愣。
打量着左右,有些不经意的回道:殿下恕罪,有些不记得了,好像臣最后一次来这里,应该是咸宁二年还是咸宁三年的时候吧?
李琼抚掌笑道:嗯,我记得,应该是咸宁三年六月间,国公正任羽林中郎将,也在为组建国武监而奔波,那会儿国公来到府中,我还特意命人带着,远远瞧了瞧,如今一晃,已然十余载过去,我今已长成,国公也青春正盛,来日方长,李琼还要国公多多指教呢。
赵石笑了笑,殿下言重了,赵石一介武夫,殿下又威严如此,身边人才济济,赵石哪敢在殿下面前多言什么?
这些囫囵话,只要经过些磨练,什么人都能说的圆熟无比,对于皇长子李琼有意无意的招揽,赵石只做不知,一句句套话出口,让人无从下手。
皇长子和赵石说话,旁人也插不进口来,也许在皇长子李琼面前,这些人还能侃侃而谈,但在大将军赵石这里,却全都紧紧闭住了嘴巴。
李琼谈兴不错,言语也很便给,给赵石最深的印象就是,这位殿下说话,总喜欢加些手势,来加强话语的感染力,这明显不符合皇家礼仪,显得过于轻浮了。
皇室中人,各个都有着城府,他们一身尊贵,几乎天生就有着雍容华贵的气度,说什么话,都是颐指气使,旁人不能不听,他们不是什么演讲家,讲究的也是语出如令。
但李琼。。。。。赵石不知怎么评价,还是接触的太少,不知这位即将成为太子的人,有着怎样的习性和心理。
不过,注定,李琼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其实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赵石对皇室中人的警惕,从来就不曾放松过,对他们也有着天然的抵触和反感,实际上,这几乎是外间领兵大将们的普遍心理。
在外间率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回到京师之中,却要给柔弱的皇室子弟磕头行礼,听着他们那婉转的招揽或是试探,说着那些口不对心的话语,小心翼翼间,应对着这些人物,又怎能不让外间将领生出抵触?
说话间,便来到了府中正厅所在,而厅外已经迎候了一些人。
为首的一个,看到人来,便笑道:大将军来的何其迟也,吾等在这里可是已经等候多时了,少不得,一会儿大将军要多喝几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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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应对
户部尚书李吉。/
赵石知道,这次宴饮一定会有一些陪客,但户部尚书李吉。。。。。。一部尚书,就这么登堂入室,长安李氏这是跟皇长子交从甚密?
只是现在不是多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再者说了,长安李氏和皇长子如何如何,不干他赵石什么事。
和当年的情形已经不一样了,当年两次参与皇位之争,是因他不得不参与,而现在嘛,他选择的余地不是一般的大。
换句话说,他有了保持中立的资格。
李吉这个人赵石可不怎么喜欢,这人登上户部尚书之后,上窜下跳的厉害,争权夺利之心极盛。
若非前方领兵将领们现在都不含糊,李承乾在兵部时也很强硬,不定这位就能拿大军后勤辎重事来要挟前方将领。
这可不是赵石的臆测,景兴末年东征时,兵部和户部就闹的很厉害,在中书,在枢密院都曾发生过争吵,私底下的碰撞也很激烈。
到了成武皇帝登基,户部老实了一些时候,到王氏彻底倒下,这位又站出来为李家争抢好处,许多职位正是在那个时候,落入李氏门下之手。
而对兵部一些职位的争夺上,他和郑氏那边,都没少了上下其手,只是兵部看的很死,外间将领也不愿京城大阀胡乱向兵部伸手,这才不了了之。
而那个时候,赵石自己也有所参与,不然兵部侍郎位置空悬之下,不可能是赵布宗最后得了这个便宜。
对着李吉那张笑脸。赵石微微挑了挑眉头。瞄了皇长子李琼一眼。这才笑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刚才还跟殿下说,赵石来的有些早了,不想李大人捷足先登,到是显得赵石不够恭敬了。
周围人一听这话,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皇长子李琼更是大笑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好词,国公文武全才,着实让人钦佩啊。。。。。。。
稍稍赞了一句,便让客道:天寒地冻,非是说话所在,还请诸位随我入厅叙话如何?
众人自无异议,簇拥着意气风发,兴致很是高昂的皇长子殿下,进入宽敞的大厅。重新叙座。
赵石谦逊了几句,也就当仁不让的坐了左上首。对面位置,自然是户部尚书李吉,其他人赵石一个都不认得,只有那么两个人有些眼熟,估计是见过,只是没问对方名姓而已。
如今长安官员轮转的很快,很多在京师呆上两年,忽然就去到地方了,而地方上的官吏,抽调到京师的却是少了起来。
这里面的原因就不用细说了,随着大秦疆域越来越大,这种事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至于京官的补充,翰林苑,国子监,国武监这些地方,闲职很多,抽调一些出来,添补空缺就是。
只是朝堂上的重臣们,越来越不好轻动,平均年纪也越来越大,这是当年朝廷面临的一个很大的问题。
而现在看来,枢密院和兵部都不用担心,外间将领回朝的一定会越来越多,无论任职兵部,还是枢密院,都很合适。
到是其他部,人才有些捉襟见肘。
话说的有些远了,众人落座,皇长子李琼笑着对李吉道:李大人,国公常年征战在外,对京中人物多不熟悉,不如便由李大人代我向国公一一引荐一下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显示出与户部尚书李吉的关系十分熟络,显得很有默契的样子。
李吉笑容温煦,并不见什么自得之意,只是拱手道:殿下有所吩咐,臣怎敢推拒。
随即,便为赵石引荐厅中诸人,除了皇长子府中长史,司马等人之外,其他几人身上官职都不算小,但也绝对称不上有多高。
理藩院主事王光弼赫然在座,这是题中应有之义,请晋国公赵石过府赴宴,由头可不就是要商议如何接待北方草原来使之事。
当然,这也是皇长子在登上储位之前,他需要办好的第一等大事,办的不好,许就要让立储之事生出不必要的波折出来。
除了这位理藩院主事之外,这里有一个六品侍御史,官职不大,却是朝廷中清贵之职,有参劾百官之权。
有一个吏部员外郎,品级在从五品上。
有两位翰林学士,都已头发花白,没什么奔头了,据李吉介绍,这两位都是皇长子李琼的老师,在大秦文坛上都有着一席之地。
这让赵石不由想起刚刚掉了脑袋的周清。
最后那两位,都是户部的人物,可以说是户部尚书李吉的下属,至于两个户部六品小官儿,又非职责有多重,为什么会出现在皇长子设下的宴席之上,赵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里面除了李吉之外,跟他这个晋国公,枢密副使比起来,都相差甚远,放在平时,跟他们喝酒都属于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可以说,皇长子请的这些陪客,显得过分寒酸了,不知其是故意如此,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里既无兵部枢密院的官员,又没有京军诸部的将领,全都是一些文人,让赵石有些别扭。
又说了几句闲话,皇长子李琼摆了摆手,立即有人出去,不一时,早已预备的酒菜便纷纷传了上来。
皇长子李琼笑谓众人道:粗茶淡饭,不值一提,怠慢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那些小官儿们受宠若惊之下,立即厅中就是一片谦逊之声。
赵石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心想,这次好像来错了,如果不是这位殿下故意落人脸面,那么也就是说,这位皇长子平日结交之人就是这么一群人了。
当然,不能排除这些人当中也许有那么几个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异日说不定也能爬上高位,但说实话,现在嘛,还真不够瞧的,在座的有他这位晋国公,还有一位户部尚书,让这些人相陪在左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如果换了是他,就算不把魏王殿下给请来,也要请上几位够分量的皇室作陪,才不堕了脸面。
不过皇家这些人,赵石真是不敢小瞧,心想,也许,自有人家的道理也说不定,他这个晋国公也是从草莽之中爬出来的,也不用过于侨情,到是户部尚书李吉,正经的长安大阀出身,现在心里一定很精彩吧?
想到这里,赵石向对面的李吉望了望,好像有了感应般,正好跟李吉望过来的目光碰到一起,两人都是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实在看不出心中到底做如何想法。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同时收敛了目光。
酒菜很快便已齐备,下人们纷纷退去,一些则留在厅中,站在大厅的角落之中,等候吩咐。
皇长子李琼这才雍容的端起酒撰,今日欢饮,没有上下之别,这里也没有什么殿下,还请诸位不用顾忌良多,尽欢便好。
赵石终于听到了一句顺耳的话,祝酒之词说的很简单,也能让众人心生亲近之感,不错。。。。。。
多谢殿下。
大厅中响起参差不齐的道谢声,然后,第一杯酒下肚。
之后,皇长子李琼将酒杯一亮,笑道:诸位不必客气,请。。。。。。。。。说罢,第一个动筷,稍稍用了一口。
于是,这次宴饮也就算正式开始了。
片刻之后,皇长子李琼又轻轻拍了拍手掌,厅外细碎的脚步声响,两队青春靓丽的女子,踩着碎步,扭动着婀娜柔软的腰肢,来到众人身后。
随即,纤腰略欠,素手微抬,悄无声息间,便给众人的酒杯斟满,然后一人抱着酒壶,一人空着手,便这样立在了众人身后。
这样的场面,赵石算是头一次遇到,好像这样,才算是大家之风范,相比之下,他那晋国公府,嗯,不提也罢。
此时户部尚书李吉笑着恭维道:殿下好享受,早就听闻,殿下府中佳丽能文善画,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今日一见,可见一斑矣。
李琼脸上笑容就没断过,到了这会儿,赵石都有点猜不出,这位是不是真的高兴到如此地步了。
李氏一族,百年之年,李大人这般说,岂非笑话于我,说来惭愧,我这里立府不久,承的也是父皇之荫,算不得什么,若是李大人不嫌这些女子粗手笨脚,我却是有那成人之美之心的。。。。。。。。。
李吉微微拱手,臣这把年纪,那风流之事怕是沾不得边了,到是大将军,正值年富力强,殿下此等美意,不如送予大将军,之后许就能成一京师美谈呢。
赵石不用李琼再开口,便笑道:李大人到是会慷他人之慨,不过男人嘛,怎么能在这事上自承不行呢?李大人岁数也不大,若是身体有恙,嗯,我这里到是有些强身健体的法子,过后送到李大人府上,定然让李大人雄风不减当年。
这话出口,厅中立马静了一静,接着便有人憋着笑,窃窃私语了起来,那边李吉脸上更是阵青阵白,心中暗恼,这些武夫,果然不知所谓。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谈锋
气氛有些尴尬,赵石似笑非笑的瞅着李吉,好像还在琢磨,这位五十多岁的老臣,是不是家伙什真的不管用了。23x
李吉被他看的更是别扭,不由道:大将军这是何意,在下一番美意,大将军却如此戏弄于人,怕是。。。。。。。
赵石就笑,李大人言重了,不过一句笑谈,怎的还动起了肝火,读书人不都讲究一个宰相度量,李大人位在中书,掌一部之权,如此易怒,非是国家之幸啊。。。。。。。
李吉能做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也是深有城府之人,片刻之间已经转过了脸色,只是方才挂在脸上的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却收敛了起来。
大将军说笑了,些许言语而已,在下如何会放在心上,只是今日于殿下面前,大将军之言辞,还是要慎重一些,如今大将军身在朝堂之上,为众臣之表率,万不可多有孟浪之言,不然群臣效仿,怕是有失朝廷威严。
赵石不以为意的把玩着酒撰,淡淡道:赵石一介武夫,为朝堂众臣之表率?呵呵,不敢不敢,李大人德高望重,才是朝廷楷模,众臣之典范才对。
李吉咬了咬牙,这个时候,他是真的不愿在言辞之上落了下风,其实单纯论起口舌之争,赵石肯定不是李吉的对手。
这些文人从小便以相互辩难为游戏,引经据典,一件事能被他们辩论出花来,说上几天几夜也不带重样的。
但现在却是李吉落了下风。其实好解释。赵石身份本就压他一头。一些过激之言,便不可能出口,再加上,赵石本就是武人,你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的驳斥其言,他立马给人来个茫然不知所谓。。。。。。。。。。
你要是真刺激了他,还能马上翻脸。他不是他堂兄李圃,真的压不住大将军赵石。
这样轻不得重不得,便是李吉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也有点秀才遇到兵的意思,根本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
伐夏之前,赵石曾登过李府的门儿,那会儿相谈,就好像今天的翻版,不同之处在于,李吉顾忌更多。
现在就算是他堂兄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再行想要邀请大将军赵石过府相谈,也可能是请不动了。
因为大将军赵石的爵位已经成了晋国公。大秦外臣中的独一份,身份又非一年之前可比。。。。。。。
归根结底一句话,人家现在有那个资格,不高兴了,谁的帐都可以不买,除了皇帝陛下,没人再能以势压之了。
在言辞上落了下风,李吉却不愿输了气势,心念电转,针尖对麦芒不成,那就换个说法,大将军谬赞了,如今大将军声望之隆,远胜于他人,朝野上下,无不瞩目,一言一行,牵动人心,在下怎敢与大将军相比?
