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
万泉县始建于唐高祖武德三年,其得名,与所处地理有直接关系。
孤山乃晋地名山,山势雄奇,风景绝佳,历史也很悠久,《山海经》曾云“景山,南望盐贩之泽,北望少泽,其中多草。。。。。。。其草多椒,其阴多赭,其阳多玉。。。。。。。”景山便是如今的孤山了。
汉光武帝刘秀亲祭河东汾阴后土祠,顺路登临孤山,也曾在孤山东南麓“昆仑台”处敕建风伯雨师之庙,这也只不过是孤山古迹之一,其余在这里便不细数了。
而万泉县城就建在孤山北麓的半山之处,而且当时的县城近围孤山四周确实到处都遍布着清澈的泉水。诸如双泉、圣水泉、雕石泉、半截桶泉、槛泉、暖泉和东、西涧泉等等。“地脉双涵碧,清分一味凉。在光交印彩,云影雨呈祥。浪暖鳞争跃,风寒蚌竞光。林荫有孺子,相对歌沧浪。”
诗词赞的便是东涧涌泉,读此诗,绝然无有今人所谓“万泉无泉”的那种感觉。
让赵石难受的是万泉县县城就在孤山的半山腰上,着实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攻破了几个县城,赵石也感觉到了和的预想很是差了一些,要说女真人在他脑海中的印象深刻的很的,女真人建立了两个朝代,一个大金,一个清朝,这对于历史上的少数民族来说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女真人地强大可见一斑。
但是自从入了河东。实在没看出女真人强大在哪里,各县守卒虽少,但并非都没有一搏之力,但用望风披靡这句话来形容这次行军是再合适不过了,县官和守备将领都是望风而逃,一点求战欲望也无,整个河中府就好像不设防一般。任他们纵横来去,是金人太过自大。完全没有想到秦人会渡河来攻,还是已经到了末世。。。。。。。
恐怕是两点都沾一点边儿的,从那位县令武文焕的口中,也可一些金国如今的情形,汉人地位一直不高,被女真人或是契丹人欺压甚苦,各种苛捐杂税压的人们透不过气来。各个杂胡也度日如年,抽杀法就好像一柄利剑悬在他们的头上,太行山中盗匪如丛,屡剿不靖,各处起义接连不断,这还只是河东一地,其他各处恐怕也是如此,到了这个处处漏风的地步。还召集了三十万大军来打潼关,赵石都有金人是不是疯了地感觉。
“金人从来如此,大业二十一年罚夏,小子那时还在襁褓之中,河东北路西京附近十室九空,不分男女老幼皆要随军而行。为大军支应粮草,便是河东南路青壮也被抽调一空,后大军一败再败,粮草难以为继,竟有杀人食肉之惨事,很多百姓皆为肉人,闻之让人悚然。
后又赶上灾年少雨,百姓饿死道途者累积如山,这些年大。。。。。。金国连年征战,伐秦。伐周。大多皆是如此,河南皆为黄河环绕。北有阴山,东横太行,自大业二十一年一战之后,除却此次三十万大军陈兵潼关,其余未有大的战事,还算好地,听闻幽燕之汉人百姓生活困苦,劳役繁重,金主每每用兵后周,汉人百姓便死伤狼藉,女真贵族更是役汉人百姓若牛羊走狗,横征暴敛全无人性,十户汉人百姓到最后有九户成了奴户,朝不保夕之下,到如今更是义军蜂起,太行山中盗匪便有大半儿乃是这些穷苦无着之百姓。
古有作“无向辽东浪死歌”者,“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绵背裆。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面容清消的中年人满脸都是激愤之色,蹩手蹩脚的骑在马上,和赵石侃侃而谈,他便是虞乡县令武试举的武文焕了,他自小读书,但却未曾出仕为官,连科举也未参加过一次,无非是因为父亲这个县令当的太过窝囊,让他心有戚戚罢了。
不过从他话语之中就可看出,此人见识到是不浅,对于如今的大金朝廷也很失望,尤其是对那些女真贵族更是切齿痛恨,开始时随在秦军之中,被这些形容凶狠的秦军士卒层层围裹,很是有些战战兢兢地。
不过后来觉得生命无忧,又得了父亲吩咐,在赵石面前到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起来,这番话说的杜山虎几个频频点头,啧啧称奇不已。
“这诗好像听过,是一首反诗吧?无不少字”张锋聚摸了摸脑袋道,这里已是万泉县境内,孤山高大的身影在众人眼中越见清晰,不过众人的心情已不如初到贵地般急切和慎重,他们这支前锋也已大致完成了任务,大半个河中府都是掌握之中,就是不知后面的中军是不是已经攻下了河中府城而已。
武文焕赶紧欠身道将军文武全才,说的自然不,这诗正是隋末反王王小波所作,虽是大逆不道,但也是官逼民反,百姓没了活路才铤而走险,和如今的情形一般无二的。”
“哼,官逼民反?哪个是官?哪个是民?金狗难道也成了官了?你一个汉人,堂堂地男子汉大,给金狗做牛做马已是大大丢了祖宗的人,还有脸提官逼民反?”杜山虎张嘴便道,他很是看不惯武文焕唯唯诺诺,时不时还要拍上别人几个马屁的样子的,不过他却不知,金国境内的汉人如今大多便是如此模样了。
武文焕立时被杜山虎说的脸色涨红,讷讷无言,想要反驳却也没那个胆子。
和武文焕同为向导地其他人都离地远远的,大约有四十余人上下。赵石对于向导也有的选择,这些人中不是读书人便是商人,读书人读的书多,的便也不少,商人是走的路多,见识便广,这其中的关节他把握地很是清楚。
“万泉县防御如何?”国家大义上的事情便是辩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说地清楚。到是金国如今地情形让他还感些兴趣,不过现在他最关心的还是战事。
“万泉县县令叫沈冲。是。。。。。。是个不地。。。。。。。。人,他和小人父亲不同,乃是金主游幸孤山时钦点的县令,连知府阿麻儿呼对他也是忌惮三分的,万泉县的位置又好,劳役少上许多,所以百姓还能安居。这里还驻扎着两个千户官儿,本来应该有两千兵丁地,但这些将军们惯于吃空额,现在县城中估计最多有七百兵,不会再多了。
但县城就建在孤山的半山腰上,虽有道路,想要上去也得花些气力,再加上沈冲很得人心。恐怕不易。。。。。。。”
便说着便不断的挪动的身子,一来是和这位少年将军着实有些不安,二来却是经过这么长的急行军,大腿内侧已经磨的皮开肉烂,不过为了性命着想,却是没敢有半字怨言吐出口的。
“段瑞。”
“末将在。”
“带上二十个人。先去诈城看看。”
段瑞应诺了一声,回身便去招呼了二十个军士,都换上金人的盔甲,再找了两个河中本地地商人,迅速疾驰而去。
这个办法在琦氏用过一次,由于他们快马加鞭,几乎没有任何停留,临晋陷落,琦氏竟然半点没有察觉,轻易便在夜晚骗开了城门。到了万泉。不妨再用上一次。
于此同时,河中府城城门大开。在城前一列列严整肃杀的秦军将士注目之下,一群府城官吏高举着知府阿麻儿呼的人头出城请降,张培贤以及他身旁诸将几乎有些不的眼睛。
秦军到府城之下方只两日,攻城器具刚制作完成,正待攻城之际,城里居然派出使节,说是要请降,张培贤生性谨慎,生怕中了诡计,要求他们出城投降,还列了好大的阵势,一旦不对,便强行攻城,到了此刻,方知是真,所有人都觉得脑子有些转不。
张培贤有些发愣,这河中府算是拿下来了?真就这般轻易?金国三十万大军就在一月之前,还在潼关之下耀武扬威,兵戈之胜让人不敢正视,如今他麾下只有一万人马,一府之地便唾手而得,他入行伍多年,这等的变化还让他仿堕梦中。
直到身旁地段其豹嘿嘿笑了起来,他才回过神来,笑着道这下韩老伯爷可要高兴坏了。”
段其豹眉开眼笑之际,还不忘一个劲儿的点头,勇毅伯韩炜号称河中王,不过却是黄河西岸临近京兆一处不大的所在,这个河中王也就名不副实,如今原河中府到手,恐怕最高兴的莫过于这些大秦河中出身的将领了,这也是段其豹随于这支偏师之中的原因。
。。。。。。。。。。。。。。。。。。。。
完颜烈慢慢合上迷信,手指不由自主的敲击着红木桌案,阳光从窗外照在他的脸上,却不能抹去他眉间的忧虑。
“你来之前,耶律元宜正在干?”
见他动问,一个满脸都是风尘之色的健壮汉子赶紧答道大帅,小人走时,耶律大人正想召开国议,将反对之人一网打尽,耶律大人还说,请大帅见信立即启程回京即位,他可替大帅将拦路地石头都先搬掉,不过大帅一天不回到上京,大事便一天不能成为定局。”
说到这里,他满脸焦急地看向完颜烈,心中也在奇怪,这位大帅就不着急呢,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见有半点地慌张和失措,甚至连喜色都难看到一点,真是难以测度到了极点。
完颜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耶律大人一片苦心完颜烈心领了,你告诉你家大人,这个皇帝完颜烈不想当,让他另外推举旁人吧。”
在大汉目瞪口呆之中,完颜烈笑着接着道不过耶律大人能在这个时候想到完颜烈,这个情分我记住了,你告诉耶律大人,若是上京城呆不得了,就到西京来投我便是,我必定保他平安。”
直到大汉垂头丧气的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完颜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其中还夹杂着难言的愤怒和懊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他事先知会于我,皇位还不是我囊中之物?哼,不过又是个被官儿迷了心窍的家伙罢了,若从上京贵戚中选一人继承皇位,他还能多活几天,到如今。。。。。。。。”
喃喃自语之中,完颜烈狠狠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上京和西京千里之遥,赶到上京哪里还来得及,心中暗道,这下不光耶律元宜人头不保,便是他完颜烈也有天大的麻烦,如今他身在汾州,身边依旧有二十万大军在,他有意带十万人马直回京师,都已准备妥当,这时却是传来这么个消息,新皇登基的第一件事不但要砍了耶律元宜的脑袋,他不用想就能,接下来一定是从南京和北边调拨人马防范于他,耶律元宜,耶律元宜,真个是坏了我的大事啊。。。。。。。。。。。
(天啊,过两天阿草又得出差,看样子更新字数又不能固定了,郁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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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六十七章决定
这时也许只要有人再挑拨上几句,立时便会变成群情激愤的场面,这些军中将领都是在战场上血战方还,浑身上下的血腥味还没去干净,却在庆功之宴上在奈何桥上走了一圈儿,便是一些稳重的,也都心情激荡,别说那些年纪还轻,满腔热血的年轻人了,只要来上一点火星,结果便是全然不同了的。
李廷之虽说阴着一张脸,但脸上的肌肉还是抽动了几下,强自按捺住心里的兴奋,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状,等的便是王缨等人将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到时只要将内府的魏王殿下请出来,便是有李敢当这样的心思深沉之辈,估计局势也在掌握之中了的。
“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啊。。。。。。。”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之外却是一阵混乱,不一时便又平静了下去,厅中众人一下子注意力被转移了开来。
铠甲铿锵,远远一群顶盔贯甲的将领在一人带领之下迅即接近,李廷之见了这人却是面色立变。
一群人也不停留,直接进入大厅之内,众人定睛看去,为首之人不是旁人,却潼关副镇守使张培贤,他身后的一众将领都是驻守在外城,其中大部皆是张培贤之心腹,张培贤面无表情的瞅了一眼李廷之等人。
“众将接旨。”厅内已经遍地狼藉,张培贤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却并不在意,此时大军已然将帅府围的水泄不通,内中又有许多内应,大局已定,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在潼关这些年,一直不很得意,却又不愿依附于魏王,他也是明白人,朝廷之上断不会想要一个跟魏王走的太过亲近的镇守副将,有王世泽之事在前,他又不是太子心腹,也不愿跟魏王对着干,由此在潼关也算是另成一系,虽是比不得魏王位高权重,威望上也不如很多,但身边也聚集了一些军中将领,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就是了,如今魏王事败,他也总算是扬眉吐气,接任潼关镇守使一职便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了。
“没想到张将军却成了钦差,但这里是帅府,张将军就这般带兵直入,恐怕在魏王殿下面前不好交代吧?”看见张培贤有恃无恐的样子,李廷之等人心中震恐,但还有万一之望,毕竟魏王在潼关的威望不作第二人想的,只要魏王在,也不怕这人翻上天去。
不过张培贤微微一笑,肃容道:“魏王殿下已然接旨回京,现在恐怕已经出了潼关。。。。。。。。众将还不接旨,难道想反乱不成?”
。。。。。。。。。。。。。。。。。
潼关之内波折变幻,千里之外的吕梁山内却是一片兴旺景象,此时的吕梁山已是秋风渐起之时,草木零落之在早晚之间,天王岭上却很是热闹,一些商人盘桓于此,等着今年的马匹弄来,也好运往南方,再加上攻破了仙人岭,得了好多人手,这些山匪自然没有什么忠诚可言,竟无一人离去,全都自愿留在天王岭。
得了这些人手,光能拿起刀枪的就已经有三千余众了,整个岭上自然是一片兴旺。
“得得的马蹄声将你带到我身边,
你的身上穿着阳光织就的七彩霞衣,
拿着天神赐下的铠甲与弯刀。
你伟岸的身躯仿佛山峦般宽厚,
让我能尽情依靠。
你的笑容如同圣上上流下的甘甜河水般温柔动人,
让我恋栈不想离去。
凶猛的野兽不敢考验你的威严,
敌人的刀箭在你的面前折断,
勇猛的战士追随在你的身边如同鹰犬。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是为你奉上马鞍还是为你拿过马鞭?
我会为你洗净战衣,
我会为你擦亮弯刀,
我还会为你抚平伤痛,
我愿成为你的双翼,
让你冲上那蔚蓝的天空。
我愿成为你骑乘的战马,
让你畅游草原,让你畅游草原。。。。。。。。”
好像从亘古传来的清脆歌声伴着从草原吹来的秋风,随着漫天的水汽传入耳际,山间的人们静静矗立,听的都仿佛痴了。
草原少女坐在瀑布下的泉水旁边,将发辫打开,手儿轻轻的梳弄着乌黑的长发,美妙的歌声带着草原人独有的颤音随意脱口而出,伴着山泉和瀑布,形成一幅唯美的画卷。
赵石身边围着一群汉子,篝火已经升起,一头野鹿已经洗拨干净,架在篝火上,甜美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之中,众人团团而坐,只有赵石低声为身边的李金花翻译着歌中的意思,其他人都不出声儿,唯恐打断着仿佛来自天上的歌声。
李金花脸上的白布已经拆开,一条伤痕从鼻翼划至嘴角处,并不见严重,而且已经收口儿,不过脸上注定要留下一条疤痕的了。
这里是天王岭后山的一处瀑布形成的潭水旁边,虽已入秋,但此处的景致依然不错,溪流从岭上流下,像条白练般挂在岩壁上,下面碧绿的深潭清澈见底,周围弥漫着清新的水汽,着实是个不错的所在。
拔了仙人岭,唯一遗憾就是没逮到那头花狐,但整个仙人岭上的盗匪除了死的,还真没跑了几个,尤其是岭上的积蓄,光银钱就有十余万两之多,还不算那些林城收藏起来的珍珠宝货以及书画等死物,收获当真是不小。
但坏处也不是没有,往年都是仙人岭和大虎寨一起贩卖马匹,仙人岭那边跟官府很有些联系,这下却是全断了,所幸的是仙人岭的那些人还都在,银钱也尽有,只要派这些人出去,官府那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这是要时间的,今年的买卖恐怕要延迟上许久了,这让在山上呆着的商人们可是满脑子都是官司,这买卖要是拖到冬天,马匹开始瘦下来,脱手的时候这价钱可就不一样的很了。
李铜头自然被他们烦的不行,从仙人岭回来之后,就像狗撵兔子一样将老狼和程恕等人赶去了草原,这次同行的人着实不少,有些仙人岭的人,还有汪古部的两个射雕手以及五个附从,奇怪的是那位汪古部尊贵的额浑却在老塔赞和其他几个人陪伴下留在了天王岭。
李铜头自然知道,这丫头恐怕不会是因为天王岭是什么好地方而恋恋不舍,更不是因为他李铜头或者其他什么人,八成是因为那个年轻的大秦将军了,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不对滋味,不过过后一想,为这事烦恼还不如把小桃那个娘们按在床上折腾一通呢,四十岁的人了,身份上也跟人家天差地远,这酸溜溜的闹的是哪出?
