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将血TXT下载将血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将血全文阅读

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VIP卷 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九十二章自污(二)

    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九十二章自污(二)

    “赵飞燕办事到不糊涂。”

    赵石气色越发的好了,几个御医年老成精,虽然看上去油滑了些,但本事却没的说,去了那些虎狼之药,经过饮食上的静心调养,伤势好的越来越快,不到一个月,他这里已是行动自如,胸口烦闷之意尽去,臂膀之上气力也是越来越足,除了还不能如先前般剧烈运动之外,其他已与常人无异。

    身体好转,也就不能总在床上躺着了,在外面舒展一下筋骨,来回溜上两圈,就成了他现在的每天必不可少的活动。

    而今天,赵飞燕那里送来了三个人,赵石没有亲见,但赵飞燕信上说的明白,这三人都是江湖草莽,不懂什么规矩,但都是一身本事,若大帅欢喜,就留他们在身边,可为仆从护院,于大帅安危不无小补。

    只所以说赵飞燕不糊涂,还是这三个草莽豪杰的身份,都是秦人,来历清白,和内衙或其他人物没什么瓜葛,而三人都有志从军,到赵石身边当个亲兵真真是求之不得,可以说,方方面面都思谋的很是周全。

    赵石也知道,前些日子在汉阴伏击方火羽,听说清虚道士聚集了不少江湖人物,一场激战下来,虽说死伤惨重,但也让方火羽身受重伤,这才为随后赶到的铁骑逮了正着。

    之后赵飞燕趁机招揽,除了那些和尚和道士之外,很有些人被他蛊惑,成了地地道道的朝廷鹰犬,其中大部分又都是蜀人,可想而知,今后内衙在蜀地多数就是赵飞燕的天下了。

    对于这种类似于后世锦衣卫的朝廷机构,赵石这里谈不上什么好恶,但本能的,还是想离他们远些,但也不想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为这些家伙的目标,所以在赵飞燕此人上,恩威并用,俨然如对下属,却还保持着足够的距离,虽然分寸把握的不是很好,但赵飞燕好似也是心知肚明,借势而起,却也时刻不忘表达自己的恭顺。

    就拿此事来说吧,若是送过来的几个人都是蜀人,赵石肯定就要琢磨一下,赵飞燕这是不是要耍弄些手段,还是朝廷那边出的主意,现在的赵石,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分的也很是清楚了,像蓄养江湖亡命,在朝廷就是一条大罪。

    虽说豪门大户人家,多少都有些护院什么的私兵,将军们的府上更不会缺教头之类的人物儿,这些人当中少不得那种行侠仗义的草莽豪杰,但前提就是来历可靠,身份文碟经得起推敲,不然应景的时候就是麻烦。

    蜀中大战,蜀人来历哪里会有清明的?若赵飞燕真那么做了,不管他自己想没想到,赵石这里定然就会存下疙瘩,而这几个人是秦人就不一样了,一身的本事,收了也就收了,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看似只是小事,但此中关节,将来如何,谁又能说的清呢?

    不过赵石这里还是补上了一句,“三个人,先上军籍,补入亲兵,不过都要问清来历,派人暗中去查一查,让他们和铁彪,宋人逢呆在一处。。。。。。。。。。”

    不过到底算不得什么大事,背着手在庭院当中溜达着,随口吩咐,自然有人去将事情办的妥帖。

    南十八面无表情,瞅着年纪不大的大帅,背着手,来回的走动,人高马大的,彪悍之气怎么也遮掩不住,却学老夫子般“闲庭信步”,看上去分外的不伦不类,嘴角不由微微翘起,这样一个人,也只有横刀立马在尸山血海的战阵之上,好像才相称一些。

    “哦,大帅又有家书到了。”

    “老夫人问大帅是不是年前能回去,还有就是。。。。。。。要娶亲,总得定个黄道吉日,准备一些时候,所以才问大帅归期,还有,少夫人也问候大帅平安,还亲手为大帅缝了荷包。。。。。。。。。。”

    说完,朝身后一人努了努嘴,立有一人上前送上了一个锦盒,赵石接过来,端详了一下,盒子不大,却很精致,随手打开一看,从里面掐出一件物什,左右端详了一下,嘴角***。

    只见那东西似方似圆,阵脚乱七八糟,还绣了些什么东西,不过只要是智商低于一百六的,估计你是别想瞅出这绣的到底是个什么,小丫头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要说范家也算是巩义县的大户人家,怎么教的女儿还真是让人好奇。

    将东西扔到盒子里,啪的一声盖上,有些好笑,心中却也突然升起一股暖流,离家已久,归期将至,却也真令人思绪凌乱,不好收拾。

    惊鸿一瞥,那物什到底还是落入众人眼中,几个离的近的亲兵已是面露笑意,少年夫妻,闺阁趣事,令人捧腹。

    南十八咳嗽了一声,“陈惜身说,大军犒赏,可能还得等上一两个月才能定下来。。。。。。。。。”

    说到这儿,面容肃穆了下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离远些,这才继续道:“陈惜身已去拜访过杨相,成于不成,却无十足把握。”

    将锦盒放在石凳上,赵石惬意的坐了下来,语气轻松,“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事不必强求,回信上跟他说明白,不要再去走动了。”

    “大帅所言极是。”南十八点了点头,走近前来,也一屁股坐下,这才笑道:“前些日,南蛮使者陆续到来,大帅尽歼十万蛮族兵马,南蛮上下无不震恐,今遣使北来,献上许多金银珍玩,看来多数是有降顺之意了,南蛮祸患,不平而平,大帅此战,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若朝廷能善用之,则南蛮之乱,不复现矣,实乃国家之幸事。”

    “咱们汉人打生打死,胡人蛮人便来捡便宜,只有杀的他们怕了,再跟他们讲一讲仁义道德,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一味安抚,到让他们觉得咱们软弱可欺。”想起后世听到的,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寡民四等汉之类的话,赵石的语气中满含讥诮。

    “示之以兵威,晓之以利害,此正国之大道,大帅所言正切中要害,十八佩服。”想到赵石在大战之后,不顾士卒疲惫,力主张锋聚率兵追击蛮族溃敌,杀的蛮族人马几乎全军覆没,匹马无还,再想到现在蛮人不但未曾起兵报复,还急急派来了使者,以表恭顺臣服之意,南十八这几句说的到是真心实意。

    赵石想了想,却还是没忍住,张嘴便道:“你去与李大人商量一下,趁大军未走,威慑还在,督促蛮族设立土司,命那些蛮王都到成都来,以后常驻于此,不许其离开,更不可许蛮族自行治理地方,最好是上书朝廷,派遣官吏辖之。

    再有,不来成都的蛮王,让蛮人派兵共讨之,灭其族众,分其财货,有功之人,可以奖励其官职,这般下来。。。。。。那个叫什么来着?”

    “哦,应该是分而化之吧?”南十八有些愣神,不明白这位跟蛮族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用出如此毒辣的手段。

    蛮王都在成都?那就是让蛮族群龙无首了,又挑拨其相互攻伐,几仗打下来,也不用大秦出兵,估计蛮族自己人之间便已有了仇恨,以后定然纷争不断,而有大秦在后面撑腰的部族,也必然胜多败少,不出十年,估计蛮族里面敢反抗的也就没几个了,最后还没有自己治理地方的权力,过上几代,还有蛮族吗?都成了大秦百姓,还有个屁的蛮族。。。。。。。。。

    他心思机敏,虽是觉着这位将事情弄的太过简单了些,但主意却是毒辣的很呢,也不知蛮族怎么得罪了他,竟是让他怨念如此之深。

    抬头仔细的瞧了瞧赵石的神色,这才故作轻松的又道了一句,“大帅不是想上平蛮策吧?”

    赵石自失的一笑,“先生也说南蛮向为蜀中之大患,不过在我看来,蛮人之所以能如此逍遥,还在蜀中地势,便如北方胡人,依据的也不过是塞北苦寒,不利汉家军伍征战罢了,蛮族趁蜀中乱起而北来,***掳掠,无所不为,实为可恨。

    再者,还是那句话,我汉人自家争斗,却引来这些豺狗咬上一口,想起来又怎能甘心?不敲掉他的瓜子牙齿,再给他套上绳索,还真以为以后可以予取予求了?

    此事非是咱们份内之事,但只要于国有利,不妨一做,再说做不做还要看李大人有没有这个胆魄,与我无干,先生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南十八也是摇头失笑,“十八就怕大帅想的多,做的也多,最后成了蜀侯,那时候,十八可就不知是该恭喜大帅呢,还是要埋怨大帅了。”

    赵石也笑着回了一句,“蜀侯?只怕是我想要,也是落不到头上的,所以只要有个分寸,做的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那可是可惜了。。。。。。”南十八意味深长的总结。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对方心里想的什么,却都又有些猜不透。

    又谈了一阵,却有人来报,临江伯府幕僚,参军左祥说有要事求见。

    听到临江伯几个字,赵石的笑容便慢慢淡去,李任权到成都来已有些日子了,这人的行事也很有意思,先去拜访病中大将军吴宁,再去见李严蓄,而对威权最胜的赵石却是视若不见,一直未曾到访。

    便是赵石自己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他了,那时候派去东川的人可还没到呢,难道这厮就未卜先知了?

    最终听到的传闻是,李任权没见到吴宁,反而是天天往李严蓄那里跑,后来吴宁那里是彻底不去了,估计是得了消息,大将军处境有些不妙,这才避之唯恐不及,不过赵石还是有些不明白,李严蓄能给他什么好处,怎么就瞅准了那里呢?

    而南十八则猜测,他和吴宁都在养病,陈祖新来,如今蜀中看上去也只有李严蓄是大权独揽,这才让他有意亲近,而李任权又是庆阳将军,当年之事知之甚详,觉着李严蓄和大帅必然势同水火,这才疏远一边,亲近一边,大将在战场上立功,之后怎么保全自己的功劳,这人还是有些盘算的。

    赵石这才有些恍然,不过朝廷的争斗见过的多了,却是觉得李任权此举有些愚蠢,不管怎么说,他赵石才是如今蜀中大军名正言顺的统帅,较真起来,连大将军吴宁都要靠边站,他李任权虽说手握军权,但到了成都,不向他这个大帅示好,却去找李严蓄这个军前巡阅使卖乖,也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旁的不说,李任权知不知道李严蓄几乎是给当今圣上发配到军前来效力的?他怎么就敢如此堂而皇之的靠上去?再说,他们两个几乎都与当年太子有些瓜葛,这么凑到一起,不是找死呢吗?

    而南十八那里又解释,临江伯身在庆阳府,如今又在东川,于朝廷大事或是其他都不甚明白也是有的,这到也算个解释,道路不畅,消息不通,朝中又无奥援,多少大将就是因此获罪,即使现在不动他,看来以后也有的麻烦呢。

    “派去东川的人有消息没有?”

    “还没有,不过算算时日应该也快回来了,莫非来人就是为了此事?要不就见上一见?”

    赵石嘴角泛起冷笑,上次派个亲兵,这次派了个幕僚,也不知当年这位胖子将军哪里来的底气和胆子,还是以为,如今的他还是当年那个小队正?

    “好,去,把人叫到这儿来。。。。。。先生也在这里听听?”

    南十八却是站起来笑着道:“就不用听了吧?宜早不宜迟,十八这就去与李大人商议蛮族之事。”

    “也好,那我就不送先生了。”

    两个人都没当这是回事儿,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以李任权现在的功劳也位置,赵石无权断然处置,但离忌惮还差的老远,更何况赵石这里已存了些打算的。。。。。。。。。。

    左祥跟着一名亲兵穿门过户,往宅子里面走进来,只余光所见,便知道这宅子布置还算不错,但却并不大,只过了一进,便到了后宅。

    瞅着那一队队巡视而过的彪悍士卒,左祥微微撇了撇嘴,这里比夔州的临江伯府可是差的远了,这些军卒看着还像个样子,但据说都是羽林军出来的,估计也只是样子货,哪里比得上伯爷身边那些百战精锐?

    不过是杀了些盗匪之流,便妄自尊大,就想让伯爷低头?京师权贵,不过是一群不知道天有多大的尸位素餐之辈罢了。

    再瞅那简陋的屋舍,左祥心中更是不屑,韬光隐晦之策?那位小毛孩子真以为住的地方小点,用的东西简单些便能与众不同了?可笑的很呢。。。。。。。。

    不过不管其心里怎么想,作为李任权的幕僚,心机城府都是不缺,进了院子,便一直目不斜视般跟人来到内宅。

    这里戒备越发的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知多少人护卫在这里,一双双如同刀子般的目光盯过来,左祥不禁有些后背发凉,心里却是晒道,竟然怕死到这个地步,也是稀奇。

    领路之人径直将他带到一个单独辟出来的小院儿门口,小心的敲了敲院门,一个身材和自家将军非常相似的家伙从里面出来,打发走了那领路的小校,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转头便进了院子,声音这才飘悠悠的传来,“进来吧,小心些,我家大帅受伤还没好,若受了惊扰,你有几个脑袋可也不够砍的。。。。。。。。”

    虽说明显受了轻慢,但这回左祥到真没在意,历来牙兵都是如此,他在庆阳见的多了,每次都生气,那是和自己个过不去,不过他要是知道,这个胖乎乎的家伙是京师辰王的嫡孙,也不知又会做如何想了。

    院内颇为空旷,树也没有一棵,只能看见一些树桩,树茬儿还是新的,显见是不知为何新伐了的,院子中间便有一个粗大的树桩,也不知生了多少年,却被砍作了齐膝高矮,左近又弄来几个石凳,那树桩却被当做了桌子,上面摆着简单的茶具,看上去有些怪异。

    此时也容不得左祥细细打量,因为那里正坐着一人,身上罩着玄色,扭头向这边瞅过来。

    左祥根本不用多想,这便是正主了,赶紧紧走两步,跪倒在地,“卑职奋武校尉左祥,参见伯爷。”

    “不用多礼,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伯爷。”

    他到也不缺胆气,顺势起来,便坐在了赵石对面,更抬头大胆的打量了赵石两眼,果然如传闻般年轻的要命。

    旁边一道愤怒的目光射过来,左祥不在意的朝那怒目而视的胖脸亲兵微笑点头,那张胖脸上的肌肉***了一下,胖脸之上,一直挂着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慵懒神色早就没了踪影,见左祥这般做派,还敢向自己挤眉弄眼,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仔细瞅的话,已经是阴森森的有些怕人。

    左祥此时却已转过目光,因为对面的“毛孩子”已经开了口,“你胆子到是不小,我叫你坐,你就敢坐,果然是临江伯使出来的人,胆气非比寻常。”

    左祥微微一笑,好似根本没听出这话里的怒意,却是从容道:“伯爷谬赞了,卑职的胆子可是伯爷您给的啊。”

    赵石对这些相互试探的废话没多大兴趣,眼前这个人从坐下到说话,都没离开过他的眼睛,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矫揉造作,一身的文人习气。

    “左校尉,你从军几年了?”

    话题转的有些快,左祥愣了愣,笑容有些僵硬了,“卑职从军已有两年。。。。。。”他是李任权的幕僚,也是这次伐蜀被李任权带在身边,这才给了军职,不然这参军的职衔断然不会落在他一个幕僚的身上,这样的职位,都是给领兵大将的子侄们准备的,他一个文人,要来何用?

    赵石笑了,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诮之意,“两年?奋武校尉?参军?官职升迁的何其容易?敢问左校尉所立何功,竟升迁如此之速,而且还敢在我面前放肆,你凭的是什么?是临江伯吗?

    来人呀,先抽他十鞭子,教他些规矩,再带过来说话,哼,要是在军中,你这等人,来上几个,老子就砍上几个。”

    这翻脸可是比翻书还快了,左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剧本一下就偏的离了谱儿。

    根本没等他分辨,已被李全德抓小鸡般拎了出去。。。。。。。。。。

    “伯爷。。。。。。。。。。大帅,卑职有要事禀告,看在临江伯的面子上。。。。。。。。容卑职把话说完。。。。。。。。。。”

    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赵石冷笑,李任权啊李任权,看你这下可还坐得住。。。。。。。。。。

    (看过了无家和民国投机者,其他抗战都成了渣,好总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别的不说,好里面都是什么人说什么话,只要一听这人说话,就能明白对方什么身份,就比如说抗战里一般都绕不开的蒋委员长吧。

    蒋委员长是国家领袖,虽然最后狼狈的很,但不可否认,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代表了国家和民族,尤其是在抗战的时候,每本都绕不开他。

    就说有些吧,蒋委员长说话办事都弄的像个街头痞子,利益熏心的商人,只知道打来打去的黑社会头子等等等等,这样的一个人,被你弄成这么个样子,全国人眼睛都瞎了还是怎么的,选一个黑社会头子当国家领袖?

    被民国投机者吸引,又瞧了两本抗战,唉,说实话,就像刚吃完大餐却又端上了一盘考苍蝇,一下子胃口便坏掉了。。。。。。。。。。。不是打广告,真心喜欢。。。。。。。)

VIP卷 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九十三章自污(三)

    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九十三章自污(三)

    “卑职知错了。。。。。。。”

    左祥哆嗦着身子,脸色煞白,十鞭子下去,敲碎的不光是他满满的自信,还有他对上位者的认知,假痴作癫,不屈权贵,持才傲物,,文人多以此等行径惊世骇俗,得享大名,若往好了说,便是有魏晋遗风,但要反着来,也可以说是文人以此来唬人,作为安身立命的根本。

    多少年下来,文人多数也是摸清了那些权贵们的心思,你越是狂放不羁,也许越是能得人欣赏,美其名曰,文人风骨,文人有风骨吗?确实是有,但就像是兵法一般,有的人行的是皇道,有的行的则是旁门左道,更有的只是纸上谈兵。

    文人也是如此,有本事的,由着性子来,弄的声名鹊起,权贵折腰,比如李白老先生,而有的则没那么大的本事,却还想效仿前人,那就需要一些手段了,比如说屡出大言,就能为人所瞩目,再有则是行事特异,不与旁人同,也能博人青眼。

    现下的文人还没怎的,不过是使些小手段而已,到得后世明朝时候,这种情形这彻底的泛滥了开来,连朝廷权贵都受制于底层士子,你听他的,就是明君贤臣,不听他的,他就张嘴乱说,在民间将你的名声搞臭,甚至是史书之上也要留下污点,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要不怎么说呢,仗义每出屠狗辈,腹心多是读书人,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真正有风骨的读书人是少之又少,但史书之上有大名声的读书人又何其多也,反而屠狗之辈却没几个,为何?会写字的皆读书人尔。。。。。。。。。。

    这些都是题外之言,不须细述。

    左祥这里便如那蒋干一般,信心满满,想要糊弄一番,碰到的却非是心眼巨多的周郎,而是蛮横如山间野人的领兵大帅,几句话,屁股刚沾着座位,就狠狠挨了十鞭子,文人风骨?连左祥自己都好像突然明白,今日实在有些凶险,若再出格,恐怕这条性命也就没了。。。。。。。

    又被带到赵石面前,立马跪倒在地,强忍着潮水般涌来的剧痛,服了软,可见他是没什么风骨的,不过文人的保身之道却练的颇为纯熟而已。

    赵石瞅也不瞅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饮着茶水,半晌才道:“跪着干什么,坐啊。”他这里旁的先不说,若论起折腾人的本事,却如方火羽的武功一般,是个绝顶高手。

    左祥身子一颤,还坐?莫不是打定了主意想要我的性命?

