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七十二章女奴(求月票)
果然雄鹰只会与云彩相伴,高贵的人结交的人也必然尊贵。
忽难心里念叨着鞑靼人的俗语,“请您放心,忽难一定将您的话传到桑昆王子的耳朵里。。。。。。。。。”
不过他心到底是有些别扭的,卡勒部一直在帮助乃蛮部与克烈部作战,但一扭头,却又要跟克烈部结盟,共同攻打乃蛮部,卡勒部背信弃义的名声看来是甩不掉了,但卡勒部的命运也只能听从这些尊贵的人来安排了。
赵石却不管这些,他眯着眼睛道:“我会派人跟你一起过去,准备好了,立即起行,不要在路上耽搁,越快越好,只要带回克烈部的口信,就算大功一件,你的部众,你的妻子儿女,都将在我庇护之下。”
忽难的心沉了沉,但却也有些兴奋,一来一回,用不了多少日子,当他回来的时候,也许就能得到信任。
经过内乱的鞑靼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也许他们这些背叛者的命运和荣耀,就在自己身上。
他深深俯下头,“忽难感谢您的仁慈和信任,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赵石摆手,“好了,下去准备吧,最好明天起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对了,再看看如今克烈部的情形怎么样,如果他们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你告诉我那安达,让他到我这里来,我会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他的。”
“您的心胸如草原一样宽广,您的仁慈也会被所有人铭记。您的威严,也必将散布四方。”忽难立即送上自己衷心的赞美之词。帮助困厄中的兄弟,是值得任何草原人称颂的事情,安达的誓言一旦立下,就一定要遵守终生,任何背叛都会被人所唾弃。
就像蒙古人的那两位大汗,札木合与铁木真那样,相互挥出刀剑,不会用任何的胜利者。因为他们背叛了当初立下的誓言,而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两个狼崽子竟然还多次结为安达,这样的人,就算拥有再大的权势,也不会真正得到发自肺腑的敬意。
赵石挥了挥手,示意忽难可以退下了。忽难起身,躬着身子,却并未就此离开,而是低声道:“忽难带了一件礼物,想要献给您,还请尊贵的您接受。。。。。。”
赵石愣了愣。随即点头,在部落中,拒绝别人的礼物相当于侮辱,这个他记得很清楚,即便是那些部落贵族们。也不会断然拒绝旁人的敬意,而在部落之间。拒绝另外的部落首领的好意,往往会引发一场厮杀,这就好像一种姿态,并不少见。
忽难走出去,片刻之后,便带进来一个人,看那身形,赵石就知道,这个礼物好像是男人的最爱,只是很不合时宜。
汉人和胡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如果自己留下一个女人在自己身边,他相信就算麾下没人敢说什么,也会对他的威望造成一定的损伤。
这个头脸都被包住的人一进来,便匍匐于地,身后跟进来的程书奇和两个亲兵见了,都有些尴尬,但还是牢牢的钉在帐篷口处,直到赵石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程书奇才狐疑的看了那人一眼,转身带人出去了。
进来的人行礼之后,也不起来,慢慢摘下蒙脸的黑布,又解下外袍,露出里面凹凸有致,丰满的有些夸张的身躯,以及与汉人女子迥然有异的姿容。
赵石当即便挑了挑眉头,竟然露出些诧异出来,这是一个有着红棕色头发,一双碧绿眼睛,雪一般皮肤的美人。
当初,李金花那双蓝眼睛就已经很让赵石吃惊,而那还能用突厥后裔来解释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只能出自遥远的西方了。
赵石眼睛亮了亮,一下来了兴致,这时忽难躬身笑着道:“希望您对忽难的礼物满意,忽难这便退下了。”
赵石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道:“你以后要记得,我们汉人风俗不同,想在我的身边长久呆下去,要谨记一点,一定不要把女人财货送给自己尊敬的人,那样的话,你的忠诚会受到质疑,比如,对于我来说,就相当于侮辱。。。。。。。”
忽难脸色有些发白,对于汉人他了解的并不多,如果真有这样与草原人大异的风俗的话,他无疑办了一件蠢事。
他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一下便跪倒在地上道:“忽难并没有也不敢有任何。。。。。。。。”
赵石摆手,“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希望这样的错误不要让我见到第二次,勇猛的战士,不能靠谄媚来获得他想得到的东西,我期望你能做出与战士相符的事来,出去吧,你的礼物我收下了。。。。。。。”
忽难羞愧的退出帐篷,不过,虽然干了一件蠢事,却让他羞愧之余,又有些振奋,果然不一样啊,如果能靠着弯刀和武勇来争取羊群奴隶以及部众,那么将来,他,卡勒部的忽难,一定会成为这位尊贵的人手下,最得力的战士的。
因为勇气和武力才是他忽难最不缺乏的东西,想到这个,我回首望了望那座宽大的帐篷,眼睛亮的如同草原上的星光,心里却告诉自己,看来自己要跟人学一学汉人的风俗了。。。。。。。。。。
大帐之内,赵石端详着这位异域美人,有点想不通,原始而落后的草原,竟然会出现来自那么遥远的地方的人种,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他也瞧不出,她到底来自何方,属于哪个人种,西方的历史,在东方人眼中,乱的一塌糊涂,人种的变化,也是东方望尘莫及的,当然,在估计在西方人眼中,东方人的历史同样如此。
女人没有一点局促,反而努力挺起本就高耸的胸膛,让自己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显然,他对自己的处境有着足够清醒的认知,实际上,也可以说是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作祟,奴隶,和牛羊无异,而她,正是一个任人挑选玩弄的奴隶,没有一点的自主权,从她出生的时候,好像就已经注定如此。
不过,她还是转动着碧绿色的眼眸,瞧瞧的打量着这个强壮的男人,因为这个男人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要强壮的多,他怀疑,下一刻自己会不会被这个男人撕碎了吞掉,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她会想起小时候在一个贵族的猎场中,见到了那只强壮的雄狮,危险而又可怕,令人畏惧之余却又让人崇拜。。。。。。。。。
赵石终于问出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你叫什么,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异域女子倾了倾身子,她显然听不太懂赵石说的是什么,支起耳朵,努力分辨赵石说话的音节,过了片刻,才算明白赵石的意思。
她说话的声音很难形容,总是带着一股诱惑之意,听到这样的声音,十个男人怕是有九个半会当即想起床这个东西。
这明显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赵石能分辨的出来。
“我叫玛丽安娜,来自遥远西方的花勒子模。。。。。。。。”
“奴隶。。。。。。。。”赵石不由道,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女奴,这样的女人在草原上并不少见,处在草原阶层中最低的一层,除了这个没什么能解释她的身份的。
女人神色微不可见的黯了黯,接着便笑的分外的放荡,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是的,尊贵的人啊,玛丽安娜生下来就是个奴隶,和她的母亲一样,她跟随商队,从花勒子模出发,走了很远,很多人死在了路上,玛丽安娜幸存了下来,于是来到了遥远的东方,有人买下了玛丽安娜献给尊贵的大汗,大汗又将我赐给了。。。。。。。”
“卡勒兀儿图吗?”
“是的,另外一个强大的部落的首领,他对我玛丽安娜很好,但您带领军队来到这里,杀死了他,所以现在玛丽安娜是您的战利品了,您会怎么处置玛丽安娜呢,尊贵而又强大的人。”
其他的,赵石都没怎么在意,但女人两次提到花勒子模,却让他牢牢记在了心里,也为日后花勒子模的覆灭埋下了祸根。
当蜂拥而来的铁骑,将所有一切通往欧洲大陆的国度淹没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这许多国度的灭亡,起始之处,却只在一个来自花勒子模的女奴的一句话当中。
当赵石努力追寻自己的回忆,问起什么英吉利,法兰西,盎格鲁撒克逊人,高卢人,甚至于希腊,罗马,还有圣城耶路撒冷等等东西的时候,有的女人知道,有的女人不知道,而她也不曾有什么出奇的身世,就只是一个出生在花勒子模,生下来就是奴隶的女人罢了。
没有什么巧合,也没有什么隐秘,她的母亲不过也是一个女奴,陪过很多的客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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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七十三章围猎(求月票)
草原上迎来了暮春时节,天气渐渐变的炎热,雨水也开始充沛了起来,草原上的积雪早已不见踪影,处处都是欣欣向荣的青翠之色。
牧人们开始放牧牛羊,战马,一些动物也开始渐渐南迁,草原上开始变得生气勃勃了起来。。。。。。。。。
一群野牛在溪流旁边喝水,不远处,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鹿群在吃草,来回奔跑,草原上常见的食肉动物,狼群和鬣狗也在周围徜徉,寻觅着猎取猎物的机会。.
突然,真真马蹄声响起,所有的动物们都支起耳朵,狼群首先隐没在绿草之间,然后是鬣狗也夹着尾巴没了踪影。
鹿群骚动着,拔蹄向远处离去,只有野牛懒懒的,速度也不太快,互相拥挤着,向远处迁移。
远处出现了一些黑点,很快就越来越清晰,他们啸叫着,散开成弧状,向奔跑中的猎物围了过去。
雪白的皮袍子在风中飘荡,黑色的辫发在头顶飞扬,他们夹紧马肚子,狂野的笑着,互相打着呼哨,一个个从身上摘下制作精良,草原难得一见的长弓,从背后箭囊中抽出雕翎,搭在弓弦上,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箭矢。
鹿群跑的很快,渐渐就要离开他们的视野,但地平线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条黑线,黑线渐渐变得清晰,他们头顶上飘扬着旗帜,一杆大旄之上,白色的辉缨在风中舞动,旌旗猎猎招展。金线绘制的复杂图案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这片草原上,没有人不知道这杆大旄意味着什么。
大旄之下。英勇的战士威严的按着刀柄,环绕着中间最尊贵的那几个人。
在最中间的位置,一个留着短须,带着雪白的尖顶皮帽子,辫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腰间扎着金线编织而成的腰带,雪白的皮袍子下面,衬着柔软的丝绸的强壮中年汉子。威严的端坐在马上。
他有力的大手总是抚在腰间缀满宝石的腰刀上,据说,这是花勒子模的工匠花费无数时间和金钱,制作出来的王者之刃,曾经是西辽契丹大汗的佩刀,但现在,却挂在了他的腰间。作为权威的象征。
他就是强大的乃蛮部的大汗,塔阳汗,拜不花,亦难察必乐格的儿子,与兄长争夺汗位并最终成为乃蛮部大汗,流放了兄长之后。整个乃蛮部便在他的威严笼罩之下了。
无疑,他是草原上最尊贵的人之一,当然,如果排除掉没落的西辽,以及粗鲁的蒙古人的话。他就是草原上唯一的王者。
而占据了北部草原,一直以来。能够影响鞑靼人,以及蒙古人大部汗位继承的乃蛮部,向来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他们的强盛,毋庸置疑,乃蛮部的富足,也为草原各部所称道,因为南来北往的商队,往往会在经过乃蛮部,向强大的乃蛮部献上礼物,以表达自己的敬意。
就像他腰间的佩刀,就是一位来自遥远的西方的大商人亲手献给他的,而要求却很简单,只需要乃蛮部保证他们的商队在北部草原的安全。
实际上,乃蛮部也确实控制了大多数草原上的商道,即便契丹人,女真人陆续崛起,也未能威胁到乃蛮部在草原上的权威。
但是现在不同了,蒙古诸部在膨胀,当年塔阳汗拜不花的父亲,凭借乃蛮部的权威,让蒙古诸部中最强大的克烈部陷入了战乱之中,最终驱逐了王罕。
那时候王罕还很年轻,带着几个心腹,落魄的离开了克烈部,跑去了遥远的西辽。
当王罕再次回到东北草原,他联合了强大的乞颜部,夺回了自己的汗位,于是,克烈部与乃蛮部交恶,再不曾有什么往来了。
而今蒙古诸部中多数部落,都臣服在成吉思汗铁木真的马前,克烈部也收拢了很多部众,也许是为了避开铁木真的锋芒,他们开始西迁。
这样一来,便与北部草原的霸主乃蛮部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战争由此开始。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塔阳汗登上乃蛮部汗位的时候,生性坚毅,被誉为乃蛮部最贤明的大汗的塔阳汗并不畏惧强大的敌人。
他先是派人联合了鞑靼人的两个大部,杀死了摇摆不定的阿剌儿汗,为乃蛮部解除了后顾之忧的同时,也收服了鞑靼人中一个强大的部落,卡勒部,开始专心的对付西迁的克烈部。。。。。。。。。。
而这些年来,战争一直未曾停止,但乃蛮部的英勇战士并未让汗王失望,在一年多以前的呼钦海之战中,击败了克烈部的骑兵,让胜利的天平彻底的倒向了乃蛮部。
克烈部前进的步伐被遏制,虽然那些坚忍的蒙古人还在支撑着,不肯退回东北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但那无济于事,乃蛮部现在考虑的,是要覆灭整个克烈部,还是将他驱赶回去,跟同样桀骜不驯的铁木真去狗咬狗。
塔阳汗深沉的目光望向东方,他对眼前的射猎并没有多大的兴致,春天的猎物,还很瘦弱,只有等到秋天来临,猎物的肉质才会更加肥美。
但乃蛮部的规矩如此,冬天过去,为了让部落里的战士们活动一下被寒风冻硬了的手脚,每逢这个时候,便会举行围猎。
这些参加围猎的战士,除了部落贵族的子女之外,还有那些作战勇猛的勇士,他们会在围猎中尽情向自己的大汗战士自己的骑术和箭术,以求得大汗的恩赏及垂青。
而今年跟随他而来的人要比往年少上许多,很多战士都是东边跟克烈部作战,克烈部的失败虽然指日可待,但临死前的反扑却非常的惊人。
据说那些肮脏的蒙古战士,骑着马几天几夜不用下马休息,像狼群一样跟在敌人周围,伺机偷袭。
而他们的王帐也总是在迁移,让人根本无法找到其行踪。
顽强的敌人,这是许多从东边回来的战士对蒙古人的评价,也值得人敬佩,但敌人就是敌人,再过一个冬天,也许那些家伙就要撑不住了。
这样的战争,对于乃蛮部来说也是个很大的负担,就算轮流派出战士到东边,还有卡勒部的相助,却还是拖的太久了,当克烈部西来的时候,没有人会预料到强大的乃蛮部竟然被拖入这样的泥潭。
几年的消耗下来,战士的伤亡,其他各种消耗,都十分的惊人,最重要的是,乃蛮部在草原上的权威受到了莫大的损伤。
这么长的时间,强大的乃蛮部竟然不能消灭蒙古部中的一部,草原开始有了些不好的传言,都说当铁木真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的时候,也就是乃蛮部失败的时候。
这在他父亲在位的时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这让塔阳汗非常的愤怒,所以即便是春天这样的时候,他也选择了作战,不再给克烈部任何修养生息的机会。
一阵欢呼声将他惊醒,一只壮硕的公牛被射倒在地上,这是围猎以来得到的最大的一只猎物了。。。。。。。。
一人纵马飞驰而来,间中不时扬起手中的刀箭,引起一阵阵的欢呼。
塔阳汗旁边的一个老人笑着道:“大汗,鲁布越来越勇武了,将来一定能像大汗一样,成为被草原所有人传唱的英雄。”
塔阳汗笑着偏了偏头,说话的是阿兀儿察别企,他的女儿,就是自己的儿子鲁布的妻子,自然会不时的为鲁布说话。。。。。。
鲁布飞快的来到大旄之下,翻身下马,跪倒在塔阳汗的面前,年轻的脸上都是兴奋而健康的红晕,他大声道:“鲁布将猎物献给父汗。”
他的声音又引起了一阵欢呼,鲁布作为塔阳汗最勇武的一个儿子,在乃蛮部当中,已经受到许多人的拥戴。
塔阳汗笑着点头,“鲁布,看来再过两年,你就能得到把阿秃儿的称号了,我很为你自豪,但你要记住,最好的猎物不应该献给我,而是要与所有忠心而又勇猛的勇士们分享。。。。。。。”
鲁布毫不犹豫的大声道:“是,鲁布会记住父汗的话的,但父汗应该知道,鲁布能够打到更多的猎物,还请父汗收下鲁布今日第一个猎物。”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塔阳汗满意的点着头,笑道:“真是倔强的孩子啊。。。。。。。”
一边说着,一边将马侧挂着的精美雕弓摘下来,递给从人,“这个拿去,希望你能射猎到更好的猎物。”
年轻的鲁布接过那镶着宝石的精美雕弓,站起来猛的扬手举到头顶,立时欢呼声四起。
塔阳汗微微无奈的摇头,与身旁的几个部落首领说笑着,就在这个时候,从汗帐方向,一队人疾驰而来,很快就来到射猎之处,看着这些匆忙急切的身影,快速的往大旄方向而来,塔阳汗目光不禁微微凝住。。。。。。。。
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七十四章商议(求月票)
在富丽堂皇,堪比大秦皇帝寝宫,甚至奢侈之处犹有过之的汗帐中,乃蛮部汗王拜不花见到了两个个衣衫褴褛,如同乞丐般的人,也听到了来自南方的糟糕消息。
这几个人自然就是出逃的卡勒台和他的儿子,草原上的逃命之旅,充满了艰辛和苦楚,让两个人衣袍破烂,浑身污垢不说,人也瘦的厉害。
他们一路不敢停留,一直到进入乃蛮部的草原,甚至于他们不敢在乃蛮部部众的帐篷里歇脚,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乃蛮部的汗帐所在。
卡勒台在塔阳汗面前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痛哭流涕,这让急于想知道南边发生了什么的塔阳汗不胜其烦。
尤其是在他听说了卡勒兀儿图的死讯之后,怒火就像草原上的野火般烧了起来。
他耗费了多少精力在卡勒部的身上,帮助他们从汪古部的统治之下脱离出来,帮助他们打败了麻里部,帮助他们的部众生活的更好,将来还可能帮助他们登上鞑靼人汗王的位置,这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获得那些数量少的可怜,作战又很怯懦的战士吗,不是,是要鞑靼人安静下来,不要在他对付克烈部的时候,在乃蛮部的后面射出阴毒的弓箭。
他在卡勒部身上花费的精力,甚至比在与克烈部作战上还要多的多,他赏赐给卡勒部的财富,比赏赐乃蛮部勇士的也要多上不少。但乃蛮部得到了什么。
贪婪而又无能的人啊,这些家伙的胃口就像草原上的饿狼。怎么喂也喂不饱,而他们的行为就像是草原上的鬣狗,一点也靠不住。
塔阳汗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盯着卡勒台,让他的哭声戛然而止,并惶恐的伏下身子,将脑袋埋在地上。
他的卑微却只换来的塔阳汗一声厌恶的叹息,“你说袭击卡勒部的是金国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吗?”