于是李铜头化****为力量,开始变着法的折腾起了山上的这些山匪们,主要还是被这些组织严密,纪律森严的大秦军队所表现出来的一些东西给刺激到了,相比之下,天王岭上的山匪们就像是一群谁也不服谁的公羊,放出去就撒欢儿,这让到了四十岁也颇有上进心的李铜头很是恼火,将十八连环寨的寨主和山寨里的头目们挨个叫到聚义厅一顿痛骂。
接着便在赵石手下借走了几个人,开始狠狠的操练山上的山匪们,这些大秦军中出来的人,嘻嘻哈哈,仿佛根本没将这当回事儿,但接下来的日子,山上的山匪们只要见到穿红色军服的家伙,一双双眼睛里射出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深。
这种官匪一家亲的局面让杜山虎等人也很是挠头,当年他们这位将军这是剿匪起家,陷在巩义县的山匪恐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当年大伙儿私下里可都说旅帅估计是和山匪有仇,不然没这么个狠法儿,如今看来全是扯淡,旅帅对女真人还狠呢,打死杜山虎也不相信赵石来过金国。
这些时日赵石到也没闲着,在他看来,练兵不在于地方,也不在于时间,只要有这个心就行,这些时日以来,以巡山为名,分批将人手派下去钻林子,爬山,拼命锻炼这些手下对环境的适应力,有些山匪比较好奇,也跟着下去看看这些当兵的在耍什么花样,回到山上之后却只想跳脚大骂,哦,如果还有那个力气的话。
到了今天,整个人马都轮了一圈儿,赵石这才下令修整一日,不过杜山虎等人觉得呆在山上恁的无聊,出寨子弄回来几头野鹿,吵嚷着到了这后山所在想好好逍遥一下。
“草原人民风彪悍而且放纵,可能是语言有些简单,又没有什么书籍的缘故,所以常以歌声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男女欢唱,情投意合者可自由婚配,当然,这只限于普通牧民之间,那些贵族和咱们汉人也没什么两样,常以子女或姐妹来作为相互联盟的根基。。。。。。。”
“不过你们也别小看了这些草原部族,这些人性情悍烈,又从小生活在马背上,都是最好的骑兵,咱们汉人跟他们没法比。”
这番话说的几个男人都是频频点头,只是这些家伙的眼神儿却时不时向潭边飘过去,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里面除了杜山虎,张锋聚等人外,赵石身边还多了几个生面孔,一个身形庞大,足可以跟杜山虎比拟,浓眉大眼,方方正正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看上去很是憨厚的样子,,但浑身上下鼓鼓涨涨的肌肉块儿足以让人望而生惧,这人叫铁彪,绰号铁金刚,是仙人岭上数一数二的好手。
他身边的三个人和他截然相反,身形要矮上许多,各个板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他们多少钱一般,这三个人右臂粗壮有力,手上骨节粗大,青筋暴露,这三人是同胞兄弟,都姓蔡,三个人都不愿提起自己的名姓,只是自称蔡大,蔡二,蔡三。
他们之外还有个面皮白净,身形颀长,浑身上下整理的干净利落的年轻人,和他时刻都露出些羞涩笑容的形象不和的是,他时刻带在身边的那杆一人半高矮的镔铁大枪。
这几个人都是仙人岭上山匪的头目,使快刀的蔡氏兄弟,绰号铁金刚的铁彪,还有这个使大枪的年轻人宋人逢都被秦军擒了下来,也没用赵石多费口舌,这几个人便都欣然同意,当了他的亲兵。
这些都也算得上是奇人了,也让赵石很是见识了一下传说中的武功,其中自然以这个浑身上下好像铁打的一般的铁金刚为首,使快刀的蔡氏兄弟次之,但最让赵石看好的还是天生神力,能将一杆三四十斤的大枪舞的团花相仿的宋人逢,这才是适合沙场正逢的好家伙。
李金花在旁边看着这些男人垂涎欲滴的样子,轻唾了一口,心里却是暗骂,胡人女子,放浪形骸,果然没有礼数。
“怎么?看不过眼了?”
“啊,没有。。。。。。。”猛一听到赵石的声音,李金花一阵慌乱,脸也红的好像什么似的,说起来之前还好些,自那番交谈之后,大概也算是有了一语之盟,面对面说话她这心里跳的便跟打鼓相仿了,下意识的想要侧转过脸去,不让他瞅见自己的伤痕,扭的力气是不小,却差点扭坏了脖子。
“说起来你们的眼睛还真像,听说鞑靼人也是突厥血统。。。。。。。。”赵石笑着道,不过见李金花脸色有些发白,稍一琢磨,便也明白,胡人血统在汉人说法中很有些贬义的意思,话锋便也一转。
“过些日子我要带人去草原一趟,手下的人就都交给你了,这一去日子估计不会短,你勤些派人到山下瞅瞅,看金兵退去了没有,一旦确定山下已经无事,就带他们回转。。。。。。。。你在长安等我,最多一年,我就能回去,到时我也十六岁了。。。。。。。。。”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六十八章决定(二)
啊的一声,周围杜山虎等人都是一哆嗦,这事儿听着比较有趣儿,去草原什么的几个人都没听清,后面的到都是支起了耳朵,什么叫在长安等我,什么又叫回去之后我就十六岁了,这是什么意思?
稍一转念,几个人脸上便都有了些诡异,男儿加冠在十六岁头上,之前都还算得上是黄口孺子,既然毛都没长齐呢,纳妾是可以,但娶妻却是不行,以赵石现在的身份地位,正正经经的正四品大将军,还是御口亲封,身上带着爵位,到了这个位置上,三妻四妾那还不是理所当然?呃,原来是春心动了,难得,难得,看他平日冷的好像冰块相仿,没想到也有思春之时。
杜山虎已经直接咧开了嘴巴,眼珠子在赵石和李金花脸上来回扫过,心里话,这算不算得上是私定终身?没有三媒六证,没有父母之言,呵,旅帅这胆子也恁大了些吧?
其他几个新加入的亲兵都有些发愣,娶老婆到也正常,只是这位大人十六岁还不到?娘的,那岂不是还是个毛孩子?虽是知道这位大人年轻,却没成想年轻到这个地步,都说西边儿长安那地界人杰地灵,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此时李金花在众目睽睽之下,脸已然红的好像能滴出血来,别的到还罢了,但她岁数已经不小,而赵石如今还没到十六岁,每想到这些,心里就满是懊丧,听了赵石这番话,心里早已经喜翻了心,不过她性子虽是英武,这时也羞的无地自容,觉得周围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些别样的意味。
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回去了。
赵石对这些人情细故到底是生涩了些。这事儿也是第一次,对女儿家的心思更是琢磨不透,还道她不愿在众人面前说起这事儿,立马横了一眼周围人等。
都给我滚远些,一群大男人,凑这么近干嘛?
呼啦啦一下子,周围人好像受了惊的鸟雀般散了开去,唯独一脸斯文的段从文还留在原地。笑地和花似的道:大人,我这里还有事跟你说呢
还没等他说完,杜山虎在后面已经卡上了他的脖子,将他连拖带拽的弄了出去,张锋聚更是顺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臭小子,看你平日道貌岸然的样子,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了这么一句。李金花此时已经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坐下,我还有事儿跟你说。伸手拉了一下李金花的胳膊,让她坐到身边,这才接着说道:咱们京兆军和显锋军回京,不要经潼关。走禁沟呃,禁沟好像也有寨子守着是吧?
嗯,那就先派人打探一下消息,若是潼关没有变故。那位魏王殿下也没在潼关,就尽可大摇大摆的进去,不然就回头,从东边渡黄河,入秦境。
还有,咱们的事儿该怎么办,有些规矩我不懂,你来说说。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在赵石想来便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地,能拼了性命不要来救自己的女人,估计前生今世加起来也不会再有了,两个人既然都有这样的心思,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不过他也知道,他们两个身份都摆在那里,想要嫁娶也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所以才有此一问。
半晌没见对方吱声。赵石转头看了过去,这时李金花的脸已经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蟹子。一双淡蓝色地眸子四处乱飘,活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好像随时都能蹦起来似的。
不用管他们,咱们的事儿,轮不到他们看笑话。
赵石话虽然不多,但声音沉稳有力,一双眼睛坚定的好像前面有座山也能搬开一般,男人是什么?不一定要顶天立地,也不一定非要闻达富贵,更不一定要甜言蜜语,却一定得要给女人坚定地依靠,女儿如水,男儿如山,自古便是如此。
李金花也慢慢镇定了下来,心中喜悦,但还是羞意难忍,低着头,心底却也未尝没有些犹豫,我你不是定亲了吗?再说我大你那么多声音如同蚊蝇,若不是赵石注意力都在这里,还不一定能听的清楚。
稍微摸了一下下巴上长出来的一撮绒毛,笑道:不是有三妻四妾之说吗?家里定的那门婚事是我爹作地主,小丫头才十二三,也太小了些,咱们正好
听他这么一说,饶是李金花羞红满面,也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眼波如水,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当年定亲的时候你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才八九岁,没有鼻涕口水一大把就谢天谢地了,我那位老丈人也是个有趣儿的,夸自家的女儿那叫不遗余力,本来有心退了这门亲,但我娘古板的很,我要敢这么说,不定能干出什么来呢。
再说了,我门下的那些人也说了,这婚事退不得,不然官声就毁了,皇上那里估计也不能满意,你说是我娶老婆还是皇上娶老婆,关旁人什么事儿?好像要是我不娶了这个小丫头,就对不住天,对不住地,我爹也得在坟包里跳出来似的
我的要求也不多,也不求容貌,更不论出身,但一个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总是要地。
我不是个不知足的人,在女色上面也尽能把持的住,不过世事无常,有些事也不能尽如人意,权势富贵是我想要的,权势是什么?能带来什么你可能比我清楚,以后女人自也不会少了,但我总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就是他这话闷在心里也有些时候了。只是他这人没有朋友,也习惯了将话憋在心里,今日却是一股脑说了出来,胸臆之间不禁大畅,笑容也变得真实了起来。
开始时李金花听的不禁莞尔,后来却是听的痴了,这些话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对味儿,但此时在她听来。却要比许多言不由衷之语好听上千万倍。
回过神儿来之后,脸上虽还有些发烧,但眸光却也不再躲闪,那好,什么都听你的,回京之后,我就跟我大伯说,只是只是。这几年李家境况不好,大伯对我寄予厚望的,这事他轻易不会答应,所以这提亲地人要选好了。
还有,李家是个大族。族人里面良莠不齐,若是上门听到什么不三不四地话,你可不能发火儿,其实其实只要只要我心里有你。旁人说的什么还用在乎吗?
哼,我到看你们李家是该到修剪一下枝叶地时候了,没有长盛不衰的王朝,家族相比之下又算得了什么?我要是李敢当,先就把家分了,再将那些吃喝不愁的混蛋修理一下,再提拔一些有前程的年轻人,像李武这样的趁早宰了干净。如果是这样地话,还能不伤根基,要真是为家族着想,就不要太在乎自己的名声,一代两代下来,还愁没有复起的机会?
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两个人身上,实在有些愚蠢,再说这副担子你受得了?李敢当也六十多岁了吧?这时候还下不了这个狠心。等到李皇上缓过手来。早晚有倒霉的时候。
说起李家,他可是一点好感也无。这有前世的一些原因在里面,也有庆阳府之事的缘故,听到李金花说族里还有人敢说三道四,脸上到没什么表情,但眉毛却是抽动了一下,虽没有喊打喊杀,但说话已经极不客气。
听他一口一个李敢当叫着,,都到这个时候,一点都没有对未来半个老丈人应有的敬意,心里微有些气恼,更多的则是惶急,你见到我大伯就这么跟他说话?那我们
不能,我又不是没脑子地混人,放心好了,他要是愿意听好话,我我让手下的人写好了,我背就是了。
一句话说的李金花哭笑不得,看着赵石认真的样子,说不准这事还真能做的出来,不由笑着推了赵石一把,事情既然说开了,方才地娇羞之意渐去,动作上也亲昵了许多。
我大伯才不像你说的呢,他年纪老了,对家里的族人也就维护了一些,二伯和三伯的事情让他很伤心,不然他那么大地岁数,也不会抢着亲自带兵来潼关
好了,不说这些,对了,刚才你说你要去。草原?
赵石微微点头,这个决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在见到这些鞑靼人之后就想好了的,不能否认的是,这个世界很适合他这样的人,敌人,战火就是提供他养料的生存土壤,而要战胜敌人,就需要熟悉敌人,这是战场的规则。
金国?金国已经腐朽,虽然还不是不堪一击,但却已经摇摇欲坠,这样的敌人偶尔甩上几巴掌也许很过瘾,但已经不能满足他蓬蓬勃勃的好战欲望,也许现在看来他还没到能决定一国军事走向地地位,做这些事情仿佛都是无用之功,但他早晚就将这样的权利攥在手里。
赵石幽深的目光遥望向北方,那里有一群这个世界上最勇猛坚强的战士,他们这时也许正在磨砺自己的爪牙,也许还不能称之为对手,但冥冥之中,他好像已经预感到了那一天,呼啸而来的蒙古铁骑和中原汉人组成的钢铁般的军阵碰撞在一起,箭矢横空,刀枪如雪,血流成河,山摇地动
只不过是臆想一下,身上已经涌起一阵兴奋地战栗,那将是他人生中最浓烈地一刻,但如果那个时候他不是大军之统帅,或是根本不能参与其中,那将是怎样一种失望呢?只是对历史并熟悉的他未曾想到地是,此时的蒙古人还聚集在遥远的东北,也就是他前世时,外蒙的地界,他此去必将是见识不到那些此时还生活在苦寒之地的蒙古人了。
心里熟悉的嗜血欲望涌动了一下,但没有在李金花面前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着早就编好的瞎话,我在家乡时曾碰到过一个草原老人,他交给我很多东西,嘱咐我要去草原将他的消息传给他的子孙们,还以为没机会了呢,没想到却是来到了这里,看来必定是得去草原走上一遭了,只是这不算擅离职守吧?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这是正理。李金花肃容道,心里未尝不是松了一口气,草原少女那明艳的小模样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便是她身为女人,也不得不赞叹老天竟能造出如此钟天地灵气的人物儿。
赵石若是起了吃着碗里的,看着盘里的的心思,她心里虽然有些难受,但到也不会说什么,但此去草原还要经过金国地界,那些草原人听说悍野的很,此去便也不是一无凶险,为了一个胡人女子,可不值当的。
但听了赵石的解释,却不能再说什么,人无信而不立,男儿大丈夫当是如此。
你你要小心些。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六十九章决定(三)
你要去我也不拦你,。李金花神色越见温柔细致,她性子虽有些优柔寡断,是个外刚内和的人,但领兵多年,又出身大族,性情之中却也不乏英武,思愁别绪渐渐爬上眼角眉梢,但她却并不像平常女子般万般阻拦,而是开始为赵石打算。
你得带上些得用的人,杜山虎跟随你多年,性情沉稳,身有勇力,有他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还有张锋聚,听说他认了你当大哥?嘻嘻,他可是比你岁数大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对你可是服气的紧呢,所谓上阵亲兄弟,他你也带上吧。
张嗣忠这人有些不安份,但并不是什么事都胡来的混人,打起仗来有些疯,也只有你能管的住他,不如也带去。
至于段瑞,性情有些阴沉,没有你在,我怕压制不住,京兆军是你一手带起来的,若是回京,你又不见了踪影,朝廷怕是要让此人领军的,到时恐生波折
李树是看着我长大的,也是我父亲的亲兵,我最是信得过的人,有他在你身边打点前后,方便许多。
段从文
还待继续往下说,赵石已经笑了,我带这么多人干什么?去攻城拔寨吗?此去千里之遥,人多了反而碍事,杜山虎,张锋聚都留下领兵,京兆军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但回京之后,就算我在,这些军兵也不见得能留下多少。多数是要返还禁军的,只要能留下一半儿,我就满意的很了,这时不用想那么多。
我去草原只不过是走走看看,又不是去打仗,再说了,我会先到汪古部,那是草原南边儿地道的地头蛇。听说还是什么圣狼的血脉,身份都尊贵的很,想来打着他们地旗号进草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魏王那里,魏王的存心你也应该明白,魏王手下有十余万大军,若是一个不好。现在大秦应该是兵荒马乱的局面了,你带人回去,最要紧的是给我看好了家人,段从文,杨胜。折沐这些人都是世家出身,和我关系又近,有这些人在,就算魏王带兵入了京师。只要不见我本人,也不会累及家小
这李金花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赵石的手,她这时才明白,赵石去草原也许并不是为了送什么信,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这种国朝大事,赵石说起来虽然轻描淡写。但李金花已经是满心震恐,局面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她想也不敢想,在这等风雨飘摇地政局变幻当中,将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说到这个地步,赵石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他确实也担心大秦如今的政局,握着李金花有些粗糙茧子。但却依旧柔软的手。继续说道:我还是很佩服你大伯的,他这人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能站的稳脚跟,眼光也很是不错,在京师的时候,两位帝王都对李家深有恶意,但最后还是没有牵连到他。
到了潼关,魏王那里也很看重他,这就是本事,,我就不行,进了京就是在当今皇上的府里,以后不管能到什么地步,一个圣上心腹地名声肯定是跑不了的了,若我是世家出身到也没什么,但我不是。
没有牢固的根基,又顶着这样一个名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上面有人看着你做事,下面的人盯的死紧,一旦有了变故,就很难收拾。
嘿,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这都是我府里那几个聪明人想出来地,打仗我还算在行,但这些事情上,也许我还不如常人看的清楚呢。
若是咱们有两万兵,这个时候就不用在山里窝着,而是挥军直向潼关,管保又是大功一件
嗯,说的有些远了,所以你回京我是放心的,不管那位魏王殿下怎么折腾,有你那位大伯在,李家总不至于出太大地乱子,若真不幸被我说中了,咱们的婚事估计也只得作罢
说到这里,却是感觉手上一紧,知道李金花的担心,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什么,不过这只是猜测,皇上那里说不准早有准备和成算的,这次魏王回去,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乖乖回京,作个安乐王爷,一个便是起兵了,成算也不大,,国朝这么多年,你听说哪个皇帝是靠着兵权当上皇帝的?多数是自寻死路,说不准你回京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呢。
好了,不说这些,我这回去草原,只带他们几个就足够了
随手向不远处的铁金刚几个一指,不容置疑的道:这几个人性子是野了些,但本事都还不小,有他们在,你尽可放心,这世上想一辈子作山匪地能有几个?有个正途出身,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所以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忠心。
接下来,两个人又说了些细节,两个人初定婚盟,说的却是这些冷冰冰的东西,若是旁人,一定烦厌无比,但两个人都没觉有什么异常,却也算得上是有些默契了。
结束了话头,赵石这才挥手将在不远处,一个个心不在焉,眼睛都时不时贼溜溜的瞟过来的众人叫过来。
众人初时神色间还透着暧昧诡异,在两个人脸上来回扫来扫去,直到李金花受不了,眉毛竖了起来,众人才才作若无其事状看向了别处。
直到赵石将事情一说,众人惊异之余,却都是齐声反对,众人都是一个心思,草原乃蛮荒所在,那里的人说不准还在茹毛饮血,觉得此去肯定是凶多吉少,哪里会想及其他?
