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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余波

    大秦成武十三年九月,大秦发动的这场灭亡东宋的战争,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无疑,这是一场统一战争。

    和历史上任何定鼎中原的战争并无多少区别,都不会有平和而言。

    两国动兵近百万众,在南北两条战线上,相互博弈,厮杀,在短短数月之间,损耗人力物力无数,终于以大秦的胜利而告终。

    只见过短短数载的东宋,灭亡了。

    只有两淮,山东,还有些东宋的残余势力苟延残喘。

    历史上,将这个时期的东宋太子赵柯在江陵建立的小朝廷,称之为南宋。

    虽说经过一些波折,大将军江善也还是功成名就。

    论功行赏之时,位于诸将之首,晋一等开国定国侯,枢密副使,其余诸般赏赐,丰厚的难以想象。

    不过,像这样的大将封赏,自然少不了朝堂上的种种博弈。

    实际上,很多朝堂重臣,都有意无意间,寄希望于江善,能平定江北,叙功之时,便可顺势晋国公位,和大将军赵石并列,以做制衡。

    这也是今次犒赏丰厚的令人眼红,有点过头儿感觉的根本原因所在。

    不过现在的江善,还不能跟大将军赵石相提并论,献俘之时,更没见到大将军江善的影子。

    和大将军赵石诸次征战,回京叙功有着明显的区别,因为大将军江善还要在军前领兵。。。。。。。。。。

    是朝廷更信任江善吗?还是江善无人可以替代?

    都不是,只因为江善虽率军攻破开封,却还未靖全功罢了。

    直到大秦成武十四年春,东宋京东路制置使王阮会同驻守山东的广济军指挥使吴奎,淮阳军指挥副使李季等人降秦。

    最重要的,则是宿州防御使曹旭杀宿州知府刘文焕等人降秦。

    如此一来,不但让大秦兵不血刃,将山东南部,淮左北部的大片领土纳入怀中,而且。这也是头一次,两国相持以来,大规模的地方守臣不战而降。

    不论他们是逼不得已,还是胆小怕死。或者是为利所驱,这个时候都已经不算重要。

    而宿州防御使曹旭,降秦之后,献计于大将军江善,淮左空虚。一战可定,然襄阳不拔,两淮人心定还不能安稳。

    襄樊,两淮之要地,得之,则两淮定,失之,则两淮难守。

    江善深以为然,遂上书朝廷,详述攻淮方略。

    同时。并派曹旭为招降大使南下,招降宋臣。

    随后,朝廷下旨,以种怀玉为河南东路宣抚使,镇守开封,经略河南东部,山东南部,淮左北部等地,令江善移师洛阳,准备攻取襄樊诸事。

    而此时。种燧,魏怀德两人,却只能品尝苦涩滋味儿了。

    襄樊一战,虽然最终战而胜之。让淮右宋军损伤惨重,无功而返。

    但那一战下来,秦军只得了个惨胜。

    惨胜如败,这个上面,凡是带过兵的将领,都明白。

    粮草辎重。遗失无数,十万大军,战死一万六千欲人,伤者无数,连魏怀德这样的大将,都为流矢所中,养了几个月的伤,可见那一战对于秦军将士来说,是怎样的惨烈了。

    轻兵冒进的罪名,两人想躲也躲不过。

    而且,因为南阳城小,又兼后方辎重抵达不易,军中伤病又多,两人不得不只留两千人马,守卫南阳,率兵回归汝州。

    一趟走下来,种燧精疲力竭之下,又强撑着身子处理军务,回到汝州之后不久,便病倒了,好在,病的不算重,要知道,历朝历代一来,因南征而病逝的将领,可谓不计其数。

    种燧算幸运的,身子骨也堪强健,只是太过劳累,所以生了疾患,并非因水土不服,以至于染了恶疾。

    这样一来,回到汝州的秦军可谓是凄凄惨惨,伤病众多不说,两位主将,也都相继躺在了床上,不得不由鲍勇等人暂理军务。

    到了成武十三年冬,朝廷旨意到了汝州。

    两位大秦上将,都吃了挂落。

    种燧削枢密副使之职,留在了军前领兵,魏怀德刚得了没两年的伯位,也变成了县子,两人都有些意兴阑珊,这伤病也就好的慢了,直到春天来临,才双双康复,振作精神,准备在将来的战争中,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相反,种怀玉这个之前战战兢兢,四处求告的家伙,得了个大便宜,又到开封大城里享福去了。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种怀玉自从军以来,官路一直很是通畅,就算遇到碍难,也总能糊里糊涂的化险为夷,这等本事,谁也效仿不了。

    不过,种燧,魏怀德这路偏师,到也不无所得。

    经此一战,岳东雷部,再未有领兵北上之举,显然,这一战也将宋军打的痛入骨髓。

    尤其是秦军在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的时候,犹能跟宋军鏖战多时,并战而胜之,秦军之精锐难挡,让宋军上下尽皆惊悸。

    即便是岳东雷,也有人传言,他在私下里感慨曰:“今日之势,途穷矣。。。。。。”

    这样的话,不知岳东雷到底说没说过,不过,岳东雷也确实认为,若说六七年前,宋军由他率领,上下敢死用命,可以以谋略,士气等等,补宋军不足,战胜秦军的话,那么现在,和秦军在野外作战,他已经没有任何信心,在野战中战胜相同数量的秦军了。

    安阳滩一战,让他认识到,秦军在各方面,都占据了优势。

    秦军中很少看到年迈之人,也很少看到少年,都是身强力壮之辈。

    后勤辎重,从秦军南下,一直到樊城之战,都没见任何短缺。

    从虏获的秦人刀箭来看,材质上,已然超过宋军许多,钢刀式样新颖,利于劈斩。与宋军钢刀对斩多时,而不折断。

    而在箭矢上,更非宋军可以比拟,射程更远。箭头更加锋利坚固,而秦军各部,尽都拥有三棱透甲箭,对宋军水军,造成了极大杀伤。穿透盾牌,如入腐木。。。。。。

    而且,因为战场选择的合适,最为可怕的秦军骑军并未出现在战场上,不然的话,情形还会更加糟糕。

    如此种种,宋军何以与之争?

    困守襄阳的岳东雷,思量再三,终于向新皇进言,详述死守襄樊。联结南唐,以扼秦军南下的方略。

    大秦成武十三年冬,南宋向南唐派遣了使臣,许称臣之诺,欲与南唐为盟。

    南唐争议再三,接受了南宋的建议,因为秦人已有一统天下之意,守江必先守淮,即便南唐君臣暗弱已久,但这点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如此。到了大秦成武十四年,唐宋达成合议,会盟于江上,签订盟约。共御西秦。

    大秦成武十四年夏,成武皇帝闻听消息,虽然已有预料,但依旧大怒,令夔州赵方部攻南唐水军。

    夔州赵方部,早已枕戈待旦。只因时机未到,不曾出兵罢了。

    此战,目标很明确,不会因帝王之怒,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多了一个借口罢了。

    夏末,赵方趁河流暂缓之机,率大小战船数千艘,出夔门,大小数十战,夺取瞿塘,巫峡,西陵峡沿路险关要隘十数,彻底控制住了出川水路。

    因南宋,南唐水军大集,势有不敌,接战几场,赵方率军退兵。

    之后在长达数载的战争中,南唐,南宋为夺回封锁川中水军的出川水路要隘,在长江狭窄处,跟赵方部纠缠不休。

    在水战当中,秦军无疑处于劣势,这个缺陷,在短时间之内,也无法补足,赵方部只能处于守势。

    不过,相比于水战,陆战之上,便是秦军的天下了。

    一直到秦军频临江上的时候,南唐水军也没将入蜀水路上的要隘夺回来,秦军在其上,设置投炮等物,让南唐水军也吃尽了苦头。

    奈何,水军就算逼退了秦军水师,只要上了岸,就算人再多,也拿那些关隘没有半点法子。。。。。。。。

    不过,中原战争就是这般,在长江上厮杀混战的汉人水师,也顺便锻造出了大秦日后称雄海上的大秦水师劲旅。

    中原混战,往往能磨练出一只只精锐的汉家精锐,震慑四方,这已经是一种规律了,就像三国混战之时,汉人都杀的你死我活了,北方的匈奴等族,却还是被边塞处的诸侯们杀的闻风丧胆,就是这个原因了,所以在这里不用多做赘述。

    。。。。。。。。。。。。。。。。。。。

    大秦成武十三年,对于秦人而言,真真是个丰收的好年景。

    大秦没费什么力气,便灭亡了东宋,占据了开封。

    大秦君臣都觉着,在定鼎天下的道路上,大秦又猛然前进了一大步。

    稍微有点美中不足的是,种燧,魏怀德未能攻下樊城,不然的话,两淮指日可下,到了那时,大秦面前,也就只剩下长江天险了。

    不过即便如此,大家也感觉,大秦一统**,名正言顺的成为天下之主的日子,不远了。。。。。。。

    在这个时节,大秦都城长安,繁华富庶之处,也就可想而知了,也许,整个世界上,也就是南方的南唐都城可以比拟一下,其他亚欧大陆,没有那座城池,会像长安一般,这样的耀眼,这样的繁盛,像珍珠一样,闪烁着光芒。

    越来越自信的秦人,在开疆拓土的同时,也在缔造着属于自己的文明。

    一个庞大的帝国,已然显露出了雏形,并在努力的将触角伸的更远。

    而前方的捷报,让大秦君臣都松了一口气,长安也渐渐喧嚣了起来。

    差不多到了年关的时候,后周柴氏宗族,以及东宋朝臣解送入京,让大秦京师的百姓,这个年关过的更是兴高采烈。

    不过,在大雪飘飞的腊月头上,一队数十人,裹着皮袍子,戴着尖顶皮帽,骑着矮小的健马,在大秦骑兵的护送下,迤逦来到长安城外。

    马上的蒙古骑士们,虽然都冻的脸色泛青,胡须鬓发上,都挂满了霜花儿。

    但这些皮肤粗糙的好像砂纸一般的胡人汉子,却并不觉得怎么寒冷。

    因为他们都曾在遥远的东北冰原上摸爬滚打,也曾享受过辽东那刺骨的风寒,长安这里的天气,在他们看来,已经暖和的和春天差不多了。

    为首的是个少年人,十二三岁年纪,却已经能和其他成年战士一样,骑着战马,长途跋涉,而不惧艰辛了。

    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手上虽然都有被冻裂的口子,脸色也要比旁人差许多,但他却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反而好奇的看着这座雪中的大城。

    他就是成吉思汗的幼子拖雷,在征战中长大的他,远不如他看上去那般柔弱,反而坚韧的可怕。。。。。。。

    “张大哥,你说有人迎接我们,我没看到。。。。。。。”

    汉话说的很生硬,语义也不算畅通,但说到这种程度,在蒙古人中间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他身边陪着一个大秦军人,从官服上看,这是一个军中都尉。

    他则一口熟练的鞑靼语,“王子殿下,您会看到他们的,只是还要再行一段路程,现在我们虽然看见了长安城,但离他并不算近,迎接您的人,不会来到这么远的地方的。”

    拖雷控着马缰,笑了起来,“张大哥,说了很多了。。。。。。你是个真正的勇士,让拖雷很敬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应该结成安达,长生天在上,她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后半段,终于换成了地道的蒙古语。

    都尉扯扯嘴角,这话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但和一位蒙古王子,结成兄弟。。。。。。还是算了吧,军中都传,大帅很不喜欢蒙古人,尤其是那位蒙古大汗,他才不会为了一个看上去还算聪明的小孩子,而干这样的蠢事呢。

    “殿下,离别的时候就要到了。。。。。。。请您记得,到了城中,一切都会有人为您安排妥当,您的护卫,也要严加约束,这里的人们,不喜欢过于。。。。。。蛮横的行经,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空文

    拖雷自然是明白的,就算他不明白,他身旁的智者,也会仔细的跟他解释。

    这支使节队伍,虽然以拖雷为尊,但正使肯定另有其人。

    “多谢你的忠告,我的老师也是汉人,他教了我很多汉人的礼节。。。。。。。”

    那都尉听了不由一笑,暗道,早就听闻,辽东的汉人过的猪狗不如,你们蒙古人和女真人,党项人也没多大的分别,学些礼节又管什么用呢?

    不过,这样的话,自然不是他一个军中都尉管得了的。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也不过是看在这殿下还算和善,从大同过来的一路上,这些蒙古人也都还算老实,没给他找什么麻烦的面子上罢了。

    很快,前面便出现了迎接使节的队伍,其他的事情,也就不用这些大同边军操心了。

    这位都尉也没再理睬蒙古王子殿下殷殷相邀,想要让他陪同在侧,一起入京的请求,而是和迎接的队伍略略交接,便径自带领属下军兵进了长安城。

    他还需要到兵部报备,拿到兵部文书,然后便要返回大同。

    当然,大同边军派人回转,张大将军还有书信在他手里,需要转交给晋国公亲阅。

    蒙古人来使觐见,在这年关之际,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不过赵石在看完张锋聚的来信之后,却已经觉得,时机渐渐成熟了。

    蒙古人此来,无非是想要窥探大秦虚实,想要在中原战乱中,分得一杯羹罢了。

    至于蒙古使节提出的,想要和大秦结盟,互易,遣返合撒尔,不得庇护篾儿乞人等等,不过是蒙古人的漫天要价。

    嗯,也许。蒙古人接收了些金国降人,听信了他们的一些话语,认为汉人朝廷都软弱不堪,只要口头上足够的强硬。便能得到他们在战场上不能得到的东西也说不准。

    在蒙古人的事情上,他之前已经说的足够多,其实不必要再开口说什么了。

    但想来宫中还要召见,因为草原诸事,大多为他一手操办。想要一言不发,也不太容易。。。。。。。

    还说什么呢?

    说蒙古人野心勃勃,跟女真人一样?或者说辽东汉家百姓如何如何?

    没必要,太没必要了。。。。。。

    这些事情,大秦上下,又有哪个不明白呢?

    就像当年女真代契丹而起的时候,后周君臣难道都不明白,和女真签订盟约,共同攻打契丹人,是多么不靠谱的一件事吗?

    但事情摆在那里。选择面对强大的辽国还是选择将来要面对崛起中的女真人,选择很少,也很简单,不是吗?

    像现在的大秦,平定中原的战事如火如荼,朝臣们是不会允许节外生枝的,至于辽东的汉人过的如何,别说朝堂上的帝王臣子们,便是他赵石,也不会升起多余的怜悯之心。

    这就是所谓的大义。合用的时候,拿来口头上说说,不合用的时候,高高挂起。谁又会去理会呢?

    而自古以来,国家之间,便在进行着这样的游戏,看的只是谁手中的筹码更多,实力更加雄厚而已,这个规则。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显然,大秦在实力上,占据着绝对优势,这个不用多说,只不过,不知道的是,蒙古人自己晓不晓得这一点。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胡人将这一点发挥到极致,像契丹,女真,党项就是靠着这个,由角落里跳出来,最终立国称帝。

    蒙古人也别无二致,没多大的区别。

    这些不用多做赘述,赵石现在想的是,听说蒙古人在辽东很猖狂,是不是能让他们更猖狂一些呢?

    实际上,这个想法已经不太靠谱。

    到了长安的蒙古人,并没有多少猖狂的意思,都老实的很。

    可以说,蒙古人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从漠北南下的原始游牧民族了,他们也正在睁开双眼,打量着南方富饶的土地。

    成吉思汗,也不再是那个,靠着几匹马,一件貂裘,便敢向人借兵,为自己复仇的亡命之徒了。

    家大业大之下,考量的也不会太少,不然的话,在长安又怎么会见到什么蒙古使节呢?

    而蒙古使节来的也正是时候,他们见到了献俘大礼,见到了长安一片欢腾,也见到了这个强大的汉人帝国最为鼎盛的一面。

    所以,蒙古人没在长安闹出什么事故来,比起回鹘王子的狂妄无知,蒙古王子拖雷表现的中规中矩,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极为难得。

    对于蒙古使节来说,此行最遗憾的地方不在于实际上的得失,可能只在于,他们并未见到大秦皇帝陛下,也没见到大将军赵石。

    他们见到最尊贵的汉人权贵,也只有一位太子殿下。

    这也只不过是因为,太子李珀掌着鸿胪寺诸事而已,不然的话,可能连太子的面也见不到。

    如今随着入贡使节越来越多,接待外使上,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则可循。

    除非一国国王来到长安,不然的话,什么王子公主之类的人物,都不会引起长安权贵们太多的兴趣。

    不过,蒙古人到底还是有些不同。

    皇帝陛下还是召了赵石入宫相询,毕竟,蒙古人的疆域,已经和大秦接壤。

    不管承不承认,一个大国,已然出现在大秦东北,蒙古人掌握着,从东北草原,到河北,山东北部的疆域,虽然,在将军们眼中,这样狭长的一片土地,缺乏最基本的战略回旋余地,也受到了大秦全面的压制,可供攻击的地方,非常之多。

    但无疑,这是个拥有着辽阔的疆域和强大的军事力量的新生帝国,所以,不能像对待回鹘,吐蕃,以及草原诸部那样对待他们。

    接待使臣上,看上去轻描淡写,实际上,大秦朝廷上下。都表现的很慎重。

    不过,还是不出赵石意料之外。

    不会有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能够改变大秦朝廷既定的战略,他赵石也不成。因为无论是中书,还是枢密院,都充斥着这样的声音。

    大秦的战略,其实已经悄然从景兴年间开始的先北后南转变成了先南后北。

    所以,在赵石入宫参加廷议后不久。大秦和蒙古人定下来了和议,基本上算是承认了蒙古人的地位。

    当然,签订和议的双方,都没太当回事。

    对于蒙古人来说,撕毁和议不会有任何道德上的束缚。

    而对于大秦来说,诛灭异族,也从来都是顺理成章,借口多多,根本不是一纸空文能够控制的了的。

    年关之前,蒙古使节便被礼送出京。会同他们一起回去的,还有大秦派出的使节,而正使,又是一位皇室宗亲。

    这个家伙据说倒霉在,和人喝多了,随口道了一句,皇陵重地,怎可轻动上。

    这话毫不意外的传入了皇帝陛下耳朵里,于是乎,这位便只能远赴辽东苦寒之地。跟野蛮的蒙古人去打交道了,能不能活着回来,真说不太准。

    当年赵石出的馊主意,被皇帝陛下运用的很纯熟。而且,用的非常兴高采烈。

    吐蕃,回鹘,南蛮,漠南漠北等等,有太多的地方可以送人过去。头一次,位居九重的皇帝陛下发现。

    原来可以这样不动声色而又名正言顺的流放掉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偶尔,还能让皇子们历练一番,这样的好法子,只愁少了,不愁多啊。

    蒙古人悄然而至,又悄然离去,在成武十三年的大秦,并未造成太多的困扰。

    但大秦君臣不知道的是,在蒙古使节回到辽东,见过成吉思汗后,却让成吉思汗铁木真怒不可遏。

    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

    比如,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来自敌人的轻视,又比如,大秦使节的礼节,显得过于倨傲,再比如,秦人使节让他想到了当年的金国钦使,显然那是很不愉快的回忆,甚至于,他本就有股火焰在胸中燃烧。。。。。。。。

    等等等等,都让这位蒙古王者非常不舒服,怒火已经点燃,对于蒙古人来说,只能用仇敌的鲜血,方能平息下来。

    但作为蒙古人的大汗,在听到使节于汉地的见闻之后,还是将这怒火稍稍压制了下来。

    他并没有被怒火烧昏了头,做出杀死使者,让两国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疯狂举动,善于隐忍的他,在此时已然悄悄发誓,早晚有一天,要捉住秦人的皇帝,将其栓在马尾巴后面,拖死在草原上。

    不过,不管秦人或者蒙古人抱着怎样的心态,这次和议都很顺利的达成了。

    两边都没有过多的要求细节,蒙古人没有再提合撒尔以及篾儿乞人诸事,秦人也没提收回幽燕之汉家故土,让蒙古人送上金人皇帝的头颅,或是将汉人奴隶释放,任其南归等要求。。。。。。

    正因如此,两国和议,只能是没有任何诚意的一纸空文罢了。

    大秦成武十三年年关到了,虽然东边战事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但大秦京师长安,却张灯结彩,满溢的喜气和平安祥和的气息。

    年关,成武皇帝陛下摆宴宫中,大宴群臣,席间,对群臣多有厚赐。

    这是灭宋之战,论功行赏的一部分,很多人都已经事先知晓,也就没了太多的惊喜。

    不过,当晚皇宫之内,灯火通明,君臣夜饮,通宵达旦,歌舞不绝,花团锦簇之间,将大秦的繁盛,彰显的无以复加。

    工部侍郎刘大人,喝的面红耳热之际,趁机向皇帝陛下请罪,因工部疏忽,致使先帝陵墓略有阴漏之虞,请暂迁陵寝,待修缮完毕,重新入葬。

    这样的事情,在历朝历代算是偶有发生,但绝不会闹的人尽皆知,更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提起。

    不过,宫中聚宴的人们,帝王没有动怒,臣子也没有丝毫的震惊,透着一种诡异的默契。

    因为臣子们都明白,为了此事,皇帝陛下已然费尽周折,表现出了少有的执拗,阻是阻不得了,只能顺着来。

    而且,皇帝陛下并没有乾纲独断,肆意妄为,而是事先取得了很多朝中重臣的支持。

    这样一来,拖了这么多年,才终于走到这一步,臣子们虽多有悻然之意,帝后分葬,这不光是皇帝陛下名声受损那么简单,他们身为臣子,也会留下一些污点。

    但时至今日,却无人再愿于此事上多言什么。

    皇帝陛下也没侨情,欣然应允,一副终于得偿所愿的样子。

    这个时候,钦天监又跳了出来,说了一大通,不过是为此事找些根据,最终给安了一个大吉的名头。

    如果皇帝陛下做的再多些,让地方上献些祥瑞,让钦天监来解释一下,就更完美一些了,不过,显然皇帝陛下不愿费那样的手脚了。

    这一晚,皇帝陛下兴致极为高昂,群臣陆续出宫,皇帝陛下还不算完,将太子李珀,同门下平章事周仿,枢密使张承,以及御史中丞张世杰,晋国公赵石,翰林学士沈鹤等人都留了下来。

    于皇宫观星楼,另行设宴聚饮。。。。。。。

    除了赵石,其他几位都是酒意醺然,也谈不了什么朝廷大事。

    所以,这算是在皇宫中,赵石参加的最轻松的一次君臣聚会,没有之一。

    他也明白,皇帝陛下可能单纯就是高兴,多年夙愿,一朝得尝,一块心病自此之后,也就了了。

    赵石喝着酒,看着喜笑颜开的皇帝陛下,不由恶意的猜测,若是更进一步的话,应该是将景兴皇帝的陵墓拆了才算完吧?

