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八十七章退却(继续求月票)
数万人的联军,渡过额拉姆河,缓缓向北。。。。。。。
于此同时,赵石令王胜保,木华黎,李刑,不鲁黑台,忽难各率两千骑军向大军东北,西北两个方向横扫而去。
平静已久的乃蛮部南部草原在铁蹄下战栗,数日之间,大大小小十数个靠近额拉姆河河畔的乃蛮部部落被袭击。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针对乃蛮部部众的屠杀,联军疯狂的快速跨越数十里的距离,在鞑靼人向导的指引之下,找到一个个乃蛮人的部落。
毫不犹豫的包抄上去,举起闪亮的钢刀,然后便是肆无忌惮的杀戮,战士,老人,女人,孩子,贵族,牧人,奴隶,没有任何的怜悯,没有任何的宣告,他们用残暴的行动,以及乃蛮部平民的鲜血和尸体,来向乃蛮人展示这场战争到底有多残酷。
部众,牛羊,马匹,联军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所有的生命,都被碾成齑粉,部众被杀死,牛羊牲畜被屠戮,帐篷被践踏焚烧。
联军主力在缓慢向前,但他们的触角,却已经在百里之外,就好像瘟疫一样,凡是被触角所碰触的生命,全都回归到了他们的天神的怀抱。
血腥的屠戮,让乃蛮人突然发现,他们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在战争即将开始的时候,竟然还在敌人的视线之内放牧,竟然从来没想到远离这些敌人,也许他们从来不曾将任何敌人放在眼中。尤其是这个世代相邻居住了数百年的邻居,鞑靼人。
鞑靼人从来不曾踏上过乃蛮部的草原。所以他们也不担心这一次会有什么例外。
于是,他们为自己的狂妄与自大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淋漓的鲜血,也终于让乃蛮人清醒了过来,联军并没有像蒙古人那样,总是试图遮掩自己的行踪,他们在暂时清除了乃蛮部的游骑之后,迅速的渡过了额拉姆河。并将战争带到了乃蛮部的草原上。
联军用迅如雷霆的行动,宣告战争的来临,他们挥出有力的拳头,在乃蛮部身上留下了深刻的伤痕,并打了乃蛮人一个冷不防。。。。。。。
当南边四处而来的急报报到乃蛮人大军统领,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的耳朵里的时候,情势已经无法挽回。得到消息的许多南部乃蛮人部落,开始离开自己的草场,纷纷北迁。
这在夏天这样的季节,带来的后果是十分可怕的,因为瘦弱的牛羊会在长途迁徙中病倒,而如果它们不能在秋天之前。长的膘肥体壮的话,许多牛羊是熬不过草原上寒冷的冬季的,尤其是那些初生的崽子。
这也是草原胡人不愿意在春夏发动战争的原因所在,强大的乃蛮部不会因为这个而倒下,但却会疼痛难忍。乃蛮部南方的部落很多,很富庶。联军所突袭的部落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动摇不了乃蛮部的根基。
但这样的屠戮,乃蛮人已经几百年不曾遇到过了,这是对乃蛮人的威严的**裸的挑战,残暴的行为,不会让乃蛮人惧怕,只会激起乃蛮人的怒火。。。。。。。。
这是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听到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之后的原话,在北边乃蛮人战士聚集的地方,在那间最大的帐篷之中,将军的咆哮声,令所有的听到这个声音的乃蛮战士都战栗难安,也满心愤怒,仇恨在他们心中升腾而起,他们恨不能立刻赶到南边,砍下那些卑鄙的家伙的脑袋,用他们的鲜血和灵魂,献祭给那些死去的同族兄弟。
消息在乃蛮战士们中间扩散,愤怒的情绪在弥漫,敌人的杀戮,将乃蛮大军的士气推高到了一个顶点。
因为强大的乃蛮部已经数百年不曾遇到如此卑劣的对手了,他们不敢拿出战士的尊严和勇气,来跟乃蛮人正面较量,而对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部众挥下了弯刀。。。。。。。
复仇,这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乃蛮战士唯一的念头,这个词在乃蛮部强大起来之后,已经差不多快在乃蛮人心中绝迹了,因为没有人试图再战胜越来越强大的乃蛮部,挑衅他们的威权。
蒙古人来了,但他们只能在勇猛的乃蛮部战士面前瑟瑟发抖,甚至不能跟乃蛮部大军好好较量一下,便四散奔逃,慢慢走向失败。
几百年了,没有一个对手的乃蛮部,不会想到在今天,有人这样**裸的向他们挥出血淋淋的弯刀。
愤怒,所有人都很愤怒,愤怒于敌人的卑鄙,愤怒于敌人的残暴,愤怒于自己只能在这里瞧着。。。。。。。
进入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的帐篷的勇士越来越多,他们都去请战的,有那脾气暴躁的千夫长,百夫长们,更是大声请求将军让他们带着自己麾下的勇士,去找到那些凶手,砍下他们的脑袋,让敌人知道乃蛮部的威严不容亵渎。
自南边的消息陆续传来之后,安静的将军大帐中,时常会传来喝骂的声音,焦躁而愤怒的情绪,在大军中弥漫,随着乃蛮部各部的战士越聚越多,这种情绪也越来越难以控制,一个个的坏消息,就像在往已经着的很旺的篝火上面浇上油料,让求战的声音越来越大。
作为乃蛮部最英明的统帅,所有勇士的头颅的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也很愤怒,这样的敌人,他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却听说过。。。。。。。。
蒙古人,金国人,女真人,契丹人,都曾这样干过,这样做会激起手下战士的嗜血**,并让他们很快做好战争的准备,同时,这样做还能带给对手以恐惧。
残暴而又嗜血的手段,往往会让怯懦者畏缩不前,虽然乃蛮部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打击,但这样不留余地的战术,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并不陌生。
但如今这样的血腥的手段用在乃蛮部的身上,这确实让他没有想到,那些鞑靼蛮子以及异族人想要灭族吗,他愤怒的想。。。。。。。。。
而他也并未阻止消息扩散出去,这是一个很好的激起乃蛮战士的士气的时机,也确实如他所料,听到这个消息的乃蛮部战士们,求战**被激发到了顶点。
但这还不够,战士们还是陆续聚集过来,战争已然开始,麾下的战士越多,他的胜算才能越大,他不会如同部下的那些将领一般,让愤怒冲昏自己的脑袋,冲动的上去找敌人决战,所以还要等一些日子,而他已经派人开始催促各部,在半月之内,任何受到征召却未到达他战旗之下的,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而这个时候,联军已经找到了乃蛮人大军的所在,并不怎么难以寻找,因为他们捉到了很多乃蛮人的游骑,其中竟然还有乃蛮部的汗帐卫士。
乃蛮人大军聚集的所在,就在他们的东北方向,虽然斥候不可能靠的太近,但还是有些消息传回来,乃蛮人的大军并未有开拔的迹象,他们依旧在每天收拢赶来的战士。
赵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随即令大军停下脚步,并命人传令给木华黎等人,让他们赶回大军主力,联军开始收拢自己的触角。
数万大军对峙,如果没有步兵的话,其实不用想着什么隐藏行迹之类的了,因为那没有什么用处,而赵石所率领的联军,以及乃蛮部的骑兵,都不是蒙古人,他们不会将队伍整个拆散,去对严阵以待的大军进行骚扰。
即便是蒙古人,碰到乃蛮人,以及像秦人铁骑这样的精锐骑兵,也不会轻易做出那种无谓的骚扰,因为很多时候,那不是什么骚扰,而是去送死罢了。
没有步兵的骑兵精锐聚集在一起,数万人之多,任何骚扰都很可能被击打的粉碎。。。。。。。。。。
乃蛮人的游骑早已重新出现在大军周围,若隐若现,跟联军斥候们展开零星的厮杀和追逐。
赵石并不在意这些,也没有如木华黎等人建议的那样,令大军继续前行,扑向正在集结的乃蛮人大军。。。。。。。。。。
他选择了徐徐后撤,也就是他,大将军赵石,在联军中的威望已如神灵一般的他,才能在这样一个时候,选择后撤而不使联军士气稍低,也不会让那些骄兵悍将们稍有不满,他们毫不犹豫的执行了他的军令,而无任何的质疑。
百战百胜的大将军赵石,秦军将士于他麾下日久,大将军赵石已是整个秦军的魂魄所在,而新加入的鞑靼人,也敬畏他如同敬畏自己的天神。。。。。。。
许多人都想着,大将军这样的举动,肯定是以退为进,让那些乃蛮人自己送上门来,这样的举动在他们看来是合情合理的,很可能已经被激怒了的乃蛮人大军,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这想法,与大将军赵石所想相差不多,但他的胃口却要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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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八十八章军议(继续求月票)
“这里,就是决战之地。。。。。。。。”
中军大帐中,众将围成一圈,赵石指着那张简略的图鉴,点着一处地方说道。
地图之上,云中云外草原的轮廓隐隐可见,这是军中工匠根据大军斥候带回来的简图制作而成,许多地方并不准确,尤其是云中云外草原的边界之处,都很模糊。
这样的图鉴,还需要很长的时日才能够完善出来,尤其是制作山川图鉴,最重要的便是一些固定的参照之物,比如大山大河之类的地形。
而草原上溪流不少,大河却少的可怜,湖泊沼泽有一些,却也不多,大山就不用想了,阴山余脉延伸过来,都成了丘陵。
没有这些准确一些的参照之物,山川图鉴就很难准确的绘制出来,所以需要更仔细的勘察,当然,将来如果能设置一些邬堡,寨子之类,划分疆域,也能给地图的绘制人为的设定一定的参照物。
这些扯的远了,大军一路行来的地势地形,却要精确的多,而赵石所指的地点,正是额拉姆河北边不远处,这里是额拉姆河北边最平坦的一处地方,离额拉姆河大约十余里,方圆数十里间,几乎看不到多少起伏。
这是一处天然便为骑兵所设的战场,如果是步兵到了这里,一定会被蜂拥而至的骑兵踏个粉碎。
但现在却是两支骑兵大军对峙,选这样一处战场。也昭示着赵石有着必胜的信心,多数人都是点头。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大战即将来临,建功立业的时候也就不算远了。
木华黎看着图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若是选在此处决战,大军还要退上很远。。。。。。。。”
他的意思不言自明,退的有些远了,这么退下去。即便是大帅威望足够,也会对军心士气产生一定的影响,尤其是,他觉得大帅有些过于谨慎了,如果现在率领大军扑上去,他有九成的把握,将乃蛮人的大军击溃在他们集结之地。
赵石的目光在众将身上扫过。这里有自己最忠诚的下属,有鞑靼人的大汗不颜昔班,有卡勒部的首领忽难把阿秃儿,还有克烈部的奎帖木儿。
在大战来临之前,他们或者有些紧张,或者有些兴奋。赵石笑了笑,大战将起,他这里也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跟人大战上一场的**了呢,心跳在加速,血液是奔流。胸口滚烫滚烫的,杀戮的**在胸中不住澎湃。这些感觉是如此熟悉而又惬意。
但他是大军的统帅,他已经适应了这个角色很多年了,很清楚的直到,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战事的成败,每一句话,也许就有万千将士喋血沙场,所以,要时刻的保持自己的冷静与理智,即便是胜果在手,也要防着被人夺走。
他目注木华黎,轻轻的颔首,“今天叫你们来,一直到这里。。。。。。”他伸手在图鉴上拍了拍,继续道:“这将是最后一次军议,有什么疑问,就都问出来,不然过后违我军令,当以军法处置。。。。。。”
众将互相瞅了瞅,还是王胜保性子直爽,人又偏于急躁,却是抢先开口道:“大帅,末将以为,乃蛮人还在收拢兵卒,为什么咱们不趁虚击之,一战以定胜负?”
其实和木华黎的疑惑差不多,虽然之前两人各执己见,很是争执了一番,但身为骑兵将领,眼瞅着肥肉在前,不扑上咬一口下来,又怎么能甘心?
赵石扫了一眼众人,见多数人都是点头,笑了笑,解释道:“这一战过后,乃蛮人将惧我如虎豹豺狼,如果这么快击而败之,你们说之后会如何?”
王胜保想了想,迟疑道:“当然是重整旗鼓,再来打过。。。。。。。”
这个时候,旁人虽各有所思,但却不敢插嘴了,要知道,说话的三个人,其实便是这场战事的主宰,连鞑靼人的大汗,不颜昔班如今都没有资格跟他们座谈军务,遑论其他人了,所以都是眼巴巴的望着几个人。
而此时,木华黎若有所思的道:“大帅是怕,一旦打败了他们,若再次交战,他们不敢跟咱们决战吗?”
赵石颔首,木华黎是胡人出身,到了草原,更多的是以胡人自己的目光看待敌人,和王胜保等人看待敌人的角度完全不同,这也让他能更快的理解自己的战略意图。
而他琢磨了这么多天,从一开始,打算坐等敌军到来,再到找到敌人主力,挥军与其决战,直到现在,终是打算引诱敌军南来决战,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根据战场的变化,敌军的东向等等等等,终是在不久之前,才决定了决战的地方,与此同时,这一战的战术也在心里成型,并渐渐清晰了起来。
这和他之前经历的战事截然不同,那些战事,不论胜败,多数之前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加上临机决断,才最终得以建功。
但这次不一样,之前没有多少太过清晰的计划,因为他跟胡人从来没有真正的较量过,不知道胡人打仗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换句话说,他心里没底,草原的环境太过简单,却让战术灵活的几乎让人无法猜测敌人最终的动向,这也可以说,是汉人军伍与胡人大军几百年来的第一次较量,而对手还是乃蛮部这样的巨人。
这些都不能不让他心下犹疑,是尽快的击败当面的乃蛮部大军,还是以逸待劳,固守一处,坐等敌军前来?而几次军议皆是无果而终,也正是他心里左右旁顾的写照。。。。。。。。
也直到此刻,他才算最终拿定了主意,但他这人,一旦拿定了主意,便不会轻易更改了。。。。。。。。
“乃蛮部,控地千里,部落无数,部众无数,不是我长敌人士气,这样的草原大部,已与大秦无异,一旦奋起,立刻便能召集控弦之士无数,与之征战,只能乘隙而击。。。。。。。。”
赵石顿了顿,环视左右,见所有人都听的聚精会神,才继续道:“所以这一战,不但要将它打痛,而且还要从它身上,撕下一大块见血的肉来,不然的话。。。。。。。。便如木华黎所说。。。。。。。你们想想,草原有多广阔,若是敌人不来跟咱们决战,难道咱们还能追着他们跑不成?”