直到赵石将脸沉下来,将话说死,众人这才不甘作罢,但杜山虎,张锋聚这几个人却又都唾沫横飞地想要跟着去,赵石心中一暖之余,却还是摇头让几个人闭嘴,将事情一个人决定了下来。
接下来地日子,赵石却也并未立即启程,一些事情还需处理,将众人一个个叫去吩咐,怕的就是这些家伙在自己走后不听号令,擅自行事,尤其是杜山虎和张锋聚两个,,这都可以算作是他地心腹之人,回京之后,家里需他们照看,有些话不说不行。
再一个就是找李铜头交代一下,也将自己要去草原的意图说个清楚,也不管这位大寨主脸色阴晴不定好久,也许是以为这位大秦的将军又要到草原上搞风搞雨,毕竟大秦和金国刚打了一场大仗,心里自然是想到,这位大秦将军一定是想再在金国后院放上一把火。
不过这些事情都和他无关,汪古部已经答应为山寨每年提供马匹,一个山寨能贩多少马?最多时也不过数百匹罢了,就算是打起仗来,对他这样的小买卖也影响不大,想到这些,便也放下心来,痛快的答应派出几个熟悉草原的向导供赵石差遣。
接下来,赵石又找到琴其海和老塔赞,两个人一听他的来意,琴其海笑颜如花,没等老塔赞说话便答应了下来,老塔赞也是一脸的惊喜。
说起来,自从知道了这些人来自大秦,他们这趟南方之行便是想看看那个汉人国家是否有结盟之意,但说起来有些丧气,听说那个汉人国家虽是与金国交界,但中间有西夏隔着,离着鞑靼草原更是有十万八千里远,这样的盟友就算实力再强,有也等于无的。
不过这些时日仔细观察,这些汉人的战士确实与众不同,身体强壮,铠甲刀枪都极是精良,最重要的却是在这些秦军身上,依稀能让他记起金国最强盛时的那些精锐军伍,纪律严明,进退有度,一个人看上去虽是没有什么,但只要五个人,十个人,百个人站在一起,立即就让人有种不可匹敌之感,给老塔赞的感觉就是,这些人就像是草原的狼群,人数越多,战力则是越强,这和草原战士截然不同,草原上的战士们也许百个人,千个人和同等数量的金国军队还能一战,但人数若到了数千,数万,正面交锋却是必败无疑。
虽说结盟之事看上去有些不切实际,但也许请这些汉人到汪古部做客,给自己部落里那些勇猛的战士一些指点也是不错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章遭遇
噗的一声轻响,怀里的健壮汉子一瞬间身体便软的像滩烂泥般堆了下来,迅速将手里的匕首从对方肋骨缝中抽出,血液像喷泉般涌出,顺着尸体的衣襟儿,很快就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匕首依旧青光闪烁,竟是一件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轻轻将尸体放下,赵石如同鬼魅般的人影像头猎豹般轻盈的在林间闪动了几下,便已不见了踪影。
一处林间的空地上,十几个汉子聚在一起,各个脸上发青,透着一股子由衷的恐惧,身子紧紧靠在一起,十数双眼睛眨也不敢眨动一下的盯着四周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如今却变成好像能够吞噬性命的阎王老子般的茫茫丛林。
被围在中间的中年汉子满头是汗,一双本来凶光闪闪的眸子现在已经彻彻底底被由衷的恐惧所替代。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事情是怎么开始的来着?满是混沌的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他手下的一个兄弟带着人去打猎,回转的时候这些家伙却是满脸的兴奋和猥琐,就差有口水流下来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碰上了一伙儿人,照这些家伙的话,这些人有些不好惹,但里面的娘儿却是美的和天仙儿似的,估计狐狸精也没这般美法,他那个手下更是信誓旦旦的说,要是能睡了这么个女人,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山里面缺什么?缺粮食,缺衣物,什么都缺,但最缺的还是女人,他知道这些兔崽子不敢骗他,一听之下,就已经两眼放光儿,但还是有些犹豫,这次去关帝山南边儿,是给大当家的那位义兄报仇去的,同行的有二当家的,还有道上有名的花狐林城。
试问一下吕梁山里的绿林英雄们,谁不对北边的生意垂涎三尺?这生意就攥在离北边最远的天王岭上那个李秃子手里,每年大伙儿也只能在他手里讨些残羹冷炙,眼红是眼红,但一来路子在人家手里攥着,再有关帝山南边就数天王岭和仙人岭两家势力最大,两家都沾手了这生意,到人家地盘上抢食吃,没个好果子。
但现在不同了,两家竟然闹翻了,李秃子的绿林箭也传了过来,说花狐林城投靠了官府,不过大伙儿也不在意这个,虽然金国的官府大伙儿都恨的厉害,但这肥肉现在已经摆到了大伙儿面前,花狐更是在大当家的面前发了毒誓,以后这生意大家一起做,没有路子?他给找,没有下家?他这里也是现成的,只要出了这口气,将那个李秃子的脑袋摘下来就成。
大当家的一听,当即拍了板儿,立即联合了其他两个大寨子,一个寨子出上一千人手,再加上散散碎碎有交情的小寨子,整整凑齐了四千人手,其他几个有心掺和,又不愿损了名头儿的家伙,则是暗地里出粮,就这么着,堪称是吕梁山里最大的一次阵仗就出现了。
他这里怕耽误了大事,还有些犹豫,但另一个手下却是来了一句,那些人不多,也只十几个人,还牵着一匹神骏的不得了的马,听那手下这么一说,他再没了犹豫,大当家总说没匹好马,总觉着比爷孙岭上那个家伙矮上了一头,这要是既得了马,又得了美人儿,送到大当家的面前,以后山上那把空出来许久的交椅岂不就是他的了?
至于这些人的来历嘛,他也懒的计较,他们是山匪,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买卖,杀了人往大山里一埋,或者都不用埋,那些狼崽子就能替他们毁尸灭迹,根本不用担心苦主找上门儿来的。
决定一下,他立马带着自己手下五十多个人,旁的头目都没知会,就跟二当家的说了一嘴,带着人手就追了下来。
之后人好像是追上了,美人没见着,就连马毛也没摸着一根,但确确实实让他有种掉进噩梦的感觉,为什么说是好像?因为到如今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孙二豁子死了,被人从后面拧断了脖子,这家伙总是吹牛十里之外就算是有人换上口长气儿,他都能听到风声,但被人摸到了身后,却他娘的连声儿救命都没喊出来,当大伙儿觉出少了这个追踪好手的时候,只找到了他已经冰凉的尸首。
程瞎子死了,之所以叫他程瞎子,是因为他曾经闭着眼睛,将一个跟他比箭术的家伙射成了刺猬,这手听风辨器的明器功夫在山寨那是独一份儿,有人说就算他变成瞎子,有人走近他五十步之内,也别想囫囵个儿出去。
但他却被一支从林中穿出的箭矢直接钉在了树上,那箭矢射穿了他的脖子,直接钉入树干一半,外面只剩下了被血染的通红的箭羽,拔都没办法往外拔,只好让他的尸体挂在那里。
这一箭就像是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在身上,彻底浇熄了所有人那点龌龊心思,也让所有人的胆子都缩成了针尖大小。
李老四死了,只因为他走在了最后面,被人捅了个透心凉,陈大胆死了,只因为他胆子太大,走了最前面,被一支冷箭钉在地上,咳了半天血才咽气,当时看着手下们苍白的脸色,他已然明白,以这射箭之人的力道和准头儿,当不至于让人受半天活罪的,对方是将他们当成了老鼠,要先惊吓他们,让他们惊慌失措,更方便之后下手,这等凶狠和狡诈的手段,让他从心底里面泛起了一股凉气,也如他所想,之后再没一个是一击致命,场面却血腥的让人难以忍受。
到了此时,除了派了不情愿的家伙回去给人报信,他身边就剩下了这点人,这时他一万个后悔不该追出来这么远,回去的路简直每一步都是惊心动魄,好像被冤死鬼追着一般,到了这里,却没有一个人再愿意走了,大伙儿靠在一起,总归让人心里安稳些,已经有人在恐惧的嘟囔,这是不是碰到了山精野魄,大家伙干的亏心事都不少,有个受不住的,大叫着碰到鬼了,疯了般冲进林子,再也没回来。
这种一直紧绷的好像拉开的弓弦般的情绪确实能让人疯狂,像猎物般被人追逐了一路,就像最深沉的噩梦般让人恐惧到崩溃。
林中弓弦的响动听起来是那样的清晰,几乎是弓弦刚想,夺命的利箭般已从林中****而至,一个山匪痛苦的捂着被洞穿的腹部,软倒在地上,接着便是不似人声的惨叫声响彻了这一片丛林。
两个山匪脸上带着疯狂的狰狞之色,大叫着向射出箭矢的地方冲了过去,他们的嚎叫声让人听起来像是受了伤的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透着一股绝望和令人不忍听见的凄厉。
叫声持续了几息的时间,接着林木遮掩处传来骨骼折断的清脆响声,就像是有东西在两个人身上碾过,骨折声密密麻麻,接连不断,伴随着两个人疯狂的惨叫声,空地上立即便有几个人蹲在地上吐了出来,还有几个扔下手里的兵器,苦着喊着叫救命。
就在这个时候,一颗两人抱的大树之上,人影一闪而下,手中一杆乌黑的长枪带着好像鬼啸般的凄厉风声,脱手而出,将一个山匪生生定在地上,人影好不停留,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却传来一声闷响,伸手已经将带着鲜血的长枪拔了出来,映入众人眼帘的却是一张依旧带着羞涩笑容的白净面庞。
“铁枪宋人逢。”在这一刻,山匪头领心里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出来了,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闯下老大名号的人他认得,那还是在去年年根儿上,林老爷子到寨子里拜访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这人就站在老爷子身后,娘的,大水冲了龙王庙,被自家人给追的掉裤子,他这心里既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却也有滔天的怒火,好嘛,我们来给你们仙人岭报仇,你却给咱们来了这么一出儿,这帐却要好好算算了。
“哦?”宋人逢有些讶异的盯了他一眼,这人他却不认得。
“小宋,赶紧干完了活计,洒家的肚子已经饿的受不了了。”随着声音,林子中转出一人,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满不在乎的搓着蒲扇大的一双手掌笑道。
“铁金刚。”松懈下来的山匪首领虽然身子有些发软,但却已经咬牙切齿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号。
“认识的人到是不少,咱们兄弟你也认得?”在另一侧的林子中,三个人慢慢走了出来。
“蔡氏兄弟。。。。。。。我XX你们祖宗,咱们是石头峰的兄弟,你们寨主现在就在不远处,你们几个王八蛋杀了咱们这么多弟兄,这帐咱们到林老爷子面前再算。”山匪首领是破口大骂,心里更是将那几个如今已经死在路上,之前怂恿他追出来的家伙们骂了个遍,这几个眼睛长在裤裆里的王八蛋,竟然连这几个凶神都没认出来,活该被阎王爷收了去。
说起来,这几个人都是吕梁山绿林道上有响当当名声的人物儿,林城招揽这些人也没少下了功夫,说起各个寨子的好手来,仙人岭的人绝不比一些看上去风光无限的大寨子弱上半分,若不是这些年林城老迈,少了年轻时许多狠辣和阴毒,南边就也不可能是天王岭的天下了。
出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多少有些尴尬之色流露,这时却是那平日总是笑的憨厚的铁金刚咬着牙根说了一句,“林城那个王八蛋扔下咱们自己先逃了,是他先不讲江湖道义,咱们还估计什么情分?你们若不动手,就当没看见,让咱来收拾这些狗杂碎便是了。”
山匪头领这时才恐惧的发现,这几个人或是已经投了天王岭,抬出林老爷子的名头也震慑不住的。
悄无声息间,前方两侧的林子中又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面目有些扁平,身上穿着皮袍,脑袋上的头发看去像个头陀,头发披散在肩上,提着一把金柄弯刀,眼中射出狼毒的目光,仿佛随时都要择人而噬一般,另一个身子厚实的像一头直立行走的狗熊,身上挎着一张大弓,手里握着一把横刀,和他身体比起来,却好像巨人握着一个小柴禾般。
“怎么还不动手?在等我吗?我只要一个活口。。。。。。。。。”林中传出冰冷的声音,场中之人神情都是一变。
接下来,铁枪如毒龙般戳出,刀光也如雪花般卷起,中间间或能听到拳头打在肉体上的钝响以及清脆的骨折声,片刻之后,树林中重归平静,赵石的身影幽灵般出现在林边,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死状各异的尸体。
在山匪惊恐到极点的目光中,场中几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凶徒齐齐躬身,那如同带血刀锋般的目光落在宋人逢身上,羞涩的笑容消失在脸上,目光转到铁金刚的身上,高大的身子弯的更低,又落在蔡氏兄弟身上,三个人握刀的手却是齐齐一颤。
“你们让我有些失望,不过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几个人脸色涨红,他们虽是投了赵石,但毕竟时间还短,绿林习气不改,丝毫没有军令为先的觉悟,也是他们见识过秦军的可怕,以前还觉着官兵没有什么,单打独斗,或是群殴都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但见识过秦军之后,这才觉出官兵的可怕之处,任是你武功再高,面对着十数具弓弩,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所以对赵石也颇多敬畏,尤其是赵石在仙人岭下亲自擒下的铁金刚,打心眼儿畏惧这个少年将军的。
不过毕竟他们逍遥惯了,杀了人之后,听赵石话里还是半点脸面也不留给他们,蔡氏兄弟中的老三微微抬头,却是抗声道:“大人,他们。。。。。。。。。”
“你是想说你们认识?”赵石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些许笑容,但看在蔡氏兄弟眼里,心中都是一凛,是这位少年将军第一个发现有人追踪,更是从容的将所有人调度起来,让那个像条狗般跟在他身边的大汉只两箭,就将这些山匪吓的魂不附体,仓皇逃窜。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追逐,杀戮,这些家伙逃的再快,好像也不能逃出这位少年将军的掌握,这两天所表现出的凶狠和狡诈让他们这些亡命山林之辈也觉得胆寒不已。
蔡大一拉兄弟的袖口,他到是稳重一些,想的也是长远,既然打定主意削了头上这个匪字,其实在绿林道上便已无法立足,这位少年将军行事一点可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有的,惹恼了这位杀人不眨眼的魔星,旁的不说,几个人还能活多久都是回事。
“全凭大人吩咐。”
“好,道理我再给你们说一遍,听不听由得你们,在我手下当差,只要一条,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既不会让你们无故送死,也不会亏待了你们,祸福无门,唯人自招,作我的亲兵也不是那么容易,以后的富贵都攥在你们自己手里。
好了,铁彪,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兵统领了,哒懒,你带上这个家伙,咱们走。”
铁彪瞅了瞅其他四个人复杂的神色,长的分外憨厚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苦色,他长的虽然高大粗壮,看上去像个蛮汉,但人却不笨,这位大人到是好手段,只一句话就在本来出身相同,又都熟识的人中间划了一条裂痕,还间接表明了自己有赏有罚的意思,看来这位大人可是比林老头还难糊弄的主儿,以后得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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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溪水潺潺,入秋时节,草木虽未凋落,但寒意已浓,溪流之上罩着一层隐隐可见的雾气,鸟雀鸣叫声清脆悦耳,若不是不远处总传来一两声痛苦的叫声,此处当是个幽静雅致的所在。
“四千人?”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吕梁山里一两千人便已算得上是不得了的大寨子,四千人?这些各寨的大当家难道都疯了,凭林城那条花狐,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赵石的身上,赵石沉吟半晌,招手将李铜头派给他的三个向导叫了过来,“张铁牛,你回天王岭报信,要紧的是告诉李寨主,小心山外的金兵入山。。。。。。。。。”
望着对方转身急匆匆而去的背影,赵石转头扫视众人,“四千人?你们觉得很多?我手下一千兵就能冲散了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今晚就在这里睡下,明天咱们去见识一下四千人是怎么个光景。”
众人皆是默默点头,散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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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跟他们一起出去的射雕手芒乎剔一回来便已经凑到他们的额浑和老塔赞那里嘀嘀咕咕不停,一路之上,这些草原汉子都收敛了许多,并没有再弄出找人比武或是灌酒的戏码来,不过草原少女到是对赵石兴趣越来越大,时不时总要找过来说上几句,跟在她身后的不是老塔赞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赵石到也并不厌烦,也很愿意从他们嘴中听一些草原上的风俗人情,对他们的问题也是知无不答。
听到汉人的地方的繁华富庶,老塔赞若有所思,而草原少女则是满眼都是憧憬,接触之下,对于汪古部的情形也越来越是明白,如今的汪古部还占据着鞑靼的统治地位,没人能够撼动。
不过金国对于汪古部和向来不听金国号令的乃蛮部交往密切已经越来越是不满,这些年针对汪古部的法令也越来越多,甚至五年之前,还有人传言要金国要颁下法令,不准鞑靼人有千人以上聚居在一起,不过后来也不知怎么不了了之了,隔了许久才听说,原来是塔塔尔人大举进犯金国,兵锋甚至一度在上京城周围出现。
塔塔尔人乃是金国北方大患,历年征伐,都少有斩获,损失却是不小,无可奈何之下,金国只得囤重兵于边界之上,现如今更是开始联络塔塔尔北方,新近崛起,和塔塔尔人有世仇的蒙古人夹击塔塔尔人,这才使金国北方边境渐渐安定了下来。
现在北方广大的草原上有成千上万的部落,强大而有暴虐的金朝却已经快成为了这些草原部落的公敌,鞑靼人更是对女真人恨之入骨,这次大秦和西夏同时进犯金国,给了鞑靼人很大希望,可以想见的,经此一役,金国对草原部落的控制将减弱到最低。。。。。。。。
听到这些消息,赵石也隐约明白,这一战表面看上去谁都不会占上多大便宜,但真正计较起来,金国恐怕已经真正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了。。。。。。。。。
(六千字一章,阿草努力了。。。。。。。。。。)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一章誓言
在想什么?草原少女带着明媚的笑容出现在赵石身边,是不是想那位女将军了?听说她救过你?你也救过她?这在我们草原上,若是两个男人,便可以结为安达,分享自己的猎物,若是一男一女,就可以进入一个毡帐中生活,这样的夫妻是会受到天神和所有人祝福的,不过看上去,你们汉人的规矩不一样?不然,这样的两个人除了死亡是不会分开的,你到哪里,她就应该到哪里。
赵石半靠在树干上,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天际挂着一抹残红,红的像血。
站在他身旁,将阳光挡的一点不剩的哒懒嘿嘿笑了,心里话儿,草原上的这些家伙真麻烦,搁咱们那儿,女人都是抢来的,搁屋里一夜,以后照样一起过日子,他这人憨直的很,对赵石已经心服口服,便是心里也不敢腹诽这位主人,其实汉人的规矩何止比草原人复杂百倍?