    不过,随后,让赵石最感麻烦的环节还是如期而至,皇帝陛下醉醺醺的令众人赋诗,以记今日之欢。

    其他人都不怯场,虽然枢密使张承所作之词有些粗陋,连赵石都不太看的上眼,但好歹都有着底气,唯独他,对这个真可谓是一窍不通。

    不过,晋国公府有好幕僚,以女人特有的细腻,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只见晋国公赵石端坐于位,脸上皮肉纹丝不动,声调也没起伏,就这么干巴巴的弄出了一首还算不错的好词,让皇帝陛下都瞪大了眼睛,差异的望了过来。

    他们其实差不多都是一个念头,没想到晋国公赵柱国还有这本事?(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挑拨

    临到天明,君臣皆醉意盎然。

    赵石告辞出宫,周仿酒量不错,与他同行。

    其余几人,皆留宿于宫中,大年初一,这几位皇帝近臣,怕是要睡个昏天黑地了。

    大年头上,雪花飘零而下。

    “瑞雪兆丰年,看来今年又是个好年景啊。。。。。。。”

    周仿喟叹一声,打破了沉默。

    赵石则道:“莫非这一仗下来,户部又有吃紧?”

    显然,这是句玩笑,大秦已经休战多年,天赋之上,制度渐趋完善,国库只有越来越丰盈的道理,哪里会短缺?

    周仿紧了紧衣袍,“国公莫要说笑,这话要是传出去,还道我辈心怀叵测呢。。。。。。”

    赵石瞅着已经有点哆嗦的周仿,笑道:“这天寒地冻的,周大人饮的也是不少,不在宫中休息,却要与我同行,有什么事,尽管直言,不需如此。”

    周仿咧开嘴笑了,沉吟了片刻,才道:“嗯,老夫确有疑惑,想与国公说说,只是。。。。。。先要言明,此事只老夫一人之意,说于国公听了,若有外传,老夫断不会承认有此言语的。。。。。。。。”

    “哦?”

    赵石终于来了兴趣,顺势摆手,将周遭陪同的太监宫人赶开,道:“周大人请讲。”

    周仿道:“国公觉得,江善此人如何?”

    赵石没言语,听到这个,他心中已是恍然,种怀玉,种燧等,都有书信到来,给他的感觉就是,江君慈这人,太独了些。

    大军征战,主帅的功劳其实总归跑不了。只是江君慈独揽大功,做的过头了些。

    身边副帅,一个个差不多都是灰头土脸,没沾上多少光。

    这在大军征战之时。是十分罕见的情形,可能是江善头一次得领大兵,处置有些失当,也许是江善本就是这么个心性,谁知道呢。

    他对河洛军中之事。向来不怎么关心,而河洛大军自张培贤开始,便自成一系,于今已有多年,旁人,尤其是他,若轻易插手进去,会非常不妥。

    可以说,这是朝廷默许的军中格局,谁想打破。都不容易,也犯忌讳。

    现在,江善可以说是功成名就,朝中一片溢美之词,连定鼎第一功这样肉麻的言辞,都出现了,显然,朝中很多人有意如此,至于其中意味,根本不用猜就能明白。

    不过。江善江君慈嘛。。。。。。。。

    赵石心里摇了摇头,几个大军副帅,都得罪了个遍,这样的主帅。又能做得几天呢?

    靠朝中重臣护着?又能走多远呢?

    实际上,江善这人给他的印象一直很不错,从利州,到河东,江善都曾在他麾下效力,他也承认。此人深有才干,是不可多得之帅才。

    但不管表现出怎样的才干,都需要事实来说话。

    江善头一次为帅,领兵征战,便是这般模样,现在赵石已经很难说清楚,这人到底有着怎样一副心肠了。

    大将争功,军前之事,复杂难言,没有亲眼看到,只凭种燧,种怀玉等的书信,并不能作为依据,谁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故?

    不过,从周仿这里,听到这么一句,显然,作为同门下平章事,对军中之事,还是留了心,当然,这也不值得奇怪,理所当然的事情罢了。

    见赵石不说话,周仿不以为意的笑笑,接着便道:“朝中众臣,多许江大将军之才,声势日嚣,不过,老夫却有些担忧。。。。。。。”

    说到这里,他搓了搓手,看着赵石道:“国公当年征伐无数,功勋什么的,自不必提,然朝中每有攻讦之词,从未断绝。。。。。。。再观今日江大将军。。。。。”

    周仿摇了摇头,“赏功太过,有过却不能罚,此中意味,老夫思之再三,颇为心惊啊。。。。。。。。。”

    赵石扬了扬眉头,这话听着着实不舒服。

    他差不多已经能够想到,周仿之后要说什么了,无非是想让枢密院出头,或者说是他赵石出头,在宋皇被弑一事上,做些文章罢了。

    赵石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冷哼了一声,文臣们的鬼蜮伎俩罢了,想来是以为他会看江善不顺眼,借机挑拨,从中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若真是这样,怕是将他赵石瞧的小了。

    别说江善才打下开封,就算领兵平定了江北,又算得了什么呢?最多最多,不过是日后朝堂上,多了一个劲敌。。。。。。

    再深想一下,一个领兵征战多年的大将军,还能被文官们肆意操弄,为其刀剑不成?

    想到此处,赵石笑意微露,淡淡道:“周大人有酒了,这话确实传不得,不然,还以为咱们眼红江君慈的功劳,要行谗佞之事呢。”

    周仿并不气馁,而是更加恳切道:“国公以为,襄樊之地,攻守可有定期?”

    赵石道:“只要有水军相合,樊城易下,襄阳就说不准了,不过到了那个时候,襄阳无汉水依凭,尽可先扫平江北诸地,到了那个时候,若襄阳岳东雷还不归降,也只能是玉石俱焚一个结果了。”

    不等周仿再说什么,赵石继续道:“这仗不管打几年,临阵换帅,皆乃无益之举,枢密院这里,也不会同意,此事多言无益,周大人还是莫要再说了。”

    话已至此,周仿还能说什么?

    周仿心里也多有无奈,实际上,赵石猜测的,虽不中亦不算远,不过,周仿所言,也并非全部出自文臣算计。

    在他看来,大将军江善,要比晋国公赵石危险的多。

    尤其是,晋国公赵石居于京师久矣,虽权势日彰,但晋国公赵石本人。。。。。。却未显枭雄之像。

    与文臣或有亲疏,但与朝廷治政上,能避则避,对中书少有掣肘。

    与朝中武臣,也渐有疏离。此乃谦退之兆。。。。。。。加之,晋国公子嗣不多,还无人能继承其志。

    这么一来,一些人对晋国公赵石的防范。差不多都可以看做是嫉恨,或者政见不同而起的朝争罢了。

    这和那些权臣,任用私人,大权独揽,有着本质的区别。

    而江善不同。朝廷赏其功,掩其过,此人并未再次上书朝廷推脱,往好了说,是理所当然的认下了,往不好了说,便是有居功自傲之意。

    当然,最让他觉得不妥的是,朝臣多有赞许,竟无一人稍试其锋。

    尤其是种氏。好像就这么忍了下来,对伐宋战事,不发一言,显然,文臣们的举动,让种氏多有忌惮,不愿生事了。

    朝中几乎有志一同,想要再造就一位大将军出来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

    这般一来,让周仿很是担忧。朝中有赵石,再等江善回朝,会是怎样一个景象?

    很多人肯定都一厢情愿的以为,江善定念朝廷之恩。文臣推举之功,回朝之后,定然会站在文臣一边。

    想想,周仿都感到好笑,即便是当初的王佩,张培贤这样在朝中名声甚佳。交结甚广的大将军,都不会任由文臣指使,江善得享大名之后,又如何甘心受旁人操弄?

    而到时,两位大将军争权,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他感到无奈的是,枢密院自成一体,说不动晋国公赵石,中书也没太多办法,让枢密院众臣稍抑江善锋芒。

    所谓的文武相制之道,在成武年间,已经差不多成了 一句笑话,用文武分制来说,应该更恰当些。

    一直到出宫,两人都再未提及这个话题。

    直到周仿上了轿子,掀开轿帘,看着晋国公赵石纵马离去的身影,才不甘的冷哼一声,心道:“等到江君慈扫平中原,挟功而回之时,你当晓得,老夫今日之言无虚也。。。。。。。。”

    而赵石此时,心中也在冷笑,“听说江善身体不好,江南水乡,阴冷潮热,顶不顶得住还两说着呢,现在闹腾个什么?”

    “这些文臣啊,立了功,你们看着眼热,打了败仗,你们又死咬着不放,这些年老子见的多了,若真听了你的话,岂非成了你等之刀剑?”

    “不过没想到的是,张培贤,杜山虎之后,现在要跟咱打擂台的,却又换成了江君慈,世事变幻,确实有够奇妙。”

    “大帅,直接回府吗?”

    胡烈凑过来,说了句废话。

    赵石摆摆手,“想去哪儿,你就去吧,初六回来就成。”

    胡烈眉开眼笑的走了,其他护卫看着羡慕,却没人再开这个口。

    赵石笑笑,道:“回府之后,你们知会一下其他人,休沐五日,轮值都安排好了,别忘了到账房那里领一份年赏。。。。。。。。”

    众人都是大喜,吹在身上的寒风都觉得热乎了起来。

    这些年,晋国公府的家将们过的很不错,大多在京师安了家,每年年根儿上,都有一段休沐之机。

    但今年特殊些,因为宫中大宴群臣,说不定就会有旨意到府,所以到了现在,也没捞到休息的日子。

    而作为大将军衙府的牙兵,国公不开口,旁人说了都不算,这会儿终于等到国公下令,大家自然欢喜。

    胡烈这家伙有些不地道,扔下大伙儿,半路就跑了,但人家跟国公情分非比寻常,自然不是他们能比得了的。。。。。。。。

    回到晋国公府,赵石将一家人都叫过来,其乐融融的用了早饭。

    自石头娘故去,这晋国公府中,赵石就算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了,没了他,年夜饭都吃的不香。

    这顿早饭,算是将年夜饭补上,除了在外为官的赵君玉,其他妻儿都在。

    不过,大年初一,晋国公府消停不了。

    上门拜年的人可不老少,尤其是太皇太后娘娘年岁渐老,秦州赵氏一族,在京的人,差不多都以晋国公赵石马首是瞻。

    秦州赵氏,这些年,也差不多分为了两支。

    一支为主支,在秦州故土聚族而居,另外一支说是在巩义,其实应该说是在长安,以晋国公府为主,凡婚丧嫁娶,都要知会这边一声,等晋国公府拿主意,才会操办起来。

    这显然是宫中太皇太后娘娘的意思,不然的话,赵氏族人,虽与晋国公府亲近,但绝对亲近不到这样一个地步,几乎将晋国公赵石当做了家主来对待。

    当然,巩义赵氏这边也落不下,多年过去,巩义赵氏已经彻底成为巩义一等一的大族。

    族中子弟,也改头换面,学文练武的不计其数,人才也出了一些。

    二十多年过去,虽还不足以让当年默默无闻的巩义赵氏脱胎换骨,彻底洗掉身上的泥土气息,但有晋国公赵石这样的人物护持,成为大秦世家豪族之一,怕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巩义范氏,张氏两族,都在行商旅之事。

    范氏走西域,连通回鹘,吐蕃,草原诸部,足迹几乎遍及大秦边塞,只是年头还短,称不得豪商而已。

    而巩义张氏,做的就是皇商买卖了,因为下手比较早,又有着晋国公府作为依靠,在夔州各个船厂,都有着份子,是大秦最为主要的船东之一。

    更何况,还涉及于蜀中茶园,织坊,生意做的很是不小,比之范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已经开始让御史中丞张世杰感到头疼了。

    对家人严加约束吧,但巩义那兄弟两个,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想收手是断无可能,而且,自成武七年,太子巡幸大同之后,大秦对商人也开始宽松了起来,士农工商的界定,在这些年屡次变革之后,也渐渐开始模糊。

    这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个情势,表现出来,就是很多人开始从事商旅之事,家底渐渐丰厚起来。

    所谓民富则国强,大秦也走在这样一条道路之上。

    不过不管怎么说,晋国公府的亲族们有权势的不见几个,却都很富有,张世杰头疼的事情,对晋国公府而言,却是难得的好事。

    不怕大将军的族人亲戚,行卑贱之事,聚拢财富,就怕这些人官居要害,联络有声,若是大将军本人,也被钱财晃花了眼睛,很多人怕是要念叨几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大将

    不过大年初一,头一个登门却是太子李珀。。。。。。。。

    李珀还带着些宿醉,但人家就这么兴冲冲来了,你也不可能拒之门外。

    双方礼数肯定不缺。

    不过按理说吧,太子殿下大年初一上门,多数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换句话说,若非急事,这么做有点不合适。

    但太子上门拜年,也不缺理由。

    晋国公乃外戚,是太子正经的长辈,再有,还是太子少保,太子李珀向以师礼侍之,从这里讲,到也不算唐突。

    于是乎,赵石不得不出来相陪。

    东拉西扯的说了很多,太子李珀亲近之意也越发明显。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赵石明白。

    但想借着机会,光明正大上门见自家女儿,那是门儿也没有。

    他已经算是非常之开通了,任由李珀献殷勤,换个和他地位相仿的人家,闭门不纳,或者把大道理拿出来,严词峻拒都有可能。

    太子李珀可能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敢时不时冒出头来,在他面前晃悠一下。

    装糊涂的两个人到也不愁找不到话题。

    朝野内外,人事变更,政事得失,属国朝贡,情弊厉害,中原战事,进程若何,等等等等,都可以谈一谈。

    直到日上三竿,晋国公府客人渐多,李珀这才告辞离去。

    赵石之后见了两拨客人,便捉了到前院探头探脑的女儿,回去了后宅。

    女儿的心意,赵石根本不用猜,自然明白。

    太子妃的位置虽然看上去诱人,但对于像晋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而言,吸引力却是大减,只要正常些的女子,断不会有入宫的念头。

    不过,在赵石看来。自家这个女儿,已然表现出对权力的热衷,谁让她的母亲是大将军,姨娘们。大多也都是女中巾帼呢。

    女儿虽说年纪还小,对一些事情懵懵懂懂,还不定性,但。。。。。骨子里的东西,其实已经有了。缺的还是见闻补足。

    按照赵石的意思,是应该让女儿出去见见世面的时候了。

    本来呢,他没这个打算,不过一旦牵涉到太子李珀。。。。。。。让女儿这么老老实实留在京师,有些不妥,不如到外间去见识一下天高海阔,磨练一下心性。

    说不定,再回京师之时,便也有了结果。

    至于,将女儿弄到哪里去。做些什么,赵石也有点犹豫,还需跟妻妾幕僚商量一下才成。。。。。。。

    年关之后,从初一到初五,晋国公府人流不断。

    但说到底,晋国公府孝期未过,也就不会在府中大摆筵宴,款待客人,上门的客人们,也都明白这一点。不会在府中多呆。

    不过这几天,晋国公府的前前后后,也落不下多少清净。

    前院是男人的天下,京中数得着的权贵府邸。都会派子侄上门拜年,后院差不多也就成了女眷们的天下。

    亲近友好,只要能沾上边儿,不显唐突的,一般都会让自家女眷过来,入晋国公府后宅拜见各位夫人。

    这些女人。身份都杂了。

    莺莺燕燕的一大堆,丫鬟婆子成群结队,弄的赵石也没法在后宅多呆。

    晋国公府之兴旺,在这个上面,就能体现一二,只是身为主人的赵石,再没有当初的满足感,多少感到有些麻烦罢了。

    不过繁华易过,时间悠悠而逝。。。。。。。。。。。

    大秦成武十四年春,战端再起。

    大将军江善,仍领伐宋兵马总管之职,以种燧为大军留后,魏怀德为辅,对刚刚建立的南宋,展开了攻势。

    因为缺少水军相助,江善并未急功冒进。

    一边令镇守开封的种怀玉,加紧招降淮左地方守臣,一边则亲自带领大军,到达汝州。

    以魏怀德,折洵等为前部,兵抵南阳。

    之后秦军分赴各处水道,依照在开封所得之淮右图鉴,扫清汉水北岸各处水道之坞堡水寨。

    在水陆要道,建寨数十,缓缓推进,目标直指樊城。

    成武十四年夏末,夔州赵方部出川,与唐宋水军战于江上。。。。。。。。。

    江善趁机出兵,做大举进击状,诱得南宋水军大集。

    终于,在樊城东北潘龙洲,重创南宋水军。

    实际上,不管有怎样的侨饰,这一战对于秦军来说,都可以说是一场败仗。

    秦军仓促组建的水军,不堪一击,几乎全军覆没于此战当中。

    不过,秦军水军只不过是诱饵。

    这次江善下足了功夫,以突围之淮左义军,以及秦军水军为诱饵,将南宋水军主力诱至潘龙洲上。

    以暗伏于岸的投炮,火油,以及天雷子轰之。

    当是时,潘龙洲上雷音滚滚,火光冲天,当即焚毁南宋水军战船百余。

    南宋水军在初时的混乱过后,终于四散开来。

    南宋水军悍将张元,程明山等,率领所部登岸,虽然皆为秦军所杀,并无一人脱逃,却毁掉秦军投炮无数,并引燃了秦军储存之天雷子,让伏击之秦军,吃了一个大亏。

    之后南宋水军残部,脱围而出,不顾伤亡惨重,逆水而上,连破秦军营寨五处,这才在两岸秦军攒射之下,狼狈逃回樊城。

    这一战,秦军虽败尤胜,南宋水军虽胜尤败。

    因为秦军虽然损伤不小,但战略目的已然达成,重创襄樊水军,为之后进攻襄樊,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南宋水军,在这一战当中,虽然英勇之处,丝毫不逊色于秦军,并少有的打出了淮扬水军的威风。

    但也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失去了水军卫护,襄樊已去一臂,之后襄樊战场,只能任由秦军纵横往来,再无多少手段牵制于秦军了。

    而秦军占据了潘龙洲等水路要道,也切断了淮左淮右的联系。襄樊已呈孤立之势。。。。。。。。。。

    这一战下来,冬天将临,江善按捺住心中**,收兵回了汝州。

    而淮左这个时候情形并不太好。经过初时国破家亡的伤感后,南宋守臣们好像一下恢复了过来,给种怀玉制造了太多的麻烦。

    据城死守,与城同亡者,比比皆是。最难受的是,地方上义军蜂起勤王,战火处处,将淮左彻底烧成了烂摊子。

    唯一出彩的可能就是南宋降臣,宿州防御使曹旭了。

    这人给秦军又送上了一份大礼。

    淮左水军兵马指挥副使严正臣为首的一众水军将领,江善闻之大喜,立命曹旭,严正臣等西来,以曹旭,严正臣为主。建秦军水师,与淮右水军相抗。

    此消彼长,到了成武十五年,樊城之陷落,已然不可避免。

    而在成武十四年的诸般战事当中,种怀玉等人,对江善也越发不满了起来。

    种怀玉对着战火遍地的淮左,头疼欲裂,唯一可以用一用的水军降卒,还被江善一声令下。调去了襄樊战场。

    照这样下去,平定淮左的功劳,也到不了他的手上,肯定又是江善攻下襄樊大城之后。回军时顺手的事情了。

    种燧在后边儿劳心费力,从领兵大将,到大军留后,已经够憋屈了,但江善叙功文书上,对他连提都没提。

    魏怀德率军在潘龙洲一战当中。出尽了力气。

    但最终,江善却斥责他领兵无方,致使南宋水军脱逃不说,还让军兵损伤惨重云云,并以守寨不力事,当即斩了魏怀德心腹将领吕靖。

    魏怀德大怒之下,跟江善争辩,差点挨了军棍,回到汝州之后,连累带气,又病倒在了卧榻之上。

    折洵位不如魏怀德,却领了潘龙洲一战首功,江善上书保举其为大军副将,以代屡次战事失利之魏怀德。

    说是被胜利冲昏了头也好,是大军在握的感觉,让他有了错觉也罢,不管怎么说,反正,在成武十四年东,江善上书,直达御前,言说人事,语多恳切,但却失于恰当。

    大将征战在外,许多忌讳处,他都犯了个遍。

    枢密使张承当即拍了桌子,在皇帝陛下面前,直斥江善不知进退,视枢密如无物等等。。。。。。。。。

    这一次,中书文臣们也没了声息。

    江大将军领兵数十万在外,却轻言大将副帅人选,将帅不和也就罢了,还保举私人,以争大军军权。

    就算是大将军赵石最威风的时候,也没见这么举措失当过,当年伐夏,大将军赵石与大将军折汇两人深有间隙,朝野尽知。

    但大军征战当中,大将军赵石也没说一句,要换了折汇,另外启用他人,江善江君慈何许人也?敢轻易言此?是不是等扫平江北,就要言及废立?