这就是文人所谓的捧杀了,更是暗指赵石之言行不符其身份。
两人言谈来去,带出不少的敌意出来,有赵石的故意为之,也有李吉的本身的原因在里面,两人好像天然的对头,两次相见,都要用言辞刺一刺对方才甘心。
要说两人也没什么旧怨,但说着说着就能拧起来,也皆看不惯对方之言谈举止,实际上,这正是文武之争的缩影罢了。
大将军赵石对京中门阀缺少敬畏,还亲手埋葬了一个长安大阀,而李吉背靠长安李氏,世代为官,皆为文臣之翘楚,也同样有着底气,对赵石这样权柄赫赫的领兵大将,天然便有着抵触,又缺少容忍的度量。
而他也一直认为,堂兄在对待外间领兵大将上,偏于软弱了,如果硬朗一些,不定当初长安之乱就不会发生,大将军赵石也早就被拿问处置了,也好给外间那些骄兵悍将们看一看,朝廷的威严不可冒犯。
如此一来,其实也就能够理解两个人碰到一起,便能起些冲突的原因了。
其实赵石此时更拿不准李吉在皇长子李琼这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了,若是亲近于皇长子李琼,便不会这般明讥暗讽,应该帮着皇长子李琼拉拢试探才对。
不过对上李吉,他表示没有任何压力,根本不理李吉的这些言语,而是扭头笑着对皇长子李琼道:这又不是廷对,如此佳宴,又有美人在侧,李大人弄的太过郑重了,让赵石惶恐之极。。。。。。。
不等李琼开口,他便接着道:不知殿下听出来没有,殿下口中,可一直叫着柱国为晋国公,李大人口中,又变成了大将军,赵石听着,嗯。。。。。。。好像有些意思。
这两个把柄抓的真是太结实了。
李吉这里尴尬之色一闪而逝,论起气势来,他这里还是落了下乘,心中暗道,一年不见,这位大将军好像言辞又犀利了许多,当然,这只是他的错觉而已,赵石向不以言辞便给著称。
只是讲气势的话,朝中文臣多数还真不够看,有的人读的书再多,也不如杀了一个人的罪囚。
武人讲究是威严慑人,文臣们讲究的却是气度雍容华贵,两方比一比,分不出多少优劣,但在短兵相接之中,文人多数要落下风,被武将刺激的跳脚的文人绝对不只李吉一个。
但当赵石另外一句话出口,不但李吉,连李琼都有些尴尬了。
国公为爵号,呼之总带着尊敬之意,这个好说,但大将军这个词,现在已经越来越少的人这么叫了。
赵石的部下多数都呼他为大帅,到是别处的领兵将领,遇到了,可能会如此叫上一声,回京之后,这么呼之的可能要加上兵部或者枢密院的官员。
大将军乃军职,更像虚衔,象征着赵石在军中的地位,到了大将军这个位置,便可开府建牙,和军队沾点边的人呼之,以示尊敬之意。。。。。。。。。。
当赵石成为兴国公,其实很多人就已经改了口,现在是晋国公,份量更重了,喊上一声国公,成为了第一选择。
这里面的差异,其实很多人琢磨一下,就能体会,也就不多说了。
而如今大将军这个词从李吉嘴里不断冒出来,更好像是一种挑衅,在暗指赵石只适合领兵,就不要在朝堂上指手画脚了。
李吉是不是有这么个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有许多人在听着看着,还被人挑明了,传了出去,稍有走样,便可能被人奏上一本,多出许多麻烦来。
李琼之前还觉着有点新鲜,朝臣们唇枪舌剑,相互辩驳的事情他听的多了,但真正见到却没几回,何况你来我往的还是两位国朝重臣。。。。。。。。。
不过现在,瞅着户部尚书李吉难受的样子,他却不能不出口转圜了,于是笑着道:大将军于国有功,英雄之名,早已遍于天下,又何必在乎什么称谓,来,李琼敬大将军,晋国公一杯。
那边李吉有了台阶,立时接话道:多有得罪,还望。。。。。。国公恕罪。
赵石虽然在口舌上占了上风,但在他本身而言,没多大意义,如果真传出去,李吉有麻烦不假,他这里也得不到什么好名声。
见两人举杯,立即哈哈一笑,不过一些玩笑而已,谁还能真记在心里不成?同时举杯,与两人摇摇一碰,一饮而尽。
至此,气氛便缓和了下来,那些作陪的小官儿们,也算大开了眼界,一位大将军,和一位尚书的言谈交锋,这可不是他们能够见得到的场景,不想今日在皇子府上,却亲眼见到,亲耳听闻。
多数人心里都是一个念头,今日果然不虚此行。
精彩结束,宴饮也开了头儿,先是礼敬皇长子李琼,几杯酒下肚,一群六七品的京官们,开始相互邀饮,气氛渐渐欢悦了起来。
但实际上,大厅之中的客人分作了两处,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上首三人,位尊职高,好像一条鸿沟,划出了界限。
别说跟他们攀谈,即便向他们敬酒,也没那个资格,冒然上前,失礼不说,一旦被顶回来,脸面也就不用要了,在这里可能还要落下一个攀附权贵的名声,智者所不取也。
所以,上首这里显得很清净。
李吉这次是坚决不愿再跟赵石这里讨没趣了,于是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李琼攀谈,说了半晌,赵石也明白过来了。
李吉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皇长子李琼即将登上储位,太子向来有在六部任职的惯例,第一站很可能就是户部。。。。。。。。。
当然,这是早年的规矩了,因为户部那时最为重要,事务繁复,太子到户部历练,最是合适不过,治国如治家,只有懂得理财之道,才能家中衣食不缺。
当然,现下也说不准,大秦的老规矩从来不很牢靠,如今六部之首非吏部莫属,而兵部这里也是重中之重,不定明日的座上客便能换成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大事
像这样正式的宴饮,歌舞几乎必不可少。&{}.{23}{wx}.{}
酒至半酣,轻歌曼舞之间,宾客之间的交谈也多了起来,上首三个人说话反而少了起来。
说到底,皇长子李琼还没登上储位,而且,他很年轻,李吉那里赵石不知道,反正这算是他与皇长子殿下第一次正式见面。
看上去,这位殿下想要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来拉近关系,但这么做,是十分不妥当的,与朝廷重臣的交往,从来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只有那些交情深厚的,才会在歌舞之间,畅所欲言,甚至放浪形骸,因为那时各人知根知底,又有着共同的利益,所谓志同道合,便多数是如此了。
但皇长子这里,和赵石绝对没有什么交情,甚至交通往来都算不上,摆出这样的阵势,只能让彼此尴尬而已。
赵石此时已经分外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位殿下的稚嫩,甚至这位殿下身上还有着一种儒雅的气息,于是,赵石心里便更轻松了起来。
可能是这位殿下跟文人交往的久了,又不曾经过多少风雨,听了身边之人的胡言乱语,便摆了宴席,来宴请他这位晋国公。
想想当年李全寿少年时的顽劣模样,赵石觉着,皇家的这些子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有了这样的观感,赵石话更少了,当然,这并不一定准确,但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心里也有了些评断。所以敷衍之心顿起。而且。还在心里想着,如果这位殿下一直这副模样,就算登上储位,也是坐不稳当的。
李吉看上去也有些百无聊赖,把玩着手中酒撰,眼神在歌舞姬身上游离,有点心不在焉,不过文人气度就这点好。绝对不会过于失礼。
歌舞渐歇,李吉脸上笑容立即盛了起来,抚掌赞道:“乱花渐欲迷人眼,殿下这府中啊,老臣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显然,这位尚书大人已经从方才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又开起了玩笑。
李琼许是也感觉出了气氛有点尴尬,挥手让声乐退下,“歌舞娱人而已,当不得李大人如此称赞。以往我在府中无事也就罢了,今后啊。可能还要两位多多指点,若不来我府中,我怕是要登门造访了。”
稍表志向,皇长子便又对着赵石笑道:“国公率兵伐夏,半载而建全功,实是令人钦佩,我早想向国公请教西北风物,今日正好,国公可愿为我等解说一番?也好让我等开阔一下眼界。。。。。。。。”
赵石笑了笑,随即回道:“不敢,要说西北风物,比起大秦来,实是远远不如,除了那里风沙狂野,山川险恶之外,臣也找不出什么可说的地方了。”
这时李吉却是插话赞了一句,“风沙狂野,山川险恶,只这几个字,便已够了,国公之言,实在精辟。”
李琼还颔首道:“西夏立国久矣,我大秦与之相争,多有挫折,非不如也,皆因历代困于地理,不得存进耳,国公之言,确实切中要害,让人叹服,可见,国公能领兵灭夏而还,建不世之功勋,非为运气使然啊。”
这一唱一和的弄的又是哪一出?赵石心里琢磨着,嘴上却谦逊道:“殿下,李大人,这可是过奖了,说起来,之所以半载而灭夏,不过适逢其时罢了。”
“臣在西北曾听过一句话,应该是传自西夏朝堂,说什么政出元康,令出左厢,其实说的就是西夏国相李元康,以及左厢军司司主李元翰叔侄二人。”
“两人一内一外,操持西夏权柄垂十数载,西夏之败,其实也正由此始,这十数年间,西夏朝堂上下,贪贿横行,朝野内外,对上谄媚元康叔侄,对下则横征暴敛,无所不用其极,百姓苦之久矣。”
“非是赵石自谦,其实换了人领兵,也定能一战灭之,即便我大秦无意于西北,不出十载,西夏也当暴民蜂起,灭了党项国祚才是,而赵石不过是上前轻轻推了一下,实不敢居功。。。。。。”
似真似假的话,赵石认真的说出来,这里的人却并无一个能察出其中虚实,无论是李琼,还是李吉,还有下首的这些小官儿,虽道晋国公有着自谦之意,但未尝不觉着,实情虽不中亦不远矣。
这就是没有经过战阵的文人对外间战事的最好写照了。
这里的人几乎都看过朝廷战报,对西夏战事的推进各个了如指掌,但战报上的那点东西,又如何能让这些读书人真正认识到战场的可怕和其中的艰难?