你们草原上的规矩到是令人神往。赵石随口道了一句,这些天问的最多的还是鞑靼部落的军事组成,在他印象中,这应该是件讳莫如深的事情,但不管是老塔赞还是草原少女,对这却都没什么隐瞒,也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除了一少部分主帐护卫以外,鞑靼几乎没有常备军队,他们还沿袭着草原上古老的习俗,一旦有了战事,主帐侍卫们就会拿着一支支金箭,征召附属部落的战士汇集起来,在各个领着千夫长,万夫长头衔儿的部落首领的带领下踏上战场。
这样做的好处是平时几乎不用担心供养军队的支出,临战却能得到大量勇猛的战士,但坏处也十分明显,没有训练。装备也参差不齐,战力十分值得怀疑,而且一旦主账失去威信,附属地部落就不会响应主账的征召,尤其是分配战利品的时候,很容易造成部落间的相互仇视,这种松散的部落军事结构从匈奴开始便已经延续了千多年了。
那当然了草原少女骄傲的扬起头,对于别人的称赞她会直爽地接受,还不能分辨出里面是否隐含着别的什么意思,你还没说呢,那位女将军叫什么?她明明流着圣狼的血脉。为什么却在你们汉人那里?
赵石笑了笑,他知道,这些东西对方早就想问了,但一直也没有问出口,李金花自己好像也不愿跟这些有些关系的同族接触。按照她自己说的,家族经过这么多代,这一代上,她还是头一个双眼带着蓝色的子孙。小时候都不敢出去见人,之所以和族中之人疏离,多数也因为他们看见她,就会想起自己也有胡人的血统,所以深为不喜的缘故,这时自然也就不想与汪古部地人说话。
她姓李,你们鞑靼人总是称自己为圣狼的子孙,但我们汉人却是知道。你们都是突厥人的后裔,突厥人曾经强大过,但我们汉人那时要更加强盛,所以击败了突厥,一部分突厥人内附,和我们汉人通婚,现在已经和我们汉人无异,甚至她的伯父还是我们大秦领军的大将
草原少女撅起显眼地红唇。她自己有着自己的骄傲。哪个民族若是不以自己的祖先为傲,而是为耻的话。估计这个民族也没什么好期待地了,赵石的话正挑在最敏感的那条弦儿上。
草原人的骄傲敏感而又脆弱,他们向往繁华富庶的生活,却又常以生长在天高云阔的草原为傲,,矛盾之余,却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扫了一眼草原少女充满愤怒的眸子,赵石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对于草原上的鞑靼人,契丹人等等,既不会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又不会有什么这些草原民族强大了该怎么办的过多忧虑。
草原少女却完全无法容忍有人这样诋毁她的祖先,愤怒的盯着赵石,但却也不知拿什么话来反驳,尤其是看到赵石一副视而不见地样子,心里地火气便不由自主升了起来,早忘了问出这些的本意,哼,你们汉人还不是在给女真人做鹰犬,有什么好得意地?
女真人?赵石眼睛中流露出淡淡的讥讽,目光扫过脸蛋涨红着,便是愤怒之中,也能让人觉出妩媚的琴其海,心里也不由暗自赞了一声,眼前的少女却是将整个草原的灵气儿都聚在了一起,若真拿一个词来形容,倾国倾城好像有些过,因为年纪关系,少女身上少了些成熟的风韵,但天姿国色总是不差的,没想到草原的罡风中,却能绽开这样一朵娇艳的鲜花。
女真人已经不足为惧,你们鞑靼人不就正在想方设法的反抗他们吗?金国的汉人也是一样,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开了一句玩笑,前世单调到乏味的生活离他已经远去,也没什么好追忆的,现在他想起前世的时候越来越少,偶尔还会梦到一些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片段,但也已经不是那样清晰,总会有完全忘怀的一天吧。
好大的口气。这些天草原少女总讲汉话,已经颇为流利标准,这一着急,调又走了,纤巧的身子也蹲了下来,顺势坐在赵石旁边,一股带着奶香的芬芳气味顿时传入赵石的鼻端,我哥哥说,女真人的大军能覆盖整个草原,我们整个汪古部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如他们的战士多,搁你这里怎么就成不足为惧了?,哼哼,我们那里说大话是要被天神罚的
说起来,女真人以前也不过是契丹人底下众多的部落之一,饱受压榨,和你们鞑靼人现在的情形差不多,,人口上可能还不如你们鞑靼人,但却夺了契丹人的天下,你不觉的你们鞑靼人也有这样的机会?
这个没想过,不过部落里许多人都觉得要是女真人不来欺负我们,让我们能自由的在草原上放牧,也不再抢我们的东西,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也许以前的女真人和你们的想法一样呢,但他们出了一些英雄,他们将女真人所有部族纠集在一起,和契丹人打仗,最终击败了辽国,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你们鞑靼人里面就没有这样的英雄?
当然有了。草原少女不甘示弱的晃了晃小脑袋,发辫飞舞中,开始历数她所知道的英雄人物儿。
赵石听了半晌,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汉人有个将军,在一条河的边儿上跟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相遇在一起,他有两条路可走,一个就是乘着早已准备好的船只退到河对岸去,另一个就是和强大的敌人打上一场很可能全军覆没的大仗,最后这位将军却是命令士卒将船只全部烧了,没了后路的大军只有决死一战,爆发出惊人的勇气,最后将敌人打的溃不成军,大败而走,而我觉着,你们鞑靼人少了这样背水一战的气魄
说到这里,却是猛然回头,在他身后几步之外,轻手蹑脚的鞑靼少年为他那忽然变得如同猛兽掠食般吓人的目光所摄,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但牙齿紧咬,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也许是为自己那一瞬间下意识的胆怯感到耻辱,小脸涨的通红,眼神也变得分外凶狠,恶狠狠的回瞪了过来。
赵石知道这个鞑靼少年名字叫不颜惜班,这些鞑靼人虽是没有说出他的身份,但看样子也是汪古部中一个重要的人物儿,和琴其海尤其亲近,如果不是两个人眼中丝毫看不出情欲之念,到是可以认为年岁相差不大的两个是一对恋人的,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亲戚居多了
你过来干什么?不是让你老实呆着吗?
我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们鞑靼人一定不会不如汉人,早晚有一天,我会成为那样的英雄,让女真人再也不敢抢夺我们的牛羊和马匹,让那些贪婪的女真贵族跪在我的面前,献出他们所有珍贵的东西
随着风声,这位日后注定成为鞑靼人当之无愧的王者的少年,骄傲的扬着还嫌稚嫩的头颅,发出了坚定的誓言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二章袭战(一)
“嗖”的一声,箭矢在林中激射而出,蹲在地上查看地上已经被林中野兽啃的残缺不全的尸体的瘦小汉子却好像早已预知一般,噌的一下便翻滚了出去,但箭矢劲急,还在他肩膀上带起了一串的血珠子。
他虽然让了过去,但这时林地上却是围着不下数十人,箭矢带着锐啸,穿过一个山匪的腹部,接着扎进后面一人的大腿上,才消了去势。
顿时一群人好像炸了窝的鸟雀般,带着惊叫,哄的一下散了开去,瞬间林间空地上便只剩下了两个碾转哀嚎的倒霉鬼。
瘦小汉子脸色苍白,他是山间猎户出身,常年在山中行走,已然练就了一身追踪的本事,对危险也有着远超常人的灵觉和预感,捂着肩头鲜血淋漓的伤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个不停,这一箭分明是朝他脖子来的,已他多年的经验,这弓力绝对在四石以上,若不是他机警,感觉到林间鸟兽安静的有些不正常,心中警兆乍起,这一下准要了他的性命的。
但还没等他庆幸死里逃生的轻松劲儿过去,一只仿若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惊恐之色方一流露,根本未等他挣扎,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在他脖子上一划而过。
他的眼睛瞬间睁的老大,余光之中,一条黑影迅速远去,到了这个时候,一飚热血才喷溅了出来,很少有人能见到自己的颈血飞溅出去足有五六步远的景象,心胆皆裂之下,双手死死捂住颈中的伤口,嗓子中咯咯作响,却是让出一口的血沫子。不一时间,随着鲜血不断流逝,他的身子也跟着抽搐了起来,死亡无情的篡走了他眼睛中最后一丝光彩。
林中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已经露出森森白骨,内脏被林中野兽拖地到处都是尸体,中间还有两个不住翻滚惨叫的身影,形成一幅诡异到极点的画面。
直到那个被洞穿腹部的山匪叫声越来越弱。渐渐悄无声息,才有山匪在头领的命令声中,不情不愿兼小心翼翼的走出躲避之处,其余山匪则是紧紧盯着林中的动静,握紧了手里的兵刃,慢慢向方才箭矢射出地方向搜寻过去。
“这回又给咱们送来二百多人,咱们若不收下,岂不是对不起他们这番心意?”不远处林木遮掩之处。赵石压着声音笑了起来。
周围几个人却是有些不寒而栗,一大早就已经等在了这里,起初还有些疑惑,这里是几天前最后聚歼山匪的所在,除了一具具尸体。还能有什么?不去找他们大队人马的行踪,等在这里有什么用?
但到了午后,见到山匪的踪影,这才都是叹服。心中升起莫测高深之感,更是觉得有些栗然,细想一下,这种守株待兔的笨办法也能等来人,这位将军对于敌人的根底已经测度到了什么地步?设身处地的为那些山匪想一想,若是换成自己,也确实得到这里先瞧上一瞧的,谁成想却是又进了陷阱。想到这些,每个人地寒毛根都有些发炸了。
心里都是暗想,到底是作将军的人,打起仗来还真就不是他们这些草莽出身之辈可以比拟的了的。
这次赵石带的人更少,加上他自己,也只有四个人而已,经过前两天地观察,铁金刚在林子中行动有些迟缓。威猛有余。而迅捷不足,蔡氏兄弟的老大受的伤还没好利索。也留在了那边,宋人逢总是拿着一杆大枪,在林子中很是不便,据说是祖传之物,须臾不敢离身的,也被赵石留下,草原人地射雕手不惯于丛林生活,行动起来笨拙的很,连弓箭的水准都大幅缩水,还是不带的好。
所以,赵石只带了蔡二,蔡三两个以及在丛林之中好像如鱼得水般的哒懒。
“还按旧办法行事,不过这回咱们人太少了些,可别被人围住了,哒懒,你少用些箭矢吧,就你身上带的这些箭,还不够他们一人一支的。
蔡二,蔡三,你们兄弟这回在一起缀着他们的尾巴,哒懒在两侧,我在前头会引他们来追,放心,才二百人而已,战阵上我自己杀地人就不只这个数儿,在林子里他们更不是对手。
还有,他们要往回走,你们也别拦着,到时我自有主意,听见没有?”
“是。”几个人齐声应是,哒懒笑的分外灿烂,在林子中别说二百人,就算再多些他也不怕,蔡氏兄弟这时也不再觉得四个人追二百人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答应的也是痛快。
不过对于赵石来说,这番话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山高林密,没有狙击手在旁伺候,没有散碎的弹片泼洒死亡之雨,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别说二百人,便是四千人撒网似的搜山,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危险可言,随后赵石一声令下,四个人迅速散去。
山匪们都很紧张,也可以说是恐惧,五石弓射出的箭矢,在近距离上,丝毫不比一只手枪的威力来的小了,这样恐怖地射手如果藏在林子里,也许只有射出一两箭地机会,但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倒霉鬼不是。
不过山匪们还是在头领的呼喝声中散开,几个人为一队,开始慢慢搜索了起来。
这是七个人组成地一个小队伍,,穿的虽是五花八门,拿着的也不是什么正经兵器,还有一个汉子手里竟然拿着一把好像是菜刀般的短刃,但这几个人都是身形精悍,走起路来行有余力,腿脚上每一落步都存着劲力,就像是一只只山野中的豹子,好像随时都能暴起伤人一般,每一个人之间的距离也都十分合适,这一队人也是搜索在最前面的一队,看上去很有些精锐的样子。
走在最前面的汉子身形高大,穿着一件兽皮褂子。露出两条筋肉纠结的胳膊,身子总是有些猫着,,让他高大地个子看上去矮了许多,但只要是常年在山中打猎的人都知道,弓起身子的野兽腰间的劲儿最足,扑击时往往快若闪电,这时的野兽也是最危险的。
来到一棵老树前面。汉子颇然之间停了下来,其他几个人都是一惊,,一双双透着机警的眼珠子立时四下扫了过去,汉子皱着眉头四处漫无目的地打量着,猛然间,抬起头来。
树枝一阵抖动,一条人影已经闪电般扑下。汉子丝毫没有慌张失措的意思,怒吼了一声,一双赤手上已经泛起了诡异的红色,弯如利爪般向人影抓了过去,他相信。自己这双手一旦沾上别人的身,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逃脱被他撕个粉碎的结果。
刀光乍闪即逝,汉子一双引以为傲的双掌已经夹杂着血雨飞了出去,。根本不容他有其他的动作,人影已经撞进了他的怀里,一个肘击磕在他地胸膛上,胸口立即诡异的瘪了下去,接着小腹又挨了一记重击,汉子瞪的老大的眼睛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口中鲜血狂喷,身子已经倒飞了出去。
赵石并不停留。追着对方地尸体紧迈了几步,身子一个翻滚,已经避过了反应最快的一人扫过来的长刀,前面的一个矮胖汉子被惊地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接住飞过来的尸体,赵石矮身横刀挥出。
矮胖汉子立时便又矮了一截下去,令人悚然的凄厉惨叫声乍然而起,矮胖汉子和尸体立时滚作了一团。两条粗壮的小腿儿却是留在了原地。
周围几个人瞬间醒悟了过来。离赵石最近的两个人怒吼着冲了上来,一根乌黑的棒子带着风声敲向赵石的脊梁骨。另外一人手里却是握着一把短刃,迈着诡异地碎步儿,但速度却是出奇的快,几乎吼声刚起,就已经贴近了赵石身边,手里像是菜刀一般的短家伙如疯了般乱划而出。
刀锋锐利,不过刚刚划破赵石胸口的衣衫,便已经被赵石攥住手腕,只是稍微抖手,对方的肩肘关节便是一阵响动,都被他抖脱了开来,短刃在他手里立时滑落,还没等他汉子惨叫出声,赵石已经拉着他的身子挡在了自己背后。
乌黑的棒子恰如其分的落在这人地脑袋上,一声闷响,这人地脑袋就像是一颗西瓜般颇然爆了开来,红白相间的脑浆沾了赵石一身。
那个使棒子地汉子收势不及,反而伤了自己的弟兄,一个愣神间,赵石已经揉身而上,横刀当头劈下,那汉子反应到也不慢,立时回过了神儿来,眼睛已经充满了血丝,根本不管当头劈下的横刀,棍子横扫而出,一瞬间已经存下了拼命之心。
但赵石搏斗经验何等的丰富,只这一瞬间,便已经收起了势子,身子一矮,,鬼魅般缩成了一团,借着冲势,一个翻滚间便已经到了他的身前,那汉子惊恐的张大了嘴巴,赵石却是没有半点犹豫,横刀顺势刺了出去,切入对方的腹部,同时横刀搅动,抽出来的时候,已经带了一圈肠子出来。
汉子痛叫出声,手里扫空了的棍子脱手飞入林中,踉跄退后,倒在地上时已经缩成了一团儿。
瞬间交手,只几息时候,这些好手便已经七去其四,其他三个人都是心胆俱裂,一个人大叫了一声,掉头就跑,另外两人却是红着眼睛冲了上来。
一个手中长刀舞动的如同雪花相仿,晃的人眼花缭乱,但赵石却是根本不管其舞的如何好看,只是持刀横扫,那人还想拿刀抵挡,一声金属交鸣之声过后,长刀飞出去老远,人也被在胸前斩开了一道恐怖的伤口,不一时内脏就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那人像喝醉酒般转了几圈,才仆倒在地。
另一人却是手持两根短棒,近身过来,便敲打向赵石的各个关节,赵石只是避开关节之处,伸手踢脚,两根短棍就已经飞了出去,横刀挥舞中,一颗人头冲天而起,赵石再不停留,闪身便钻进了林子,不远处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山匪们吼叫着围了上来,但当他们到了地方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片狼藉,几个绿林好手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唯一还在呻吟着的就是腹部中刀的汉子,不过此时也已经气息奄奄,一副垂死模样,那个被斩断双腿的矮胖子却已经没了半点气息。
山匪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狼藉的血肉。
“都愣着干什么?给老子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娘的……。”满脸横肉的汉子只是略微在地上一扫,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眼中已经全是凶光,大声吼了一句,还一脚将一个吐的正欢的山匪踢了个跟头。
“瘦鬼呢……”
“四当家的,我……在这儿……。”话音未落,方才转身逃掉的瘦小汉子已经从不远处的一棵树的后面转了出来。
“你个狗娘养的胆小鬼。”凶横的大汉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也没等他说话,砂锅大的拳头已经没头没脸的砸了过去,只几下,瘦小汉子脖颈一声脆响,身子便软了下来,大汉朝他血肉模糊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甩手将尸体扔下,凶光四射的双眼扫过群匪,山匪们被他凶威所摄,立时便作鸟兽散,朝着赵石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三章北行
到了晚间,当山匪们醒悟过来的时候,队伍已然少了三十余人之多,莽莽丛林,却好像一个吞噬生命的怪兽,无声无息间让很多熟面孔消逝在其中。
山匪们终于又聚在了一起,那位四当家的用手一根根扯着嘴巴上的胡子,眼睛里面全是血丝,满脸都是焦躁之意。
他暴躁的脾气在石头峰上是极有名的,没有哪个山匪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聚成一堆堆的坐在林中,啃着发干的面饼子,这一天下来,跑的路到是不少,人影也没找到一个,虽还有一百多人,但人人却都没什么安稳的感觉。
这次出来都说是发大财的,却没成想,铜板都没看到一枚,在这里却碰上了硬点子,二百多人都没碰到人家一根毛,寨子里的好手就已经损了七个,看那模样,还是一个照面就被人给宰了,这样的武功,实在可怖可畏,再加上对方好像还不是就一个人,一天下来,就没了四十几个,山匪的胆子哪里会很大?这时已经有人打起了退堂鼓,若不是这位四当家的脾气实在让人畏惧,早已经有人偷着溜回去了。
林中渐渐黑暗了下来,几堆篝火已经点燃,一只山猪倒霉的落入山匪们下的套子里面,这个时候被光溜溜的架在架子上,已经被烤的金黄,一股肉香飘散在林子中,一些山匪咽着唾沫眼巴巴在瞅着,直到四当家的狠狠在上面将山猪肥硕的后腿撕下来,这才蜂拥而上,不一会就将一只硕大的山猪削成了骨头架子。
四当家的,点子有些硬,咱们啃不动也不能崩了牙口不是?再死些兄弟,咱们回去跟二当家的也不好交代。照我看,咱们明天回去算了,犯不着跟这样鬼祟的家伙在林子里玩命。几个山匪头目聚在一起,吃地满嘴流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小声说道。
这样回去就好交代了?折了林老虎他们几个,连仇家的影子都没看着,回去之后咱们的脸往哪放?这次来的人可不只咱们石头峰一家,这笑话让人看了去。以后咱们还有脸在吕梁山里立柜称雄?