    枢密院很愤怒,中书重臣,也都有了忌惮,换帅之议,也渐渐被提了出来。

    这就是军前上将们的无奈了,一句话,也许就让你丢掉了朝廷的信任,最后身死之时,可能你都不太清楚,到底犯了哪个规条。

    朝中重臣们,想的永远不是你有多少军功,有多大才干,能想到只能是你到底忠不忠诚罢了。

    江善过于冒失了些,让朝中文武都有起了防范之心。

    不过,换帅之议,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大军在外,一个处置不当,便可能引起太大风波。

    再有,谁能替江善领兵?

    大将军赵石?那肯定不成,原因有很多,不用一一赘述,魏怀德呢,接连战败,军中威望已然来到谷底,也不成。

    种燧呢,如果以种燧代江善,军心定要不稳,说不定就要闹出乱子来。

    想来想去,在襄樊未下前,换了江善,不太妥当。

    于是,皇帝陛下终于派出异议,亲笔写了一封圣旨,语多安慰,又言劳苦功高,回京之日,当享尊荣云云,加上枢密院的批文,送去了军前。

    对于军前上将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之危险的信号了。

    文书到了军前,差不多就是圣旨加枢密院谕令,江善览后,志得意满。。。。。。

    从这个上面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一位相当纯粹的军人,出身贫寒,没有经过朝堂洗礼,一直在军中厮混,对于军务,熟的不能再熟,但对朝廷如何如何,却不甚了了的一个将军。。。。。。。

    不过,这不代表他身边没有明白人,心腹左右多有进言,劝江善上书朝廷,详言军中诸事,或者,寻亲近友好,打探朝堂动静等等。

    不过,都为江善所拒,他觉得,有皇帝亲书圣旨为凭,谁也动不了他,只要皇帝陛下对他信任有加,也就不用顾忌太多,左右所言,杞人忧天而已。

    到是枢密院的批文,驳回了他的保举之议,让江善十分的不舒服,颇觉这些枢密臣子们,根本不知道军前诸事,只知道在朝中蝇营狗苟,争权夺利罢了。

    可以说,他领河洛兵权多年,令行禁止,又领兵数十万,征战两载,让他的心态悄然起了很多的变化而不自知。

    若是换做当年他在张培贤麾下领兵的时候,他断不会生出这许多念头。

    只是位置到了,军中大将,一言九鼎,莫可违之,折洵这样的折家子弟,为其羽翼,种燧,种怀玉这样杰出的种家子弟,在他麾下效力,吃了亏也不敢言声。

    这样的威权,让他陶醉其中,不可自拔,心里面不可自制的便有了,这天下间,除了大秦皇帝陛下,又有谁值得让我江善尽忠效死的错觉。

    实际上,很多人都曾经产生过这样危险的念头,不独他一个,只是结果不同罢了。

    他不知道的是,来自遥远的长安的目光,从成武十三年开始,就一直在盯着他,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很快摆在一张桌案上,供人览阅。

    到了成武十五年春,江善迫不及待的率兵南下,围攻樊城的时候,那目光的主人,终于给他下了个定论。

    江善江君慈,时日无多矣。。。。。。。。。。

    (嗯,订阅有所增长,也应该是最后的辉煌了,将血将要完本,只是结局还没太想好,不能太突兀,不能不合情理,有的琢磨呢,要不。。。。。大家献计献策,给阿草提点意见,来个集思广益?)(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东去

    大秦成武十五年春,大将军江善率兵南下,第二次襄樊之战顺势拉开帷幕。

    秦军水陆并进,围樊城。。。。。。。。

    因秦军水军依旧不敌淮右水军残部,无法彻底切断襄阳和樊城之间联系,所以依种燧,魏怀德旧法,以投炮封锁汉水江面的,大军主力猛攻樊城不休。

    到了此时,谁都能看得出来,樊城之陷落,乃早晚间事了。

    但樊城之战的惨烈处,还是出乎了秦军上下的意料之外。

    本来,依照大将军江善的谋划,应该尽快破了樊城,然后顺势进军,渡过汉水,进围襄阳,那个时候,即便襄阳,江陵等大城急切之间,不能轻拔,大军也有充分的时间,在冬天到来之前,扫平荆襄之地,让江陵,和襄阳成为孤城。

    但樊城之战,却给了秦军当头一棒。

    大军围城二十余日,秦军将士登上城头十数次,依旧被樊城守军拼死挤下城墙,无功而返。

    樊城守军之顽强,令秦军各部,尽皆侧目。

    当然,这也与南宋枢密使岳东雷,在很早之前,便收回驻守各处之精兵强将,尽数集中于樊城,襄阳这样的大城有着干系。

    但接连战败的襄樊守军,在这国家生死存亡之际,爆发出来的战力,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樊城军民,在孤立无援之下,并未向秦军请降,而是选择了与城同亡,不死不休的跟秦军纠缠了起来。

    这个春天,樊城内外,尽成焦土。

    箭矢像蒿草一样,插满城上城下,樊城外城,几乎被秦军投炮扫平,屋宅皆成瓦砾。

    城上城下,城里城外。尸骸遍布,血流成河。

    将要入夏,有秦军将领眼见雨季来临,士卒多病。士气低落,劝大将军江善暂且休兵,等来日再战。

    江善大怒,以动摇军心之罪,斩进言之人。

    当日。将中军帅旗插于樊城之下,表明自己决意攻取樊城之心。

    秦军军心大振,一鼓作气,终于破城而入。

    樊城守军死伤狼藉,却退回内城,与内城百姓协力守城,竟无一人出降。

    秦军又与守军在内城纠缠数日,终于尽歼灭樊城守军。

    樊城守军自镇守使王献之下,尽数战死,别说降者寥寥。便是被俘之人,也没几个。

    到了这个时候,秦军也是筋疲力尽,伤亡惨重。

    而樊城内外,也毫无疑问的成为了一块死地,散发出的死亡味道,几里之外就能闻得到。。。。。。。

    大将军江善强忍着怒火,才没有下令屠了樊城。

    但雨季已然到来,周遭水势暴涨,襄阳守军蠢蠢欲动。江善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然的话,当年水淹七军的故事。可能又要在此地重演一番。

    于是,大秦成武十五年初夏,江善迁樊城幸存之百姓,六万余人,随军北去,临行前。却放了一把大火,将樊城重镇,烧为白地。

    至此,樊城之战落下帷幕,千年重镇,毁于战火,不复存焉,顺势再断襄阳一臂。

    成武十五年夏末,大将军江善迫不及待的再次领兵南下,渡汉水,围襄阳。

    但此时,江善已经无暇分兵四出,攻略荆襄诸地了。

    不过被围在襄阳的有南宋名将岳东雷,也让江善很是心满意足,若能就此攻下襄阳重镇,生擒岳东雷,在他看来,此乃不下于灭宋的大功,定能使他名传天下,不让于人。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天下大势,在此时,也有了变化。

    成武十五年初,大将军木华黎密报于晋国公赵石,回鹘不稳,与花勒子模暗通款曲,欲行不轨。

    他截获了花勒子模国王给回鹘大汗的书信,其中还牵涉到了吐蕃佛国,思量再三,并未报上朝廷,而是密报于晋国公赵石得知。

    果然,他得到了晋国公赵石回信,让其不必声张,又有密令给他。

    于是,大秦成武十五年夏天,拉乌尔汗木华黎在云外草原回盟草原诸部,重申旧约。

    此次盟会,持续数月不绝。

    实际上,在这段时间里,草原各部人马,尽都在暗中调拨,草原上,战争的脚步声,正在回响不停。

    而河北,这一年夏天,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燕王李任权义子张柔,以平乱为由,悍然起兵,联结友好,并河北各部人马,杀李任权义子十数人。

    接着,细数李任权罪状,围李任权所居之燕城。

    一时间,河北风云涌动,战乱四起,豪杰遍地。。。。。。。。

    因李任权布置得当,没让内应打开燕城城门,张柔屡攻燕城不下,在其他终于李任权的各路人马围攻之下,又听闻蒙古军已经起兵南下,遂带领部下,突围而出,南渡黄河,率部降秦。

    其实,这个时候,晋国公赵石,已然来到开封。。。。。。。

    从夏初之时,河北谍报来到大秦京师长安,因樊城之战的缘故,并未引起大秦朝堂多少振动。

    因为刚刚与蒙古人签订合约,河北再乱,也是人家的事情,大秦朝堂上下,多数都觉得,河北再乱,也是家门之外的事情,最紧要的,还是中原之战。

    但这个时候,晋国公赵石入宫见驾。

    谓皇帝陛下曰:“陛下若还信得过臣,便许臣以兵权,节制河南,河中,河东,草原兵马,趁此天赐良机,挥军北上,不出两载,臣可为陛下,扫平辽东,南宋,南唐,不过苟延残喘之国,虏其魁首于阶下,早晚间事。。。。。。”

    “然那时再图河北辽东诸地,恐多艰难,不如趁此之时,一力平之,此等开疆拓土之功,皆为汉唐事业,当年,臣与陛下在勤政殿中之语,言犹在耳。”

    “陛下许臣以王位。臣今日来取,就是不知陛下肯应否,若陛下有所顾及,臣也无话可说。今陛下身边,名臣大将,不知凡几,少一个赵石,也没什么。。。。。。。。”

    “念及这些年。君臣相处不易,陛下当能容臣带家人子女,远走塞外,去自己取个逍遥王来当当。”

    谋划多年,终于时机到来,便如他话中所言,和成武皇帝李全寿,相处多年,情分深厚,所以。在这最终决定出京领兵之时,与皇帝陛下开诚布公的说上一声。

    答应了,那是最好,此战,也许就是他这一生军旅生涯的收官之做,回来之后,弄个王爷当当,老老实实在长安安度晚年便了,不答应,那也没什么。外间天高海阔,皇帝陛下想留也留不住他了。

    在京师长安呆了这些年,他已经给足了皇帝陛下面子,大秦能有今日。也少不了他赵石的汗马功劳,仁至义尽,到了此时,也说不上谁欠谁的了。

    而这两年,他能交出来的权柄,也都交的差不多了。。。。。。。

    恩怨分明。这就是他赵石赵柱国。

    翻脸?他最不怕的就是这个,能站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就已经表明,他可以在长安,甚或是秦境之内,出入自如。

    实际上,他没给皇帝陛下留下太多选择的余地,就像当年长安之变前,当今皇帝陛下没给他多少选择的机会一样。

    皇帝陛下当即愣了半晌,几乎无言以对。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时节,会面对这样一个选择,已经差不多习惯了晋国公赵石事事为社稷着想,不复当年锋锐的时候,却突然跳了出来,想要领兵军前。

    这一刻,没人能想到这位皇帝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也没人知道,皇帝陛下想了些什么。。。。。。。

    甚至皇帝陛下连带在身边的起居录,都没赶出去,也让这位正直顽固的臣子,忠实的记录下来了君臣的对话。

    皇帝陛下最终没有多说,脸上挂满了疲惫,苦笑一声道:“朕当年就说,不想当这个皇帝,太累太苦。。。。。。。。好,爱卿既然将当日之言,记得如许清楚,朕又怎能不记得呢?”

    “既然爱卿有备而来,这些年来。。。。。。又头一次有求于朕,朕若不许,岂非为人所笑?只希望。。。。。。爱卿莫要再这么做了,朕还想多活几年呢。。。。。。”

    “来人,拟旨。。。。。。。。”

    君臣定议,又是如许大事,不经有司,肯定不成。

    但皇权的稳固,以及晋国公赵石在朝野间的影响力,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有了体现的机会。

    君臣二人,都没提,这之后必定引起的汹汹之议,也没提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中原战事如何如何。

    当日,君臣二人在乾元殿上对饮多时,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最终,皇帝陛下酩酊大醉,若无其事的晋国公赵石,则径自出宫。

    本来,圣旨一下,虽然中书,枢密都有异议,但赵石出京领兵之事,已难更改。

    皇帝陛下心意已决,谁劝都没用,再加上晋国公赵石也是坚持己见,君臣二人,几乎合力改变了朝廷既定之方略。

    后遗症当然很多,朝野动荡,很多谣言出现在京师,很多人的心思,也开始动了起来。

    本来,这些都不足以拖延赵石启程的时间,快马加鞭的话,他能在夏中便赶到开封。。。。。。。。

    但就在这个时候,御史中丞,张世杰病重,让赵石不得不留在了京师。

    这病的起因,也许是积劳成疾,也许。。。。。。但诱因,和赵石却是脱不开干系。

    君臣在乾元殿的对话,很快就传了出来,一些朝臣,不敢去劝皇帝陛下,又不能出现在晋国公赵石面前。

    只能转着弯找到张世杰门上,张世杰无奈,到了晋国公府,与赵石相谈良久,并不能改变赵石心意。

    张世杰忧心忡忡,在赵石面前言辞激烈,却让赵石一句句堵了回去,这么一来,回到府中,便病倒了。

    开始还以为是劳累过度,再加上有些激动,会小病一场罢了,但这一病,张世杰便再没起来。

    几日之后,到了晋国公府的,是御史中丞,文学店大学士,太子少傅张世杰的丧讯。

    而此时赵石已多有预感,并没有多少震惊,只是愧疚之心,总归难免。

    到张府奔丧,终坐竟日,他不喜张世杰为人,但却也敬佩他的操守品性。。。。。

    这一天,他对着张世杰的棺椁,想了很多。

    当年故旧,渐多零落。

    胡离战死于太原府,蔫狼逝于蜀中,赤魔终于吐蕃,李匪缠绵病榻,怕是时日无多,李树终老于故里,与杜山虎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加上李池勋病死于平夏,郭猛亡故于凉州任上,李严蓄病殁于乡里,种从端瘫在了床上,李承乾病逝于延州府,两年前上的丧表。。。。。。。。

    老娘也已归去。。。。。。

    如此种种,朝堂变幻,人事几新,回想起来,他已经经历了三朝的风风雨雨。

    能得妻妾平安相伴至今,已属不易,所求再多,将来也逃不过一坯黄土,何苦来哉?

    感慨良多之下,竟是真的有了几分归隐田园之心。

    但最终,还是他那坚韧如钢铁般的意志占据了上风。。。。。。。

    他赵石一生征战,何曾想过死后如何?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难道还能半途而废不成?

    千秋功业,后人看个热闹,只有身处其间,才能体会到其中滋味儿,无疑,他赵石如今能主国家兴亡,能定一族生死。

    这样痛快淋漓,精彩万端的生涯,又岂是几句褒贬之词能概括的了的?

    终老于病榻,非他所愿,马革裹尸,方为人中之雄。

    至此,心意已决,赵石第二日,便回府收拾行装,辞别妻儿,启程东去。

    实际上,成武十五年,大秦朝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的非常之乱,种下的隐患,也是不计其数。

    临行之前,赵石已经知道,有人密谋,言曰,“赵石威福自专,胁迫陛下,当除之。”

    又有人言曰,“欲除赵柱国,先诛木华黎。”之语。

    这些人是哪些人,又有何图谋,赵石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但这个时候,他的心已经去到了纷乱的河北,去到了遥远的辽东,甚至已经到了高丽。

    这些痴人呓语般的阴谋,也只是让他笑了笑,并未在他心中,留下什么痕迹。(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降人

    大秦成武十五年秋,江善率军围襄阳。

    其实,此时大将军赵石军令已到汝州,令江善,种燧,魏怀德听令行事,并招江善回军。。。。。。。

    但江善把种燧以及魏怀德等人得罪的狠了,军令到达汝州,种燧等人有意拖延,直到八月间,军令才到达军前。

    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江善想不退兵都不成了。

    襄阳坚城,有岳东雷坐镇,严防死守,江善率军,猛攻襄阳两月,损兵折将,却不能拔。

    士卒疲惫,军中多有伤病,士气低落,几乎是之前樊城之战的重演,但这一次,没人再敢于江大将军面前,相劝退兵了。

    八月,军令到达襄阳军前。

    江善览后,先就吃了一惊,大将军赵石竟然已经离京去了开封,整个河南,河中,河东,草原诸部人马,皆要听其节制。

    这样的信重,是他所无法比拟的,也是他最渴望得到的。

    震惊过后,便是急怒攻心。

    显然,朝中已然生变,之前方略,怕是成了笑谈,不然的话,大将军赵石就算出京领兵,与他争功,也不会去到开封,节制如许众多之人马。

    多年夙愿,一朝成空,几载征战,血染沙场,却是这般结果。

    襄阳城下的中军大帐之中,江善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在左右惊呼之中,晕厥倒地。

    是夜,大将军江善殁。

    主帅突殁于军前,江善心腹大将折洵等,唯恐军中生变,为宋军所乘,秘不发丧,急令各部退兵。

    大军过汉水,折洵等才召集众将议事,此时。众将才知道,江大将军竟已暴病而死。

    众将惶恐无措,争吵不休,好在。这个时候,大将军赵石的军令,却成了安抚军心的良药。

    大军安然无事的来到南阳,终于打出白幡,全军缟素。护送江善棺椁回汝州。

    至此,第二次襄樊之战,终于落下帷幕。

    驻守汝州的种燧和魏怀德听闻丧讯,震惊之余,也多有窃喜。

    不过,不管他们有着怎样的心态,事情还是要做的。

    一位大将军殁于军前,这可不是小事,大秦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所以,两人一边急报于朝廷以及大将军赵石处。一边做好准备,接管大军军权。

    不过这个时候,谁都明白,河洛大军,已不堪用,不出意外的话,拆分河洛大军,已成定局。

    而当赵石闻听江善已死的消息,却也并无多少意外。

    江善江君慈,其实还算幸运。逝于战阵之上,若是他安然无恙的回到洛阳,等待他的结果,可并不美妙。

    如今一来。为国尽忠之人,当受褒奖。

    不出他的意料的话,江善身后,将极尽尊荣,留下的名声,也将很不错。甚至,百年之后,会超过他赵石许多也说不定。

    一线之差,天壤之别。

    凡智能之士,皆当引以为戒。

    实际上,河洛大军,此时也已呈强弩之末,几载征战,将士疲惫,也就是扫平江北,得建大功的野心在强撑着,后勤上也有保障,不然的话,在南方江河之间,辗转千里的这支军旅,怕是早已崩溃了。

    而在赵石谋划当中,也没有这支军伍的位置。

    虽说,江善麾下,并不只有河洛军兵,还有各地禁军,河中,河东的一些人马,但情形都差不多,想用也用不起来了。

    所以,北归大军,只能回河洛休整,无缘于河北战事了。

    不管之后朝廷有何决议,到了开封,赵石先是见了种怀玉为首的军中将领。

    这么多年,赵石当年麾下旧部,有名有姓的那些人,除了战殁疆场,或者老去的一些人,其余皆是身居高位。

    各人变化,不一而足。

    而种怀玉。。。。。。没变。

    起码,在赵石面前没怎么变。

    带着点油滑和浮躁,说起话来,也有些不着调,不过看的出来,是真心高兴。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有大帅领兵,诸事皆定,末将等只需听令行事便可,其他的,都不用有太多思量了。

    显然,他这里也是因为南边的烂摊子可以放下了,而且,这人向来胆子不大,两军阵前,兵凶战危之地,他也向来不会轻易履足。

    这位从来没掩饰过这一点,算是大秦军中一个标准的异类。

    而在赵石麾下听用,让他感觉非常稳当。

    实际上,不光是他有着这样的感觉,赵石出京领兵的消息传开,无论河南各部人马,或者是河中段从文部,河东张锋聚部,许多人和他一样,都有着这样的感觉。

    这是大将军赵石南征北战多年,声望著于军中的一种体现,不管人们喜欢不喜欢大将军赵石,都不得不承认,有大将军赵石坐镇,军心稳固,士气可用。

    所以,大将军赵石军令到处,各部将领,皆不敢违,也不愿违。

    尤其是北方各部人马,亟待建功之心,丝毫不比河洛兵马少上半分。

    奈何,中原之战,是大将军江善的舞台,其他人只能在旁边眼红,靠不上边儿。

    现在大将军赵石领兵河南,北窥之心昭然,各部尽皆振奋,哪里会有自绝功勋的道理?