李吉掌握户部久了,许多事情到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但要说比这里其他人强到哪里去,也是胡扯,不然的话,也不会跟兵部撕扯不清。
其实在赵石想来,这些户部官儿,正应该去押运粮草,栉风沐雨一番,才能真正体会大军征战之不易,而非坐在户部,光打算盘,动嘴皮子。
赵石所想,当然有所偏颇,尤其是人家李吉,可也做过一任转运使的人,不过那个时候,可远远不如现在,动辄便是十万数十万大军征战,李吉的这任转运使,也只是点到为止,和其他世家子没什么不同,熬资历耳。
文武相轻其实就体现在这里,职责不同,难免相互抵触轻视,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矛盾。。。。。。。。
相互恭维谦逊了一番,几杯酒灌下,皇长子殿下脸上已经红了起来,李吉好一点,不过他们这点酒量,跟赵石真是没法相比。
宴席进行到这里,赵石已经有些不耐,想着好像没什么大事,不如将这两位灌倒,也好趁早回府。
他这里正想着,大事就来了。
皇长子李琼放下酒撰,笑着对赵石言道:“西北路途遥遥,粮草转运不便,若我在户部,当以延州,庆阳囤积粮草,以应不时之需,或者,银夏之粮米,也可经此转运各处,不知国公以为然否?”
赵石愣了愣,瞅了瞅李吉,心想,这是户部的事情吧?
李吉那边却垂下眼眸,好像未闻一般,赵石想了想,忽然便明白了过来。
若说以庆阳,延州来转运粮草,看上去不无道理,但这点事情,谁都能想到,用不着郑重其事的提出来,更不用跟他赵石说这个,因为没他这位大将军什么事儿。
赵石第一个想法,其实就想到了当年庆阳兵变事,正德末年,太子秉政,操持户部诸事,将庆阳粮草折腾了个一干二净,弄的户部也是乌烟瘴气,差点酿成大祸。
若是这位殿下入了户部,以蜀中稻米充于庆阳,延州两处,再和李吉上下其手,不定又要重演当年故事。
不过转念之间,他就否了这个想法。
当年李玄持之所以能够如此肆无忌惮,一来有着种家的支持,在军中有着根基,二来,他那太子之位当了可不少年了,在户部根基深厚,才能做的让人无所察觉。
眼前这位殿下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另说,只说他才刚刚要登上储位,就算有李吉相助,在户部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李吉非是种从端,也不是皇长子殿下的娘舅,犯不上趟这样的浑水,尤其现在大秦皇位之争还不见个影子,这位殿下更犯不上做那糊涂事。
这么一来,赵石也就隐约明白了,这无疑是冲着庆阳,延州镇军改编之事来的。
也只有这样的事,才需要向他这位大将军开口,得到他的支持。
再往长远想想,屯粮于庆阳,延州两处,说不定,就能握住西北各处兵马的要害,这两处屯的粮食,必定有大部分是西北各处兵马的军粮。
以后勤辎重制约前方将领,这种手段很古老,但同样十分有效,而现在看来,朝廷也需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掣肘西北各处兵马。
这无疑是户部的诉求,赵石再次望向李吉的目光,已经凌厉了起来。
他这里今天一旦松了口,也许明天朝堂上的大臣们就能得到风声,折汇的罪名还没定下来,但西北镇军的改编之事,已然成了定局。
风声一出,也许这位殿下,或者是身为户部尚书的李吉,必定借这两处镇军改编之时,安插人手,将虚弱到无以复加的两处镇军握在手中,同样也就算握住了西北各路人马的命脉。。。。。。。。。
在朝廷而言,这样做是有好处的,但反对之声绝对不会没有,就像赵石,便觉得西北战事还未彻底平息,就这么仓促行事,于大军士气有损不说,一旦粮道上出了差错。。。。。那简直不用想。
一旦李吉这样的人掌控了西北粮草诸事的决定权,拉前方将领后腿的事情,几乎必然会发生,李吉向军中伸手的野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好像,皇长子李琼也有着这样的**,嘿,不想不知道,这两位还真是有点志同道合的意思。
(二更,阿草努力中。。。。。。。。。。。。)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大坑
赵石沉吟着,脑子转的越发快了,如果皇长子登上储位,入户部掌权,提出这样的提议,朝廷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皇长子初掌权柄,就算此议在中书过了,很可能也是为他人作嫁,尤其是皇长子如果成了太子,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下此事,李氏又从中兴风作浪,很可能会被人认为是太子在讨好李氏,巩固权位。
这样一来,不但皇帝陛下不会高兴,军中将领也不会再买太子的帐,如此,李琼这里可谓是得不偿失。
所以,皇长子李琼需要他这位大将军的支持。。。。。。。
至于李吉,赵石冷笑,这位户部尚书大人野心从来不小,也许并不愿上面有一位太子压着,但太子到了户部,他也不可能反对什么,不如趁机送太子殿下一个人情,自己还能见缝插针,从中得利。
其实,在赵石看来,如果李吉真是这么个心思,那就是在玩火,太子是那么好利用的吗?到时和太子牵扯必多,长安李氏向来远离皇位之争,如今同门下平章事李圃的政见也极为分明。
也就是说,长安李氏能矗立不倒,从来靠的不是什么左右逢源,他们有着鲜明的政治主张,而李吉这样急功近利之人,能将李氏带往何方,真的不好说。
这么一想,也就清楚多了,赵石拱手,正色道:此等军国大事,私下议之,很是不妥。赵石不敢多言。还请殿下恕罪。
李琼眨了眨眼睛。李吉微微抬头,显然,这样硬邦邦的拒绝,让两个人都很吃惊。
这简直就差直接说了,你还没登上储位呢,操那么多的心有点多余,等你登上储位再谈其他不迟。
李琼年轻,虽自小便被教之以权术。但城府毕竟浅了一些,脸色当即便有点阴沉,显然是有点恼了。
但赵石哪里会怕他,微微抬头,注目在他身上,竟然没有一点回避的意思,脸上似笑非笑,不一时,李琼就被他盯的有些发毛,眼光开始闪烁了起来。
赵石笑了笑。心道,毛还没长齐呢。就想以势压人,等你真登上皇位,还不反了天去,这个时候,心底里对这位皇长子其实已经没什么好感可言了。
随即,他便扭头对李吉道:李大人,户部之事,我本不打算说什么,但既然李大人在这里,我便跟李大人说几句肺腑之言,如今天下未定,战乱不息,将来很长一段时日,户部之事,皆系于军国大事,稍有不慎,后果便难以收拾。
愿李大人以后善自珍重才好。
这一次,赵石再没给李吉留什么颜面,摆出了上官的架势,训责的味道极为浓重,更是暗指李吉居心叵测,不顾大局。
李吉紧紧抿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心中不恼是不可能的,即便在中书重地,也不曾被人这么直指其非过,这次却在众多人面前,被赵石如此责问,李吉这里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忍耐着没有发作出来。
他也没有反驳,面无表情的举起酒杯,大将军责备的是,本官受教了。说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皇长子李琼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手掌握着酒杯,边缘处已经泛白,这时,他才算真正明白,大将军赵石的名声是如何来的,也见识了大将军赵石的威风做派,可惜,有些晚了,话说到这里,已然僵住,显而易见,大将军赵石也并未打算给他再留什么面子。
大厅中一片沉静,只有赵石左顾右盼,声音浑厚中带着难掩的威严。
赵石这时再次转头,对着下面道:理藩院主事王大人。。。。。。
理藩院主事王光弼一个哆嗦,本能的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躬到地,下官在。
赵石冷声道:我听说王大人在理藩院很清闲嘛,几年都过去了,连个会说胡语的人都没出过,王大人是不是觉着,理藩院呆着太过难受,也屈了王大人才干,要是这样的话,我给王大人换个职位?
王光弼做梦也不会想到在皇长子殿下的宴席之上,会遭遇此等事情,早已被唬的面无人色。
立即绕开桌子,紧走两步,跪倒在地道:下官不敢,请国公息怒,下官回去之后,一定重整理藩院诸事,不敢再有任何懈怠。。。。。。
赵石哼了一声,道:此次草原诸部使者入京,陛下,中书,应该皆有章程,你这里知晓了吗?