那你说怎么办?人家就是不跟你打照面,林子这么大,楚狗子先就给人黑了,没了他,就咱们这点人,能找到人才怪了呢,再说了,就算找到了人。林老虎那手上的功夫你又不是没见过,能生撕熊虎的主儿,手让人剁了不说,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让人给宰了。咱们能圈得住这样地硬点子?
说到这里,就连那位满脸凶横的四当家的都沉默了下来,半晌过后,才有人低声道:这些人跟咱们有仇?下手怎么这么个狠法?
是不是咱们惹了绿林上的同道?要不咱们亮亮字号?
亮个屁。伤了咱们这么多弟兄,这个仇可是结大了,再说了,是他们不讲绿林规矩,上来就伤咱们的人,亮了字号没的以为咱们怕了他们。
都别吵了。粗声粗气的吼了一句,让这些头目都闭了嘴,明天早上咱们就回去。娘老子的,丢脸也就丢了,已经折损了近一百人,再这么下去,到了天王岭,咱们石头峰就得给人打下手,那样一来,笑话更大。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心里其实着实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人嘟囔道:林城那个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货,他跟官府勾结。根本不是咱们一路人,再说了,李铜头是那么好惹地?别被那老货把咱们给卖了才好。
闭嘴,大当家的自有分寸,用不着谁来嚼舌头,都散了吧,派几个弟兄值夜,让他们擦亮招子,别被人黑了脑袋去
但这一夜对他们来说注定凶险无比,群匪方都睡下不久,就有人尖叫了起来,山匪们虽是过惯了山中风餐露宿的生活,但值此之时,却很少有人能睡的踏实,立时便都握紧了兵刃,惶然四顾,却见四当家的和几个头领已经脸色铁青地凑在了一起,上去一看,都暗自抽了口气,我的老天爷,齐麻子的脑袋诡异的垂在胸前,脖子被人抹断了一半儿,好像只剩下了肉丝连着,流出来地鲜血在黑暗中依旧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刺的人心慌。
望风的人呢?一群废物,让人摸进来都不知晓
四当家的,他们他们都死了。几个山匪从林子里转出来,还抬着一具尸体。
上演这种午夜惊魂的戏码自然是赵石的拿手活计,山匪们在大山里自己锻炼出来的那些潜伏技巧在他这样地专业人士面前就像是小儿把戏,根本不值一提。
又骚扰了两次,到得后半夜,山匪们再也不敢派出警哨,更是将火堆点的旺旺的,一大群人围在火堆旁边,一个敢闭眼的都没有,更没有人提议进林子搜上一搜,大伙儿心里都明镜儿似的,出去望风的人都丢了性命,自己进去还不是羊入虎口一般?娘的,这次出来可是碰上活阎王了。
林中雾气蒸腾,寒意也浓,但这些山匪们却各个喘着粗气,脑袋上冒汗,眼巴巴的就盼着天亮,好能离开这个见鬼地地方。
天光放亮,山匪们都是疲倦欲死,在那位四当家地一声号令之下,却一个敢迟疑的都没有,急急朝着大队人马地方向撤了回去,几个头领心里都生出了由衷的恐惧,再没一人说什么面子之类的无聊话儿,连踢带打的赶着山匪们急速赶路,便是身后有人悄无声息的失了踪影,也顾不得再去查看。
当他们看见曲折的山路上那漫山遍野的身影的时候,一个个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头领们再看看身后,这一路上掉队的,失踪的,起码又丢了三十多人
四千多人在山中摆开阵势,看上去委实壮观,山中也没道路,山匪们更没有什么严格的约束,就这么散开在方圆数里的林木之中,看上去满山遍野都是人头儿涌动,声势着实不凡。
站在一处山峰之上,冷眼看着下面那些惶惶然汇入其中的身影,赵石缓缓坐了下来,其他三个人立在他的身后,默默观瞧,哒懒身上沾了不少血迹,这个时候百无聊赖的晃着脑袋,见识过大军厮杀的人,这点小场面他根本不曾在意。
蔡氏兄弟也有些奇怪,若是以前见到这等大场面,怎么也应该有些震骇的,但此时却感觉嗯,乌合之众,对,眼前这些山匪正适合这个词儿的。
大人,咱们还是老法子?蔡三低声道了一句,他现在觉着有这位大人领着,就算跟上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是头一次觉着杀人原来是如此爽快的一件事。
赵石看了半晌,摇了摇头,不了,瞅他们这行军架势,十天半个月也到不了天王岭,等他们到了地方,李铜头那里也早就有了防备,不用咱们费事拖着他们,再跟他们一天,若还有人想找咱们的麻烦,咱们也不用客气。
他本来到是想着给这些山匪些颜色瞧瞧的,他也有那个信心将山匪拖在这里,但这时看见山匪们漫无纪律,还分成若干队伍,不相统属,也没了那个兴致,就像他自己先前所说,这样的乌合之众,他手下的军兵只要一千人就能冲散了他们,但若是四千人铁了心一起来围剿他们几个,这凶险还是有的。
天王岭上就有三四千人,再加上两千多秦军,还有险要的地势,一旦有了防备,就算是这些山匪联合了金兵进山,应也没什么问题,自己等人也就不用去冒这个险。
也许是山匪们怕了,也许是不愿再自找晦气,平白折损人手,这一天却是再没有山匪离开大队人马,一天之后,赵石带着三个人立即回转。
两日之后,在山泉旁边会齐了众人,继续向北而去。
一行人渐行渐北,不数日已经出了吕梁山,进入云中地界,此时西夏金国两国交战正酣,西夏大军已然破了众多边寨,兵锋直指金国西京大同府,吕梁山中秋意已浓,到了云中,秋风萧瑟,草木已然凋零枯黄,再加上兵荒马乱,大片田地被败下来的金兵焚毁,百姓被驱赶离开,市镇之间已是一片萧条,路上更是随处可见冻饿而死之人的尸体。
赵石等人到也不觉得怎样,匪过如梳,兵过如洗,如今天下纷乱,战事无日或无,这等景象虽是惨了些,但对于他们这些见惯生死之人,却并无多少触动。
只是苦了没怎见过世面的琴其海以及那些常年生活在草原上,没经过几次厮杀的鞑靼附从们,一路上脸色都不好看,草原少女也沉默了许多,连酒也不再喝了,战争的残酷实在已是超出了她的想象之外。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
“金国每年都会从鞑靼征召年轻人入军,能再看到草原的也只有半数,以前云中草原上还有我们鞑靼人的身影,如今却都搬往了北面,小部落被女真人杀光抢光,大部落也都剩下一些女人和孩子,这里草原上的一草一木都沾着鞑靼人的血和泪啊。。。。。。。”鞑靼老人眼中有看穿生死的淡然和悲伤,听到他这话的鞑靼人都是脸露激愤之色,草原少女更是紧紧咬住嘴唇,眼睛却已有些湿润。
铁金刚等人却都是暗自撇嘴,鞑靼人在他们眼中和女真人并无二至,都是胡人,说鞑靼人如何如何自然不能引起他们丝毫的同情,而且汉人给女真人打仗难道死的少了?
赵石不动声色,暗自计算了一下,这里应该是山西地界,草场竟然还没有退化,远处吕梁山以及太行山余脉绵延起伏,这里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之上天高云淡,空气清新,只是这里已经进入冬季,草木零落殆尽,冬初的第一场雪已经下过,不少地方还能看见白皑皑的残雪,呼啸而过的北风也带来了浓重的寒意,到了这里,赵石才知道,草原苦寒并不是一句玩笑,和后世不同,这里的冬天来的即早且快,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确实也是不易的很。
有这样的生活环境,北方民族渴望得到温暖的南方之地的心情也是可想而知,转念之间又想到,如此的天气,西夏和金国的战事也快到了结束的时候了,不然大雪一下,道路艰难,别说打仗了,冻也能将人冻死的。
这次西夏人也许还真是吃力不讨好啊,大同作为金国的西京,驻军肯定不少。城高池深那是一定的了,只要没攻下大同,西夏人此次进兵就属失败,若是主将再贪心些,被金兵抓住机会追着尾巴来一下狠的,河套以后的归属就成问题了。
不过金国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今年整个河东太原,大同一带征战不休,粮食还没等成熟就都给毁了。到了冬天还不得闹饥荒?金国朝廷以及地方官吏只要一个处置不当,便是盗贼蜂起的局面。乱世啊,这才是真正地乱世。。。。。。
大秦却要好的多。也可以说大秦是此战最大的赢家,那位魏王殿下虽有私心,但领军却也没什么话说,该进的时候进,该退的时候退。并无一丝拖泥带水,将大秦朝廷的策略执行的很完美。若不是生于皇家,当是良将无疑。
等到来年初春,说不准那位陛下就会迫不及待的挥兵入蜀了吧?蜀地道途艰难,行军不便,都说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那些领兵将军们可不要把蜀地的事情看得太过简单才好,若是闹个损兵折将,灰头土脸。。。。。。。
不过那样也是不错,征蜀若是陷于困局。便凭空生出许多机会。只是不知大秦地粮草辎重是否能支持下去罢了,若是弄个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位陛下的脸色想必也就十分地有趣儿了。
他这里想到后来已经有些没心没肺,但对他来说却再是正常不过,他在大局观上有些长进,但还没到运筹帷幄那个境界,但在战术上,却有着敏锐到极点的直觉,巴山蜀水虽是美丽丰饶,也是兵家必争地所在,但却不是理想的战场所在,攻难守易,想要出来也是艰难,这也是川蜀虽可为成帝业之资,却没人能据巴蜀而成就大事的原因所在,换句话说,在巴蜀当个土皇帝还行,想要席卷天下,巴蜀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所在。
前世时Y国不过弹丸之地,国以大国临之,也是身陷泥潭,不可自拔,川蜀道路崎岖,若是毕其功于一役再加上安抚得当还好说,不然一个不好,让川蜀之地变成盗匪横行的局面,耗费的人力物力就不好说了地。
觉得自己想的有些远了,不由自嘲地一笑,没想到来到这个时代,却对天下大事感上了兴趣,这可是他从前所万万不会想到的。一行人继续向北,天气却是越来越冷,为遮掩行藏,所有人等都换上了普通牧民的服饰,草原少女也遮去了绝丽的姿容,带上了斗篷。
越过秦汉修造的内外长城,草原上吹过来的罡风扑面而来,让人心胸一阔之际,却也很难抵挡其寒冷凛冽。
成片的草原渐渐出现,此时草原上的牧民都在准备过冬,不过却也到了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个秋季长的膘肥体壮地马匹牛羊也都被收拢,已经很少见到单独出来放牧地牧民身影,大多都回到自己部落里面过冬。
到了草原之上,这些鞑靼人便都成了识途老马,两天之后便来到一处部落,经过交涉,用随身带着的一些精巧饰物换来了几匹马还有足够地食物饮水,更重要的却是弄来几袋子奶酒,这些东西在草原上都是保命的必备之物。
有了马匹,这行程便也顺利了许多,赵石知道,此时已经进入了蒙古地界,山西和蒙古以长城为界,再往北去,大概应该是呼和浩特附近了。
“我们要小心些了。”离开了那个小部落,芒乎剔和其他鞑靼附从们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好像这里的危险比在金国境内还要大上一些。
见赵石等人有些疑惑,草原少女解释道:“这里的部族很多,有我们鞑靼人,也有西夏人,还有汉人契丹人,这里水草还算丰足,我们鞑靼人并不介意他们在这里生活放牧,但这些人中间却有怀着恶意的豺狼,他们游荡在草原上,像狼一样抢夺马匹和牛羊,将长的美丽的女人和强壮的男人卖到金国去给那些达官贵人。
我们汪古部已经派人几次围剿他们,但总是杀不光这些骚扰草原安宁的坏蛋,所以我们要小心些。”
看着咬牙切齿,一副俏模样的草原少女,赵石也是明白,这就是马匪了,和秦夏边境的李匪差不多,很有可能还和金国有些联系,这个法子到是不错。大家都在用,只是这些马匪有金国明目张胆的支撑,和秦夏边境上的马匪又自不同,不但抢夺牛羊马匹,还要杀人放火,而且兼着人贩子的角色,还真难为他们了。
草原少女可能还记着前些日子赵石说鞑靼人地那些话,见他也不答话,微微白了他一眼。这一路上可不比他们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不说天气正暖。金夏两国也没开战,路上也就没什么麻烦。和游山玩水差不多,但这个时候,一路上她可也就没少吃苦头,赵石又是个根本不会怜香惜玉的主儿,虽说赵石给她的印象十分深刻。足以与她心目中英雄豪杰的形象相比,但这一路上。身心俱疲之下,很多时候看见赵石那张总带着些漠然疏离神色的脸就已经失去了谈话的兴致,少女心思,变幻莫测,书上那种一见钟情之事毕竟和现实比起来有不少的差距的。
不过这一路上,赵石行事端稳机警,乱兵盗匪都无伤众人分毫,虽是有些不易让人接近,更不像部落里地年轻人般向她好言好语的献殷勤,但却渐渐得了她以及众人地敬重。
这时到了自家地头。想起那些可恨的坏人在这个时节不知又抢去多少羊马。伤了多少族人性命,明媚地眸子中也多了黯然。不过小小的脑袋中却是灵机一动,问道:“你能不能给我们出个法子,还鞑靼草原一个安宁,那样的话,你不但会成为我们汪古部最尊贵的客人,所有鞑靼人也都将歌唱你的仁慈和武勇。。。。。。。
在赵石地印象中,想得到草原人的友谊很容易也很难,听上去有些矛盾,但这确实是赵石印象中地草原人,有些时候你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但却得不到他们的感激,有些时候,却因为一杯酒,一件小事,却能让他们和你倾心接纳,不遗余力。
这在后世并不算明显,但在这个时代,那位成吉思汗铁木真就应该是草原人的代表人物儿了,扎木合是他的安达,曾经帮助他打败蔑儿启人,夺回妻子,更帮助他召回了失散的部众,但铁木真不但将一些本来依附于扎木合的部众带走,最后扎木合还死在铁木真的手里,而博尔术只为铁木真夺回了几匹战马,两人便结成安达,铁木真一生都对他信任有加。
这些行为到也不难理解,铁木真作为蒙古人当之无愧的英雄,很多地方都没美化了,这和汉人的做法没什么不同之处,在耀眼地权利面前,其他任何东西都将变得苍白无力,便是彪悍而又以直爽闻名地草原健儿也不例外。
剿匪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不过这样也许这样能得到汪古部更大的帮助也不一定,想到这里,才问道:“他们常在哪里活动。。。。。
话音微顿,知道这个问题问地有些蠢了,果然草原少女立即郁闷的回答道:“他们都骑着马,若是我们知道他们在哪里出现,又追的上他们,还有什么麻烦?往往我们得到消息去的时候,他们早就不见了影子。。
“他们有多少人?是一股还是几股?都什么时候出现,是在春天,还是秋天?”