    “卑职。。。。。。。。。卑职不敢当大帅虎威,跪着就好,跪着就好。”

    李全德在旁边撇着嘴乐了,奶奶的,老子在这里站着,你却想坐,还真就坐下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若阿猫阿狗都能在赵碳头这里讨得好去,羽林军那么多人,岂不早翻了天去?十鞭子没抽出你尿来,也算你身子骨不错。。。。。。。。。。

    赵石眯着眼睛,放下茶杯,手指敲着树桩子,敲的梆梆作响,“现在知道叫大帅了,聪明人总办糊涂事,我这里跟你说说,为什么先抽你十鞭子,也好回去跟临江伯有个解释,临江伯李将军乃我素识,而你家将军又立下了不小的战功,实在让人敬佩不已,本来是应把酒言欢的。”

    说到这里,赵石话锋一转,冷笑了一声,道:“有些话不怕跟你明说,也好让你带回给临江伯,第一个,陛下许我总揽蜀中战事,不论将校皆从调度,若我记得不错,夺下剑门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临江伯去信,交代的话也说的不可谓不清楚,命他派兵与我共解成都之围,这个不会错吧?

    他手握五万雄兵,哪怕派个千八人来,嗯,即便是他不派一兵一卒前来,也给个信过来,跟我解释两句,我也不会跟他计较,但怎么样?音信皆无,还是我的人回来跟我说,临江伯只派了个副将虚应故事,连个推辞的话都没说清楚,抗命不遵,他那会儿若在我军中,就算他立下天大的功劳,我也要先斩了他,再做道理。。。。。。。。。”

    “大帅。。。。。。。”

    “先别插话,临江伯不在此处,但你既然来了,我就当是在和他对面相谈,谁让临江伯尊贵至此,却是一直见不着呢。”

    左祥脸色惨变,他可真没料到,眼前这位对临江伯怨念竟然如此之深,还。。。。。。现在竟然还就都说出来了,这才显得更加的可怖。。。。。。。

    赵石的话继续传入他的耳朵,“有第一,就有第二,和前面说的比起来,你可以认为是私怨,我不知临江伯是怎么想的,论起品级爵位,咱们却是相当,但若论起官职来,嘿嘿,临江伯怎么也算是我的下属,这么算下来,不须讳言,就算他是临江伯,又是四品庆阳将军,也要听我号令,尊我一声大帅的。”

    “我号令不动他也就罢了,先是派个下仆来知会我,说他要见我,再之后来了成都,拜见这个,拜见那个,即便旁人不见,也几次三番前去候着,但却好似对我这个上官视而不见,如此视我如无物,回去替我问一下临江伯,李将军,我哪里对不住他了,让他如此辱我?”

    “而今可好,人来了,却派了个什么参军,官不过七品,从军不过两年,在我面前还想侃侃而谈,也不知依仗的是什么?

    抽你十鞭子是让你知道,我统领大军,征战一载,破敌数十万,军中犯我军法,枭首示众的五品的都尉有一个,六七品的校尉四五个,真不知道临江伯是怎么带的兵,一个七品的不入流参军,就能大模大样的派过来跟我说话,真不知道我是大帅还是他是大帅,他是在庆阳府当土皇帝当久了,还是以为,赵石还是当年那个杀剐由人的小卒子?”

    “好了,这些事本来跟你说不着,也非是你一个参军该听到的,但想来你是临江伯的心腹之人,也算借你之口,告诉李任权,这账是有的算了。

    我这里还就直接告诉他,我怀疑他为了争功,借着后周兵临江上的由子,坐视成都大军被围而不救,一如当年庆阳府边兵,他们坐视显锋军为西贼所围,而丝毫不加以援手,致使显锋军几近全军覆没,现在又想故技重施,从中渔利,以我大秦将士的鲜血染红他的官衣,做梦,我已派人前去东川暗查,指日便有消息回来,到时再跟他算账。”

    一番话假假真真,说的赵石也是口干舌燥,索性拿起茶壶咕嘟嘟喝了几口,却是带出了几分匪气,这才嘿嘿笑道:“说把,李任权叫你来干嘛?有要事禀报?莫不是后周又派兵来了?他想回去领兵?”

    左祥这里已被他吓的是魂不附体,错了,完全弄错了,竟然是眼前这位不声不响的派了人去夔州,查的竟还是那等大事,作为李任权心腹之人,就算李任权自己不说,他们这些人也能隐隐约约猜出李任权的心思,只是谁也不敢宣之于口罢了,即便是私下里,也没人敢置喙此事半点,这天大的罪名若是落在头上,别说李任权,便是他们这些人,落个抄家灭族也是平常。

    没想到。。。。。没想到真就有人。。。。。。还是在大局已定的时候要揭出来,临江伯入蜀以来,屡立大功,没有人怀疑,李任权战后***行赏,必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这个时候,即便是有错,也不会有人去计较,擅入功臣之罪,嫉贤妒能,只这一条,就没人能担得起,即便是皇上,也要三思而后行。

    这也正是李任权和他那些心腹们的底气,要不怎么说居功自傲的例子有很多呢?他们大多数都是觉着旁人投鼠忌器,或者是打着大不了功过可以相抵的主意,而处置这些交兵悍将也确实是个麻烦,轻重怎么掌握,又怎么叫其他人心服口服,不让人寒心,里面的分寸怎么把握,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把握的不好,就是身败名裂,留下连绵不绝的骂名。

    让左祥最想不明白的是,眼前这位能在其中得到什么好处?还是只因一时意气,就要行这不智之举。

    不过此时此刻,也不容他多想,他只知道,此事一旦闹起来,于临江伯却是大大的不妙,得赶紧想出应对的手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被打了十鞭子,又听到这个,身体上和心理上的防线都被攻破,这要是审讯犯人,此时定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别想隐瞒半点,到了他这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惊魂稍定,却是连连叩首,磕的青石板咚咚作响。

    这时的他哪里还能想到什么挑拨赵石,李严蓄两人相互争斗,那李武的官职住处也都查清了的,但此时此刻,却哪里还有胆子说这个?现在左祥心里只一个念头,赶紧保住性命回去,让伯爷早做防备应对。

    几个头下去,额头便已见血,左祥却是擦也不擦一下,只是求饶,“大帅明鉴,大帅明鉴。。。。。。。我家将军忠心耿耿。。。。。。。。断不会。。。。。。断不会行此。。。。。。大逆之事,大帅明察,大帅明察啊。。。。。。。。。。

    小人回去。。。。。。。。我家将军听了。。。。。。。定来大帅处负荆请罪,还请大帅开恩,开恩啊。。。。。。。”

    赵石仔细瞅了他两眼,再联想到方才此人表现,已是确定,此人之前恐怕是真没半点的准备,也就是说,李任权那里也没什么防备,心里则有些嘀咕,难道真冤枉了李任权?后周那里真的兵威赫赫,压的他不能动弹?

    不过接下来便已定下心来,真的冤枉了他又能怎的,牺牲品总归要摆上祭坛,这么好的靶子上哪里去找?就算无罪,我这里也得给你弄成有罪,李任权,算你倒霉。。。。。。。。。

    想到这里,不经意间,眼中闪过一缕寒光,接着便是摆手,作不耐烦状,道:“太过呱噪,来人,扔他出去。”

    院落大门四开,几个人叉着一人,甩手一丢,嘭的一声,那人摔落在地,翻滚了几下,才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来。

    灰头土脸间,却也顾不得其他,挣扎起来,便一瘸一拐的来到拴马之处,勉强翻身上马,立即打马狂奔而去。

    而院落之中,赵石手扶茶盏,神色之间,又变得有些懒懒的,悠然吩咐道:“去,把王览找来。”

    不一时,王览便已出现在他面前。

    “你带几个精干的,这几日给我盯住临江伯的住处,若有异动,速来回禀。”

    “是。”

    等王览离去,赵石接着吩咐,“去城外军营,将杜山虎将军叫来,尽量不要让人察觉。”

    。。。。。。。。。。。。。。。。。

    不过赵石转着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单说左祥急急回转,一阵疾驰,加上背上伤势,到了府邸门口,背后已是红彤彤一片,脸上再没了一丝血色。

    滚鞍下马,眼前一黑,立马翻倒在地,门前两个守卫兵卒瞅见,急跑过来,将人掺起,仔细一瞧,才瞅出是将军面前的红人左参军,都是大惊失色,一人立即跑进府中叫人通禀将军,另一人却搀扶着左祥在后面。

    左祥晃了晃脑袋,一把将人推开,嘶声道:“将军呢,将军在何处?”

    “将军一直在府中没有出去,现在。。。。。。应该在后宅吧?”

    。。。。。。。。。。。。。。

    此时李任权正在和几个心腹在后院花园饮酒。

    “也不知要在这鬼地方呆到何年何月才成?”有人念叨了一句。

    却是立马有人接道:“这话说的不对,这里可是蜀中难得的繁华所在,南边咱没去过,但要说这里比起长安来,其繁华之处,还要盛上几分的,也就是大战过后,看着有些萧条,其实只要看占地多少,人丁几何,就能瞧得出来,可不是咱们庆阳府能比的了的。”

    “那还用你说?皇帝老子呆的地方,还能差到哪儿去?”

    “慎言慎言,别灌上几杯猫尿,就不知所谓。。。。。。。这里虽是不错,但咱还是觉着咱们庆阳府舒服。。。。。。。”

    “那是自然,庆阳府咱家将军一言九鼎,这里可不成,四品将军就有好几个,现在来得去不得的,还不如在夔州呆着舒坦呢,跟庆阳府怎么比得了?”

    说到这儿,众人都是沉默,闷头喝酒,其实几个人这里谈论,都作若无其事状,但左祥去了得胜伯赵石那里还没回来,几个人哪里从容的起来?心里都绷着一股弦儿呢,喝酒说话便都显得心不在焉。

    李任哲笑了笑,转了话题,“要说这次咱们立功不小,大哥封了伯爷,诸位也都是官升一级,皆大欢喜。”

    提到这个,众人都露出了笑容,李琼那里更是直接道:“叔父现在就是伯爷了,以后若再立功,岂不是要封侯?瞧瞧咱们大秦,现在伯爷才有几个?啧啧,这要回去,乡人看见,还不定多风光呢。”

    “富贵不还乡里,如衣锦夜行,公子这话说的在理,末将这里也是一想到能风风光光的回去,就一夜一夜的睡不着。”

    众人听他这话,都是哈哈大笑,另外一个参军却是举杯道,“末将提议大伙儿敬将军一杯,若没有将军,咱们哪里会有今日?将军用兵如神,将来定然又是一个折大将军,末将等能跟在将军身边,当真是三生有幸。”

    众人轰然附和,纷纷举杯邀饮,这一句也确实是搔在了李任权的痒处,率兵翻山越岭,奇袭东川,也正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事,志得意满之间,也颇觉得将来未必不能做到折大将军那般,能够真正一声令下,千万大军喋血沙场,于是痛快的干了一杯下去,之前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不过接着李琼却是又道:“叔父这功劳是真刀真枪的杀出来的,可气的是那赵石,竟也能与叔父同列,不过是杀散了些连刀都拿不稳的盗匪之流,就安然得享大功。。。。。。。”

    “就是,一群羽林军的废物,拉出来,咱们手下的儿郎一个打他们十个。。。。。。。。他那点功劳,真算起来,他封伯,咱们将军岂不是能封侯了?唉,谁让朝中有人好做官儿呢?”

    “现在可好,却还要求他,这世道。。。。。。。。。。真是闷煞人了。”

    “闭嘴。”李任哲勃然作色,这些牢骚话他也听到过不止一次,若是追究根底,还是要在他哥哥李任权身上,在那赵石夺得剑门关之后,这等风凉话就有了的,之前可以不去管他,现在身在成都,手里无兵无将,若是一个不慎,传出去只言片语,那还了得?

    但旁边的李任权却是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笑眯眯的道:“都是自家人,说说不打紧,只要不去外边嚷嚷,谁还能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的?我还怕他个毛孩子不成?

    好了,不必如此作态,瞅着让人笑话。。。。。。。。要说以后,他回他的长安,去作人家的京官儿,咱们回咱们的土窝子,再碰头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计较那么多作甚?”

    。。。。。。。。。。。。。。。。

    穿过四五进院落,左祥才在后院花园见到正在和几个心腹饮酒谈笑的李任权。

    没等几个人回过神儿来,左祥已经连滚带爬的到了近前,大呼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啊将军。”

    瞅见他这么个狼狈样子,其他几人都是大惊而起,李任权更是勃然变色。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赶紧扶他坐下。”

    “不是去了得胜伯那里,怎么会如此?”

    七嘴八舌间,将左祥扶着坐下,左祥昏头涨脑,直到喝了一些水,这才清醒了些,立即嘶声道:“将军,大事不好。。。。。。。。。。”

    不待人问,急急便将那得胜伯如何如何说了个清楚,众人皆是呆若木鸡,即便是临江伯李任权,也直到听完,才缓缓做了下来,脸黑的什么似的,拿过酒壶倒了一杯,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给气的,手哆嗦个不停,酒水一多半倒在了桌子上,蹭的一声站起身来,狠狠将酒壶扔了出去。

    “欺人太甚。。。。。。。。当真是欺人太甚。”破口大骂间,几欲择人而噬。

    其他几个人也回过神来,各个作色,大骂不已,将这两日间痛骂李严蓄的言辞全都搬了出来,给赵石安在头上,不过只要细瞧,便知道,在座之人没一个不心虚的,虽说大家伙儿嘴上毛孩子毛孩子的叫着,但就连李任权自己也是明白,赵石年纪虽小,但要真论起权势以及功劳来,却非是他们可比的。

    如今却是摆明车马直指过来,大家伙儿嘴上骂的痛快,但没一个心里是有底的。

    不过真有胆子大的,李任权的侄儿李琼噌的一声将腰间横刀抽了出来,恶狠狠的眼中全是凶光,“叔父,侄儿带人去宰了那狗东西,为叔父出了这口鸟气。”

    不过不待李任权说什么,李任哲已经一把拉住自家侄子,厉声道:“胡闹,你这小畜生,那王八蛋说不定正等着你去呢,你被人砍了脑袋不要紧,岂非将把柄也送到了那王八蛋的手上?添乱。。。。。。。。”

    说完,转头对李任权道:“大哥,你看该如何应对?”

    李任权胖胖的脸上全是狰狞之色,好似被激怒的野兽,望之令人心惊,“怎么办?就在这儿等着,我到要瞧瞧,狗娘养的王八蛋还有什么手段,诬陷于我,想置我于死地?做梦去吧,我就不信,朝廷能轻信奸佞之言,处置有功将领,也不怕军中将士寒心?”声音几乎是从胸腔中憋出来的,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浓浓恨意。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却还是那左祥挣扎起来,大声道:“将军不可。”

    李任权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剜过来,左祥心中一寒,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将军,那狗贼在朝中根基深厚,又得陛下宠信,将军若是如此坐等,祸无日矣。”

    李任权脸上肌肉***,咬着牙道:“哦?那你说本将军该怎么办?”

    “以卑职之见,还请将军立即修书一封于朝廷,备述其中隐情,也好让朝中诸公知那狗贼面目,那狗贼在朝中虽说奥援不少,然其幸进高位,不满其跋扈之人也定然不会少了,只要此事闹开,即便狗贼得陛下宠信,也断不会得了好去。”

    其他几个人都是眼睛一亮,接着又听左祥道:“成都已成险地,请将军速离,那狗贼蛮横的紧,小心其查无所得,借着上官的名义,对将军不利,若是来个先斩后奏,他身上有大功,没了将军这个人证,朝中又能有谁人给将军说话?

    若将军回到军中,有数万大军在,他便奈何不得将军,只要将军在,狗贼奸计早晚有大白天下的一天。”

    众人心里都升起一阵寒意,就这么回去,已近于挟兵自重了,但要说就在此处坐等人家找上门儿来,却无任何还手之力,众人也是分外不甘。

    李任权咬着嘴唇,沉默半晌,这才恨恨一拍桌案,“好,全都回去收拾行囊,明日悄悄出城。。。。。。。。。赵石狗贼,李某与你无冤无仇,竟欺我至此,李某誓不与你甘休,咱们走着瞧。。。。。。。。”

    。。。。。。。。。。。。。。。。。。

    杜山虎来了,又走了,赵石出了会儿神,这才伸了个懒腰,却不知道之后该做什么了,闲下来的感觉有好有坏,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就像是用兵,这边已经设下了圈套,严阵以待,那边却已是惊慌失措,风声鹤唳,这着实是一场信息以及实力都不怎么对等的争斗。

    不过李任权却是说对了,赵石和他确是无冤无仇,之前瞧其不顺眼,顺便便让李严蓄将其留在了成都,但每每和南十八谈起回京如何,赵石隐隐觉得,这功劳太大,锋芒太过,后患着实不少,南十八出的那些主意,都还欠了些火候,让朝廷找由头来消弱功臣的权力,到不如自己主动送上一个,如此一来,凶险和后患就少了许多,而李任权其人,就成了赵石计划中的牺牲品。

    赵石也在不时自省己过,增加着自己的经验,最终总结出来的,无非是自己头一次统领大军,经验有些不足,事必躬亲,那么功劳就都成了他一个人的,救援汉中,他本可在金州坐镇,派一员大将统兵前往即可。

    攻伐利州,一直到解了成都之围,都有机会分功于人,却都错过了,加上带伤领兵,功劳反而大了许多,朝廷估计也在头疼,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将军,已经官至羽林军都指挥使,又是得胜伯,明威将军,若再进一步,一个大将军是跑不了的,若再立殊功,岂非赏无可赏?一个领兵大将到了这个地步,可是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进退都是万般凶险。

    明白了这些,赵石对于进退之道的把握却又成熟了几分,对于回京之后该怎么做也有了几个模糊的计划。。。。。。。。。。

    (实打实七千字,这些日子更新不少,阿草求个订阅,或者***之类的不过分吧?)