王光弼连头都没敢抬,回国公,陛下已经召下官入宫,不久即有旨意下来。
赵石点了点头道:好,辅佐好殿下,该怎么做,慎重些,不要丢了大秦脸面,不然的话,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是,下官一定谨记国公教诲,不敢稍有怠慢。
赵石摆足了威风,这才挥手让王光弼退下,扭头笑道:多谢殿下款待,本想着,殿下是为了和臣商量接见外邦使者事,不想却闹成如此模样,还望殿下恕臣狂妄之罪,臣就不扰殿下雅兴了,这便告退。
真正的不欢而散,不论是皇长子李琼,还是户部尚书李吉,甚或是赵石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赵石这次赴宴,本来是想瞧瞧,皇长子殿下有何特异之处,合适的话,他这里也准备了一份人情,而之前,不论是皇帝陛下垂询立储之事,还是建议让皇长子登上储位之前,先就草原诸部使者接见事显一显才能,其实都算是和未来的太子殿下结个善缘。
但这位殿下的得寸进尺,让赵石终于忍不住了。
欺负一下皇子,他现在没有一点压力,可能有些过火,但他已经退让了许多,也顺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先前更是给皇长子李琼留足了面子。
但真可谓是人善被人欺,到了这里,不但有李吉这么一位厌物在,而且唇枪舌剑,很是浪费了些口水,没见皇长子殿下有一点转圜,反而对李吉有着回护之意,显然两人私下有了些默契。
真当他这位大将军是软柿子,想捏一下就捏一下吗?还是将自己当成了当年的景兴皇帝?
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巩义团练之类的小官儿,而是国朝重臣,领过千军万马征战沙场的大秦上将。
当他板起脸来,能训的户部尚书跟孙子一样,也能顺手决定理藩院主事这样的小官的前程和生死。
收服为己用?省省吧,如今的他是棵参天大树,可以荫庇许多人,但除了当今皇帝陛下,没谁能明目张胆的在树下乘凉,还要折几条枝子回去烧火,觉着大树的根子碍事,还要顺便刨一刨,别说皇子,便是太子也不成。。。。。。。。
留下满厅目瞪口呆的人们,赵石径自出了皇长子府邸,就像当年当面顶了景兴皇帝一般,心情着实不错。。。。。。
实际上,第二天就有了流言出现,,还有御史大正月里,便具折弹劾晋国公,大将军赵石狂妄跋扈,不分尊卑事。
至于是出自皇长子李琼的授意,还是李吉出的手,甚或是其他什么人在趟浑水,赵石也不在意,安心的呆在家中,兴起了,便去逗弄一下儿女,手痒了,便到校场舒散一下筋骨,晚间安抚妻妾,白日里练练大字。
时不时的还能找来几个能喝的旧部,高呼痛饮,顺便回忆一下当初的峥嵘岁月,日子过的实在有滋有味。
没过几日,正月十四这一天,朝廷下旨,令理藩院主事王光弼,翰林承旨,中书内觐沈鹤为副,皇次子李珀为主,主持接见草原诸部使者事。
皇次子李珀今年才十二岁,也是皇后娘娘所出,如今却是一下顶了自己的皇兄,出面主持接见草原诸部使者之事。
赵石呆在府中,也没去枢密院,因为枢密院要正月十六,才正式开衙,正月十五也就是上元佳节,整个朱雀大街上,都会挂满彩灯,观灯之人,摩肩擦踵,络绎不绝,乃长安最盛大的节日之一。
此时晋国公府内,各处都挂满了灯笼,晋国公府不禁下人出去观灯,但也可在府内各处游玩晃荡。
府中多为女子,心灵手巧,编织的彩灯比之外间不遑多让,还弄了些灯谜之类的玩意,自娱自乐。
由此可见,晋国公府中规矩之宽松了,也非常的人性化,深得府中下人之心。
当赵石在府中接到朝堂上这么一个消息之后,也愣神了半晌,这是。。。。。。。要换一个皇子来当太子吗?
就因为他闹了皇长子李琼的宴席?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若是前者的话。。。。。。。
想到这里,赵石心里顿时咒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莫非又被皇帝陛下坑了一次?
(三更,阿草努力中。。。。。。。。看着腾讯文学那边一天涨一个收藏,阿草很无语啊,网络小说,没推荐真的伤不起,还好还好,阿草混起点的,在这边还薄有成绩,庆幸中。。。。。。。。)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肺腑
(四更到,阿草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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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赵石对朝堂上的纷纷扰扰,最大的认识其实就是事发有因几个字,在朝堂上发生的每一件大事,都有着前因后果。
能够立于朝堂之上的臣子们,没有哪个是真正蒙昧的,所以,这里发生的事情,有的看似突然,但只要细究其理,便会知道,你所认为突发的事情,其实大多都有着很长时间的铺垫。。。。。。。
引而不发,未至其机也,显于人前,刀已临颈也。
所以,朝堂上总有谁与谁不睦,谁又与谁深有间隙之传言,但在朝堂之上,你会看到,不睦的两个人在相互谈笑,深有间隙的人在交头接耳,状似亲密。
这就是中原汉家王朝自古传承的政治生态。
酌酒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王维一生宦海沉浮,晚年诗作,可谓道尽朝堂之上的世态炎凉。
而今就是这般,像突然改令皇次子李珀接见外邦来使之事,发生的很突然,但赵石绝对不会认为,是因为自己在皇长子李琼府中耍了一通威风,便让皇帝陛下改了主意。
不定啊,就是皇帝陛下对皇长子李琼早已有着不满,如此这般,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很可能,李琼已经失去了登上皇储之位的资格。
赵石听闻此事后,心里多少有点郁闷,要是真如他的猜测一般。这次好像又被李全寿那小子当了刀来使。
但这却怪不得皇帝陛下。也许皇帝陛下只是在寻找理由。而赵石很可能在无意间立马送上了刀子。
一旦改立年幼的皇次子为储,传到外间,大家只会说大将军赵石如何如何,断不会去诽谤君上。
皇帝陛下向来擅长借势而为,深谋远虑之处,犹胜于景兴皇帝,换句话说,这一次。很可能是赵石自己跳进了坑里。
赵石本不想再参与皇位争夺之事,但这一次,想着得罪了太子也就得罪了,正好撇清在皇位争夺之外,想来李琼也不至于还厚着脸皮来扰他清净。
至于朝堂上怎么折腾,折腾去吧,出了篓子,也跟他这个大将军无关,而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上来一个。一巴掌抽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就这么弄掉了一个皇子。让赵石实在高兴不起来。
赵石随即将陆敖招到书房,劈头便问,陛下喜欢哪位皇子多些?
陆敖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赵石,显然是不想说,赵石拍了拍桌案,什么都没说,眼睛却盯着陆敖一点都不放松。
半晌,陆敖才不情不愿的低声道:陛下曾言。。。。。。。长子李琼。。。。。。好谋无断,又喜美色醇酒,无。。。。。人君之相。。。。。。
吞吞吐吐的说了这些,赵石呲了呲牙,还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评语,简直。。。。。。但这样的话语,怎么会入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耳中?赵石多疑的性子又发作了,盯着陆敖开始从新打量。
好像知道赵石在想什么,陆敖苦笑道:当初勤政殿新成,先帝携陛下入内观揽,后设宴于先皇后娘娘宫中,酒至半酣,醉意已浓,先帝令陛下评断诸子,以论贤愚。。。。。。。陛下当时就是这么回答先帝的。。。。。。
赵石嘴角抽动了一下,想了想,勤政殿建成的时候,如今的皇长子李琼也才十岁左右吧?还在幼龄,怎么就得了个好谋无断,喜醇酒美人的评语?
这皇家的人啊,真真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小小的孩童,就被下了如此断语,这皇帝,还就真是从小养成的,也必然是一个个的怪物。
既然说了,陆敖就痛快了起来,接着道:先皇后娘娘还曾叹曰,长孙年幼,何必苛责,想着将皇长子殿下尽早封爵出宫,但。。。。。。。无论是先帝,还是陛下,皆无此意,也就作罢了。
赵石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接着问道:次子呢?
陆敖嘴角微弯,道:那会儿小殿下还在蹒跚学步,陛下只用了聪慧二字来形容。
赵石想了想,如今李全寿有四个儿子,两个嫡子,两个庶子,心中暗道,他娘的,还真能生养,生这么多出来,以后也不怕闹翻了天去。
嘴上却不放松,追问道:后来呢?
陆敖自然明白,这问的不会是当年皇后娘娘宫中宴饮的细节,而是问皇次子李珀如今已经长成小小少年,皇帝陛下对其观感如何。
陆敖捻着脸侧垂下的秀发,有着微恼的道:陆敖出宫久了,不知如今怎样,只是听闻,陛下对小殿下十分喜爱。。。。。。
这也就够了,赵石紧接着又问:为何之前不早提醒于我?
陆敖瞪大眼睛,理直气壮的道:宫中隐秘,怎可轻泄于人?再者说,当初国公可跟我说过,不要再擅涉宫中之事,国公不会不记得了吧?
赵石顿时语塞,但却很想一脚将这个女人踢出去。
但人家的话还未完呢,接着陆敖便狡黠的笑了笑,国公莫恼,国公既无意于皇宫密事,亦不欲涉于储位之争,陆敖多言其他,岂非有违国公本意?如今这般,虽于国公声名有碍,但国公一身荣辱,皆系于陛下也。
今陛下必心存愧意。。。。。。。旁人诽之谤之,又能奈国公何?
这一番说来,也就完全了,足可称之有理有据。
但赵石看了她一眼,却轻轻摇头,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道当年先帝不信我重我?最后还不是闹成那番模样?
我这一身荣辱。。。。。。嘿嘿,若真全放在陛下身上,你觉得,我将来下场如何?
这已经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之言了,入得陆敖耳朵里,让她身子晃了晃,眼睛盯在赵石身上,目光之中,全是震惊之色,其中也还夹杂着不解,惶恐,畏惧等等复杂的感情,没法一一细述。
她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再无方才伶牙俐齿,侃侃而谈的从容。
片刻之后,赵石微微一笑,摆手道:玩笑而已,不必当真,朝堂上多少臣子,都明白的道理,你若只等着陛下垂青,怕是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啊,完事还得从自己入手。。。。。。。。。。
做事需认真些,别总夸夸其谈,以免惹祸上身,交通往来要慎重,得意时不能猖狂,失意时,也不须沮丧,战战兢兢的为官,稳稳重重的做事,才智不能全部彰显于外,愚拙之处,不必深藏于内,等等等等。。。。。。。。
你看,这读书人弄出来的为官之道有多少?各人荣辱皆在其中,你道我走到今日,真的只是领兵征战而来?
这些道理,我可也懂得不少,但愈向前行,愈加如履薄冰,我尚如此,遑论他人?
若满朝文武,一身荣辱全系于陛下身上,陛下也会烦的,如此还有什么荣辱可言?各个都是蠢笨之才,掉了脑袋也不冤。
说这么多,我这里是告诉你,你即入我府中为幕,便要为我着想,所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都是轻的,你在我身边参赞诸事,知晓隐秘,若还三心二意,你这一身荣辱,又从何而来?
陆敖渐渐听的入神,此乃肺腑之言,也不容她不听,而她也明白,过了这一关,她应该在晋国公府中,另有一番局面了。
赵石轻轻敲击着桌案,又缓缓道:你之聪明才干,皆不下于男儿,我能用你之才,但你扪心自问,可愿为我所用?