草原少女迟疑了一下,作为部落首领的妹妹,有些事情她只知道结果,其中细节却不甚清楚,听到这个话题,铁金刚等人都有些不自在,绿林道说实在的,就是山匪,到了草原上却要帮人剿匪,这个颇让他们都有些世事无常的感觉,却是老塔赞接过了话头道:“这些人当中,不乏金国贵族的私兵,这个所有鞑靼人都知道,却没有办法,他们有几支队伍,小一些的有数十人,最多的有数百人,只有在收获的时候才会出现,尤其是冬天,他们会找准一些部落,像狼一样扫过草原,却连最优秀的猎手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沉吟半晌,在老人期待的目光中,赵石嘴角微微翘起,笑道:“既然他们行踪不定,听你们话里的意思,以前也不是没跟他们交过手,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对方战力如何?”
“是一些牧民给我们传来的消息,也许是他们太大意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虽然已经离开,但还是被我们追上了,不过。。。。。。。”老塔赞这个时候却有些脸红,但还是接着道:“不过他们的弓箭比我们的好,马也比我们的快,最后还是被他们逃走了。”
“你是说他们常在冬天活动?”
“是。”
“冬天啊,那他们的食物和饮水都从哪里来?又怎么能准确的找到部落过冬的地方?”
“这。。。。。。。”老塔赞好像隐约想到了什么,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这几年我们便是在冬天,也要派人沿着河流巡视,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赵石摇头笑了,并不是他有多聪明,只是打仗多了,便有难言的直觉,加上对人心又把握的极是清楚,得到这些信息,只要略微想想,也就不难明白其中关节所在。
“他们若是藏在一些部落当中呢?”
听到这句话,草原少女和老塔赞都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等老塔赞回过神儿来,草原少女已经涨红了小脸儿大声道:“不可能,在这鞑靼草原上,都是我们的同族兄弟,天神说,背弃自己兄弟的人,将会流血而死。。。。。。
“哼。”赵石冷笑了一声,“我们汉人有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鞑靼人的忠诚并不会因为你们是鞑靼人就比我们汉人强上半分,有了足够的利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再说了,难道鞑靼人所有部落之间真的就是一团和气?”
(字数校准系统启动了,这下又得多码些才行,读者的福音,作者的。。。。。。。。啊)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五章遇匪(一)
在我们汉人说来,这就叫剿匪
傍晚时分,众人扎下营地,据老塔赞说,这里离汪古部还有三天的路程,草原辽阔,这点路程也算是极近了的,赵石座下的正是那匹在天王岭得的巨马,极为神骏,若不是为了它,这路程用时应该还要短上一些,但到了草原上,却是撒开了欢儿,要不是赵石压制,早就将众人甩没了影子。
就算如此,每每闹开了脾气,赵石也被它几次跌下马来,一路下来,一人一马没少较劲儿,弄的一群鞑靼人都是面色古怪,那意思也不用说了,是人都明白,对于赵石的骑术着实是瞧不起的很了,那位射雕手芒乎剔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匹被赵石取名怪兽的巨马的喜爱,但这匹马的性子着实暴烈非常,除了赵石之外,但要有人靠近,就是又踢又咬,让鞑靼汉子只能望洋兴叹,大有明珠投暗之感的。
草原上白天罡风烈烈,到了晚上,风随小了,但寒意却是争先恐后的往人骨子里钻,众人在一条溪流旁早早便架起篝火,一群鞑靼人更是将换来的帐篷等物急急布置妥当,在这些事情上,几个人汉人虽是能帮的上手,但总没这些草原人有经验的。
在明灭不定的篝火旁边,赵石和草原少女等人坐在一起,继续白天时的话题,这时鞑靼老人沉默了许多,便是草原少女明亮如星的眼眸也有些黯淡,显然白天时赵石所说的话给了他们震撼的同时,也让他们不得不承认,鞑靼人并不是铁板一块的事实。
赵石却不管这些,淡淡的语气当中却透着不可置疑的味道,草原少女微微别过脸去。鼓着腮帮子,翘起红唇,一副不理不睬地样子,但在火光照耀之下,显得晶莹剔透的小耳朵却是耸动不已,显见听的十分认真。
我们汉人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谓粮草,指的可不都是食物,有刀枪弓箭,还有铠甲器械,样样都缺不得,剿匪也是兵事的一种,自然麻烦的很。
但反过来说,对方和我们打仗也得如此。就拿这些肆虐草原的马匪来说吧,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有多少人?都有什么装备,在哪里活动等等,都要事先察之,一旦出兵便是一击必中。拖延时日,那是要处以军法的。
这些马匪既然要吃要喝,又常在草原活动,还总是在秋冬两季。冬天啊,草原上到处都是冰雪,他们不可能到处游荡,你随便问一下我手下这些人,都会明白,他们在草原上一定有驻扎地地方,而且还不只一个,草原虽是辽阔。但这里毕竟是鞑靼人世代居住的地方,有谁会比你们更加清楚哪里可以扎营,哪里可以喝到河水,哪里又可以避开风雪以及其他部落过冬的营地?
那自然就是我们自己了鞑靼老人喃喃道了一句,这些话在中原汉人将军耳朵里都是平常的道理,但对于这些鞑靼人来说,无疑却是生动了一课,说实话。现在草原的千夫长。万夫长们和汉人将军们有极大的不同,他们也许勇敢悍猛。但在军事素养上,已经落后中原太多,这还是在比较开化的鞑靼,现在的蒙古人比他们还要落后,那些后世盛传地蒙古名将都是在一场场战争中成长起来的,现在都还稚嫩的可以。
想要找出他们很简单,哪个部落平白无故羊马就多了?哪个部落经常有外族人进出?哪个部落和金国的关系近?
说到这里,赵石撇了一下嘴角,看上去有些轻蔑,老塔赞的脸上一红,道理不说不明,说出来便也好像没什么了,但部落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他可不知道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地道理,只是觉着自己等人太笨。
颜呼勒部,赤儿兀剔部。旁边的草原少女紧咬着雪白的牙齿,好像一只恨恨不已的小猫般说道。
但老塔赞挥手止住了她地话头儿,这是鞑靼人内部的事情,在外人面前已经丢了脸,没有必要连这个也摆出来,汪古部虽然是鞑靼人的主部,但这么多年过去,辽国契丹人,金国女真人,西夏羌人,他们都想着将人口众多的鞑靼人分开,汪古部以前还在云中,如今却已经迁到了北部草原,这其中伴随的背叛,纷争的确都是用鞑靼人的血泪写就的,这期间自然便有许多部落为契丹人,女真人所控制,如果再这样下去,说不准过上些年,鞑靼人这个称谓也就成了汪古部地专称了的。
见老人沉吟不语,赵石觉着反正无事,也便将话说了个透,我要是你们,就先找一些信得过的汉人商人,让他们以交易为名到各处查看,不过是一些马匪,人又不多,从他们所用的兵器或者穿着上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相信只要找出他们,汪古部勇猛的战士只要稍微挥起他们的弯刀,就能斩下这些马匪的头颅的。
这句话说完,就连老塔赞都被憋得闷哼了一声,草原少女更是一下站起身来,小脸儿绷地死紧,眼睛睁地大大的,其中地怒火却是越烧越旺,不过最后在赵石冷淡的目光中,却是强自压抑着没有说什么出来,又缓缓坐了下来。
回身从卸下的马鞍子上摘下大大的酒囊,但拎起来比较费力,这是草原上常用的装酒器具,由整块羊皮缝制而成,一袋子估计得装十几二十斤酒才可装满,这时已经喝了多半儿,不过大约也还有四五斤的份量,再加上袋子的重量,自然是不轻的了。
瞧着她奋力将酒囊搬到自己身前,老塔赞有些发愣,不知道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又想干嘛。
草原少女却是对着赵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儿,之前的愤怒神色好像从未出现过在她一般,不过明媚的眸光当中却藏着狡黠。
那些背叛了自己血脉之源的人还有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啊,他们不配享用天神的赐予,诅咒他们得到天神最严厉的惩罚,远方的客人啊,你的智慧让我们感到羞惭,感谢你为我们拨开遮挡住我们双眼的云雾,请喝了这些酒吧,你将得到圣狼子孙的友谊,我们的毡房将成为任你歇脚的地方,在草原上,敢于冒犯你尊严的人,便都将是我们的敌人
歌声随着跳动的火焰传出老远,老塔赞摸着下巴颏,眯起了眼睛,这样的誓言已经算得上是代表汪古部在说话,瞅着那一袋子酒水,虽然其中有难为人的意思,但他并不打算阻止,在他眼中,眼前的汉人将军毕竟还年轻,直爽虽是草原人难得的品性,但给主人难堪却需得到些惩罚,更何况这个惩罚还是善意的,汪古部的明珠亲自敬的酒,这对于汪古部的战士们来说可是难得的荣耀。
幸好赵石也知道这些草原人的规矩,微微一笑之间,双手接过酒囊,凑到嘴边,这些奶酒丝毫没有他前世见过的那些奶酒的清淡悠长,而是夹杂着普通人难以忍受的羊膻味儿,劲头儿却也不小,相当于此时的烈酒,不过也只二十度左右罢了。
将酒囊凑到嘴边,看着草原少女瞪大的双眼,仰头举起酒囊,酒水如练,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如同喝水一般,顷刻之间便将四五斤酒喝的点滴不剩,抛下酒囊,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脸都没红一下,只是觉着小腹微涨。
这些时日,他前世结下的心结微微舒解,今日又到草原之上,天高云阔,让他不自禁间便是心胸一阔,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他心情却是极好,此时却是大声笑道:我们汉人有句俗话,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些酒怎么够?再说了,你们草原的酒虽烈,但味道着实不怎么样,哒懒,去把咱带来的酒拿来。
周围鞑靼汉子们都已经回过神儿来,立即便是大声叫好,草原人从出生就喝酒,对酒量雄长之人自然是尊崇备至,在他们看来,能喝的不一定就是英雄,但不能喝的一定就不是男人,四五斤奶酒对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到也不算什么,但一口气喝下去,还能站得稳的,却由不得他们不佩服。
草原少女知道赵石酒量不错,到也没想着将他立即放倒在地,只是想让他出个小丑罢了,若是知道这个家伙原来就是个酒桶,她一定会选那些整袋子装的奶酒。
哒懒应声而去,不一时就从自己一行人的行囊之中弄出几个兽皮袋子来,这些都是从天王岭带来的酒水,那位寨主也知道草原人好酒,于是便送了这些,只不过之前一直赶路,没人有这个兴致,到了此时才拿了出来。
草原少女看赵石的目光本已带了钦服,但一听到他说草原上的酒不好,立时又将小脸儿绷了起来。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六章遇匪(二)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歌声乍听上去带着些浑厚的英雄气,但仔细回味起来,一股压抑的悲凉感觉就会慢慢流入心间,草原少女睁着醉态迷离的双眼,痴痴的听着,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她心里翻涌不去,汉人的歌原来是这般的好听和
赵石腰杆依旧挺拔如松,这首歌的原唱是个女人,她的名字以及是什么时候听到的他早已记不得了,只记得女人声音柔媚却带着几许难以言喻的不屈侠气,之所以能打动他这样的人而记在心里,却是其中那妄想恣情顺意,却又难以如愿的意境给了他触动,前生今世,流水般在心中闪过,却抓不住一丝属于他自己的快乐,对着草原的罡风,心腹之间却是终于酒意翻涌,这还是他头一次觉得有了些醉意。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清醒如斯,自然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绪纠结表现在人前,但在此时,他却只想大吼大叫,将心中压抑的好像有千万年之久的愤懑和苍凉都宣泄个干净。
但到了最后,还是声音渐渐低沉,嘴角泛起一抹自嘲地笑意。人生在世,本就是不如意事居多,谁又能真个无忧无虑到天明?
眼光扫过周围,本带了些复杂情绪的眸子又恢复了一贯的清明和警然,篝火依旧,跋涉了一天的汉子们都进了帐篷,老塔赞也早就被灌得人事不知,回了自己的帐篷。除了已经喝的快找不到北的草原少女以及一直坐在不远处,没有赵石的命令哪里也不去地哒懒外,没有什么人听到这边的动静。
身旁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赵石暗道了一声,这丫头的酒量还真不小。刚想到这里,身旁噗通一声,草原少女已经毫无形象的栽倒在他身边的草地上,白嫩的小脸儿却是立即便扬了起来。爬了几下才支起身子,晃晃悠悠的坐在了赵石身旁。
被酒气熏染地无端增了几分颜色的脸上依旧挂着柔美轻灵的笑意,眸光却已经迷离的好像随时都能睡过去一般。
说出来的话虽然大着舌头,但声音还是让人听着那般地舒服,你们汉人的歌真真好听,教我行吗你又不说话你们汉人就这样不好,不如我们草原人直爽痛快,你呢。尤其不好说我们鞑靼人的坏话还说我们的酒不好喝
你们汉人地歌这么这么好听,为什么之前不唱?是是瞧不起我们。
这话说的断断续续,赵石听了,心里话,这样直白的歌放在现在汉人的世界里,可没几个人喜欢的,就像前世时小时候那个下放到村子里的老学究说的那般,元朝之前的那才叫歌。之后地统统只能说是唱。若是这人活到二十一世纪,还得再加上一句。九十年代末之后的东西那就只能叫说了,美其名曰,说唱,这样的歌曲也只有在草原这样的地方才会被称为好听吧?听李博文和张世杰他们说起,南方如今词风华丽,文气鼎盛,若是这样的歌曲拿到南方去,估计连下里巴人都不能算吧?
嘴角刚泛起些笑意,草原少女话头却是止住了,还没等赵石反应过来,头一歪,已经靠了赵石的肩膀上,赵石身子一僵之际,转头看过去,这位可好,吧嗒着小嘴儿,脑袋上海插着些草叶,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呼吸细细,已经酣然入梦了。
轻轻将少女柔软的身子放倒在地上,犹豫了一下,挥手叫过哒懒,让他将那几件替换地皮袍拿出来,盖在草原少女地身上,接着才走到不远处重新坐下,一口口将剩下的酒喝进肚里,好像在慢慢品咋着自己从内到外地变化。
这里的天空显得分外辽阔,这一晚明月当空,星辰如织,独自一人在篝火之前饮酒,看上去分外寂寥,但对于此时的赵石来说,寂寞这个词儿根本不会进入他的脑海之中,酒水入喉,却是感觉出平生所未有的享受舒服。
天光放亮,准时准点,赵石睁开眼睛,篝火已尽,到了此时,草原上才到了最冷的时候,但他却丝毫无觉,只感到全身精力弥漫,神清气爽,全然未有半分宿醉之后的头痛欲裂的感觉。
站起身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吸进肺部的却是草原冷冽的空气,四周看了看,所有人还都没起来,这处临时的营地中静悄悄的,不远处草原少女和衣而卧,已经缩成了一团儿,但却依然酣睡如故,脚步声响起,身后的小丘之上,哒懒快步奔跑了下来。
赵石微微扬了扬眉头,危险的气味儿好像都能闻到一般。
大人,有马队朝咱们过来了。
多少人,你看到他们了?好像没听到马蹄声啊?
人很多,离咱们已经不远了,我伏在地上听见他们的马蹄声,但到了咱们近处,他们就缓了下来,看样子是朝咱们来的,不过他们是从汪古部的方向过来的,不会是汪古部的鞑靼人吧?
马匪?不会这么巧吧?若是朋友的话,在这草原上没必要小心翼翼的接近,赵石眼中寒光一闪。
快,叫他们都起来,备战。
不一时,所有人都已经惊醒,匆匆收拾完毕,各自上马,草原少女和老塔赞两个脸上还带着些迷糊,但看见赵石杀气俨然的眸子,最后一丝宿醉也消失了个干净。
咱们可能遇到你们说起的马匪了从山丘上下来的赵石满脸肃然,没有望远镜,只能看到远处黑压压压过来的马队,至少有二三百人之多,远远的甚至能看见对方出鞘的弯刀闪烁着的寒光,立即便是确信无疑,他现在对马战已经深有体会,在双方人数悬殊的时候,各人勇力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怎么说都不会太大,就算是他,之前在和金兵的骑战当中也是险死还生,如今形势就更糟了,这里是草原,想躲都没地方躲,拼的就是双方的战力和马匹的耐性。
不管其他人神色如何,赵石已经接着道:对方人很多,我们不是对手,他们更是堵住了我们的去路,所以,我们只有冲过去,别想着逃跑,他们会追上来,一一杀死我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命令,明白没有?