“所以。。。。。。。”赵石狠狠一拍桌子,桌子呻吟了一声,直接坍在了地上,赵石却不管这些,随之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手臂,加重了语气道:“这一战不但要胜,而且要大胜,要让乃蛮人的血,染红决战之地,让他们的尸体,遮盖住草原,尽量的杀伤他们,让他们暂无可用之兵,这个秋天之前,我要逼得乃蛮部所有南部部落北迁,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木华黎,王胜保两人已经是两眼放光,彻底了明白了大帅的意思,那就是给乃蛮人大军以聚集战士的时间,并示敌以弱,等到来到选好的战场,再一举破之,杀他个天昏地暗。。。。。。。。。。。
当然,这也算是犯了兵家之大忌,所谓避实就虚,乃汉人兵法之根本,但如今,赵石却要反其道而行之,看上去,实与孤注一掷的赌博没有任何的区别,可以想见,这么做除了拥有强大的信心之外,却是满布凶险。
但帐中以木华黎,王胜保为首的秦军将领,却并不在意这些,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大帅南征北战,建立功勋无数,也只有这样的气魄,才符合大帅这样一个人,几乎是一瞬间,心底那点犹疑便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木华黎,王胜保两人几乎同声应道:“大帅放心,末将等明白。”
其他人随在两人身后,躬身大声应和,“大帅放心,末将等明白。”
不颜昔班和忽难把阿秃儿以及其他几个鞑靼人首领,脸色都有些发白,赵石说的是汉话,但有人在悄悄给他们翻译,所以慢了许多,但听明白之后,他们中有些人甚至以为,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愚蠢了些。。。。。。。。。。
但见秦军将领们满怀信心,热血激昂的样子,有些人还在迟疑,但有的人却觉得自己的勇气受到了质疑一般,满脸涨红。
随着忽难把阿秃儿躬身大声道:“我的主人,忽难将率领勇士们,为主人摘取敌人的头颅,誓死守护在您的身边。。。。。。。”
看着这个背叛者如此讨好尊贵的大将军,勇气瞬间便在鞑靼人首领们身体里涌了出来,他们应和的声音,比忽难把阿秃儿还要响亮。
在声音过去之后,不颜昔班的声音很清晰,他微微躬身,“姑父,不颜昔班将率领鞑靼勇士,为您英勇作战,并会用弯刀,将您的威名,传播向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赵石见状,满意的一笑,挥了挥手道:“那还等什么,都回去领兵,听我命令,徐徐后撤,不要让后面那些乃蛮人跟丢了。。。。。。。。”
帐中蓦的响起一片粗豪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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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敌人正在逃走,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大帐中,聚集了很多人,随着越来越多的乃蛮战士来到这里,乃蛮部的部落首领以及贵族们,也都聚集了过来。
这里面有带着战士来参加作战的,有部落损失严重,来到这里发誓复仇的,还有的就是汗帐中的主部贵族,每一次作战,他们都会出现在领军将军的帐篷里,盯着每一个篡取胜利果实的机会,草原上,好像永远不缺少这些贪婪家伙的身影。。。。。。
所以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的大帐中,显得越来越嘈杂。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已经年近五十,是乃蛮部最英勇善战的将军,也是现下乃蛮人大汗拜不花的半个老师。
因为常年领兵在外,为乃蛮部征战,他的皮肤像干裂的树皮一样褶皱黝黑,辫发乱糟糟的垂在身后,脸上两片高原红,身子强壮却并不算高大,几乎附和一切草原战士的特征。
不过他毕竟是不同与普通战士的,他出身于高贵的贴布花乃蛮,那是一个曾经比现在的乃蛮部还要强大的部落,在数百年前,为乃蛮部所吞并,成为乃蛮部的一个附属大部,渐渐为乃蛮部所同化吸收。
而他也正是出身于贴布花乃蛮的王族,虽然现在贴布花乃蛮已经分裂成了大大小小的乃蛮部落。实力一减再减,贴布花这个名字也随着草原的朔风消逝在了草原上。但他这一部,依旧算是乃蛮部中最强大的部落之一,甚至于,他们的贵族可以影响到乃蛮汗的继承。
比如当年拜不花打败自己的兄弟登上乃蛮的汗位,就曾得到他与几个其他强大部落的首领的大力帮助。
如果按照后世之人的话说,这是个坚定的大乃蛮主意者,乃蛮部虽然强大,但乃蛮部的荣光也不是没有被玷污过。
汉人的大唐强盛的时候。乃蛮部那个时候还没有成型,也就是说,他们的祖先虽然秉承了突厥帝国的血脉,但却臣服于南方强大的天可汗的威严之下。
当强大的汉人帝国分崩离析,汉人地界进入战乱当中的时候,乃蛮部才渐渐强大了起来,并作为一个整体的部落。出现在了草原上,当时草原各部对他们的称呼很多,但最终,随着他们的祖先吞并了大大小小的部落之后,乃蛮这个词成为了他们共有的名字。
不过,乃蛮人能够始终保持着对于北部广大草原的控制。还要得益于他们对于形势的判断。
他们曾经向契丹人讨取过官职,契丹人建立的辽国覆灭之后,辽国贵族耶律大石西逃,经过乃蛮部的草原,去西边建立了西辽。那个时候,乃蛮部属于西辽治下。这个不用怀疑,他们确实向契丹人献上了很有分量的忠诚。
但当女真人最终建立了强大的金国之后,乃蛮部受到了他们的逼迫,并在与西辽持续交恶之下,他们又向女真人送上了讨好的微笑。。。。。。。。。
于是他们又变成了金国人的鹰犬,但金国人对荒芜的北部草原并不感兴趣,所以乃蛮部大汗虽有金国人的官职在身,却并不得金国人的重视,而乃蛮部离金国很远,战士很多,金国人好像也并不在意有这么一个游离在大金统治之外的草原大部存在。
所以,乃蛮部在金国人统治期间,很安静的生活在草原上,并未真正的向女真人屈膝俯首。。。。。。。。。
而在女真人渐渐衰落的今天,乃蛮部更不会去在意南方女真人日渐没落的荣光到底在什么时候熄灭了。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作为乃蛮部最尊贵的人之一,他少年时便曾经带领战士,跟西辽,回鹘人作战,并屡次取得胜利,让他的勇名在部落中流传。
当蒙古克烈部汗位发生变动的时候,他在太阳汗的命令之下,带兵帮助王罕的叔叔,获得了汗位,并将王罕赶走。
当汗王渐渐老去,他坚定的站在了塔阳汗拜不花的身后,联合了其他贵族,并最终帮助拜不花登上了乃蛮人的王座。
他信奉乃蛮部的巫教,也就是乃蛮部自己的土著教派,将天神作为自己献祭的主人,反感并排斥一切从西边,北边传过来的教派,为此,他曾经屠杀过那些自称为教士的家伙。
他对其他非乃蛮部部落的征服**,在乃蛮部贵族中是首屈一指的,他曾劝塔阳汗追击他的兄弟,将他消灭在西部群山之间,也确实这么做,但他所率领的大军在山间迷了路,最终让敌人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他也曾屡次劝说乃蛮部各部的贵族们,脱离金国人的统治,拒绝金国人的封号,在蒙古诸部越来越强大的时候,他也曾劝说汗王,去攻打蒙古诸部,将蒙古诸部并入到乃蛮部的战旗之下。
在蒙古诸部真正的崛起于东北草原,在那个雄才大略的成吉思汗铁木真的率领之下,击败了札木合的十三部联军。
他又毫不犹豫的坚定支持,将战败的蒙古部众收拢在乃蛮部的羽翼之下,不承认铁木真的汗号,并拒绝再与蒙古人做任何的交易。
而当克烈部西来,他在塔阳汗命令之下,带着乃蛮部战士,将克烈部挡在了东部草原,并在几年战争当中,数次击败克烈部,让这个强大且历史并不比乃蛮部稍短的蒙古人部落猛的衰弱了下去。
但就当胜利在望的时候,南边的鞑靼人又闹出了乱子,这些卑贱的鞑靼蛮子,勾结了来自南方的汉人,对自己的主人呲牙咧嘴,当然,这个时候无论是他,还是乃蛮部的其他首领们,都还不知道,这些汉人不是来自金国,而是来自一个叫做大秦的汉人帝国。
但草原上的消息传的很快,当他被召回汗帐,并受命率领乃蛮部大军,欲与敌人交战的时候,许多消息已经进入到了乃蛮部贵族们的耳朵里。。。。。。。。。
当然,草原上的消息也总是那么真假难辨,但无论如何,这些异族人帮助鞑靼人结束了内乱,并扶起了阿剌儿汗的儿子,作为鞑靼人的汗王。
让可克薛吾撒卜勒黑感到更加吃惊的是,他们能如此快的组成大军,来到乃蛮部的草原,并毫不犹豫的对乃蛮部发起了进攻。。。。。。。。。
其实不止是他,在乃蛮部贵族眼中,如果是一年前,谁也不会相信,鞑靼人敢于向北冒犯乃蛮部的威严,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鞑靼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汗王,并陷入战乱之中,他们最强大的部落,卡勒部也已经成为乃蛮部的刀枪,即便鞑靼人有那个胆量来挑战乃蛮部,但也缺乏足够的力量才对。。。。。。。
但一年之后的今天,在南边很多部落覆灭在了血与火当中的时候,没有人再怀疑什么,鞑靼人在异族人的指使和帮助之下,不但具有了挑战乃蛮部的勇气,而且好像还拥有了足够的力量。。。。。。。。。
这不但让乃蛮部上下震惊,却也毫无疑问的激起了乃蛮部所有人的愤怒,如果说,与克烈部的战争,还让他们有些尊敬这个顽强的敌人的想法的话,那么鞑靼人卑劣的偷袭,就只能引起他们的愤怒和鄙视了。。。。。。。。
不论这些异族人来自哪里,鞑靼人为什么会听凭他们的指使,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手上沾染了乃蛮部部众的鲜血,他们冒犯了乃蛮部的威严,只有用这些卑劣者的头颅以及尸体,才能平息乃蛮部的愤怒。。。。。。。。
当敌人向后撤退的消息传到这里的时候,根本不用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召集,首领贵族们便已经陆续的聚集到了他的帐篷里,已经日益高涨的求战**,被一下子激发了出来。
许多人在喊叫着复仇的口号,向可克薛吾撒卜勒黑请战,去追击那些正在“逃窜”的敌人,他们愤怒而又慷慨激昂的说着话,迫不及待的想去与敌人作战,来洗刷这些敌人带给乃蛮部的羞辱。。。。。。。。
帐篷里乱糟糟的,贵族和首领们的声音,嘈杂的就像是炸了群的羊群,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凌厉的目光,在一张张涨红的脸上扫过,他看到了愤怒,看到了仇恨,也看到了那最为熟悉的贪婪。。。。。。。。。。。
每个人都在说着话,声音也越来越大,将他们的焦躁和急迫,很清晰的表露了出来,让身经百战的可克薛吾撒卜勒黑感到了一阵忐忑。。。。。。。。
他带兵作战的日子,比这些家伙躺在帐篷里享受的日子都要长的多,他见多无数战前的景象,战士或紧张,或兴奋,或觊觎于战后的战利品,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恐惧,但这些家伙,却只有愤怒仇恨和贪婪的**,好像看不到一点其他什么,这真的让他感到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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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不能任由敌人就这么逃走。。。。。。”
这句话虽然很直白,也没什么帮助,但打动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也正是这样的一句话。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站起身来,他在乃蛮部中的威望是不容怀疑的,见了他的动作,帐篷里的声音立即小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的身上。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声音很低沉,但却有着威严,“你们在我的帐篷里争吵不休,不如去看看,你们的战士都到了没有,敌人不会跑远,也必定会被我们像追逐猎物一样杀死在草原上,你们又有什么可着急的呢,还是说,你们关心是战后有多少奴隶可以获得?而不是怎样去击败敌人?”
帐篷里许多人听到这一句话,都尴尬的低下了头,有些羞愧之余,却也有些不满,心说,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败敌人吗,打败敌人之后,所获得的战利品才是战士们作战的理由,不是吗?
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驳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话,他们缺乏那样的胆量,也缺乏那么做的力量。
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人迟疑的说道:“将军说的对。。。。。。。但敌人真的在逃跑吗?”
这无疑是一个还算清醒的部落首领,也是可克薛吾撒卜勒黑手下的心腹将领的儿子,虽然还年轻,也还只是一个百夫长,但他所在的部落很强大。他又是部落当然的继承者,所以他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的年轻和浅薄的威望。在这里并不好使,人们不敢对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说什么,但对他,却不用那么客气。。。。。。。
立即便有人站出来反对道:“敌人知道我们的战士聚集在这里,所以他们害怕了,这不是很清楚吗,他们不敢与我们交战,所以想在我们没有准备好之前。撤回到他们的草原上去,这难道不是逃走吗?”
这个家伙的话立即得到了回应,“说的没错,我们如果这个时候不追上去的话,任由他们退回到额拉姆河南岸,我们将付出多少鲜血和生命,才能战胜他们?”
年轻人并不是那么好被说服的。他涨红着脸道:“逃跑的人,总是嫌弃自己的马跑的不够快,但这些敌人,却悠闲的好像在放牧马群,我看不出他们的恐惧和胆怯,他们在引诱我们。在没准备好的时候,去与他们交战。。。。。。”
当然,清醒的不止他一个,立即也有人站出来附和他说的话,“鲁乌尔阿拔说的对。我们都清楚,敌人并不弱小。已经有那么多的汗帐勇士留出了自己的血,难道还不能让我们警惕吗?”
显然说话的人不够分量,有人立即讥讽的笑着说,“不要为自己的胆怯寻找借口,天神正在看着我们,敌人让我们流血,我们就要让他们的尸体铺满草原,并奴役他们的妻儿,这是天神告诫我们的话,汗帐勇士的鲜血,怎么能白白流淌在草原上,你们要亵渎天神赐予我们的荣光吗?”