虽然此女入府时日尚短,但显示出来的才智,确实不同凡响,赵石已然有心用之,正好借此机会,敲打一番,便如当年南十八入幕府中的时候一般无二。
书房中陷入寂静当中,良久,陆敖深深一揖,道: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陆敖能得国公青眼,更不因陆敖女子之身而有所轻贱,陆敖怎能不鞠躬尽瘁,以死报之?
赵石摆了摆手,道:那我就瞧着了,嗯,今后,晋国公府长史之位,也不用空下去了,有多少才干,全凭你来施展,今后若是外间有事,不定还要随我出外征战,你这一身荣辱,全在你自己身上了。。。。。。。。
多谢国公。陆敖正色道。
出了书房,被外间寒风一吹,陆敖身子抖了抖,才发觉后背已经湿了一片,回头瞅了瞅寂静无声的书房,目光复杂难言。
这身后书房中呆着的,无疑是一位人杰,陆敖觉得,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这样的词句,更能形容其人。
而今天下割据,正是乱世,也不知他最终能走到哪一步?一身荣辱,全在己身,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她可不认为,之后的那些解释有多么的恰当,也许。。。。。他心中本就是这么想的。
但她自己。。。。。。。陆敖不禁望了望天空,片刻之后,垂下头来,眸子中已是一片清明,嘴角微微翘起,满脸得意的想着,晋国公府长史,大将军衙署长史,听着很威风,不是吗?
显然,这个女人有一颗很大的心脏。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聚会
汽车的喇叭声响成一片,汽车排出的废气又为充满了难闻气味的街道上添了些佐料,感觉更是让人难受,赵石挥动手臂,让一方的汽车依次通过。
七月流火,今年c城的天气热的有些邪乎,汗水象是喷泉一样从皮肤下面拼命的渗出来,将赵石那身黑皮弄得湿淋淋的,老远看去,还散发着蒸汽,好像是在桑拿室里洗桑拿一样。
虽然身上湿腻腻的难受,但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习惯还是让赵石身子挺的倍儿直,在正午的火辣辣的太阳的照射下,赵石的脸上一片漠然,只是机械的挥动着双手,让一辆辆汽车从自己的面前通过。
赵石现在是c城第五交警大队的一个普通交警,c城是个小城,战略位置还算重要,九零年之前,小城的北山上还有炮兵阵地,炮口都对着北方那个强大的邻居的方向,虽然现在已经撤了,但小城周围三个守备区却还保留至今,小城离京城又不算太远,经济这些年发展的很快,只十几年的功夫,一个只有人口十万不到,号称三条大街通南北的小城就已经发展成近百万人口,高楼大厦林立的中等城市了,但让人泄气的是城市基础建设却没怎么跟上,这年头,家家都有些余钱,能买的起汽车的人更是比比皆是,所以和十年前满大街的自行车流不一样的是,街上的汽车象雨后春笋一样凭空冒了出来,还没有相应的停车位,于是大家就将汽车停的路边,让本就有些拥挤的街道更是堵的好像暴乱了的蚂蚁窝一样。
当官的自然不管这些,他们都搬到新建的新城区去了,旧城自然就象是后娘养的孩子,被抛在这里无人问津了。
象c城这样的小城,交警大队却有十好几支,但有半数都是为了在正午下班的时候疏通交通的,于是赵石在部队转业之后,很容易的就在这里找到了一份交警的工作。
相比以前的生活,他更喜欢这样站在太阳底下,来感受这枯燥乏味的工作中带来的一丝潜藏的安宁和平静,而不是冒着枪林弹雨拼命的为了生存而挣扎,或是对着那些好像别人永远都欠了他钱一样的教官。
赵石的过去其实很简单,他的档案也只有寥寥数页罢了,但那却是国家的绝密文件,除了他自己之外,能看到这份档案的人有很多,但绝对不会出现在c城这样的小地方,这里的人事部门官员只能看到一份纯洁的好像刚生出来的孩子一样的文件,上面更是写着赵石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c城人,出生,成长,上学,参军,转业,来历简单分明。
但赵石自己知道,他出生在沿海的一个小城,那里的人们自古以来就以彪悍难驯而著称,山东是个出豪杰的地方,古代乱世的时候,这里总是遍布草莽,杀官的杀官,造反的造反,血性和豪情自古以来就融入了这里人们的血脉当中,但在那肮脏混乱的小城里出了赵石这么个怪物却也是个异数。
说他是异数自然不是说赵石象是小说里那只著名的猴子一样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他也有父母,他的父母是以前下乡的知青,后来返乡大潮的时候回到了故乡,那时他也已经四岁了。
但城市的生活并不如他们以前期望的那样美好,找不到工作,没有住处,所剩不多的亲戚更好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他们,生性有些迂腐的父亲回到城里不久就积郁而终,这在才几岁大的赵石心里并没有留下什么难以治愈的伤痕,他现在甚至都记不清父亲是长的什么样子了。
好像女人在苦难来临的时候总是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强,赵石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山东人坚强的性格在他父亲的身上无影无踪,但却在他母亲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在处理了父亲的丧事之后,母亲背上挎篓,行走在小城的大街小巷,收取别人的垃圾,或是直接到垃圾堆里捡上一些,以维持生活,又得拉扯孩子,总的来说,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改革开放之后,母亲用攒下来的钱弄了小小的地摊儿,生活也总算稍微回到了正轨上面,赵石到也让他母亲省心,从小就懂事听话,上了学之后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是别人眼里不可多得的大学料子。
要是照这样下去,说不准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当中就缺不了这母子两个,但生活这个魔鬼并没有放过相依为命的母子,它唯一的作用好像就是要磨平人们的棱角,压垮人们的脊梁。
在赵石刚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确切的说也就是他十三岁生日的那天,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在学校里找到了他,并告诉他,他母亲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身上被人捅了七刀,三刀是致命的伤口。
当时赵石就傻了,在他好像疯了一样赶到医院的时候,见到的只是浑身鲜血,一动不动的母亲的尸体。
后来想起那时的情景,赵石的记忆有些模糊,记得最清晰的就是痛,深入骨髓撕心裂肺的痛,痛的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赵石知道,在看到母亲的尸体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经变了,母亲的死给他的不仅仅是伤痛,而且激起了他那潜藏在身体深处的野性,就像是一头野兽突然闯出了牢笼,想关也关不住,除非他死了。
凶手很快落网,八十年代中国的治安基本恢复了正常,抓住个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的流氓地痞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好像就这样尘埃落定了,当街杀人,在那个年代是要挨枪子的,而且没有以后那么多的程序走。
事情要是这样完了,赵石也不可能走上以后那样的道路,也许他会被送到孤儿院或者什么其他的地方,或是任由他自己自生自灭,更或者他会完成学业,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
但事情没完,不几天的功夫,凶手就放出来了,还是那两个警察来到赵石的家里,言辞闪烁的告诉他,那个本城著名的青皮只是路过而已,并没有动手,事情查实了,就把人给放了,两个警察带来的还有两千元钱,据说是警察局的好心人给凑起来的。
两千元在那个时候是一笔巨款,但母亲的性命是两千元就可以买的到的吗?已经明白太多人情冷暖的赵石并没有哭闹,只是一声不响的将自己母亲的丧事给办了,他身上冷的象冰,心里却好像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成为了那个小城的传奇,一个十三岁大的孩子,手里拿着两尺多长的杀猪刀,在光天化日之下冲进了小城著名的地痞李三儿的家里,将在他那里打麻将的四个二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捅成了重伤,在砍断了李三儿手脚之后,拖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李三来到大街上,一直走过一条街,来到几天前才发生一起血案的现场,人们不知道这个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硬是拖着百十多斤的一个人走了将近一千多米。
在那里,赵石一刀抹断了李三儿的脖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据说当时鲜血喷出去有五六米远,吓的围观的人们惊慌逃窜,还踩伤了不少人。
接着警察来了,哆哆嗦嗦的给这个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孩子带上了手铐,把他带走了。
本来赵石以为接下来就该上刑场了吧?杀人总是要偿命的,相当于法盲的他只能有这么一个近乎于淳朴的想法。
但生活好像又和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也许是那股好像天生就存在他身体里面的无与伦比的杀气救了他,在临时的看守所里面,一个军人模样的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赵石失踪了,在小城的刑事记录上,则是赵石被送到了新疆石河子某地的一个少管所接受劳改去了。
受训,出发执行任务,然后再接着受训,再执行任务。赵石的生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个时候加里森敢死队正演的热乎,赵石无聊的时候也看过几次的,到是生出了几分感触,他们这些人可不就象是电影里面那几个家伙一样吗,典型的戴罪立功,废铁回收,还是永无出头之日的那种。。。
对于这些,赵石不愿意回忆,因为那里面总是充斥着血腥和死亡。
如今的他只是c城的一个小小的交通警察,二十多年来,参加过南疆的自卫反击战,追捕过凶悍残忍的逃匪,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梳理过毒贩,和青藏高原上的偷猎者接过火,后来则和恐怖份子耗上了,几乎八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初,所有和中国有关的战事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二十多年的战场生涯让他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在旁人的眼里就是这个家伙很孤僻古怪,他们根本不知道赵石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保持这种放松状态,每次夜晚惊醒,他都会下意识的握紧枕头底下那把虎牙,梦里都是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脸孔,还有就是炮火交鸣的声音。
悦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赵石的思绪。
喂?谁?说话。
是赵石吗?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就象是一柄出了鞘的凶器,短短几个字,散发出来的却都是咄咄逼人的寒气。
队长?赵石下意识的一挺身,之后才觉出来自己已经不在部队中了,我是赵石,等等啊。。。小刘,过来替我一下,我接个电话。
什么事?赵石已经预感到了些许的不详。
来s城一下,到时给我打电话,还是这个号码,要快。
是。赵石几乎是马上答道,这已经是一种条件反射似的反应,怎么也改不过来了,对方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喀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他也不想拒绝,队长的话一向就是命令,而遵从队长的命令就能生存下去。
s城是北方的军事重镇,重工业城市,赵石不止一次的来过这里,这里的人们说话就和吃了呛药差不多,但也豪爽的让人痛快。
下了火车,赵石紧了紧手上的小包,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只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他心爱的虎牙了。
出了出站口,赵石的身形并不算怎么高大,一米七一的个头,刚脱离二等残废的行列,模样到还说得过去,不过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老天爷好像特意的关照过他这张脸,在炮火和硝烟中,他这张脸竟然奇迹般的毫发无伤,和破布一样的身体比起来可不是幸运了一点半点,他这样一个人混在出站的滚滚人流里,自然显得十分的不起眼儿。
刚出了站门,一股被窥视的感觉立即涌上了心头,赵石装作不在意的往周围扫了一眼,手却已经伸进背包,紧紧握住了里面的虎牙。
但随即他就放松了下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分开人群来到了他的眼前,一身休闲服看上去到也值上两个钱,但穿在这个家伙的身上却好像有些可笑,壮的和狗熊有一拼的身板儿将衣服撑的好像要裂开一般,还有他那高大的身形,蛮横的眼神,尤其是那张好像被人砍了十七八刀凹凸不平的狰狞大脸,让被他强行拨拉到一边的人起不来半点反抗的勇气,来到赵石的面前,两个人相互看了几眼,这才张开双臂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随后壮汉松开了双手,声音依然是赵石印象中的沉厚和简单,石头,来的不慢,跟我走。
两个人默默的一前一后向停车场走了过去,半天赵石才说道:老虎,大家还好吧?