鞑靼汉子们微微鼓动了一下,就被老塔赞严厉的目光压制了下去,好,我们都听你的,但,你怎么确定是
一会儿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了芒乎剔,你带几个人护着塔赞和额浑先走,敢自己逃命的,杀。
你们不用管其他,赶紧找到最近的部落报信,其他人跟着我,我们要做的就是杀过去,然后向汪古部的方向走,不过要拖住他们一阵,拿出你们的勇气来,不想死的就跟紧我。
赵石如同刀子般不容置疑的目光掠过,所有人都觉得心里一寒,便是想要说话的草原少女也将话咽回了肚子,昨晚印象还在脑海之中,没想到只是到了早晨,这个男人就已经好像变了个人相仿,浑身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煞气,好像随时随地都准备着将反对之人的脑袋砍下来,让人望之生畏。
走,我们去看看是不是咱们猜错了。
说完翻身上马,座下那匹巨马不满的嘶叫着踏着硕大的蹄子,赵石毫不留情的在它大脑袋上扇了一巴掌,也许是感觉到了其中的怒火,巨马老实了起来,轻快的迈开四蹄,奔上了山丘,在它身后,所有人纵马前行,紧紧跟随其后。
对面的人远远望见山丘之上突然出现的人影,骚动了一下,再无掩饰,呼喝连连,马队渐渐加速,到了近处,才在队伍中首领的命令声中,缓缓放慢了速度。
赵石本已经攥紧了马缰,这时却松了开来,嘴角掠过一抹冰冷的笑意,哒懒,找机会将他们领头的杀了。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七章遇匪(三)
对面的人影越来越是清晰,这些人的打扮和普通的草原牧民没有任何区别,都穿着鼓鼓囊囊的皮袍子,从发式上可以看出,各色人等都有,草原人,契丹或是女真人,西夏人,还夹杂些汉人,骑着战马,大多数都是持刀挎箭,身形彪悍敏捷,滚滚而来到了近处弓箭所及,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看着对方弯刀出鞘,有的已经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众人心里再无狐疑,对方虽是人数众多,但鞑靼汉子们却没有丝毫畏惧,手中握紧了弯刀,神情之间只有嗜血的兴奋,赵石看了也是暗自点头,这些草原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战士,以战死为荣,病老而死为耻。
相比之下,蔡氏兄弟已经其他几个人就差的多了,身子僵直,脸上绷的紧紧的,绿林仇杀和这场面比起来自然就像小儿科一般了。
也是见了他们就这么几个人,对方的马队开始慢慢散开,向两侧移动了过去,远远的还能听见这些马匪的笑声,到真是没将他们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众人都拿眼睛看着赵石,这个小丘并不算高,这个距离冲下去,到也能占些优势,赵石脸上沉稳自若的表情很能起到镇定人心的作用,见他毫无动作,众人也都勒住马缰绳,立在小丘之上。
对方的马队这时起了变化,一个人影在一群人围裹之下从马队中脱出,离着老远停了下来,嘀嘀咕咕说了一阵,这时才有一人扬声高呼。
对面的人听着,所有人放下兵器,自己将自己绑起来,省得爷们儿费事。不然过上一会,各个人头落地可就后悔莫及了。
赵石摸了摸下巴,琢磨着这些人是不是就是冲他们来的,还是巧遇在这里,回头讲芒乎剔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芒乎剔点了点头,纵马上前。高声应道:我们是汪古部的,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在这片草原上,冒犯了我们就等于是冒犯了圣狼的子孙?赶紧消失在我们面前吧,不然你们将会知道天神的惩罚是多么的严厉。
对面响起一阵笑声,这时已经有马匪绕到了他们地身后,呼啸着纵马来回奔驰,丝毫没有将他们这几个人放在心上的意思。
芒乎剔脸上泛起一阵暗红,这样的侮辱让他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杀机。摘下马鞍子上的长弓,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挣动了一下,那双手却像铁钳般不动分毫,愤怒的回过头来。看见的则是赵石不动声色,却又不容他反抗地眼神。
对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却带着轻蔑的笑意,我们少主人说了。他知道汪古部在这片草原上的强大,但他更仰慕汪古部的明珠琴其海的美貌,听说在她面前,便是高山上最圣洁的莲花也要失去本来的颜色,再勇猛地战士也不敢正视她的面庞,更何况她还有着连天神都要嫉妒的歌喉。
而我们的主人拥有着你们不可想象的权势,他地小儿子生下来便含着金子,这一次我们随着少主人来到草原。就是想要邀请琴其海额浑去我们那里喝上几杯水酒,在少主人的毡房里住上几天,请她不要像她那顽固的哥哥阿剌儿一样拒绝我们的好意,汪古部虽然强大,但在我们地主人面前,依旧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您的拒绝将会给汪古部带来鲜血和毁灭。
问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手依然握在芒乎剔的胳膊上。让这个草原汉子感觉着他的有力和不容抗拒。回过头来的时候,赵石眼睛里已经泛起了凶光。像他这样杀了一辈子人的人,一旦将真正地气势摆出来,很少有人能抗得住,被他眼睛扫过的鞑靼人本来都是一副怒火填膺的样子,很有些宁死不辱的架势,但在赵石的目光下,各个都好像被当头淋下一盆冷水,不由自主间,都垂下了自己的脑袋,尤其是愤怒的好像抓狂了的小猫儿般地草原少女,目光对视之中,好像浑身汗毛都乍了一下,这种血淋淋地目光中所蕴含着的只有毁灭和死亡,实在让人恐惧和畏怖。
这哪里还是昨晚唱着要将快乐寻找地那个满身都透着让人心痛的寂寥和苍凉的男人?简直就像是一头总是瘪着肚子游荡在草原上,但却连狮子也不敢轻易招惹的独狼。
别将话说死,让他们以为咱们怕了,拖延一下。说完这句,赵石才又转头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定在宋人逢的身上,小宋,你跟额浑换了衣服,带上斗篷,琴其海,把你的头包起来,一会往外冲的时候,所有鞑靼附从都护在小宋的身边,你们往汪古部方向走,我们去附近的部落,愣着干什么?快,还有,把你的铁枪扔了。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这对策立即便也有了,宋人逢身子消瘦,个子虽是高了些,但骑在马上,遮住头脸,这个冒牌货到也当的合适。
宋人逢纳过闷来的时候脸色一僵,这替死鬼谁又愿意当了?但在赵石催促之下,却也无话可说,不过却是紧了紧手里的铁枪,硬邦邦道了一句,这个是祖传的,枪在人在,不能丢。
这个时候赵石也不在管这些细节,只是道:行,赶紧去换衣服,所有人听着,将最好的马都给他们让出来,哒懒,铁彪,你们跟在小宋身边,放心,要是你们死了,我一定将这些家伙杀光,给你们报仇。
他这里暗自安排,那边儿却还在不紧不慢的对话之中。
我们那里水草丰足,溪流清澈,白云之下都是镶金的帐篷,相信琴其海额浑到了那里就不会再愿意离开的。对面的笑声越来越响,很多马匪都挥舞着手里的弯刀跟着起哄,显见以为已经胜利在握。
让他们的首领出来见个面,就说额浑向来敬重英雄豪杰,不想跟着藏头露尾的家伙瞎走。
这个时候,草原少女和宋人逢两个人都已经不情不愿的换好了衣服,重又来到赵石的身边,听他这么一说,草原少女恶狠狠的瞪了赵石一眼,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红唇,心里一半是恼怒这个家伙随意编排自己,一半则是对于汉人的狡猾又有了新的认识。
那边听到回话静默了一阵,在赵石看来,场面有些怪异,这些马匪还真是好耐性,瞥了一眼身旁穿着明显宽大了不少的袍子,却越发显得身材娇俏的草原少女,也许是他们怕伤了这位汪古部的额浑吧?
背后的事情虽然不清楚,但他们能这么准确的知道他们回程的行踪,看来在这片草原上,汪古部并不如他们自己说的那般强大啊。
这些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汪古部和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看看,走走,这些汪古部内部的问题他却并不想深究。
不一时,一群人纵马慢慢移动到了前面,人群分开,远远望去,四五个人簇拥着一个人来到前面,隔得有些远,只是隐约能看见对方是个年轻人,和那些穿着散乱,彪悍难抑的马匪不同,这人穿的很是整齐,甚至脖子上还围着一圈毛茸茸的兽皮围领,头上还顶着尖顶翻毛皮帽,手里随意的挥舞着马鞭,看上去不像个马匪头子,到像是草原上出游的贵族。
还没等那边回话,赵石已经眉毛一立,低吼了一声,哒懒。
他身旁的女真壮汉闪电般的摘下大弓,弯弓搭箭,瞬间将大功扯出一个夸张的圆弧儿,弓弦嗡的一声响动,箭矢离弦的锐啸声竟是刺的人耳朵发麻。
远处立时便是几声惊呼,那青年身边一个粗壮汉子动作如电,大惊之下,挥刀直劈,竟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一刀劈在激射而至的箭杆上,但五石弓射出的箭矢之劲疾却是超乎人的想象,虽是劈中箭杆,但那青年还是发出一声惨叫,断折了的箭矢却斜斜没入他的腹部。
这还不算,第二支利箭转瞬即到,这次却没人能救得了他,在他弯腰之际,从他的头顶贯入,离的这么远,甚至还能听到精光所制的箭头与那人的头盖骨相碰发出的脆响声,青年在马上直直栽了下去,这一箭让他一声不吭便已成了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马匪们想不到这些口气软弱的鞑靼人竟是突起发难,立时便是惊呼一片,催马上前的催马上前,愣神的愣神,队形立即散乱不堪。
赵石瞳孔微缩,哒懒的箭术他已经见识多次了,这张大弓还在军中给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当年若是哒懒不是跟他比的拳脚,而是比试箭术,估计就没那么好相与了,只是每次见他用箭,还是心中微凛。
此时见那人被射杀,却再不犹豫,横刀出鞘,低吼了一句,杀。
率先催马向前,从小丘顶部踏着一路烟尘冲了下去,随后众人一阵呼啸,跟在他的身后疾驰而下。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八章风雪(一)
放松马缰,双腿用力踢了一下马腹,这匹被他取名怪兽的巨马欢嘶了一声,,放开修长有力的四蹄,只几息间便狂奔下小丘,加速太快,赵石身子一个后仰,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幸亏动作不慢,一把抓住长长的马鬃,巨马吃痛,狂奔之势更疾,暗红色的身影好像一支刺破空气的红色利箭,带着狂风,夹着尘土,泼剌剌冲了出去,坐正身子的赵石只觉得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心中暗惊,这马的短途冲刺之力几乎已经和一辆时速上百公里的汽车相仿了,就是不知道耐性如何?
三百多步的距离,转瞬即逝,几乎瞬间就将他身后诸人抛开老远,首领被刺,那些山匪都已是惊慌失措,这位少主人的身份尊贵非常,这次来到这里,多数不过是为了游玩儿,直到听旁人说起那位汪古部最娇艳的鲜花近日将要归来,这才不顾众人劝阻来到这里等候。
众人到也知道这位少主人的爱好,见劝阻不住,这才召集了三百余人跟随,扮作马匪,想来对方无备之下,总归遂了这位少主人的心愿,过后大不了杀人灭口,反正听说这片草原上正闹马匪,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人想到是他们做的。
想的到是不错,都说汪古部的射雕手能将天空中最雄健的苍鹰射下来,但隔着三百多步,又有最勇猛的护卫在身边,却还是将人一箭命中,这样的箭术实在是可怖可畏,看那样子,少主人是没救了的,想到回去之后要面临的严酷惩罚,这些人都已经是面如死灰。
如同旋风般卷过去。几条人影在鲜血狂喷中被撞的倒飞出老远,横刀借着马力根本不用挥舞,只是横着划出,一条胳膊和一颗人头便夹着血雨飞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才有马匪回过神儿来,纷纷上前围堵,箭矢也零星射出。
不过这时赵石的战马已经跑发了性。哪里还能拦得住,这匹巨马生来就比别的马能高出一头,体格雄健,速度更是惊人,这般冲过去,没人敢逆其锋,赵石居高临下,左右挥斩。凡是上前拦阻地,都是一刀两段,血雨弥漫中,惨呼声叠起,立时便在中间杀开了一条血路。
后面跟进的众人中无论是鞑靼人还是赵石手下之人见他如此勇猛。都是精神振奋,鞑靼人素来好战,这时见了鲜血,眼睛都红了。根本不管双方人数悬殊,在战马疾驰当中,还能弯弓射箭,准头儿却是精准的可怕,箭矢带着呼啸声离弦而出,马匪纷纷掉下马来,到了近处,抽出雪亮的弯刀。在头顶划着圆圈,高声呼啸,他们本就自以为是圣狼的子孙,呼啸声仿若狼群啸月,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势冲入了马匪群中。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能放他们走了,给少主人报仇这时之前护在那个首领身边的粗壮汉子已经将他们首领的尸体弄上了马背。眼珠子布满血丝。对着周围地马匪纵声狂呼。
但呼声未歇,一支箭矢已经狠狠从他眼睛处没入。带着红白相间的脑浆,从他后脑处穿出,五石弓射出的箭矢,又是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容他反应,身子被箭矢带的一晃,一头载落下马,哒懒粗横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这五石弓的满弦他也只能连开六七次而已,还在他竭尽全力地情形之下,所以这五石弓虽用着顺手,看着威力惊人,但你若不想自己的膀子因为拉弓此数太多而废了,就不要轻易尝试接连满弦劲射。
前面那位大人到是劲力恢弘,大的不可思议,平常他也想,这位大人莫不是白山黑水间横行无忌的熊瞎子变的?别说手里这把结结实实地硬弓,开满弦好像吃饭喝水般容易,估计就是那攻城用的床弩,这位大人也能凭着那股生蛮的劲头儿独自拉开的。
但要说箭术,与自小便与弓箭为伍地他比起来,还要差个十万八千里,这三箭矢都是满弦而出,尤其是这最后一箭,在奔驰的马背上张弓而射,准头却是十足,看来他在弓箭上又有了长进的。
不说哒懒,马匪们惊慌失措之下,竟是让这十几二十人一冲而过,也是因为他们太过托大,打算将人围住,圈子既然拉了开来,包围圈是有了,但却分外的单薄,加上首领被射杀于眼皮子底下,震恐之下,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哪里还能够拦得住这些一心突围之人?
一番碰撞之后,赵石等人身后留下了二十余具马匪的尸体,赵石这一行人也不是毫发无伤,三个鞑靼人附从将自己的尸首永远的留在了这片草原上,其他人也多数都是带伤而出,这还要感谢赵石在前面生生开出一条血路,不然留下的尸体将会更多。
马匪们已经彻底被激起了凶性,其他管事之人地呼啸声中,在赵石他们的身后,马匪终于重又聚集了起来,马队卷起漫天的烟尘,跟在赵石一行人身后,便追了上来,箭矢也瞬间变得密集非常。
在草原上逃脱追踪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部落之间的征战往往若是一战而败就没有什么翻身的余地也在于此。
分开,分开。赵石终于勒住了坐下疯狂奔跑将身后之人都甩开了一段长长距离的巨马,战马人立而起,鬃毛跃动,仰首长嘶,低下马首的时候,还好似不满意般踏着四蹄,将脚下地枯草踏地乱七八糟,大大的脑袋晃来晃去,好像一团不安跃动地火焰相仿。
队伍在赵石的吼叫声中迅速分了开来,十几个附从大部在芒乎剔带领之下拥着改头换面的宋人逢以及护在他身旁的哒懒铁彪等人向北疾驰而去,剩下的十个人在老塔赞的指引之下,调转马头,向西疾驰。
身后迅速追上来的马匪鼓噪了一下,不一时也分了开来,不出赵石所料,大部都追在了芒乎剔等人身后而去,这边到也没落下,呼啸着追过来的马匪也足有数十人之多,但声势上毕竟不能和另外一部相比了。
两队人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尽情追逐,距离始终没有拉开也没有靠近,疾驰当中,箭矢相互往来射出,不时有人中箭跌落下马。
天色渐暗,但身后的马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就像是咬住东西就不肯撒嘴的王八,这一队人马里本来还有几个附从,在这近一天的追逐中已经伤亡殆尽,就连老塔赞肩膀上插了一支箭矢,若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不颜惜班一把拽住他,很可能这位老人已经躺在了冰冷的草地上了。
一直压着马速,游弋在众人周围的赵石尤其显眼儿,照顾自然少不了,身上也着实挨了几下,但他内里穿着软甲,这样远的距离,射在身上也只是不疼不痒而已,直到天色渐黑,奔走了一天的战马嘴里都突出了白沫子,后面却丝毫没有一点放松的迹象,他这才觉着自己还是有些心软了。
搁着他之前的性子,哪里会将好马都换给宋人逢他们?自身的安危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这也算是吕梁山下最后一战给他带来的些微变化了。
到了这傍晚时分,草原上的风却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还越刮越大,头顶上的苍天也渐渐被云层所笼罩,这才让赵石安心了些。
果然,又奔出四五里远,身后的马匪虽是越追越近,赵石却是越来越是心安,因为天上渐渐飘落下来一些雪花儿,随着草原上的罡风在尽情飞舞。
但这些鞑靼人的脸色未免太过难看了些,奔走之间,一个身影快速靠近了过来,草原少女原来轻灵的声音中却带着恐惧,但明亮的眸子还是有着中原女子所不及的坚毅,我们要停下来。草原少女用尽力气大声道。
赵石扫了一眼已经被风吹的满脸通红的草原少女,在疾驰中开口说话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身后还有一些吊死鬼般的追兵,为什么?