几句争论之后,帐篷里的声音渐渐再次高昂了起来,不过显然,在这样一个时候,任何的反对,都会被更多的愤怒声音所淹没。
而草原上的规则,征战中只有更有勇气的人才会获胜,所以也注定这些谨慎的声音不会拥有太多的支持者,有时候,在草原上,谨慎往往等同于懦弱和怯战,是没有多少市场存在的。。。。。。。。。。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虽然有些不安,但有着战争任何敌人的信心,他看着争论的人们,觉得无论如何,现在战士们都想击败敌人,并渴望得到自己的收获,这无疑是让人欣喜的,只有想着从敌人手中夺取生命的战士,才会更加的勇猛,更加的无畏。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战机,虽然急躁了些,但只要运用的好了,任凭敌人再强大,乃蛮部的战士也会击败他们。。。。。。
所以他很快便将心里那丝不安抛开,用力的挥舞了几下手臂,阻止了首领贵族们的争论,大声道:“回去吧,回去让勇士擦亮他们的刀枪,装好他们的弓箭,再等三天,三天之后,我将率领你们追上敌人,杀死他们,洗刷他们带给乃蛮部的羞辱。。。。。。。。”
部落首领们兴奋了起来,但还是有些遗憾,觉得将军还是被那些怯懦的人说动了,三天虽然很短,但对于那些逃窜中的敌人来说,却能走出一大段的距离了。
还有就是,来到这里的战士越多,战后分享战利品的人也就越多,许多首领,已经开始琢磨着,等打败了敌人之后,要在鞑靼人的草原上,寻找一块肥美的草场,来弥补这些年的战争给自己部落带来的损失了。。。。。。。。
更有人欣喜的想着,南边鞑靼人的草原,向来气候温暖,强大的乃蛮部早就应该向南,消灭那些软弱卑微,窃取天神名义的鞑靼蛮子了,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占据鞑靼人的草原,将鞑靼人都变成乃蛮部的奴隶。
听说金国人的地方,有很多的人,地里都能长出黄金,根本不用冒着草原凛冽的寒风放牧,就能生活的很好,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也能带领战士,去见识一下呢。。。。。。。。
部落首领们满意的笑着,窃窃私语着,向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施礼,准备告退,去向战士们宣布将军的决定,并为将来做些准备。。。。。。。。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却将年轻的百夫长叫住,“鲁乌尔阿拔,你带来了多少战士?”
年轻的乃蛮人好像还沉浸在方才的挫败之中,脸色阴沉,不时的瞪视着几个方才跟他争论的最激烈,还屡屡对他说出羞辱的话的部落首领。。。。。。。。
在听到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话时,他才收敛起了那些暴虐的念头,躬身道,“鲁乌尔阿拔带来了两千名部落勇士,阿爸让我向您表达他的歉意,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可能不能再跟随在您身后作战,为你射取猎物了。”
显然,这个年轻人是刚刚来到这里,才头一次进他的帐篷,便受到了攻击和羞辱,所以心情之郁闷,可想而知。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年轻人的父亲,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几个千夫长之一,作战勇猛,为他立下过很多的功劳,但现在,却已经老了,与克烈部的战争当中,便已经没了他的踪迹。
“你的父亲,是一位真正的勇士。”
“谢谢您的夸奖,阿爸如果亲耳听到,一定会高兴的和您一起喝酒的。”
“那么,你愿意成为像你父亲一样的勇士吗?”
年轻人两眼闪烁着光芒,毫不犹豫的大声道:“怎么会不愿意呢,天神作证,鲁乌尔阿拔一定会成为像我阿爸那样一个勇猛的将军的。”
“好,那么带上你部落里的战士,追上去。。。。。。。。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是的,鲁乌尔阿拔知道该怎么做,尽量拖住他们,并试探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但请将军再派两支千人队给我,那样的话,鲁乌尔阿拔才更有信心揭开他们的面纱,找到他们的真实面目。。。。。。。。。”
正要离开的部落首领以及贵族们,多数都用羡慕加嫉妒的目光瞅着年轻的乃蛮人,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旁边传来几声嗤笑的声音。。。。。。。。。
年轻人愤怒的扭头瞅向发出笑声的人,恨不能冲上去,拔刀砍掉这些家伙的脑袋。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走到他的面前,满是赞赏的瞅着年轻人,并拍了拍他的肩头,挥手,让所有人离开。
直到大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可克薛吾撒卜勒黑才笑着道:“不要理会那些愚蠢的家伙,他们只适合充当在马前奔走的猎犬,要做狮子的人,不要跟他们计较什么,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狮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年轻人的怒气迅速消散,他昂起头,眼睛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将军,多谢您的赞赏,但鲁乌尔阿拔知道,你才是狮群中当然的狮王,在您的带领下,一群绵羊也能战胜饿狼。”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大笑着,摇头道:“不要说这些恭维话,说的久了,狮子也会变成满嘴甜言蜜语的废物,好了,我再给你两个千人队,不要让我们的敌人走的太快。。。。。。”
年轻人也笑着道:“将军放心,咱们乃蛮人是好客是出了名的,鲁乌尔阿拔一定会热情的留住他们的脚步的。。。。。。。。。。。”
两人相视大笑,可克薛吾撒卜勒黑欣赏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将来,这一定是一位乃蛮部少有的英雄,他毫不怀疑自己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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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一章小战(求月票)
大军缓缓南行,庞大的骑队在草原上摆开,就像一块黑布,将一大片草原蒙了起来。。。。。。。。
在人喊马嘶的行军中,秦军将士依旧保持着井然有序的队列,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并不算快,也绝对称不上慢,渐渐漫过前方的原野,离离开不久的额拉姆河越来越近。
但鞑靼人的队伍就要松散的多了,他们铺开在秦军的两翼,乱糟糟的,就像是炸了窝的蚂蚁,喧哗声大部分都是自两边传来,嗡嗡嗡的响动在天地之间,将平静的草原弄的和集市一般嘈杂。
大军的斥候依旧遍布大军四周,但窥探乃蛮人动向的却都已经撤了回来,坐拥大军的乃蛮人,是绝对不会放任敌人就这么施施然撤回额拉姆河南岸的,他们一定会追上来,所以大军并不着急查探他们的动向。
和鞑靼人那边的喧嚣热闹不同,大战来临前的气氛,遍布秦军军中,秦军士卒,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风吹日晒,已经变得黝黑的脸上,正在慢慢坚毅起来,许多人目光都已经带上了十足的杀气,肃杀之气在军伍中升腾而起,连战马的嘶鸣声都好像高昂了几分。。。。。。。。
百战之军兵,在临战之前,气势已然开始蓄积,一旦爆发出来,将是分外的可怕,这就是大秦以之纵横北地的大秦铁骑,可以说是汉人中最精锐的一支军伍,没有之一。。。。。。。。。
赵石骑乘在战马之上。面无表情,魁梧的好像一座山。而他手里握着的,不止是战马的缰绳,而且还有这支可怕的大军的缰绳,他这里只要松一松手,麾下的万千将士,就将像脱笼的野兽一般,冲垮任何阻挡在他们前面的敌人。
“报大帅,乃蛮部数千骑循迹而来。已在二十里之外。”
在草原上,想要知道来敌的确切数字,很不容易,这也是斥候们最近最可恼的事情,草原胡人们漫无军纪,骑马奔跑起来,总是给人一窝蜂的感觉。只能按照他们的旗帜,来大约猜测他们的数量。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很快,探报陆续传回来,来敌有四千余人,分作四个千人队。追的很快,一副要上来拼命的架势拖住大军脚步的架势,大军后方的斥候,已经开始陆续后撤。。。。。。。。
赵石神色不动,听得三拨探报之后。才下令道:“传令给木华黎将军,让他为大军殿后。其他各部,继续赶路,传令给鞑靼人各部,让他们收拢队伍,传令给不鲁黑台,忽难,约束麾下战士,一旦遇袭,惊慌失措者,斩,不听军令,肆意进退者,斩。”
等传令兵疾驰而去,程书奇这才凑上来,低声道:“大帅,要不。。。。。。让鞑靼人先撤。。。。。。。”
这次赵石率军北来,带的都是骑军,心腹大将只带了木华黎,王胜保两个人,所以参议军机之时,也只有这两个人能够说上两句,其他人或是官职太低,或是惧于大帅威严,皆是一言不发。
反而是程书奇,作为如今赵石身边侍卫统领,能够多说两句了,若是之前,恐怕他可没这个机会,因为照着张钰,他还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而赵石也不责怪于他,他对身边的人,只要不犯军法,向来都要宽容的多,而如今秦军之中,对于成为大将军侍卫衙兵,是年轻人最羡慕最渴望的一件事。
因为大将军的侍卫,并不会长久的留在大将军身边,一般都是一年或几年之后,便放了出去,成为了军中将领。
比如大将军的侍卫统领,从王览开始,到赵幽燕,再到张钰,各个飞黄腾达,都是几年的功夫,就跨过了别人一辈子也别想跨过的一些门槛,成为了军中新贵。。。。。。。
而程书奇,也在适应着这个全新的角色,并在大军缺少参军的情形之下,大胆建言,而大帅虽未说什么,但每次都能给些解释,也让他深受鼓舞。
果然,此时赵石并未着恼,只是微微摇头,“跟着大军,还能镇得住他们,一旦离开大军,又是撤兵之际,谁知道这些鞑靼人会不会一退而溃?”
程书奇心悦诚服的点头,住口不言,心说,大帅这是将鞑靼人真个当成新兵在看待了,不过瞅他们乱糟糟的样子,可能连新兵都不如,还是大帅料的周到。
其实,赵石有话没有跟他说而已,鞑靼人先走,秦军殿后,那成了什么了,难道以后还要供着捧着这些胡人不成,所以,一旦有事,必然是要鞑靼人先顶上去的,主从一定要分清楚。
这才是大军北来的意义所在,既要让这些胡人敬畏,又要让他们知道,汉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给他们留下心肠软弱的印象。
驾驭这些胡人,就像驾驭烈马,总要防着他们把你摔下马背才成,而且要时刻把缰绳握在手里。。。。。。。。
这些没必要说,秦军的凶悍,强大,将在不断的厮杀中,深深植入这些参战的鞑靼人的记忆当中,在许多年中,都不会褪色,因为这是用鲜血和杀戮凝结成的记忆,在信奉弱肉强食的草原上,名声是要靠实力才争取和保证的。
随着传令兵来到各部,将大将军军令传达开来,一时间,传令之声四起,庞大的骑队也开始慢慢变幻形状。
一队队的骑兵来到后方,做着最后的作战准备,两翼的鞑靼人也收拢了阵型,喧哗吵闹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到处都是鞑靼人叽里咕噜的嘶吼声,这是鞑靼人的首领们在呵斥他们的战士,叫他们老实一些。
但秦军的行进速度并未有多少的改变,因为作为主体的秦军将士,总是那么不紧不慢,一切都在行进中完成,面对即将到来的厮杀,轻松自如的好像在游玩踏青,只是军中升腾而起的杀气,却越来越足,连草原上温暖的夏风,在刮过他们头顶身边的时候,都带了几分的寒意。。。。。。。。
四个千人队,在他们的首领鲁乌尔阿拔的率领之下追了上来,负责垫后的木华黎,率领麾下骑军毫不畏惧的迎战而上。
鲁乌尔阿拔率兵追上来,带着的是试探对方实力的使命,但试探总归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年轻的乃蛮人将领,是十分清楚这一点的。
他很快便看清了这些异族人的动向,并毫不犹豫的率领着麾下骑兵,跟迎上来的秦军军卒碰撞在了一起。。。。。。。。。
大秦骑军,堪称恐怖的正面作战能力,顺便便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这些异族战士用铺天盖地的箭雨,狠狠的洗礼了一遍他们前方的土地,箭矢惊悚的锐啸声,几乎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而战果同样令人悚然,箭矢如雨落下,溅出点点血花,一瞬间,便让冲锋中的乃蛮骑兵队伍空出了老大一片空白。
而在这片空白当中,如蒿草般密密麻麻插在地上的,都是颤巍巍的箭杆儿,人马的尸体,在其中翻滚,鲜血肆意的流淌在草原上,秦军第一次攻击,便让这里成了地狱。。。。。。。。
乃蛮人骑兵的攻击势头立时受挫,当第二蓬遮天蔽日般的箭雨升空,鲁乌尔阿拔已经知道,这场试探可以说是失败了,但也可以说是成功的。
失败是因为,他自觉四千乃蛮战士,无法战胜那些疾驰而来,但却依旧保持着严整队形散发着令人心惊的杀气的敌人,这样的军队,在草原上是绝无仅有的,而他也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可怕的敌人。
鲁乌尔阿拔随即下令,各个千人队分离开来,尽量游弋,避开敌人的锋芒。
这是早已经说好了的,乃蛮战士虽然被敌人的攻击所震惊,却并无多少慌乱,他们凭借着娴熟的马术,开始让战马从容转向,向敌人的两侧冲了过去。
领兵的是木华黎,除了是秦军中最骁勇善战的骑兵将领之外,他还是草原上的蒙古人,对于乃蛮人的应对,早已了然于心。
他抽出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在头顶,挥舞着,催促身边的所有兵卒,继续向前,拔刀出鞘的声音立即密密麻麻响成一片,雪亮的钢刀斜斜举起在空中,就像是一片钢铁丛林一般。
乃蛮人的箭雨开始来到,虽然参差不齐,但却准头惊人,不时有秦军战士一声不哼的栽倒下马,身上要害处,往往插着几支箭矢。
在这样的战场上,栽倒下马,其实就已经象征着死亡,奔腾向前的马蹄,除了死亡,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停顿,倒下的人马,随即便被踩为肉泥,支离破碎的根本看不出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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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乃蛮人来说,这是一场追袭战,对于秦军将士来说,这是阻击战,但惨烈之处,却已经超出了双方将领的意料。
秦军将士,如同洪流般,清晰的呈一个锥形,刺入乃蛮人中间,沿途过处,立即便是人仰马翻,滚烫的鲜血在不停的喷溅,残肢断臂在空中到处飞舞。
战士不断的栽倒下马,刺目的鲜红,却刺激的双方战士更加的疯狂,雪亮的钢刀,已经布满血色,如同波浪般斩下抬起。
战马栽倒在地的哀鸣声,战士受伤之后的惨叫声,狂野的喊杀声,掺杂在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中,汇聚成了宏大而惊悚的乐章,而这首乐章每一个音符,都好像带着淋漓的血色,每一个段落,都代表着生命的消逝。
在秦军将士疯狂的冲锋当中,没有人能够阻挡住他们,任凭乃蛮人战士再是英勇,面对这样成规模,成体系,好像从不会衰竭的连绵攻击,也不可能让秦军将士的速度稍稍减弱。
这就是骑战,汉人军伍,在这样的面对面的交锋中,无可置疑的占据了上风,无数乃蛮人战士被刀光晃花了眼睛,在不知不觉间,头颅已经被斩下,身躯被撕碎,战马被砍倒,如同流水般的攻击,让乃蛮人战士终于失去了勇气,不敢再挡在如此洪流的前面。
但秦军在这样的冲锋当中,也不是没有代价,总有远远的弓箭射来,将一个个秦军士卒射下马去。许多乃蛮人战士在本能的驱使之下,已经扭转马头。闪到秦军侧翼,不住的放出弓箭,给秦军以打击。
这是两种战术的比拼,在不明白对方底细的时候,乃蛮人吃了一个大亏,而秦军在木华黎率领之下,却对胡人的战术早有防备。
许多秦军士卒,两翼的秦军士卒。摘下马侧的弩弓,向远处的胡人洒下死亡的箭雨。
箭矢在空中不停飞舞,战士在地上拼命的搏杀,战马在狂奔,骑士在呼号酣战,只片刻间,便让草原失去了本来的面目。
大片的草皮被掀起。露出下面丑陋的黑褐色土壤,人马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横流,将碧绿的草原染的斑驳而又可怕。
秦军在不停的向前,将沿路躲避不及的乃蛮人战士统统斩倒淹没,当穿到乃蛮人的背后。在军中将领声嘶力竭的传令声中,训练有素的秦军划出优美的弧线,侧翼在变形,不多时,便又成为了一个锥形。
回身插向一个千人队的肋部。立时便将这个千人队割成了两截,当秦军战士蜂拥而过的时候。这个千人队已经被撕扯的支离破碎,秦军所过之处,一地的狼藉,内脏,残肢,形状诡异的尸体,像被揉破了布娃娃般,抛在草原上,就像是给地面开出了一道血肉组成的走廊。。。。。。。。。
乃蛮人在这个时候,终于呼哨之声四起,活着的战士,纷纷调转马头,向北方逃去。