VIP卷 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九十四章自污(四)

    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九十四章自污(四)

    一大清早,城门刚开,一行二十余骑在城门守卒诧异的目光中,悄悄出了北门,一行人出得城门,呼啸一声,翻身上马,便即疾驰而去,卷起一路烟尘。

    出城十余里,李任权一勒马缰,高大的战马人立而起,嘶鸣震野,李任权身子却紧贴在马背之上,显示出精湛的骑术。

    众人纷纷停下坐骑,回头而望,滋味莫名,更觉前路茫茫,也不知这一回做的是对还是错了,要知此次虽是为人所迫,这才出走,但到底是违了军纪,有了挟兵自重的嫌疑,若再有人构陷,顶上什么罪名都不稀奇。

    再加上当年庆阳府兵变之后,庆阳兵,平凉兵在军中备受非议排挤,归根结底为的哪般?不过是因为大家伙儿视友军安危于不顾,这在其他将军眼中,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之罪,也不怪这些年来大家伙儿在西军中抬不起头来。

    而今又是这么个罪名扣下来,大家伙儿就算躲回军中,暂时得了安宁,但有前事做底,朝廷真就相信大家伙儿这是出于无奈?较起真来,再扣上个居心叵测的谋逆大罪,当年庆阳府的事情朝廷能轻轻放下,这回呢。。。。。。。。。

    众人皆是心事重重,李任权此时心里却满是恨意,不过隐隐间,也有了些后悔,其实其中的道理只有一个,这人啊,一旦做下违心之事,过后又是无事,心里的底线自然而然也就没了,能做第一次,第二次做起来也就自然而然,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过心虚是心虚,但让他愤恨的是,他跟那小毛孩子无冤无仇,又算得上有点香火情分,竟然为点礼数不周的小事,就欲置他于死地,是可忍孰不可忍?李任权阴沉着一张脸,心里已在盘算着,回去之后必要紧紧握住兵权,有这数万雄兵在手,朝廷应该也不会轻易听信那小人的片面之词吧?当年庆阳府兵变,大家伙儿差点将天戳了个窟窿,最终除了闹的最凶的李继祖,其他人还不都是无事?为什么?在他看来,还是大家伙儿手里有兵,领兵之人,底气还在手下有兵可用,只要手底下有兵有将,朝中那些笔杆子也要忌惮几分。

    不然这些厮杀汉闹起来,朝廷那些大臣们也不好收场不是?

    想到这个,心里已是琢磨着,回到军中之后,哪个该用,哪个不该用,哪个和自己亲近些,哪个又是喂不饱的白眼狼了。

    只到自家堂弟在旁边轻唤了两声,这才醒过神来,恨恨瞅了一眼南边的成都城,心里升起几分凶狠的念头,若是不成,老子带兵来并了你个小毛孩子,真以为老子手下的数万大军是吃素的不成?

    一声令下,众人调转马头,向东疾驰而出,直到众人去的远了,官道上才出现几个人影,不一时,几骑已来到,在李任权等人停驻之处逡巡良久,其中一人呵呵一笑道:“咱们猜的没错,兔崽子们往东去了。。。。。。。。。。”

    几个人低声商量了一番,却是分出两人回转,其他人翻身上马,循着众人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马蹄踏在地上,掀飞泥土,卷起烟尘,十余里过去,战马已经跑发了性子,马头高昂,蹄声劲疾,众人也从并排而行,变成了首尾相连。

    迎面而来的疾风好似化作了刀子,刮的李任权脸上生疼,两边景物一瞬即过,策马飞驰的淋漓快感渐渐在心中升起,郁闷稍解,不由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回了夔州,定要张老弟把他的藏酒拿出来给大伙儿分享,喝他娘个不醉无归。”

    身后众人一听,也听出他的欢悦,心里一松,呼啸连连,西北男儿的野性在这一刻全都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不过话音未落,前面几人已是大声惊呼,“停下,停下来。”

    众人都是马术精熟,立即放缓了速度,再一紧马缰绳,战马嘶鸣当中,一行人已经停了下来。

    李任权来到前面,定睛看去,不远处,却是几颗老树横着将道路挡住,老树枝叶繁茂,断折之处白森森的,却切面平滑,一看便知,这是新伐倒在这里的。

    众人惊疑不定,却迅速聚拢在一起,将李任权护在了中间,游目四顾,四野茫茫,却不见半个人影。

    盗匪,这是众人升起的第一个念头,蜀中虽定,但远远未到让人安心的地步,大量的败兵逃散于野,都变成了打家劫舍的盗匪,有的三五成群,有的聚众千百,腰身一变,就成了断径的强人,胆子小的逃进山里,胆子大的却是不顾凶险,劫掠道路,,大乱过后,离大治还差的远呢。

    “张将军,别来无恙啊。”

    远远的,一条大汉却是从树后遮蔽处施施然行了出来,一身崭新的羽林卫军服,身后披着玄色披风,看上去威风凛凛,但说起话来,给人的却满是调侃和智珠在握的感觉。

    众***惊,一阵骚动,李任权虽也震骇,却还沉得住气,仔细打量了那大汉一番,只是觉着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此人了。

    “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本将军去路,不想活了吗?”其实只看对方军服,他就已经感到了不妙,中道设伏,又是羽林军中人,在这蜀中,能使唤的动羽林军的,还能有谁?再加上一张嘴就是张将军,,显是有备而来,心念电转之间,已知其中凶险,顾不得是身周的自己人走漏了消息,还是那赵石心机深沉,竟能事先料定自己等人出走,只是瞬即想到,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这人擒下,今日必定无事,领兵打仗久了,这点判断自然是信手拈来,毫无滞碍,一边扬声动问,一边低声吩咐,“准备弓弩,一旦此人靠近,先射倒了他,要活的。”

    但那大汉脚步却仿佛生了根,丝毫没有上前来的意思,而是高声笑道:“原来李将军已经忘了杜某,也是,当年在庆阳,李将军位高权重,不记得杜某这样的小人物也是有的。”

    “李将军当年和咱们张巡张将军有些交情,杜某便在张将军手下任个御侮副尉。。。。。。。”

    “哦?”李任权心中一喜,原来是张巡的手下,那小毛孩子能猜到自己等人出城,本事不小,但竟派了这么个人来,任人不明到这个地步,也亏他是个带兵打仗的。

    对了,想起来了,当初是有这么个人,一刀杀了李继祖,后来在李金花麾下任职,再后来?好像就没见过此人了,不想却是去了羽林军,看这样子,怎么也是个将军了,升迁如此之速,当真是。。。。。。。。

    心里有些嫉妒,但当初他和张巡交情不错,张巡人太倔,命也不好,带着显锋军出城浪战,到底落了兵败身死的下场,后来李金花重建显锋军,但经过那次兵变,和庆阳府其他镇军关系一直不睦,后来从庆阳府调兵东去,李金花请战,他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也算是去个麻烦。。。。。。。。

    想起这些旧事,李任权也是颇多感慨,但现下却没旁的念头,而是大笑道:“原来是庆阳府故人,李某与你们张将军交情莫逆,当初也是无奈。。。。。。。。不说了,杜将军这是。。。。。。为何会在此处拦住李某等去路?”

    “李将军,你和咱们张将军交情不错,但和咱杜山虎却谈不着这个,当初若非你们这些王八蛋,显锋军八千将士,也不会死了大半儿,张将军,咱记得你,整日价笑眯眯的,跟咱们张将军称兄道弟,亲热的不得了,但咱们显锋军被逼出城,你也没说一句话吧?假惺惺的给些粮草,见咱们给西夏贼围住,也没派一兵一卒来救,交情莫逆,呸,也亏你说的出来。。。。。。。。。今日杜某不想跟你提这些旧怨,我家大帅让咱问张将军一句,张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啊?”

    听了杜山虎这些话,李任权脸上已是一阵青一阵红,连他周遭众人也都面红耳赤,显锋军之事乃庆阳镇军的伤疤,揭开来就是鲜血淋漓,让人有不堪回首之感。

    任职庆阳府都指挥使之后,李任权已不记得有谁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而今却被人当面揭短,言辞刻薄到了极处,恼羞成怒之下,大吼道:“目无官长的东西,赶紧滚开,今日先饶了你性命,回去告诉赵石狗贼,他无故构陷于我,欲置大将于死地,即便是官司打到陛下那里,我也不会与他干休。。。。。。。。。。”

    杜山虎这里的声音也不让于他,厉声道:“所有人听了,李任权居功自傲,违抗军令,意图不轨,若立即下马就擒,还有一丝活路,大帅也会给你等说话的机会,若是冥顽不灵,杀无赦。”

    声音一落,四周草地里陆续站起一群群身穿草衣的军兵,树后也人影闪现,不多时道路两旁前后,密密麻麻的军兵缓缓围了上来。

    “上去,擒他下来,咱们冲过去。”李任权神色狰狞如鬼,厉声下令。

    那边李琼早已按捺不住,策马便带人冲了过去,杜山虎微微冷笑,挥手下令,“除罪将李任权外,其他人,但敢顽抗着,生死勿论,杀。”

    话音一落,弓弦乍响,李琼马速根本没有起来,一支利箭便从他脖子透了进去,从后颈穿出,带起一蓬鲜血,一声不吭,李琼翻身落马,滚倒在地。

    那边厢,一个面目迥异于汉人的年轻人却是长弓连开,瞬间便有数人翻身栽倒下马,之后便是箭如雨下,没等李任权率人冲近,二十多人的队伍,便已只剩下了聊聊数人。

    几百名士卒挺着长枪,大步上前,长枪戮刺而出,将战马刺倒在地,接着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活着的一一擒下,绑了个结实。。。。。。。。

    李任权衣服也破了,头盔也已被打掉,几个军兵上去死死将他按住,李任权披散着头发犹自破口大骂,挣扎不已。

    杜山虎却是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尸体都带回去,将军大人咱们更伤不得,手脚放轻些,磕着碰着可是咱们的罪过。”

    一众羽林军军卒轰然领命,笑嘻嘻的拾掇起来,这趟出来,在野外猫了一天一夜,终是没白等,完成了大帅发下来的差事,全军上下都是轻松异常,自然喜笑颜开。

    杜山虎嘴里却是嘟囔不停,“奶奶的,庆阳府的一群杂碎,没一个好东西,当年是那般,而今到了蜀中,还是这般,做下龌龊事情,还有脸叫骂,再骂老子砍了你。。。。。。”

    想到若真砍了李任权的脑袋,那么就有两个庆阳将军死在自己手里,摸着下巴嘿嘿直乐,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郁闷,这次出来,还怕李任权亲卫骁勇,让自己手下损伤太多,又怕这些家伙骑着马跑了,于是不但借来了旅帅身边的达懒,还从张嗣忠那厮手底下借来了木华黎,从军中挑出百余射手。

    到了精心挑选的地方,又担心李任权这厮绕道,真真是担足了心事,不想人等到了,却远不如自己想的那般骁勇善战,明显感觉到庆阳镇军的战力低下了许多,李任权的亲卫不过如此,那么他麾下的庆阳镇军还能好到哪里去?

    数年不见,比当年竟然差了这许多?若是当年,即便自己准备充足,也当有一半人冲过来接战,即便战马死了,也当能站起来步战,而现在一看,战马一倒,骑马的都摔的狼狈异常,而骑着马就这么直愣愣的冲上来,连躲避箭矢的动作都没有,楞的一塌糊涂,这就是大将的亲卫牙兵?

    他这里有些想不明白,只数年过去,好似是在和一群不会打仗的在交手,实在有些纳闷,若李任权手下的精锐都是这个样子,他们是怎么取得夔州大胜的。

    当然,他是不知道,现在西北已无战事多年,庆阳府的兵马也都闲了下来,延州镇军还能欺负一下马贼,和一些西夏边寨时不时切磋一下,情形到还不错,但庆阳府这里,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军人不能参加战争,不说六七年,就是两三年下来,也就都懈怠了,加上这些年,他在赵石麾下征战不休,眼光也是越来越高,自然觉着李任权这些亲卫不堪一击,让人提不起半点兴致。

    。。。。。。。。。。。。。。。。。。。。。。

    大秦景兴三年冬,对于大秦来说,这是个欢欣鼓舞的冬天,大秦以羽林卫都指挥使,鹰扬将军赵石为将,增援蜀中,之后捷报频传,直到冬日来临,蜀中略定,近两年伐蜀之战也迹近尾声,且大秦兵威赫赫,南唐后周尽皆来朝。

    大秦上下,不论百官黎庶,尽皆开颜,又逢年关将近,这喜气可就又多了三分,朝堂之上虽然在同门下平章事杨感递上辞呈之后,有些动荡不安,景帝照例再三挽留,最终下旨诏准,但就总体而言,这位四朝老臣离朝的影响,却被降到了最低。

    而其子,杨文省晋户部左侍郎,又荫其幼孙杨青为成玉县子,可谓是优容有加,安抚了不少朝臣之心。

    但比起杨感离朝来,更受人关注的自然是南征大军的奖赏了,这无疑是件麻烦事,有战功的人太多,商量起来颇费时日,其实真正的麻烦之处并非是在最终奖赏上面,而是在于军中将领的述职调用上面。

    当然,每个都另有任用是不可能的,大多数还是领兵回原处,官升上一级半级的,奖赏自然也不会少,如此也就是了,但有些人的任用上面就得慎重些了。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得胜伯赵石赵柱国了,其他诸如临江伯李任权,还有赵石麾下的一众将领,还有之前入蜀的那些军中大将,中间再夹杂着吴氏谋逆案,大将军吴宁的去处等等,皇帝那里还催着安抚蜀中的各种事宜,这般下来,也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了。

    而就在中书,枢密院以及六部官吏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蜀中却又出了一件大事,赵石上奏,疑临江伯李任权为争功,有坐视成都被围,置大军生死,国家安危于不顾之嫌。

    奏疏言道,“成都被围半载有余,临江伯李任权者,庆阳兵变祸首矣,朝廷宽宏,怜其才干,不已其人卑鄙而赦其罪,更重用之。。。。。。。。。。而今,其人虽立有微功,然臣却疑其坐拥雄兵数万,又效当年庆阳之举动,欲以私利而废军国大事。。。。。。。。。

    臣下剑门,立派信使予东川大军,邀其共击成都乱军,然臣自解成都之围,却未见其麾下一兵一卒,逾数日,信使方回,却并未见得临江伯其人,只副将张德让虚应故事,言临江伯身体不适。。。。。。。。。。后周压迫甚急,大军不宜擅动等等。。。。。。。

    臣不知真假,只心下存疑尔,然之后李任权抵成都,行事诡异,心怀莫测,更增其嫌,遂留其于成都,私下则派人往夔州暗查大军调动等情形。。。。。。。。。

    不想,不到一月,其人悍然违抗军令,擅自出城,欲回转自己军中,所幸事先有所察觉,于半途拦下,然其人凶悍未减,竟口出不逊,称臣为狗贼,之后更悍然邀击,以同袍为寇仇,狂妄凶蛮之处,实让人费解。

    臣麾下精锐,历经生死,其人所部,不堪一击,战力不抵其人狂妄于万一,杀伤十数,其人也为微臣擒下。”

    “其后,臣愈疑其有不轨之心,派人细查,其人之前所报多有虚瞒,自蜀中乱起,东川乱匪不过数千,后周临江之兵也不过万,区区数千后周水军,竟迫得我大秦数万精锐不可动弹,臣颇觉可笑,然臣不敢不慎重,临江伯李任权乃伐蜀之功臣,领兵之大将,若有差错,定有人疑臣有争功之心,擅自构陷大将于军前。。。。。。。。微臣遂遣人细查,得知,李任权只派数千人马临江戍守,夔州却留兵马三万余,枕戈待旦,然成都被围许久,大军却驻留夔州,迟迟不肯西来,其因不明,如此用兵,臣不明所以。。。。。。。。”

    “臣一路行来,几经生死,不顾自身之安危,屡破强敌,真乃邀天之幸,而李任权之行径,其人之私心。。。。。。。。不敢欺瞒陛下,臣深恨之,若非众将相劝,又恐擅杀大将,夔州之军不稳,臣定然斩之而后快。。。。。。。。。”

    一石激起千层浪,看到的听到的朝臣都是目瞪口呆,刚打完了仗,却又生出这么一件骇人听闻的风波出来,谁都不知道,那位年纪轻轻的领兵大帅是怎么想的?朝廷四品大将,手握重兵,说抓竟然就给抓了,还扣上那么一顶大帽子,这是要欲除之而后快了。

    赵石的奏疏都看了,但谁都明白,这只是一面之词,不可尽信,更有人想到,李任权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那赵柱国,竟然让那赵柱国动了如此大的肝火,这罪名若是坐实了,株连九族是一定的了,这得结下多大的仇啊?

    朝臣们议论纷纷,多数人都觉着赵石赵柱国有些不智,在正应该***行赏,欢天喜地的时候,闹出这么个枝节出来,这不是擎等着让人参驳呢吗?就算他有理,贸贸然的将个四品大将抓起来,更何况人家还有着临江伯的爵位,有理也得变成没理,还是太年轻了些,血性一上来,就什么都不顾了,朝廷最忌讳的是什么,那还用说吗?自古以来,有功之臣,居功自傲,行事不懂把握分寸,在立下大功之后,载了跟头的有多少?

    果然,立马便有风声说陛下在乾元殿摔了杯子,还有几个御史掺和着要参赵石擅权,不顾大局等事,当然,也有人在为赵石说话。

    朝堂上议论纷纷,多数也是此事,不过情势还是让人有些瞧不清楚,多数人还是不愿意掺和此事,选择闭嘴不言,只兵部和枢密院的在挠头。

    不过事情总要有个结果的,而经这一闹,朝臣隐约间都察觉出了前方将领,着实不好操控,让人忌惮,十二月间,枢密院终于算是暂时拿出了个章程,景帝也是下旨,诏赵石回京。

    封赏还没下来,先下旨让赵石回京,朝中大臣们都是浮想联翩,也不知等着这位屡立功勋,耀的人不敢睁眼的少年宠臣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

    (第七卷完。)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五章队伍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五章队伍

    (有***,推荐什么的没?给点,阿草这些天够努力了吧?更新都没下过五千,如此辛勤劳动,还没点打赏?说不过去啊各位。。。。。。。。)

    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飞雪,咆哮着,将深冬的料峭寒意散满北国大地。

    大雪封途,人烟绝迹,滴水成冰。

    如此天气,却有一队数千人马艰难跋涉于道途之中,风雪之中,隐约还能看见招展的军旗,裹着棉袍,穿着披风的身影披银戴玉,在低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行进,队伍中不时传来战马不安的嘶鸣声,被寒风带出老远。

    赵石在队伍环伺之中,浑身裹的严严实实,就像一个大大的包子,赵石抬头望了望天,泛起一丝苦笑,不着急,不着急,却到底赶上了这么一场风雪,十多里路,竟然走了一个多时辰,而且瞧这天气,雪竟是越下越大,到是让他回想起了草原上那段让人刻骨铭心的旅程。

    他的伤势还没好利索,有些耐不住苦寒,身子在微微颤抖着,抗议着,周围的人恨不能将所有衣物都加在他的身上,但到底也挡不住这无孔不入的北风。

    仪仗什么的都收了起来,这样的天气,坐马车能颠出肠子来,所以他也下了车,跟随队伍一路步行,数千人马,在这北国的风雪之中显得是那么的渺小,任由摆布,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此时已是大秦景兴四年正月,在金州过了年关,然后启程,北方的天气和蜀中完全两样,就像温婉的蜀中女子和泼辣的秦川女儿的区别。

    军中从上到下,一个个都冻的脸青唇白,东倒西歪,赵石抖了抖身上的雪,心里也是叹息,北人南征,确是困难重重,去了南边,更适应了些蜀中气候,回到大秦,却又水土不服了起来,真真让人无奈。

    尤其是听南十八讲过,唐时府兵,还要轮流番上,戍守京师,那般频繁的调动军队,靡耗惊人,却到底也没免了藩镇之祸,却让后世对领兵大将防范越来越严,就算是他,仔细想想,也没多少有效的办法来制约将领们的权力的同时又不损害军队的战力,这几乎就是冷兵器时代的痼疾。

    拿后世的东西生搬硬套?太不靠谱,关键就是信息的延迟,这边有了事情,那边十天半月都不知道,怎么不让心怀异志之人存那侥幸之心?地盘越大,信息延迟的越厉害,也越容易生出麻烦?