    见过开封众将,由种怀玉引见,赵石终于见到了河北降人。

    河北名将张柔。

    这位河北降将,崛起于河北乡里,转战多年,在燕王李任权麾下,可以说是一枝独秀。

    当年,也正是此人,率军南渡,偷袭秦军后路,火烧郑州,焚了东征大军粮草辎重,最终让大将军张培贤无功而返。

    此人南来归降,也着实费了赵石一番手脚,明远司,在此事上。功不可没。

    民族大义什么的,其实都谈不上,此人南来,一来是明远司之功。二来呢,此人长于金末,乡邻友好,受尽女真欺压,对异族有着天然的仇恨。

    不过。河北这样沦于异族多年的地方出来的人,也谈不上什么忠诚。

    若是没有大秦,此人很可能便会降了蒙古,成为蒙古人南征之前驱,另一个时空当中,也确实如此。

    不过,一旦有了选择,张柔这样的人,也不会甘心为蒙古人效力,南来投秦。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此人崛起于乱世,乃正经的草莽豪杰,气度非凡。

    见了赵石,并不如何窘迫,干净利落的一个军礼下去,开口便道:“末将见过大将军,闻将军之名久矣,今日终能一见,虽死无憾矣,可惜。此次南来,未能亲执李任权,献于将军,不然的话。定能博将军一笑。。。。。。。”

    瞅着这条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河北汉子,赵石暗道,从纷纷乱世当中杀出来的人,果然和秦军将士,多有不同。

    也许,给他个机会。据地称王,也不过等闲事耳。

    草莽豪杰,看似豪爽,却心多诡诈,翻脸无情之处,和吃饭喝水一样便宜,今日忠于你,明日便可能忠于他人。

    用其才,而慑其心,让其舒展筋骨,却以锁链加之,才能用的好此类人等。

    所以,赵石并未如其他人般,对这个降将多有勉慰,而是点了点头,道:“确实可惜了些,李任权此人,本为我大秦叛将,还曾联结金狗,行刺于我,今日有幸,还能得见此贼活于世间,异日当能亲手斩其头颅,以消心中之恨,不幸在于,你却未能全我夙愿,不然的话,当有大功加身。。。。。。”

    降人最是敏感,张柔听了这个,心中难免忐忑,因为根本琢磨不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激励,还是警告,是感慨,还是另有所指?想让他张柔再围燕城,擒李任权,以为投名之状?

    不过,张柔南来,也并非没有准备,大秦强盛,兵多将广,在河北,他是有些名声不假,但到了秦地,他心里也着实没底。

    未能将李任权的人头献上,确实有些遗憾,但也不是没有其他东西补足。

    比如说,他手中就有一张详细的河北山川地势图,燕城布防,也在他胸中,河北各部人等,他也再熟悉不过。

    换句话说,很好的带路党,也是降人最重要的一个作用。

    而能这么快见到名传天下的北地魔王赵石赵大将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却也让他心中暗喜。

    若能得这人赏识,那么,许多顾虑处,便可迎刃而解,前程无量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之后他献上的,不仅仅是他的谋略才干,而且,还有一个女人。。。。。。。。。

    不能说张柔有多卑劣,河北沦于异族太久了,很多谄媚之事,大家做的唯恐不够,而非唾弃之。

    这是胡人统治之下的风气使然,足可谓之遗祸无穷。

    进献女子财货,是当年金人统治下的北地官场最惯常的一种手段,军中大将用来,也是得心应手,不用有多惊奇。

    财货嘛,张柔真没多少,就算有,仓促南下,也带不出来。

    女人嘛,正好张柔这里有一个,据说还与大将军赵石有旧,也是张柔敢率军南来降秦的主因之一,也同样是他手中很重要的一个筹码。

    于是,赵石便见到了当年在河东两次行刺于他的刺客。

    不过,这与即将到来的战争相比,只能说是个小小的插曲。

    张柔在其中,既不会得到什么,也不会失去什么,赵石不会因为此事,对他高看半眼,也不会因为这个,鄙薄其为人。

    女人能够出现在他面前,不是因为张柔如何如何,也不是因为这女子有着不俗的容貌,或是有着一身登堂入室的剑术。

    只因为,在河北张柔降秦一事上,这个女人出了力,可谓有大功于国,甚至可以说,有功于他赵石。

    此女到了河北,以蒙古国师使者的身份,见了张柔。

    其间细节,不必赘述,反正,说动了张柔,起兵叛反。

    若是张柔攻下了燕城,也许,赵石此时在开封不会见到此人,河北也许不过又多出一个李任权而已。

    但张柔在燕城之下吃了亏,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南来降秦。

    这功劳,是明远司的,也少不了这个女人的一份儿,所以,当年故事,也就算结了。

    女人到是胆子不小,在赵石面前,并未表现出多少卑怯之意,反而直言不讳的提出了请求。

    她的那点请求,在赵石看来,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无所谓的很。

    不过,女人到还算聪明,只说手下人等,多不受管束,又迭经战乱,想为大秦治下之民,去山东安居云云。

    丝毫没提自己如何如何。

    赵石当即点了头,在当今情势而言,这些绿林草莽,不过蝼蚁一般,他手下如今也绝对不缺少这样的人物,所以放了也就放了。

    女人见赵石如此痛快,便自陈对辽东颇为熟悉,可为指引云云,这明显是被明远司抓住了把柄,忌惮之心颇重,竟然不敢在赵石面前为自己求一个解脱。

    赵石没时间跟一个女人夹杂不清,所以最终淡淡道了一句,你身有军功,天下尽可去得。。。。。。。。

    之后便将女人赶出了自己的视线。

    只是赵石现在位高权重至此,他想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属下们以为他在想什么。

    于是乎,赵石衙卫之中,便多了一个叫孙二的女人,只是这女人身份来历都很复杂,靠不近赵石身边就是了。

    而此时,蒙古军已然进入河北,一路烧杀,不但没让河北战乱平息下来,而且有如火上浇油,让河北变得一地狼藉。

    这一路蒙古军,由博尔忽,赤老温率领,先至燕城,与李任权合兵一处,在秋初,抵达黄河岸边。

    这并不出赵石意料之外,因为他知道,去年时,因两淮糜烂,南宋已经暗自派了使者,去到辽东,与蒙古人定下了合约。

    合约其实不算什么,只是让蒙古人觉得,南下的机会来了罢了。

    蒙古人定下来的战略,在春天的时候,便为赵石所知,这是蒙古人完全无法想象的一种战争模式。。。。。。。。

    不过,放在粗犷的蒙古军身上,也不值得奇怪,他们现在,根本体会不到大秦军政体系是怎样运转,并在战场上发挥出如何可怕的威力的。

    而蒙古人制定的战略,在赵石看来,也非常之可笑。(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五十章享受

    (阿草修改了一些章节,有点忐忑,也心塞的厉害,像将血这样的一本书,都需要修改,我不知道,别的作者要修改多少地方,只能说,自此以后,网文无爱情了,默哀三分钟,因为阿草修改了几处,觉得太麻烦,所以之后再有不妥的地方,全都用省略号来代替了,期间造成的阅读不便,请书友们谅解,要抱怨的话,也别找阿草,找上面的那些大人们吧,呵呵。。。。。。。。。。)

    蒙古人的战略其实简单而又直接,可以说,并没有多少心意。

    他们的战略目标,定的很宏大。

    想要趁秦宋交战之际,南渡黄河,将交战中的秦国大军,消灭在河南,两淮之间。

    当然,蒙古人还有着些自知之明,这个战略目标,其实也只是说说,蒙古人打仗,一般都是打起来再看,没多少明确的目的。

    让赵石感到可笑的地方在于。

    蒙古人在想要挑战大秦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的时候,竟然没几个人想到防守的问题,当然,这和他们的作战风格不无关系。

    而蒙古人中的很多将领,也都认为,在他们马蹄之下,没有谁能挡得住他们的进攻,或者更确切一些说来,应该是即便打不过,别人也追不上他们。

    骄狂吗?确实骄狂,桀骜吗?确实桀骜。

    但蒙古诸部崛起于东北草原之初,就是这样一路打下来的。

    他们打败了篾儿乞人,打败塔塔尔人,挤走了克烈部,打败了金国人,他们用一连串的胜利,铸就了这样的自信和骄傲。

    长期的反复劫掠,其实才是他们最主要的战争手段。

    这一次,他们决心和大秦开战,也照样脱离不了这个范畴。

    只不过。他们也意识到,这一次的敌人非常之强大,所以有了难得的谨慎罢了。

    所以,先来到河北的。只是两个万人队,接平乱之机,想要先窥伺一番,试探一下秦人刚刚占据的河南东路是否稳固,秦**队的战力是否如传说般强劲。

    如果。秦国的军队表现出哪怕一丝软弱,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露出獠牙,将他们当年在金国人身上做过一切,拿出来重演一番。

    而成吉思汗铁木真,也是一位狡诈的军事统帅,他给自己留下了一些妥协的余地。

    进入河南的蒙古军,会找到很多借口,一旦秦国人表现出了他们的实力,而他又觉得力有未逮,那么。乞和的使者,会很快去到长安,实际上,向大秦皇帝陛下称臣的书信,都已经准备好了。

    鹰视狼顾,用来形容这位蒙古英雄,再适合不过。

    而现在,因张柔降秦,蒙古人的借口会更为扎实。。。。。。。。

    果然,在秋风渐起之日。蒙古人的使者来到了开封,求见河南东路宣抚使种怀玉,强硬的要求大秦交出张柔,不然的话。刚刚定力不久的约定,将不会束缚住蒙古骑兵们的马蹄。。。。。。。。。

    到了这个时候,蒙古人竟然还不知晓,大将军赵石来到开封的消息。

    这样的一个战争开端,让赵石感觉有些振奋,又有点失望。

    振奋的是。多年前的心愿,今日终于成为了现实。

    失望的是,这样一个蒙着眼睛的对手,即便战而胜之,也只能说,胜之不武。

    但战争,从来容不下侨情的余地。

    赵石领兵多年,不会因为这点失望,而拿麾下将士的性命来开玩笑。

    于是,按照剧本,种怀玉“大怒”,斩杀了使者的护卫,并将使者的双耳割下,将其送回了黄河北岸。

    而这个时候,驻扎在黄河北岸,虎视眈眈,因使者之事,而暴怒非常的蒙古将领们不知道的是,战争已经以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方式开始了。

    。。。。。。。。。。。。。。。。。。。。。。。。。。。。。。

    阔亦田草原东北,蒙古诸部草原边缘。

    温勒兀儿忽慵懒的趟在如羊毛毯一般柔软的草地上,一边一口口的喝着奶酒,一边惬意的哼唱着歌谣。

    跟他相伴多年的战马,在他身边啃着草皮,不时用脑袋亲昵的顶着他的身子。

    天空湛蓝,太阳高高悬挂在天上。

    只是草原的风中,已经透露出了寒意。

    草木在这个时候,也开始枯黄。

    这象征着寒冷的冬天已经不远了,但这个季节,却是草原牧民们最渴望也是最恐惧的一个时节。

    因为这短短的一段时光,会决定他们之后是忍受寒冷和饥饿,还是会在温暖的帐篷中,渡过严酷的冬天。

    不过现在,对于蒙古牧民来说,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紧张了。

    因为很多部落,跟随着英明的大汗,去了南边儿,留下来的部族,拥有了更多的草场,这也同样意味着,他们能蓄养更多的羊群。

    留在草原上的部族,生活也就变得惬意了起来,虽然蒙古人之间的争斗从没有停歇过,但和平确实已经降临到这片草原很多年了。

    部族的人口在繁衍增加,处处都是白云一般的羊群,甚至很多部族,已经不用来回迁徙,受那旅途的劳苦了。

    温勒兀儿忽属于泰亦赤兀惕部的一个分支部族。

    泰亦赤兀惕部曾经也非常强大,和乞颜部曾互为兄弟,有着共同的祖先,血脉中都流淌着蒙古人中,最尊贵的血液。

    但后来,他们背叛了乞颜部,以及孛儿只斤姓氏,他们离开了少年时期的铁木真,占据了大片的草原,后来还和扎木合结盟,与铁木真为敌。

    在决定蒙古诸部归属的十三翼之战中,他们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这也同样决定了这个强大的蒙古部族的结局。

    战败的泰亦赤兀惕部分裂了,一部分投靠了乃蛮部,一部分为克烈部所并,一部分则成为了出成吉思汗铁木真的战利品。

    这个部族的血脉,从不曾在东北草原断绝过,现在也是,即便他们衰弱了。但依旧是东北草原上,不容忽视的力量。

    而且,现在很多成吉思汗帐篷中的蒙古将领,都出自这个部族。

    像温勒兀儿忽。年轻的时候,也曾随着部落首领们,骑着战马,挥舞弯刀,与敌人作战。

    最终。他们都成为了成吉思汗铁木真的战士,在历次战争当中,幸存了下来。

    很多年过去,曾经经历过蒙古诸部混战的人越来越少,温勒兀儿忽这样的人,也都老去,他们虽然还都有着无穷的勇气和胆量,但身体已经不行了。

    于是,很多人像温勒兀儿忽一样的人,在蒙古诸部西边。靠近克烈部草原的地方,安定了下来。

    其实温勒兀儿忽知道,大汗分发给他们这些草场,还是对克烈部的狗崽子不太放心,所以,让他们这些老战士,来到西边,作为蒙古人的屏障。

    不过,又是很多年头过去了,草原上的草木黄了又青。青了又黄,克烈部的王罕已经死了,桑昆也已经老了,但一直到今天。克烈部的狗崽子们,也没敢来夺回原属于他们的草场。。。。。。。。。

    对于西边那个部族,温勒兀儿忽充满了蔑视。

    他们曾经给金国人当过鹰犬,现在,又成为了汉人的刀箭,他们根本不配拥有长生天的宠爱。他们也亵渎了自己的血脉,只配和草原上的鬣狗为伍。

    温勒兀儿忽舒展身体,大字型躺倒在草地上,像往常一样,开始回想起自己当年那些美好的岁月。

    在他不远处,几个半大小子骑着马驹儿,围着羊群打转,欢笑声不时传入他们的耳际。

    那都是温勒兀儿忽家的小子,还没有长成,但已经可以骑乘战马,拉开弓箭了,再长大些,他们也可以像他们的父亲般,去到大汗身边,为大汗射取猎物了。

    温勒兀儿忽有三个儿子,长子运气不好,多年前死在了十三翼之战当中。

    二儿子则在合撒尔与阔阔出之乱中,战死了。

    只有小儿子,现在在南边为哲别牵马,很有出息,温勒兀儿忽家能过的这么悠闲自得,还多亏了他能在南边送来很多珍贵的战利品。

    无疑,他也是现在家中的荣耀。

    已经有两个孙儿去到南边,跟他们的叔叔一起,为大汗出力了,也许很快,他们就能成为出色的战士,像他们的祖辈一样,用弯刀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太阳越升越高,半梦半醒之间,温勒兀儿忽抽动了一下鼻子,不知什么时候,一股肉香已经开始飘荡在这边宁静的草原上,环绕在他左右。

    温勒兀儿忽精神一振,清醒了过来,不过他知道,那是家中的汉奴正在为主人准备食物,准备好了,自然会献到主人的嘴边。

    温勒兀儿忽满意的翻了个身,便不再理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汉奴在草原上再次变得珍贵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变得稀少的缘故吧,谁知道呢。

    反正,大批的汉奴南下之后,家中有汉奴侍候的人家,也成为了一件可以在草原上炫耀的事情。

    虽然,他们还像从前一样无用,但他们却有很多手段,讨得主人欢心,把主人一家侍候的非常舒服。

    尤其是汉奴中的女人,他们一样能为主人诞下健壮的婴儿,温柔体贴的地方,也是草原女子所比不了的。

    所以,不用几年,汉人女奴在草原上身价倍增,以前,一只羊,便能换上一个汉人女奴,现在三只羊,也未必能行了。

    实际上,汉人在这片广阔的草原上,经历了几个阶段。

    开始的时候,第一批汉人陆续来到这里,是很让蒙古诸部的人们尊敬的一群人。

    他们中间,或者身有勇力,或者能够制作出精良的皮甲和武器,或者便是神明的宠儿。

    他们和蒙古人一起,为大汗效力,很快就成为了蒙古人帐篷中的客人,很多,还和蒙古贵族联姻,成为贵族中的一员。

    但这样的情形,随着大批的汉人被掳掠到这里,而迅速结束了。

    他们的同族,显得柔弱如羔羊,卑贱如鬣狗,于是,有意无意间的排挤也就此开始。

    在这片环境严酷的草原上,汉人的地位开始急剧降低,最终,几乎成为了奴隶的代名词。。。。。。。。。。

    而现在,汉奴的地位又略有增长,这不得不说,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不过,奴隶终究是奴隶,地位再高,再得主人欢心,又能怎么样呢?

    在这片土地上,奴隶的尊严,生命乃至于全部,都将由主人主宰,斩下他们的头,和砍下一只羊的脑袋,其实没有任何的分别。

    温勒兀儿忽自然不会想到这些,这个时候,他只想着能够享受这宁静的一天,他可以先睡一觉,等醒了,便可以享用肥美的食物,吃饱喝足,也许能骑上马,让这些小崽子见识一下,勇士应该怎样控制他们的战马,然后。。。。。。。。。。。

    没有然后了,马蹄声。。。。。。。。

    温勒兀儿忽朦胧的想着,几乎是本能的,判断出马蹄声来在西边,但并不多,应该乞儿布家的人吧?