随着马蹄声的减弱,战场终于略略恢复了平静,木华黎脸上,身上已经布满了鲜血,他并没有率人追击,而是立即收拢麾下军兵,开始打扫战场。
其实,从两军相遇,到这场阻击战结束,只有不到半个时辰,但就其程度而言,却是自秦军北上草原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交战了。。。。。。。
战场上到处都是人马的尸体,骑战对决,也就是这般激烈而凶险,当交战双方都充满必胜的勇气的时候,纪律的重要性也便凸显了出来,显然,就像木华黎想的那样,在正面对决中,草原上没有什么军队是大秦将士的对手。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的结果,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略有疲惫的秦军将士纷纷下马,在战场上搜寻着幸存者,并熟练的开始给尚未死去的敌人一个痛快。
沉闷的刀枪入肉声不断响起,给这场激昂的战争序曲画上了一个休止符,之后,木华黎下令,将所有敌人的头颅都割下来,拴在马脖子上,作为英勇作战的将士的战利品。
已经在麾下几年,杀性比旁的军伍尤烈三分的秦军士卒,忠实的执行了他的军令,一颗颗流淌着鲜血的头颅被砍下来,系在各自的马脖子上,看上去这些家伙,就像从蛮荒时代走过来的野人相仿,震撼而又令人惊悚。。。。。。。。。。
木华黎可不是为了军功或者震慑敌胆什么的,而纯粹是为了激怒于对手,这一场交战,为的可不是击败敌人,而且他觉得有些杀的太狠了。
但没办法,两军相遇,尤其是骑战,诈败什么的就不用想了,想留手,都不太可能,就怕是杀的乃蛮人寒了心胆,不敢再追,那可是要误了大帅的大事的。
而砍下敌人的头颅,多少草原战士,总是将这个挂在嘴边,但那是砍敌人的脑袋,如果自己战士的脑袋丢了,那将是莫大的羞辱,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愤怒的复仇。
所以,草原人在交战的时候,将领的脑袋太过值钱,是没有人会嫌弃的,但作为对于英勇作战的战士的尊重,许多时候,在交战过后,胜利者并不会带走那些战死的敌人的首级的,更大的可能,则是安葬他们,以表达自己对英勇战死的战士的敬意,不论他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只有用鲜血也洗不清的仇恨,才可能会发生这种砍下普通战士的头颅作为装饰的事情,而对于敌人来说,这将是对他们莫大的羞辱,也表示着种下了不可和解的仇恨种子。
草原上的风俗千奇百怪,但却又大多类似。
对于蒙古人来说,砍下脑袋,让对方不知道白天和黑夜,是对敌人最恶毒的诅咒,木华黎不知道对乃蛮人意味着什么,但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打扫战场完毕,木华黎率军追上大军,并将战果禀报给了赵石。
杀敌千余,死伤二百余人,若是平日,也是不大不小的战功了,但相比之后即将到来的大战,这不过是小胜一场而已。
果然,听了这个,赵石皱了皱眉头,想的也跟木华黎差不多,打的有些太狠了,而且,一场交战,足够敌人得到一些秦军的消息,并作出相应的应对,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不过转念一想,战场厮杀,哪里会有那般十全十美的事情,敌人又都不是傻子,任你戳扁揉圆,只要大略不错,上下用命,不信这些胡人能翻了天去。。。。。。。。。
联军继续南撤,好像那一场战事并未影响他们什么。
但对于乃蛮人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当乃蛮骑兵残部在鲁乌尔阿拔的率领之下,小心翼翼的回到战场的时候。
看着满地同族的无头尸体,确实被杀的有些胆寒的乃蛮战士彻底的被激怒了,他们一边诅咒着那些如同魔鬼般的异族人,并挥舞着自己的战刀,勇气被愤怒所点燃,他们痛哭着,嚎叫着,发誓要向那些异族人复仇,同样砍下他们的脑袋,献祭给战死的同族们。。。。。。。。。
鲁乌尔阿拔也同样两眼赤红,异族人扑过来的时候,那种凶狠和彪悍以及散发出来的无敌气势,让他非常的震惊,他甚至在想,这样的军队会不会是从地狱里冲出来的。
并并不是个没有勇气的懦夫,但在面对那支军队冲锋的时候,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避开这些家伙,不然一定会被碾碎在他们面前。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带领自己的一支千人队避开对方的冲锋,事实上也证明了他的感觉,那支躲避不及的千人队立即便被淹没了,让他心痛的是,两千部落勇士,就这么丢了差不多一半。
这还不算,那支异族人的骑兵,用难以置信的战术,将另一支千人队拦腰斩断,而他们,却毫无办法,那支骑兵,就像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刺猬,让人无从下手,他相信,即便自己带领着勇士们冲向这支骑兵的软肋,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太多的伤害,更可能的是,给自己的千人队带来更大的损伤,甚至会全军覆没。
所以,他当机立断的下令撤退,等到看不见战场的影子,他收拢队伍,才发现,整整少了一个千人队,这才刚刚过去多少时间啊,只是一个冲锋而已,乃蛮人英勇的战士,便将热血洒遍了战场,想到这个,他心里由衷感到了几许寒意。。。。。。。。
他想回去告诉将军,这支异族人的军队是多么的强大,好似不可战胜,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么说了,就算将军相信他的话,他的头颅也将不再属于自己。。。。。。。。。
满怀激昂而来,但现在却惊魂未定的战士们,被他收拢在一起,竟然没有人责怪他的鲁莽和轻率。。。。。。。。。
但当他们回到战场的时候,所发现的一切,即便是冷静如鲁乌尔阿拔,也将那丝畏怯抛了个无影无踪,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带领自己的战士,将这群魔鬼杀死在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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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三章惑敌(继续求月票)
接下来的两日里,乃蛮人的袭扰便再没有停止过。
而大将军赵石也不再派出精锐的秦军士卒对付这些乃蛮骑兵了,一队队鞑靼人被派出去,与乃蛮骑兵纠缠,厮杀。
实际上,这样的骚扰对于如今的联军来说,并无多少困扰之处,骑兵袭扰,对于满是骑兵的联军作用并不明显,若换了是步兵,这种战术定然会让步兵寸步难行,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了,若无险要之处据守,并粮草充足的话,多数要被拖死在草原上,这也正是自古以来,胡人对付汉家军伍的常见场面。
但如今嘛,乃蛮人即便化身成为狼群,环伺左右,但效果并不大,一队队的鞑靼骑兵被派出去,将他们驱离大军左近。
或是在空旷处,上演一番追逐,厮杀的戏码,除了让草原上多出许多尸体之外,并无任何意外发生。
当然,在这种不停的袭扰之下,乃蛮人在年轻的鲁乌尔阿拔率领下,还是好像找到了这支联军的弱点所在。
那就是位于大军两翼的鞑靼人,和秦军行进间也保持的森严无比的阵型相比,他们的阵型杂乱而无序,很容易便会发现,他们更加容易被挑衅,也更加容易被击败。
一下,乃蛮人便从这些鞑靼人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能够战胜敌人的信心和勇气,在与鞑靼人交战中,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许多人都在想,这才是熟悉的草原勇士嘛。在追逐中缠战,在缠战中互相追逐。箭矢在大量的消耗,马蹄声骤然响起,却又骤然减弱,付出的代价却并不多。
与秦军遇敌之后,那种一往无前的冲锋比起来,这种四散追逐,你来我往的厮杀,才是乃蛮人最熟悉的场面。当然,在这样的厮杀之下,他们也表现的更加的灵活,更加的有纪律一些,不过,这是跟鞑靼人相比罢了。。。。。。。。。。
乃蛮人的骚扰并未阻挡住大军的脚步,漫山遍野的大队骑兵。好像不可阻挡的洪流一般,坚定的漫过草原,向额拉姆河靠近,也离他们预定的战场越来越近了。。。。。。。。。
三天很快便过去了,乃蛮人也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鲁乌尔阿拔无奈的瞅着渐渐南去的庞然大物。三天的时间,在他们来说,好像过去了三年。
围绕着这样一支随时可能暴走的可怕军伍,他用尽了所有的法子,时刻提防着对方疯狂的反扑。让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戏弄狮群的狼群。一个不小心,随时随地便可能成为狮子的口中餐一般。。。。。。。。。。
那些异族人战士,也再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好像经过那一场正面的较量之后,便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一般,让年轻的乃蛮勇士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的软弱无力,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轻蔑,也让他倍感羞辱。
四个千人队,如今也只剩下了两千多人,一张张疲惫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三天的时间,便让这些勇士如此的疲惫,愤怒和仇恨,也不能再支撑他们发起猛烈的攻击了,鲁乌尔阿拔无奈的下达了就地休整,等待大军到来的命令。。。。。。。。
“加快行进速度,今晚在二十里外扎营,明日进入战场。。。。。。。。”大军之中,赵石沉声下令道。
随着赵石一声令下,大军骤然间便加快了南去的步伐,鲁乌尔阿拔听到这个消息,年轻的乃蛮人第一个念头便是,敌人在逃窜。
一切好像也都有了解释,之前敌人徐徐后撤,也许是怕大军追上来,随时做好跟大军交战的准备,但现在没有了威胁,骚扰也停了下来,敌人定是觉得路途上再无阻拦,敌人也不可能追上来,所以才加快了速度。
敌人确实是想要撤兵了。。。。。。。。。鲁乌尔阿拔不由自主的在想。
随即,年轻的乃蛮人果断下令,率领自己疲惫的部下又追了上去,一定要拖住他们,若是让他们过了额拉姆河,在对方驻扎,大军将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冲过河去,额拉姆河的河水必定会被乃蛮勇士的鲜血染红。
而一旦想起那些异族人冲锋起来的可怕气势,鲁乌尔阿拔便浑身发凉,一旦大军冲过河去,又被敌人如此的冲上一遍,很可能会全军崩溃,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压制,他浑身战栗,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拼死拖住敌人,在额拉姆河北岸,与敌人决战。。。。。。。
当然,他更没忘了,派人给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送信,备述自己所想,他能想象的到,在损失如此惨重之下,之后又改变主意,那些首领贵族们会以怎样的眼神来看待自己,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最终让人转述于将军的,便是建议将军,立即带兵尽快赶来,再等下去,将很可能失去决战的机会,只要敌人守住额拉姆河沿岸,想要战胜他们,就很困难了,而且很可能会被这个凶狠的敌人反咬上一口。
实际上,在接到鲁乌尔阿拔传来的口信的时候,乃蛮大军已经开拔,并行在了路上,而此时,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麾下,已经聚集了六万多乃蛮战士。
乃蛮部的强大,在这一刻也终于显示了出来,他们还有数万精锐在和克烈部作战,而短短时间之内,就已经聚集起了如此众多的战士,只此一条,便可以称之为草原上当之无愧的霸主。。。。。。。。
如果倾力而为,乃蛮部可以调集起来的战士,将有数十万众,当然,像这样的草原大部,即便是在生死关头,也不可能调集全部的战士送上战场。
就像汉人征战一般,当精锐损失殆尽之后,很可能便会崩溃开来,不会有什么拼力一搏的机会,如果是那样的话,汉人调集的人数将更多,世间也早已没有其他各族立足的余地了。
所以,所谓的倾力而为,也不过是理论上说说而已,时代的限制,让世间各国,不可能将男人全部送上战场,这个规则,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都是不可能打破的,而越是强大,这个规律也越难以打破。。。。。。。。
随着乃蛮人变得越加频繁的袭扰,大将军赵石的心情却越来越是安定,实际上,在草原上可用的战术并不多。
他越来越清晰的意识到,与胡人作战,最重要的其实只有两点,一个便是要有向导,一个就是找到敌人主力,相机决战。
两条其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找到敌人的踪影,然后想的才是如何击败他们。。。。。。。
而乃蛮部,作为北方草原最强大的部族,没有多少逃避的机会,他们不像蒙古诸部,从弱小一步步壮大而来,他们会更加的大胆,与敌人决战往往不会考量太多,也没有退后的余地,因为他们的草原,太广阔了,这是他们强盛的原因,也是他们的拖累。
而蒙古人在强大之后,其实也会如此,强大的部族,总是会想方设法的与敌人展开正面的较量,那是一种心态,与战术无关。
不管怎么说,决战即将到来,赵石隐隐有些兴奋,号令全军,再次放缓了些速度,但此时,他们距离预定的战场,已经很近了,再慢的速度,也将在第二日,进入那片草原,就是不知道,乃蛮人的大军,能不能及时赶上来。。。。。。
不过那已经无关紧要,只要敌人也在寻找决战之机,便不会放过这样一处骑战的好地方。
当然,这里到底是谁的葬身之地,还无法确定,不过双方都有击败对手的信心,这是无可质疑的。
如果先自怀疑能不能战胜对手的话,未战也就先输了一半,也许那样的话,也就是没有这一场决战了。。。。。。。。。
示敌以弱,惑敌耳目,诱使敌人前来,以逸待劳,很简单的战术,在汉人征战当中,已是用烂了的,不过越简单的战术,往往也最有效,很多战例都证明了这一点。
很多时候,明知道有可能是敌人的陷阱,但为了求得胜机,一些将领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这就是战阵搏杀,将领的每一个决断,都有可能让战争走势变得不同,男儿用命,精彩之处,也正在于此。
当秦军慢慢退入这一片广阔而又平整的草原地带,铺天盖地一般的乃蛮骑兵纵马奔驰,衔尾而来。
秦军慢慢在这片草原南边停下了脚步,开始休整,与此同时,各部频繁的调动也在进行,这是最后的准备了。。。。。。。。
一场大战,已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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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在距离额拉姆河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他们早已选定好了的战场,不管乃蛮人会不会追过来,他们都会在这里停上一段日子。
大将军赵石以及他麾下的将领们,已经预测了大战开始前的所有结果,最糟糕的,无疑是乃蛮人大军并未来到这里,而是随时随地的牵制秦军的行止,然后派骑兵南下,去鞑靼草原上进行掳掠,并渐渐切断秦军的退路。
那样的话,联军只能无奈撤兵,日子拖延一天,便离溃败近上一点,到得大军粮草不济的时候,还没有退到南边,等待联军的,将是一场屠杀。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但种种迹象表明,乃蛮人是不会容许联军再次渡过额拉姆河,向南边退却的。
乃蛮人作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他们有着自己的自尊心,而这种自尊心换一个说法的话,很可能便是自大狂妄。
所以,赵石相信,乃蛮人的大军,很快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时候要做的,便是率兵击败他们。
而在这之前,还有许多的功夫要下。。。。。。。。
当大军停止了前进,并扎下简陋的营盘之后,赵石随即将各部将领召集了起来,这才是战前最后一次军议,议的也再不是什么大略上的军情,而是纯粹的战术安排。。。。。。。。
诸将纷纷请战,不必细表。
商议过后,赵石终于颁下军令。以鞑靼人为大军左翼,并将其分为三部。不鲁黑台一部在左,忽难一部在右,李刑率领大汗亲军护卫不颜昔班汗在后。
而大将军赵石给他们的军令就是,可以率兵突进,也可以与敌人纠缠,但谁若被敌军击溃,转身逃跑,那他就是鞑靼人的耻辱。不配流血而死。
而这一战过后,被击败的鞑靼人将不配再享有肥美的草原,因为这次失败之后,鞑靼人的荣光将彻底消逝在草原之上,他们要么会被乃蛮部吞并,要么会内附于汉人,鞑靼人这个称呼。将不会出现在云中云外的草原上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内乱的鞑靼人在纷乱的草原上,也许还有几许生存下来的机会,但被强大的乃蛮部所击败之后,将使他们最后一点家底也消耗干净,结果那还用问吗?