    当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些杂乱的念头也不过是偶尔想一想,他既非什么救世主,也非狂热的愤青,如果真要按照老马那样,划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出身无产阶级的法西斯军国主义份子,在战争中体现自我价值,为更好的,却不能时常享受的生活在拼搏,很实际,却绝不普通。

    想到这些,赵石不由瞥了一眼身旁那个更大的粽子,这人若是生在唐末或者其他什么纷乱的时节,说不定也是个军阀,什么都不顾,只想着手里有枪,其他不慌,出了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跑回军队里面,可惜,现在虽是乱世,但诸国征战,却没有军阀存在的土壤,不然此人也不会成了自己的阶下之囚。

    也许是感到了他的注视,那边也被冻的不轻的大脸转过来,送来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恨不能生食其肉的那种,怨念惊人。

    赵石迈步向前走去,大粽子哼哼着,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后,对于李任权来说,现在能做的着实不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指的是这种情形。

    开始时,他是骂不绝口,过后他也明白,自己犯了大错,应该老实的留在成都,不应擅自出走,几乎是平白无故的将最大的把柄送到了对方手里,若他留在成都,以他的身份,赵石就算对他不利,也不会那般的竺定,接下来无非是打一场谁也不会赢的官司,最终就算输了,这小毛孩子也得不了好去。

    不幸的是,他有那么一位愚蠢如蒋干般的幕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了成都,违抗军令的罪名就坐实了,也更显得他是心怀鬼胎,有这两点在,前路也就渺茫的一塌糊涂了。

    等到那小毛孩子亲口告诉他,张德让已上奏朝廷,调动兵马之事皆李任权一人所为,与其他众将无干的时候,李任权就彻底了沉默了下来,墙倒众人推,也许在当年庆阳府兵变的时候大家伙儿的交情就都没了,再加上之前奇袭东川,他带着的多数都是心腹将领,张德让等人却被甩在一边,张德让轻易就范也就在情理之间了。。。。。。。

    “张将军,当年在庆阳时,我就觉着你这人城府太深,又有些利欲熏心,在旁边煽风点火还成,一旦自己领兵,定然觉着谁都不如你,早晚有出事的一天,事实上,也被我猜着了,你私心太重,成不得大事,就算不犯在我手里,早晚也犯在旁人手里,所以我劝你一句,不要再耍小聪明了,明眼人多的是,若是被人当了枪使,死的只有更惨,若是安安静静,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声音顺着寒风传入李任权的耳朵,却比这漫天的风雪还要冷上几分,李任权猛的握紧拳头,脸上肌肉***,一双眼珠子死死盯着前方的身影,那样子恨不能上去啃上几口才甘心,不过种种不甘却也只化作了一声闷哼,也不做声,闷头行走。

    。。。。。。。。。。。。。。。。。。。

    不远处,李金花和种七娘两个牵着不时打滑的战马相伴而行,军中女人少,两人虽然不对付,但却总爱往一块儿凑,没办法,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一边蹒跚走着,李金花一边往赵石那边瞅,关切之意不言自明,她本是一直陪在赵石身边,也早已认定是赵家的人了,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就不好那么亲近了,瞅着赵石从马车上下来,徒步而行,这心就总拎着,没个着落,一忽担心赵石伤势未愈,再有了反复,一忽又埋怨老天爷不该起这风雪,实在恼人,一忽又觉着李任权离赵石太近,若是暴起伤人该怎么办?七上八下的,其实却全在赵石身上。

    种七娘浑身穿的毛茸茸的,像是一只没长成的棕熊,但身子还是不停的在打摆子,显然常年呆在金州的她受不惯这等天气的。

    不过即便如此,嘴上还是没闲着,见李金花“鬼鬼祟祟,探头张脑”,不由道:“姐姐可还耐得住?”

    一语双关,李金花却只作没听出来,随口便回,“妹妹这般娇嫩的人儿,耐不住也是有的。”

    种七娘心里大怒,明争暗斗了这许多日子,口舌上却一点便宜也占不到,好似在赵石那里,她也是全面落了下风,着实让人郁闷的想吐血,想到前些日子摆的乌龙,让她好些日子见到赵石都是躲着走的,也不知在他心里的分量又轻了几分,其实自从那冤家受伤,她这心里又有哪一刻是好受的?

    虽说挑起话头,却又被堵了回来,但她到底聪明的很,立即转开了话题,“这般大的风雪,也不知走到什么时候才能歇下,别都累坏了。。。。。。。。凯旋之师,却这般狼狈,也真是难得一见。”

    李金花瞅了瞅天色,“这里已是凤翔地界,过去这里,就是京兆,人烟应就多了,找个村子落脚也是容易,反正不急着赶路。”

    种七娘那边却来了兴致,“听说。。。。。。。大帅是凤翔府人氏,那巩义县可就在左近?”

    李金花似笑非笑的转头瞅了她一眼,“巩义县在西北方向,离平凉近些,咱们若转去巩义县,妹妹觉着传出去会是怎么个说法?”

    种七娘皱了皱麻木的鼻头,“这个不用姐姐提醒,妹妹只是好奇。。。。。。。。那么随口一说罢了,其实妹妹想啊,这场风雪虽是可恶,但在路上耽搁上些日子也不是没有好处,若是。。。。。。。大帅受不得寒,又病倒了。。。。。。。呵呵,受伤嘛,受了风寒,咱们自得好好照顾。。。。。。”

    谈论起这等隐晦的事情,李金花眉毛也皱了起来,随即问道:“此时应是尽早回京才好吧?”

    种七娘笑了起来,不过立马灌进一肚子的寒风,赶紧闭嘴,消化了半天,这才喘过口气来,“朝中大臣们公务繁忙,许多事照顾不来的,巴不得咱们这些麻烦晚些回去才好。。。。。。。。再者说了。。。。。。。。。”

    种七娘笑的像只小狐狸,“再者说了,可怜的孩子有人疼,大帅跟了陛下那么久,功劳苦劳都有。。。。。。。。姐姐瞅那胖子横眉立目的,回京之后定不老实,不过说老实话,这人看上去可也挺可怜的不是?”

    两人虽都是女人,但都家学渊博,是许多男人都比不得的,也都知道京师说不定有多少霜刀雪剑在等着,听到这个,李金花眼睛立即一亮,微微点头,不过却道:“妹妹想要躲避风雪,却恨不得大帅病倒,真是要不得,要不姐姐去叫几个御医来瞧瞧,别让妹妹受了风寒?”

    种七娘本来听得挺不满意,不过提到几个御医,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哈,几个御医啊,妹妹可受不起,若是大帅病了,他们才会着紧吧,小病报到京里可能就是大病,大病反而会报成无足轻重的小病吧?呵呵,这些老头儿,可不傻呢。”

    李金花沉吟半晌,终于露出了笑容,轻轻拍了拍种七娘的肩膀,“七娘心有七窍,姐姐比不得,只要以后也想的这般周到,姐姐让着你些又有何妨?”

    种七娘昂起小脑袋,撅着嘴巴,哼了一声,以示不屑,不过眼珠儿骨碌碌转着,一丝喜色却是一闪而过。

    。。。。。。。。。。。。。。。。

    “他娘的,贼老天总让人不好过。。。。。。”杜山虎拍打着自己脸颊,闷声闷气的埋怨着天气。

    “老杜,你说怎么这么个冷法儿?凉风儿一吹,好像连魂儿都给冻住了似的,比当初在西北还冷,这也太邪乎了吧?”张锋聚打着哆嗦,看他那缩头缩脑的样子,恨不能整个人都缩到壳里似的。

    两个人也不太对付,却也凑到了一处,不过也许是张锋聚觉着这天儿太冷,找个大个子在身边,总是能觉着暖和几分的也说不定。

    杜山虎却是狠狠剜了他一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吐出一口白气,“大家伙儿在南边呆久了,他奶奶的竟然受不得风寒了,你这个怂样要是让大帅看见了,有你小子好瞧的。”

    张锋聚嘿嘿乐了,张嘴就来,“老杜,你没觉着大帅比以前好说话多了吗?隔着以前,别说是看见我这样子,就是看见这些家伙被冻的盔歪甲斜的倒霉样,早发火儿了,再有,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眼神儿,和刀子似的,瞅着就让人背后凉飕飕的难受,还整天板着脸,和谁欠他银子似的,但现在你再瞧,笑起来的样子多顺眼?”

    杜山虎也是被冻糊涂了,也说不定是早就这么想了,反正接着话茬就道:“那叫不叫的狗才咬人。。。。。。。嗯,叫锋芒内敛,嘿嘿,锋芒内敛。”

    但别瞧风声不小,人家张锋聚的耳朵可一点都不聋,想糊弄过去,门儿都没有,张锋聚斜着眼睛笑了,“十坛老酒,青楼两次,最好的姑娘四个。”

    “嗯?”杜山虎有些发愣,不过接着就明白过来,立即恨的咬牙切齿,“五坛,青楼想也别想。”

    张锋聚缩着脖子,迈步就走,“路这么难走,再大的狗也得给埋了,咱去瞧瞧大哥可还安好。。。。。。。。”

    “五坛好酒,青楼一次,姑娘任你挑,但只有一个。”

    “好,一言为定,可别糊弄我,咱的记性好着呢。”张锋聚得意的笑,还在往上加柴禾,“不是我说你,老杜啊,回京之后封赏下来,别说是几坛好酒,逛逛青楼,就算你多娶上几房小妾,兴许也都够了,瞧瞧你那德性,好像割你肉似的。”

    杜山虎晃晃脑袋,挥了两下胳膊,仿佛是将张锋聚按在身下一顿乱锤,“咱这叫踏踏实实过日子,你个世家子,赶紧给老子滚远些,不然。。。。。。。。”杜山虎又开始晃动他的拳头。

    这个张锋聚哪儿会怕他,扬起脑袋,“老张虽打不过那小娘皮,但把打你个老杜半年起不来床还不是轻而易举?啊。。。。。。。”

    一声凄凉的惨叫传出老远,张锋聚和兔子似的窜了出去,浑身一阵抖索,半晌才将内衣中的雪抖出去,但许多却已化作雪水,沿着脖子一直流下去,张锋聚不由狠狠打了几个哆嗦,拔凉拔凉的,心中大怒,转头就找罪魁祸首,却哪里还找得到杜山虎人影?旁边看见的军兵,都憋着笑。。。。。。。

    要说这样有失大将威严的玩笑之举在军中并不多见,但一来是凯旋归来,离京师越来越近,大家伙儿离乡也一年多了,越近长安,心里越憋不住劲儿,有些出格和懈怠也就难免,二来回京的这几千人都是羽林军雄武军,杜山虎等人在蜀中作战,谁麾下不是领着万多兵马,就这几千人,以前好着紧的很,但现在眼界大了,在他们眼中,五百一千,一营两营的人手,还真看不在眼里,多少有些贫儿乍富的意思在里面,闹这么一下出来,多少能看得出他们轻松的心态的。

    。。。。。。。。。。。。。。。。。。

    “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南十八披着披风,脸冻的通红,但兴致却不错,风如龙卷,雪如碎玉,诗兴亦起,漫声吟道。

    旁边的孙文通气喘吁吁,虽说冻的手脚生疼,还是大声叫好,狂风怒号,大雪纷飞的景象,他还是头一次见识,比之清秀委婉的蜀地山水,北国风光却自有其雄浑博大之处,虽然辛苦了些,但心胸却是为之一阔。

    “山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立风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

    对了一句,孙文通老脸却是一红,他别的还成,但诗才之上却差了许多,只这几句,也算得上是佳句,但总不脱一股脂粉气,气势却远远不如,而且听上去有些悲苦,和心境略有相似,却也不大对头。

    南十八聪明绝顶,自是觉出了他的尴尬,牵着马,步履却是稳健如常,笑道:“孙兄到是好运气,十八虽是地道的北人,但此等景象,十八也不曾见过几次,亭台楼阁,过眼繁华比之这天地之阔,又算得了什么?”

    似开解,又似告诫,孙文通心里明白,却不愿深谈,“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古人诚不欺我也。”

    南十八哈哈大笑,带出了几分文人少有的豪气,“这北地的风光虽差之于秀美,但却多出几分刚强,来日方长,孙兄此等人物,早晚会作出一篇好文章的。。。。。。。。”

    “去国离家,山遥水远,飘零之人,又有何文章可做?”

    “家国天下,好男儿自当信手勾画,舒尽胸中意气,风霜雨雪,怎能消尽英雄豪气?”大笑声中,蓦然放声歌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不远处却有人应和,“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都是塞下曲,一个宛若江湖侠客,一个好似军中大将,虽都是旧曲,但在这行军途中,风声怒号,大雪满身之际吟来,却别添几分英雄气。

    南十八哈哈大笑,那边不远处,一人排众而出,拱手高声道:“末将到是谁,原来是南先生和孙先生,两位果然好兴致。”

    孙文通与赵石麾下众将打交道并不多,却也认得,此人姓段,据说乃长安权贵之后,年纪不大,却稳重如山,头角峥嵘,腹有锦绣,此情此景,心中不由暗叹,北地男儿,这一番气象哪里是蜀中人物能比得了的?

    那边南十八已经笑道:“原来是段将军,段将军文武全才,这番志向可是不小啊。”

    段从文蹒跚而来,回道:“从文略通文墨,可万万谈不上什么文武全才,只是这塞下曲还读过两首,一时兴起,班门弄斧,两位先生可别被在下绕了兴致,那可就是从文的罪过了。”

    南十八眼珠儿一转,笑道:“都说段将军多智,孙先生离乡背井,心中颇多感触,段将军可有法开解一番?”

    段从文本来爽朗的笑容顿时一僵,暗骂了一声,杜山虎和张锋聚这两个大嘴巴的王八蛋,多智一说却是因为去岁年初时,挤走刘忠国,李成义两人的缘故了,多智是好听的,其他几人私下里多数可都是说段从文这小白脸鬼主意多着呢,大家伙儿防着点等等等等。

    这名声可不那么好听,和他作个堂堂正正的大将军的志向不那么合拍。

    尴尬的笑了笑,但也确实,他鬼主意就是不少,转眼便道:“那有什么?咱们八百里秦川,山高水阔,只要骑着马奔上一圈,飞鹰走狗,猎些走兽山禽,什么不快就都忘了,当然,若再聚三五好友,七八知情识趣的美人,喝个烂醉,在温柔乡里滚一遭,别说些许郁闷,就算老爷子来了,也能拉他一起快活则个,哪儿还能顾得上其他?”

    南十八早已听的乐不可支,指着段从文说不出话来,心道,这多智一说到非是空穴来风,见了此人数面,只当其才干非凡,将来是大将之才,不想其人原来却是如此有趣,以后到要多多来往才是。

    那边孙文通已是涨红了脸,最终血盆大口张开,不顾咧咧风雪,笑了个前仰后合。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六章其人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六章其人

    等与段从文闲聊几句,段从文告罪一声自去,孙文通这才感叹了一声,“如此人物,将来成就必是不凡,大秦人才何其多矣。”

    南十八哈了一口白气,“孙兄说的不错,实不相瞒,十八祖上本乃后周人氏,只因得罪了后周权贵,这才破家出逃,十八自***在亡母坟前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后来为躲避追杀,随父亲去了金国。

    那时年轻气盛,家仇在前,却顾不得什么国恨了,本想着女真虽为胡虏,然自阿骨打之后,多有雄主,开创了好大局面,那时几乎年年南下,视中原为坦途,借力一二,报得深仇,也好告慰死难家人。”

    “然则一路北去,胡虏茹毛饮血,视我汉人如猪狗,女真权贵,穷奢极欲,残暴如虎狼,杀人父子,淫***女,所见所闻,如在浮屠地狱一般,如此残暴之国,满地禽兽,若为之效力,岂非也沦为畜生一般?”

    “待得父亲重伤不治,十八这才迤逦西来,到得这八百里秦川,却又见了新气象,如此才算定下脚来,可惜,四十多年之前,大秦西征,为羌人所破,数十万大军,一朝葬送,让大秦元气大伤,四十多年,两代帝王,虽都是贤明君主,却也无力东征西讨,只能困守一隅。。。。。。。。。”

    “不过到得如今,孙兄再看,明君在位,贤臣猛将环伺左右,兵坚甲利,都说百年定有王者兴,唐末到如今,却也真有百余年矣。。。。。。。。”

    “汾水之畔,一战而败金兵十万,令胡虏闻风丧胆,旌旗南指,蜀国应声而灭,这是何等的气象?”

    “孙兄虽为蜀人,然蜀主暗弱,权臣当道,小人专权,灭了也就灭了,难道蜀人就不是汉人了?过上百十年,谁还记得自己祖上曾是蜀国之民?”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孙兄才智之士,怎就迂腐至此?我辈英才,当为一代之用。。。。。。。孙兄念念不忘故国,然可曾想过,故国之君可还念得如孙兄般的忠心臣子?”

    他说了这许多,可谓是推心置腹,其实他也看出来了,赵石那里想要重用此人,此人也确实才干难得,所以才费这么大的力气来说服。

    但风雪之间,身旁这位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默不作声,良久过后,那边才传来沙哑的声音,“南兄聪明绝顶,但却看错了孙黑子,咱这里可从没给朝堂之上的木雕泥塑吊丧,咱离成都时,去看过理国公赵公爷,本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却形容枯槁,宛若失了魂魄,咱就问他,公爷为何不死?南兄猜他怎么说?”