卡勒台不敢抬头,不住的叩首道:“是的。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用着同样的刀箭,他们的数量像地上的羊群一样多,我们的战士与他们浴血拼杀,但根本阻挡不住他们,这些如同饿狼一样的家伙,袭击了我们的王帐。我的父亲。。。。。。。已经回到了天神的怀抱,这些如同饿狼一样的敌人,是汪古部的王子不颜昔班带来的。。。。。。
尊敬的汗王啊,请您帮助我们,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卡勒台不会忘记您的恩赐的。也一定会记住。。。。。。。。谁才是他的主人。。。。。。”
不颜昔班,塔阳汗依稀还记得这个名字,汪古部的小王子,阿剌儿汗唯一的儿子,不过这个名字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之后却是另一个美丽的仿佛能照亮一片草原的少女身影浮现出来。
多年之前,他曾经过那颗汪古部的明珠。鞑靼人的额浑,那时的他还年轻,作为父汗的使者,去到汪古部商谈两个部族的未来。
当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像觉得草原的天空都失去了颜色,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至今也是记忆犹新。
后来父汗要娶她做乃蛮部的女主人,派了自己的弟弟去迎娶这颗草原明珠,他那个愚蠢的弟弟却做出了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来,竟然想在半路上抢人。
不但自己死在了南边的草原上,而且还让汪古部与乃蛮部生出了间隙,越闹越大,几乎挑起一场战争。
所以,在他继承汗位之后的头一件事,就是铲除了汪古部以及他们的汗王阿剌儿汗。
没想到的是,多年之后,又再次听到汪古部,所谓的圣狼子孙的消息,是回来复仇的吗,塔阳汗微嘲一笑,也不知是做了谁家的鹰犬,到是那颗草原的明珠,现在不知流落在何方,难道是嫁给了金国的权贵,这才让金国人出兵帮助他们复仇?
但随即,他又有些狐疑,因为他听闻了一些消息。。。。。。。
不过不用他说话,旁边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的乃蛮部塔赞便狐疑的开口问出了出来。。。。。。。
“卡勒兀儿图的儿子啊,你真的确定,袭击你们的是金国人吗,我可是听闻,金国人不但在跟蒙古人作战,而且,他们在南边,也被打败了,金国人难道在这样的一个时候,还能派出战士,去攻打卡勒部吗?”
草原上的消息传的很快,尤其是像乃蛮部这样商队来往频密的地方,四面八方的消息,总会落入乃蛮部的耳朵,让他们能够清晰的对草原的情势做出判断。
当然,草原上的消息传的虽快,却也总是似是而非,所以塔赞的话,并不是那么的确定。。。。。。
卡勒台也惊疑了一下,但他属于不战而逃,甚至于没有看见敌人的影子,就抛下了部众以及秦人逃走了,这样怯懦而无情的行为,如果宣扬出去,他一定会被所有人所唾弃。
所以他只能咬牙道:“睿智的塔赞啊,卡勒台的眼睛没有瞎,是的,就是金国人,他们骑着高大的战马,挥舞着锐利的钢刀,射出的箭矢足以遮蔽天空,我们作战虽然英勇,却还是失败了,他们杀死了我们的战士,夺取了女人和孩子。。。。。。”
没有等他说完,塔阳汗挥了挥手,立即有武士上来,将他架了起来,卡勒台有些惊慌,但塔阳汗的声音,还是让他安心了下来。
“带他下去休息吧。。。。。。命人将别企们都叫到这里来。”
看着他们出了汗帐,塔阳汗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扭头向自己的塔赞问道:“速别台,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跟我说吗?”
速别台沉思着,他是乃蛮部的智者,也是一个强大的部落的首领,也是塔阳汗最忠诚的朋友,他的话在很多时候,都代表了塔阳汗的意思,而不论拜不花成为汗王之前,还是之后,对他的话,都是言听计从,无疑,他是乃蛮部最尊贵的人之一。
“英明的大汗,怯懦的逃兵的话是不能完全相信的,我们需要弄明白,南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能冒然的派出战士,去跟不知底细的敌人作战,所以,我建议大汗召回东边的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并派出使者,与克列部停战。。。。。。”
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因为塔阳汗已经攥紧了拳头,速别台知道,这是个很难做出的决定,乃蛮部在与东边克烈部的交战中,种下的仇恨太多太多,在敌人即将倒下的时候,撤兵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他还是沉吟了一下,说道:“大汗啊,速别台已经能够预感的到,从南边刮来的将是一场夹着暴雨的狂风,克烈部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就算现在停战,他们也威胁不到我们,但南边来的敌人与我们很近,而我们的战士也很疲惫,如果他们心怀恶意的话,将有一场决定乃蛮部生死的大战的。”
速别台的话,让塔阳汗将要出口的斥责咽了回去,并沉默了下来,半晌,才最终摇了摇头道:“速别台,你还是那样的谨慎小心啊,好吧,我立即召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回来,但我认为没有必要派出使者去克烈部,也不需撤回我们的战士。。。。。。。”
见速别台还要说话,塔阳汗抿起了嘴唇,威严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道:“让脱黑脱阿代将军替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领兵,我想派出使者的方向,应该是南边,我会派人去问问他们,到底来自何方,来到草原上,是真的想跟我们乃蛮部为敌吗。。。。。。。”
速别台看着骄傲的塔阳汗,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但还是道:“脱黑脱阿,蔑儿乞人的首领,让他带领我们的战士,是不是。。。。。。。”
塔阳汗笑了起来,“他与蒙古人是世仇,一定会尽力为我作战,而他对蒙古人更熟悉,也一定会将王罕的头颅带到我这里来的。。。。。。”
乃蛮部这些年之所以越来越强大,还是因为蒙古诸部战乱,许多失败的蒙古贵族,以及被蒙古人征服的部落的首领带着残部逃到这里,寻求乃蛮部的庇护,像脱黑脱阿就是其中之一。
“让曲出律来见我吧,就让他来当使者,去南边看一看。”
速别台猛的皱了皱眉头,曲出律是乃蛮部的王子,塔阳汗的继承人,但塔阳汗明显更喜欢勇武的鲁布,而非阴柔的曲出律。
想到这次南去的危险,速别台劝止道:“大汗,曲出律王子还太年轻,叫他去又能看出什么来呢?”
塔阳汗摇头道:“雏鹰不能总养在巢里,只有经历风雨,才能飞上天空,让他去吧,让他转告南边的那些家伙,乃蛮部的威严不容挑衅,我们更不惧怕敌人,让他们推出卡勒部的草原,不然的话,迎接他们的,将是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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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七十五章王子(求月票)
果然,乃蛮部的首领们并不同意与克烈部停战,胜利的果实即将到手,羊群,奴隶,草场,这些东西诱惑着他们,克烈部,西辽一直阻挡着乃蛮部的势力延伸。
而今克烈部已经撑不住了,只要再过一两个冬天,就一定能打败他们,到时候,东北蒙古诸部的大门,将在乃蛮部面前敞开。。。。。。。。
乃蛮部的商队将到达那里,乃蛮部的战士也将到达那里,他们相信,那些肮脏的蒙古人,在克烈部失败之后,将不敢再对乃蛮部无礼,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东北的貂皮,鹿茸,人参大批的被运回来,然后再与西边交易,乃蛮部将变得越加的繁盛和不可战胜。
而速别台只是听着,并未再表达自己的意见,因为汗王已经听取了他的建言,如果他再向部落首领们游说的话,将失去汗王的信任。
他看着反应激烈而又兴奋的部落首领们,心里暗自祈祷着,天神啊,希望那近在咫尺的威胁真的如他们所料,并不算大吧,不然的话,在这次战争中,即便乃蛮部胜利了,也将受到致命的打击,数百年,十几代汗王的经营,也将毁于一旦。
到了那个时候,天神会饶恕我们这些罪人吗?
当晚,乃蛮部的王子,曲出律来到了速别台的帐篷。
比起强壮而又勇武的鲁布来,曲出律确实太过单薄了,他有着女人一样的柔弱身躯。脸色也略显苍白,只有那双总是闪闪发光。却又阴沉难测的眼睛还像塔阳汗一些,也怨不得塔阳汗不喜欢他。
他总是抿着单薄的嘴唇,眼睛中闪烁着难以预测的光芒,说话也是轻声慢语的,但速别台却很喜欢塔阳汗这个儿子,因为他们同样不善武力,同样喜欢动心思,而速别台更认为。只有睿智的人,才配成为乃蛮部的王者,像鲁布那样鲁莽而又暴躁的小家伙,还差的远呢。
曲出律躬身行礼,并坐了下来,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塔赞大人。睿智如您,能告诉我,去到南边该怎么做吗?”
看着曲出律谦恭而又沉静的样子,速别台赞许的点了点头,豪言壮语总比真实的问答要动听的多,但那却无法遮住智者的心。
“我的孩子。南边来的人就是一群虎狼,你去了,千万不要触怒他们,可以表现的更加谦恭一些,要知道。雄鹰也有落地的时候,不要让自己的高傲惹怒那些掌握你性命的人。也只有胜利者,才有高傲的权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曲出律有些吃惊的望了速别台一眼,但随即便收回了目光,沉思了起来,半晌才道:“您是说,南边的敌人强大而又危险吗?”
速别台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他微笑着点头,并说道:“是的,在我看来,他们非常的危险。。。。。。”
曲出律紧接着便问道:“是能够打败乃蛮部的敌人吗?”
这一下,速别台收敛了自己笑容,摇头道:“我不知道,那只是一种感觉,天神总会偶然降下些恩赐,但不足以使我们这样愚昧的凡人能够拨开迷雾,看到后面的真想,所以,还要你去仔细的看一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我想的那样强大。”
曲出律又抿紧了自己的嘴唇,卡勒台来了,他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在来到塔赞速别台的帐篷之前,他已经去询问了卡勒台父子,但他并不完全相信那两个人的话,在他看来,这两个人是被强大的敌人吓破了胆子的废物,为了掩盖他们的怯懦,怎样的话语也能从他们口中说出来。。。。。。。。
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危险,他知道,父汗不喜欢自己,更喜欢他的弟弟,古儿别速的儿子,所以才会派他去做使者,这将是一段艰难的行程,他能够想象的到,其中的危险到底有多大,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来到速别台的帐篷,来请教这位智者,想从这里寻求一些帮助。
听了速别台的话,他心里只有苦笑,如果真的是那样的强大,他们会在乎使者说什么吗?还会将自己的强大摆在使者面前,让他带回来吗?
他感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更有些愤怒,他扯了扯皮袍子的领子,目光中终于露出了些许残暴和疯狂的火焰。
不过很快,这些就都熄灭了下去,他要活着回来,即使弯下双膝,低下头颅,也不能让那些恨不得他立即死去的人为他的死而欢欣鼓舞。。。。。。
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速别台,“您只能告诉我这些吗,塔赞大人,您能告诉我,我怎样才能带着双眼,再次回到这里吗?”
速别台沉默了下来,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孩子,如果换了是我,我一定不会带汗帐侍卫去到南边,那些汗帐侍卫的高傲,会激怒真正有力量的人的,也会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如果是带着自己的亲信,就会安全许多,如果南边的人要斩杀使者立威的话,他们也会放走一些仆从,传话回来。。。。。。。。。”
说到这里,他看了面无表情的曲出律一眼,顿了顿,直到给足了曲出律反驳的时间,见他默默无语,才接着道:“大汗,还有那些别企首领们。。。。。。并不在乎敌人是否强大,所以,只需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为什么到这里来,他们打算干什么,也就行了。。。。。。”
后面这些话,速别台是不想说出口的,这次使者的作用,其实就是探查,但与大汗,那些部落首领们不同,速别台认为,不管他们从何方而来,最重要的,还是要查清他们的实力,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来到了草原上,覆灭了卡勒部,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敌意,作为敌人来说,那么除了对方的实力之外,又有什么是值得关心的呢?
但曲出律的处境,还是让他心软了下来,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这些话对于曲出律来说,是好事,但对于乃蛮部来说,就未必了。
说完这些,速别台有些疲惫,他移开目光,闭紧了嘴巴,这样的姿态,也让曲出律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于是他站起身,深深给速别台施礼,举步走出了帐篷。
草原的夜晚,寒凉而有孤寂,曲出律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他还有一句话最终没有问出来,那就是南边的人,难道真的会成为乃蛮部的敌人吗?