在警告了鞑靼人之后。赵石随即令木华黎统领大军右翼,并将三千骑乘河西马的军中精锐交在了他的手上,作为突阵之用,给他命令也只有一个,尽快击溃敌军左翼。并突击敌军中军。
随即,赵石令王胜保统领中军。自己则率剩下的两千骑兵,坐镇于中军之后。
军议时间并不长,因为骑军作战,派兵布阵远不如步兵那么复杂,多数看的还是各部起兵将领们的临机应变能力。
数万骑兵的正面较量,赵石是没有经历过的,麾下的这些将领们,也是如此,也许,当今世上,也只有经历过十三翼之战的蒙古人,可以很自豪的说,他们曾经上演了一场旷世之战,当然,是只有骑兵的战斗。
所以,最终也没什么好说的,赵石只向众将说了两条,一条便是士气,临战之前,军中士气至关紧要,尤其是鞑靼人,赵石令不颜昔班回去便清清楚楚告诉下面的鞑靼战士,这一战对于鞑靼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相信知道这一点,鞑靼人战士们的作战热情会不由自主的高涨上来。
秦军将士这边就不用再说了,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卒,数载之间,大小战阵经历无数,多数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又有以为神明的大将军赵石坐镇,除拼死用命之外,还用说什么呢。
第二条,便是这一战的目的,这将是一场歼灭战,而非是击溃战,尽量的杀伤敌人,为了达到这一点,甚至可以不用计较伤亡,打败敌人之后,要尽最大的可能,将敌人歼灭在这里。
也就是说,一旦敌人溃败,联军将不用再顾惜什么马力,箭矢,还有什么战利品之类的东西,追逐逃敌,将他们杀死在草原上,将成为战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主旋律。
最后,赵石脑中灵光一闪间,随即一把抽出佩刀,猛的将身前桌案一刀砍为两半,眼中带着再不遮掩,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的杀气道:“此战,不留降俘,不成功则成仁。。。。。。”
这个举动,无疑一下子便点燃了已经快要冒烟了众人的热血,一张张粗豪的面孔上,尽都涨的通红,眼睛中不可抑止的泛起了血丝,仿佛一头头择人而噬的凶兽般,大声的回应他们的统帅。
“不成功则成仁。。。。。。”
。。。。。。。。。。。。。。。。。。。。。。。。。。。。。。。。。。。
而在此时,带着疲惫不堪的部下,与大军汇合的鲁乌尔阿拔,将战士交给得力部下统领,自己则毫不停留的来到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之前。
如乌云般的大军正在涌动向前,可以说,自和西辽人交战至今,这是乃蛮部聚集的最大一支骑兵大军了,即便是和克烈部交战,也不曾动用过如此数量庞大的乃蛮骑兵。
可见,对于近在咫尺的鞑靼人,乃蛮部是如何的警惕,而能征召如此众多的战士出征,也可见大汗是多么的愤怒。
当然,如此多的部落首领聚集到这里,最终的目的,恐怕除了为乃蛮部扫除敌人,并熄灭大汗的怒火之外,更多的还是觊觎于鞑靼人肥美的草原罢了,不然的话,即便大汗征召,各部首领们也不会如此快的带着部落战士来到这里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看着一个个矫健的身影骑马从身边掠过,一张张年轻而彪悍的面孔上带着兴奋以及点点狰狞的杀气。
尤其是如云般的骑兵带来的那种铺天盖地般的气势,让鲁乌尔阿拔震骇之余,终于慢慢的找回了信心,这样的大军,有什么人能够阻挡住他们的前进步伐呢?
满面尘灰,尽带疲色的年轻乃蛮人,跪倒在将军的马前,羞愧的低下头,“将军,鲁乌尔阿拔辜负了您的信任,请求您给予他应有的处罚。。。。。。。。”
消息显然已经传开,一双双带着轻蔑之色的眼睛,看着跪倒在地的鲁乌尔阿拔,若非身处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的战旗之下,耳边又满是隆隆而过的马蹄声,说话都很费劲,他们一定会让这个傲慢而又无能的年轻人知道,得罪了他们的下场到底有多么可怕。
但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并未责怪这个战败的家伙,而是大声道:“起来吧,年轻的勇士,跟在我的身边,你的勇气我已尽知,但你的爪牙还很稚嫩,不要为暂时的失败而羞愧,那是每一个英勇的战士必然要经历的,我相信,经历过磨难的勇士,最终都会飞上天空,成为我们乃蛮部的脊梁。。。。。。。”
如此看重的话一出口,便让周围聚集在将军身边的部落贵族以及首领们脸上变色,但想到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许多人又略带嫉妒的有些释然了。
虽然这个年轻人傲慢而又愚蠢,丝毫不知道对比自己年老而又尊贵的人献上敬意,但这个家伙,确实要比他们更得将军的亲近。
幸运的小崽子,许多人在羡慕嫉妒之余,心里不由嘟囔着。。。。。。。。。
鲁乌尔阿拔红着脸上马,静静的跟在了将军的身后,他很想将那些异族人说的再可怕一些,让将军有所准备,但又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如果再提起这个,可能会让这里所有的人包括将军在内,觉得自己在夸大敌人的实力,为自己糟糕的表现洗脱罪责。。。。。。。
所以,最终他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也就不再出声了,静静的听着将军对身边的贵族首领们布置着任务,心里想,这么多的乃蛮战士,即便那些异族人再是凶狠,也不会有胜利的机会的。。。。。。。。。。
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但萦绕在他脑子里的,都是面对异族人冲锋时的那些画面,那种无可阻挡的气势,足以让最强悍的勇士失去作战的勇气,心底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告诉他们,这样的敌人一旦冲锋起来,任凭战士再多,若没有特殊的应付法子,必定会被这样的敌人所淹没消灭,没有谁能够挡住他们。。。。。。。。。
但相比年轻人的自尊心,那声音太过微弱了些,根本不足以让年轻的乃蛮人冒着被羞辱的危险,开口向将军进言。
而当乃蛮人的大军快速进入那片平整的草原,并出现在敌人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最后进言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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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中军大帐,王胜保瞪着眼睛瞧了瞧身边的木华黎,哈哈一笑,大力拍了拍木华黎的肩膀,“老木,小心点,功劳可别被咱们中军的弟兄抢了啊。。。。。。。”
木华黎翻了翻眼皮,哼了一声,操着越来越熟练,但终归是有点生硬的汉话道:“哪一次也没见你的功劳在我的前面,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王胜保撇了撇嘴,他和木华黎是大帅麾下最得力的两个骑军将领,麾下所率,也可以说是大秦最精锐的两部骑军,即便是西北铁骑,现在也要膛乎其后。
而两人不但是国武监同窗,而且自从大将军赵石率兵北渡,这些年便一直在大将军麾下效力,不但是大将军的门生,而且还是大将军的心腹。
两人出身虽然迥异,但论起在秦军中的资历来,却是差相仿佛。
不过怎么说呢,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相识至今,两个人可都在心里叫着劲儿呢,不过照现在看来,显然木华黎更得大帅信重一些,尤其是到了草原上,在王胜保看来,木华黎的胡人出身,为他在大帅心目中加的分量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家伙对于草原骑战确实要比旁人熟悉的多的多,,自北上草原以来,军中大大小小的建言,多还有着用处,这个是王胜保所无法比拟的优势,王胜保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要说战阵搏杀,争功于沙场。王胜保这样的人,是不会甘于人后的。大战在即,这个家伙可是憋着劲想要压过木华黎一头呢,看上去不太容易,但战场之上,战机变幻,谁又能说的准不是。
而王胜保向以脾气暴躁著称于军中,除了大帅一个人之外,什么人也不会放在眼中。何况木华黎很多行事作为,他也看不过眼。
“这次咱的带的兵比你少,但可不见得就又输了你去,咱们过后再见。。。。。。。”
对于这个家伙的挑衅,木华黎无动于衷,不过到底在汉人地界呆的久了,说话也有了些水平。嘿嘿一笑道:“大帅就在中军。。。。。。。。这功劳啊,你还是不要跟我争的好,回去了,过后跟你比比得的人头,不论输赢,我都请你喝酒。。。。。。。。”
王胜保心里抽了一下。见木华黎掉头走了,摸着胡子狠狠的嘀咕了一句他娘的,他很清楚,大帅身在中军,虽说大帅很少在战时干涉带兵将领的决定。但总归是给中军套上了个笼头,木华黎那边却可以放开手脚。这样一来,还争个什么功?
王胜保心里有点郁闷,但转念一想,大帅在中军坐镇,这士气上岂是大军右翼可以比的了的,只要麾下用命,就不愁得不到斩将夺旗之功。
想到这个,王胜保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他并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乃蛮人已经出现在大军面前,一切皆如大帅所料。
不过是因为已经到了午后,日渐西沉,乃蛮人初到,选在这个时候接近秦军,并非是要跟秦军交战,而是要得到一个晚上的休整时间,而秦军这里也无意趁其立足不稳,派兵邀战,所以暂时会是个对峙之局,开战之时,可能就在明日清晨。
大帅的意思很清楚,放敌人过来,然后击溃并歼灭敌人,数万骑军的大战,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多少时间能决出胜负,也许一时三刻,也许数日,这个估摸着全军上下谁心里也没底。
胡人没跟汉人军伍较量过,汉人军伍也未曾跟胡人交过手,所以也只能打过再说了。
而今晚,定然也不会消停了,夜晚的草原,不适合作战厮杀,黑乎乎的草原,即便是有着月光,也可能在离开大营之后,晕头转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所以木华黎那小子才会说,草原上没有夜晚袭营这一说,一个是马蹄声不好隐藏,一个就是黑乎乎的草原上,进了敌人的营盘,很可能就是一番混战,自相残杀将不可避免的发生,即便胜了,自身损伤也就罢了,还无法追踪溃敌,那还袭个什么营?