    南十八当即一惊,这黑脸他总有些看不透,行事古怪,也不知他到底要的是什么,却没想到,这厮不声不响之间,却还去见了理国公赵方,他想干什么?

    那边孙文通好似也没在意他回答没回答,接着便道:“公爷说,独子尚幼,怎忍离去?旧部众多,怎好相弃?”

    “本来咱还想去见见那老而不死,自陷囚笼的降帝,问问他为何不死,不过如今的身份却不好使,连皇宫的门儿都进去。。。。。。不过也没关系,孙黑子早没了那个兴致去消遣将死之人。”

    “嘿,公爷也算是一代人杰,忠心上也比孙黑子强上万倍,却也那般模样,这世间又有何忠义可言?咱貌丑家贫,官儿也当的不大,又何必自寻烦恼?只是时居蜀中,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生民涂炭,心中。。。。。。难免有些难过罢了,惺惺作态,不值一提。。。。。。。。”

    “想那李凤景当初要死要活,现如今都好好在长安当官,咱比他强了不是一点半点,怎就不能活出个人模样来?南兄说了这许多,可是大帅那里要重用咱孙黑子?嘿嘿,既然南兄对我推心置腹,也不瞒南兄,可知当初孙黑子为何一点犹豫也无,就这么降了?”

    这下南十八真是有些吃惊了,他断想不到这个一直郁郁寡欢的家伙存的竟然是这样的心思,人心难测,一至于斯,便是他自诩阅尽人心,到底也没猜透这家伙的一定半点心思想头,真真是。。。。。。。。

    不过他还是木着脸摇头,根本不知此时应该作何表情。

    而那边的孙文通依旧是一副郁闷难解的倒霉样子,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咱本来也想像李凤景般强顶着,大不了掉脑袋嘛,再说了,掉脑袋的机会也不大,李凤景名声颇大,诗才更是难得,这样的人,正合适送往长安当个马骨头供着,而在下,长的虽说丑了些,但还不至于让人一见就想杀之而后快,骂上几句,多数也是和李凤景一并解往长安了事。。。。。。。”

    “但咱一见大帅。。。。。。。。如此年轻的钦差大臣还真是难得一见,咱就想啊,如此年轻,就成了钦差大臣,不定就是个皇亲国戚来着,猜的***不离十,不过却也和猜错了差不多,那时咱想,晚降不如早降,留在这人身边,不定又能碰到个和公爷般的傻子,吃两口闲饭,咱被人排挤鄙夷的日子过的久了,也不怕遭人白眼,脸皮厚上一厚也就过去了不是。”

    “还真猜着了,大帅可不就是皇亲国戚,但也猜错了,经过这些时日,可以断言,若无意外,今后四十年间,疆场之上,当是大帅的天下,即有小挫,也无伤大雅,定能卷土重来。。。。。。。。。如此豪杰,若不能亲之近之,难道还要去侍奉那些臭鱼烂虾不成?南兄不妨直说,大帅要如何用我?”

    南十八咂了咂嘴,也是无语,好像事情有些不对头?明明是说服别人,却好似听了旁人劝说,这感觉在他身上可是从所未有,晃了晃脑袋,这才有些干巴巴的道:“呵呵,孙兄果非常人,一席话真真让人无话可说,不错,大帅已可开府建牙,只是战事连绵,顾不上此事,而今闲下来。。。。。。。。嗯,想以将军府司马一职委之,孙兄可愿屈就?”

    孙文通还是苦着一张脸,但答应的可是痛快非常,“大帅知人善用,比之公爷还要强上许多,孙文通接下了。”

    南十八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也是滋味儿莫名。。。。。。。。。

    这时前面传来声音,“原来南先生在这里,可是让我好找。”

    随着声音,李金花顺着风雪匆匆而来,来到两人面前,两人赶紧行礼,口称李将军,李金花点头示意。

    “李将军,可是有事?”

    李金花转头瞧了孙文通两眼,孙文通立马闷头就走,不一时便融进队伍当中,不见了踪影。

    直到孙文通走远,李金花这才和南十八并肩而行,低声说了起来,南十八不时点头,直到李金花说完,问了一句,“先生觉着如何?”

    南十八跺了跺脚,干脆的道:“还是两位。。。。。。。心细,这般做来,正是最好,等到了休憩之处,看着合适,这行程看样子就要耽搁下来了,也难为了大伙儿,大正月里,却无法与家人尽快团聚,还请李将军安抚好军心,别生出什么乱子才好。”

    李金花脸露笑容,“没有大帅,大家伙儿不定何时才能还京,耽搁上些时候,谅也无妨。”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

    于是到了京兆府,因途中风雪大作,得胜伯赵石赵柱国不慎感了风寒,离长安虽近,却是不得不停下来休养,几个御医也递上奏折,言道,得胜伯伤势未愈,长途跋涉之下,伤势有反复,又徒步于风雪中行进十数里,风寒入骨,若不静心调养,恐有性命之忧。。。。。。

    果如种七娘所料,几个御医当了官儿,和官场中人的心思也没什么两样。。。。。。。。。。。

    而朝中的情形也差不多,听到赵石伤势复发的消息,许多大臣心里先是一拎,不过到了长安左近,消息传递也就快的多了,如此反复几次,到底得了个赵石伤势复发,但经过休养,现在已没了性命之忧的消息。

    大臣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没等大臣们做出什么反应,宫里已是连连下旨抚慰,更是派了皇长子李全寿亲自前去探问,之间,皇后,皇太后等后宫嫔妃也是纷纷做出表示,送药的送药,延医的延医,更有传闻,皇太后在宫里发作了陛下,怒斥其不该急召赵石回京,以致其伤势发作,若是伤了功臣性命,天下人岂不寒心等等。

    不过到底是传闻,谁也不曾亲见,但种种恩宠,却是只有盛于往日的道理,这般下来,不少人心中已经有了底,只瞧这架势,赵石,李任权之争恐怕已有了结果。。。。。。。。

    (仓促更上一章,可能又要停更两到三天了,姑姑去世,阿草得赶回去一趟,参加葬礼,大家多体谅吧。。。。。。。。。。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七章提议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七章提议

    (拼死码出一章,不容易,请大家支持。)

    “赵柱国携功而回,怎么犒赏其功咱们兵部总得拿出个章程来的,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枢密院,礼部,甚至吏部,户部都在催问,中书那里到是沉得住气,但想来也不会一直等下去的。。。。。。。。”

    成栾满脸的无奈和疲惫,端起身旁矮几上的茶碗,不管冷热,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自当今陛下登基以来,兵部就没闲下来过,两场大仗,旁的不说,就说镇军,禁军再加上羽林军等皇帝亲军,伤亡众多,那可不是一万两万,遍观大秦各处军旅,没有收到重创的只剩下了西北延州镇军。

    尤其是南边的镇军,禁军,加上团练,南边州府现在空虚的一塌糊涂,而在蜀地走了一圈下来,团练伤亡过半,庆阳,平凉,秦凤等处镇军禁军也是伤亡惨重,抚恤少不了,之后补足缺额,恢复元气又要费一番死力,现在兵部已经有人在说,西夏羸弱,又与金国交战正酣,西北庆阳,平凉等处或可缓之,又或可裁撤兵员,汰弱留强等等,此事谁也不敢轻下断语,大秦和西夏交战数十年,谁又能确定,西夏就不会趁大秦西北空虚之际,挥兵来犯?

    其实还归根到底还不是给将军们要粮要饷要人闹的?加上蜀中之战虽已结束,但到底留多少人马驻守,又要如何处置那些降顺的蜀军?本来这些事早些时候都有准备,但去岁一场大乱下来,兵部之前所拟各种措置就看起来全都漏洞重重,让人无法信服了,也让兵部许多人都挠破了头皮,真可谓是宿夜难眠,殚精竭虑,人人上衙都是一副黑眼圈,也只能相视苦笑,不过一忙起来,就什么又都忘了。

    成峦本来还惦记着兵部右侍郎的位子,但现下却再没了想头,兵部尚书李承乾没能进得了枢密院,,段德升任兵部左侍郎也是遥遥无期,这两位都是如此,他那点想头又算得了什么?

    尤其是李严蓄骤然高升枢密副使,左侍郎的位子空是空出来了,但也就那么空着,连尚书大人都在干瞅着,没丝毫的举动,照成峦看来,这位子多数是给那位留着的。

    心里有些羡慕,但也没什么不服气,想想也是,那位在外东征西讨,开疆拓土,一个兵部左侍郎的位子恐怕还有些轻了,再说他和那人也还有些交情,那人来兵部任职,也不是坏事。

    不过如今忙的脚打后脑勺一般,也想不了那么多那么远了,南征将士的功劳簿厚厚一堆,能把人给埋了,就算兵部早有准备,应付起来也是吃力,不过其他六部,枢密院,中书都没闲着,几个月下来,也都理清了眉目。

    唯独首功这里卡住了,朝廷上那些重臣都聪明的很,将兵部推了出来,都张着嘴在等兵部出头,赏的轻了不成,赏的重了也不行,但拖延也不是办法,真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而在这么个时候,那位少年权贵却又闹了起来,将镇守一方的有功大将给抓了起来,又让事情多了三分的变数,成峦也是奇怪,当此正应普天同庆之时,怎么就闹了这么一出出来?

    不过不管那位再怎么折腾,这功劳也是真大,恐怕不只大臣们,就算是陛下那里,估计都在头疼呢吧?前几日又传来消息,那位已经到了京兆府,离京师不过百里,偏偏遭了风雪,又病倒在了路上。

    这下京兆一干官吏多少受了无妄之灾,被朝廷申斥了一番,不知道慌乱成什么样子呢,而朝廷这里也是乱纷纷的,宫里宫外,流言蜚语,什么都有,就是没一个有用的,宫里的贵人们也出来掺和,据说皇太后娘娘也发了火儿,到皇长子出京,亲去探问,兵部这边恐怕是再也拖不下去了,所以今日兵部几位大人也就不由自主的聚在了一起。。。。。。。。

    听他说完这句话,在座的兵部重臣都静了下来,避来避去还是避不过。

    “是啊,百战之功,当以何酬之?折大将军当年,可是赐下厚爵,加官三级,一跃。。。。。。得胜伯之功非小,比之折大将军不差分毫,若是赏的轻了,岂非寒了将士之心,重了的话。。。。。。。”

    这话等于没说,在座的谁不明白其中关节所在?当初也是有些急了,金州得保,朝廷大喜之下,立即给予厚赏,直接封了一个得胜伯的爵位出去,现下看来,若是没这个得胜伯的爵位,却要好说许多,想到这个,有心人已是在想,难道要封侯才成?这个可是有些过了,大秦自开国以来,封侯的可就那么几位,各个都身有开国之功,之后数代帝王,再没有一个侯爵封下,而今一下就蹦出来好几个伯爷,果然也是应了那句老话,封侯但在马上取。。。。。。。。。

    “不如让枢密院来拿主意。。。。。。。。”

    有人试探的来了一句,不过也只说了几个字,便讪讪住口,若枢密院想拿主意,还用得着大家伙儿在这里头疼?没错,***行赏之事确是枢密院份内之责,以前甚至有不通过兵部,而搬赏的情形。

    但现在情形哪里一样,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枢密院逼着兵部来当这个出头鸟,好的坏的都有转圜的余地,兵部在枢密院辖下,那边只要定下心,兵部这里哪里推得开?下定议的是人家,但牵头的却一定会是兵部,聪明人都明白。

    沉默良久,这时却有人说话了,众人看去,却是兵部右丞徐庆川,众人精神都是一振,徐庆川是兵部老人,向以少言多绝而著称于兵部,这人也不党附于谁,四十多岁,却在兵部干了近二十年,若非没有在外领兵的经历,说不定连兵部尚书的位置都能争一争的,他一开口,众人都是关注,显见此人在兵部的威望也非一点半点。

    只听徐庆川吐字清晰,缓缓道:“羽林中郎将费老大人请辞,赵柱国统领羽林左卫,功勋卓著,不委以重任,不能彰其功。

    而今羽林军积弊多年,人浮于事,何以为陛下亲军,国之干城?此实为我等之罪也,今当选良家子,或亲贵健儿充之,以忠勇之将镇之,才可名副其实,得胜伯忠心耿耿,勇冠三军,领兵之才更不必提,可晋羽林中郎将,提辖陛下亲军,使其名副其实。”

    一番话出口,当即便让在座的人吃了一惊,没想到却是这么个主意,有人已经不由自主的瞅向坐在正中的尚书大人,暗自猜测,不会是尚书大人授意的吧?

    有的人则当即暗中摇头,大失所望的道了一句胡闹,谁都知道,羽林中郎将是个闲职,不上不下,在京师颇为尴尬,也亏费老将军脾性好,不然早不干了的,下面架着,上面压着,出了事受的也是夹板气,但凡个有雄心的,哪里会受这个窝囊气去?徐庆川莫不是急糊涂了,竟然提议让那赵柱国去任个闲职,就算那赵柱国答应了,陛下那里能答应?还嫌不乱是吧?

    李承乾这里也诧异的盯了一眼一本正经的徐庆川,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不知其用意为何,提议是好提议,可非是出自他的授意,就有些让人摸不准了,不过回想起那天陛下说的话,眼睛却是一亮,好像找准了脉络。

    这徐庆川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好似随波逐流,但能坐到今日的地位,其人心智又如何能够小瞧,想起当今陛下当年可是执掌兵部多时,除了自己,难保。。。。。。。不由悚然而惊。

    “徐大人此议有些不妥吧。。。。。。。。。”成峦此时摇头道,不过也不欲多说什么,心知肚明的事,说开来也没什么意思。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事不关己,说话的是几个上官,插话进去有些不智。

    此时沉吟良久的兵部右侍郎段德却开了口,“老夫到是觉着徐大人所言有些道理,将士议功,议决还在枢密院,中书,不如众位畅所欲言,奏于枢密,此等大事,也非是我等想怎么就怎么,何必拘泥于行于不行?”

    一句话却好似捅开了一层窗户纸,让众人颜色顿开,是啊,选任官职,还得先提出人选,再送交上去定夺,而今这两难之事,又非是自己等人可以决之,天塌下来,自有上面的人顶着,何必硬撑?

    李承乾目光闪了闪,笑了出来,谁人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段大人所言不错,诸位大人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徐大人说的算一个,还有何提议,一并说来,明日也好应付那些催命鬼。”

    玩笑一开,气氛当即也就轻松了下来,立马便有人站出来附议徐庆川,却也有人提议,让得胜伯赵柱国出任兵部左侍郎,更有人说,得胜伯领兵之才难得,不如出镇外方,以才尽其用,反正也如徐庆川所言,大家不过是个提议,议决还在枢密院或者中书,所以这里就什么离谱的提议都出来了,最终听得李承乾也是哭笑不得,暗道,话虽如此说,你们到是大胆,什么都敢说,但就不曾好好想想,若太过胡闹,可不就显得兵部都是一群窝囊废?真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

    “殿下睡了吗?”

    罗帐之中,女子慵懒的侧卧于榻上,朦朦胧胧之间,那女子披散着一头秀发,成熟的躯体如山川般玲珑有致,只是躺在帐子里,隔着一层轻纱,瞧不清晰到底是何模样。

    “回禀娘娘,殿下刚刚睡下,只是之前还有些难受,哭闹的厉害。。。。。。。”

    “这次就算了,传话下去,焕春殿内再不准有人使熏香,若有人不听,立即拖出去打死,你跟随我多年,宫里的事情多关切些,眼睛不要只瞅着一处,不然就算有些情分,这焕春殿的差事也做不长。”

    帐中女子的声音高了些许,虽还柔柔的,显得没什么力气,但回话的女官儿还是吓得跪倒在地,她伺候了娘娘这么久,娘娘的脾性她自然深知,从来没有疾言厉色的发过一次火,声音稍微高高,那就是已经恼的不行了,前些日殿***子不爽,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找了好几个太医院的御医,这才得了个结果,原是殿内的熏香出了岔子,虽没处置谁,但说到底却是他们这些宫人的罪过,提心吊胆到现在,再听了这么一番话,哪里有不怕的道理?

    立即颤声道:“奴婢知罪,今后定照顾的殿下好好儿的,再不敢让娘娘操心。”

    帐中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意味不明,半晌才道:“起来吧,以后多小心些,如今不比景王府时了,你们也多小心些。。。。。。这几日陛下没过来。。。。。。。可是宿在了别处?”

    女官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娘娘,奴婢听说。。。。。。陛下忙于政务,连膳食都不准点,这几日也都宿在乾元殿中。。。。。。。。”

    帐中女子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接着问道:“给得胜伯准备的礼物都齐备了吗?若是准备妥当,就差人送过去,别出了错。。。。。。”

    “娘娘放心,都已准备好了,只是。。。。。。其中那三株老参珍藏日久,是给娘娘补身子用的,再有,前几日也说给国舅大人送去一支,这会儿却都赐给那得胜伯,娘娘和国舅这里。。。。。。。。”

    “糊涂,当初若非。。。。。。。。好了,眼皮子不能这么浅,有功之臣自当厚赏,也算是为陛下分忧,派个伶俐人过去,直接送到得胜伯府,做的好看些,别丢了我的脸。”

    “是。”

    “还有,曲大人那里传个话过去,身子若是养好了,马上去长安县上任,告诉他,挺大个人了,做事不要只凭意气,得胜伯在长安县养伤,要好生照看探望。。。。。。。”

    “殿下那里一定好看好了,你们要知道,以后你等的身家性命全在殿***上,就算我不在了,只要有殿下,也能保得你等平安,这个道理你们要明白,分清楚里面的轻重。。。。。。。”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八章相聚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八章相聚

    (我就奇怪,现在的人怎么了,提些中肯的建议阿草都听着,你说你不愿意看本书,路过当没看到也成,谁还能拉住你?你还非得到这里来叽歪两句,神经病啊你,主角是十岁还是八岁的碍着你了?***那么多的书,觉着不合胃口的可以去看别的,非要到这里恶心作者一下,心理变态还是十几岁受过***,有了阴影?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张嘴就来,不管不顾,影响人心情,跟我谈什么社会阅历,你爸来都不带搭理他的,没点起码礼貌的人跟我谈什么社会阅历?

    也不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人了,上来就恶心你一把,也没个好点的理由,之前不想搭理,今天是实在忍不住了,现在滥人越来越多,真是哪儿都躲不开。。。。。。。。。)

    “这天下事,做起来何其之难啊。。。。。。。。”

    景帝李玄谨放下奏折,年关过去了,热闹和喧嚣也好像越来越远,不论百姓还是朝臣都从开疆拓土的狂喜中清醒了过来,好似很快便适应了疆土几乎扩大了一倍所带来的种种情形。

    其实不然,私底下关于蜀中官吏派遣,土地如何分配,百姓如何安抚等等争吵的越加的激烈了起来,最近听到的最多的词儿便是私心与公义两个,不光是在嘴上,朝臣们几乎是在用行动来证明这两个词儿到底是多么的混淆不清。

    尤其是蜀中官吏缺职者多,朝臣各个都想让自己的门人,亲戚,好友出仕蜀中,而李圃,李严蓄两人所提真正的治平奏略却久拖未决,公义私心在这个时候,却只作了刀枪,哪里真的分的清明?