他们虽然攻击的了卡勒部,但再未对北边的乃蛮部表示出任何的攻击意图,以乃蛮部的强大,真的有人会不远万里,来到乃蛮部的草原上,想要打败乃蛮部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想的也许太多了,即便是睿智的速别台,也想的太多了,所不定,只是一场鞑靼人的内乱,这些年,那些妄称自己为天神子民的家伙,内乱的还少吗。。。。。。。。。。。
而卡勒部不过是鞑靼人的一个部落而已,早晚会被强大的乃蛮部所吞并,,为了一个仆人,去招惹强大的敌人,是不是有些不智呢。
但随即,身为乃蛮部王子的曲出律便消去了这个可笑的念头,惩罚仆人永远是主人家的事情,外人来插手,将是对主人最大的侮辱,强大的乃蛮部是不会容许侮辱它的人存在于草原之上的。
无论这个敌人有多么的强大,都将在乃蛮部面前,跪倒乞求饶恕。
想到这里,曲出律终于显现出了自己的骄傲,他扬起头,任凭冷风吹拂在脸上,目光变得坚定而凝聚,因为他终于想到了那个危险的根源。
因为南边的人,注定要成为乃蛮部的敌人,在他们攻击卡勒部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是这么一个结果,派出使节质问,更像是宣战,而不是求得和平。
他怨恨的望了一眼不远处那灯火通明,好像草原上一点星光似的汗帐,诅咒着那个汗帐中的人,早晚有一天,曲出律会成为那里的主人,也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的。。。。。。。。
扮作使者的仆从,对于像他这样外表沉静,内实骄傲的人来说,不啻于死也不能接受的羞辱,但此时满心怨恨的他,却甘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换得自己的安全无虞,因为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的野心和抱负只有活着的他才能够去一一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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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七十六章会盟(求月票)
大秦成武三年四月间,云外草原东北部,额拉姆河河畔,曾经的鞑靼大部卡勒部的草原上。
一顶顶白色的帐篷连绵延伸向草原尽头,两万五千秦军将士,加上来自云中,云外草原的鞑靼人各部首领以及其从人,将这处草原变成了喧闹的海洋。
此时的云中,云外草原上,鞑靼各部之间,终于停止了厮杀,圣狼子孙回归草原的消息,像风一般传到各处。
汪古部的威名还并未消逝在鞑靼人心中,圣狼的子孙身体中流淌的依旧是天神的子民中最尊贵的那一部分血脉。
在圣狼子孙击败了卑鄙的卡勒部,并杀死了他们的首领卡勒兀儿图的消息传出之后,许多人立即骑马赶了过来,要求重归圣狼子孙的大旄之下。
会盟,会盟,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鞑靼人,心中都充满了惊喜之情,相互厮杀的部落停止了征战,相互仇视的部落结伴向东北方向迁移。
会盟,会盟,这些年,鞑靼人受到的苦难太多太多,流下的鲜血也太多太多,种下的仇恨更是太多太多,挣扎在苦难间的鞑靼人,终于看到了一丝和平的曙光,不需要再同兄弟争夺草原,不需要再提防卑鄙的敌人,不需要在金国人的屠刀之下颤抖。
一切的一切,都促使着内乱的鞑靼人放下弯刀,收起弓箭,重新归附到圣狼子孙的旗下。
会盟,会盟。他们是如此的急切,首领丢下部众。部落丢下牛羊,离开肥美的草场,父亲丢下儿子,丈夫丢下妻子,如同百川归海般,向东北方向而来。
会盟,会盟,汪古部的残部。纷纷来到这里。
麻里部留下的部众,也来到了这里。。。。。。
鞑靼人另外一个已经分裂开来,已经成为一个个中小部落,却还保留着姓氏的大姓,阿勒察部,也从各个角落中出现,来参见圣狼的子孙。
鞑靼人中的英雄。不鲁黑台把阿秃儿,也带着浑身的伤痕,来到了这里,那是与金国人交战留下的新伤,他带领着自己的部众,与来到草原劫掠的金国人拼死作战。终于全歼了一队金**队,也让他的勇猛之名,传遍四方。
会盟,会盟,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鞑靼人越聚越多,已经赶来的。正向这里赶来的,就像一条条溪流,被吸引着,来到这片草原之上。
会盟,会盟,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想着这两个字,鞑靼人需要一个首领,一个流着尊贵血脉的汗王,一个可以带领所有鞑靼人的王者。
甚至于,他们并不在意,这个王者是年轻还是年老,是贤明还是昏庸,因为鞑靼人在内乱中吃尽了苦头,他们需要一个声音来告诉他们,他们的敌人到底是谁,他们的兄弟又在何方。
会盟,会盟,云中,云外大片的草原,足以容纳鞑靼人放牧生息,只不过他们需要一个人来公平的分配草原和羊群,而非是向同族兄弟挥出弯刀,抢夺兄弟的部众和草场。
一场比预料中还要顺利,比预料中还要盛大十倍百倍的盟会即将开始,几乎所有的鞑靼人都在翘首期盼。
一个个首领来到不颜昔班面前,献上自己的礼物的同时,也献上了自己的忠诚,不颜昔班所在的帐篷,人流不息,每日都有新到的首领拜见于他,几乎所有鞑靼人都已经将他视为鞑靼人的大汗。
不过几乎的意思就是不是全部,卡勒部的部众在惶惶不可终日中,也都已经聚集到了这里,当然,有的选择了带领自己的部众东逃,但大部分部落的首领,还是来到了这里,期望得到圣狼子孙的宽恕,容许他们保留自己的草原和部众。
但他们的境遇可想而知,作为背叛者,他们已经被排除在了鞑靼人之外,没有人会对他们抱有任何善意,作为鞑靼人内乱的罪魁祸首,没有立即向他们拔刀相向,已经算是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宽容,期望于重归圣狼子孙的麾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而他们的出路好像只能有两条,一条便是成为各部的奴部,这是草原上最仁慈的处置了,不颜昔班也隐晦的表达了这个意思。
但没有人愿意当奴隶,于是卡勒部部众的首领们,绝望之余,开始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边,那位比圣狼子孙还要尊贵的人。
他们也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并非因为圣狼子孙的仁慈,而是这位尊贵的人开了口,传闻中,这位尊贵的汉人将军的任何话,圣狼子孙都会听从。
于是,不愿意被当做奴隶的卡勒部部众,都聚集在了忽难把阿秃儿的帐篷中,忽难把阿秃儿是第一个向这位尊贵的人献出忠诚的人,也得到了回应,据说被派了出去送信,当他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就有了主心骨。
当然,他们也想去拜见那位尊贵的汉人将军,但卑微的身份,并不足以让他们见到如此尊贵的一个人,无一例外,都被阻挡在了那间帐篷之外,所以他们只好在这里等待忽难把阿秃儿的消息,期望他能早点回来。。。。。。。。
。。。。。。。。。。。。。。。。。。。。。。。。。。。。。。。。。
来到额拉姆河河畔的人越来越多,会盟之期也越来越近。。。。。。。
但赵石的中军大帐之外,却越来越是清净,除了秦军各部将领到这里禀报军务之外,便再没有人来打扰了。
因为这里几乎所有的鞑靼人,都知道,帐篷里住着一位极其尊贵的人,他是外间那些彪悍的汉人骑兵的主人,他娶了汪古部的额浑,鞑靼人的明珠琴其海,他带领大军来到这里,帮助圣狼子孙夺回了汗位。
他的威名必将被鞑靼人所牢记,他的威严也必将盛行于草原,强大的他,带领着无数的勇士击败了让所有鞑靼人痛恨而却又无可奈何的金国人,并帮助圣狼子孙复仇。
仁慈的他赦免了卡勒部,这个背叛者的罪行。
在他的光芒之下,即便尊贵如未来的鞑靼人大汗,也要恭顺的献上自己的敬意,并不敢丝毫违背他的意志。
无疑,他才是这里所有人中,最尊贵的那一个。
这样的威严和强大,让许多人心头寻回了关于那个强大的汉人帝国的遥远回忆,天可汗,这个已经落满尘埃的名字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脑海中,天可汗,草原汗王们的汗王,王者之上的王者。
人们敬畏的想着,便不敢来打搅他的清净。
当他离开那间帐篷的时候,遇到的所有鞑靼人都会趴伏在地上,有些人甚至会上来,亲吻他的靴子,来作为自己的福气的象征。
权势在手的风光无限与如此这般带来的烦恼交杂在一起,让赵大将军不久之前巡营回来之后,便再未做出巡营的举动。。。。。。。。
如今的大帐中,安静而又舒适,已经桌椅俱全。
玛丽安娜略显低沉的声音在不断的响起,依旧是那般充满了诱惑,但现在的她,却是笔直的坐在赵石不远处,将的口干舌燥。
偶尔,碧绿色的眼眸中,会露出奇怪的神色,因为确实很奇怪,眼前这个雄伟如同山峦的男人,对她的身体好像并不感兴趣,但却对她的过往充满了好奇。
这是一个探索**压过了**的男人,玛丽安娜想着,因为许多天过去了,他常常能进到这个帐篷,做一些杂物的同时,大部分的时间,便是在这种枯燥的讲述中度过的。
偶尔,她也会从这位尊贵的人眼中体会到火热和心动,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可能要更加的炽烈,让她明白,这个尊贵的男人,不是有着什么奇怪的喜好的人,但那种强烈的好像能将人烧成灰烬的**却如同天上的流星般,总是在这个男人眼中一闪而过,再寻找时,也就没了任何的痕迹。
这不但是个尊贵的人,而且还非常的可怕,玛丽安娜这样想着,以为曾经有人告诉过她,能够控制自己**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那么你就有可能随时触怒于他,对于她们这样,靠身体来维持生存的女奴来说,这样的男人尤其可怕。
所以聪明的她开始收敛自己的行为,小心翼翼的窥探着,虽然她有了比以往更大更多的自由,甚至外面的男人见了她,都要鞠躬行礼,她却更加的小心翼翼。
以往的她,会通过伺候的人的身边的仆人,来窥探主人的私密,以保证自己随时能勾起主人的**。
但现在嘛,她却一点也不敢这么做了,甚至于,旁的男人看她一眼,她都觉得心惊肉跳,因为怕引起这个尊贵的男人难以预测后果的嫉妒之心。
还好的是,她并非一无是处,她能凭着讲述一些新奇的见闻,勾起这个男人的兴趣,当然,见闻总有说完的那一天,所以她在努力寻找,另外的生存之路,她已经差不多找到了,她发现自己所会的几种语言,往往能让这个男人多问上几句,一个语言老师,好像是花勒子模那里不错的职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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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七十七章乃蛮(求月票)
“大帅,粮草到了。。。。。。。”随着禀报声,外间秦军将士的欢呼声也传遍了整个营地。
大秦成武三年四月,从大同方向而来的粮草辎重终于来到了云外草原东北,虽然数目足够秦军上下半年之用,但损耗却非常惊人,也让秦军上下的将领们彻底明白了草原作战的不易。
庞大的粮草辎重队伍,用了足足两个多月,才赶到这里,路上并未耽搁什么,就是道路难行,这样的补给速度,任何稍有军士常识的人都明白意味着什么,以后还是不用指望大同方向来的粮草为好。
从大秦,到潼关,到河中,再到河东,来到草原,这般漫长的补给线路,足以让任何人头疼。
好在如今河中以有产出,可以接济河东一些,等到今年明年,河东也差不多能够自给自足后,这条补给线路才能稍稍缓解秦军的粮草压力。
所以此次征战草原,秦军几乎等于没有后勤补给,今明两年的战事,多数要以战养战,这也是赵石开始时便定下来的。
秦军数万人马,数量并不算太多,没有任何的步军配合,也没带随军辎重队伍,打的也正是这样的主意。
不过这批粮草的到来,虽然多数人都知道,以后估计是不会有第二批如此庞大的押运粮草的队伍到来了,还是让秦军上下欢欣鼓舞,收服了鞑靼人之后,粮食还是其次。刀枪弓箭才是秦军战力的保证,而各种药草以及随军大夫。也是秦军作战不可或缺的东西。
两个多月过去,秦军的战力其实已经受到了影响,一个便是水土不服,油腻的牛羊肉吃下去,导致的腹泻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草原上白天黑夜间巨大的温差,也使军中士卒备受煎熬。
而最重要的,还是马匹,秦军高大的河西战马。在草原上虽然奔跑如电,但好像并不算适应这样的气候,也陆续病倒了一些,所以秦军的坐骑正在改换成矮小而又吃苦耐劳的草原马。
秦军正在不断适应着草原的朔风,也在不停的做出改变,当然,有着赵石这样的统帅。加上鞑靼人的顺服,这样的改变会快上许多。
但头一次来到草原的汉家军伍,还是被层出不穷的问题折腾的够呛,没出什么大问题,还是因为赵石陆续的颁布了一条条的军令。
比如说现在秦军上下身上裹着的皮袍子,比如说。禁止军中士卒随意饮用草原上冰凉的河水,都要烧开了才能入口,比如说,人人马侧都多了个酒囊,可以在行军的时候多少喝点舒活筋骨。顺带取暖什么的。
当然,如此种种。只是为了保证大军行进作战而做出的改变和准备。
但考虑到整体的战略,赵石在大同所做的准备就不是其他人可以得知的了,比如说这次来的队伍中,便有数百名工匠随军而来,多数都是木工和铁匠,又比如说,大军一路来到云外草原东北,在鞑靼人会盟的当口,赵石已经派人开始四处在云外草原上寻找煤矿与铁矿。
而大同就不必提了,杜橓卿所率辎重营虽然已经陆续南归,但留下的人却还是不少,在这一年当中,赵石临行前,给宣慰使衙门的最后一道命令便是,让他们辅助留下来的工匠,在大同制造军械。
同时,他也发书朝廷,让朝廷派出各种人才来到河东,尤其是大同,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将大同作为北地征伐的最重要的一处重镇,来进行方方面面的建设。
而作为更加长远的策略,与草原各处设立军寨,驿站,也在所难免,至于迁居百姓,是想也不用想了,河中,河东田地荒芜,人烟稀少,迁移百姓,根本不用去想。
按照赵石的计划,在十年甚至数十年间,在草原上建成几座重镇,或驻守以大秦军伍,或守之以驯服的胡人骑兵,让草原稍稍纳入到大秦控制之内,就算是不错不错的了,至于兴修道路,设置市易所在,就不用考量那么多了。
其实在根本上,还是要南方中原一统,一直保证强大的军事力量,便足以保证胡人地界的安宁,自己不成,准备再多,也是无用。
而他所能想到的,其实都是在为大军征战做准备,至于说惠及子孙,保证千秋基业什么的,他可没那个志向,更是想也不会去想的。。。。。。。。。
准备了这许多,随着鞑靼人会盟之期的临近,将云中,云外草原纳入大秦版图的日子其实也已经不远了。
但他的目光,绝对不是只停留在鞑靼人身上,鞑靼人的没落以及虚弱,已是不容争辩的事实,收服了他们,也不过是从草原上切下了小小的一个边角,甚至不足以影响草原大势,所以,下一个目标,他已经牢牢盯着了位于北方草原的乃蛮部身上。
这无疑是一块肥肉,但雄踞草原数百载的草原霸主,不是那么可以轻易冒犯的,粮草辎重的到来,只不过是给他增加了一些砝码,想要战胜这个庞大的草原部族,还需要许许多多的人为之努力,浴血奋战。。。。。。。。
而赵石也是心有疑虑,努力搜寻着记忆,却怎么也找不到太多关于乃蛮部的信息,好像在蒙古人的征途上,乃蛮部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小小的配角来存在的。
但那是不正常的,对于北方那个强大的部族知道的越多,赵石也越发的肯定,这是一个横亘东西的庞大部族,人口众多,而且非常的富足。
即便以蒙古诸部的强大,想要战胜这样一个巨人,也不可能比征服蔑儿乞人,塔塔尔人同意半分,甚至于更加的艰难才对。