但骚扰却可以进行,不过对于初到草原的秦人来说,还是不要寄希望于此了,相比这些生活在草原上数百年的胡人,前去骚扰的队伍,很可能会损伤惨重。
所以今晚要做的,就是提防乃蛮人的骚扰,一些步兵对付骑兵的法子,却无法施展出来,什么坑马的陷阱,什么铁蒺藜,在这样一个时候,这样的一些东西,是对付敌人的还是对付自己的,都很难说。
所以只能是骑兵的较量,大军的斥候已经都放了出去,夜战的凶险,让这些斥候很难保证伤亡到底会有多少,但大战在即,谁还能计较这点伤亡呢,慈不掌兵嘛。。。。。。。。。
夕阳挂在天边,挣扎着发出最后的光和热,将草原映的一片血红,就像战士流出的血。。。。。。。。。
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原上,战马嘶鸣声不时响起,接近十万人聚集在这里,炊烟渺渺,各色各样的战旗在迎风招展,一处处的篝火被点燃,战士们在用着晚饭,但这里却不会给人半点热闹的感觉,只会让人感觉一片苍凉。。。。。。。。。。
那是大军对峙的肃杀之气在作祟,那是战士临战之前的杀气在累积,那是隐隐可以闻出来的血腥味在飘散,气氛低沉,却又凝聚无比,连草原温暖的夏风,在这个时候才透出了几许寒意。
太阳终于不愿见到这等的情形,隐没在了地平线下,篝火也随之熄灭,草原恢复了黑沉沉的模样。
月亮主宰了天空,洒下点点银辉的同时,也将寒意带给了草原,草原夜晚的寒凉,并不能取代大战来临之前的凛凛杀气,只会让这个夜晚更加的难熬几分罢了。
不过很快,草原夜晚的平静便被打破,战马奔驰的声音不断响起,箭矢的呼啸声也清晰可闻,惨叫声,战士的嚎呼声,战马的嘶鸣声,马蹄声,渐渐成为这片草原固有的旋律,不断持续下去,没有止歇,因为那是两军战士,在趁着月色试探,骚扰,搏杀。。。。。。。
追逐者不意味着胜利,逃走者不意味着失败,这是大战之前的固有节奏,两军战士,都在拼命为即将来临的大战做出应有的努力,谁也打破不了,谁也阻止不了。。。。。。。。。。。
黑沉沉的夜色,掩盖了厮杀的残酷,鲜血在无声流淌,生命在默默消逝,战士们用鲜血和生命,诠释着男儿的武勇以及战争的意义,并不经意的,取悦着死亡之神。。。。。。。。
训练有素的秦军将士,在嘟囔着诅咒几句该死的天气之类的话后,各个倒头便睡,好像不过是在野外睡上一晚罢了。。。。。。。。
鞑靼战士们,却碾转难眠,种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在脑海中翻腾不休,多数都在受着煎熬,根本无法成眠,就算睡过去,很快也会被真真骤然响起的马蹄声惊醒,不自觉的握住冰凉的弯刀,坐在那里,羡慕的听着秦军营地中此起彼伏的鼾声,这真是一群勇士,这个时候还能睡的如此香甜,不由自主间,敬畏便又多了几分。
与他们相似的,乃蛮人睡的也并不好,胡人战士,彪悍而又勇猛,但乃蛮战士,比之内乱的很久的鞑靼战士更是不如,他们多数都是初上战阵,那些经历过厮杀的精锐勇士,都在东边跟克烈部作战。
他们都很年轻,勇气十足,渴望在战争中获得草场,奴隶,羊群,甚至是官职,这是他们作战的动力,其实不光是他们,自古以来,胡人就是为了这些,而厮杀不休,将好战的名声传遍四方的。
所以,一如那些战场的新人一般,马蹄声会让他们紧张警惕,喊杀声会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戒备,箭矢的呼啸声,令他们感到惊悚,而惨叫声,却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当然,他们在想起战争过后那甜美的胜利果实的时候,又会兴奋起来,不由自主的和同样睡不安稳的同伴低声诉说着那些美好的愿望,这让他们更加的渴望尽快战胜对面可恶的敌人,好能获得他们想要得到的一切。
当清晨渐渐来临的时候,多数一夜未睡的胡人战士们依旧是精神焕发,无论是乃蛮人,还是鞑靼人,都是如此,只是眼睛中多出了不少的血丝而已。
他们强韧的生命力,在这个时候表露无疑,联军大营中,再次升起了篝火,厮杀声已经泯灭于无,战士们开始用着战前最后一餐食物。
当秦军将士们脱下皮袍子,露出里面的红色军服,翻身上马,在军官的命令声中,汇聚成铁流,慢慢行出营地,并开始展开队列的时候,战争的节奏蓦然加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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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意味着什么,也许一百个人有一百个解释。
战争是丑陋的,有人如是说。。。。。。。
战争是铁与血的交汇,有人如是说。。。。。。。。
战争是对文明的亵渎,有人如是说。。。。。。。。
战争是权势者最钟爱的游戏,有人如是说。。。。。。
战争是为了生存,有人如是说。。。。。。。。。。
而对于木华黎来说,战争好像就是他的生命,从出生的第一眼,好像看到的就是弯刀和弓箭,不光是他,其实对于每一个生活在遥远的东北草原的蒙古人来说,战争就意味着一切。。。。。。
因为打猎的时候需要争夺猎物,放牧的时候需要警惕狼群,更需要随时准备拔出弯刀,以防敌对的部落来抢掠羊群,马匹。
冬天的时候,厚厚的积雪足以埋住任何人的身躯,寒风呼啸会带走任何人的生命,面对这样的艰难境遇,每一个蒙古人,都在和周围的所有一切做着斗争,与战争无异,强大的人活下来,软弱的人死去。
所以对待即将到来的战事,他很平静,却又浑身滚烫,那是好战的热血在他身体里流淌,毫无疑问,他喜欢战争之前的气氛,更喜欢与强大的敌人作战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比任何时候的自己都要强大的多。
随着空气中隐隐透出的血腥味道。他的眼睛越来越亮,隐隐泛着红色,就像雪原上饥饿的雪狼一般。
离开中军大帐,他立即便招来了自己麾下各部将领。
他瞅着他们,将自己嗜血无畏的意志传递给他们,而让他满意的是,这些跟随他几年,从腥风血雨中一路走来的军中将领。都能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的鼻息渐渐沉重,一个个健壮的身子挺的更直,仿佛有火焰在他们眼中跳动。
“我问你们,国武监监训是什么?”
有人好像条件反射般答道:“苍天之下,非我故友即我仇寇。。。。。。。。。”
更多人加入其中,声音更大,“四海之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声音激烈,带着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狂热,就像。。。。。。。一群疯子,狂信者。。。。。。。
这支由猛虎武胜军骑军起家的骑兵一部,在木华黎的率领之下,已是带了许多与其他猛虎武胜军所部明显不同的风格和魂魄。带着斑斑的血色和难以言喻的疯狂,成为猛虎武胜军中最特殊的一部,不过不可否认的,他们也是猛虎武胜军中最精锐的一部。
而在当年太原府一战中,算是他们第一次展露锋芒的一刻。他们歼灭过最凶狠的金国骑兵,虎卫军。他们更是千里迂回,杀人无数,浑身浴血,而现在。。。。。。。又将是他们展现自己的强大的时候了。
声音越来越大,许多年轻的面庞上,已然露出了狰狞。。。。。。。。。。
木华黎用力的挥舞着手臂,就像一个疯狂的传道者,“大帅军令,我率领你们,为大军右翼,我们也必将率先击溃敌人,回去整兵,猛虎武胜军。。。。。。。。。”
众将轰然应道:“有进无退。。。。。。。。”
声音激荡,可以想见的,当他们回到各自军中,将将这样的意志,传递给麾下的每一个士卒,并燃烧起疯狂的战意。。。。。。。
。。。。。。。。。。。。。。。。。。。。。。。。。。。。。。。。
但在王胜保这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王胜保是地地道道的秦人,彪悍而又暴躁,从军以来,因其脾气秉性,很是不得上官赏识,在雄武军中,一直蹉跎岁月,直到进入国武监。。。。。。。。。
实际上,他是被一脚踢进国武监的,其中憋屈自不待言,那个时候沮丧之余,却也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处人头地,给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
都说乱世出英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从不相信,自己一身武勇会没人看重赏识,于是他便在最低落的时候遇到了大将军赵石,那个时候,大将军赵石还是国武监山长,羽林中郎将。
他虽然没有在其人麾下效力过,但羽林左卫的事迹在那个时候已经好像是一个传奇,让京军各部艳羡无比。
所以隐约的明白,自己的机会好像来了,于是在国武监中,他事事争先,与那些被强拉进国武监的人迥然不同。
但不得不说,国武监这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个出人才的地方,不论他如何的拼命,还是没争过那些家伙。
都说国武监文有杜橓卿,武有木华黎,大略之上,却还有个种怀玉,这三人,俨然便是当年国武监之翘楚,提起当年国武监俊杰来,谁都会先想到这三个人的名字,他王胜保,却要屈居之后,逊色许多。
之后几个人飞黄腾达,立下战功无数,但他王胜保,总归要慢这几个人一步。
如果不熟悉的人问起,战阵沙场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的话,他会回答,建功立业,男儿扬名之所在。
但要熟悉的人问起这个问题,他一定会破口大骂,凭什么那几个家伙就一直压在他的头顶,他奶奶的,老子杀敌立功,一定要跟这几个王八蛋争上一争。
别的不说,只这男儿气盛,却是无出其右了。
回到军中之后,与木华黎一样,立即将各部将领召集到了自己身前,但在他这里,没有旁人说话的机会。
“老子跟你们说,大帅就在咱们中军瞧着呢,谁要是到时候给老子丢脸,老子饶不了他,再有一个,对面那群草原蛮子,看着挺多,但在老子看来,那都是军功,看见对面那杆大旗没有,回去告诉底下的儿郎们,到时候跟着老子冲上去,谁要是能砍断那杆大旗,老子一定记他个首功,要是谁能砍下旗下那个最大个儿的脑袋,嘿嘿,老子荐他到大帅跟前听令。。。。。。。。。。”
话语粗俗,娘老子乱叫,显得粗犷而又暴烈。
他这些部下,其中近半的是国武监生员,其余来历各异,底子确实要比木华黎那里薄上许多。
但他麾下的将领,却就吃他这一套,一个个秦川大汉猛点着头,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你要看着那一双双已经泛起血丝的眼睛,以及他们已经有些扭曲的面容,就不会那么想了,这显然是一群迫不及待想要破笼而出,择人而噬的凶兽。
到了最后,王胜保等着那双比已经擦亮了的刀锋还亮还冷的眸子,用力的挥了一下手臂,“成虎成狼,全看各人的本事造化,都滚回去领兵,老子们要开杀戒了。。。。。。。”
铠甲铿锵,一群将领带着风从他面前离去,不过耳边却还回荡着自家将军那粗犷而又豪迈的笑声,真个是让人热血奔涌,不可自制。。。。。。。。。。
。。。。。。。。。。。。。。。。。。。。。
而此时,忽难与不鲁黑台凑在一起,他们刚见过了大汗不颜昔班。
两个人对视,好像有一连串的火花在溅射,他们都有着把阿秃儿的称号,对于对方,也绝对没有半点的好感,更不会再将对方视为同族。
不过即将到来的战事,却要他们来同心协力,看上去有些困难。
“这是背叛者洗刷耻辱的最后机会。。。。。。。。”不鲁黑台冰冷的说道,对于他来说,这场战争关系到鞑靼人今后的最终命运,说什么也不能失败,但他信不过这个卡勒部的狗崽子。
忽难翻了翻眼皮,对于他来说,这一战也是至关重要,自己以及家人,部众,还有那需要胜利才能获得的荣耀,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战当中。
他不愿再跟这位以前的同族辩解,因为说的已经够多,他只是晃了晃脑袋,哼了一声道:“希望你能有着同口舌一样过人的武勇。”
不鲁黑台黝黑的面庞上升起了几许红晕,虽然愤怒,虽然很想就此砍下这个家伙的脑袋,但他还是轻蔑的看了对方一眼,重重道了一句,“那就让天神来见证我们的勇气和力量吧,如果胜了,而你又能配得上自己的称号,那么,我会向大汗求情,让卡勒部重新获得荣耀的。。。。。。。”
忽难哈哈大笑了起来,在对方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之前,便大声道:“大汗不再需要我们的忠诚了。。。。。。。。但请你放心,只要忽难还活着,我们卡勒部的战旗,就一定不会倒下,不鲁黑台,我很敬重你,希望你也拿出值得我敬重的武勇,天神自然会为我们选择道路的。。。。。。。。。”
这不是不鲁黑台想要听到的,但两人对视片刻,虽然敌意难消,不过还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他们几乎同时伸出手臂,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天神护佑,让我们战胜敌人。”
“天神在上,有勇气的人会获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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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草原上晨雾在太阳整个跃出地平线的时候,便快速散去,露出了被它遮掩多时的青翠草场。
但在这片平坦而又生机勃勃的草原上,却是鸟兽绝迹,来自乃蛮,鞑靼两个部族的战士以及来自南方大秦的秦人骑兵缓缓的开始进入这处好像注定要成为地狱的战场。
秦军的战旗终于飘扬在了秦军将士的头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草原上亮出自己的旗帜,精美的图案,让那些奢华却失之于粗糙的草原战旗黯然失色。
如林般的秦人兵卒在战旗下汇聚,并排开了森严的阵列,一张张迥异于草原战士的面孔上满是坚毅是神色,他们紧紧盯着前方,等待着军令的到达。
这一刻的草原上,是无比喧嚣的,战马在不安的嘶鸣,传令声此起彼伏,乃蛮人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很急促,好像在催促着战士们快些进入战场。。。。。。。
如此种种,各种各样声响汇聚在一起,充斥了这片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渲染着气氛,为即将到来的主题曲做着铺垫。。。。。。。
联军的对面,一队队的乃蛮战士在各自首领的率领之下,也在不停的编排着阵列,声音更加的嘈杂,很多地方不时响起乃蛮战士充满野性的呼嚎之声,那是首领贵族们在激励部落战士的士气。。。。。。。。。。
两军渐渐排开阵列,如云般的军伍布满在草原上。金戈之声阵阵,胡人苍凉的号角声不断响起。肃杀之气越来越盛。。。。。。。。
联军以秦军为主,秦人的秦军列阵与草原胡人殊异,他们的正面并不算宽阔,但阵型却是厚厚的一层接着一层,为的就是保持连贯的冲击姿态。
这在汉家军伍中,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因为他们要冲开一层层的阻隔,所以必须要集中所有的力量。撕开敌军的缺口,打开胜利之门。
而且与草原胡人不同的是,中原征战,因为汉家骑军的稀少,所以骑兵向来少有正面冲击敌阵的先例,往往都是在侧翼保持冲击和骚扰,战场的主角向来都是数量庞大的步兵。战场上,多数也是步兵的天下。
但这里是草原,到处都是以骑兵为主的战场,而这一次,近十万骑兵的对决,是秦军上下所不曾经历过的。但最终,秦军还是选择了利于冲锋陷阵的阵型,因为他们最熟悉的就是这样的军阵,最熟悉的也是这样的战术。
而数量更多的乃蛮人,却也还是按照草原决战的规则。列开了足够宽阔的整列,更像是要将秦军包围在里面。
这是草原胡人自古以来秉承的骑兵冲锋阵型。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胡人缺乏纪律性。
所以胡人于草原上交战,多数都会是一排排的战士纵马疾驰而上,交战厮杀,中间会有很多的间歇,更像是一段段的消耗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如果全军一拥而上,那样必定会形成大规模的混战。
当战士停歇下来的时候,战场上将没有胜利者,甚至于会不断上演自相残杀的戏码。
归根结底,草原上的部族虽然拥有千夫长,万夫长之类的官职,但不落之间,不相统属,没有哪个人能够带领着不熟悉的战士,在战场上如臂使指的指挥他们,威望再高也是不成的。。。。。。。
所以,胡人很少与敌人进行决战,尤其是强大的部族之间交战,会绵延几年甚至十几年,直到一方筋疲力尽为止,这与草原特殊的地理环境以及胡人的风俗习惯是分不开的。
其实当鲁乌尔阿拔率领着乃蛮骑兵与木华黎所率领的秦军交战时,就已经显示出了这一点,训练有素的秦军更在乎的是撕开缺口,将敌军分割开来,再逐一消灭。
而胡人随之展现的则是侧面骚扰,不时给敌人已打击。
两个世代为敌的种族,两种截然不同的作战方式,好像也注定这场战争的结果。。。。。。。。
。。。。。。。。。。。。。。。。。。。。。。。。。。。。。。。。。。。。。
纳赤呼尔温勒住马缰绳,遥遥望着对面异族人和鞑靼人的联军,忽然笑了起来,他的儿子紧跟在他的身旁,诧异的望向自己的父亲。
纳赤呼尔温是一个千夫长,乃蛮部一个中等部落的首领,这次来参战,就是为了能获得草场和奴隶的。
北部草原虽大,但总比不上更加肥沃的鞑靼草原水草丰盛,鞑靼人占据了那么已经太多年了,因为汉人,契丹人,女真人的缘故,乃蛮部奈何不得鞑靼人,因为那些南方强大的帝国,都不愿自己的北方出现像乃蛮部这样的强大部族和自己相邻相近。
而鞑靼人便成为了阻隔乃蛮人南下的屏障,而乃蛮人也不愿跟南边那些强大的帝国太过交恶和接近,所以便容许鞑靼人留在了那片草原上。
许多年过去了,鞑靼人就这样在夹缝间生存了下来,并一直占据着南方肥美的草原,甘冽的溪流,许多乃蛮部的部落都在羡慕他们,嫉妒他们,越来越多的人说鞑靼人不配拥有那样的草原。
很多乃蛮部的部落,都想有一天能够南下,抢夺鞑靼人的草场,让自己的牛羊能够放牧于其间。
这个愿望看来就要实现了,愚蠢的鞑靼人竟然来到乃蛮部的草原上耀武扬威,这让许多人都很兴奋,因为终于有了好的借口,能为部众找到更好的生存之地了。。。。。。。。
无疑,纳赤呼尔温便是其中之一,他十分渴望将自己的部落迁居到更加温暖的南边去,而不是每个冬天都躲在帐篷里,抱怨糟糕的天气是多么的寒冷,自己的牛羊又要损失多少。。。。。。
所以,当与敌人交战的时刻到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向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请战,来作为全军第一支与敌人交战的队伍,他要用自己的武勇,来争取得到挑选肥美的草原的权力。
他也相信,他麾下的勇士会勇敢的作战,让那些想要跟他们争夺战利品的家伙们闭嘴。
他确实也争得了这个机会,仁慈而又慷慨的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准许他出战,不但因为他本人的勇武,也因为他的部落世代都是将军的仆从,让亲近的人得到展示勇气的机会,从来不会让旁人感到吃惊,也不会引起反对的声音。
所以,他率领着自己部落的勇士,来到大军的前面,为自己以及乃蛮部的荣耀还有那诱人的战利品而奋战。。。。。。。。。。。
他无疑是个有着超乎常人的勇气的人,大战来临之前的压抑以及对面那密密麻麻的敌军都不曾使他有丝毫的紧张和畏惧。
他笑着为自己健壮而年轻的儿子指点着对面的敌人,轻蔑的道:“看看他们,好像挨冻的羔羊一般,缩成一团,看来,一会儿我们要做的,只有围上去,一个个砍下他们的头颅就行了,他们已经失去了作战的勇气,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
他那年轻的儿子兴奋起来,觉得自己的父亲说的很有道理。
这是纳赤呼尔温最宠爱的一个儿子,他笑着拍打了儿子日渐宽厚的肩膀一下,心想,儿子看来已经长大了,这次打完仗以后,一定要给他娶一个美丽的新娘。
“去吧,我的孩子,到侧面去带领战士,等到敌人冲上来的时候,包围并歼灭他们。”
年轻人不满的撇了撇嘴,“父亲,我要呆在您的身边,像个勇士那样,在面对面的较量中,砍下敌人的脑袋。。。。。。。。”
纳赤呼尔温呵呵笑了起来,显然心里很是高兴,但还是道:“第一次与敌人交战,你还稚嫩,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勇士,但不是现在,去吧,不要让我分心。。。。。。。”
年轻人嘟囔着,策马跑向了侧面,不一会儿的功夫,侧面便响起了一阵欢呼声,纳赤呼尔温不由又笑了起来,这个勇武的儿子,将来一定会是自己的骄傲的。
这般想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扭头望了望身后,那杆迎风飘扬的大旗已经稳定了下来,号角声不再响起,他知道,厮杀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再不犹豫,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催动心爱的战马,来到阵列的前方,来回驰骋着,来回一圈,他举起了弯刀,纵马在阵列之前疾驰。
“勇士们,荣耀归于天神,胜利属于我们。。。。。。。。”
“荣耀归于天神。。。。。。”
“胜利属于我们。。。。。。。。。。。。。。”
战士们纷纷抽出弯刀,在头顶挥舞,随着自己的首领,纵声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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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要翻本的!”梁晓乐心想:看来,赌输了想翻本,是赌徒的共性。//无弹窗更新快//[]【叶*】【*】而且口气还一样。难道说便宜二舅他……
梁晓乐心里动摇了一下。
二姨李慧欣见他在自己妹妹面前如此不知廉耻,气得脸色刷白:“就你这德性,狗改不了吃屎!三妹帮你翻回本来,还不是一样再被你输回去!”