    马蹄声并不急促,显然骑士很从容,温勒兀儿忽没怎么在意。

    但随即,他便一下整个清醒了过来,一下趴下身子,将耳朵死死贴在地上,这个时候,他终于听到了另外两个方向隐约传来的震动。

    这样的情形,他太熟悉了,包围,迂回,正是蒙古人作战最为常用的战术。

    而且,根据这些常人根本难以察觉的震动,他迅速判断出,这是些游弋骑兵,草原上的苍狼。

    往往,他们的身后都会跟随着无数的骑兵。

    让他恐惧的是,东北方向,也有着马蹄声传来,但却正在远去,那不是因为那些骑士没有发现这里,而是他们。。。。。。。

    来自西边的骑兵,根本不用问,应该是克烈部的狗崽子。。。。。。。。

    他们终于来了吗?在这么多年后的今天,他们终于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吗?(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大军

    温勒兀儿忽像豹子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草原老人。。。。。。。。。

    所有的野性,在危险来临的时候,都爆发了出来。

    他用最快的速度,窜上马背。

    和他同样衰老的战马,好像知道主人的心意,撒开马蹄,跑了起来。

    年轻的马驹儿们,还没经过战争的洗礼,所以,他们远不如父祖那么敏锐,还在羊群四周撒欢。

    这个时候,温勒兀儿忽已经顾不上教导这些孩子,在敌人出现的时候,应该做好怎样的准备。

    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孩子们的身边,一把将自己最喜爱的孙儿抓起来,抱在怀里。

    并声嘶力竭的喊着,“快走,快走,敌人来了,回去帐篷,回去帐篷。。。。。。。。”

    他的血液已经沸腾,但同样,恐惧也抓住了他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一家能不能躲过这场劫难。

    战争是如此的突如其来,就像。。。。。。当年蒙古诸部混战的时候那样,也许只因为几句口角,第二天,敌人就会毫无征兆的冲进你的部落。

    温勒兀儿忽带着孙儿们很快跑回了帐篷,他知道,已经来不及回到部落中去了,唯一可以指望的,也许。。。。。。。只能希望,部落中的战士,能够像他一样警觉,在敌人到来之前,派出战士,将敌人挡住。

    或者,手中的弯刀,以及弓箭,能为他和亲人们,争取到一点时间,等待部落战士的到来。

    帐篷前面,温勒兀儿忽和两个年长些的孙儿驻马凝视远方。

    他们手里紧紧握着弓箭,身上看上去有些臃肿,因为穿了两件皮袄。外面一件还沾了水。。。。。。。

    年轻的孩子还不知道害怕,他们兴奋的望着前方,还在臆想着想要像祖辈一样,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武勇。

    其他的女人和孩子都挤在帐篷中。被温勒兀儿忽严令,不得离开帐篷一步。

    因为,等到他们都战死了,那么,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帐篷中的孩子和女人,只要没有拿起弯刀和弓箭,她们还能成为奴隶,虽然奴隶的遭遇会很悲惨,但却可以活下去。

    草原上的人们,只要能活下去,那么就还有复仇的机会。

    现在,温勒兀儿忽已经镇定了下来,他见过太多的鲜血和死亡,敌人的。朋友的,亲人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依旧在庆幸,他的儿子正跟在大汗身边,所以,家族的血脉,一定会流传下去。

    当然,此时此刻,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年轻健壮的成年战士大多都南下了,所以,蒙古诸部崛起之地,是如此的空虚。只剩下了一些老人,孩子和女人。

    战争一旦在这里爆发,那么,结果将不堪设想。

    很快,几个黑点出现在视野当中。

    这个时候,温勒兀儿忽身旁的孩子。还在惦记着自家的羊群,想要在打退敌人之后,将羊群抢回来。

    但这一次,温勒兀儿忽没有像往常一样,连打带骂的对待他,而是一直盯着远方移动的黑点。

    黑点越来越近,让两个孩子高兴的是,敌人并不像爷爷说的那样多,只有三个人,一人双马。

    他们看上去,和蒙古人没什么明显的区别,羊皮袄,秃发,尖顶帽,骑着同样矮小的战马。

    势均力敌,这是孩子的想法。

    但之后,让孩子惊讶的是,敌人并未来跟他们争斗,而是在他们远处,便奔驰了过去,甚至连望都没望他们一眼。

    在更远的地方,同样有黑点在移动。

    两个孩子有着骚动,但还在跟在爷爷的身旁,虽然他们并不太懂,这些所谓的敌人,是不是真的敌人,为什么对他们视而不见,但他们从骑上马背,就被爷爷一遍遍的告知。

    将来如果他们加入大汗的军队,那么一定要跟在老战士的身边,这会让他们活的更久,也更容易立功。

    现在,无疑爷爷就是这样一个老战士,爷爷不动,那么他们也就不会擅自行动。

    这个时候,也显示出了蒙古人的传承,是如此的粗犷蛮强,幼崽从出生到长成,自动的便在遵循战争原则。。。。。。。

    不像孩子们那样懵懂,温勒兀儿忽清楚的知道,也许,此时此刻,他们的身后,已经布满了这样三三两两的敌人。

    他们在干什么?温勒兀儿忽自然明白,他们在寻找大队的骑兵的踪迹,以及聚集在一起的部落。。。。。。。。。。。。

    像他们这样,离开聚居地,在外放牧的牧人,并不值得这些游弋骑兵关注。

    这让他更加绝望,但同样,也让他勇气倍增,这也是任何一个久经战阵的军人必备的素质,即使绝望,也从不会轻易屈服于恐惧。

    等待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在这里的爷孙三人,已经不记得,从他们眼前过去的骑兵,到底有多少人了。

    两个孩子开始紧张了起来,就算再年轻,他们也知道,这样多的骑兵过去,那么,跟在他们身后的大队人马,将有多少呢?

    “不要害怕,孩子,长生天在看着我们,用我们的勇气来证明我们值得他关注吧。”

    温勒兀儿忽像任何一个老战士那样,在激励着年轻的幼崽,绝不在他们面前露出任何的惊慌和怯懦。

    因为几乎每个蒙古人成年战士都知道,他们就是这些幼崽效仿的对象,他们惊慌,则幼崽就会惊慌失措的逃走,他们怯懦,那么幼崽也会卑躬屈膝。

    大地慢慢传来震动,那是大队骑兵到来的先兆,祖孙三人立即握紧了弓箭,随时准备夹紧马腹,发起冲锋。

    这样的勇气,确实非是中原汉人可比,也只有草原这样严酷的环境,才能造就出如此悍勇的战士。

    天边出现了一条黑线。不停涌动的黑线。

    潮水一般的骑兵,纵马而来,马蹄声如同草原上的春雷,沉闷而又震撼人心。整个大地好像都在起伏,秋风中也开始蕴满了杀气。

    温勒兀儿忽猛的发出一声嚎叫,双腿夹紧马腹,向敌人迎了上去,不过这次。他的身后,不再有和他一样英勇善战的同伴儿,只有两个孙儿,发出稚嫩而又带着颤抖的声音,毫不犹豫的跟随在他身后。

    从天空望下去,在这辽阔苍凉的一片草原上,黑压压的骑兵蜂拥而来,而他们的对面,却是孤零零的三个人。

    悲凉而雄壮,在之前。不知有多少蒙古诸部牧民,发起了这样无奈而又悲壮的冲锋,但他们同样,都印证了这个民族,是如此的顽强。

    不过,敌人有备而来,他们也许会钦佩敌人的勇气,也许会认同敌人的做法,但这绝不意味着敌人会心慈手软。

    弓箭,往往是草原人发起攻击的信号。

    但温勒兀儿忽还在想着。快了,快到可以射出第一箭的时候了,那时,他会用最快的速度。射出箭矢,带走一个敌人的生命,他对自己的准头,很有信心。

    可惜,也许他们只有射出一箭的机会,不然的话。。。。。。。。。

    然后。没有然后了,秦人制作的良弓,射程更远,拿在成年的草原战士手里,也更为可怕。

    大军过处,三个人影倒在地上。。。。。。。。。。。。

    隆隆的马蹄,踏碎了一切,只剩下三匹失去主人的战马,被腾出手来的战士,顺手收在身边,成为大军的一部分,这是不错的战利品。

    大军继续向前,毫不停滞。

    闪亮的弯刀,将帐篷斩的粉碎,战马过处,一地狼藉,骑兵驰向远方,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片死寂。

    就算间或有着漏网之鱼,但随后到来的,才是此次攻伐蒙古诸部的主力大军,拉乌尔汗的战旗,飘扬在他们的头顶,他们会扫荡一切,在这样的大军面前,不会有任何人有逃生的机会。

    而草原的规则,也将不再适用于这次战争。

    因为拉乌尔汗的主人,那位为草原诸部敬畏的人说了,他不像看到任何俘虏。

    拉乌尔汗,大秦大将军,木华黎忠实在执行了这个命令,即使,他曾经也是蒙古诸部的一员。。。。。。。

    在这一点上,克烈部极为不满,因为他们不但想得到这片广阔的草原,而且,想要生活在这里的部族臣服于他们。

    这将是他们壮大自己的最好机会,这一次,没人会跟他们再争夺草场,无论是乃蛮人,或者是鞑靼人,对这片草原都没有任何的兴趣。

    当然,篾儿乞人除外,但比起克烈部来,在这次战争当中,他们只配享用一些汤水罢了。

    但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野心,在木华黎严厉的目光下,以及在那遥远的南方,那个人的注视之下,他们都不得不屈服于这个决议。

    还有合撒尔。。。。。。。。这是个不容忽视的家伙,他想要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为此,他将自己部族中所有的成年战士都带了出来。

    他已经做好的杀戮的准备,复仇之战,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他会碾碎复仇之路上所有的障碍。

    但他没想过,要杀光以前的同族,将蒙古人崛起之地,变成蒙古人的坟墓。

    为此,他甚至想与木华黎厮打,让他改变这个命令。

    但最终,他无奈的发现,所有人都对他报以冷淡的目光。

    而木华黎,这个已经成为草原骑兵的主宰,权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那位该死的哥哥,铁木真的家伙,是一个同样冷酷无情,却又不容其他人反对的人。

    不过,之后,木华黎单独见了他一次。

    并告诉他,作为主人的安达,在所有人当中,他都是极为特殊的那一位,所以,他容许合撒尔当众冒犯他的威严,也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解释一下,但不会有下一次了。

    于是,合撒尔明白了,这个命令将不会有任何更改,任何违抗这个命令的人,都将只有一个下场。

    因为蒙古人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汉人的鲜血,而从成吉思汗铁木真率军南下的时候,其实便已经决定了整个蒙古部族的命运。

    女真人已经差不多绝迹于北地,契丹人还有一些在苟延残喘,但等待他们的命运,将不会有什么改变,党项人,早已亡国灭种,在汉地西北,剿除党项人余孽,已经有些年了,而且会一直继续下去。

    蒙古人。。。。。。。。和他们没什么分别,区别之处只在于,合撒尔因缘巧合之下,和那人结为了安达。

    所以,在将来,草原上,将不会再有蒙古人这个部族存在,却会有一支血脉流传下来。

    木华黎面无表情的跟合撒尔说着,这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但不要将这种幸运视作理所当然,不然的话,苍狼的血脉,将就此断绝。

    所谓安达。。。。。。木华黎轻蔑的笑了笑,继续说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合撒尔并没有被说服,但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

    他从来没有信任过那位安达,但那位安达比他的哥哥铁木真强的地方只在于,他没有欺骗他。

    他想了很久,最终有了决定。

    他一边派出自己的长子,去到南边,跟那位安达求情,一边则带领战士,跟随大军出征,同时也自暴自弃的想着,让蒙古人的命运见鬼去吧,他会在征战当中,收拢一些愿意跟随他的蒙古战士,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因为他没有任何背叛的理由,而且,这样的一支大军,他左右不了,这样一支大军,出现在草原上,将不会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们的脚步,蒙古诸部。。。。。。也不成。

    如果当年十三翼之战,他们面对的是这样一群敌人的话,他们将不会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大军最终成型。

    光克烈部,便来到了三个万人队,他们对东北草原势在必得。

    合撒尔带领五千战士,加入了这支足以称之为庞大的大军。

    而鞑靼人,来了两个万人队,乃蛮人更多一些,有两万五千人。

    篾儿乞人,带来了一个万人队。

    汉人的骑兵,也来到了草原,他们带来了很多粮草,为这支十余万人的骑兵大军,添加了无穷的动力。。。。。。。。。(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战争

    大军初期的目标很明确,各部联军急速东进,兵锋直指不儿罕山脉。

    这里是蒙古人的圣山。

    之所以称其为圣山,传说是因为蒙古人诞生于此,同样也是长生天成神的地方。

    而实际上,是因为这里是蒙古诸部最重要的几条河流的发源地,蒙古人的祖先,便在几条河流之间休养生息。

    自然而然的,蒙古人的神灵也就出现在了不儿罕山脉。

    如今,不儿罕山在蒙古人心目中,越发神圣,因为重新统一蒙古诸部的成吉思汗,曾在不儿罕山下的斡难河源,回盟诸部称汗。

    而据说,不儿罕山也曾屡屡庇护长生天的这位宠儿,于是,蒙古人给这座并不算多么高拔峻峭的山脉,有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外套。

    也正因为神圣,不儿罕山东麓,也是蒙古部族,众部聚居的首选之地。

    离圣山越近的部族,在蒙古诸部当中的位置,便也越加靠前,也更受成吉思汗的青睐。。。。。。。

    可以说,当年蒙古人未曾南下的时候,若占据了这里,便也象征着,蒙古诸部灭亡了一多半儿。

    不过,现在情形有点不同。

    蒙古人的重心,显然陆续转移到了辽东,所谓圣山,差不多也处于遗弃状态。

    就像当年的乃蛮人遗弃他们的圣山,阿尔泰山一样,因为有了更适合他们生存的地方。

    当然,作为东北草原理所当然的中心,不儿罕山东麓,还没有过早的失去他的位置,这里还有很多蒙古部族居住。

    沿着斡难河顺水而下,会发现很多蒙古部族的聚居地。

    这里面,理所当然的包括乞颜部,作为蒙古诸部的主部,他们一直牢牢的控制着斡难河源周遭的草原,不容他人染指。

    大军从西面进入蒙古诸部的势力范围。荡清蒙古诸部外围部落之后,便转向了北方。

    这个过程并不算漫长。

    铺天盖地的骑兵,纵马疾驰,淹没了他们能看到的一切。

    不用过多的担心。找不到敌人的踪迹,不用担心后面的补给跟不上来,因为这是一支以草原部族为主力的联军,他们中间有很多人,熟悉这里的一切。

    地理。环境,民俗等等等等,因为很多年之前,他们就生活在这里,今天,只不过是重回故地罢了。

    对于蒙古诸部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灾难。

    来自西边的几个强大的部族,联合起来,对布尔汗山周遭几百里方圆的地方,进行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扫荡。

    在这十几天的日子里。大群的骑兵,像蝗虫一样肆虐在蒙古人祖先曾经生活的地方,让蒙古人的鲜血肆意流淌。

    首当其冲的,便是留守的乞颜部。

    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再像当年他们的大汗那样,进入不儿罕山脉,躲避仇敌的追杀。

    因为当敌人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他们刚刚集结起留守的战士,最大的一个乞颜部部落,也不过才凑出了两千战士。

    在他们的王子,察合台。窝阔台的率领下,五千余仓促集结的蒙古战士,嚎叫着冲向了不宣而战的卑鄙的敌人。

    在蒙古人的圣山,不儿罕山东麓十余里的地方。数千蒙古战士,和数不清的敌人厮杀在了一起。

    鲜血,再次流淌于蒙古诸部草原上,染红了青草,染赤了清澈的斡难河河水。

    没有谁退后逃走,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机会。大群的敌人,出现在不儿罕山山口。

    他们被包围了,他们从来不曾见到过这么多的草原战士,也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残酷的战争。

    即便是当年的十三翼之战当中,强大的十三部联军,和这次的敌人相比,也像小孩儿玩耍一样可笑。

    但这一次,没有成吉思汗铁木真英明的领导,也没有人会再仰慕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威名,而来投靠。

    敌人只为杀戮而来,留守在这里的蒙古战士,就像被狼群抛弃了的独狼,孤单而又悲壮。。。。。。。。。

    这一天,草原上残阳如血。

    乞颜部,这个流传数百年的尊贵名字,彻底消散在了草原上。

    数千蒙古战士,在几乎无有穷尽的敌人的围攻下,为乞颜部的消失奏响了最悲壮的挽曲。。。。。。

    傍晚,东北草原上发生的最重要的一场战事结束了。

    两位王子的尸体被找到,这是两个极为尊贵的人,但他们还没能建立自己的威名,只因为他们的父亲是蒙古人的王者铁木真。

    按照草原上的风俗,这样的人的尸体,不会被侮辱,是土葬还是天葬,要听萨满的预言。

    木华黎并没有过多的犹豫,也不用萨满来说话,便命人安葬两人,就埋在斡难河源头,不儿罕山山口处。

    这不但出自对敌人的敬意,也因为他需要统领这些草原战士,如果割下他们的头颅,送去南边的话,会让他的威信受损。

    当然,最重要的则是,主人并没有提及需要这些人的脑袋,平灭蒙古诸部的功勋,也不需要这些人头来作保,大秦需要的辽东的土地。

    东北这片草原,虽然辽阔,但生活在这里,会非常艰苦,不会在大秦考量之内。

    到了这个时候,战争初期的目标已经完成。

    大军在这里修整一天后,木华黎开始分兵。

    克烈部和合撒尔部,将顺斡难河而下,荡清蒙古诸部残余,他们可能会在这个秋天,一直进兵到捕鱼儿海,并在那里过冬。

    而篾儿乞人,以及北方来的一些部族战士,将在老脱黑脱阿的率领下北进,他们也许会去到不里牙惕,八勒忽,也就是贝加尔湖地区,那里,即将成为他们休养生息的地方。

    也许,有一天,他们的势力会延伸到北山地区。也就是外兴安岭,当然,那就要看他们在和克烈部的较量中,有着怎样的智慧了。

    不过。他们很可能会面对生活在北方地区的蛮族的袭扰。

    实际上,最终克烈部占据的地区,已经有一部分属于传统意义上的辽东。

    只是如今那里,并不能确定属于汉人的传统势力范围,在汉人最强大的时候。那里生活的人们,必定会遵从于汉人帝国。

    就像盛唐时节,在那个时候,无论贝加尔湖湖畔,还是寒风凛冽的辽东北部,都有大唐军人在驻守。

    可惜,那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一旦汉人衰弱下来,也就无缘想及那般遥远而又寒冷的土地了。

    而大军主力,将在木华黎亲自率领之下。南下辽东,封锁住蒙古人北上的道路。

    这个时候,蒙古人根本无从想象,他们陷入了怎样一个困境。

    秋天动兵,对于汉人来说,并不划算,所以,他们春夏时作战对他们自己更为有利,因为不会过于耽误秋收。

    但这一次,大秦的半数军旅。在大将军赵石的军令到达之日起,便都动员了起来。

    河东宣抚使张锋聚,终于等来了义兄的军令,几乎是立即起兵。率军四万东进,走军都径,秋中,破居庸关,沿燕赵长城进入河北北部,并不着急南下。除了剿灭河北北部义军之外,他将率军分隔河北与辽东的联系,守住长城沿线。

    可以说,他这一路,最为危险,因为他们不但可能要面临北方蒙古援军的冲击,而且,还可能会受到想要北走的李任权部的攻击。

    可谓是孤军深入。

    但张锋聚并无所惧,因为他麾下皆为当年猛虎武胜军旧部,若非因为朝廷调兵南下,那么,他手里不会就四万人马。

    而作为大秦最为精锐的一部人马,这些年来,南征北战,立下了无数功勋。

    他们已经不需要谈什么士气和必胜的信念,因为那已经是根植于他骨子里的东西。

    也许有一天,猛虎武胜军会成为像羽林军那样的守门犬,再无今日之锋锐,但现在,他们正处于最为强大的时候。

    而且,对于功勋已经到了**的状态。

    今天,他们站在长城上,那么他们便自信,能够抵挡住任何敌人的攻击,只要还有一个猛虎武胜军将士离在城上,那么城墙,便不会失守。

    因为这已经是他们的传统,甚至可以说是灵魂,他们可以死,但绝不会让同袍失望。。。。。。。。

    蒙古人的战士确实悍勇,但汉家精锐,在他们强盛的时候,却更加强大而又可怕。

    于是,几年前,被李任权已经放弃了的长城沿线上,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秦军身影,从上到下,精神饱满,并极度渴望战争的来临。