但在他的记忆里,接触过的那些蒙古牧人,谈到的,说到的,最多的还是札木合,王罕,桑昆这些名字,给他的感觉就是,乃蛮部这样一个部落,好像被风给吹走了,蒙古人的大军一到,就摧枯拉朽般的打败了乃蛮部。
想到这些,赵石不禁哼了一声,果然历史总是由胜利者来编写的。
这样一个庞大的部族,至今他听到的消息,这个部族可以将鞑靼人玩弄于掌心之上,可以影响蒙古部族中最强大的部落的大汗的继承,可以收服蔑儿乞人为他效力,可以与西辽公平的交易,可以拒绝金国人的册封,甚至于,他们的势力远及西域,连在这个时代,足以称之为遥远的西域那些稀奇古怪的小国,都对乃蛮部的名字耳熟能详。
这无疑是一个帝国的雏形,赵石默默的想着,如果不是蒙古诸部的崛起,草原必将在这个庞大的部族的控制之下,事实上,他的确也已经控制北部草原数百年之久了。
不管赵石有多少事情需要想到,需要安排,鞑靼人的热情却已经越来越高涨,会盟之期也终于定在了草原雨水初盛之月,也就是汉人的五月初。
而随着秦军辎重的到来,木华黎在赵石吩咐之下,也开始在鞑靼人中间挑选兵士,美其名曰,汗帐卫士,如果非要起个响亮而又合乎胡人思维的名字的话,就是怯薛军。
这样的一个名字果然好使,许多鞑靼人中有勇力的人,或者觉着出身不错的贵族,都要求进入这支将来的大汗亲军。
这支大汗亲军的首领,却是个汉人,他叫李刑,出身于汉人中最尊贵的那一部分贵族当中,并且他的姑母是那个人的妻子,只这两个身份,就已经足够了,因为没有人自觉会比这个人的身份更加尊贵,更加值得圣狼子孙信任。。。。。。。。
而李刑的副手,更是鞑靼人中的勇士,不鲁黑台把阿秃儿,他勇猛的名字,已经不需要用忠诚来作为旁证。。。。。。。。
这支兵马,招募的很快,只几天功夫,即便在秦军严苛的募兵规则之下,也已经招募到了四五百人之多,草原人娴熟的骑射本领,确实是汉家子弟望尘莫及的,而他们在草原寒风中锻炼出来的体魄,更不用说。
许多秦军将校,也不得不同意,胡人果然是各个都是天生的战士,虽然鞑靼人在战场上表现的一塌糊涂,但却不能否认,他们具备了草原战士所能拥有的一切条件。
木华黎在这个时候来见赵石,提出想招募一些胡人到自己的部下,赵石摇头,但也未曾直接否定,而是告诉他,尽量多招募一些鞑靼士卒,训练过后,才可以陆续补入军中。
这无疑是打开了一个口子,让木华黎很是兴奋,他觉得,如果这些草原战士能受得了严明的军纪约束,能懂得汉人的战法,并参与其中,那么,秦军骑兵的战力,将猛然长上一截,当然,如果自己的部下,也能像胡人作战那样,灵巧而又多变,那么自己一定能成为大帅手中最锋利的那把战刀。
想法看似矛盾,其实他所想到的,正是骑兵作战的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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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九百七十八章使者(求月票)
大秦成武三年四月末,云外草原东北,额拉姆河河畔一片喧腾,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会盟的日子到来。。。。。。。
而在这一天,乃蛮部使者的突然到来,为这次会盟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
乃蛮部,突厥后裔,鞑靼人的远亲,与鞑靼人世代联姻,可以说是鞑靼人在北部草原的盟友,同时,又是鞑靼人最具威胁的潜在对手。
而鞑靼人刚刚所经历的变乱,就是乃蛮部一手所促成,鞑靼人的背叛者,卡勒部,也正是与乃蛮部连结最紧密的鞑靼部落。。。。。。。
若是十年前,还有人说乃蛮部是鞑靼人的兄弟的话,现在鞑靼人中,再没有一个人会在看到乃蛮部的人之后,想起兄弟这个词了。
因为没有兄弟会在背后向你挥出弯刀,也没有任何兄弟会藏在暗处,向你射出卑鄙而致命的箭矢。
其实,从汪古部覆灭的时刻开始,乃蛮部便与鞑靼人有了洗刷不尽的仇恨,而可以想见的,当他们再次拥有了汗王,拥有了和乃蛮部对抗的实力之后,第一个开战的对象,不会是手上沾满鞑靼人鲜血的金国人,而是卑鄙的乃蛮部和他的走狗们。
虽然没有人这么说,但藏在心中深处的仇恨是无法磨灭的,也必定有一天会用鲜血来验证这仇恨到底有多么的深刻。
所以乃蛮部的使者来到这里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再是兄弟的热情问候以及美酒。而是一双双冷漠而又仇视的目光,这样的遭遇。乃蛮部的使者已经很久未曾体验过了,尤其是在云外草原上。。。。。。。。
不过他们已经顾不上想这些,因为他们被这里的景象彻底的震惊了。
连绵不绝,好像一直能延伸到天边尽头的帐篷,来来往往,人头汹涌的鞑靼人,以及传闻中身穿红色衣袍的异族人。
天上各色的旗帜在飘舞,如云的牛羊在草原上吃着青草。人喊马嘶之间,他们好像来到了一个不属于草原的地方。
但乃蛮部的使者们到底是见多识广的,震惊过后,他们一下子便想到了盟会,也只有各部盟会之日,草原上才会出现如此鼎盛的景象。
鞑靼人要推举出他们的汗王了,很快。乃蛮部的使者们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虽然他们觉着有些不可能,因为日子太短了,从卡勒部覆灭算起来,才刚刚过去了多少个日夜,鞑靼人各部就聚集在了这里。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但事实上就是如此,也只有盟会,才会让如此众多的部落聚集在一起,也只有盟会。才能解释如此多的鞑靼人聚集在一起的原因。
草原上,盟会的意义自不待言。而早已失去汗王的鞑靼人盟会在此,也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要推举汗王。
而拥有了汗王的鞑靼人,才能真正的结束内部的战乱,一盘散沙一般的鞑靼人,要凝聚起来了吗?
乃蛮部的使者们窃窃私语着,想着这样突然的一件大事,会对乃蛮部造成怎样的影响,根本无暇顾及那些沿路看过来的仇恨的目光。。。。。。。
。。。。。。。。。。。。。。。。。。。。。。。。。。。。。
“王。。。。。。。。。我们该怎么办。。。。。。。鞑靼人正在推举他们的汗王。。。。。。。”
这里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帐篷,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便被带到了这里,暂时安置了下来,他们也无暇向这些鞑靼人抗议什么。
当帐篷内只剩下了乃蛮部自己人呢之后,扮作使者首领,乃蛮部王子曲出律的随从有些惊慌的问道,虽然他们并没有耽搁,便从乃蛮部启程来到这里,但看上去,他们还是有些来晚了。
草原传闻,乃蛮部的使者到了哪里都是那么的傲慢,但不得不说,他们有傲慢的理由和资格,因为他们是乃蛮部的使者,这样的身份便足以让他们表达出足够的傲慢,却又无人敢于责难他们。
即便是金国人的使者来到草原上,也不会比乃蛮部的使者更尊贵半分,而金国人的使者往往无礼的会让所有他们见过的人都变成他们的敌人,乃蛮部的使者不会,因为他们本来就属于草原的一部分,他们再傲慢,也不会失去草原部族的基本礼节。
但这一次,他们表达出来的却只有震惊以及不知所措,其中有几个人脸色都白了,他们想到了推举汗王之后,会不会有鞑靼人提议,将他们的头颅挂在杆子上,来作为向天神的祭礼。
而他们也都觉着,确实好像来晚了一些,若是早上一点,也许。。。。。。。。还能劝阻那位即将登上汗位的汪古部小王子,让他对强大的乃蛮部保持足够的敬意,但现在,当鞑靼人一起聚集到这里的时候,即便这位小王子还好糊弄,但他身旁一定会多出许多的鞑靼人首领,他们的话也就不那么容易起到应有的恐吓作用了。
曲出律沉静的坐在那里,无疑,他的镇定起到了作用,当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时候,他们都略略坐直了身子,惊慌稍减。
他们不知道,曲出律自己也在庆幸,幸好去拜见了速别台,而他也听了速别台的话,将那些父汗派给他的王帐卫士都又送了回去。
像现下这种情形,那些总是将头扬的高高的,只要别人显示出一点的不敬,便会暴起拔刀的王帐卫士,就是一些迫不及待想要送死的狼崽子,不但会将自己的命送给别人,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同伴。
鞑靼人这里的情势,对于乃蛮部来说,真的是太糟了,他在想,鞑靼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汗王,会不会跟乃蛮部开战呢?
之后他暗自摇了摇头,鞑靼人刚刚结束内乱,一定还很虚弱,他们必定不敢挑战强大的乃蛮部,但令人担心的是。。。。。。那些异族人。。。。。。。。
心里虽也焦虑异常,但他看上去却越发的平静,连说话的语气,也和平日无异,慢条斯理的,很清晰。
“你们要记住,我们是乃蛮部的使者。。。。。。。并非是战士,我们是为了两个部族的和平而来,不要让那些骄傲的话语成为敌人杀戮的借口,也不要提起以前如何。。。。。。
我们现在需要为之努力的是,让鞑靼人平静下来,让他们认清,我们乃蛮部是不可战胜的,当然,我们也要表达出自己的诚意,我们会对他们推举出的汗王表达出足够的敬意,也将承认他们有在原有的草原上放牧的权利,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朋友,兄弟,而非是敌人。。。。。。”
“但。。。。。。。。汗王说,让他们退出卡勒部的草原。。。。。。。”
曲出律恶狠狠的瞪向说话的人,虽然看上去并不如何青壮,也没有多少威严,但当他瞪起眼睛的时候,从他眼眸深处涌起的是无尽的疯狂和暴虐,让人不自觉的相信,眼前这双眼睛的主人,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他虽然恼怒,但他还是耐心解释道:“我相信,汗王要我们来,不是要跟鞑靼人开战的,而是要重新获得鞑靼人的敬畏,卡勒部也好,现在的所谓的圣狼子孙也好,只要他们能让自己的部众安静下来,并愿意成为乃蛮部的盟友,今后他们就是我们乃蛮部的兄弟。。。。。。”
之后他瞪着所有,恶狠狠的接着道:“拿出你们的谦恭来,像对待真正的汗王那样对待他,谁要是敢有一点失礼,不用鞑靼人动手,我一定割断他的脖子,让他的子子孙孙,都做奴隶。。。。。。。。。。”
他们说话声音很低,但曲出律那凶狠而暴虐的目光,还是让所有的人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曲出律松了一口气,路上已经告诫这些家伙很多遍了,但这些家伙真的是在部落中呆的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大河的对岸,也许潜伏着狮子,山峦的背后,也许埋伏着猛虎,让他不得不一刻不敢松懈的提醒他们,真是让人很累啊。
在心神俱疲之余,他不禁想到,那些异族人到底来自哪里呢,他们的人好像真的不少啊,好像也都是些战士,这一次来,也许,那才是那个什么小王子的倚仗所在吧。。。。。。。。
而这一次来,会见到这些异族人的首领吗,如果见到了,又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明白,他面对的乃蛮部是如何的强大呢?
就在曲出律浮想联翩之际,帐篷外面,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来到帐篷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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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帘掀开,钻进了两个人来
进来的两个人都有些典型的草原人的相貌,皮肤黝黑,身材不高,却和强壮,满脸的络腮胡子,秃着脑门,梳着辫发
但他们的打扮也显示出,他们是身份是部落中的贵族,因为他们身上有些不必要的华丽装饰,这在草原足以让人们知道他们身份的尊贵.
不过,他们还有着冰冷的目光,以及压抑的愤怒
“谁是曲出律”
一句话,很清晰,却一下便引起了乃蛮部使者们的愤怒,曲出律是乃蛮部的王子,在乃蛮部,能够直呼其名的人,寥寥可数,其他人若是这般无礼,一定会被人群起而上,撕成碎片
他们的手抚上了腰间的弯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望向扮作随从的曲出律王子
曲出律无奈的在心里叹息,这群拙笨的家伙,已经告诫他们多少次了,他现在不是王子,只是个普通的随从,但一遇到事情,却还是头一时间露出这样的破绽,真的是一群不可救药的家伙啊
但他也没办法,部落中等级森严,很少有贵族会像他这样,打扮成随从自降身份,所有人自小养成的习惯就是如此,对尊贵的人言听计从,这种反应几乎都是下意识的,根本不经过脑子
曲出律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并望向假扮自己的家伙,心里祈祷这个家伙能比其他人聪明一点赶紧自己站出来
到也没有让他太过失望,假扮他的人果然是这些随从中最聪明的一个他脸上浮起怒气,并一步来到众人前面,吸引住对方的目光,并傲慢的扬起脑袋
两个明显是鞑靼人贵族的家伙,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异样,只是哼了一声,道:“跟我们来,大王要见你”
小小的争执了一番鞑靼人的不耐烦以及他们表现出来的粗暴,终于让乃蛮部的使者们意识到,鞑靼人对他们的仇恨已经让他们丝毫也不会顾及什么礼节之类的东西了,这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曲出律按捺住心里不由自主冒出来的恐惧,用不停的暗示,制止了随从们的无谓的争执
不过最终,还是让那两个鞑靼人同意了乃蛮部王子带上两个随从一同前去面见他们口中的大王
当曲出律跟随着冒牌的王子来到一间帐篷内见到了年轻的鞑靼人王子的时候,他暗自打量着这个汪古部的小王子,叫做不颜昔班的人
这是个年轻而又强壮的家伙,这是曲出律见到不颜昔班的第一个印象,并非无关紧要,年轻意味着如果没有意外这个人作为鞑靼人的汗王,将在很长一段时日内,统治整个鞑靼人部族,而强壮的身体也保证了这一点
在这一点上,曲出律甚至很羡慕他因为塔阳汗,也就是曲出律的父亲的年纪并不算老,身体也很健壮,现在看来,他还要等上很多年,才可能有机会登上乃蛮部的王座,而不颜昔班,这个鞑靼人的王子,现在却已经是鞑靼人中的王者了
看他的年纪,好像比自己还要年轻一些,这确实是一件值得他羡慕的事情
所以,带着些嫉妒心,他在观察着这位王子的一言一行,并心里暗道,作为一个汗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曲出律无疑是谨慎而小心的,在进入帐篷的时候,他不但在观察着这位年轻的鞑靼人王者,并假作四处打量,在帐篷里搜寻着什么
但让他失望的是,帐篷里好像没有任何一个异族人的身影,那些身材高大,长着见多识广的乃蛮人一看便知道是南方汉人的面孔的家伙
冒牌的王子带头,向不颜昔班庄重施礼,就像对着一位草原上真正的汗王那样
不颜昔班表现的很冷淡,他只是微微的摆了摆手,虽然并未表达出自己的喜怒,但他也没有让几个乃蛮人坐下的意思
这让曲出律以及他的两个随从都感觉到了其中的羞辱意味,曲出律就像一个真正的随从那样,躬着身子,微微抬着头,在年轻的鞑靼人王者身上来回观察着
那边冒牌的王子已经微微带着怒气,开口说道:“尊敬的王子,我们从乃蛮部远道而来,带来了我们尊贵的汗王的好意”
不等他说完,不颜昔班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冷淡的道:“许多年前,我曾经在汪古部的草原上,最后一次见到乃蛮部的使者,你们知道,那时候我怎么想吗?”