“我不是刚才说了,只要翻回本来,就再也不赌了。”
“上一回你也是这样说的。”
“上一回是那个人要求我的,这一回是我个人要求的,怎么会是一样呢?”
“你怎样让我相信你?你又怎样保证以后不再赌了?”
“我……我要是能翻回本来,所有的地契、房契,都归你保管,怎么样?”
“我的嫁妆都被你输净了,不给就打。这地契、房契还不一个样,在我手里和在你手里没区别。”
“那,咱让三姨妹给咱保管着,怎么样?”
吴夕来为了达到翻本的目的,情急中脱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他心里还是打了一个点儿的:三姨妹离着这里八、九十里路,又家大业大的,才不会给自己保管呢?这样说完全是为了稳住老婆李慧欣,同时也让三姨妹相信自己是有诚意的。
这句话却让在一旁看“吵架”的梁晓乐心里一动。
梁晓乐对这个缺德败兴的便宜二姨夫虽然不齿,但考虑到他是宏远娘的二姐夫。他的兴衰与便宜二姨息息相关。
在梁晓乐的心目中,二姨是个忠诚厚道心地善良的人(就凭二姨替嫂出嫁这件事,足以证明了这一点),看他们如今过的日,真的是到了人生的边沿。【叶*】【*】让这么个心地善良的人跟着个无赖过日,实在是老天不公。[]
可是,这个时空里不兴离婚,女人一旦嫁了人。好歹都得跟着过一辈。就是吴夕来死了,二姨也得在这个家里守寡。与其这样,还不如帮帮他,最起码让他们过上不愁吃不愁穿的日。
但是。他的根性又实在是太顽劣了,就是帮他赎回房和地来,还会像二姨说的那样,很快就能输进去。帮他就如同为虎作伥。
梁晓乐心里正自矛盾着,忽听吴夕来说出让宏远娘代为保管地契和房契的话来,不由心里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脑际。随即与宏远娘对接了灵魂:
宏远娘(梁晓乐):“你两个人不要再吵了。二姐夫的心意我也听明白了。咱这么近的亲戚,我要不帮忙,也确实说不过理儿去。不过呢,正像二姐说的那样,如果二姐夫有了钱后又去赌,那,我的忙也算白帮了,还滋长了二姐夫的赌瘾。为了让二姐放心。也为了二姐夫远离赌博,改邪归正,好好过日。同时也为了我的忙不白帮——实话对你们说吧,我的‘神气儿’是不能白施舍的,这也是老天爷爷的旨意(啊呵,梁晓乐大言不惭啊)——我有个想法说给你们,行呢,咱就按照办;不行,当我没说,你们该怎样过日,还是怎样过日。”
“行,三姨妹。只要帮我翻回本来,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吴夕来一听宏远娘肯帮忙,忙迫不及待地说。
宏远娘(梁晓乐):“刚才二姐夫说让我替你们保管地契和房契,我认为这样不妥。我一个外人,保管你们的东西。名不正言不顺。但地契房契在你们手里,二姐又担心落不住。我看不如这样,我用钱赎回你们的房,房契归到我的名下,你们搬回去住。然后我在南房里开个门市,卖我的货。货款除了你们日常生活用度外,余下的一律用来赎回二姐夫输掉的地。[]但地契也和房契一样,归到我的名下。[~]你们就算是我的总管。买卖你们两个人经营,我二姐管账管钱;地我雇长工打理,二姐夫给我接管,每亩地一年我给你们一百斤粮食作为报酬,粗细杂粮随便挑。二十年后,如果二姐夫确实戒掉了赌瘾,我再原碧奉还。你们看,行不行?”
(——啊呵,梁晓乐这里用了个小心眼儿:货款全用来赎地,这样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二十年后,她和奇典大神的约定也就到期了。无论自己成功与否,这地和房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这,那,原来是这样给我‘翻本’啊?!”吴夕来咧了咧嘴,又说:“这样,地和房,我就没处理权了。”
宏远娘(梁晓乐):“对,因为你已经把地和房都输掉了。我翻(赎)回来,就应该归到我的名下。”
“我看这样行。”二姨李慧欣高兴地说:“我们开门市不但不花钱,挣了钱还用来赎我们地。地契和房契虽然都归了三妹,但我们还用着,地里一年一百斤粮食,比出租也不少落。往外租地,年景不好的话,还落不了一百斤呢。关键这都是用三妹的钱赎回来的。二十年后,我们也不能全要。就按大姐那里的章程,我三,你七,这样才公平。”
在李慧欣看来,这是宏远娘用了一个明要暗保的手法。这样一来,地和房吴夕来就没有了处理(押赌)权。每年每亩地又有一百斤粮食的进项,名誉上是给三妹当管家,又与过去有什么区别呢?!二十年后,吴夕来也就五十多岁了,就是想赌,恐怕也没这个精力了。
吴夕来还在那里眨巴眼儿。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限制。买卖上的钱在老婆手里,这个倒不担心要不出来。关键是地契和房契都归了人家,自己再也不能用来下赌注和卖钱了!这可是剁手腕的事,说不心疼是假呀。
但是,如果不同意,这些东西也回不来,自己还是照旧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日。
同意了,虽然地和房的所有权归了人家,生活上有买卖上的钱,每亩地每年有一百斤的收入,房还照常住着。最起码又回到了原来的老宅上过日去了!总比现在的一穷二白强多了。
至于二十年后再给回来,他连想都没想。二十年后谁知道怎么样呢?人还不是活一天乐呵一天(咳!赌博生贪欲,使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发生扭曲。玩物丧志啊)!
吴夕来心里这么一想,也就想通了,点着头说:“行倒是行,不过,咱得丑话说到头里,我可是净要一百斤粮食,税赋就不负担了。”
宏远娘(梁晓乐):“税赋?”
梁晓乐一愣神:在她的前世现代,农民种地是不纳税的。穿越过来以后,也从来没听说过。只是有一次听分店的人说今年的税赋比去年重了。她觉得做买卖纳税再正常不过了,也就没往心上去。
宏远娘(梁晓乐):“一亩地纳多少税?”
“年年都不一样。一般在五、六十斤。怎么,你不知道?”吴夕来觉得奇怪。
宏远娘(梁晓乐):“我们那里种地没纳税这一说。只有做买卖才纳。”
“怎么你们那里不纳税呢?怪了,难道你们不属皇上管?真的是属老天爷爷管呀?”吴夕来惊呼着说。
宏远娘笑笑:
宏远娘(梁晓乐):“老天爷爷只管五谷丰登,哪里管这种事!”
“我倒听大哥说过。”二姨李慧欣说:“可能你们那里有个说道,好像是因为一个在朝廷当官儿的。究竟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你要闷得慌,回家问问大哥就知道了。”
宏远娘(梁晓乐):“嗯,回家是的问问。自己那里的事都不知道,显得太闭塞了吧。哎,二姐夫,既然这里有税赋,就算在我这边。该纳多少我纳多少。你净落一百斤。你要同意呢,咱就定个协议。”
“三妹,你别太亏欠了自己。”二姨说:“这里打不了多少粮食,一年也就三百来斤。你还得纳税,还得出工钱。再说了,这么远,来回也得动车动辆的。”
宏远娘(梁晓乐):“没事。我雇长工管理,耕种按我那里的模式。八、九十里路,一天能打个来回,还能随着捎货来,一举两得。中午在你这里吃顿饭,你不会不管吧?!”
“三姨妹说笑了。”吴夕来也高兴起来:“行,就这样定了。现在咱们就定期协议来。”
宏远娘(梁晓乐):“可以。我也丑话说到头里:从今往后,你必须保证戒赌,不许再进赌场!”
“那当然,咱得说话算数!今晚你们就别走了,在家里看着我。”吴夕来嬉笑着说。
“哼!是人不用管,管的不是人!”李慧欣蔑视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
宏远娘(梁晓乐):“不用我守着。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灵’,神灵无处不在。只要我祷告了老天爷爷,在哪里都可以的。就是隔着千山万水,也能把你的举动看的真真切切。你要是心不诚,可别怪神灵不客气!真要惹恼了神灵,谁也救不了你。”
“那是,那是。”吴夕来说话的口气,明显低了下去。
赎房很顺利。因为对方还没住人,只是办办手续交交钥匙而已。
宏远娘带的银不够,由吴夕来的大嫂作保,先交了一半儿赎金。剩下的送货时一块儿捎过来。宏远娘又把身上的散碎银给了二姐,让她添置紧着用的东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八章号角(继续求月票)
秦军中军,猛虎旗迎风招展,旗下,赵石默立良久,翻身上马,所谓骑战,虽有中军,但再无可能像步兵厮杀交战那般呆在后方了,中军将随军而动,比之步兵交锋,在指挥上,显然能做的会更少。
一旦战起,看的还是将令们临机应变的能力。。。。。。。。。。。。
之前做的安排已经够多,无需再考虑什么了,一切都由麾下士卒的决心和意志来决定,对于这支大军的作战决心和意志,赵石是不会有任何的怀疑的。
对于赵石来说,这一战不但将在他辉煌的军功薄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且,这将是大秦跨出的一大步。
中原未定,金国,西夏虽然日薄西山,但还是雄踞北地的两个大国,而今他率部来到草原之上,多数要被人诟病成舍本逐末之举。
但既然已经下了太原,大同,若不将北地胡人收服驱赶,又如何能安下心来,对付两个北地大国?
而乃蛮人,他很确定,这将是蒙古人西征路上最强大的一个敌人,当然,当蒙古人战胜乃蛮人之后,除了奠定蒙古人草原霸主的地位之外,很可能为蒙古人实力的膨胀也奠定下了一块最坚实的基石。
当乃蛮部的战士,为铁木真所征服之后,草原上也将不再有任何的力量能限制或击败这个蒙古英雄了。。。。。。。
趁其羽翼未丰之时,斩断其臂膀。阻断蒙古人的西征之路,这才是他率部跟乃蛮部交战的根本原因。
而一旦击败了乃蛮部。便也将西夏和金国彻彻底底的割裂了开来,无论是党项羌人,还是金国的女真人,好日子也就算到头了。
西夏一直首鼠两端,秦人强大,便与秦人构和,金国强大,则于金国交好。偏处西北荒芜之地,占着河套山川沃土,倚仗着地利之优,存在了数百年。
金国女真人先不用去管它,成吉思汗铁木真的蒙古铁骑,将让这些女真人吃尽苦头。
但西夏,在打败了乃蛮部消亡之后。大秦便会对它形成包围之势,挥军攻之,一举可平,蒙古人之所以能扫荡天下,皆因天下诸国,皆处于衰弱之时。而今大秦强盛,还占了如此先机,若是不能用之,何其可惜?