    起初景帝李玄谨还分外恼火,但到得后来,却也静下了心来,只管慢慢梳理,他心下是明白的,朝臣并非圣人,蜀中之战,虽准备数年,但说到底,如此灭国之战,对于大秦来说是头一遭,于战事上准备的还算充分,却也生出了几多波澜,何况战后之事?

    连他自己,这几年间埋头政务,多数也是临机处断,几次几乎慌了手脚,对于能否一战之下以竟全功是一点底也没有的,战后如何如何又能想到几分?

    真正是应了那句老话,打天下易,坐天下难。

    为帝日久,权衡利弊,也越来越感觉到天下事非是看上去那般简单,朝臣们做起事情来虽颇多可恼之处,但未必就只有私心在作祟,其根本缘故还是准备远远不足,又无开疆拓土的先例所致。

    有了这个清晰的认识,些微动荡也就不算什么了,只要处置得当,一年两年过去,自然水到渠成,不得不说,经过几年磋磨,有些缺乏耐心的年轻帝王终于变得耐心了起来。

    不过饶是如此,头疼也是难免,尤其是摆在面前的一件事,让他有些犹豫不决,兵部,枢密院,甚或中书对有功将士的封赏多数已经做出了提议,分寸把握的也是不错,既不恩赏过滥,也不会让人觉得朝廷刻薄寡恩,大秦与西夏,金国交战多年,在军功处置上面还是驾轻就熟,让人安心的。

    其中功劳最大的几个人物也多数有了去向,一个就是兵部左侍郎李严蓄,晋枢密副使,只此一条,便已能酬其功绩,加上各种其他恩赏,当可令人信服。

    金州安抚使种从端,调任利州安抚使,虽说不喜其人,但利州也非金州可比,新得之地,沃野千里,职权只有更大,种从端,先帝贬斥之人,谅他也不敢有什么不满。

    陈祖到还算聪明,自己上书言自家老迈,不堪奔波劳苦,请为团练事,却让他起了重用的心思,东川李任权,张德让等人不很牢靠,让其镇守东川却是合适。

    汉中张承郭猛两个有些尴尬,两人立的功劳大不大?这个毫无疑问,但说有没有错,也有,再说这两人虽有大将之才,但独当一面还是力有不及,照枢密院的意思,两人加官一级,皆调往潼关效力便是,这个处置也没什么可说的。

    接下来的几个人也是麻烦,一直议有未决的就是他们几个,头一个,大将军吴宁,此人家世显赫,其父叔两人,皆为大秦南面屏藩,本人入蜀之初,也是战功赫赫,让人侧目。

    可惜是功败垂成,一场大乱下来,伐蜀之功却已暗淡无光,甚至已有许多人参他怠慢军务,任人唯亲等事,若说这些都还是小事的话,那么吴氏谋逆一案就给他当头泼了一盆污水上去。

    而其在金州根深蒂固,与种从端结怨甚深,种从端这一次也是下了狠心,将吴氏几乎从金州整个拔了起来,陆陆续续被牵连的官吏将佐一大堆,连吴氏一门的家人眷属都被其押送进京,即便人已经去了利州,还连连上书参吴氏之罪,看上去是将这些年所受的所有怨气都发散了出来,也将事情做的绝了。

    开始时,前同门下平常事杨感还维护一二,到得后来,蜀中大乱闹的如火如荼,杨感也是倍感无奈,对此事再也不发一言。

    这么一来,朝廷这里就有些棘手了,大将军吴宁领兵入蜀,其中多有其亲信旧部,一旦处置不当,影响了前方军心士气,岂不是不堪设想?

    不过到了现在,这些前事也算不得什么了,吴氏谋逆案罪名虽大,大伙儿却都清楚,无非是吴家有人乱来,又被种从端抓住了把柄,却也牵连不到吴大将军的身上,吴宁最大的过错就是屯兵蜀中,却让蜀中战局弄得差点无法收拾,即便是本人身受重创,也逃不过处置不当,致使蜀中乱起的罪名。

    在此事上,枢密院的处置非常果决,上请立即下旨,锁拿吴宁进京待勘,几乎就是要一***将吴家打死的意思。

    但景帝李玄谨思虑再三,还是驳回了此议,诏吴宁回京述职,发还吴氏一族在金州所有家产,却将吴氏一族所有人留在了京兆,只下旨严惩吴氏谋逆一案祸首数人,给吴宁留足了体面,但也将吴家在金州经营数十年的根基削了个干净,***举起来,不轻不重的落下,让朝中不少大臣暗赞,陛下果然仁厚,没让有功之臣没了下场。

    许多人经过此事,却也心中思虑,都说陛下为政苛严,但细想一下,陛下登基以来,虽囚禁了太子,将魏王召回京师,抄了几个大臣的家,砍下了一些人的脑袋,但那多是皇位之争的余波所及,真正是为政这几年,对臣下虽多有斥责,却从未轻易重处过一人,大将军吴宁又是这般,看来这仁厚二字说来也不算虚妄。

    接下来的两人,才是真正的不好处置,一个就是临江伯李任权,另外一个,自然就是赵石赵柱国了。

    这两个人都不是等闲人物,一闹就是惊天动地,不过不论两人之间到底有何间隙,现在看起来技高一筹的还是得胜伯赵柱国,不但先在道理上站的稳稳的,还把李任权给拿了下来,根本没给对方一点机会。

    所以李任权那边的辩词就一直没递上来,光是听赵石的一面之词了,就算是假话,也有个先入为主的道理在,加上言之凿凿,虽未有真凭实据,但李任权这里却有了心虚的表现,竟然违抗军令,擅自归营,还当场被人抓住,有道理也成了没道理。

    两人的事情闹到御前,景帝这里又交下去,这回可好,兵部,枢密院,中书的议臣送上来,景帝仔细一瞧,也是哭笑不得,这是几乎又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

    赵石病倒在长安县,说实话,许多人都觉着赵柱国病倒的时机很不错,若是能晚上几个月回京,那就更好,景帝心里也未尝没有这个念头,但此时此刻,他却觉着,赵石马上回京,见一见这个心腹之臣,谈上一谈,瞧瞧他是如何说法,再来处置才是最好。

    琢磨了良久,最终景帝还是奏折上写了几个字,容后再议,撂下笔,景帝心中也是叹了一口气,拖就拖吧,朕到要看看,你们还能怎么折腾。。。。。。。。不过。。。。。。赵柱国这是想干什么。。。。。。。。。。

    。。。。。。。。。。。。。。。。。。。。。。

    “好你个赵柱国,竟敢欺君罔上?”

    屋子里的传出男孩儿刚变音,弄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外间几个穿着厚厚的狐裘,身上雍容华贵,却还着刀剑,显得分外威风的侍卫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而他们对面,六七个身材壮硕,瞪一瞪眼睛,挑一挑眉毛都让人心里犯凉的牙兵也都慢慢直起身子,右手轻轻握住腰间的刀把子,像狼一样的眼珠子在那群穿着花哨的侍卫身上扫来扫去,好像在琢磨着该从何处下刀。

    两边的人分属两处,但军服却差不多,都是皇帝亲军,只不过一边穿的好些,一边看着狠些,真正想拿气势轻易压住对方,想也别想。

    “呵呵,干什么呢,都坐下,都坐下,对面的兄弟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大帅和殿下的交情,要是平常人,就可以说是同窗,比亲兄弟还亲呢,在里面开个玩笑当什么紧?来来来,难得大帅让咱们陪着诸位喝点,管那么多作甚,这里是大帅行辕,又是长安县,都安下心来喝酒是正经,大冷天儿的,各位兄弟辛苦,来先干了这一碗再说。。。。。。。。”

    大咧咧的李全德一见气氛有些僵,其实不过的大家伙儿瞧着对方都不怎么顺眼罢了,以前在京师的时候见的多了,打个圆场下来也是驾轻就熟,不过他说话也不敢高声,里面两个人一个是赵碳头,一个说起来还是他堂弟,但人家是皇长子,就算是亲戚,没那个时机和场合,他也没资格往前凑。。。。。。。。。

    要说长安县县令的府邸并不小,但后宅并没多大地方供十几二十人挤做一堆,皇长子李全寿到来,长安县县令以下,都是诚惶诚恐的迎候在侧,这时都被李全寿打发了回去,而他自己则带着一队五十多人不客气的进了赵石的临时居所。。。。。。。。。。。

    屋里李全寿所说也确实是个玩笑,饶是李全寿横眉立目,努力将小身板挺起来的同时,将身为皇长子的气势放到最大,也是唬不住赵石的。

    一年多不见,李全寿个子又窜高了些,嘴唇上的绒毛还变黑了些,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龇牙咧嘴的瞪了赵石半天,自己忍不住却先笑了。

    解下裘皮披风,一屁股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朝外间就喊,“别光顾着自己吃喝,给本殿下送进些酒食来。”

    赵石安稳的躺在床上,出了脸色有些白之外,没什么大的异样,病倒这事,有几个御医做底,不须怎么遮掩做作,李全寿顶风冒雪的亲来探望到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也真没必要装成快死了的模样。

    李全寿看上去还是那么开朗好动,话也多,只是这只能代表其城府又深了几分,瞎话说的更加自然而已,其他的什么都说明不了。

    门外一阵慌乱,不多时,便有人将酒肉菜肴流水般送了上来,放了满满一桌儿,李全寿挥手又给外间的护卫们传令,让他们到别的屋子中安坐,即使留下的护卫,也不得靠近。

    颐指气使之间,比之从前,想的可是周密的多了,等到外间安静了下来,李全寿才笑嘻嘻的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兄长快请,小弟借花献佛,就当是给兄长略略洗尘,等回了长安,再给兄长办个热闹的接风宴。”

    赵石这会儿也笑了起来,李全寿叫他兄长,却也没叫错,不过也绝对不合规矩,私下里还成,到了外面的万万不行的,不过一口一个兄长的,旁的不说,这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呢。

    起身来到桌边,笑道:“陪殿下喝两杯还成,但不能多喝,不然那几个老头又要啰嗦了。”

    进屋到这会儿,赵石可一直未曾说话,样子让李全寿有些不摸底,这会儿见他一笑之下,大大方方,更不见外,还道方才人多嘴杂,不好说话,脸上笑意可就更多了几分。

    调侃道:“那岂非很是难受?当初一句茶不如酒,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每每想起,都觉着颇有豪气,现在连酒都不能喝了,看来伤的还真重。。。。。。。。”

    说完哈哈大笑,不过一副公鸭嗓,听着着实让人不敢恭维,这会儿的孩子,就算有多少气度,只要一开口,就什么底都露了,这也正是前两年赵石的烦恼之一。

    “殿下怎么来了这里?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两人坐定,赵石一边给李全寿倒上一杯酒水,一边问了一句。

    “当然是奉旨出来,不然哪里出得了长安城?兄长可是将小弟折腾的不轻,先是被父皇叫过去耳提面命,之后又是母后,太后,一圈转下来,头都大了许多,有些话好像是父皇说的,又好像是母后说的,再想,则好像是太后她老人家说的,你说,都是什么事儿啊,过后你亲自去瞅瞅,光东西,小弟就给你带来了四车,零零碎碎,什么都有,不过多是些药草。。。。。。。。。”

    “无非是偶感风寒,歇上两天就没事了,怎会闹成这个样子?连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惊动了?”赵石挑着眉毛故作惊讶的道。

    李全寿目光闪了闪,抢过酒壶,给赵石满了一杯,笑道:“是好事,是好事,不然我与兄长还不定得等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就算在长安见了,说话也没个清静。。。。。。。说起来,小弟可是担忧的紧呢,直到见了兄长的面,才真个安下了心来,这里我要说兄长几句啊,兵凶战危,兄长以后还需善自保重,功劳是立不完的,兄长性命贵重,不比他人,来日方长,又何必心急?”

    没有一见面就说这些,却在此时才说出口,自然而然间将一片诚心关切之意表了出来,让赵石心中一暖之余,却也暗叹,这小子真是一年一个样子,也不知长大了能如何,只看现在,在人情世故上面已比自己强了不止一筹。

    “没事,这次死里逃生,也命大,想来世间能如那人般的刺客也没几个,还能都让我碰上。。。。。。。。。。。。这里别的没有,就是有个清静,若是回了长安,不定睡觉的时候都没了呢,为了咱大难不死,也为了殿下这一片拳拳之心,来,干了。。。。。。。。”

    李全寿对于赵石喝酒的习惯可是记忆深刻,也不犹豫,立即一仰脖,将酒全灌了下去,这才擦了擦嘴角,笑道:“兄长话可比以往多多了,看来,这领兵打仗真是磨砺人,连兄长这样的人竟也变化如此之大。。。。。。。。”

    (古人的字,阿草也说不太清,但很多场合都能叫,不光是兄弟,长辈,亲戚什么的,有时候连仇敌都会咬牙切齿的叫,这个不太好说明白,其实就一种感觉,感觉能叫的时候,就叫出来了,阿草这里肯定有不当的地方,但到底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该用,阿草是真没什么概念。。。。。。。。)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九章皇子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九章皇子

    (下星期上首页也不什么推荐,应该很有效果吧,没这些推荐还真不行,也真应了那么句老话,酒香也怕巷子深,很多作品就因为没推荐而成绩不如人意,这个月看来没白干。。。。。。。)

    两个人谈谈说说,转眼间便是半个多时辰过去,赵石也已停杯不饮。

    两个人多数都是闲聊,他们虽名为君臣,却像朋友多些,年纪相差不大,当初又同在陈老先生门下呆过一段日子,有些同窗之谊,等到这些年聚少离多的陌生感过去,说话就更随便了。

    加上两个人心机城府都非常人可比,说起话来不经意间便将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绕了开去,很有朋友相交,不涉利害的意思。

    但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又怎会清汤寡水的一直闲话家常?

    李全寿酒量甚浅,此时已是喝的满脸通红,有些微胖的脸上醉态可掬,说话也就多了些不着调,先是取笑赵石赵石风流无忌,在外边打仗也能勾回老婆来,离妻妾成群也差不多了。

    且府中侍女先生子,后纳妾,反而正妻那里没什么动静,在京师权贵里面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李家那边还没成亲,又把种家的姑娘拐了回来,李家那边颇有怨言不说,连种家折家的一些人也在说风凉话,若种从端身在京师,可能会被风言风语气出个好歹来的。

    说来说去,却又大叹自己那边妻妾不比赵石少,至今却没什么动静,问赵石有没有良策可以教之,还没等赵石琢磨出个话来,人家话锋一转,又说自己现在还没出宫立府,身边的大女人小女人一大堆,却都好似一个模样,瞧着好生没趣儿,还不如早年与赵石出去寻花问柳时所见的女子生动可人。

    赵石嘴角***,寻花问柳?不过是带这小子去了一趟青楼而已,算得什么寻花问柳?再说了,那时这小子懵懵懂懂,好像当时就喝多了吧?哪还记得什么女子?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当时情形了,不过由此可见,皇宫着实不是什么好地方,能把个人憋疯了的。

    许是李全寿这几年寂寞的紧了,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想想也是,李全寿贵为皇长子,未来很可能就是太子,谁还能跟他坐在一起没有半点约束的闲聊?也就是赵石,和他不但年纪相仿,且还曾在景王府相伴,这等倾吐心事的机会对于身为皇子的他来说,真可谓是难得的很了。

    女人在一起聊的大多都是衣食住行,而男人们在一起,聊的除了钱权再就是女人了,李全寿又痛快的灌下两杯,眼睛眯着就问,“那观星可还好吗?”

    赵石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谁来,点了点头,“可能还在府中吧?应该过的不错。”

    李全寿撇着嘴不满意了,“怎么?竟然没有好好安置,那。。。。。。那可是我精挑细选送给你的,不但模样秀丽,温柔贤淑,而且诗画之上也颇有造诣,这个不算,还能精打细算,是我身边少有的得用之人,送了给你,竟然撇下不管,真是枉费了我一片苦心。”

    赵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想自己府中,东拼西凑下来,也不知有了多少女人,若非他从巩义县带回来许多旧部,又有陈常寿,李博文等人在,都快成了女儿国了,哪儿还去管什么观星观月的?

    再想想后世那些官员,养个情妇什么都得偷偷摸摸,比之他们,这个时代的男人可就要幸福的多了,不过对于这些女人,多数不是从景王府出来的,就是皇宫内院的,里面的耳目恐怕不会少了,也让他有些不放心,以前没心思去管,以后闲下来,到要梳理一下,被人监视的滋味终究不是那么好受。

    心里如是想着,嘴上随意的回了一句,“哦,这个当初殿下又没根我明说,我怎么知道?若舍不得。。。。。。我再把她送还给殿下?”

    闻言,李全寿扬起脑袋,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不屑,“都说君有赐,臣不敢辞,那就更没有赐下去的东西再收回来的道理,咱们朋友相交,不说什么赐不赐的,但道理一样,送出去的再要回来,你能干的出来?”

    那可不一定,皇帝抄家灭族的,还不是把以前送出去的东西都弄回来去了?送官儿出去可以削职,送钱出去可以罚俸,皇帝的赏赐也就那么一回事罢了。

    不过故意抬杠的话说出来没什么意思,遂道:“既然已经是我的,殿下就不必再牵挂了吧?说出去不好听不是。。。。。。。。”

    李全寿愣了愣,接着就笑的前仰后合,并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是小弟错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仰头一杯下去,笑声却是不止,“瞧瞧,瞧瞧,就是不一样了,果然没错,当初我说十句你能回一句就不错了,如今再看,竟还能打些机锋,惹人一笑,哈哈,如此才可为良朋好友,难得难得。。。。。。。。。”

    “不过这你可是误会了,当初将观星送予你处,一来是我还没有出宫就府,用不上她,二来呢,你入京不久,虽说田宅都是不缺,但维持府中用度上面,哪里能跟那些大族相比?送你个瞧着赏心悦目,而又能干的女管家岂非正好?