帐中静了下来,曲出律目光闪动,他知道这位王子所说的那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其他两个人也是如此,但曲出律的目光,终于被不远处坐着的一个人吸引住了
鞑靼人的愤怒可以理解,但乃蛮部的强大,却不会因为鞑靼人的愤怒而改变,他已经从年轻的鞑靼人王子脸上,瞧出了愤怒和仇恨,这其实已经足够了,他们要做的,不过是稍稍放低姿态,平息他的愤怒,如果平息不了,便只能保证自己能够平安离开就好,草原人的尊严,终归是要靠弯刀来争取的
曲出律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没有那些异族人,也许等到乃蛮部强大的骑兵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鞑靼人就会后悔他们今日的鲁莽和无礼了
他想好好观察一下这位即将登上汗位的年轻人,但他的目光在扫过那些坐在旁边,一看就知道是些鞑靼人贵族的人们的时候,他的目光在一个人身上退下来
这也是个年轻人,虽然瘦了些,但挺直的身形,如鹰隼般的目光,都昭示着这个家伙的危险,他的面貌,很像是东边那些蒙古人,虽然他并未见过几个,但那黝黑的皮肤,细长的眼睛,高高的颧骨,扁平的鼻梁,真的和那些来到乃蛮部的蒙古贵族像极了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两腮上,并没有被草原朔风吹出来的红晕,虽然带着皮帽子,但他的前额也并非是秃着的,而是长满了头发,尤其是他的坐姿,笔直的像根削直了的木棍,也让他完全同旁边的鞑靼人区别了开来
而他的座位,却在众人之首,很容易便能看得出来,旁边的人对他的敬畏
这是谁?曲出律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就好像回应他的目光似的,那人微微侧转了头过来,曲出律一惊,马上低下了头
不过虽只是惊鸿一瞥,但那双亮如刀光,隐隐泛着红色,好像随时都在盯着猎物的苍鹰般的眼睛,还是吓了他一跳
这是一个将军,毫无疑问,曲出律从那目光中读到的全都是关于杀戮的东西,甚至看不到半点的温情,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在鞑靼人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但他却牢牢记住了这样一双眼睛
不颜昔班的声音还在回荡,“我在想,乃蛮部的使者怀中揣着的,不是什么好意,而是阴毒的刀箭,你们来到我们的帐篷,没有半点对主人的尊敬,心里装着的都是恶意,说出的话语,也好像射向我们的箭矢,你们还有什么能取信于鞑靼人的东西呢?”
“回去告诉你们的汗王,像卡勒兀儿图那样活该被魔鬼吞噬的家伙,不会再出现了”一个强壮的鞑靼贵族站起来大声道
旁边的鞑靼贵族们也骚动了起来
“天神诅咒那些背叛的家伙”
“乃蛮人再不会再得到鞑靼人的敬意了”
“滚出我们的帐篷,该死的魔鬼”
“杀了他们,将他们的头颅送回去给他们卑鄙的大汗瞧瞧”
“鞑靼人不需要乃蛮人的好意,这些该死的家伙,只会把鞑靼人当奴隶来使唤”
鼓噪中的鞑靼贵族们红着眼睛,有的已经将手按在刀柄上,包括曲出律在内的几个人都白了脸,却并未向这些暴怒的鞑靼人低头,他们倔强的站在那里,这跟乃蛮部的尊严无关
因为他们深深知道草原上的规则,这样的时候,一旦表现出软弱,立即便会人头落地,因为在草原上,丢掉尊严的人,别人便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忌惮,得来的不是嘲笑,很可能就是雪亮的刀锋,弱者在草原上从来没有生存的权力
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的时间内,便会遭遇鞑靼人如此粗暴的对待,连话也没说两句呢
“你们下去吧,过两日就是鞑靼人各部的会盟之期,想来,多几个乃蛮部的使者观礼,将会为大汗增添几许光彩的”
帐篷中的声音戛然而止,说话的人就像被突然掐住了脖子,嘈杂的声音立刻消失无踪,曲出律的瞳孔猛的一缩,望了过去,正是那个有着鹰一般眼睛的人在说话
在他们被推搡着,走出帐篷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年轻的王子呼唤那个人的名字,木华黎安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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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并没有跟乃蛮部来使说话的兴趣,使者的作用,往往在于试探,在于结盟,在于谈判,而对于现在的情势来说,对于注定成为敌人的乃蛮部,派来使者的意图恐怕也只有试探了。
所以接触他们,让他们留在这里太久,都是不合时宜的。
于是,一行乃蛮部的使者并没有作为会盟的旁观者被留下来,克烈部的消息还没传回来,赵石也无意斩杀使者立威。
战争的准备还未做好,要留出一些时日,鞑靼人的会盟虽然看上去进行的如火如荼,但实际上,鞑靼人本身已经遭到了重创,经过一番探查,鞑靼人再没有一个能够组成数千战士的强大部落了。
而招募并训练鞑靼人战士,也是个长期且无法立竿见影的任务,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没有多少帮助,主要还是要靠麾下秦军士卒。
与乃蛮部的战争,也绝对不可能像突袭卡勒部一样简单,因为乃蛮部不但实力强横,而且还有着广大的战略空间,对于秦军来说,这两样都可能是影响战争结果的致命因素。
所以他需要克烈部的配合,实际上,如果不是乃蛮部正在和克烈部交战,并已经持续了数年之久,赵石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强大的乃蛮部开战的,甚至于在摧毁卡勒部之后,他会选择退回到云中草原,等待时机的成熟。
但现在总归是有了战机,只要克烈部还能支撑。还有那个作战的胆魄,那么他也就不妨跟乃蛮部战上一场。试探一下乃蛮部的底蕴。
战争从来不会讲究什么温情,胜利者得到一切,失败者失去一切,所以他在等克烈部的消息,在这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跟乃蛮部交战的,更不会去特意激怒乃蛮部。
他在等,等鞑靼人的会盟过去。等克烈部的消息,一旦知道克烈部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他会包不犹豫的收拢这些鞑靼人,并强制他们放弃云外广阔的草原,推到云中去,那里离大同更近,也能对西夏的河套地区产生威胁。
乃蛮部。。。。。。。。那也只能等到他积蓄的力量足够的时候。或者。。。。。。。蒙古人忍耐不住,再次西进是时候,再来跟它计较了。
这无疑是一种战略上的抉择,现在的他,却已经能够游刃有余的在这种大略上做出明确的选择了,他的性格也决定了一旦做出选择。便不会再瞻前顾后。
与其说将乃蛮部的使者送走,不如说将他们驱赶出了这片草原,若非身处草原,根本没有什么关隘一说,这些使者根本到达不了额拉姆河河畔。赵石也不会给予他们任何窥探的机会。
秦人跟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的第一次接触,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双方都很不满意,乃蛮部使者虽然都安然无恙,但这样的遭遇,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羞辱,其实战争的到来,在乃蛮部使者被驱逐出去那一刻开始,便是已经注定了的。
只是乃蛮人对于来到草原上的汉人到底来自何方,有着怎样的实力,目的是什么,并不算明了罢了。
长久以来,女真人在草原建立的威名,让所有头一次见到秦军军伍的草原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将他们当做是金国属下的汉军。
对于汉人来说,这不啻于是一种无法抹去的耻辱,但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来说,却又不无好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乃蛮部来说,在面对一个讳莫如深的对手时,他们已经失去了战场上的先机。
反而是对乃蛮部的情形知道的越来越多,也对这个敌手认识的分外清晰的秦军,在战争来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并找不准了自己的位置,他们将以弱者的姿态,来坚定的挑战强者的权威。
战略上的清晰认知,战术上的应对也就截然不同,所以在乃蛮部愤怒的想着怎么回报这些狂妄的家伙的时候,一场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的,甚至是无法想象到的残酷战争其实已经早早拉开了帷幕,就等着各方角色登场了。
。。。。。。。。。。。。。。。。。。。。。。。。。。。。
这些天,赵石过着看似悠闲,其实却很紧张的日子,军心士气,他要时刻留意,北方的动静,也要派人严密探查,他更在等待着东边来的消息,加之粮草的分配,更多的有助于全军将士,以及战马适应草原水土的办法。
等等等等,在这样一个时候,等待的滋味更像是一种煎熬,几个深知他心思的军中心腹将领,也都等的望眼欲穿,恨不能马上跟人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次,来的痛快些。
在鞑靼人闹的越来越喧腾的时候,秦军的军纪在悄然间却是越来越严,秦军的战马,也再不是成群的放养在草原上,而是陆续回到了兵卒的身边,由兵卒轮流出去放牧,用枕戈待旦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时常进入赵石帐篷的玛丽安娜,也察觉出了赵石的不同,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因为这个男人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是浓重,靠近他的身周,便好像进了冰冷的冰湖一样,让你心寒,让你恐惧。
女性的温柔,在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面前,,根本毫无用处。
在等待中,时日一天天过去,终于,鞑靼人的会盟之期到了,但忽难还是没有回来,但北边却已经出现了乃蛮部骑兵的身影。
这是一些斥候,草原上称之为游骑,秦军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将他们驱逐开去,来来往往间,两族的战士终于第一次交上了手。
两族骑兵的优劣在这一刻彻底的暴露了出来,用秦军士卒的话就是,这些家伙跑的像兔子,当然,这么说的时候还要尴尬的在心里嘀咕一句,射术也还过得去。
但对于乃蛮部的骑兵来说,这些汉人的骑术马马虎虎,但他们的弓箭射的实在是远,至于准头嘛,只要靠的别太近,也不用畏惧他们什么。
互有优劣,也互有伤亡,但长时间纠缠的事情,双方都有顾忌,不会做出那般没脑子的事情,所以根本不会有近身搏杀的机会,也无从知道,对方马战的本事到底如何。
但在鲜血和尸体面前,敌意却已越来越浓,战争的节奏在加快,这是谁也控制不了的事情。。。。。。。。。
到了五月,鞑靼人的会盟终于在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里召开了,草原上到处都是鞑靼人的欢呼声,当成为汗王的不颜昔班,在鞑靼人各部贵族的簇拥之下,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鞑靼人的欢呼啸叫声,响彻天地之间,并扩散到这片草原的每一处地方。。。。。。。。
大秦成武三年五月,鞑靼人在大秦帮助之下,再次推举出了自己的汗王,但在他的安达,木华黎的建议之下,并未立下汗号,而是修书于大秦皇帝,言明世代为大秦守边之意,立意称臣,并请求大秦皇帝赐下封号。。。。。。。
经过这些时日的思索,不颜昔班也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接纳了木华黎的建议,并将此事宣告于鞑靼诸部。
顺理成章,根本未曾激起多少波澜,便征得了鞑靼各部贵族们的响应,击败了金国人,并帮助鞑靼人结束内乱,惩罚了背叛者的汉人强国,理应获得鞑靼人的敬意以及忠诚。。。。。。。
不得不说,那些怀揣梦想的鞑靼人,在汪古部覆灭,卡勒部背叛,麻里部被赶走,勒察部分裂的时候,便多数已经绝望,接下来的内乱,更让大部分这样的人越发的少了,到得现在,新晋的鞑靼贵族们,只渴望赶紧结束战乱,至于会受到谁的荫庇和护佑,他们其实并不算太在意,但话说回来了,还有比秦人更合适的吗。。。。。。。。。。。
如此,继吐蕃低地内附之后,又一个异族臣服在了大秦脚下,这样的荣耀,对于大秦来说,这是振奋军民士气的最好功绩,甚至于比灭蜀还要来的震撼几分,这是足以让大秦成武三年记入史册的大事。
虽然,没有吐蕃低地内附那么干脆,不留首尾,但分量上,却也差相仿佛,甚至于在战略上,比之吐蕃低地内附要好处要多的多。。。。。。。。
所以也就可想而知,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回大秦,将引起大秦上下怎样的震动了。。。。。。。。。。
不过那到底是将来的事情,按照赵石的估计,修书一定会得到答复,但比起不颜昔班亲自带领部落贵族入京觐见来说,引起的震动还要差上几分。。。。。。。。。。
而现在,也不到真正高兴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作战还是暂时退却,都还要看东边的消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个等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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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成武三年五月中的时候,乃蛮部决心与鞑靼人开战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云外草原北部的乃蛮部部落正在集结他们的战士,在云外草原东北部,乃蛮部的游骑也越来越多,出现也越来越频繁。
两方根本没有再派出任何的使者,对战和之事上也就不用再说其他什么了。
在越来越频繁的接触冲突中,战士的鲜血开始流淌,虽然只是斥候间的较量,但战争的气氛已是越来越浓郁,鞑靼人也开始在他们的大汗的征召之下,纷纷加入到大汗的旗下,准备与秦军一起,跟强大的乃蛮人交战。
但外人无法知晓的是,秦军将士,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因为赵石已经有些等不下去了,迟迟未到的消息,以及乃蛮部的强硬,都昭示着这场战争的激烈和残酷。
没有克烈部的牵制,光凭麾下的两万余大秦铁骑以及乱的好像草原上的杂草一般的鞑靼骑兵,付出多少的代价才能取得胜利,或者是一败涂地,赵石心里没底,不过一旦战争开始,秦军将士的鲜血必将染红草原。
而如果这么做却换不来任何的好处,赵石是不会将大秦最精锐的一支军队扔在这里的,每一个秦军将士都要比十个百个胡人的性命还要重要的多,秦军将士的鲜血绝对不能白流。。。。。。。。
在等待中,日子一天天过去,赵石的脾气也变得焦躁了许多。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北方的风越来越冷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乃蛮部王子曲出律带领着使者回到乃蛮部之后。老老实实的将鞑靼人的回答带给他的父亲,两族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因为塔阳汗当即便是大怒,而后部落贵族们便来到汗帐中,这些从来不曾瞧得起鞑靼人的贵族说些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不久之后,从乃蛮部汗帐出发的传令快马,便奔向了南边各个乃蛮部部落。