    和他差不多情形的还有,河中宣抚使段从文部,两万五千人马,走飞狐口,一鼓作气,破紫荆关,进入河北南部。

    他这一路,兵力看似薄弱,但最重要的不在这里,最为重要的时机。

    因为此时此刻,李任权的河北大军主力,以及蒙古军皆已南渡,他要做的就是,抢先封锁黄河渡口,断绝河北大军的归路。

    这无疑是一件大功,他可能要面对的是,无数想要被渡黄河逃入河北的败兵,如果大帅能够击败他们的话。

    不然,他这一路,也会非常危险。。。。。。。。

    秋深之际,河北已然战云密布,诡异的是,正闹的喧腾的河北,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各路义军,都在战战兢兢的等待着这场战争的结果。

    实际上,对他们来说,没多大的分别。

    无论是蒙古人赢了,还是秦人胜了,都不会容许河北再这么乱下去,首先铲除的便是这些乱事之源。

    在成武十五年这个秋天,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从北方遥远的不儿罕山,到黄河两岸的河北河南,对某些人来说,几乎可以说是突如其来的,战火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

    辽东,蒙古人的京师,大都。

    还是那座宫殿,不同的则是,这里的主人,成吉思汗铁木真,像一头困守般,瞪着一如当年,妻子被人抢夺时,那样猩红的眼睛,在殿内来回走动。

    就像一只被困住了的苍狼,愤恨的火焰,好像能将整个宫殿化为灰烬。

    因为此时,他已经听到了来自北方的消息。

    卑鄙的敌人,桑昆,合撒尔,脱黑脱阿等等等等,这些仇敌的名字以及他们的面庞,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些逃去无踪的狗崽子,终于联合了起来,在那个该死的拉乌尔汗,木华黎的率领下,狠狠的在他背上来了一下,让他痛彻心扉。

    他的儿子死了,蒙古人的鲜血,染红了东北草原,摇摆不定的塔塔尔人,又开始换起了主人。

    他们没有挡住那些敌人的马蹄,而是选择纷纷献上自己的谄媚,就像当初他带兵去到塔塔尔人草原一样。

    值得庆幸的是,在辽东的蒙古战士中间,很少有塔塔尔人的身影,不然的话,不用敌人到来,也许蒙古军已经开始崩溃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了过来。

    秦国,这个他来到辽东后,心底里假象的敌人,也是他最想战胜的敌人,突然露出了獠牙,他们的大军,出现在了河北。

    他最后一次听到博尔忽,赤老温传回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天之前了,此时,他们应该已经按照他的命令,渡过那条大河,去攻打秦国人刚刚占据的地方了。

    这是一次试探,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小心翼翼的探出爪子,却没想到,敌人已经在他们身后布满了陷阱。

    这样的局面,让他措手不及。

    而此时,除了无助于事的愤怒之外,他也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草原上的敌人,显然是秦国人的帮凶,据陆续传回来的消息,强大的几乎不可思议。

    数倍于蒙古人的兵力,正在北方急速接近。

    他并不怀疑这个消息是假的,因为草原诸部联盟若非这么强大,他早已带兵西进,去和他们争夺草原上的霸权了。

    而南边儿,秦国人的大军,也正在进入河北。

    所以,他面临的选择极为简单,却也极为难以做出决断,是北上?还是南下?(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战前

    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选择。

    蒙古人的家乡,被敌人所占据,消息一旦传开,估计很多勇士的第一个念头就回是,骑上战马,去跟仇敌厮杀,夺回他们的草原,并为死去的亲人复仇。

    不论是利益,还是情感,甚至是草原上的风俗,都决定了他们的所思所想,不会脱离这个想法太远。

    但是,一个英明的将领,可以为这些所影响,但绝不能基于这些,做出决断。

    而成吉思汗铁木真,首先想到的则是,这样起兵北去,与那些仇敌厮杀的话,蒙古人将会在这个冬天里,流尽鲜血。

    草原上的战争,从来不会一挥而就。。。。。。即便是十三翼之战那样的决战,也没有得出任何的结果。

    胜利的人,只能品尝短暂的胜果,失败的人,也不会灰心,总有办法,恢复自己的实力。。。。。。

    这就是草原上的战争,也同样意味着,蒙古人陷入了极为可怕的境地。

    即使他带领蒙古战士们北上夺回属于他们的草原,只会制造出更多的仇恨,不会有任何的胜利者可言。

    而当他们回过头来,很可能,这广阔的辽东,已经换了主人。。。。。。。。。

    如果是南下。。。。。。

    在这场战争中,击败秦国人的军队呢?

    在熊熊的怒火燃烧起来之后,成吉思汗铁木真终于开始动用他那比任何蒙古人都要有远见的睿智的头脑。

    从困难中一直走到今日的他,拥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坚韧。

    困境,只能激发他的勇气,可以说,只要他还能骑上战马,手中还有刀箭,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轻言放弃。

    实际上,冷静下来的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不过。他还需要一些睿智的言语,来坚定他的信心。

    这是常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而博尔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一直伴随在他所有,和他一起度过了无数的苦难艰险。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被成吉思汗铁木真视为兄弟的话,那么这个人无疑便是他的安达博尔术。

    博尔术很快便来到他的面前。而蒙古人的一切,对如今这位唯一的蒙古万户来说,没有秘密可言。

    蒙古人陷入了怎样的困境,他一清二楚。

    当他听到那一连串坏消息的时候,他的种种担忧,也就变成了现实。

    敌人,对他们早有图谋。

    在他看来,这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从草原,到汉人的河南河北,河中河东。无数的敌人几乎同时对他们发起了进攻。

    让他惊悚的是,这和当年,听闻秦国灭亡西夏之战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差不多。

    秦国大军齐出,一旦动兵,其实对西夏已呈环围之势,西夏人仓皇应战,处处受制于敌人,难以兼顾,一战之下。便为秦国所灭。

    用汉人的时间来计算,那应该是**年前的事情。

    现在。。。。。。。多相像啊,从草原,到西边儿。再到南边儿,都是敌人的影子。

    可笑的是,之前大家在想着,如何从这个强敌身上撕下一块肥肉来。。。。。。

    不,也不能说是大家都有着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大汗。。。。。。。。。

    这些心思。博尔术没有跟任何人述说。

    将领们,对汉人有着怎样的看法,以及普通的蒙古人,又是怎么想,他太清楚了。

    他一直想要告诉人们,秦国人和汉人并不相同,虽然,他们都长成了一个模样,但那些秦国人。。。。。。。。。

    他在草原上见到的那些秦国人,完全是两个模样。

    他们拥有无数善战的勇士,也有着英明的将领,还有那个人。。。。。。在西边那些部族盟会上,那个人被尊位天神使者。

    如果,他想在草原称汗的话,将有无数人追随他左右。

    那是一个天生的王者,就像大汗一样。。。。。。。。

    只是不知道,秦国的皇帝,怎么能够让这样一个人,甘心为他策马弯弓?又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人,率领那么多的勇士?

    不过,当他走进宫殿,见到成吉思汗铁木真的时候,这些纷纷扰扰的念头,没有任何一个,出现在他的言语当中。

    他只是告诉大汗,我们应该向秦国再次派出使者。。。。。您想的没错,就像当年,我们向金国献上忠诚一样。。。。。。。

    如果大汗。。。。。。。。想要跟这样的敌人作战的话,那么,我们只能祈祷,长生天会照看她的儿女,用他的神力,来让我们战胜这个敌人了。

    “就像,跟扎木合作战一样?”

    “对,您说的没错,我们需要那样的神迹。”

    两个人说的都很含糊,但他们所说的,正是当年十三翼之战后,铁木真重整人马,再次跟扎木合交战时候的情景。

    据说,当日挂起了大风,还有雷电相随,这使明显处于弱势的铁木真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将扎木合赶出了东北草原。

    但不光是铁木真和博尔术知道,甚至于参展的蒙古将士们也都清楚,那一战之所以轻易获胜,可不是因为什么乌云,大风,雷电,让扎木合联军处于混乱。

    而是因为在之前,扎木合便已经众叛亲离,在战事当中,矛盾终于爆发了出来,联军自己发生了混乱。

    很多人,根本不愿再跟顽强的铁木真作战,有些,甚至于想杀死扎木合,为铁木真效力,于是,那一战也就决定了蒙古诸部的归属。

    至于所谓的神迹,不过是阔阔出这个长生天的使者,宣称如此罢了。

    甚至于,很多经历了那一战的蒙古战士,也非常愿意相信,长生天在帮助他们,于是,便也有了另外一个说法。

    这无疑让成吉思汗铁木真的汗位更加稳固,也更加让蒙古诸部的人们所信服。

    但这个时候。他们谈论到神迹,只能说明,博尔术已经失去了战胜敌人的信心,想劝铁木真打消率兵出战的念头。向秦国人求和。

    这让铁木真头一次对博尔术生出了不满。

    他走出大殿,望着天空,告诉博尔术。

    “当我少年时,遇到困厄,逃进不儿罕山。倒卧在大石之下的时候,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在我身后,跟随着无尽的蒙古勇士,无数的敌人,在我脚下乞求我的饶恕,贵族们捧上珍宝,国王献上王冠,他们的妻妾,在我的帐篷里。任我享用,没有尽头的疆土,在我眼前延伸。”

    “是长生天让我看到了这一切,所以,在那之后,我可以忍受短暂的屈辱,就像给王罕义父送上笑脸,让扎木合拍打我的肩膀,在金国使者面前,跪下双膝。因为我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些权势之人,都将拜倒在我的马前。”

    “但这一次。我能感觉的到,屈服,只会让我在屈辱中死去,我的安达,你看看我,我们已经不年轻了。我的头上生出了白发,脸上长满了皱纹,我觉得。。。。。。。在不久的将来,即便没有敌人到来,我也会去到长生天的神国了。”

    “那么,这就将是长生天赐给我最后的荣耀,我必得之,战死在敌人刀箭之下,或者,让敌人听到我们的马蹄声,便转身逃走。。。。。。。。。”

    低沉的声音,好像在诠释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

    是的,按照他的年纪,已经不再有隐忍待机的机会了,而且,敌人杀死了他两个成年的儿子,如果,他选择屈服,也将使他的威名受损,那样的话,他还剩下什么呢?

    身为大汗的威严在渐渐淡去,他拍打着眼眶渐渐变红的博尔术的肩膀,一如当年两人相遇时那样,真诚的大声笑着。

    “我的好安达,博尔术,不要这样沮丧,我们还有机会,汉人在相互厮杀,却还来图谋于我们蒙古人,他们真的有那么强大吗?”

    “北面的那些狗崽子,就像草原上的枯草,从不敢迎着风挺直身躯,他们只配做别人的奴仆,咱们草原上有句老话,只要打败了主人,那么就能获得他的一切。。。。。。。。”

    “所以,我们其实只需要打败南边那些秦国人,北边的狗崽子们便会明白,谁将是他们的主人。。。。。。”

    “自大的秦国人,选择了这样一个时机跟我们交战,只要我们在这个冬天,击败他们的大军,一切都将改变。”

    “我不相信,他们在跟南边的同族厮杀的时候,还能派出太多的战士来跟我们作战,西边的大同,太原,以及那些汉人的城池中,还剩下多少战士呢?”

    “你想想,等我们在这个冬天击败他们的大军之后,我们会得到什么?我们会拥有什么?”

    “我的安达,你有太多的忧虑藏在心里,不过不用担心,这次的寒风来的猛烈了些,但也意味着春天就在不远的地方了,你说呢?”

    像以往很多次那样,博尔术又一次被打动了。

    他无疑是蒙古人当中,最为杰出的人中的一个,但他也只能是博尔术,不可能成为铁木真,铁木真只有一个,他是如此独特,有别于众人。

    他总能在困境中看到希望,在困难中找到机会,这就是成吉思汗铁木真,蒙古人的王者。。。。。。。

    如果是当年,他一定欢欣鼓舞,跟在铁木真身后,为他尽心尽力的遮挡风雪。

    但现在,他则努力的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激动,但所说的话,却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

    “大汗。。。。。。。如果想去南边儿,您要记得,当心一个人,我觉得,他已经到了开封,那个人叫赵石,秦国的大将军,您应该知道这个名字,乃蛮人,鞑靼人,克烈部,皆尊他为主。。。。。。。。”

    “秦国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弯刀,只要折断了它,冰雪便会消融,前方便是一片坦途。。。。。。。。”

    成吉思汗铁木真大笑着,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博尔术的肩膀,“会的,我的安达,汉人中真正的英雄,我很希望遇到他,如果。。。。。。他肯臣服于我的话,我会赐给他荣耀的。”

    博尔术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一切荣耀,皆归于长生天,胜利属于我们。”

    而这个时候,被这两位蒙古君臣惦记的赵石,正站在开封高大的城墙上,望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军营。

    大秦成武十五年秋,河北燕王李任权,率领八万大军,跟随蒙古将领,博尔忽,赤老温两部,两万蒙古战士一起渡过黄河,借口秦人收容河北叛将张柔,进入河南地界,兵锋直指开封。

    七月间,围开封。

    十万大军,再加上南方闻风而动的淮左宋军,足足十余万人,陆续聚集于开封城下。

    “李任权果然是老了。。。。。。。”

    种怀玉站在赵石身边,同样望着北方连绵不绝的军营,故作轻松道。

    显然,这位胆小的毛病又犯了,看见敌人气势汹汹而来,即便心中所有成算,但还是难掩忧虑之色。

    赵石微微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种怀玉虽然胆小了些,但眼光着实不错,李任权确实是老了。

    这样的大军,竟然紧靠黄河扎营,不敢离开黄河岸边,小心谨慎之处,透着小家子气,实在难以想象,这人当年曾经率部越过山川,孤军深入蜀中,建立功勋。

    是的,十万大军扎营所在,缺乏基本的回旋余地。

    李任权久经战阵,不应该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他还是这样做了,显然,只要战事稍有不利,便会逃回河北。

    “据地称王久了,既想占便宜,又不想伤筋动骨,难免畏首畏尾,这一战,未战,已经赢了三分。”

    “不过,此战最紧要处在哪儿,你知道吗?”

    “末将知道,不能让李任权这狗贼逃了。”

    “去他娘的,李任权七老八十之人,逃了又能怎的?我告诉你,之后那些蒙古人,若是漏了一些出去,你这河南东路宣抚使,也就有的头疼了,所以,此战首要处,是圈住那些蒙古骑兵。”(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残酷

    “王胜保,陆相。”

    “末将在。”

    “把骑兵分为两部,驻东西两营,等李任权中军动摇之时,你们率部,以重骑为先,冲击蒙古人营地,把他们给我往北边赶,你们记住了,兵荒马乱,有些逃敌在所难免,但要是漏了一两个千人队出去,你们两个也不用来见我了,自己抹了脖子干净。”

    “是,大帅。”

    “末将尊令。”

    这两个人,可以说,晋国公门下这样的词用在他们身上,已经不太合适了,他们都是大将军赵石的真正信徒,惟命是从的那一种。

    王胜保从克烈部回来,便晋身四品武职,陆相这些年,更深受张锋聚器重,升迁也快,虽然因为身在河东军中,军功积累的要慢一些,但现在,也只比王胜保差了半品而已。

    这两个人,都是河东重将,大将军赵石一到开封,这两位便已自动来到赵石帐前听令,种怀玉这个前上官就此指挥不动他们了。

    实际上,此时守卫开封的秦军人马,也只七八万人,王胜保陆相所率领的人马,又都是骑兵,所以,真正能用于守城的军兵,至多五万人。

    像开封这样,人口近百万的大城,五万守军,直可称之为薄弱,甚至连城墙都站不满。

    而且,开封方定,还要防备城中百姓作乱,这样一来,兵力捉襟见肘之处,也就可想而知了。

    没有什么援军,河洛大军疲惫,赵石严令河洛各部,不得东进半步,就地驻守,以防淮右岳东雷北上。

    如此一来,赵石以之与城下十数万敌军争锋的,就是开封这里的七八万人马。

    但只要听到城头之上,他们的谈话。就可以听的出来,此战必胜的信心,几乎溢于言表。

    作为主帅的赵石,视城外十数万敌军如无物。部下们还都深以为然,并无一人相劝,显然,秦军上下,皆已是成竹在胸。

    而在城外的河北大军军营当中。兵力占据了很大优势的河北大军主帅,燕王,李任权,却是满怀忧虑。

    年近七十的他,须发皆白,脸上身上,都带着深深的疲惫,这位割据一方,垂有二十载的秦军叛将,已然老朽不堪。再无当年的风采了。

    他在黄河岸边扎营,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他本不愿率军南下,跟此时士气正盛的秦军交锋。

    如果是十年之前,他很乐意率军与秦军一战,让大秦的那些尸位素餐的狗贼们知道,李任权才应该是大秦的中流砥柱,而非是什么赵石赵柱国。

    但现在不同了,他老了,大秦越发强盛,几乎已经看不出多少当年困守一隅。倾力一战,在蜀国那样的羸弱之国都会碰的灰头土脸的窘迫模样了。

    大秦的疆域,在这二三十年当中,急速的扩张开来。兵锋所指,无不束手。

    开封没用几天,就被秦人攻了下来。

    岳东雷空有后周名将之名,此时却只能困守襄阳,做了缩头乌龟。

    强盛一时的大金,如今已经烟消云散。

    大秦的世仇西夏。一战而亡,草原上的胡人,纷纷拜倒在大秦脚下,任其驱使。

    听说,吐蕃人也称臣了,遥远的西边,回鹘人也低下了脑袋。

    大秦,已经成为了一个他很难想象的庞然大物,那样辽阔的疆域,到底有多少人力物力供他们肆意挥霍?有多少英雄豪杰,甘愿为其驱使?

    如果他能预料到今日之景象,那当年,他断不会跟那个毛头小子硬顶,服个软,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事实没有如果,今天,他终于率兵和当年故人,也可以说是宿仇战于疆场。

    这些年来,他午夜梦回,都是这样的情景。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滋味儿却苦涩的令他几乎难以忍受。

    他在蒙古人强令之下,亲自率兵南来,留在身后的河北,空虚的让人害怕。

    蒙古人可以不管这些,南边越乱,估计他们越是高兴。

    但他不成啊,河北是他经营多年的根基所在,现在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张柔,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在他后背上狠狠刺了一刀,本就已显乱象的河北,一下便成了烂摊子。

    自己却要随蒙古人南来,与秦军交锋,这军心,就不太稳当。

    而河北是如此的空虚,一旦。。。。。。。河中,河东秦军瞅见空子,从太行径钻过来,那么大军的后路。。。。。。。

    所以,这次南下,他一过黄河,便选择在黄河岸边扎下答应,牢牢看住渡口,将船只也都收拢了起来。

    他根本没打算在开封城下死战,那无疑是取死之道。

    军心不稳,后路堪忧,兵家大忌,犯的已经太多了,要是顿兵于坚城之下,战成一支疲惫之师,他不敢想象,最后结果会怎样一个凄惨模样。

    蒙古人还想四出劫掠,像他们在辽东,在河北曾经干过的那些事一样,靠着四条腿的优势,将河南搅个天翻地覆。

    但你也不瞧瞧,这是哪里。

    这里是河南,刚刚经过战乱,有什么可供你劫掠的地方?

    西边的郑州,有秦军重兵把守,威胁大军侧后。

    开封南边儿,那是两淮,别说还是宋人的地盘,就算是秦人的疆土,你四条腿到了哪里,还不如两条腿便当呢。

    所以,他死死拉住了两个彪悍的像狼一样的蒙古将领,不惜将蒙古人的大汗都搬了出来,还好,蒙古人好像就吃这一套,跟他们好好说话,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费了不少唇舌,才算让他们打消了离开大军,自行其是的念头,于是,也让他稍微有了些底气。

    蒙古人的骑兵,他见识的多了,这样的骑兵,应该非是秦人所能敌才对。

    两个万人队,足以顶得十万大军。

    这就是他的认识,和之后的。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被胡人打怕了的人,想的怎么夸张。也不为过。

    李任权走出帐篷,望着开封那高大的城墙,以及城墙上飘扬的秦军旗帜,有些出神。

    他的身边,跟着他的长子。以及几个义子。

    若是往常,这会定然很热闹,但现在,没人说话,他们都知道,父亲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同时,离开河北,南来跟秦人交战,让他们心里没底。也惦记着身后的家乡,一如军中很多将士一样。

    这就是军心,河北兵卒,自唐时便为天下劲卒,也同样是个出豪杰的地方。

    但如今嘛,不说也罢。。。。。。。

    李任权望了望天空,天气已经凉了很多,不久便是冬天了,李任权心里有点庆幸,再过几天。应该就能退兵了。

    他眼角扫了几个儿子一样,心里暗叹,这个时候要是张柔在,该多好啊。退兵时可断后,进兵时可任先锋,还能跟其商谈军务,在这样的困境之中,一定也有一些真知灼见才对。。。。。。。。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只浮现了一瞬,便被怒火所取代。

    “报。。。。。。。”

    “禀报王爷。。。。。。。。渡口。。。。。。渡口失守了。”

    李任权还没回过神来,问了一句,什么?接着,不用那将脑袋几乎钻进土里一样的军中将领回答,李任权身子就是一晃。

    脸一下苍白了下来。

    渡口失守了?怎么会?