    这些年我去你府上多次,虽还算得上是井井有条,但内外之间,却没一点规矩,过的像个小户人家,那怎么成?大臣们总说,治国如治家,反过来亦然,家宅不宁,怎么让人安心在外?你一个皇亲国戚,领兵大将,家里弄的不成样子,平白让人说了嘴去,丢的可不光是你一家的人。。。。。。。。”

    赵石如今涵养越来越好,不但没有生气,还点头附和了一句,“说的到也不错。”

    李全寿立马得意的道:“岂止不错,虽乃小节,亦合大道,不可不慎。”

    赵石打量了一番李全寿,从那顽劣的王府孩童到现在一嘴大道理,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的皇子,变化不可谓不大,但赵石一直觉着,因少年时无人管束,身为皇长子的李全寿总是多了几分侠气,当然,这是往好听了说,若是往坏了说,就是有几分无赖惫懒,和雍容华贵的皇家子弟联系不到一起去。

    不过都说居移体养易气,你要真以为他雍容不起来,那就大错特错了,传承这个东西,几代下来,即便是再暴的暴发户,有了岁月的积累之后,也能培养出个贵族来的,更何况是出身钟鼎玉食的皇族?

    而赵石只不过感觉这些大道理出自李全寿嘴里怎么着都有些怪异罢了。

    “这些大道理听着泛泛,说起来却朗朗上口,殿下可是长进多了。”

    李全寿自然听出了赵石话里的揶揄,哼了一声,辩道:“大道理也是道理,那南唐来的小子满嘴都是这种大道理,也没见京师有人说得过他,可见啊,大道理也是有用的。”

    赵石忍不住问道:“南唐来人还没走?”

    李全寿摇头晃脑,他算是喝好了,人生难得几回醉,身为皇子,就更难得了,也就是在赵石这里,又远离京师,只觉浑身轻松,也就多喝了几杯,当年那个肆无忌惮的王府世子好像渐渐回来了。

    “走?大秦和后周欲结盟好,这些嘴皮子利落的家伙立时吓的屁滚尿流,魏晋之流,空谈尚可,胆气不足,一个个弱质纤纤,彷如女子,如今虎狼之世,怎有他们立足之处?若起兵戈,后周或可一战,南唐?”李全寿脸上满是轻蔑,“只余一群书生尔。”

    赵石想着陈常寿的一些话,隐约间明白,在外交上,后周无疑比南唐聪明多了,而今大秦上下对南唐印象大坏,却对后周多少有了些尊重的意思,这也好理解,大秦民风彪悍而又朴实,和胡人有些相像的地方在于,多以实力为尊,蜀中一场大战,后周临兵江上,引而不发,虽最终没得什么便宜,但却牵制了数万秦军,在大秦面前显示了足够的实力,自然而然间,在大秦上下心目之中地位也就不一样。

    本来南唐还占着些优势,联结大秦共制后周,对于大秦和南唐都有好处,但一场失败的外交将这一切都毁了,让大秦上下都起了恶感,使他们更倾向于和后周结盟,共同牵制更加强大的女真,这么一来,南唐派使者来大秦的目的不但没有达成,而且好像还将大秦上下都得罪了个干净,赖着不走,恐怕是直到这个时候,才醒起这次出使是为的什么吧?

    照这么下去,难道大秦下一个猎物就是南唐了吗?赵石不由皱了皱眉头,那真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当然,这是纯粹从战争角度来评价的,顺江而下,需要水军,大秦自己哪来的水军?李任权可是一把火儿将后蜀水军战船烧了个干净,想到这里,对于李任权又多了几分厌恶,你说蜀中皇帝都降了,其他人还不是传檄而定?你把人家的水军烧了干什么?

    他这里想到李任权,那边李全寿就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已经在问了,“不说这些,临江伯可随你一起回来了?”

    赵石答非所问,“殿下可知,陛下会怎么处置李任权?”

    李全寿确实已经历练出来了,醉是有些醉,但一遇到正事,眼睛立马清明了起来,半晌,才指点着赵石笑道:“兄长这霸气,满朝上下,谁也比不得,李任权虽已是临江伯,但和兄长比起来,功劳也有些,但见识不明,实在可惜。”

    话说的模棱两可,乍听等于什么都没说,但却又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个明白,赵石一听就懂了,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道:“若有忌惮,就不会拿下他,此人居功自傲,不懂收敛,坐拥兵权,就以为旁人动不得他,藩镇之祸,便以此辈而始,当初臣与陛下相遇,谈起庆阳之事,皆深恨大将专权,不顾大局,李任权正为此辈翘楚,因一己私利,差点误了国之大事,如此专横跋扈之人,当尽早除之,若非顾忌太多,在蜀中就斩了他,而今送回京师,怕的就是陛下心软,殿下这么一说,我可就放心了。”

    赵石的话说的有些啰嗦,更像是解释,也像是奏对,一面之词的味道很浓,但其中的杀气是一听就明白,李任权不死,他是不会放手的,对于这个,李全寿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没领过军,当然不明白,将领间的纷争比文官政争要直接,少上几分诡秘,却要多上几分惨烈。

    而赵石就不用说了,照他看来,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李任权就必须死,最少也要削职为民,很纯粹的想法,丝毫没有任何顾忌,至于所说的这些理由,不过是些解释罢了,就好像之前李全寿说的那些大道理,谁都能说几句,旁人也反驳不得,但真信的,又能有几个?

    李全寿举杯与赵石碰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道:“此事还悬而未决,不过小弟有些奇怪,那李任权怎么就。。。。。。。。”

    问的直接,赵石一口将酒喝下,思量了一下,回答的也直截了当,“没什么,之前那些么,冠冕堂皇了些,少有人信,但也没多少假话,不过说句老实话,李任权虽得罪了我,到也算不得什么,之所以成了今日局面,也怪他倒霉。。。。。。。。”

    说到这里顿了顿,直视李全寿,心念电转,最终却是露出笑意,道:“那就跟殿下解释一下,我夺下剑门,立即派人去邀他出兵,他却敷衍塞责,那时我就觉着此人狼子野心,多数又存着在庆阳时那般浑水摸鱼的心思了,赵石自问也是铁石心肠之人,但领兵至今,不说身先士卒,却从未干过让军卒白白送死,自己从中渔利的心思,听到回报时,我这儿就已存了收拾他的心思。

    而后他又送上门来,借着这个由头,让他不死也脱层皮下来,岂不大快人心?没错,他不顾军令,从成都出走,是我逼的他,我明白的告诉了他,我要与他为难,要治他坐视成都被围之罪。。。。。。。。”

    “要说这人以前我在庆阳府时见过,心机城府都很深,左右逢源的,和谁都能说上两句,就算那时我还是个小小的队正,他也是一副折节下交的样子,这样的人以前。。。。。。。嘿嘿,都是有大私心之人,一旦事到临头,比谁私心都重。。。。。。。。。”

    “既然看准了他,恐吓上两句,虽无实证,也能吓他够呛,这样的人一害怕,定然就是那么个结果,加上心虚,立马就出了成都,白白送了个把柄在我手里,人都在我手里了,还不是任我怎么说都行?再说这人干的那些事也是明摆着的,若是他解了成都之围,之前所有还能尽数遮掩,但现在嘛。。。。。。”

    “抓住了人,我就又想,蜀中大乱,我大秦损了多少军兵将士?若之后再追查一番罪责,又得有多少人头落地?吴大将军估计落不得好去,再加上个临江伯,有了两位大将在前,谁若再想彻查,难道还想将伐蜀功臣一网打尽不成?”

    “要不怎么说呢,算李任权倒霉,既然他存着让大家伙儿送死,自己得利的龌龊心思,那就别怪我将他这个临江伯弄出来当替罪羊,保全一下有功将士的性命了,而既然我做了,若他李任权能轻松脱身,那怎么成?”

    他这里说的真真假假,李全寿听的却是如痴如醉,心里那一丝不快也早不知飞哪儿去了,咂摸了半晌,才一拍桌子,“父皇总说,圣人之言乃大公之道,然天下间何有大公之人?所谓公断,皆为不涉自身利害而已,一旦事涉己身,定有私义杂之,唯小人定以私义而***事,而君子则以公道论之私情罢了,兄长此举,足堪为君子矣。”

    评价太高,赵石也有些受不了,公心是什么,他不太清楚,君子这种动物,赵石也不知为何,皆因后世已无君子,连禽兽和禽兽不如之辩都弄的人尽皆知,视之为理所当然,哪里还有什么君子?但赵石也知,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君子,小人到是贴近一些,骗孩子的罪恶感没多少,但总有些不自在就是了。

    索性举杯邀饮,打着将虽不笨,但也不聪明的皇长子殿下灌醉的主意。

    但李全寿酒量虽浅,醉的却也没那么快就是了,转头就关切的问,“兄长之后有何打算?”

    “这个不好说,不过也想在京师多呆些日子了,我这里荣华富贵想来也已不缺,也该是歇歇的时候了,到是殿下,听说前些时有人提议立储,殿下是怎么想的?”

    李全寿转了转眼珠儿,听出赵石说的有些不尽不实,但方才解释李任权之事,却让他觉得推心置腹,没有什么隔阂,手扶着酒僎,沉吟片刻,这才叹了口气,“还能怎样?也不知是谁,竟然上书要父皇立储,存的可未必是好心,当初情形,兄长也知道的,那个时候立储,简直就是架了人在火上烤。。。。。。。。。”

    赵石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事,这个时候掺和起来可非是好事,“赵石听人说,陛下有意立下储君,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全寿愣愣的望过来,等着他的下文,谁都明白,如果此时立储,他是独一无二的太子人选,至于宫里那襁褓婴儿,只要陛下还没糊涂,就绝不可能成为大秦太子,李全寿不喜反惊,谁传出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不由自主间,一缕狐疑之色已经出现在了眉宇之间。

    赵石却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听说而已,当不得真,听人说了许多,只记得人家说,此时立储,正合其时,既然殿下不知,那多半是假的了。”

    李全寿目光闪动,几乎没了一点醉意,手掌紧紧握住酒僎,心砰砰直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赵石,好像要在赵石脸上瞧出花来才罢休,嘴唇蠕动,想要追问,却又忍住,只瞧他的表情,就知道难受的厉害。

    赵石这句话自然是没有说完,南十八在说的时候,是说了很多道理的,最浅显的一条便是,景帝陛下之所以一直不曾立储,多数是觉着自己春秋鼎盛,膝下又只有独子一人,没必要早早立下储君,但这一次蜀中之战奇峰突起,定会让他察觉出了迟迟不曾立储的危机所在,加上后宫又诞下二皇子,若再迟上几年,储位之争便会显现出来,那时再立储,就有了许多麻烦。

    虽说大秦一直是立贤不立长,但没有一个皇帝会眼睁睁看着诸子展开旷日持久的纷争,将所有人都席卷在内,感情上很少能接受得了,帝王的尊严也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

    那边李全寿缓缓收回目光,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声音干涩道:“此等大事,又怎会只你听闻?看来也只是一句笑语罢了,今时不同往日,父皇。。。。。。。。。”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年方稚龄,脸上却满是深沉的愁绪,闷头喝了一大口,又挑着几样不算肥腻的尝了几口,这才重又笑了起来,“今日清静,不妨有人打扰,不说这些扫兴之事,听说剑门那刺客来无影去无踪,你这才吃了大亏,这次来,还担心你是个不死不活的样子,那可大大糟糕,太后娘娘那里也得心疼死,不想却是能吃能喝,一如从前,着实可喜可贺。

    快跟我说说,那刺客真就有那般厉害?宫中侍卫多的是,骁勇之人也是不少,怎就没那等神妙展现?”

    赵石也放松了心情,随意的道:“那人确非寻常,一身本事天下少有,若有心潜伏在侧,少有人能躲得过的。”

    “快说快说,不要吊人胃口。”李全寿作猴急状。

    赵石知他故意如此,没奈何,也就顺着他道:“那人是草莽中一等一的豪杰,身手高强,不过说到底,也还是单枪匹马,再厉害也不过能敌十人百日,只是这样的人蓄意刺杀,实是防不胜防,当时也是有些疏忽,让他瞅了空子,竟为其潜近了身侧,略略交手,就在胸口中了他一下,撞在墙上。。。。。。。”

    赵石讲故事有些欠缺,但还是耐心讲了下去,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谈兴不知不觉间便高了许多,“这些草莽豪杰,被他们打上一下,别说是**凡胎,就算钢筋铁骨,也只有骨断筋折的份儿,挨了一下,我这儿就吐了一口血,受了重伤。

    还不算完,那人又欺上来,再度交手,又几下,胸口就又挨了人家一下,这一下可是重的很呢,直接撞穿了墙壁,将我打了出去,可想而知,那一下挨的有多结实,就这会功夫,那些侍卫才刚惊觉进了中军大帐,我这里却已生死一瞬,要不是贴身软甲穿在里面,早就死了的。”

    “那人也是亡命之徒,四下里军兵都赶了过来,他见我未死,竟然又追了出来,我这里自然不能束手待毙,拼命跟他周旋,身上又挨了两下,胳膊当时就断了,胸口还挨了一下,好在四下护卫军兵扰了他心神,胸口上一下没怎么挨实,那也差点把我又从外面打回中军大帐里面去的。”

    “到了此时,我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只剩了躺着等死的命,那人还想靠近,但到底为军兵所阻,就算如此,还是连杀数人,飘然远走,谁也拦不住他,殿下说说,这样的人若再多几个,还有谁能睡的安稳?谁还敢睡的安稳?”

    李全寿开始还有些意兴阑珊,半听不听的,但越听越是入神,对于一个长于长安的尊贵皇子来说,这不啻于是在听一个传奇。

    “这么说来,世间真有此等红拂般的奇人?”

    “就算是奇人,也是要命的奇人。。。。。。。。”

    “可惜未曾亲见。。。。。。。。。你伤的真那么重啊,竟然这会就都好了?”

    赵石也是一阵气结,这小子不地道啊,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自己为什么竟然没死似的,“我这里昏迷了一夜才醒过来,就算还有口气,也是不多了,在剑门养了些天,才好转了些,若是殿下在那里就好了。”

    “哦?”李全寿兴奋,眼睛亮亮的。

    “那刺客定然就冲着殿下去了,断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殿下周遭防卫森严,说不定还真能亲眼目睹其人威风。”

    “哦。。。。。。。。”李全寿尴尬的笑。。。。。。。。。。

    (七千字,累坏阿草了,昨晚阿草看了永不磨灭的番号,电视剧啊,不是,抗日片,演的真逗,很另类的抗战片子,很不错,向大家郑重推荐。。。。。。。)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章来人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章来人

    李全寿呆了五天,才意犹未尽的走了,要说真的说了什么大事,却是没有多少,朝中一些变动,李全寿略略提提,之中的厉害关系却不深说,赵石这里也不追问,而是将蜀中战事说上几句,李全寿也听的津津有味,如听奇谈,有时问上几句,也不脱泛泛,到是南蛮多少引起了他些兴趣,问的仔细些,奈何除了博萨和被俘的几个蛮王,赵石还真没见过几个蛮人,更未曾和蛮人深谈过,所知也是有限。

    到是从李全寿嘴里知道,朝廷对此很是看重,不过也不是因为其他什么,更没有民族大义在里面,而是因为蜀中兵祸连结,又听说蛮族向为蜀中祸乱之源,这才于蛮族事上,多少有些争议。

    已于去岁岁末,便派了几位使臣分赴汉中,成都宣慰蛮族各部,其中主事的,也可以说是钦差是一个地道的文官,叫博玉的,连李全寿对其人才干都不甚了了,其他就更不必提了。

    到是说起赵石所上奏折,以蛮族轻壮健勇之士充于正军之事,兵部那里议论纷纷,多数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易生事端,语言不通,无法管束等等,看样子,不管是领过兵的和没领过兵的都是心存疑虑,不敢冒然决定。

    赵石也没气恼大臣们顽固不化,这个其实好理解,驱使异族好处自不待言,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都是大利之举,但坏处也不是没有,一旦打起仗来,不和谐的异族兵马就容易成为致败之因,也就是说,此事得慢慢来,急不得,若朝廷那里大笔一挥就同意了,那才叫人担心。

    到是宣慰蛮族的使臣让赵石有些担心,别签出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出来,其实这个纯属宋明之后,给国人留下的后遗症,总有种对外之事,朝廷过于软弱的感觉,成熟点的,会明白时事所迫,大致如此,不成熟的,就都成了愤青,怪皇帝,怪大臣,怪朝廷,当然其中一些事是有道理的,但如果愤青们掌了权,也未必是国家之福。

    比如得享大名的著名愤青文天祥,凭着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而名扬天下,垂之后世,其气节不得不让人佩服,但说起来,其人才干却不敢恭维,军政两节,事事不成,除了成就了个人名声之外,所行多数无益于国,还没死在战场上,而是死于牢狱之间,文弱如此,何堪国事?

    说的有些远了,回到正题。

    赵石也不能免俗,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心,但说起来,南蛮的事情李全寿却是当小事来说的,提了几句就转开了话题,赵石也就无所谓了,能说的都在奏折里说了,至于朝廷怎么处置,他再过问,不但多余,且易授人以柄,何苦来哉?

    几天相处,多数都是饮酒谈笑,涉及的东西很多,但细想下来,算得上事却是很少,随着两人城府日深,脱略行迹,放浪形骸的事情便做不出来了,所以其间多了几许小心翼翼,少了几分诚恳,但两个人都明白,经过这些交谈,两人的关系虽有变化,但却比以往更稳固了几分。

    。。。。。。。。。。。。。。。。。。

    路边薄薄一层积雪,间或露出低下的土地,斑斑驳驳,并无景致可言,大路上好些,却也有些泥泞,都冻硬了,在马蹄下咯吱作响,被踩的粉碎,前些日那场风雪,在长安县这里却要小上许多。。。。。。。。。。

    李全寿信马由缰,脑袋还有些晕,这些天喝了不少酒,说了不少话,这也是自父皇登基以来,他酒喝的最多的一次,话也是说的最多的一次。

    回想着自己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李全寿也是苦笑,总有些地方记不清了,他记性一直不错,但酒喝多了,却也有些管不住嘴巴,也不知说了多少不该说的?

    心里有些警醒,又有些轻松,滋味难说的紧,便如每次和那人见面的感觉一般,有亲近,有梳理,也有警惕和不安,更有那说不出口,更不愿承认的嫉妒和怯懦,总之也是一句说不清道不明。

    “殿下。。。。。。。。。”有人在身边低唤了一声,转头看去,却是新在户部拔起的侍讲崔适,这人是河东人,出身于唐时大名鼎鼎的河东崔氏,三年前大秦东征时归秦,在河中定居。

    说来此人和赵石还算相识,当初赵石北去鞑靼,朝廷遍寻不获,还是太后娘娘派了个族人到河东找了崔家,也正是这崔适为向导,这才在千里之外的鞑靼草原上找到了赵石,之后一路跟随入京,也算有了些功劳,任了个户部小官儿,算得上是河东崔氏第一个出仕大秦朝廷之人。

    后来李全寿在户部偶然见了此人,觉着此人谈吐不凡,于是弄到自己身边当了个侍讲,也算是半个老师,相处一些时日下来,此人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到是让李全寿颇有捡到宝了的感觉,于是越发亲近看重,时常带在身边。

    这时转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温声道:“崔侍讲可是有话要说?”