好,都不错,就是。。壮汉顿了一下,毒蛇死了,还有。。。一会儿见到队长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但赵石的心里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这种心痛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而且是一种兔死狐悲的伤痛,他们是一个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群体,群体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可能每一个人的过去都可以用传奇来形容,但大家从来不会将自己参军以前的事情告诉别人,他们之间更不会谈论什么理想,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中间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能再进入到社会当中去,其他的人的归宿只有一个,那就是战场,也许尸骨都未必能留得下来,理想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所以死亡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心里造不成什么太大的波澜。
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上面,两个人之间就好像陌生人一样端坐在那里,赵石漠然的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道和房屋,和在军队一样,沉默是他们中间的主旋律。
车在一个小酒馆的前面停了下来,两个人下了车,队长在里面等我们。
进入酒馆中唯一的一个包厢,里面坐着四个人,气氛凝重的让人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但赵石看到坐在上首位置上的人之后,还是一个挺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配上他那短袖衫,大裤衩,模样有些可笑。
对方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来了,坐。
队长老了,看着对方已经有了斑白的头发,赵石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闷不做声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其他几个人都微微向赵石点头致意,但谁也没多说半个字出来,赵石的眼睛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王红军,刘光,谢爱民,三张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面孔让赵石有些不舒服,微微转开眼睛,看向坐在上首的队长,队长叫王爱国,比他们都大上许多,一个严厉霸道的中年人,但却是个好的队长,现在应该已经是上校了吧?
等等,还有人没到。也许是看出了赵石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包厢里恢复了沉闷,只是偶尔传来几声喝水的声音,再有就是弥漫在空气中的烟熏火燎的烟味显示这里还有这么几个大活人在。
赵石不吸烟,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香烟是缓解压力的良药,军人中没有几个不是烟鬼的,但赵石却没沾这玩艺儿,因为他是潜伏手,烟味有时会将你曝露在敌人的面前,所以在别人喷云吐雾的时候,他却在数着房间中挂着的大钟的钟点,以及计算着那个颇有些姿色的服务员进来过几次,尤其是对方每次进来脸上都好像见了鬼一样难看的神色让他感到自己这些人确实和周围的人们已经有了太多的不同和格格不入。
门声一响,先进来是老虎,进来之后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弄得椅子发出几声惨不忍睹的呻吟。
随即,他身后跟进来一个三十多岁,容光焕发的男人,和他们几个比起来,这个家伙多了许多活人的生气儿,不过赵石在看到这个家伙的时候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人他认识,而且他不喜欢这个家伙。
但周围的几个人却都站了起来,就连一向严厉的队长也微微露出了笑容,向来人点了点头,赵石心里叹了口气,暗骂了一声见鬼,也站了起来。
哥几个都来了,小弟来的晚了,让哥几个等久了吧?我说老王,怎么选了这么个破地儿,让我一顿好找,得,既然兄弟几个来了小弟的地盘,这个东我来作,走,皇城大酒店,咱们这么多年没见,总得让大家玩的尽兴。。。。。
地道的京城话,以及京城人特有的调侃和玩世不恭,果然对方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赵石对进来的这个叫金成民的家伙不待见到不全是为了这些,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高干子弟,爷爷是开国元勋,老革命,父亲则是改革开放中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但这小子时运不济,他爷爷为了弥补他父亲不能参军的遗憾,愣是不顾家里人一致的反对,把他这个生在蜜罐里的家伙弄进了军队,还是他们这个秘密番号的特种反应部队,按照这个家伙叙述他爷爷的话就是,男人不上战场磨练一番,就是熊货,当然了,他父亲就是熊货中的熊货,而他不想当熊货,所以就来了这里。
但话是这么说,进了军队,这个在赵石眼里标准的纨绔子弟也成不了男人,危险的任务不让他去,苦活累活轮不到他,训练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快赶上到军队里来养老了,让人看着这个家伙就腻歪。
但人家手眼通天,不是他这个戴罪立功的平民百姓能惹的起的,他也知道旁边的这几个人为什么对这个家伙这么不同,因为他们在转业的时候能够继续在部队中任职都是金成民出的力,当时他转业的时候这小子也来跟他说过,按照他的身手和资历,留在部队中当教官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他一来对这个家伙看不顺眼,二来军队的生活他过够了,所以才到c城当了个小交警。
有点小错误,已经修改
如题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谈论
(月票还有没了,再给些呗。。。。。。。。。)
老者很是高大,站在赵石面前足比赵石高出一头,看上去精神饱满,筋骨结实,一双精亮的眼睛饶有兴趣的在赵石身上来回打量了半晌,见赵石抱拳施礼,说了声李老好。
这才哈哈大笑着拉住赵石的胳膊,“李老不李老的,都是这群小兔崽子胡乱叫的,小友是王爷的贵客,老李可不敢卖这个老,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李老哥就成,王爷果然有眼光,小友看上去精神内蕴,身子又如此雄壮挺拔,显然是内外兼修的好手儿,小友一来,看样子这景王府第一好手的名头儿是跑不了的了,来,我给小友介绍一下这些人。”
这人年纪虽老,说起话来却是好像连珠炮一样,让人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这时随手一指身后一个面白无须,三四十岁年纪的胖子,“这个家伙姓董,是内院总管,小友可别看他整日笑嘻嘻,细皮嫩肉,又是个太监来的,手上的功夫在府里也是一绝,从小就跟在王爷身边的,以后你们切磋切磋就了。”
那胖子笑嘻嘻的朝赵石行了个礼,“给赵大人见礼了,咱是个下溅人,不敢老李老夸奖的,赵大人以后可要多多照看咱家才是。”
接着老者又是一指那个身材瘦高,长相清肖的老者介绍道这位姓王,是府中外院管家。但凡有个大事小情的找他就成。。。。。”
接下来介绍地人多是景王府各级管事,这些迎在门前的都是些景王府的下人,有官职在身的没有几个,那些景王府的职官却是只见到了两个罢了,不过以这种阵势来迎他一个禁军旅帅也算是隆重之极的了,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儿嘛,这些人任何一个拿出来也有见官不跪的。由此可见景王对赵石地重视了。
“走,这么多人堵在这里可不是个事儿。王管家,你带人马上将这些弟兄们都安排好了,千万不能委屈了,董管家,哦,不用了,我陪赵大人去内院就行了。你去吩咐人,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亲自去把王爷珍藏地那包蒙顶石花取来,让宜香到闲宁居候着,待赵大人沐浴之后为其煮茶。
王妃那里支应了吧?无不少字等外面的事情都妥当了,你就去王妃那里听王妃支使,都给我仔细着点,得罪了贵客。你们的小身子骨儿。”
接着回身对赵石笑了笑道都是王爷通知的晚了些,便有些忙乱,让小友见笑了,走,进去咱们再。”
这才是乡下人尽成,眼花缭乱呢。赵石手下这些人哪里见过这等的豪门气派,一个个都好像梦游一般进了王府,再木呆呆的被人带着走了,临走之前除了杜山虎跟赵石支应了一声外,其他人等都是有些精神恍惚,连起码的礼数都忘了地,看得赵石一阵皱眉,不过随即一想也便明白,是人都有欲望的,却也怪不得这些手下的。像这般也是经过严酷的训练之后才能将欲望控制住。不表现出来,他们还差的远。骤入繁华所在,失态自然难免。
俗话说的好,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回赵石却是亲身体验了一下,照赵石的估计,在房屋院舍中穿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这位李老才带着他来到了后院,有过了几进门廊,穿过王府后园,才见到一片翠绿的竹林,进到竹林之中,几间小舍才遮遮掩掩地露了出来,这一路上旁边的李老就从来没停过的嘴巴,也不知他那么多话说。
来到门前,早有两个十五六岁年纪,作婢女打扮,长的清清秀秀的少女迎候在了那里,见两人来到,轻轻一礼,声音也是软软的,“婢子见过贵客,婢子给李老见礼了。”
李老哈哈一笑,向着赵石道小友一路劳顿,先让她们伺候着休憩一会,过上一个时辰,老头儿再来找你。”
说完也不待赵石,对着两个婢女道伺候着,要是客人不满意。。。。。。”
“王妃已经吩咐了地,李老您就不用再嘱咐我们,我们记得就是了。”长相大一些的少女明显和这个李老很是熟识的,立即嘻嘻一笑回道。
李老虽然被人打断了话头,却也不怎恼怒,只是笑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好了,小友,咱们呆会儿再见。”说完转身便走,几步的功夫便没入了竹林当中,不见了身影。
“奴婢名叫春凝,这个是奴婢的妹子,名叫秋洁,大人请跟我们来。”较大的婢女笑着跟赵石说道,声音还是柔柔软软的,让人听着便觉舒服到了骨子里。
较小的好像有些怕生,娇娇怯怯的,总是半个身子藏在的身后,眼睛也不大敢看人,偶尔瞟上一眼也迅速地殓下去。
赵石也不多话,随着两女便进了屋子,这屋子并不甚大,比起他在巩义县地那几间木屋儿可是差的远了,只是扫了一眼,便也这是一间卧房,因为一张大床差不多占了半个屋子去,不是卧房是地方?屋中没有多余地摆设,只是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几件小玩意,一张古色古香的长琴摆在床边的案几之上,墙壁上挂着几幅画作,旁的也便没有了,但看上去却是分外的雅致。
在屋子里两女并未停留,而是转到后面,轻轻一推,便推开了一个小门出来,赵石跟进去一看,心里暗道了一句,这位景王到是好享受,他之前在屋外的时候便已经观察地仔细。这主舍的后面有那么一间石屋,要说在竹林里面建这么一间石屋可是大煞风景的事情,以赵石对这个时代的一些了解,应该是竹林野舍才符合那些士大夫的审美眼光的,想来那位景王也不会突兀的做出这种焚琴煮鹤地事情来。
果然,这后面的石屋看上去有些粗糙简陋,但里面却是一处天然温泉所在。看着雾气腾腾地屋子,活像是一间桑拿室突然穿越了。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大人一路劳顿,先请沐浴更衣,王妃娘娘吩咐了,奴婢两个一任大人吩咐,还有,晚间时候,娘娘会在内堂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来。让奴婢两个服侍大人入浴,请大人宽衣。”
“不用,你们两个都出去,我洗好了再叫你们。”赵石扫了一眼眼前的两个女孩儿,看着两人脸蛋红红的,任人采摘的样子,他便已经,这不是一种拉拢的手段。便是一种试探了,只一转念间,便选择了拒绝。
王府中的婢女都是经过宫里人手调教地,这春凝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初看赵石来到,便已经看出这个人年纪不大。还是个少年来的,只是举止沉稳,一双漠然的眼睛扫在谁身上就好像能看穿了对方一样,若不是脸上依然透着些稚气,全身上下几乎看出这人年纪还小的,王妃的意思她自然明了的,不然也不会派她来伺候客人,赵石进门之后的表现一丝不漏地都看在了她的眼中,此时赵石开口,她就已经。此人心志坚凝。不是两人能够触动的了的。
于是便笑着躬身道既然如此,婢子两个便失礼了。大人若有吩咐,婢子两个便候在门外,只管招呼就是。。。。。。。。。如此,婢子告退。”
按照一向的习惯,赵石在石屋内仔细扫了一圈,这才将衣服脱下,赤lu裸的进入了水中,水温不低,不过正是如此,才能解乏,靠在池子边儿上,赵石舒展地靠了下来,他到也不怎感到疲乏的,只是难得如此享受,又没有外人在旁边,心情也渐渐平静,不一会儿的功夫,神思昏昏,竟是安然睡了。
就在赵石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的时候,皇宫乾元殿内,李玄瑾已经在向正德皇帝将这次在赵家庄的见闻以及遭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不过却并不加入的见解,只是平铺直叙的说了出来罢了,正德皇帝听地也十分入神,不时微微点头,并不插话打断。
一直到李玄瑾说完,正德嘴角才露出了几分笑意,“那位崔你带了?”