随之而去的便是乃蛮部汗王的征兆令。汗王征兆战士的命令一下,实际上已经等同于战争的开始,随着战士的集结,那么之后所做的一切,就是选出带兵的将军,以及准备后战士们的饮水食物以及刀枪弓箭了。
虽然草原上的战争准备起来比汉人要快的多,但也还需要一些时日。不过汗帐骑兵却可以随意调动,其实,出现在秦军斥候面前的游骑,便是乃蛮部的汗帐骑兵。。。。。。。
就在赵石已经有些等不及,想要下达撤兵军令的时候,忽难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额拉姆河河畔。
随同他一起回转的。竟然还有卡勒部四千多骑兵,这些骑兵,都是卡勒部派出去同克烈部作战的战士,他们随同忽难一起回到了自己的草原,随即便对赵石献上了自己的忠诚。加入到抗击乃蛮部的进攻中来。
忽难以及在他率领之下回到部落的战士们,都是衣衫褴褛。无论人马,都疲惫的好像一倒下就不可能再站起来一样,而且多数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没错,他们在归程当中,经历了一场场的战斗,直到他们脱离了乃蛮部和克烈部交战的那片草原,才算能一心赶路。
按照忽难的叙述,乃蛮人杀死了前去传信的所有信使,直到忽难在克烈部战士的帮助下,才让这些卡勒部的战士知晓,卡勒部已经不存在了,没有人怀疑忽难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忽难的名字中有着把阿秃儿的称号,是卡勒部中最强大的勇士之一。
于是,正在和克烈部交战的卡勒部战士立即分裂了开来,属于卡勒部王帐的一部分战士,加入到了乃蛮人的那一边,对一心回归的同族展开了不死不休的追杀。
归程是如此的艰难,不少战士倒在了乃蛮人的弓箭之下,也有不少人重伤死在了途中,留下断后骚扰的人很少能够回来,在那片草原上,鞑靼人扔下了无数战士的尸体。
几个带领战士回来的首领在见到自己部众无恙之下,根本不用忽难再说什么,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向大将军赵石献上了自己的忠诚,并发誓要向乃蛮人复仇。。。。。。。。。
而忽难也带回了克烈部的消息,他见到了克烈部的汗王王罕,也见到了他的儿子桑昆,克烈部的情形并不算好,年老的王罕受了伤,即便是这样,王罕也还怀疑他传来的消息的真假,而他好像更愿意向自己的义子铁木真求援,而是不相信西边有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盟友存在。
那是一个多疑的老人,甚至可以称之为残暴,因为忽难听说过,这个老人杀死了几乎所有的兄弟,才登上了汗位,要知道,他可是有四十几个兄弟呢。
幸好他受伤了,克烈部的战士大多都在桑昆的带领之下,跟乃蛮部作战,也就是说,克烈部实际上已经处在桑昆控制之下,而直爽勇武的王子,好像比他年老的父亲更加的让人心悦诚服。
于是,几经碾转,他终于找到了正在带兵作战的桑昆,并将赵石的话语说给他听。
这个已经跟乃蛮部作战多年,并屡次挫败乃蛮部大军的王子,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脏的不成样子,看上去更像是流浪在草原上的孤狼一般。
但他终究是克烈部的王子,如今克烈部的支柱,在听到忽难的话之后,他毫不遮掩的表达了自己的惊喜。
他更是直爽的向忽难陈述,当初一时兴起,跟合撒儿,赵石结为了安达,这么多年过去,他差不多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汉人安达。
他和他的父亲截然不同的是,即便多年未曾见面,他依旧宁愿相信这个汉人安达能够帮助克烈部击败乃蛮人,而非是他身后那个和自己的兄弟争夺草原的铁木真安达。
按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那是一个狼一样的家伙,谁靠近他,都要小心被他连肉带骨头吞吃下去,显然,他对那个统领着无数蒙古战士,声望在东北草原再没有对手的安达怨念已久,根本不存在任何的信任了。
他的决断也令忽难十分敬佩的,他立即召集和他一样疲惫的战士,吸引开乃蛮部主力的注意力,并帮助忽难找到了鞑靼人战士聚集的所在,让他说服一部分鞑靼人战士跟他回去,而且,他还将自己的儿子,图撒合以及自己身边的亲信,奎帖木儿交给了忽难,作为自己的使者,随同忽难一起来到赵石面前。
用忽难的话来说,那是一个天生的汗王,让人一见,便有效忠于他的渴望产生,克烈部的战士,之所以还有作战的勇气,也是因为他们拥有这样一位首领。
不过,不管他怎样钦佩赞美这个人,也改变不了如今克烈部的劣势,桑昆让他转达了对自己的安达的敬意,以及听到他消息的欢喜之情,但他也让忽难转自己的安达,他还能带领剩下的战士坚持两个冬天,或者是三个,但绝对无法坚持的太久了,即便是两个冬天,也将耗尽克烈部最后的一滴血。
从今天的攻势来看,乃蛮部已经变得越来越焦急,胜利对他们的诱惑,让他们平添了很多的勇气,希望赵石安达能够尽快在南边击败乃蛮人,那样的话,也许他会坚持的更久。。。。。。。。。。
从这些话里便能体味的到,克烈部的情形有多么的危急,两个冬天,也就是两年,对于草原上一个强大如同克烈部一样的部落来说,两年的战争,时间其实并不算长久,所以,从时间上也能看出,克烈部实际上已经站到了战败的边缘上了。
忽难带回来的消息虽然并不算太好,但也给了赵石的战略以有力的依据,因为乃蛮部的大军还在东边跟克烈部交战,而且交战还是从春天开始的,春天绝对不是草原人作战的季节,乃蛮部在即将到手的胜利面前,着急了起来,对于秦军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而赵石现在想知道的是,两面作战的乃蛮部,会有怎样的表现,避实击虚,向来是汉人军伍作战时的最高准则,现在看来,此时也正是乃蛮部露出软肋的时候,腹背受敌,也许乃蛮部能够支撑的住。
但在战略上,乃蛮部已经落在了下风,赵石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战略意图上的胜利转化为战术上的胜果,击败迎战的乃蛮部军队,让他们知道,首尾难顾到底是怎么样一番滋味儿。。。。。。。。。
决定一下,赵石便抛去了所有的顾忌,迅速颁布军令,令所有鞑靼人的部落南迁,并在不久以后将额拉姆河河畔彻底变为了一个大军营。
因为将要到来的战争,根本不会以汉人常见的形势来展开,这一次战争,必将是残酷而长久的,也必将是波澜壮阔的,它所波及的人,以及波及的土地,根本无法在战前去计算,因为这里是草原,因为对手是乃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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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昆的儿子,图撒合向叔叔问好,您的安达,我的父亲让我代替他,向您转达他的问候和兄弟之情。”
两个强壮的蒙古人来到赵石的面前,嗯,准确的说,不能说他们是蒙古人,但他们确实和蒙古诸部有着极深的联系,也被草原上大多数人划归蒙古诸部的一部,实际上,他们与乃蛮人,鞑靼人一样,和已经逝去的突厥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突厥帝国,是继匈奴帝国之后,最强大的胡人帝国,甚至比匈奴帝国还要强大的多,他们曾经灭国无数,所到之处,也曾经让所有人低头俯首,不敢正视他们的威严。
在突厥帝国最辉煌的时候,草原上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突厥帝国的大汗的声音,所有的部族,所有的部落,都在突厥帝国的威严笼罩之下,他们的势力,远达西域诸国,他们的威名,让最强大的汉人帝国也不得不屡屡退让。
任凭时光流逝,近千年过去,突厥帝国的荣光虽然不再,但他们的血脉却还流传在草原之上,从来不曾断绝过。
现在草原各部胡人的习俗中,语言中,穿着中,无处不留下他们的影子,可以说,如果现在草原上的胡人们追朔自己的祖先的话,总能寻到突厥人的头上,很少有例外存在。
强大无比的突厥人,在中原汉人地界的北方,创造出了辉煌的文明,虽然他们不脱胡人天性。但与女真人,契丹人。回鹘人,党项人,蒙古人,甚至是匈奴人等等等等的北方胡人民族不同,他们确实给后代留下了足以让人铭记的遗产。
可惜的是,突厥人在自己最辉煌的时候,遇到了强盛无比的大唐,汉人在这个时候。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政治,都达到了他们的巅峰。
英明的君主,智谋的臣下,他们调动了所能调动的一切,将也正处于巅峰的胡人帝国彻底的击败了。给后人留下了无数的传奇故事的同时,突厥大帝国轰然倒下,四分五裂。
但和汉人一样,不管天翻地覆,他们的子孙依旧生活在草原上,血脉从不曾断绝过。克烈部不过是一个分支而已。
所以,我们暂时还是将克烈部归入到蒙古人当中吧,因为王罕,札木合,铁木真三个人。在蒙古人中间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威名,当年来到草原上的赵石。便听说过这三个人是蒙古人中的雄鹰的话,显然,在鞑靼人眼中,克烈部是要算作蒙古人部族的。。。。。。。
和多年前见到他的父亲时的情景差不多,年轻而又强壮的蒙古人身上很是脏乱,带着斑斑的血迹,尤其是那一把大胡子,跟他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而看上去,他比当年他的父亲还要狼狈几分,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
当然,迎接他的不会是当年那些老朽的鞑靼贵族,更不会说出蒙古人踩脏了我们的毯子这样的侮辱的话。
赵石笑着,张开双臂,一如当年和他父亲结为安达后一样,与图撒合拥抱了一下,并拍打他的背部。
用他那独特的蒙古语说着,“我很高兴见到你,桑昆的儿子,你的父亲说他差不多已经忘记我了,但你要回去告诉他,他的安达从不曾忘掉我们的誓言,而现在,就是你们长生天见证我们的誓言的时候了,我会让他看到,我们的兄弟之情是多么的牢固的。”
图撒合狠狠的拥抱了赵石一下,咧开大嘴笑了起来,他虽然。。。。。。好像在多年之前听说过父亲跟合撒儿还有另外一个人结为了安达,但随着他渐渐年长,和他父亲一样,早已将这事抛去了长生天。
他在不曾休止过的征战中长大,合撒儿在蒙古人中的威名越来越响亮,他知道,那是父亲的安达,还有那个父亲从来不曾喜欢的铁木真,都是父亲的兄弟。
但一个从不曾露面的汉人将军,早已被他遗忘在了角落里。
但就在克烈部最危险的时候,所有的成年战士,都在为部落流血奋战的时候,他被派来了这里,来面见父亲的另一位安达,一个汉人将军。
虽然父亲告诉他,他的这个汉人安达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也带来了无数战士,很可能会帮助克烈部打败他们的敌人。
但图撒合怎么也不能相信,连克烈部都无法取胜的敌人,除了铁木真之外,还有谁能帮助克烈部战胜他们。
不过,当他来到这里,见到了这个强壮高大的好像山一般的男人的时候,一切的疑虑都消失了个干净。
暖人心肺的话语,更是让他感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兴,不错,这确实是个强大无比的人,不愧是父亲的安达,狮子总与狮子相交,不是吗。。。。。。。。
“您的话,图撒合一定会转达给阿爸。。。。。。。。。”
对于这个强壮的令人发指,脸上即便带着笑,也让人时刻能感受到其中的威严以及。。。。。。。。他的冷漠的汉人将军,图撒合却充满了好感,用汉人的话说,就是一见如故,如果这个人不是他父亲的安达,他一定会和他较量一番,然后在喝酒的时候,跟他结为兄弟的。
不过他接下来所说的话,让赵石笑容立即滞在了脸上。
年轻的蒙古人爽朗的笑着,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我的父亲让我转告您,等我们打败了乃蛮部的狗崽子,一定将我的妹妹嫁给您,她可是我们克烈部的珍宝,连额尔古纳河的河水,都在传唱她的美丽。。。。。。。。”
正在炫耀自己妹妹的美丽的年轻蒙古人,没发现赵石的脸已经黑了半边,他的妹妹,那就是桑昆的女儿了,而桑昆却是赵石的兄弟,就算知道胡人联姻,从来不管这些,但赵石毕竟是汉人,对于辈分相当的看重。
图撒合身旁的另一个蒙古人一下拉住了他的胳膊,显然发现了赵石神色的不对,赶紧阻止图撒合再说下去。
而这个叫做奎帖木儿的蒙古人,无疑是克烈部中类似于塔赞一样的人物,见多识广,对汉人的习俗也有一些了解。
他赶紧躬身对赵石道:“尊贵如您,一定知道,这样的冒犯是出于一片的好意,在我们那里,除了安达的兄弟之情外,最牢固的盟约,往往是靠联姻来维系的,我并不知道,桑昆王子还有这样的意思,请您一定要原谅我们的唐突。。。。。。。”
图撒合有些愕然,他瞪着一双好像几天未睡,满布血丝的眼睛,辩解着,“我的妹妹。。。。。。。。。。。。”
赵石哈哈一笑,拍打着他的肩膀,“图撒合,虽然我们的年纪差不多,但按照我们汉人的规矩,我是你父亲的兄弟,那么你的兄弟还有姊妹,便都是我的子女,我们汉人管这个叫结义之情,通家之好,你听说过,父亲娶自己的女儿为妻的事情吗?”
虽然赵石已经说的很直白了,但草原上到底不同汉人地界,年轻的蒙古人摸着脑袋,心想,那有什么,父亲继承汗位,还不是要娶那些曾经称之为母亲的人为妻吗?
再说了,父亲的安达铁木真还曾想娶自己的妹妹为妻呢,只是父亲极为厌恶他,所以没有答应罢了,就算自己的几个叔叔,还不是瞅着越来越美丽的妹妹眼红,打着主意想将妹妹娶进自己的帐篷。
只是那几个废物,可配不上妹妹,嗯,父亲的眼光果然不错,他的这个汉人安达一看就知道是个勇猛的战士,娶了妹妹可不是正好。。。。。。汉人的规矩真奇怪。。。。。。。。以后还是让父亲亲自劝他好了。。。。。。。
也许,见过自己的妹妹之后,他就会改变主意了呢。。。。。。。。
赵石不再给这个直爽的好像过了头的家伙反驳的机会,他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蒙古人,皮肤黝黑,看上去有些消瘦,但绝对跟虚弱联系不到一起的蒙古人赶紧再次躬身,恭敬的道:“奎帖木儿向您见礼,您的威严和豁达,使奎帖木儿感到惶恐和卑微。。。。。。。。”
图撒合抛开了之前的念头,为赵石引见道:“他是我父亲最信任的人,克烈部的智者,我的老师,我的父亲,您的安达让我转告您,让他留在这里,也许能帮助您尽早找到击败敌人的法子,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可以让他来当信使。。。。。。。。”
赵石点头,“好,回去转告桑昆安达,谢谢他的好意,来人呀,准备酒菜,我要款待尊贵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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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图撒合只在赵石这里呆了一天,就启程回去了。
临行之前,赵石考量再三,才对他许诺,随后,将派鞑靼人战士去帮助克烈部作战,这让图撒合十分的感激,虽然鞑靼人战士算不上多么的英勇,在他看来,一个克烈部的勇士足以抵得上十个鞑靼人战士,但对于现在的克烈部来说,哪怕多上一个人,也能让克烈部支撑的久一些,当然,这也是赵石的用意所在。
当晚,赵石将忽难叫到了大帐之中。
忽难有些激动,他知道,是自己获得奖赏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和卡勒兀儿图比起来,这位新的主人是否会慷慨一些。
所以来到赵石面前,施礼之后,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称呼也变了,“我尊贵的主人,您叫忽难来,有什么事情要他来办吗?”