    他猛然转身,望向身后,那里正是大军南来的渡口所在,看着很安静,怎么会失守?

    “胡说,大军环绕,渡口怎么会失守。。。。。。。”

    他的长子,已经厉声代他说了话。

    “不是。。。。。是北岸的渡口,王爷,有人逃过来了,兄弟们也都看见了,确实是秦人的人马,看打的旗号,应该是河中那边过来的。。。。。。”

    众人六神无主之下,齐齐拥着李任权,来到黄河岸边向北眺望。

    消息根本瞒不住。

    当夜,黄河北岸,火光隐隐,第二日白天,一条条烟柱,直上云霄,那是秦军在传递信号。

    实际上,开封城下,还未开战,河北大军已经有了乱象。

    在李任权的中军大帐中,河北众将吵成一团儿,将领们尚且如此,兵卒们就更不用说了,河北大军开始出现了逃兵。

    驻扎在河北大军两侧的蒙古人,都骑上了战马,准备合兵一处,这样一来,大军轻移,造成的混乱也就可想而知了。

    蒙古人,不会管汉军的死活,知道了消息的博尔忽和赤老温两人,此时只想凑在一处,合力镇压汉军军心,然后回头跟秦军决战。

    但他们的做法,让河北大军彻底陷入了混乱当中。

    因为他们从未跟汉军协同作战过,根本不知道汉人作战,应该遵守怎样的规则。

    而此时,早已为惊弓之鸟的淮左宋军,在听闻河北友军不战自乱的消息之后,调头便走,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清晨,开封城北门,几个城门纷纷大开,早有准备的秦军将士,陆续出城,从容排成军阵。

    这一战的轻松之处,早在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秦军上下,从来没将河北的四姓家奴放在眼里,河北兵卒到底是什么模样,不用张柔叙述,探子便探的一清二楚。

    唯一有点模样的,可能就是张柔所部了,却已南来投秦。

    河北大军,人多势众不假,但皆如土鸡瓦犬,不堪一击,此战,唯一需要重点招呼的,其实就是南来的两个蒙古万人队。

    他们虽然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但却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精锐骑兵,他们的可怕之处,赵石清楚的很。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这个道理了。

    只是秦军上下,包括赵石在内,都没想到,河北李任权部,乱的会这么快,这么彻底。

    当秦军军阵渐渐成型的时候,河北大军军营已然沸反盈天,就好像闹起了哗变一般。

    蒙古人和汉军,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喊杀之声,声声入耳,哭号之音,音音皆闻。

    十万大军,不战自乱。

    秦军上下,都可谓久经战阵,却从未有人见过这等景象,便是赵石,也有些目瞪口呆。

    随即,赵石大喜,一声令下。

    投炮升空,无数巨石,从空中划过,落在河北大军军营当中。

    这才是秦军最为有力的武器,也是秦军上下,如此笃定的原因所在,投炮,在经过这些年的改良之后,不但是攻城之利器,更是守城所必备,尤其是在野战当中,能发挥出更为可怕的威力。

    一时间,地动山摇。

    巨石轻易的便撕烂了营寨的寨墙,将拒马等物,像玩具一般,砸的粉碎。

    无论是人,还是马匹,在巨石落下之处,皆化为一滩肉泥。

    巨石向前翻滚,沿路之上,残值断臂,到处飞舞,鲜血喷溅,留下一路猩红。

    间或,还有一声声巨响传来,石块四处激射,几如劲弩攒射,所过之处,人马皆倒。

    河北大军军营,转瞬间便化为地狱。

    如果让江善看到这一幕,一定又要喷出一口老血。

    投炮和天雷子在他手中,也是不少,却从未发挥出如此可怕的威力,不过,这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因为他没有这样的机会,让投炮发挥出这样的威力罢了。

    三轮,只需要三轮,敌军军营,便已经面目全非。

    无论是汉军,还是蒙古军,都在这样几如天威般的武器面前,失去了对胜利的渴望。

    秦军隆隆的战鼓声开始作响,大队秦军开始推进。

    快速填平敌军挖下的沟壕,越过残破的寨墙,进入敌军大营。

    看到的,是漫山遍野河北兵卒逃命的背影以及满地的狼藉。

    太原兵马,以河中士卒为多,这些年新旧交替,虽说太原兵马,还堪称精锐,但和当年六千壮士,雪夜袭营的那支劲旅还是有了不同。

    新兵在进入敌军大营的那一刻,便有了不适的反应,很多人当即便呕吐了出来。

    这样血腥遍地的景象,他们生平头一次见到,再严酷的训练,也不能让他们不动声色,再英明的长官,也无法阻止部下出现这样愚蠢的反应,即便他们也曾随军攻伐河南,也不能免。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真切的感觉到了,地狱就在前方。

    刺目的鲜血,随处可见的人马尸体,内脏,残肢等等等等,战争最为血腥残酷的一面,终于在他们的心目中变得真实了起来。

    秦军队形稍乱,但在各级将领们呼喝之下,秦军很快安定了下来。(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覆灭

    进入大营的秦军,终于遭遇了攻击。

    三三两两的蒙古骑兵,开始出现。

    无疑,他们很狼狈,也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为惨重的损失。

    他们和汉军混杂在一起,经受了数千枚从天而降的石块的洗礼,让他们头一次,也最后一次认识到了,汉人征战利器的强大。

    很多蒙古勇士,直接被砸成肉泥,有的则被四处飞溅的碎石击打的千疮百孔。

    在这样的武器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弓箭,弯刀,都成为了可笑的摆设。

    最为可怕的则是,雷鸣般的巨响中,很多蒙古勇士被撕成碎片,战马在巨响声中,屎尿皆流,将主人掀下马背。。。。。。。。。。。。

    蒙古战士的鲜血,流淌的从未如此廉价,此时,他们和卑微的汉军,没有任何的区别,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

    两位蒙古千户,赤老温当即被石块砸成肉泥,博尔忽幸运一些,只被碎石擦伤了额头。

    不过,蒙古人终究是蒙古人,他们用胜利以及敌人的鲜血,浇灌出了属于自己的骄傲,不管他们有多野蛮,但毫无疑问,他们是当世之上,最为优秀的军人之一。

    由蒙古战士组成的军旅,也是最为强大的军队之一。

    在承受了这样突如其来的伤亡之后,即便失去了战马,即便满身伤痕,即便已经陷入混乱,即便在严阵以待的敌人面前,胜利已经变得渺茫。。。。。。。。

    但同伴的鲜血,以及那地狱般的场景,却并未让他们失去作战的勇气,反而彻底激发了他们的野性。

    只要还活着,只要还能站起来,只要还能握紧弯刀,弓箭。。。。。。他们便不会退缩。

    他们如同狼嚎一般,呼喊着长生天的名字。从营地的各个角落冒出来。

    或还骑着战马,或者步行,义无反顾的朝着密密麻麻的秦军军阵冲了上来。

    他们期待着,用自己的顽强和悍勇。像以前那般,让敌人惊慌失措,最终取得胜利。

    箭矢终于开始在天空飞舞,喊杀声渐渐响彻于开封城外。

    汉人军伍的强大之处,也在此时显露无疑。

    他们有条不紊的迈动着脚步。严明的军纪,顺畅精确的指挥系统,以及多年的训练,在这一刻都获得了回报,让杀戮成为一种机械式的行为。。。。。。。。。。。。

    这几乎可以说是两个文明的碰撞,残酷而又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大队的蒙古骑兵终于渐渐开始出现在秦军眼前,秦军脚步减缓,开始出现伤亡。

    战争中,最壮烈,也最为残酷的地方。终于徐徐揭开了面纱。

    箭矢开始密集了起来,箭矢入肉的噗噗声,听上去分外惊悚。

    战马悲鸣着倒地,刀枪在战士有力的挥舞下,进入敌人的身体,抛洒出大片的鲜血。

    穷途末路的蒙古骑兵,用最为壮烈的方式,为自己奏响了覆灭之战的终章。

    失去了马速,以及回旋余地的蒙古骑兵,在成片的步军面前。已经没有半点优势可言,战马被长枪刺穿,纷纷倒地,将马上的骑士压在身下。

    密密麻麻的秦军士卒。有节奏的向前不停涌动,所过之处,皆是蒙古骑兵被斩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骑兵,在这样严整的步军大阵面前,被推的连连后退。

    仓促集结起来,并承受了惨重的伤亡的他们。像麦子一样一层层的被戮倒在地,再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这是在战场上很难见到的景象,只要稍微清醒一些的骑兵将领,便不会让部下陷入这样的窘境。。。。。。。。。。。。。。

    但今时今日,在这样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战术之下,一切都成为了现实。

    纵横来去,以大范围迂回,包抄,骚扰为手段的蒙古骑兵,被围于方寸之地,任他们的战士再是英勇无畏,再是不惧生死,也再无往日半点威风可言。

    王胜保,陆相两部,轻松的两翼蒙古人残敌,开始向蒙古骑兵的两翼,发起了攻击。

    骑军真正的重甲骑兵,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之上,也象征着,大秦的国力,再一次达到了一个顶峰。

    沉重的马蹄声,让大地开始微微颤抖,一身重甲的秦军骑兵,终于出现在两侧。

    此时,万余蒙古骑兵,慢慢猬集于大营之中,还在负隅顽抗。

    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要在两侧迂回,拉开距离,摆脱这种令人极为无奈的窘境。

    但他们混乱的建制,以及时间上,都不允许他们做出这样的战术动作,军令根本无法传达下去,他们此时还能聚集在一起,只能说他们的勇气可嘉,除此之外,再无亮点可言。。。。。。。。。

    两侧的蒙古骑兵惊慌的呼啸起来,并自发的开始催动战马,迎向敌人。

    但一身重凯的重甲骑兵,在这样的战场上,足以称之为像蒙古骑兵这样的轻骑兵的噩梦。

    撞击的闷响声中,蒙古骑兵,无论人马,皆被撞的飞起,他的箭矢,落在秦军骑兵的甲胄上,只能激发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弯刀斩在上面,也只是一连串的火星。

    间或有秦军骑兵,被射中甲胄缝隙,一头栽下战马,但更多的骑兵则是挥舞着他们特制的后背大刀,将失去马速,错身而过的蒙古骑兵一刀两段,并蛮横的一头撞进蒙古人的军阵当中,掀起一片片腥风血雨。

    无可阻挡,蒙古人在这样的冲锋面前,往往要付出几倍或者十几倍的代价,才能将一个这样的钢铁怪兽杀死。

    这无疑是他们所见过的最为可怕的怪物。

    蒙古人的勇气,在迅速消失,他们也是人,也会疲劳,也会害怕,也会惊慌失措,只是因为他们在寒冷严酷的环境中,生活的太久,所以极为顽强罢了。

    太阳渐渐升上头顶,却被浮云所掩盖,在大地上留下斑斓的光影。

    战事终于来到尾声。

    秦军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象征着胜利的到来。

    蒙古军崩溃的很快,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便是此战的收尾了,每个秦军将士都知道,追亡逐北,将是他们现在要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

    乘胜追击,秦军略略打扫了一下战场,便开始以王胜保,陆相两部为先导,快速北进。

    至此,两个蒙古万人队,多数覆灭于此战当中。

    蒙古千户博尔忽战死,蒙古千户赤老温战死,以下百户等蒙古将领,多数战死于开封城下。

    俘虏的蒙古骑兵,有两千余众。

    他们和草原上的其他部族并没有多少区别,在失去作战勇气之后,迅速的选择放下武器,做好了成为奴隶的准备。

    但这里不是草原,大将军赵石一声令下,俘虏被集中于一处,围上来的秦军士卒,刀枪并用,立时将两千余蒙古降卒屠戮一空。

    蒙古人的尸体,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并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蒙古骑兵,第一次被成建制的消灭于战场之上,见证者,却只有他们的敌人。

    而且,悲哀之处在于,这些大秦士卒,除了胜利的喜悦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因为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时代,离他们还很遥远。

    他们比蒙古人更加的骄傲,胜利的到来,也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当秦军大军,出现在黄河岸边。

    正在正相抢夺渡船的河北溃卒的命运,也就已经注定了。

    蒙古人为他们赢得了逃走的时间,但可惜的是,能够在此战中逃脱的人,屈指可数。

    对岸已被秦军占据,逃上渡船,也只能顺流而下。

    而大部分河北兵马,并没有这样的幸运,在秦军到来之后,纷纷跪倒在黄河岸边,等待最终命运的到来。

    赵石这一次,仁慈的多。

    令张柔等降将,收拢降卒,做好进军河北的准备。

    三天之后,赵石已经身在黄河北岸,此时,有人将燕王李任权的人头,送到了他的面前。。。。。。。。

    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发生了太多次了,所以不用怎么惊讶。

    李任权本想逃去山东,却为心腹所杀,人头也被送了回来,至于他的儿子和义子的人头,只能说是附带而已。

    赵石并不怎么关心这些,李任权,早已是冢中枯骨般的存在,当年他就不曾将其放在眼中,今时今日,更是如此。

    他要的是河北,李任权是生是死,在他看来已是无足轻重。

    但李任权,对于京师的君臣们而言,意味可能不太一样。

    所以,他立即命人,将李任权的人头送去了长安,这位大秦有史以来,最著名的一位叛将,终是身死异乡,做了无头之鬼。

    汇合了段从文部,兵力骤增的秦军,前面可谓是一片坦途,燕城近在咫尺,其他府县,传檄可定。

    毫无疑问,河北此时差不多已然算是归于大秦治下了。

    只是此时,北边张锋聚部,正在面临四万南下的蒙古骑兵的考验,带领他们的,则是成吉思汗,铁木真。。。。。。。(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古北

    张锋聚部有着自己的窘境。

    兵力太少,时间紧迫,燕赵长城关隘又多,仓促之间,哪里顾得周全?

    所幸,赵石给他的军令,也没强其所难,只让他紧守最近的古北口重地。。。。。。。

    实际上,从辽东南下,诸关隘多不胜数。

    其中重要的,从动到西,有榆关,松亭关,古北口,野狐关,居庸关等要隘。

    张锋聚不可能分兵,所以最终,他决定守古北口。

    这不是挑挑拣拣的问题。

    榆关不论,在千里之外,想要顾及也顾及不上。

    其他诸险要,皆能通联河北,直入腹心之地。

    其中,唯有古北,野狐两处,能容大军通行。

    蒙古人屡走野狐岭,因为他们都是骑兵,在野狐岭战场,对于骑兵的限制要少的多。。。。。。。。

    但从野狐岭南下,需要走更远的路,只要他在古北口设兵驻守,那么蒙古人就算想走野狐岭也是不成。

    古北在侧后,走野狐岭的话,等蒙古军大军尽出,他便可以从容封死蒙古军退路。

    所以,历代以来,北人南下,古北,野狐,松亭必须齐齐在握,才能后顾无忧。

    河北李任权部,能支持这么多年,还敢废弃其他关隘,只据守野狐一处,一来是不想自己分兵,让蒙古军有机可趁。

    二来呢,也笃定蒙古人就算越过古北等处,也不敢置野狐岭于不顾。

    蒙古人来去如风不假,但只要是大军,便有后路,蒙古军也不能免,侧后堪忧,蒙古军断不会率军深入。

    所以说,守野狐,还是守古北。都差不多。

    而野狐岭适于大军决战,张锋聚兵少,则守古北更为合适。

    不过,蒙古援军若走榆关话。对秦军而言,就是有利有弊了。

    有利之处在于,走榆关的话,路要远的多,到时。与秦军决于河北之内,那也许将是秋末的事情了,到了那个时候,秦军很可能已经合兵一处,严阵以待。

    不利之处在于,那个时候已然是秋末,并不适合秦军作战。

    战事一旦到了那个地步,整个河北都将沦为战场。

    这不会由秦军的意志而定,蒙古人的作战方式,决定了。到了那个时候,两军必然纠缠于河北境内。

    蒙古人肯定讨不了好去,但秦军在春天到来之前,很可能拿蒙古人也没太多办法。

    实际上,真要是那般,河北必然如当年蜀中一个模样,不管谁负谁胜,河北地界定是一片狼藉。

    最后的结果,能够想象的到,木华黎率兵肆虐辽东。蒙古人后路断绝,河北就将是蒙古骑兵的葬身所在。

    但河北残破,秦军伤亡也应不小,北上辽东之事。可能生变。

    朝中的大臣们,都在惦记着中原战事,当北上秦军顿兵河北,不能及时进兵的话,谁知道朝中那些大人们会怎么说?

    大将军赵石不在朝中,皇帝耳根子稍微一软。辽东说不定也就成了安抚草原诸部的赏赐了呢。

    这可非是凭空臆想,大将军赵石军功太著,为人所忌惮,也许,朝中很多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给大将军使个绊子,让其功败垂成,留个把柄下来。

    到论功行赏的时候,就是说头儿了。

    张锋聚不知道大哥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些年书信往来,到也没少谈及河北,辽东诸地。

    给他的感觉就是,为了诛除蒙古诸部,河北才是大哥选定的战场。

    如果有机会的话,张锋聚觉得,就算蒙古人走的是古北口,大哥在恰当的时候,也会让他主动退兵,放蒙古人入河北。

    这个地方,南有黄河,北边有群山阻隔,西边临太行,东接大海,草原骑兵到了这里,便如兽入牢笼,任你再是来去如风,也不可能一有不利,便远飙千里了。

    如此雄伟壮阔的谋划,让张锋聚钦佩不已。

    但话说回来了,他却不太赞同。。。。。。。汉家故地,已为胡虏肆虐多年,今日大秦兵强马壮,大军云集于此,却还要胡马践踏汉家山河,此为大秦男儿之辱无疑。

    若能御敌于长城之外,不使胡马越雷池一步,方显男儿本色。

    其实,这也正是很多军中将领和大将军赵石的区别所在。

    赵石为了取胜,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道德上的约束,对他而言,少之又少。

    其他人却有不同,若非万不得已,他们的顾忌便要多的多。

    像张锋聚,是赵石结义兄弟,随赵石征战多年,对赵石奉若神明,尚且如此,遑论他人了。

    这不是大将争功,自家得失所能完全解释的了的。

    所以,张锋聚一到古北口,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蒙古人不来则罢,若来古北口,他便率部死战,让大哥知道,所谓的蒙古诸部,也不过如此。

    古北口长城,长有三四十里。

    契丹人曾经略微修整过,到了女真人这里,古北口长城差不多便处于废弃状态了,除了驻守在这里收取商税之外,别无战事之下,古北口长城落寞已久。

    城桓布满斑驳,衰败的样子,如同迟暮老人。

    但这里,依旧是天下绝险之处,燕山山口凭空而开,潮河自此川流而过,夹着北风,南向河北。

    左右两山对峙,山势峭拔,群峰林立。

    这个时候,既没有铁门关,又没有水门关,燕赵长城随着山峦起伏,蔓延向两侧延伸,看上去气势恢宏,但却非常之单薄。

    说实话,自汉唐以来,燕赵长城战事虽多,却并未起到他们应有的作用,改换主人的频率,不比北地该朝换代的频率低上多少。

    匈奴人在这里徘徊过,契丹人在这里打过转,女真人也曾在这里咆哮过。

    汉人更是走马灯般在这自家建的长城之上,改换着旗帜。

    甚至于,后周强盛的时候,势力也曾延及于此。

    现在,大秦的兵卒来了,却多少有点无奈的发现,这里和弃妇一样,可能多少年都无人问津了。

    水路上,漫无遮拦,险要处,没有营寨驻扎,只一条城墙,还并不算高。

    其实,这里和大同北边的长城也差不多,差不多只能起到预警的效果,任何一个强大自信的汉人帝国,其实都不会将蔓延万里的长城,视作真正的屏障。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气魄可嘉,可惜,落幕之时,还是君庸臣奸,内忧外患不绝,与先代并无多少不同。。。。。。。。。