“是,此时正在皇儿府中。”
“让他先住在你府里吧,给他个职司,此事也不要宣扬,不过反正也瞒不过那些个有心地,所以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平平常常就好。”
“是,皇儿醒得的。”
“还有曾度。。。。。。。到了如今也没个消息,做事这般地不稳重,还执掌三司?来人,拟旨,让刑部派人锁拿三司使曾度进京,还有,传兵部尚书钱逸进宫。”
直到殿内又只剩下了父子两个,正德才接着道照你方才说来,那个赵石还是个可堪造就之才?”
到了此时,本来还有些懒散的李玄瑾正了正身子,他本不想将赵石这么早的显出来,方才说起的时候也尽量简略,就是不想父皇问起,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和赵石脱不了干系,想简略也简略不到哪里去的,此时见父皇问起,却也不能过了这次机会,无奈正容道照皇儿的一点愚见,此人不仅是个人才,而且身具大才的。”
听了他这句话,正德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这个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虽然也难平和待人,从不以势凌人,但性子倨傲,自恃的紧的,等闲人等还真不放在他的眼里,如今能如此盛赞一个人,到引起了他不小的兴趣,“那个赵石我也听说过的,不要以为父皇老了,就都由着人折腾,只是时机未到罢了。。。。。。。这个赵石才干是有些的,但要说大才嘛。。。。。。。”说道这里正德摇了摇头,他是怎也不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多大的能为的了,“不过在审时度势这个上面,还能为人所称道的,怎的却得了你如此的看重?说来给父皇听听。”
李玄瑾心里暗道了声果然,父皇对于庆阳兵变的来龙去脉估计的比还多的,嘴上却说道父皇也的,庆阳之事此人出力甚多,先不去说它,初到那赵家庄时,此人无意间与他人讲起天下大势,被皇儿听到了,这才认定此人胸中丘壑实不同于他人的。”
接着便把赵石和崔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一直听他说完,正德眼光连闪,手指不由自主的在桌子之上敲击不断,又缓到急,直过了半晌,才长出了一口气,嘴里喃喃道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个天纵其才的人物儿。”
“皇儿即是见了这人的才干和见识,才觉得此人在巩义县只领了个禁军旅帅的职衔儿,居于一隅,不免有些屈才,于是便将其带了,本来只想着给他在羽林中弄个差事先干着,之后再慢慢向父皇荐举的,不过既然父皇现在问起,那皇儿可要向父皇讨个恩旨了。”
(天气太热了,忍不住犯困,所以就写这些了,再加上过上两天父母要来视察,得赶紧收拾准备,所以这两天的更新量可能有些不稳定,不过一天一章总是有的,只是字数上的问题了,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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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彩头
(三更了,阿草努力中。===23x=)
当年国武监承于武学,实际上,那个时候,大秦武学已然是名存实亡的状态,偶尔举行一次的武举,也与科举相差甚远,规模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而且,举起武举,也不再是大秦论才盛会,而是世家子们在皇帝陛下展现身姿的场所。
照那样下去,武举其实将沦为和围猎差不多的一场集会。
而大将军赵石,正是借正德末年武举之机,一朝成名,之后领羽林左卫指挥使之职。
但那场武举,其实也是大秦武举自创立以来,最后的一次辉煌盛典了。
说起来,那次武举也有着它特殊的背景,当初正德末年,诸子夺位正酣,正德皇帝老迈,心中也已经有了继承皇位的人选,于是开始为继承者铺路。
于是,京军中一些将领,被正德皇帝找了由头,杀头的杀头,贬斥的贬斥。
也就有了那次武举,其实是选出人才来添补羽林军中空缺,不从外间或者京军中提拔,也是有着这样那样的考量。
而这个时候,也正逢金国来使,使那次武举更为盛大,也多出了不少其他的色彩。
后来大将军赵石平蜀回朝,任羽林中郎将,又进言景兴皇帝陛下,续建武学,后来改为国武监。
国武监建立的初衷,除了当事之人,怕是现在没几个人知晓了。
但国武监从无到有,数载时间。在大将军赵石费尽心血之下,终于打下了根基,更为难得的是。大将军赵石在建立国武监之后,又创立猛虎武胜军。
两者相辅相成,不但成就了国武监的名声,而且,也成就了猛虎武胜军这样一支劲旅。。。。。。。。
可以说,没有国武监,便不会出现猛虎武胜军。没了猛虎武胜军,国武监绝对不会有如今的兴盛。
其实,这也正是如今国武监生员提起国武监创建的历史来。最为人所称道的一部分。
而国武监初立的时候,生员极其艰难,换个人的话,也许只能从军中抽调精兵强将到国武监中。或者。弄些国子监的文人过来,充充门面。
但大将军赵石则另辟蹊径,落魄长安的文人士子,游荡于长安街市的世家纨绔,军中不得志的军官等等等等,纷纷接到国武监征召令函,数百人聚集到了国武监中。
可想而知,当初国武监第一批生员的寒酸了。也许那个时候,整个长安都在等着瞧国武监的笑话。
但这里有一位大将军赵石。生生将这些废材,炼成了精钢。
国武三雄,大将军木华黎,一个胡人奴仆,如今已经名扬天下。
户部右侍郎,国武监祭酒杜橓卿,当年不过是落拓长安的不第举子,更险些冻饿而死。。。。。。
河东宣抚副使种怀玉,飞鹰走狗,世家纨绔子,长安无赖儿罢了,如今却坐镇太原,领雄兵数万,虎视四方。
那一批国武监生员,璀璨夺目者,并不只此三人,其中大部分,皆战死于第一次太原之战当中,他们的名字,如今都刻在国武监讲武堂前的照壁之上,供国武监生员缅怀先烈,凭悼其英魂。
只要在那一战活下来,没有伤残之人,如今皆履任军中要职,最不成器的,也已经是六品领兵都尉。
大将军赵石做的不只这些,之后几年,除了操练国武监生员以及猛虎武胜军人马之外,还曾召长安以及长安县左近童子入监进学,为国武监的延续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但大将军在国武监的那些年,除了开始时,有着一些世家子被召入监中之外,之后再行收入生员,大多便都是寒门子了。
后来大将军赵石领兵东征,国武监交到了景兴皇帝近臣齐子平的手上,一直到如今,国武监都在这位齐祭酒的管辖之下。
和大将军赵石不同,齐子平文人出身,曾当过转运使,在蜀中也曾参与战事,是文人领兵的典范。
这样一个人自然与出身草莽的大将军赵石不一样,而国武监在他的手里,也渐渐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其他不论,只说生员的来历,如今便有了很多的不同之处,世家子越来越多的进入到国武监之中,寒门子在这里很常见,但想要压过这些世家子们一头,却几乎完全不可能了。
从小就习文练武的世家子们,自初入国武监,便能展现出自己的风采,寒门子却还在为读书习字而苦恼,这样的差距,在短短几年之内,几乎没法用勤奋来补足,只能被世家子弟们越落越远。
到了成武三年这会儿,国武监因太过火热,国武监祭酒大人更是给招收的生员设下了一个门槛,那就是认字者优先。
这么一来,几乎便杜绝了寒门子入监进学的可能,百姓之家,供养一位读书人不容易,有了学识之后,定然要参加科举,怎么会轻易送入国武监来个弃文从武?
屡试不第的人想入国武监,但那时他们年纪老大,国武监却不会收了。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国武监一些规矩,已然完全违背了赵石,甚或是景兴皇帝设立国武监的初衷。
在这样一个时候,齐子平被赶去国子监也就成了理所当然之事。
褚徵等人并不知道这么多的曲折,但大将军赵石创建国武监的那些年,国武监是个什么样子,他们是知道的。
而且,长安有着这样那样的传闻,以及大将军赵石自己的出身,都让他们有些担忧,会不会被大将军拿来做法,以儆效尤什么的。
要知道,现在的大将军赵石,想要动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真的不用再多思量什么,只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轻则就能将他们赶出国武监,重则。。。。。怕是掉了脑袋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担忧,让他们都沉默了下来,有几个更是不免觉着,还是齐祭酒要好一些。
此时,却是有人一声轻笑,不用看,一个人已经在坐席上站了起来,用她那特有的清脆声音道:冠军大将军,晋国公,世之英雄也,我辈能亲聆其教诲,何其之幸也。。。。。。。。
诸位往日攀谈,多言生不逢时,若能与国武三雄并立,当可一争长短,奈何如今却这般畏首畏尾?此为叶公好龙乎?
当年我等年幼,不曾共与盛事,而今大将军重掌国武监,我辈正应尽展所长,若能得大将军青眼,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如此良机,岂可轻弃?