赵石对这个称呼并无反感,相反,他很有些满意,他终归不能长久的留在草原上,而鞑靼人也终归要拥戴他们的大汗,所以,幸存下来的卡勒部部众就要成为制衡不颜昔班的一个重要棋子。。。。。。。。。
“坐下吧,忽难,你把我交给你的事情办的很好。。。。。。”
忽难小心的坐下,嘴上说道:“您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忽难的使命,能得到您的赞赏,是忽难最想得到的荣耀。。。。。。。。”
满是草原风格的赞美和谦逊,对于忠诚的表达。尽都包含在这些话语里面,没有半点的虚伪。
赵石微微笑着。让玛丽安娜为忽难斟上一碗奶酒,举起酒碗,和他对饮了一碗,然后才抹了抹嘴巴,直接道:“勇气和忠诚需要得到奖赏,我将重新赐予你把阿秃儿的称号,并将原来卡勒部的部众交给你,任由你来分配他们的草场和羊群。。。。。。。”
忽难眼睛一下睁的老大。有些不敢置信,接着,他猛的站起身子,退后两步,伏在地上,“我的主人,您太慷慨了。。。。。。。。。。。。。”
说到这里。竟然带出了些哭音,话也有些说不下去了,不怪他如此的激动,这样的赏赐,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这个赏赐意味着他将取代卡勒兀儿图成为卡勒部的主人,也就是说。他这一步,算是真正的跨入了草原贵族的行列。
草原人分外看重血统,尊贵的人天生尊贵,卑微的人多数一直卑微,比之汉人更加的等级森严。他原来也算是一个部落首领,更是娶了卡勒兀儿图的女儿作为妻子。算是卡勒部中的准贵族。
但在血脉尊贵的人眼中,其实也不过是得到了主人垂青的勇猛战士而已,实与奴仆无异,如果按照草原上的规则,他想跨越那看上去微不足道的一步,成为真正的草原贵族,却还需要付出绝大的努力和艰辛才成,甚至于搭上自己的性命都是有可能的,当然,如果这还要看他原来的主人的慷慨程度,不过照卡勒兀儿图的性情看来,他这一辈子算是不可能跨出那一步了。
但新主人轻轻的一句话,一切障碍便都消失不见了踪影,当他走出这个帐篷的时候,他将成为草原贵族中真正的一员。
而这荣光,将融入他的血脉之中,他的子孙都将沐浴在这荣光之中,真正的一步登天,换做汉人的价值观,与封侯无异。
对于忽难来说,这是一件装载了光辉和荣耀的大事,但对于赵石来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汉人的目光,终究不会长期停留在草原上,在他经过的地方,多扶植一些亲近的部落,是题中应有之义。
而且,还是慷他人之慨,草原上的胡人,羊群,以及草场,在现在看来,都不在汉人疆域之内,而且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日之内,汉人也无法顾及如此遥远的地方。
无论是汉人的人口,还是中原如今的大势,都不会容许汉人投入太多的力量到如此荒凉的地方,而卡勒部的境遇,也许只是未来数年或者十数年,甚至于数十年,草原格局的一个缩影。
而在鞑靼人,卡勒部,克烈部之后,也许还会有些部落被扶植起来,这是汉人军伍来到草原带来的必然后果,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赵石要做的,其实就是推动进程加快的发展而已。。。。。。。。
“起来吧,如果你愿意在我麾下为我征战,那么将来你所得到的荣耀不会比今日少上半分,我对于用心为我效力的部下的赏赐,是不会有任何吝啬的。”
忽难抬头,红着眼睛大声道:“忽难愿为您的鹰犬,为您砍下敌人的头颅,使您的意志行于草原之上。。。。。。。。”
赵石轻轻一拍桌案,“回去之后,整理你的部众,挑出两千人来,给他们选一个勇猛的将军,我要派他们去东边,帮助克烈部作战,记得告诉他们,这一次跟乃蛮部作战,如果能够打败他们,乃蛮部的草原,将有很多属于英勇作战的战士,这是我的许诺,英勇战死的人,他的子孙,一样能获得我的赏赐。”
这样的承诺,一样使忽难激动难言,他甚至毫不怀疑主人的慷慨,更不会有半句像对当初那些王帐贵族们的怨言存在于心里,草原战士勇猛作战,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获得更多的草原,羊群以及奴隶。
而他们的荣耀,也正是以这些来体现的,只要能获得奖赏,每一个鞑靼人战士,都将拼命作战,并以战死为荣耀。
他相信,当他所获得的奖赏传开之后,他如今所率领的部落中的年轻战士们,将争着抢着去东边跟乃蛮部厮杀,甚至于,那数千跟随他回到这里的卡勒部战士,在养好了身体之后,也会争着回到战场上,为新主人效力。。。。。。。
带着难以言表的心情,忽难离开了这座曾经的卡勒部王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所有人炫耀一下,他所获得的奖赏是多么的丰厚,所获得的荣耀是多么的惊人,而他帐篷里的妻子,儿女也必将为这个而欢呼雀跃。
他已经想象的到,已经聚拢在他帐篷里的那些卡勒部各部贵族们,将匍匐在他脚下,向他献上忠诚,他甚至在想,卡勒部这个名字让人很不舒服,自己统领这个部落,是不是该改一下名字了。
鞑靼大姓们的荣光已经随风而逝,他忽难把阿秃儿在将来会不会被冠以姓氏,成为鞑靼人最尊贵的那一群人呢?
当然,这些还得用他的武勇去争取,下一次再有挣得赏赐的时候,嗯,不用什么草场羊群的,他要主人给他的部落一个新的名字,就用这个名字来当做自己的姓氏,让他的荣耀,被子子孙孙所铭记。。。。。。。。。。。
一路想着,一路激动,直到他回到自己的帐篷,他的嘴巴就从没合拢过,不过也确实如他所料,等在他帐篷内的那些部落首领们,在听他说完之后。
目瞪口呆之余,纷纷跪倒在地上,向他表达自己的敬意,对于他之后所作出的安排,也都遵行无悖。
卡勒部经过一场从天上来到地下,再从地下飞到天上的剧烈变动之后,很快的,便都好像找到了靠山一般,聚拢在了他的旗下。
其他鞑靼部落对他们的仇视和排挤,也加速了这个过程,而且使卡勒部各部都渴望在新主人的带领之下,重新在草原站稳脚跟,这也让忽难很容易的控制了部落大权的同时,也消除了一些担忧。
因为他担心以前卡勒部的朋友变成了敌人,而敌人却一下成了自己的朋友,这样的变化,很难让人适应下来,尤其是那些曾经跟克烈部作战的战士们。
不过现在,这一切的担心都却都不见了踪影,丰厚的奖赏,以及卡勒部在鞑靼人中尴尬的处境,让本不善战的卡勒部上下,都充满了作战的**,他们已经顾不得思索敌人是谁,他们只想重新找回属于卡勒部的荣耀而已。。。。。。。。
不去说卡勒部的变动,在忽难离开大帐之后,赵石立即便将木华黎,王胜保等骑军将领召到了大帐之中。。。。。。
开始聚众商议将要到来的战事该如何的进行,在这之前,已经商议了几次,但缺乏与草原大部胡人交战的经验的秦人将领们,对于战术上该如何跟胡人交战,并无多少有用的意见。
只有木华黎屡次提到,跟乃蛮人的战事,不可能一挥而就,只能先跟他们纠缠,也就是说,杀死他们的部众,抢掠他们的牛羊,还要隐藏自己的踪迹,直到找到乃蛮部的主力,再寻机跟他们决战。。。。。。。。
而他也郑重的指出,草原战士在作战的时候,分外的灵巧而坚韧,一旦被他们找到大军的踪迹,他们会像狼群一样咬住你,不会让你再次脱离他们的视线之中,一直等到你疲乏不堪,才会将主力带到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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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木华黎所说的,也正是蒙古人常用的作战方式,乃蛮部也许会有不同,但应该也很有限才对。。。。。。。。。
草原上的战争与厮杀,在木华黎看来,是十分简单而粗暴的,不像汉人军阵相搏那么复杂,也没有国武监兵书战策上那么多的花样。
许多时候,战事的过程都差不多,两部开始交恶,或者越来越近,开始争夺草场,之后两部派出战士,寻找到对方,展开厮杀,被打败的一方逃走,战胜的一方追逐,直到将敌人全部杀死或者吞并,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将对方驱逐出去也就算了。
像蒙古诸部与蔑儿乞人,塔塔尔人等部族这样的世仇的战争要复杂些,但其实也差不多,敌人强大了,就会蚕食属于你的草原,年年过来劫掠,杀死你的战士,带走你的部众和牛羊。
而当蒙古人强大了,一样会是如此,而像那样面对面,杀的血流成河的战事,在草原上很少见,如果发生这样一个情景,双方的战士面对面冲锋,只能说明其中一方已经有了胜利的把握,或者双方都具备必胜的信心,才会发起那样的决战。
不然的话,即便发现了对方主帐的所在,也是不能那样拿着战士的性命和鲜血去博取胜利果实的,因为两败俱伤的部落,总会很快都消失在草原上,成为别人的奴隶,对于蒙古诸部来说,战士是最宝贵的财富。
他在蒙古诸部的时候。经历过很多部落间相互的仇杀和争夺,蒙古战士给他的印象。就是如此了,他们像雪原上的狼群,凶暴而嗜血,但却极为聪明。
他没有听过胡人与汉人打起仗来会怎样,但按照他对双方的了解,这次大帅北征草原,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没有带过多的步兵前来,不然的话。他认为,按照蒙古战士的作战方式,步兵将成为他们攻击的主要目标。
那样不但可以牵制住秦军的骑军所部,而且还能不但的消弱秦军的实力,而笨拙的粮草辎重队伍,更将成为秦军的致命软肋。
大帅果然是英明的,在诉说着自己的意见的同时。心里赞美着。
当然,在他看来,全部皆为骑军的秦军优劣之处也十分的明显,与草原骑兵作战,如果很快发起决战的话,秦军将有极大的胜算。而要拖延下来,秦军的胜算将越来越低,天时地利人和,很可能都会离秦军而去。
所以他的意思时,决战越早越好。寻找到对方的大军,冲上去。就这么简单,即便敌人的数量再多,他相信,久经战阵,以鲜血和尸体淬炼出来,以严明的军纪作为约束,以精良的盔甲刀箭装备起来的秦军,在士气旺盛,精力充沛的时候,于正面决战中将是不可战胜,两万五千秦军将士,足抵十万乃蛮部骑兵。。。。。。
但另外一位和他地位相差仿佛,与他还有同窗之谊的赵石心腹悍将王胜保却不怎么同意,他觉得,当然,不是完全不同意木华黎的主张,而是在战略上有着不同的意见。
他以为,劳师袭远,乃兵家之大忌,两万余秦军将士,像胡人那样来回奔波,会让战士疲惫,士气低迷,有可能在决战之前,便会失去几分胜算。
不如坐等敌人找上门来,以逸待劳,乃蛮部的使者不是来了吗,乃蛮部的斥候也在周遭游弋,就在这里,等他们过来,将这里当做战场,一战之下,打掉乃蛮人的气焰。
木华黎则辩驳,如果乃蛮人不跟咱们决战,而是扑向云外云中怎么办,那样的话,将使鞑靼人受到惨重的损失。
王胜保满不在乎的说,咱们又不是死的,他杀他的,既然不来找咱们,咱们就进到乃蛮部的草原,杀咱们的,看谁杀的多,杀的狠。
木华黎摇头,鞑靼人是咱们的盟友,云中云外草原的支撑,如果他们支撑不住,将来即便咱们打败了乃蛮人,草原各部也不会再相信咱们,那样的话,流了那么多的血,杀了那么多的人,咱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其实,归根到底,这是两种战争理念的冲突,胡人的战术和汉人的兵法的较量。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在赵石眼中,两个人的意思都很明确,尽快决战,不过一个是主动进击,一个是示敌以弱,坐等战机来临,但他们对于战胜乃蛮人,都是信心十足。
说不上孰优孰劣,但却要早作决断。。。。。。。。
直到深夜,军议才结束,赵石并未当即做出决定,其实在他看来,乃蛮人和蒙古人是不一样的,乃蛮人占据着草原上最肥美的草场,据说来往的商队都要到乃蛮人的帐篷里歇脚,他们还非常的富足。
和现在的蒙古人比起来,他们更像是家财万贯的富翁,所以,他们比蒙古人对付起来更要轻易一些。
而拥有着富足的生活的乃蛮人,虽然强大,却。。。。。。它称霸草原的日子太久了,狂妄自大难免会成为它的习惯,所以赵石不认为战机那么难以寻找,也不认为乃蛮部的战士会像木华黎描述的那般可怕。
草原上的富翁,抢夺起来也许会更加的容易,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算计,但这还要看乃蛮人的反应,骄狂的敌人,总要比红着眼睛跟你拼命的人更加的容易击败,这也许就是乃蛮人和蒙古人的区别所在了。。。。。。。。
所以,他命令全军各部,做好出战的准备,虽然没有后勤辎重队伍,也没有大批的马车可以征用,但草原上最不缺的却是战马。
一个战士,准备两匹到三匹战马,驮运粮草辎重也就足够了,这已经能够保证他们在几个月之中,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
如今秦军上下正在汰换战马,但高大的河西马并未彻底被抛弃掉,这些高大的战马,其实是战士冲阵的最爱。
所以赵石决定,将河西战马集中起来,配以五千最骁勇的战士,以他们作为冲阵之用,斥候则配以一匹河西战马,再加上一匹草原马,不论长途奔袭,还是短途冲刺,让斥候们自己选择。。。。。。。。。。
之后便是命各部将领,找那些曾在乃蛮军中呆过的鞑靼人战士,向他们请教乃蛮战士的作战到底有何特异之处,也好早作准备。
战争的准备进行的很快,赵石自己也轮流与那些曾经帮助乃蛮人和克烈部作战的战士交谈,其实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听到多数都是乃蛮人战士数量多么的众多,钢刀如何的锋利,箭矢多么的精良,盔甲又是怎样的华美。
他们在和克烈部的交战中,多数都是在采用围剿的方式在作战,将人数的优势发挥出来,并不断逼着克烈部的战士与他们决战。
而他们也确实收到了很好的战果,他们曾数次击败大队的克烈部战士,逼得他们狼狈逃走,但可惜的是,几年过去,他们也不曾找到克烈部汗帐的位置,也许他们离克烈部汗帐最近的一次,就是那次围歼了一个克烈部附属的大部落,收获很丰厚,但最终,却连克烈部汗帐的影子都没看到。
在这样不断的消耗中,克烈部渐渐完全的处于了下风,但乃蛮部也不很好受,他们最精锐的战士,都被拖在了那里,满草原的追逐着克烈部战士的影子,却总不能将他们抓住。
而消耗却已经越来越惊人,粮食,箭矢,钢刀,流水般的送到了东边,,数万大军,几年下来,若非胜利就在眼前,乃蛮部的贵族们是一定不愿意承担这样惊人的消耗的。
这些非是鞑靼人战士的猜测,而多数都是乃蛮部战士自己说出口的,可信度极高。
赵石可以想象,乃蛮部即便未曾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来对付克烈部,却也已经元气大伤,彪悍的蒙古战士,虽然即将失败,但他们杀死的乃蛮部战士,也已经不计其数,实际上,在和乃蛮部这样的草原巨人交手中,克烈部支撑如此之久,已经可以称之为奇迹。
也从侧面显示出,乃蛮部并非那般不可战胜,而乃蛮部的贵族们根本未曾看到未来的危险,当他们打败克烈部之后,必将吸引到成吉思汗的目光。
他们并未想到,或准备迎接蜂拥而来的蒙古战士的打击,他们只看到了眼前的胜利,并想将胜利抓在手中。
也许在他们眼里,成吉思汗铁木真和克烈部并没有什么区别吧,当他们战胜了克烈部之后,那位蒙古人的雄鹰也会吓的颤抖着他的羽毛,俯下身子,成为乃蛮部的鹰犬的。。。。。。。
听到这些,赵石的心情已经是越来越放松,战术也在心中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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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人开始了大规模的南迁,他们骑着马,赶着羊群,尽量的往南走,虽然不很快,但绝不在一个地方停顿太长的时间,直到能够远远望见那条好像巨蛇一般蜿蜒趴伏在远山上的城墙,那是汉人修筑的城墙,历经千百年,好像从不曾变过。
许多人就此停下了脚步,他们回望北方,神情怅然。
那里有他们的大汗,有他们部落中的战士,还有许多他们尊敬的人,他们将带领那些战士,帮助汉人跟强大的乃蛮部作战。
几乎所有的鞑靼人,都不认为他们有胜利的希望,因为那是强大的乃蛮部,从来没听说过谁曾经战胜过它。
当然,他们之所以怅然,是因为心里滋味太过复杂。
十年前,他们还与乃蛮部交好,乃蛮部也曾帮助他们跟金国人交涉,从金国人的手下脱离出来。
那个时候,乃蛮部与汪古部,还有鞑靼人许多大部都有着联姻的关系,他们的联盟看上去还很牢固。
但随着汪古部的覆灭,一切便都变了,鞑靼人开始了漫长的相互仇杀,相互争斗的内乱,乃蛮部成了敌人,卡勒部成了敌人,麻里部成了敌人,好像整个鞑靼人草原,成了地狱一般,没有谁再值得信任……