我们会迷路的,我们会迷路的
赵石有些诧异的看见周围的鞑靼人都是满脸惧色,这些鞑靼汉子在一天的追逐当中,即使是年老体弱的老塔赞也不曾露出半分胆怯之色,被草原苦寒的环境所锻造出的钢铁般的体魄和意志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但这个时候这些已经融入到他们骨子里的血勇好像都消失了个干净。
这是天神降下的风雪,要没有合适的地方躲避,我们会迷失在里面,我们都会死的。草原少女的声音中已经带了些绝望出来。
这一瞬间,赵石已经恍然,他前世在草原牧民中也听说过草原的白毛雪的恐怖之处,气温降至最低,最可怕的还是在黑夜中,狂风和着小雪根本让人分辨不出路途,听说有人围着自己的蒙古包绕了一夜,硬是连人带马被冻死在风雪之中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七十九章风雪(二)
后面追逐的马匪们也鼓噪了起来,不多时后面如同跗骨之蛆响了整整半日的蹄声便渐渐消失,这些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对于天气当然一清二楚,吹起这种飘忽不定的罡风,天上还下起了雪,虽然还没到晚上,,但恐怖之处已经尽显无疑。
风雪不一时便是漫天飞舞,便是还有些微光,前面的路途也已经变成白茫茫一片,气温急速降低,这时刮起的北风虽不像白天般猛烈,割人肌肤,但其中却带着浓重的寒意,从衣服的缝隙中无孔不入的钻进去,渗透进身体深处,这还只是在傍晚,很难想象天色整个黑下来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情形。
北风在身边打着旋儿,好像根本不是从北方吹过来的,雪不是很大,但都呈粒状,夹杂在风中笼罩了整个天地,就像是起了一场大雾,茫茫草原,很快数米之外就已经看不见东西,四周没有一个参照物儿,让人根本辨别不出哪里才是正确的方向。
在这天地之威下,人好像是一只只被任意拨弄的蝼蚁,鞑靼人都紧贴在马背上,据他们所说,北面不远应该有一个小丘,可以暂时躲避一下,众人都不自觉的紧紧聚在一起,,赵石心中也是凛然,这种天气他只是听说过,还真就没亲眼见过的,没想到比之传说的威力还要甚上三分。
他当即就想让众人停下来,以免众人走散,但随即便想到当初那个牧民的话,在白毛风里只有不停的走,停下来就是找死,幸运的人自能得到长生天的庇佑,找到回家的路。多数人都会冻死在这样的天气之中,不停地赶路还能多活些时候,一旦停下来,很快就会冻僵在草原上。
天色很快就已经黑了下来,这种风雪便是白天也已经可怖可畏,到了晚上,罡风越来越大,连眼睛都很难再痛快挣开,天气也是越来越冷。最糟糕就是白天半天的追逐下来,马匹身上都是汗水,此时经风一吹。不一时便凝成了一粒粒的冰珠,粘在马匹身上。便是赵石身下健壮的巨马也哆嗦个不停,就别说别人的马了。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都是风声呼啸,连近在咫尺的马蹄声都盖了过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赵石察觉周围之人都已没了踪影。好像天地之间除了这从好似从地狱吹来的死亡风雪之外,天地之间就剩下他一个人一般。
赵石定了定心神,却不如何慌张,因为此时他身上并未觉得如何寒冷,他知道,自从修习了般若劲之后,他的筋骨日益强劲,血气旺盛,武功之说在后世传的很是神奇,其实在他切身体会看来。配合着一些有规律地呼吸吐纳之术。再加上一些药草功效,很有些激发人体潜能的意思。
所谓真气。也不过是在他感官日益敏感之下,感觉到了血流在身体之内流淌之故,而他遇到的这些武林人士,大多都没有修习这种神奇地东西,而是凭借着常年的锻炼,使身体在一定程度上比常人多出了些特异之处,就像是常年打铁地,力气就很大,常年织布的,手便灵巧一般,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这样的风雪之中,唯一的威胁便是气温降低,无法保证身体地体温又无法生火取暖而被冻死一种可能,他现如今浑身气血旺盛不似常人,虽觉有些寒冷,却并无大碍,既然没了这种威胁,他野外生存经验丰富,这风雪便也没什么可怕之处了。
走走停停,并不策马尽力前行,便也轻松很多,感觉座下的战马有些受不了了,所幸翻身下马,将外面罩着地皮袍子拽下来,给它披在脖子上,这匹也许是基因突变的家伙虽然平日桀骜不驯了些,但他却甚是喜爱,给它披上些东西到也聊胜于无,只盼这个大家伙能熬到白天,或是能侥幸寻到一处避风的所在。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风声却是越来越盛,赵石只觉满耳都是风声刮过带起的怪啸声,雪粒子更是从脚边,从脸庞上,从脖子边上嗖嗖的飞过,拼命从脖领子,裤腿,袖口,衣襟处钻进里面,弄得里面湿津津的,极不好受。
草原上黑黝黝的,别说是黑天,就算是白天,若是常人处于这天地之威中,没准现在已经给吓个半死,到是他觉着在这种天气,只要没被冻死,别的什么危险到是都没了,心里还在暗自嘀咕,这白毛风据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见的,他在草原上也曾呆过许久,就从没见过这等景象,也不知怎么这么倒霉,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来草原,就碰上了这种数十年不遇的鬼天气,看来鞑靼人在这个冬天也不会好过了,不知要被冻死多少牛羊和马匹。。。。。。。
心中胡思乱想着,不辨东南西北,只是低头牵着马缰不停行走,突然之间脚下却是一拌,身子一个侧歪已经在地上滚了两圈,站起身来地时候,却是听到几声微弱地马匹悲鸣声,心头一震,立时停住了身子,小心翼翼辨别着方向,随即回转几步,直到脚下触碰到什么东西才又站住。
蹲下身子,摸索了一阵,触手之处尽是被冻的硬邦邦地毛茬子,这是一匹已经冻的快要僵硬了的马匹,只是胸膛处还微微起伏,不停的发出嘶叫声,已经快要死了的。
马匹肚腹之下,又摸到一个躯体,这次却是人的了,捏了捏对方的关节,还带着些柔软,紧紧凑在马腹下还有些温暖的地方,穿的又厚,到是让他比马还能多挺些时候的身上还有些零碎,如刀子匕首等等。
伸进衣服,在对方心脏的地方摸索了一阵,入手处鼓囊囊的滑腻柔软,饱满结实而又坚挺的乳房下,心脏还在微微跳动,原来是个女人。
赵石犹豫了一下,到也没打算将人扔下不管。只是急救有些麻烦,对方脸上一片冰冷,人已经昏了过去,若是有条件,拿雪搓上一下,再在篝火旁边暖上一暖,喝些酒水,这条命保住也不算什么,但这个时候。。
迅速将对方从马腹底下拖出来。再把对方马脖子上的马缰绳狠狠扯下,拖着她的臀部,将她的腿环在自己腰上用马缰绳仔细系好。
接下来迅速将对方地衣服撕开。也将自己身上还穿着的内袍以及软甲解开,赤裸着胸膛抱上去。再把两人的衣服在外面围了几层。
对方肌肤和赵石预想的不同,很是细嫩,不过和寻常女人不同,身上的肌肉坚实有力,到是符合草原人的特点。饱满而坚实的双乳贴在他胸膛上,到是不错的享受。只是不美的是好像抱着一个冰块儿,能不能缓过来,就要看对方地运气了,在这样的鬼天气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怀里抱着一个人便有些不方便,吃力地从马鞍子上找到小一些的酒囊,摸了摸,已经冻成了冰块儿,索性撕了开来,从上面咬了一口。。咯吱吱在嘴里嚼个粉碎,便是他身体强健不类常人。此时大冷天地还要吃冷饮,浑身也是打了大大一个冷战,只觉得脑门都被寒意刺的生疼。
心里暗骂了一句祖宗的,等酒水划开,先往巨马的嘴里渡过去一口,却好悬没被闻到酒气,一声欢嘶的大家伙在脸上咬上一
下面才又从冰块上咬下一块,塞在马嘴巴里,自己也弄了一块狠嚼,一时间,一人一马嘴里都是咯吱吱直响,唯一让赵石有些可惜地就是这女人的马已经冻了半宿,只这一会儿功夫,身子已经僵直,血估计放不出来了,不然鲜血和着酒水,这才是正经地急需之物。
之后巨马再伸过脖子来,他却再也不给了,这酒水此时虽说是保命的好东西,但却不能多喝,酒劲不但提神,可进促进血液循环,但喝的多了,这时却是取死之道。
小着口给怀里的女人口对口渡过去,女人虽是昏迷之中,却还是下意识的将这救命的酒水吞了一些下肚儿,身前又好像抱着一个热力四射的大火炉儿,心跳却是渐渐平稳了下来,赵石却是暗自赞叹,这些草原人的生命到不是一般的顽强。这时已经是后半夜,天气越来越是严寒,风吹的赵石脸上也是麻麻木木地,碰触到对方微张地口舌没有一点的感觉,只是觉得怀里这个女人十分地年轻,尤其是胸前的两团细肉柔软滑腻之余还带着弹性和丰挺,自然不是孩子和老人可以比拟的了的。
想到那个汪古部的额浑琴其海,却又摇了摇头,哪里有那般巧法儿,这些鞑靼的混蛋一定将自己人围的结结实实,可不会像丢他这个外人一样容易。
感觉到旁边的巨马越来越是萎靡,他也是暗自焦灼,这时应该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就算天亮了,这风雪也不一定会过去,若再找不到避风的地方,可就可惜了这匹好马。。。。。
又漫步目的的走了半个时辰,他也已经是昏头涨脑,只觉着脑仁儿都冻的有些疼痛了,怀里的女人到是缓过了劲儿来,哼哼了几声,四肢也有了蠕动的迹象,只是不知道醒来若是发现自己被脱光了衣服抱在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怀里,该是做如何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赵石却是突然惊醒,脚下的地势好像已经有了些不同,除了石块之外,到是渐渐有了坡度。
感觉了一下风力,却没丝毫减弱的迹象,不过心中却已一喜,牵着马缰便换了一个方向,试探了几个方向之后,这才找准了地方,慢慢移动了过去,果然,顺着坡度绕了一圈,风好像觉着有些小了,这里竟是一个不小的山丘所在。
再往那边移动,突然之间,赵石站住了脚步,风声依旧,但传入耳际的却是一些人声以及马匹不安的嘶鸣声,声音已经离的很近,仿佛就在身前,听这声音,人还不止一个。
小心的往前凑了凑,仔细听了了一会,赵石心里已经杀机大炙,马匪,这些狗娘养的到是自在,却让他受了一夜的风雪。
只是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身后一匹已经蔫头耷拉脑的战马,很是不便。
所幸这里已经在山丘背后,感觉风已小了许多,又往回走了一些,这才停下,将手里的马缰绳在马嘴上绕了几圈,又从马鞍子上将横刀抽出来,攥在手里,这才硬按着马头,让其卧倒在地,手上还是不停,将巨马浑身上下搓了一遍,这才挨着它坐了下来。
那边的马匪到也不曾闲着,在这样的天气当中,当然不可能安然入睡,谈话声不时传来,赵石也是毫无睡意,坐等天明。
风雪一直未停,又过了也不知多长时间,怀里的女人身子颤抖了几下,猛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赵石反应也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左右死死搂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恶狠狠的道:“别动,老实呆着,是我救了你,不然你早死了。”
女人嘴里呜呜了几声,柔软的乳房在赵石胸口不停摩擦,弄的赵石一阵心烦意乱,但不一时,女人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裹在衣服中的小手儿却是慢慢移动到嘴边,将赵石的手掰开,声音虽有些嘶哑衰弱还带着哭腔,但还是让赵石不大不小吃了一惊。
“赵石,你。。。。。。这个应该被鹰啄瞎眼睛,被豺狼掏干心肺的混蛋,你。。。。。。。。你都干了些什么?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世事便是如此巧合,在草原上转悠了半宿,还真是将即将冻毙在草原上的琴其海给弄回来了。
(进入封推时间,阿草勉强多码了些,最近脑子不够用,后续情节还在琢磨中,请大家见谅。)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三百八十章风雪(三)
追咱们的那些马匪就是那边,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扔给他们。像是抱了一只暴怒的小猫儿,连撕带咬,两人本就姿势暧昧的紧,这这一阵折腾可是香艳的很,男人的反应总是要强烈一些,赵石也不例外,但这个时候可不是想及其他的时候,一把扭住草原少女娇嫩的脖子,在她耳边恶狠狠道。
赵石的威胁起没起作用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经过了初始的歇斯底里,草原少女终于清醒了过来,也许是感觉到赵石勃发的欲望,感觉再这么折腾下去,天神也得兽性大发,人也就慢慢安静了下来,不过对于任何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来说,赤裸裸的被一个男人抱住,估计都得是这个反应。
放开我。
没有再喃喃诅咒,不过草原少女的声音听上去可是带着凶狠还有一点其他的什么,赵石也无暇理会,只是实话实说道:你刚醒过来,要是不想残废,或者去找你们那个天神聊天,我看你还是老实的呆着的好。
你我黑暗中也看不清她的脸色,对方健壮的胸膛传来阵阵热力,让她难堪到了极点,如果赵石能看得见的话,此时一定发现怀里的草原少女本来透着铁青色的脸上已经红的像只熟透的蟹子,肌肤没一触碰,一种陌生的感觉却在少女身体内不由自主的滋生蔓延,这个男人的胸膛是如此宽阔坚实,好像能容纳整个草原,让任何危险都胆怯的远离开去,但对方的话语就像是这漫天的风雪般透着冷漠和不近人情。
黑暗中,少女的眸子瞬间变得有些迷离,但也不过是瞬间罢了。之后便狠狠摇了摇自己地小脑袋,将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清除了出去。
不过她常年生活于草原之上,也知道是眼前这个汉人将军在这风雪之中救了自己,他拿自己的体温使她免于成为草原上的一具冻尸,刚刚极度慌张恐惧之下,还没有什么,现在静下来,却是觉得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好像针扎一般疼痛。她知道,这是冻伤的先兆,离开了这温暖的怀抱,她将承受不起外面的严寒。
草原人本就豪爽豁达,她虽是个女子,但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脸上地燥热也便渐渐褪去,老老实实的安静了下来。只是身为汪古部最尊贵的人之一,容颜传遍草原,从小就被人呵护备至,哪里曾如此的接近一个年轻的男人,。心慌气短却在所难免,想到眼前这个汉人虽是救了自己性命,但却碰触了她圣洁的身子哼,天神一定会罚他罚他永远离不开草原的。
想到这里。脸上浮起一层诱人的红晕,不过想到他对天神竟然如此不敬,就和之前说鞑靼人地坏话一样,让人分外恼恨,罚他永远生活在草原上看来到是有些轻了
其他人呢?风雪还不见歇,听这声音,好像反而越来越大,风声在天空中呼啸着。就像是几百只厉鬼来回嚎叫,没听过这种声音的人绝难想象是怎样的惊心动魄,那边的马匪们好像也被吓到了一般,声音渐渐没了,只是剩下那些战马不安的嘶鸣声不断地响起,觉察不到敌人的踪迹,赵石心里不免有些不安,这乌其麻黑的。对方若是摸过来。还真就没辙,仔细倾听那边动静。却是不觉怀里的少女安静下来之后,渐渐偎地越来越紧,嘴里却是随意问了一句。
啊也不知他们走哪里去了,风雪太大,不知不觉就走散了,天神保佑他们能躲过这场风雪才好,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草原少女好闻的奶香味儿透过寒风不时传入鼻端,但在这样的天气里,身旁还有敌人环伺,赵石却没有半点旖旎的想法,丝毫也没觉出怀里少女那不自觉间隐约透出来的期盼之意。
我走散的更早,要不是凑巧,也遇不到你
听他这么一说,草原少女嘴巴也翘了起来,还以为这个家伙是专门来寻她的,没想到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着恼,环抱在对方背后地小手儿不由狠狠的掐了几下,但奈何对方皮糙肉厚,根本毫无所觉,草原少女呲了呲牙,恨不能照对方身上咬上一口。
不过转念间想起老塔赞和不颜惜班都不知所踪,在这样的风雪中,天神好像也变得不那么可靠了,心里着实有些担心。
你你说他们会不会找到地方躲起来?
不过对方的回答更是恼人,这样的鬼天气,咱们没死就算是捡着了,他们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
觉得背后冰凉的小手又挠动了一下,好像有些不满意,这才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熟悉草原,又那么多人在一起,大不了大伙儿抱着取暖就是了,也不至于全都冻死。
这样的风雪,草原上百年也未必有一次,也不知有多少牛羊和鞑靼人会成为秃鹫的猎物,这是天神给鞑靼人降下地惩罚吗?
赵石嘴角微翘,这位额浑老是将天神挂在嘴边,对于他这样标准地无神论者来说,颇为可笑,想到自己一来到草原,就碰上这样糟糕的天气,这位没有将他想成是丧门星到也算客气地了。
我觉着追咱们的这些马匪有些不对劲儿
黑暗中,两人气息相闻,姿势又是暧昧之极,抱着对方柔软如绵的身子,估计是个男人就不会一点都无动于衷,这无关理念,只是身体的本能罢了,也只好不停的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了。
草原少女到也极是聪明,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又想说他们是我们鞑靼人自己指引来的吗?
这毫无疑问黑暗中赵石笑了笑,草原少女没能看见他的样子,不然定是又一番争执,不然他们不会专门等着咱们回来,还有就是我看他们根本不是马匪。
你你又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马匪是个什么样子,这些人在装束打扮上看上去也到没什么,只是既然带着个匪字,杀人越货应该是家常便饭吧?但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先是摆开架势,还跟咱们闲扯,还真没见过这样讲道理的马匪
你是说他们是金国人?
那可不一定,草原上有权势的人那么多,听说过汪古部明珠的美貌的人又不少,扮作马匪劫上一次,也到没什么稀奇的。
少女伸在背后的小手又紧了一下,显见这话并是她愿意听到的,哼,就你们汉人心眼儿多,那你到说说,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怎么知道?不过天亮之后,到是可以弄个人过来问问
他们那么多的人
人应该不多,这样的天气,能到这里的没几个,嗯,到时留下三四个就行
两个人说着话,到也颇不寂寞,过不多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但天地白茫茫一片,风雪好像轻烟般笼罩于草原之上,想要看清楚一两步之外的景象都很困难,天上的,地上的白雪被风刮着,像一条条白蛇般四处游走,这等景象,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
隐约的已经能看见草原少女挂满霜花儿的俏脸,本来红艳艳的双唇也带着乌青,不过精神头儿尚好,只要风雪停了,还能活蹦乱跳,转头再看向那匹巨马,形象凄惨了些,长长的鬃毛都好像冻硬了,不过这马到底是天生异种,体魄壮健,此时不时吐着白气,到也不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此时的天气已经到了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冰雪吹过的地方,好像能瞬间将所有活动的东西冻住,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处咯吱吱响个不停,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这样的鬼天气,呆着不动确实有些愚蠢,怀里的少女已经八爪鱼般抱紧了他,抖抖索索的在他身上汲取着温暖,生存的本能在这个时候全然战胜了理智。
转头向山丘那边望去,赵石终于站起身来,手里的横刀上已经结了一层霜花,但依旧无损于他的锐利,那边儿已经好久没了动静,这时就算是响了一夜的马嘶声也消失了,也不知道这些家伙们还都活着没。
拿起摆在身旁已经冻成冰疙瘩的酒水,狠狠咬下去,慢慢将酒水在嘴里化开,张嘴便覆上了少女的唇瓣儿,草原少女瞬间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