众人闻言,心中不由羞惭。
褚徵此时抚掌大笑道:小妹无须多说,再说下去,可就让我等男儿羞惭无地了,今日才知,小妹心胸实非我等所及,如此醍醐灌顶之言,当饮一盏,来,让我等敬这位女中巾帼一杯,谢其良言。
众人举杯,都是年轻人,又多友好,羞惭之下,纷纷出言相赞。
吴小妹也不扭捏,双手端着酒杯,从容笑道:多谢众位兄长夸奖,小妹先干为敬。
一仰头,便将一杯酒水灌了下去,接着亮出杯底给众人瞧,慷慨痛快之处,几与草莽豪杰相仿。
众人不甘落后,纷纷举杯痛饮,接下来又是一片融洽。
此时,褚徵重又站起来,笑道:今日请诸位来,为的可不是这个,诸位稍等,容我下去,跟下面同窗说几句,再上来详谈如何?
在众人目送之下,褚徵大步来到楼下,此时楼下的场面,可比楼上要热闹的多了。
年轻人们在这里三五成群,划拳行令者有之,相互搏戏者有之,大口喝酒,大声谈笑者更有之。
褚徵下了楼梯,见到他的人纷纷行礼,呼之褚营正,是的,他正是国武监步军科三个营正中的一个,凭着这样的资历,很可能出了国武监,便在军中占有一席之地,众人的恭敬,也就情有可原了。
褚徵带着笑容,径自来到酒宴的正中央所在,连连鼓掌,让人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众人目光注视当中,他便开口大声道:本应先跟众位喝一杯,但这事不急,容后再说,我聚众位于此间,即承文会之名,便也带来了彩头。
说罢,从腰间解下长刀,连着刀鞘一起端在手中,一按绷簧,长刀立时出鞘,寒光闪烁,随手将价值不菲的刀鞘掷于地上,伸指在刀身上弹了几下,声音清越,如若龙吟。
这里的年轻人,大多皆为行家,立即便有人脱口道:好刀。
褚徵微笑,挥舞了一下手中长刀,道:当然是好刀,众位可知,如今我大秦军人手中所持刀刃,源自于何处?
这话一问,立即便有数人抢着答道:自然出自我国武监。
褚徵大笑,没错,当初国武监制风刀,第一把风刀出世,连断数根碗口粗细的木桩而不损其锋,一旦挥斩,破风而至,铠甲难御,实为战阵之凶器也。
那第一把风刀,如今在我国武监匠作科那里像祖宗一样供着,而我手里这把,就是那一把的亲儿子。。。。。。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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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褚徵的家世并不算显赫,但也绝对算不得普通。
褚氏是长安中一个不算大的家族,人丁不很兴旺,但也可以说是世代为官,只是族中没什么人有过太显赫的职位。
但据传,褚氏乃唐时名臣褚遂良的后人,祖籍也在河南。
褚遂良其人就不细说什么了,虽在武后当政时,下场凄惨,但好像在天宝年间上了凌烟阁,开国名臣之称实至名归。
虽说只是传闻,但褚姓在汉人姓氏中极为少见,到也不能说传闻没有根据。
褚徵自小便不喜文事,好读韬略,其父说他,闻圣人言,则昏昏欲睡,听金戈之音,则精神饱满,终日不倦。
褚氏子嗣单薄,又无高官,对族中子弟颇为宽松,褚徵即好武事,长辈也约束,反而请了些教习,教他习武强身,打算等他年纪大些,送入羽林军中从军,而天下割据,武人也不是没有出头之日。
后来,羽林中郎将赵石平蜀归来,建国武监于承恩湖畔。
数载之间,将国武监从无到有,整治的好生兴旺,此时褚徵随着年龄渐长,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因为年龄还小,无法成为国武监生员,于是便瞒着家人,混入了国武监童子科。家人后来闻之,多也一笑作罢。
褚氏子弟,能有着自己的主张,不人云亦云,族中长辈从来都是喜闻乐见。
于是,在国武监童子科混了几年,待到成武三年,早已在童子科出类拔萃的褚徵终于正式成为了国武监生员,这时他在国武监中已经呆了四年。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有着这样的资历。自然比旁人先走了一步。加之其人度量恢弘,识见皆非凡俗可比,诸般种种,能在国武监生员中有今日之地位。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此时。他把玩着手中这把费劲心机才弄到的风刀。心中有点不舍,但还是大笑着说道:瞧瞧,这刀乃聂师亲制。上有聂师亲刻铭文,乃风刀问世之后,第一个出现在世间。。。。。。。。。。
今日,便将此物来做彩头,望得了它的同窗,不要让其默默无名才好。
堂中众人,盯着那把寒光闪烁的风刀,有的已经不由自主的吞咽起了口水。
片刻之后,随着钦羡之声,一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即为彩头,如何比法,还请营正赐教。
褚徵环顾左右,仪态昂扬,笑道:本来,按照咱们国武监的规矩,应该沙盘演兵来决一胜负,但这里器具不很凑手,也耗时日,肯定是不成了。
相互搏击,乃小戏尔,又伤和气,吾不取之。
既然说了,是文会雅集,咱们虽然有志军旅,但总归都还读书识字,不曾丢下书本,这般说来,便只能来一次文比了。
年轻人们纷纷大笑,有的已经跃跃欲试了。
不等众人再次发问,早已胸有成竹的褚徵接着道:吟诗作画咱们不成,也不做那些无聊的口头文章,今日之题目嘛,我也已经想好了。
说到这里,褚徵声音低沉了些,却更加富有感染力,诸位同窗,皆我国武监成武三年入读之生员,说起来,已经在国武监呆了两个多年头了。。。。。。。
想来,用不了多长时日,咱们也该各奔东西,去取那功名利禄了,但回想从前,我国务三年诸位同窗,曾在国武监留下些什么?
国武三雄,各个皆乃人杰,国武监五杰,人人皆有故事,咸宁年间国武诸人,英才济济,留下了猛虎武胜军,也留下了国武监讲武堂前照壁之上那许多名姓,更留下了国武监门前之石碑。
成武元年,到如今成武六年,几年间天下风起云涌,金国败了,西夏亡了,但我国武监生员中,可曾再出现过如国武三雄,五杰之类的人物?
说到这里,褚徵语气中已经带了愤懑,如今国武生员中,还有几人有志于战阵功勋,还有几人想着马上封侯?多数人怕是都想着入朝为官吧?
文武之争,在我国武监由来已久,咱们今日不评对错,不论长短,只舒自家胸臆,今日就以此为题,文字不需艰深,浅白最好,文章不需格式,简短为佳,若有谁的词句,慷慨激昂,能稍比我国武监监训者,便是今日头名。
诸位以为如何?
哪里会有什么不好,这里的年轻人,在国武监文武之争中,都有着偏向,不然也不会聚在此间,他们大多读书识字,兵书韬略,倒背如流,但圣人文章嘛,只略谙皮毛,可谓志不在此。
若让他们写出什么花团锦簇的文章来,那是难为他们,让他们吟诗作赋,也是胡扯,但效仿当年江流故事,却人人踊跃。
在众人大声叫好中,褚徵大步走到上首桌前,挥刀直刺而下,噌的一声,一刀,已经将桌案刺穿,褚徵松手退后,长刀闪烁,留在案上。
褚徵大笑,有本事的,便取了去。。。。。。。
楼下众人,被他所激,顿时一片叫好之声,褚徵拱手为礼,转身径自上了二楼。
等他一走,便有数人站了出来,显然早已准备好了。
诸位同窗稍安勿躁,马上便有纸笔奉上,由咱们几个负监察之责,写毕之后,送予楼上审评,诸位可有异议?
于是,众人纷纷归座,开始冥思苦想,到底该如何就此题目,写出些能打动人心的东西来,一如考试一般。
褚徵上了楼,抱拳道:诸位久等。
楼上很是安静,还是杨十四抢先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褚兄当我吾等翘楚,元庆佩服。
其他人嘴角含笑纷纷点头,显然,这些家伙在楼上静听下面动静,已然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
褚徵摇头,可惜赵葵不在这里,不然哪里会有伯当施展的机会?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一时间都是默然,显然,众人虽皆自负才干,但赵葵其人,却让众人尽皆敬服。
而褚徵口中的赵葵,却是个蜀人。
乃蜀国降将,镇守夔州的大将军赵方之子,因为进学晚,所以比众人年纪都要大上许多。
但赵葵身上却带着军职,是多数国武监生员所不能比拟的。
赵葵如今更是国武监骑兵科唯一的一位营正,为人谦逊有礼,却才干过人,不光是在国武监三年的同窗中享有着很高的威望,即便是遍数如今国武监生员,赵葵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难得是,这位是一个真正的文武全才,文章做的好,于武事上也有着才能。
许多人或许会觉得,没有经过战阵磨砺,赵葵也只纸上谈兵而已,但不管怎样,你想在国武监中压住此人一头,是不太可能了。
尤其是,其人少年从军,随在自己父亲身边,家学渊博,对军旅之熟悉,如今国武监上下没人能比得上他。
而且,这位还算得上是长安人氏,因其父乃蜀国降将,所以赵葵幼年时,曾在长安呆过几年,如今在长安城中有着府邸。
因当年战乱,赵氏一门,遭遇极为惨烈,如今人丁之单薄,真真让人想起来便是一阵唏嘘。
可以说,就算赵葵不从军旅,饱食终日,日后身上的爵位也不会差了,更何况赵葵随着年纪渐长,还展露出了如此天赋。
提到这人,众人也是一阵无力。
国武监文武之争闹的再是如何激烈,怕是也牵扯不到这人身上,大将军赵方的嫡长子,又从来不搀和国武监内的意气之争,好像天然便有着超然的地位,和他们这些人,大不一样。。。。。。。
而众人此时也已明白了褚徵召集众人的意图。
大将军重掌国武监,文武之争看来也要结束了,这根本不必再说什么,所谓的国武监文武之争,源于国武监祭酒齐子平,这算是他们的老师,无法评论其人如何如何,但如今齐大人将转任国子监。。。。。。。
若是换了旁人来掌国武监,说不定文武之争还要继续下去,但大将军赵石重新回来,便没什么悬念留下了。
二十年间,大将军赵石南征北战,乃大秦上将,对文官从来不假辞色,前些日更是有着传闻,在皇长子府中,训的户部尚书李吉李大人灰头土脸。。。。。。。。。
他们还年轻,对于朝堂中事不太了解,但也很清楚,这对国武监意味着什么。
果然,等褚徵落座,喝了点就润润喉咙,便道:开监之日也不算远了,怕是要有一番变动,叫诸位过来,其实就是想提醒众位同窗,不要擅自生事,可惜,消息得的还是有些晚了,路途太远的同窗无法知会,所以还请众位留点心,到了开监的时候,派人在路上等一等,让他们都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