金人在云中草原的杀戮,也没有再做理会,这里到处都是部落的残骸和鞑靼人的枯骨,到处都是金国人肆虐的痕迹。
之后汉人来到了这里。他们打败了强大而又残暴的金国人,帮助鞑靼人铲除了叛逆者。并拥有了自己的汗王,鞑靼人的内乱,好像就这么结束了。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与乃蛮部的战争,许多鞑靼人已经有些厌倦了这种生活,即便大汗告诉他们,许多卡勒部的叛逆都逃去了乃蛮部,并受到了乃蛮部的包庇,但许多鞑靼人还是选择了跟随部落。南下躲避战乱。
他们的勇气,他们的荣耀,已经在连年不断的战乱中消磨殆尽,不想再看到鲜血和尸体了,大汗也没有为难他们,放他们离开,并承诺他们会在云中草原受到汉人的庇护。
不能追随于大汗身边。为他征战的愧疚缠绕在许多人的心里,而老人,女人,孩子,望向北方的时候,都很担忧。因为他们多数都有亲人留在那里……
一个个鞑靼部落来到云中草原,并停住脚步,安下帐篷,放牧羊群,云中草原也渐渐变得繁盛了起来。
他们尽量的将自己的帐篷安在离那条城墙近一些。,那样会使他们安心。因为据说汉人就在那条城墙的后面,他们拥有着无数的战士,即便乃蛮部来了,只要跨过那条城墙,乃蛮人便不敢追过来。
但回到云中草原的鞑靼人的心,却都已经留在了云外草原上,吃着喷香的烤羊腿的时候,他们会时不时的北望。
喝着香甜的nǎi酒的时候,他们也会望向北方,遥遥祝福那些同族兄弟能平安回来。
当他们放牧的时候,也会频频北望……
实际上,当他们陆续南迁的时候,与乃蛮人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当营地变得越来越冷清,乃蛮人的汗帐骑兵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视野之内的时候,赵石终于下达了战争开始的军令
这个时候,留在营地内的,除了秦军将士,以及近六千鞑靼人战士之外,就只剩下了卡勒部的部众,他们没有跟随以前的同族们南迁。
他们身上带着耻辱的印记,没有哪个鞑靼部落愿意跟他们为伍,背叛者的下场,往往凄凉无比,这并不奇怪。
所以在他们新首领的提议下,所有人决定留在他们世代生存的草原上,并愿意为尊贵的汉人大将军殊死作战,以争取他们继续生存在草原上的权力。
所有卡勒部的年轻战士都被召集了起来,聚集在他们的首领忽难把阿秃儿的身边,准备配合汉人与乃蛮人厮杀。
他们的人数,甚至超过了大汗不颜昔班麾下的鞑靼人战士,他们陆续聚集起了八千余战士,几乎将各部的年轻人抽调一空
忽难把阿秃儿没有大汗不颜昔班那么仁慈,他强令各部派出战士,跟随他作战,并许下了丰厚的奖赏,他甚至将已经变成奴隶的原卡勒部王帐部众们召集起来,选出一千名战士来,这里包括一些强壮的女人。
他告诉他们,割取五个敌人的头颅,便可以换回他们和他们家人的zì yóu,如果他们足够英勇的话,还将得到意外的赏赐。
是的,他决心在这一战当中,奠定自己的地位,巩固自己的身份,甚至于,在面见大汗不颜昔班的时候,受到了冷遇之后,他决心建立一个dú lì于鞑靼人之外的部落,不再受鞑靼人大汗的统治。
这些想法没有向任何人诉说,但却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而这一切,都需要卡勒部的部众付出鲜血和生命来换取,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力量都调动了起来,他相信,自己的手段虽然强硬而粗暴,但会取得尊贵的大将军的赏识。
比起仁慈的不颜昔班汗来,他将会更快的得到信任,只要击败了乃蛮部,慷慨的主人,一定会赐给他荣耀,他坚信自己没有看错,那是一位十分慷慨的主人……
当大将军赵石下令备战之后,当晚,也就是大秦成武三年五月中的一个晚上,秦人和鞑靼人的联军终于开始了行动。
当夜,趁着漆黑的草原夜晚,以百人为一队的数十队秦军将士,包住战马的马蹄子,悄悄顺着额拉姆河向东向西分外两个大部,陆续离开了营地。
第二rì,营地一片平静,乃蛮部的游骑隔着额拉姆河河畔,远远的张望着,发觉这片营地还和昨rì一样冷清。
虽然里面好像住着许多人,但自从羊群,马群离开了这里之后,这里就好像变了一个模样,再没有了喧嚣的声音,让人感觉十分的压抑。
一些老战士都明白,这是战争开始的气氛,沉闷而肃杀,远远的顺着风就好像能闻到其中的血腥味儿。
战争要开始了,许多人在这个时候想,但乃蛮部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而他们最善战的将军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已经回来,并被派来带领他们,没有什么敌人能够战胜由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带领的乃蛮部战士。
他们迅速的将这个情形报给了后方的将军,也果然如他们所想,那边的消息回来的很快,让他们盯紧了这里,有什么举动,报回去就是了。
他们是汗帐骑兵,身份尊贵,所以得到的消息更多,有后来的人曾听到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笑着说,这些愚蠢的家伙,竟然不知道像蒙古人那样躲起来,而是龟缩在这里,难道不知道强大的乃蛮部骑兵来到的时候,就是他们覆灭的时候吗?
最后,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做出了结论,带领这些家伙的,肯定是个蠢货,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这个蠢货的头颅了。
不知道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当时心情的人,一定会被这些话说的热血沸腾,恨不能马上过来一个个砍下这些家伙的脑袋,献给大汗。
但知道底细的人,都明白,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在东边像撵兔子一样,跟那些肮脏的蒙古人捉了几年的迷藏,真是非常的恼火甚至是愤怒,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来来发泄心中的郁闷,这样的敌人,正好是他极为愿意碰到的。
大汗的征召令已经传向了四方,战士们陆续聚集起来,但还不够,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很焦躁,他怕敌人就这么跑走了,又像蒙古人那样躲起来。
而在夏季作战,让乃蛮部的一些贵族们很不满意,塔阳汗将他召回汗帐后,便对他说,南方的鞑靼人需要狠狠的教训,不然他们根本不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人,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场仿佛突如其来的战争。
但塔阳汗同时对他说,希望这场战争早结束,因为草原已经够乱了,商队的来往也受到了威胁,他不想让西边的邻居嘲笑他,竟然不能保证自己的权威畅行在北部草原上。
所以,这一战必须尽快结束,而他也需要一颗汗王的脑袋来装饰自己的汗帐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明白汗王的意思,他向自己的汗王保证,将在夏天过去之前,结束这场战争,无论是他,还是塔阳汗,都没有想到会失败,乃蛮部的强大,绝对不会是软弱的鞑靼人和区区几万来到草原上的金国人能够挑战的……
但战士聚集的太慢了,到了现在,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战旗之下,才有两万余名骑兵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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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天气日暖,碧绿的青草,将黄褐色的泥土彻底掩盖在了身躯之下,乍一望去满目青翠,就像是铺了一层绿色的毯子。
额拉姆河北岸,铺满绿草的原野一望无际,在这片草原西北方向,丘陵起伏,就像是在平坦的草原上冒出了几个绿疙瘩,遮挡住人们的视线。
在一处较大的丘陵背后,几个帐篷立在那里,案佩俱全的战马,在丘陵环绕间悠闲的咀嚼着青草,不时的发出轻微的嘶鸣声。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帐篷上,反射出点点金色,,预示着寒凉的夜晚已经过去,草原的又一天开始了。
阿勒阔出钻出自己的帐篷,仰头望了望天空,用力了伸展了一下自己强壮的身躯,尽情的呼吸着清晨寒洌的空气,这一夜,虽睡的不如在汗帐那边自己的帐篷里舒服,但总归是不用被人半夜吵醒,一觉睡到了现在。
阿勒阔出四处瞧了瞧周围几个寂静的帐篷,不满的嘟囔了几句,这些家伙太懒了,还得自己去烧奶茶,在这个时候,他分外怀念自家帐篷里的几个美貌女奴,除了能让自己睡的香甜之外,还能在自己醒来的时候,让自己喝到喷香的**以及吃到滑嫩的烤羊肉。
不满的嘟囔声中,他四下转了两圈,挥拳舞脚,舒活着筋骨,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期望着将别的家伙弄醒,他虽然也是尊贵的汗帐卫士,但在汗帐卫士中的地位并不高。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弄个十人长来当当。
当年在自己部落中有着勇武之名他。到了汗帐所在,就不是那么显眼了,要知道,大汗的帐篷里,聚集的都是草原上最强大的武士,想起当初进入汗帐的时候,雄心勃勃的他想要为自己讨取一个把阿秃儿的称号是多么狂妄的想法啊。
转念间,他又想到。这次看来大汗真的生气了,汗帐卫士已经许多年未曾离开过大汗的身边,但这一次,却将汗帐卫士派来做游骑,探查那些鞑靼蛮子的行踪,可想而知,大汗对于这些鞑靼蛮子的背叛有多恼恨。
不过这些日子过去。尊贵的汗帐卫士们已经知道,南边的敌人好像并不容易对付,已经有几个汗帐卫士为轻敌付出了血的代价,他们的脑袋可能已经成为那些鞑靼蛮子的战利品,那可都是乃蛮部中有名有姓的勇士呢。
想到这个,阿勒阔出便很庆幸。他虽然来的很早,但并没有成为那几个倒霉的家伙的其中一个,那些骑着高头大马,长的也分外高大,面貌与草原人迥异的异族人。并不好对付,而且他们人很多。。。。。。。。
乱七八糟的想着。来回转了有十几圈了,几个帐篷依旧没有什么动静,阿勒阔出咒骂着,这些懒惰的家伙,总是要阿勒阔出勇士为他们准备饮食,他们这么做是会遭到报应的。
不过想到察图那张吓人的黑脸,他也只能远离帐篷,向丘陵顶上爬去,找一些引火用的东西,顺便瞅瞅外面的动静。
不过当他爬上丘陵顶部,随意的向远方望去,整个人却好像瞬间定住了一般。
因为,在他的视线里,一条由人影组成的黑线正在向这里移动,他犹自有些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没错,如同长蛇般的额拉姆河已经被甩在了这条黑线的背后。。。。。。
鞑靼蛮子过来了。。。。。。。他转头就向丘陵之下跑去。。。。。。。。
熟悉的弓弦响动之声一下传入他的耳朵,几乎是本能的,他立即弯下身子,但肩膀的地方还是一凉,接着疼痛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从丘陵顶部一下栽倒,惨叫着翻滚下来,插在他肩头的箭杆一下子折断,箭头也随之深深埋进他的身体,他再也忍不住,放声惨呼起来,一路伴随他翻滚到丘陵底部。
帐篷里的汗帐卫士们终于被惊醒,他们迅速的冲出帐篷,看见阿勒阔出的惨象,并未立即上前将他救起,而是在惊呼声中,纷纷找到自己的战马,翻身上马。
汗帐卫士虽然在乃蛮部中有着无可比拟的勇猛之名,但多年未曾有人冒犯过他们,也不曾参加任何厮杀征战,在突然遇袭的这一刻,慌乱之处,竟是比之普通战士还要不如。。。。。。。。。
不过他们的反应还是迅速无比的,在周围马蹄声响起之后片刻,就已经纷纷骑上战马,在首领的呼喝声中聚拢了起来。
丘陵间此时已经出现了一些人影,让这些汗帐卫士们惊恐的是,这些家伙竟然摸到如此之近,他们也不曾发觉。
这些家伙难道是幽灵吗?许多人都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要知道,他们都是乃蛮部精挑细选出来的武士,他们以往从不相信,草原上有人能够在无声无息间突袭到他们身边,因为他们的耳朵,比兔子还要灵敏,他们的嗅觉,比猎犬还要敏锐,他们的眼睛犀利如苍鹰,他们的臂膀,雄壮如狮虎。
但现在,确实有人突袭到了他们的身边,而且让他们一无所觉。
当他们见到这些敌人的时候,他们明白了过来,因为敌人的战马,都被厚厚的布匹包住了马蹄子,马嘴巴也被死死捆了起来,这些敌人身上沾满了绿色的枝叶,让他们看上去就像一个个绿色的怪物。
这是斥候间的较量,精锐的汗帐卫士几乎完败,幸运的是,他们在这些家伙接近帐篷的时候,发觉了对方,不然的话,也许在睡梦之中,他们的脑袋就会被人悄无声息的摘走。
汗帐卫士们背后泛起一阵阵的凉意,羞辱感却如潮水般冲击着他们的神智,愤怒的火苗瞬间便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他们手中握紧弯刀,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将弓箭丢在了帐篷里,即便拿着大弓出来的,箭囊也没在马背上。
多少天在这里守候,对面也没多少动静,确实让他们懈怠了下来。。。。。。。。
但他们是汗帐卫士,乃蛮部最英勇的一群战士,即便失去弓箭,也不会消弱他们战斗的勇气。
但包围过来的魔鬼却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从马上摘下汉人特有的弩弓,根本不用上前,便是一阵攒射,英勇的汗帐卫士们纷纷在冲锋途中便倒在了弩箭之下。
短暂的战斗很快便结束了,地上多了十几个汗帐卫士的尸体,鲜血在他们身上流出来,染红了身下的青草。。。。。。。。。
秦军斥候们对他们的身份并无多少在意,他们谨慎的跳下马,接近满地的尸体,探查他们的死活,没死的,便补上一下,直到确认所有的敌人都已经死亡为止。
冷漠的杀戮,让阿勒阔出浑身冰冷,终于有人来到他的身边,他赤手空拳,还受了重伤,不过还是自己努力的坐起身子,想要勇敢的迎接死亡。
但这些异族战士并未给他这个机会,他们嘀咕着,阿勒阔出知道,他们说的是汉话,所谓异族人,不过是些汉人罢了,金国人的走狗,阿勒阔出流着冷汗,忍着剧痛,恶狠狠的想着。。。。。。。
但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两个汉人战士走过来,踢打了他几下,最后将挣扎的他捆了起来,扔到了战马上,秦军斥候们终于轻松的笑了,大帅要的活口又多了一个。。。。。。。
阿勒阔出在被扔上马背的时候,就昏了过去,留在他脑海中的最后念头就是,自己被俘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在方圆数十里的草原上,汗帐卫士们遭遇了多么彻底的围剿,当许多机灵而又勇猛的战士侥幸突围而出,带着伤痕向北方逃走,想要给正在聚集的大军传信的时候。
他们才绝望的发现,一支支异族人的骑兵,已经封死了他们北归的路途,这些汉人骑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他们的身后,并悄无声息的撒开了罗网,等着他们一头撞上去。。。。。。。。。
这是一场围猎,对乃蛮人最勇猛的汗帐卫士的围猎,数百名汗帐卫士在其中挣扎,在秦军包围之中,四处逃窜,却最终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冲出去,这是秦军用了两天才精心布置成的大网,动用了一万将士,为的也只是将这些游骑消灭干净而已。。。。。。
没有了这些游骑,乃蛮部的大军也就暂时失去了眼睛,对于秦军来说,战争的先机已经握在了手中,之后的选择就能多出一些。。。。。。。。
这场战事,也终于在乃蛮部汗帐卫士的鲜血染红草原的时候,真正的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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