战争意味着什么?杀戮,掠夺。破坏,当然。还有争夺生存的空间,以及让男儿向往的功业。
赵石不管这些,杀戮,掠夺,破坏本就是战争的主旋律,他见的太多太多,早已有些麻木了。
争夺生存的空间?也许吧,若是你不争,便有旁人来争,天下纷乱,每一个人都在争,到也不缺他一个。
至于功业,他已经是大秦的大将军,定军侯,立下的显赫战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功业对于他来说,已经远不如当初般有着吸引力了。
名标青史,让后人铭记,这个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更不会去在乎后人怎么说,那个时候,他的身躯已经在一堆黄土之下,后人如何去说他,他还会在乎一分半分?
所以,他来到这里,不但是为了击败强大的敌人,还有征服的**在胸中奔流不息,随着他目光眼界的放开,男人固有的征服**已经开始越来越炽烈。
他带着战争的意志而来,不会给对手以任何妥协的机会。
苍天之下,非我故友即我仇寇,四海之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的真好。。。。。。。
赵石深深的吸了一口草原清新的空气,乃蛮部,一个强大的敌人,就让大秦铁骑才试试它的成色吧。。。。。。。。。
随着他翻身上马,周围侍卫衙兵,呼哨一声,尽皆翻上了马背。。。。。。。。
“报。。。。。。。木将军禀报大帅,一切准备停当,只等大帅军令。。。。。。。”
“报。。。。。。。王将军禀报大帅,各部士气可用,只等大帅军令,便可为大帅杀敌建功。。。。。。。。”
“报。。。。。。。。。不鲁黑台将军让小人来禀告于您,勇士们将在您的战旗之下,向敌人发起进攻。。。。。。。”
“报。。。。。。。。。。忽难将军已经准备好了,他让小人来告诉尊贵的主人,所有的战士,将为您流血,并在您的率领之下,最终打败敌人。”
“报。。。。。。。。。。李将军禀告大帅,只等大帅军令,便可出战。”
一连串的禀报声在中军不断响起,也意味着各部已然准备就绪,只等他一声令下,便会向敌人发起猛烈的进攻。
赵石仰头望了望天空,耽搁的已经够久了,“传令给全军各部,我命令他们,向前。。。。。。。。”
随着传令兵四散而去,将军令传达给各部领兵将领。
赵石环顾左右,从马上取下了一把军中巧匠为他耗时两个月,按照陌刀的形状,加以改变而最终造出来的沉重大刀,并将它举向天空。
侍卫衙兵们狂热的注视着他的动作,随之便是纵声而呼,“猛虎。。。。。。。”
这已经是北地秦军固有的战争号角,当他们这么呼喊的时候,也昭示着战争的最终的到来,听到这个声音,所有的战士,不自觉的便抽出武器,在头顶上不住挥舞,并应和着。。。。。。。
“猛虎。。。。。。。。。”
“猛虎。。。。。。。。”
很快,声音便响彻天际,声浪在天地间来回激荡,鞑靼人不知就里,不过在这样一个时刻,不会有其他任何的解释。
“呼喝。。。。。。。。”
草原战士的野性嚎呼立时便加入其中,让这个声音更加的壮大。
数万人纵声而呼,天地都在震荡,南风也转为凌乱,声音直入云霄,并转化为可怖的杀气,笼罩于战场之上。。。。。。。。
。。。。。。。。。。。。。。。。。。。。。。。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也骑马立于自己的战旗之下,与秦军遥遥相对,不过他却是紧紧皱着眉头,不时向前方张望几眼。
其实,他看不到什么,前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战士。
他的身边,除了护卫之外,还有围着很多的首领贵族们,他们在等待将军的命令,前面的几个千夫长,已经派了出去,所以按照草原上的战争规则。
当前面的试探和厮杀过后,还会陆续派出几个千人队,去骚扰敌人的侧翼,然后就是正面战场的一**较量,而这一天,也就过去的差不多了。。。。。。。。。
而对于这场大战什么时候结束,谁也不知道,数万人的骑兵战场,他们也未曾经历过,按照一些曾经打过仗的首领和贵族想,数万人的厮杀较量,很可能会拖过几个月也说不定。。。。。。。。
别看所有人喊的都很凶,对于这场战争的惨烈,许多人都是心中惴惴,有些人更是心想,这样的战争,已经和对上一个草原强大的部族差不多了,也不知最终胜利之后,损伤到底会有多么的惨重。
对于汉人的不熟悉,让他们根本不知道汉人军伍的特异之处,那是一支常年生活在战场上的军队,训练就用了数年,有经过征战的磨砺,是正经的这个时代的职业军人。
他们有着严格的军官体系,一级级划分下去,让他们保证了自己可以像一个整体那样来运动以及作战,这在草原上,显然是无法想象的。
他们和汉人离的太过遥远了,即便是金国人,西夏人,也没有出现在草原上许久了,他们对于对手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但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经过了太多的厮杀,他是乃蛮部最英明而强大的一位将军,当他在游骑嘴里知道对面的联军摆出的阵型之后。
可不会像纳赤呼尔温那样加以嘲笑,在奇怪中,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前方几排战士在呼号,声音很响亮,他知道,这是纳赤呼尔温准备好了,只要他下令,纳赤呼尔温便会带领着他的战士冲向敌人。。。。。。。。
战士们激昂的呼号声进入他的耳朵,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但随即,对面远处,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巨浪般涌了过来,充斥于耳际之间,让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部落首领贵族们惶恐的望向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眼睛猛的睁大,这种声音。。。。。。。。根本不是一队人,两队人在高呼嚎叫,而是成千上万的人在纵声而呼,而且声音越来越响,显然更多的人在加入其中。。。。。。。。。
他心头好像被重锤敲了一下,恐惧在身体中蔓延,头脑却越加的清晰了起来,不好。。。。。。。。。。。。
“所有人,快去找到自己的战士,随时准备作战,快,快,都给我滚回去。。。。。。。。。”
但,他醒悟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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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九十九章箭雨(继续求月票)
秦军终于动了。
前排的秦军在传令声中,慢慢松开了马缰绳。
密集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随之声音越来越沉闷,就像春天滚过天空的闷雷,并有节律的敲打在人的心口上。
无论中军,左右两军,前排的骑士们开始向前涌动,并自觉的拉开距离。
本来密集的秦军阵型终于松散了些,并不算多么宽阔的正面也正在延展着自己的身形。
但这并不代表真正意义是松散,除了左翼的鞑靼人有些凌乱之外,秦军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阵型,他们拉开的距离,都是经过无数次训练而得来,并经过战阵磨砺的,真正意义上的骑兵冲阵。
左右相隔四五步距离,前后相距十余步,一排排,一列列,就像一个整体。
战马在渐渐加快速度,隆隆的马蹄声终于成为了战场上的主旋律,战士们在马背上放声高呼,增加着骑兵冲锋的气势。
在秦军左翼,前排的骑兵坐下的河西马明显比周围的人高出一头,他们的速度也更快,计算压制了些马速,还是渐渐超过了中军以及左翼,将阵前秦军的形状逐步变成内弯的月牙形。。。。。。。。。。。
纳赤呼尔温并未觉出有什么不对,在对面的联军骚动的同时,他已经将手里的弯刀前指,他麾下的乃蛮战士们,猛的爆发出一阵呼啸声,同时催动了战马。。。。。。。
大战终于开始了,草原胡人。与中原汉人的这次较量也终于真正拉开了帷幕。
乃蛮战士们并无法做到汉人军伍般整齐,他们渐渐让马匹加速。片刻之后,排成一排简单的直线,不过很快就参差不齐起来,在纳赤呼尔温有意的命令下,两翼的骑士明显在迅速加快速度,并向内弯曲,这明显是包围的架势。
但他们单薄的厚度,让这一切看上去都变得有些可笑了。当然,战场上没有玩笑一说,犯下错误的人,终归要受到血的教训。
当秦军一排排的战士开始向前,好像没有任何止歇的意思,没有任何的试探,没留下一点的预备队伍。这是全军突击,不是什么孤注一掷,这是汉人军伍的作战方式,因为他们没有后勤辎重,也没有中军步兵。
所以不用任何的留手。。。。。。。。
大地的震颤的加剧,马蹄声。战士的呼嚎声,震天动地,草原上的风虽还在吹拂,却已经凌乱不堪,草原上的阳光虽然依旧明媚。却已经失去了温度,杀气蒸腾。笼罩四野。。。。。。。。。。
乃蛮人的大军主力,依旧还是观望,不过中间的骚动正在蔓延开始,当秦军终于形成不可阻挡的洪流的时候,所有的乃蛮人,才发觉了不对。
这根本不是他们听到过的,或者见到过的熟悉的战争场面。。。。。。。。。。
率先发动攻击的自然是秦军将士,快进入一箭之地的时候,前排的秦军军官们已经声嘶力竭的开始传令。
“张弓,张弓。。。。。。。。”
乃蛮人单薄的阵列,也让前排的秦军稍稍愕然,但他们要比乃蛮人要更有准备,这种情形,已经经由将领反复的说过了的,因为木华黎木将军本就出身草原,对于胡人的战术更加的了解,而且他们中间还有鞑靼人。
虽然不怎么相信乃蛮人会如此的愚蠢,但这时亲眼见到,却是果然如此。
当然,战阵之上,这些无聊的想法多数都是在心头一闪而过,所以,他们只需要按照事先的安排。
纵马疾驰当中,前面几排的秦军将士迅速的从背后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之上,并张弓向天。。。。。。
在秦军眼中,乃蛮人的战线单薄的可笑,所以越发需要精准的判断,才能让箭雨落在敌人头上。
“射,射,射。。。。。。。。。”
军官的传令声终于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隐约传来,弓弦嗡嗡嗡的响动声成片的响起,箭矢升上天空,就像升起了一片乌云,从地上留下一片迅速远去的阴影。
这样的远程覆盖式的战术打击,经由鲁乌尔阿拔已经传回了乃蛮军中,也得到了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的肯定,并郑重转告于乃蛮各部战士。
所以他们的阵型排的十分松散,战士与战士之间的距离,也拉的更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付这样的战术,乃蛮人没有什么办法,他们的弓箭就算能射的如此远,但也无法像那些异族人一样,能够同时听令,射出箭矢。
而据说异族人的冲锋,也是气势骇人,这就成了两难的选择,距离拉的越开,迎战之时,也就越无法阻挡异族人的冲锋。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避免与异族人正面较量,但那样的话,乃蛮人的骄傲又放在哪里呢?即便是可克薛吾撒卜勒黑,也无法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那只是异族人的一小撮精锐,而更多的部落首领以及贵族们则是在暗中嗤笑,那个无能而傲慢的年轻人在夸大敌人的实力,来掩盖自己的失败罢了。
而纳赤呼尔温无疑就是这些部落首领中的一个,不过现在,他只能恐惧的看着天空中好像下起了一场雨,一场带着惊悚的锐啸声,并带来成片的死亡的箭雨。
箭雨落下,箭矢入肉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战马的哀鸣声,战士的惨叫声,滚烫的鲜血在这个时候在到处喷洒,无数生命在风中消逝,这是地狱一般的情景。
已经摘下弓箭,等待接近敌人射出致命一箭的乃蛮战士们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和第一次跟卡勒部交手的情形不同。
眼瞅着箭矢升上天空,乃蛮人声嘶力竭的呼嚎着,一个个死命催动自己座下的战马,想要越过那片死亡之地,没有人停下来,因为之前有人跟他们说过这个,也算有了些准备。
但箭雨落下带来的景象,还是让疾驰中的乃蛮战士惊恐到了极点,因为再英勇的武士,身处其间,也将迎向毫无争议的死亡,向来以各人武勇为豪的乃蛮人发现,和这些异族人作战,如果想要活着,靠的可能不是武勇,而是自己的运气的时候,他们的士气也随之一泻千里。。。。。。。。
但这还不算完,准备充足,已经为了这一战等了许多日子的秦军是分外可怕的,第二波箭雨在第二排秦军战士手中升上天空,随之便是第三拨,第四拨,迅速将几百步之外的地方,化作了死亡的地带。
在那里,乃蛮人在死亡的威胁之下挣扎着,却被漫天而下的箭雨所笼罩,人仰马翻,战士浑身上下,插的好像刺猬,战马倒在地上,鲜血在各处创口中泊泊流淌出来,还没来得及怎么挣扎,便被接连而下的箭雨钉在地上,再顽强的生命力,这个时候也无济于事,只能延长片刻的生命罢了。
凡是冲入那里的乃蛮人,只有最幸运的那几个,才在身上带着箭矢,活着冲出来,迎向秦军的阵列。。。。。。。。。
方一接战,秦军便向乃蛮人展示了自己杀戮的效率,单薄的几排乃蛮战士,在箭雨下已经变得零零落落,即便是那些打算插向秦军肋部的乃蛮战士,也享受到了箭雨的招待,在没到达自己的预定射程之内的时候,便被射的人仰马翻。
汉人的战术和他们更显精良的武器结合在一起,即便是从小便生活在马背上的胡人再如何的凶悍狂野,也要在这种毫无争议的单方面屠杀面前,俯首称臣。。。。。。。。。
汉人缺乏的绝对不是战争的智慧以及骁勇的战士,他们缺的,只是对这一片蛮荒之地的征服热情罢了。。。。。。。
秦军的战果辉煌,他们的面前,好像再无阻挡,要做的,只是冲过去进攻好像还不曾反应过来的敌军本阵罢了。
秦军所在中军,以及他们的右翼,在涌动,在奔腾,在第一排的秦军战士抽出风刀,将一个个零星的乃蛮战士砍落下马的时候,秦军最后一排战士也已经迫不及待的催动了战马,最终形成了一片不断向前蔓延的洪流。。。。。。。。
而作为大军左翼的鞑靼人,虽然也照猫画虎,沿用了秦军的战术,但效果并不算好,他们射出的箭矢参差不齐,许多甚至落在对面的乃蛮人身后,身前的地方,直到挨的足够近了,箭矢终于有了准头,这个时候,乃蛮人的弓箭也落在了他们的头顶。
这才是胡人间的较量。。。。。。。。。。
(大家可能觉着最近有点水,但阿草真没有什么注水的意思,这一战虽然人数要少一些,看上去很简单,但阿草要写清楚胡人与汉人之间的区别,不但是战术上的,而且是心理上的,双方对战争的看法,这好像有点深奥了,但其实阿草只想让大家清楚,这一战最终的结果,和这些是分不开的,如果不写清楚了,也就无法继续后面的战场描写,因为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了不说了,水就水吧,写书的,谁也没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