    张锋聚部到了古北口,可没闲着。

    水路上,以投炮守之即可,谅骑马乘风而来的蒙古骑兵,也不会舍了四条腿去走水路。

    所以,依托的还是古北口长城,又在长城内外险要处,立下几座营寨,和长城互为支应。。。。。

    张锋聚将中军大帐,设在蟠龙山下。

    随即,又派出骑兵哨探左右,尤其是北边动静,蒙古军走榆关的可能性非常之高,若是那样的话,他也省心了。

    大秦成武十五年七月末,河北天气渐寒。

    张锋聚得报,蒙古军大举南来,方向正是古北口所在。

    来的很快,斥候和蒙古军前哨往来纠缠,已经无法确切的探得蒙古军虚实。

    当蒙古大军出现在古北口长城之下的时候,足有四五万骑之多。

    这还不算,三日之后,蒙古军步军陆续到达,这些步军,都是蒙古人到了辽东之后,才出现在蒙古军当中。

    他们中间,自然以汉军为主,其余各族,有女真人,契丹人,更多的则是辽东土著各部,这些山林野人,比之蒙古人更加原始,也更有野性。

    这些年来,蒙古人陆续收服各部土著,成军万余。

    可以说,来到古北口的蒙古军,乃蒙古人这些年积聚所在,漫山遍野而来,加上蒙古骑兵,足有十余万之多。

    这样的大军,能如此快的出现在古北口长城之外,只能说明,蒙古人早已有备,不然仓促之间,根本不可能聚拢如此众多的兵马。

    这也有些出乎了秦军将领们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十余万大军,对于粮草辎重的要求有多高,谁都明白。

    蒙古诸部就算占据了辽东,时日也断,作战上与其他胡人诸部也没什么区别,以快速挺进,劫掠地方为主要手段。

    他们能不能让十万大军都吃饱肚子?这真的是个疑问。。。。。。。。

    不过打起来,秦军上下就都明白了,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是两码事儿。

    苍凉的号角声,在古北口长城之下响起,胡汉两族,又一次,在这染满了胡汉两族鲜血的所谓兵家必争之地,兵戈相向。

    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了无数次,这一次,也没多少不同,结果,无论谁是胜利者,都必然会让鲜血将这里染成赤红。

    (十月一了,虽然是休假,但事情比平时还多,吃喝玩乐,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阿草对这样的长假无感,过后只一个字,累,还不如平时上班轻松呢,到处堵车,到处都是人山人海,总觉得,这样的假期有点累赘,对于读者来说,最实际的,其实就是增加了很大的断更可能,呵呵,这两天阿草要是断更的话,大家不要抱怨,阿草也不想啊。)(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序曲

    程书奇站在城墙垛口处,目光沉沉,望着北边漫野而来的蒙古大军。

    蒙古大军已经陆续开始扎下营寨,当然,在任何一个受过军事训练的秦军将士眼中,蒙古人立下的营寨,只能用混乱来形容。

    如果,手握十万雄兵,像蒙古人立下的这样的寨子,在秦军攻击之下,很可能将是一触即溃。

    但现在,攻守之势很明显。

    秦军的兵力,以及这里的地形,都不容秦军做出那样凌厉的攻击。

    可惜。。。。。。。程书奇暗叹了一声。

    数载之前,他在草原归来,经受了塞外风寒的洗礼,看上去又黑又瘦,和当年那个笑眯眯的微胖青年,已经相去甚远。

    他现在身有五品武职,领着两营人马,勉勉强强,算是可以独当一面了。

    此时,跟他一起在大帅身边共事的张钰,则已经是四品宣抚使,离着大将军的位子也只半步之遥了。

    万春年,也已经当上了镇守使,官职上,比他高了半品。

    还有其他人。。。。。。。。

    作为大将军赵石的亲卫统领,这些年下来,却还身居卑位,这两年,军中一些闲话就没断过。

    不过程书奇却并不在意,他只是有点觉着,愧对大帅栽培,有伤大帅识人之明。

    其余的,他还真没当回事儿。

    因为他自觉,才干不如张钰,勇猛不如万春年,要真说点什么出来,也就是比别人仔细了些,还时常被人说成是食古不化的顽固之人。

    所以说啊,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程书奇已经十分满足。

    而且,前些时,随着大帅军令到来大同的。还有军察院来的一封调函,调他入京,到军察院任职。

    他自觉,这应该是大帅的面子。而且,军察院的职位,和他的为人很相配,而现在掌着军察院诸事的,应该是大帅门生江游江顺水。

    这样一来。同出国武监的他,一入军察院,定然备受重用,前程可期。

    但最终,他还是随军东来,没有立即回京述职。

    这不但因为,这场战事中有着功勋无数,他需要这些功勋来为自己今后的前程垫底,也因为,他是大将军赵石的心腹。大将军张锋聚对他也有简拔之恩。

    他虽人微力轻,却还有一腔热血,一颗大好头颅可拼,若就此离去,与逃卒何异,异日到了京师,又有何面目去见大帅?

    所以,本可以径自回京述职的他,如今站在了古北口长城之上,身边皆是军中同袍。眼瞅着敌军大集,心里却没有半点的后悔,反而有些庆幸。

    在这汉家故地,与胡人生死相搏。此才为男儿事业,今后可以示之于人的本钱。

    几个胡骑纵马而来,大声朝城上呼喊着什么。

    不用敌人身边的汉人通译,程书奇能听得懂。

    蒙古人在劝降,并说着不降之后的后果云云。。。。。。。

    这在身经百战的猛虎武胜军军人面前,显得极为可笑。城上将士,视若不见,休息的休息,肃立的肃立,都在酝酿着心中的杀气,等待战事的开启。

    蒙古人还在城下嘶吼,徘徊不去。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城上有弓弦响动,一支劲矢从城上激射而下,当即将那为首的蒙古骑兵射下战马。

    五石弓,程书奇默默的想着,也只有这样劲急的强弓,才能让射术无双的胡人毫无反抗之力。

    “准备守城。”

    程书奇扭头吩咐道,这无疑便是两军开战的信号了。

    不出所料,蒙古人的号角声开始作响。。。。。。。。。

    很快,秦军将领们便也知道了,这十余万大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蒙古人并未直接上前溺战攻城,而是推出了很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汉奴,排成一排排。

    这里面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不过毫无疑问,皆为汉家百姓。

    他们手里,杂七杂八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就这般被人如羔羊般驱赶着,站在了长城之下,有的在瑟瑟发抖,有的哭泣连连,有的则一脸麻木。

    秦军依旧静默,传令之声虽不绝于耳,但蕴含于这静默之中的,却是火焰一把的愤怒。

    和辽人,西夏人,金人长久以来的战争,让秦军非常熟悉这些已然立国的胡人的作战方式。

    就像当年东征,金人往往会以汉人为先驱,辅之以草原部族,冲动敌军阵型,然后再以女真精锐为主力,动摇敌军根本。

    这并不算什么稀奇的战术,匈奴人用过,突厥人也用过,契丹人,党项人,用起来也分外谙熟。

    但这样的战术,往往能奏奇效,让汉家军卒不知所措,产生难以挽回的混乱,也为胡人屡屡打开胜利之门。

    只不过,蒙古人用的更彻底,显得更加的残暴酷虐。

    他们在辽东,已经屠城数座,在攻打金国的时候,往往驱赶四野百姓来到城下,消耗敌人力量之余,也能摧毁敌军斗志。

    如今,在蒙古人军中,这样的事情,已经成为攻城之惯例,不需再做赘述。

    这样的事情,猛虎武胜军不是头一次遇到了,以猛虎武胜军之精锐,之构成而言,并不会产生任何的慌乱。

    军令在有条不紊的下达到各部,守城军卒,盾牌在前,刀枪出鞘,弓箭搭弦,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不管什么人来到城下,想要攀上城池,他们都不会心慈手软。

    这就是猛虎武胜军,自建成以来,便似为战阵而生,好像一台打造的越来越精密的战争机器。

    但愤怒却在秦军将士心中积聚,杀气渐起,敌人越是残暴,杀起来才越加爽快。

    蒙古人在咆哮着,有人举起了弯刀,一声令下,刀光闪烁,立时便是一排人影倒地,哭喊声骤然响起,前面的汉奴在恐惧的趋势下,奔跑了起来,冲向了刀枪林立的城墙。

    他们不敢回头反抗那些如狼似虎的蒙古人,只能寄希望于城上的同族手下留情。

    这永远是胡汉战争最残酷的一段序曲,也就此,将胡人和汉人分隔开来,际野分明,充满了仇恨和敌视,用鲜血染红了的仇恨和敌视。

    古北口,乱云飞卷,涧深如狱。

    传令声中,箭矢在城上腾空而起,密密麻麻的落下,潮水两岸,惨呼之声响彻天际。

    一轮箭雨过后,汉奴漫无遮拦之下,死伤无数,顿时有人调头就跑,他们根本不是军人,只是蒙古人驱赶的一群羔羊罢了。

    在他们来到这长城之下,面对猛虎武胜军这样的汉家精锐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其实就已经注定。

    战争当中,温情没有多少存在的余地。

    蒙古人天性如此,秦军也是在与胡人交战日久之后,深刻的明白了这一点。

    除了那些想博取令名的人,或者那些军中庸才,其余,在面对胡人的时候,都不会将任何的软弱显示给敌人知晓。

    很快,战场上的汉奴便所剩无几,有的为秦军射杀,有的则为蒙古人所斩。

    长城之下,血腥味开始飘荡。

    但两军都知道,这只是战事开始的序曲,虽然,这首序曲是用万余汉家百姓的鲜血所书写,但确实,这只是开胃菜而已。

    在这样一个战场上,百姓没有任何存活的余地,这是军人的舞台,只有强者,才能在这这里逡巡四顾,志得意满。。。。。。。

    蒙古军中,大旄之下。

    卫士环绕中,成吉思汗铁木真,眯着细长的眼睛,有些意外。

    这就是秦国人的军队吗?果然和金国人不太一样。

    因为当初蒙古人攻取金国城池的时候,总能见到惊慌如羊群般的人在城头奔走,敌人那压抑的恐惧感,往往都能让他非常愉悦,因为那意味着敌人将很快崩溃,像兔子一样逃走,然后被蒙古勇士追上,射杀。

    虽只是初战,秦国守城军卒表现出来的镇定,让他稍稍吃了一惊。

    但这不算什么,他见过无数冷酷顽强的对手,现在却都已经成为了他献给长生天的祭品,他现在也还是相信,在蒙古勇士的弯刀之下,不会有任何敌人,能是他们的对手。

    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北方草原诸部的狗崽子正在大举南下,若不能快速战胜眼前的敌人,蒙古人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他已经渐渐开始失去了耐心,过了古北口,也许还将面对秦国的主力大军。。。。。。。

    当然,如果博尔忽,赤老温两个,能将南方的秦军大军拖住,甚至击溃的话,那就将是长生天赐给蒙古人的大好机会了。

    这一次,不能杀很多的人了,因为他需要更多的人马,来抵挡北方吹来的寒风。。。。。

    铁木真稍稍有些遗憾的想着,他喜欢见到敌人辗转哀嚎的样子,也喜欢战争带来的许多乐趣。

    如果能时常闻到敌人鲜血的味道,时常听见敌人的哀嚎呼告,时常感受到来自敌人的恐惧,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他随意的摆着手,“让汉军上前,攻城,再告诉突耳,日落的时候,我想那几个山头上的寨子,不会让他麾下的勇士们止步吧?”

    (老书都变成了404,只有将血幸免于难,阿草胆战心惊啊。)(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攻防

    古北口长城的喊杀声,一开始便再没有停下来。

    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再到第二日清晨,持续不断的攻击,让战事进入了最为枯燥的攻防阶段。

    城上城下,血腥遍地。

    汉军士卒的尸体,在城下累积,堆叠,城墙之上,秦军也是伤亡渐重。

    不过,两天过去,古北口长城上,依旧飘扬着秦军的旗帜。

    猛虎武胜军组成的铜墙铁壁,非是蒙古军中的汉军能够动摇。

    秦军的伤亡多数在于,城墙太过漫长,很多地方兵力薄弱所致,而且,长城的城墙并不算高大,也为守城秦军带来了很多麻烦。

    蒙古人攻城,简单粗暴,并无多少可取之处。

    但越是如此,在长城这样的地方,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效果。

    逼迫汉军上前攻城,蒙古骑兵在城下来回徘徊,射出箭矢,胡骑精准的箭术,给秦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和伤亡。

    秦军的弓箭以及投炮,对游离左右的蒙古骑兵,并无多大效果。

    城外几个山头上仓促立下的寨子,在第二天傍晚,终于被如野兽一般,披散着头发,窜山越脊,如履平地的辽东蛮族所攻陷。

    他们嚎叫着,将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系在腰上,如同一群地狱恶鬼般,在城下来回炫耀,打击着秦军的士气。

    文明和野蛮的较量,在战争中,同是杀戮,却也终于体现出了极大的区别。

    火焰般的愤怒,在秦军将士心中积聚。

    城下的那些面目可憎,茹毛饮血的敌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这些行为,将给他们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自猛虎武胜军成军以来,经过历次战事的洗礼。大将军赵石已经给他们刻上了一个分外鲜明的烙印。

    凡杀我同袍,戮我百姓之异族,当斩尽诛绝,不留后患。

    苍天之下。非我故友即我仇寇,四海之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在古北口一战当中,归附于蒙古人的辽东蛮族,亲手给自己。种下了祸根。。。。。。。。

    程书奇此时已经浑身浴血,满眼血丝,稍微一动,身上的血痂便会簌簌而落,身上的箭伤也让他肌肉不停的抽动,但他依旧笔直的站立在城墙之上,成为部下心目中,一面不倒的旗帜。

    好像只要有程将军在,这段城墙,便永远不会失守。

    以往。对程书奇的严苛多有不满的部下们,此时已经将他真正当做了主心骨。

    这就是战阵对于一个将军的意义所在,没经过战阵的洗礼,和磋磨,没有任何一个将军,能得到部下的真心敬畏。

    程书奇和他的部下,在这四五里的城墙上,两天两夜之间,抛洒下了无数的鲜血,敌人的。自己的,部下可以轮换休息,程书奇不成。

    身为统兵将领,又有着旁人难及的刻板。所以他不容自己所守卫的这段城墙有任何闪失,这两天两夜间,他几乎就没合眼。

    直到现在,他终于觉察出了敌人的攻势在减弱。

    蒙古人的汉军,死伤殆尽,能够持续不断作战。源于他们对蒙古人的恐惧,和那些汉奴并无多少区别。

    汉军中的将领,多数都是当年金国降人,其中还有一部分蒙古人招揽的草莽人物。

    不过,不管他们有着怎样的来历,是心甘情愿为蒙古人效力,还是被逼无奈,都已经无所谓了,在古北口,自蒙古人占据辽东,便开始组建的汉军所部,差不多消耗一空。

    漫野而来的十余万大军,到了此时,将近去了一半儿。

    这就是蒙古人的战略,他们根本没想为这些汉奴汉军浪费粮草辎重,却还能借他们,消耗敌军力量。

    这无疑是战争史上,最为残酷的手段,也是最为黑暗的一页。

    不过,以前有匈奴人,突厥人等等,现在有蒙古人,将来。。。。。。。。这样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少了。

    因为驱敌为己用,本就是战争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是蒙古人做的更加彻底一些罢了。。。。。。。当然,也正是这种彻底,将蒙古人的兽性表现的淋漓尽致,让他们的野蛮彰显于世人之前。

    但这并没有让程书奇感觉到任何轻松,辽东汉军的斗志以及战力,都不值一提,这样的敌人,便是攻打猛虎武胜军驻守的城墙十天十夜,也无法突破猛虎武胜军的防守。

    之后,才是这次攻防之战的重点,蒙古人。。。。。。程书奇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钢刀,这些狗娘养的东西,终于可以看看,他们的血是不是都是黑色的了。

    蒙古人,终于放出了那些辽东野兽,但大队的蒙古骑兵,依旧没动,也就意味着,战事还远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这些穿着兽皮,赤着胳膊或者胸膛,满身是毛的野兽嚎叫着,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头一次出现在了古北口城墙之下。

    这是一群依旧处于原始社会的人形野兽,他们可能是后来那些建立后金的女真人的祖先,和另一个时空相比,他们的轨迹其实并没有多少变化。

    他们曾经给契丹人送上过贡品,曾经忍受了女真人的多年盘剥,并被女真人称之为生女真,现在,蒙古人来到了辽东,再次征服了他们。

    显然,更加野蛮的蒙古人比较欣赏他们的原始,开始教导他们战争的一切,并将他们带入了文明框架之中。

    也正是在随着蒙古人征战的过程当中,辽东的这些原始部落终于有了一定成长,为他们将来的强大打下了基础。

    他们粗粗的分成了几个千人队,对潮河两岸的古北口城墙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不管他们有着怎样的缺点,在辽东山林雪原中扎挣求存的他们,天生就是好的战士。

    他们身体强壮,纵越如飞,手中拿着的,往往都是沉重的重武器,蜀中蛮族和他们比起来,更像一些小孩子。

    依旧信奉着原始神灵的他们,对鲜血和猎物的渴求,几乎已经是一种本能。

    就像砍下敌人的头颅,挂在身上,这是他们彰显自己强大的一种方式,同样,也能进献给神灵,以得到神灵的恩宠。

    往往,越是艰难的环境,越能造就出这样的原始部族。

    吐蕃人曾经经历过这个阶段,蒙古人也是如此,即便如今的汉人,其实几千年前,也曾处于这个阶段。

    不过,现在的辽东土著,在其他部族眼中,只能说是一群地道的野兽。

    野兽漫野而来,迎接他们的,是至今为止,最为密集的几轮箭雨。

    箭矢在空中飞舞,石块划空而过,这一次,秦军最为犀利的远程武器,再无保留,倾泻在了这些野兽身上。

    箭矢落下,敌人像麦子一样到底,密密麻麻的箭矢入肉声,和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石块轰隆隆的落下,有的被当即砸成肉泥,血雨纷飞,更多的则被石块撞的骨断筋折。

    在死亡面前,无论文明还是野蛮,都被平等对待,无有区别。

    战事好像一下,便来到了浓烈之处。

    这些野兽们,凭着凶悍顽强的性格,以及在他们看来,战后那诱人的奖赏,将这惨重的伤亡,忍受了下来,终于陆续抵达城墙之下。

    当第一个辽东蛮族的身影,探出城墙,被一枪扎了个透心凉,手舞足蹈的惨叫着落下去,也意味着战事来到了最为惨烈的阶段。

    短兵相接,兵刃挥舞,无论敌我,都用生命和鲜血,来谱写着战争的篇章。

    一个个辽东蛮族战士,被斩落城墙,一个个秦军士卒,被敌人沉重的武器,砸的面目全非。

    程书奇所在的地方,是敌人攻势最为凌厉的几处之一。

    因为这里城墙更加低矮,也因为这里更加靠近敌军大营。

    城墙上,已经有蛮族开始站定脚跟,不时可见纠缠在一起的人影,从城墙上一翻而下。

    一个雄壮的蛮族大汉,从城墙外冒了出来,只一越,便上了城墙。

    手中布满倒刺的大棒,略略挥舞了两下,两个秦军士卒的脑袋,便被砸的稀烂。

    大汉咆哮了一声,纵身而起,沉重的落下,大棒舞动,几个秦军士卒便被捣的口吐鲜血,踉跄后退。

    在他的身后,又冒出几个蛮族汉子,遮拦住他的身后,任凭秦军士卒围拢,拼命向前,但那大汉勇猛的好像神只一般,纹丝不动。

    片刻之后,这里竟是躺倒了一圈的秦军士卒,若非秦军将士,不顾生死,拼命阻拦,将这里挤的没有多少立足之处,不然的话,这段城墙早已失守。

    程书奇一刀划开一个蛮族的脖子,接着一脚,将对方从城墙上踹了下去,通红的眸子,同样闪烁着兽性的光芒。

    嘶声大吼,杀上去,杀上去。

    勇将,这个时代特殊的产物,往往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势。

    虽然这样的时候并不算多,但也偶尔会出现那么几次。

    便如当年太原府南小丘之上,金人悍将突出秦军军阵,险些酿成秦军溃败。

    便如张嗣忠登上太原城头,引领大军破太原。

    便如陆相,头一个登上雁门关头,破雁门关。

    无疑,现在出现在城头之上的,便是蛮族中,最有勇力者。。。。。。。(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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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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