    崔适有些别扭的骑在马上,脸被寒风吹的通红一片,但腰杆笔直,目光明澈,自有一番气度,闻言点了点头,“臣观得胜伯,好似身上虽有小恙,却并无大碍,如今不知何故恋栈于此,殿下与之交厚不妨,然其中细故,殿下可也知晓?如若不知,又这般饮酒作乐,岂非有些不妥?”

    李全寿抿着嘴先赞了一句,“有崔侍讲在旁时时提醒,实乃孤之幸事。。。。。。。。。”

    崔适连忙在马上作揖,道了声不敢,但李全寿却是笑着摆了摆手,话锋一转,“孤与柱国岂止相交甚厚,柱国与孤实是亦师亦友,当初景王府中。。。。。。。。。其人孤深知之,其此举定然自有道理,不须追问,孤即没误了朝廷大事,那孤与其叙叙私交又有何妨?”

    “孤虽贵为皇子,然却总觉不如当初在景王府时自在,赵柱国这等说得上话的景王府故人现在越发的少了,见了面也都诚惶诚恐,都变了磕头虫,实在没意思的紧,还是赵柱国。。。。。。。

    那些大臣们也是杞人忧天,什么事都要拐着弯去想,有功不赏,有过不罚,又怎能收天下之心。。。。。。。。。”

    “殿下英明。。。。。。。。。不过回京之后,还请殿下慎言才是。”崔适满脸正容,心里也颇多无奈,皇子殿下说的话听似在理,但世间之事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不过他也知道,殿下这只不过是发些牢骚,并不能太过当真,不过对于那得胜伯赵石在殿下心目中的分量,还是有些吃惊。

    在金国听多了也见多了领兵大将的跋扈骄横,他对于大秦武将的理解就有些偏差,当初在草原初见那赵石,他也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个大秦的将军会跑到苦寒的草原上去顶风冒雪,还在那么短的时日内,在草原上闯出一番名声,用奇人称之也是不为过的。

    但随行一路,他也没发觉此人有什么非凡之处,那时以他的身份,也没什么与那位皇帝宠臣深谈的机会,加之那人是武将,对文人好似也没什么礼贤下士的心思,总给人以冰冷难以接近的感觉,到是那赵光,在那赵石身前圆转自如,很是能说上几句。

    后来他多少有些后悔,不该那般谨慎,想来大秦和金国也差不多,结交有兵权的领兵大将有说不出的好处,后来在户部任职,才明白想的差了,文武殊途几个字,并非只是书生之谈,汉家的天下,与那女真毕竟不同。

    崔氏没落至今,许多东西都得靠子弟揣摩,家学渊博这一句是谈不上了,不过能在皇子身边当个侍讲,对他来说也是个大际遇,每每再听旁人谈起功劳日著的那位新晋得胜伯,他也没了多少羡慕,自忖若予他些时日,定然也能光耀门楣,无需羡慕他人。

    但这次来长安县,见皇子殿下与其人把酒言欢,谈笑无忌的样子,心中除了几许妒意之外,也只能叹一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还真是比不来,当年那带着一身风雪,姗姗而回的少年,现在却只能远远观之,轻易近前不得了。。。。。。。。。。

    心里叹息了一声,崔适继续道:“各部蜀中诸司皆在筹建,荐官之事蔚然成风,不如。。。。。。。”

    这就是正事了,李全寿想了想,缓缓摇头,“荐官只为一时,其后汰者必多,不必跟着掺和,回去之后,拟个奏折,就说。。。。。。。荐官良莠不齐,其间更多钻营之人,不堪驱使,朝廷虽大开门路,然无德无才之人怎得入内,可设一处,改为选官,选官皆为流外,不得入品,任期两年,由吏部考评,有才干者,转正官,可入品级,无才者贬之。。。。。。。。”

    崔适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不由插言道:“殿下,臣觉不妥。”

    “哦?”

    崔适肃然道:“殿下应知,此等荐官皆出京中权贵门下,据臣所知,已保有县令两人,县丞十余,县尉。。。。。。。。”

    “县令县丞多为幕僚之属,县尉多出兵部诸位大人旧部,殿下冒然上书,岂不成众矢之的。。。。。。。。”

    李全寿听了,却是嘻嘻一笑,不以为意的道:“总听人说,打天下易,坐天下难,今日方能觉出一二,还没怎的,就都迫不及待的跑出来,也不怕国法森严,掉了自家的脑袋。。。。。。。

    不妨事,别说只一封奏折,即便是当庭倡议,也不怕这些争食的,县令?也亏他们敢琢磨,一些不第的酸才,只能入幕于人,还想一步登天?放心,此事就算孤不说,难道父皇就没个思量?朝廷那许多重臣就眼睁睁看着?

    一群红眼兔子,还是赵柱国有心,偌大的地方打下来,转头就奉旨回京,这才是明智之举。。。。。。。。若要跟他们去争去抢,孤成了什么?崔侍讲,你这见识可是短了。”

    崔适脸上一红,垂下头去,不过还是不打算改口,要知,按照殿下所言,那些荐官就都成了流外之官,也就是常说的吏,不入正式品级,也就是说,有了官俸,却无官身,相当于官府聘用的一些人,是官府中最下层的一群人,俗称小吏的便是,和正官相差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奏折一上去,阻了人前程不说,还打了荐举之人的脸,得罪的人更非一个半个,这些日子,长安城里一些人已经开始在摆酒设宴,款待亲朋好友,几乎就等着朝廷官书下来,赴任去了,一旦知道自己这官儿帽因为人家一句话飞了,那还了得?

    “殿下一番为国为民之心,天日可鉴,然臣以为,此议不宜出自殿下处,御史台有诤谏之责,正应仗义执言,为君上解忧。”

    李全寿呼出一口白气,想了想,微微点头,“好,就依你。”

    崔适还待说什么,李全寿已经一提马缰,大声笑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虽冷了些,但胜在自由自在,崔侍讲,这些烦扰之事留待到了京师再说,来,咱们比比脚力,若孤输了,就许你几个知冷知热的美人,若你输了,孤就罚你到京师之前,不得唠叨。。。。。。。。”

    说罢,一声长笑,催马向前,“孤比你官大,就不客气了。”

    马蹄声急促响起,身后众护卫大惊,连呼殿下小心,纵马便追,崔适张了张嘴,也只有苦笑的份儿,到了现在,这位殿下的性子他还是有些捉摸不透,有时好好的,明君风范隐现,但有些时候。。。。。。。。比如现在,就有些癫狂之态,让人无所适从,无奈之下,却也只得一带马缰,苦着脸急急向前追去,不一时,原地便空无一人,只有李全寿那放肆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周围。。。。。。。。。。。

    。。。。。。。。。。。。。。。。。。。。。。。。

    送走了李全寿,赵石这里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渐渐热闹了起来,先是长安县的官吏凑了过来,数日之前,还是一副恭敬有加,却热情不足的样子,而今却都换了一副模样,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也许赵石随口一句谁能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也是会有人去的。

    拜访的人也多了起来,京中一些人也陆续送来了问候,拜帖礼单更是一大堆,就不用说礼物有多少了,好几天,养病之处都是一股浓郁的药香,各种治疗伤患的药草整整堆了一间屋子。

    变化显而易见,其中道理没有谁不明白,由赵石一手引起的这场风波多数已有了结果,皇长子出京问病就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信号,而身有大功的得胜伯回京的荣耀,好像在这个时候就先享受到了的。

    多数人都挡了驾,也没人心有不满,此来也并非向得胜伯,明威将军大人示好,只是走一个过场,表一个姿态,官场上的学问也就在这里了,派人来不表示什么,不派人来,则必定表明与得胜伯不睦,也许得胜伯不会计较什么,但会落在有心人眼中,对景的时候就是麻烦,那才叫个冤枉。

    再说,陛下,皇子,太后那里都是慰问有加,其他人哪里还敢怠慢,凡是自忖够得上身份的,都不会落下,礼都不重,却也不轻,一**的,好像约好了一样,连先后次序都不带差的,其中三味,非是官场中人,哪里明白的了?

    赵石显然也是明白的,就算他不甚了了,身边可还有南十八等人,自然不会出丑露乖,让人瞧了笑话。

    而赵石亲见的几个人也是有理有据,自家人就不说了,家中老娘和那已过了门的小妻子派了来人,若非天寒地冻,家中哪里还呆的下去?

    再有就是香侯府中人了,陆飘带着一队人,礼单送来了,不过实物却都直接送到了赵石长安的府上,省了不少事,而香侯大人亲书了一封带着浓浓的怨气的信笺也随之而来,其中除了慰问赵石病情之外,话里话外,都是埋怨为何将香侯府的女兵送回了长安,显然,对于赵石突然病倒在长安县是不相信的,要不是消息灵通,就是府中也有聪明人,最后,则直接道,等赵石回京,香侯大人要过府亲自拜会云云。

    最终赵石无可无不可的将陆飘等人给打发走。

    还有就是赵家来的人,也是熟人,正是那赵光,不过经了几年,人家也没原地踏步,官职已为六品,升了两级不止,这次来不是太后所派,而是代表了赵家来的,他这里的消息明白就不比人家香侯府了,见赵石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有些吞吞吐吐的了,显然一番想好了问候之语都不恰当,被噎住了的。

    不过这是个伶俐人,几句话下来就转过了脸色,言语之间透出了亲近,但由于身份所限,恭敬也少不了,不过到没多大的事情,只是将赵家出了赵石这么一位军功赫赫的大将军的自豪之意表达了个清楚,并直言不讳的道,前些日子没来,不是怕这怕那,而是京师赵家这里没个主事之人,事事又不能去找太后娘娘,直到老爷子那边来信大骂众人窝囊,这才派了他来,实在有些惭愧。

    算是让赵石真正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宗族观念到底是多强,于是留下赵光一起用饭,席间更是尊称其为三哥,让赵光是受宠若惊,走的时候更是容光焕发,好像吃了一顿人参果相仿。

    临行之前,还神神秘秘的跟赵石说,老爷子就要致仕了,族中没一个能挑起大梁的,就算以前有,跟赵石比起来,也是黯然失色,狗屁都不是了,老爷子已经发话,长安赵家所有亲族以后皆以赵石为主,若有违抗,家***处。

    赵石半途出现在族谱上的事情赵家也有些人知道,老爷子这话一下来,不满意的人自不在少数,简直比改宗换姓还难以忍受,家里正闹呢,赵光这里则告诉赵石,让他在意一些,意思明白,别让人钻了空子。

    赵石满嘴答应,心下却不以为然,一棵大树上长满树藤,哪里还长得高?赵家待他虽是不错,但他也没那掌管一大家子,当个保姆的念头。

    接下来还见了李家的来人,是李敢当派来的,李家这个亲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李家来人说话就僵硬多了,也好理解,李成义是被押回京师的,李家在这件事上闹了个灰头土脸,连李敢当也存下了怨气,就更别说旁人了,家中欲与赵石势不两立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不过赵石现在城府日深,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转头就让来人传话回去,回京之后,要亲去李府拜会,商议婚期之事,让那来人脸一阵青一阵红的走了。

    事情也是巧了,又过几日,来了一人,这人风尘仆仆,是远道赶来的,来人来自西北,却是李匪李老四派来的人,传过来的话也让赵石哭笑不得,就是一条,西北快活不下去了,让赵石给想个法子,好让手下的弟兄们有条活路,当然,李老四匪气十足又加了一条,当兵吃粮不成,他那里有的是银子,做生意到还凑合。

    不过一群贼坯子,做生意?什么正当生意都能让他们折腾成杀人越货,与其到大秦让官兵砍了脑袋,还不如在西北窝着呢。

    来人也是一顿诉苦,说是找到赵石真不容易,都找了有好几个月了,才在这里找到,消息不灵通就是这个样子了。

    赵石想了两天,觉着传话不方便,让来人给李匪带话过去,让他来一趟长安,见面详谈才好,不过心里有些纳闷,就算西北没了多少战事,贩马的生意不是好好的?为什么就活不下去了?

    来人说话颠三倒四的,赵石听的有些迷糊,也亏李匪想的出来,让这么个人来传话,没把话给忘了就不错了,最后也不再追问,反正见到李匪就都清楚了的。。。。。。。。。

    要说李匪派人过来有些出乎意料之外,那么另外一个来人就属于做梦也想不到那种了。。。。。。。。。。。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一章来人(二)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一章来人(二)

    (好像没有太大的效果啊,会员***什么的还是那么少,也不知道日订阅能长多少,阿草再求一求订阅和推荐什么的吧。

    昨天晚上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瓢泼而下,风吹的呼呼的,带出来的呼啸声,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阿草都没敢开电脑电视,那场面,真叫一个壮观,要不是梅花早过去了,阿草甚至怀疑是不是台风到了?天气预报那些孙子,一点准信都没有,明明说没雨的嘛。。。。。。。。)

    “太液池故人。。。。。。。。”拜帖有些古怪,没有署名,只是太液池故人几个字留在上面,赵石轻轻念了出来,先是有些疑惑,太液池,那不是。。。。。。。。。。脑海间一闪,眉毛跳了跳,奶奶的,她派人来想干什么?

    联想到南唐使者,赵石隐隐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今日赵幽燕当值,偷眼看着赵石脸色变幻,忙低下头,心中却是暗笑,来人只一个,披着一件斗篷,看不清模样,但赵幽燕也算得上是个世家子,只一靠近,那人身上就飘过来一阵清幽淡雅的香气,根本不用看其人模样,赵幽燕就已知道,这人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个出身不凡的女人,不然即便是大富之家,也不定能用得起这等名贵的熏香。

    一个孤身女人找过来,那还能是什么好事儿?不用问,肯定又是大帅不知什么惹下的风流债了,加之大帅虽然年少,但招惹的女人却都很不得了,不是名妓,就是将军,加上两个名门贵女,也不会太过让人惊奇。

    既然作这般想法,拜帖就根本没交给南先生先过目,而是直接到了赵石手里,这时再看自家大帅这般模样,心里更竺定了八分,暗暗得意,如今这眼色可要比以往强的多了。

    不过转眼想起前几天的事情,心里又多了几分不自在出来,他辈分颇高,来的那赵光虽比他年纪大,但却是他的子侄辈儿,应该叫他一声叔叔的,但人家来了,却能与大帅把酒言欢,平起平坐,偏他这个叔叔却要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守着,想起这个,心里滋味实在难以描述。

    他随在大帅身边要说也有一年多近两年了,从开始时的不服气,到后来的心悦诚服,甘为门下,再到如今将大帅视若神明,只要大帅一声令下,就能不顾性命,赴汤蹈火,变化虽大,却也顺理成章。

    所以遇到这等尴尬事儿,心里不怪大帅如何,反而是埋怨族中的族老们年老昏聩,将大帅的辈分定的低了,让人难受不说,在族中说话,岂非没什么分量?再说了,若今后提携族人,长辈对晚辈爱护提拔那才叫提携,若是晚辈官居显位,反而长辈需要照顾,那又是怎么个说法?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自然是不能跟赵石说的,反而是同在羽林军中的几个兄弟还能私下里说上两句,大伙儿的意思都是差不离,赵家以后还真就得看大帅的了,就是大帅辈分太低,让人有些懊恼。

    赵石自是不知赵幽燕心里转着如许多的念头,沉吟良久,这才道:“把人带过来吧,旁的人来,就让他们等着,没我的话,谁也不准进来。”

    “是。”赵幽燕转身就走,同时心道,果然如此,不过他也没当多大的事儿,大帅如此年纪,风流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

    “奴婢芍药,见过赵伯爷。。。。。。。”

    不大个小丫头,赵石打量了一下,脱下斗篷,露出里面明眸皓齿,娇俏可人的小脸儿,当然,说是小丫头,和他如今的岁数也差不多,落落大方的行礼跪拜,一看就知道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虽是自称奴婢,却比许多人家的小姐还要像小姐。

    赵石眯着眼睛,淡淡道:“坐下说话。”

    这回他可没存整治人的心思,那芍药不失恭敬的谦让了一句,便小大人般端端正正坐了。

    赵石思量了一下,总觉不好开口,不过脸上却不动分毫,偏偏那小丫头也沉得住气,只是敛着眸子,也不吱声,最终还是赵石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问了一句,“公主殿下远在深宫,与我也只。。。。。。。。一面之缘,不知何事派你前来?”

    话里有些不恭敬,隐含的意思也是明白,咱们没什么交情,你一个公主在深宫内院之中,也管不到我,有为难的事儿也找不到咱头上吧?不得不说,如今的他,在说话的技巧上长进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芍药的来历也就不用多说了,是那靖佳长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候宫女,当年金国人派使节入秦求娶这位公主殿下,结果闹了个灰头土脸,连御前侍卫都给丢了,一群金国使臣也是大胆,在宫门之外伏杀赵石一行,结果让赵石屠了个干净,护得景王世子李全寿毫发无伤,正德皇帝为赏其功,赐其夜宿太液池,结果却碰到了正在戏水的靖佳公主,弄了个乌龙出来,不过还好的是,此事发生在晚上,没有旁人知晓,不然的话,赵石这个新鲜出炉的羽林卫都指挥使掉脑袋都是轻的。

    事情过去也有几年了,后来虽然在宫里还碰到过那靖佳公主一次,还说了两句,但赵石也没当回事儿,公主看似尊贵,却没半点权力,麻烦反而一大堆,敬而远之就是了,上去招惹那纯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呢,不想,此时却是派了人来寻他,若不拿话堵回去,不定有什么倒霉事儿在前面等着呢。

    芍药板着一张小脸儿,不言不笑,耐心的听着,这是宫里人必备的品质,不然在宫里哪里有活路?

    听赵石说完,她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她是陪着公主见过赵石一次的,但太液池之事她却是半点不知,此事事关身家性命,她万万也没想到,公主派她出宫,头一个找的竟然是这位声威赫赫,风头一时无两的国朝大将。

    宫里出来的人,没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只短短一句,赵石话里隐含的意思就都听明白了,她可不明白,自家公主那里握着此人的大把柄,虽说这把柄若是用出来,谁也讨不得好去,但是个人都明白,只要人家公主喊一声非礼,什么大臣之类的就都是浮云,什么污蔑之类的都不用想,人家公主金枝玉叶,平白无故就搭上自己的尊贵清白去污蔑你?这样的丑闻在这个时代往往都是致命的。

    那些文人佳话都是扯淡,和公主牵扯上,吃干抹净还想抱得美人归,最终圆圆满满,夫妻恩爱,荣华富贵接踵而至,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可能吗?

    即便是风气最为开化的大唐盛世,和公主有染的多数也都没好下场,若是公主告到皇帝那里,说谁谁谁怎么怎么我了,不用问,先砍脑袋再抄家灭族,皇家的脸面都是用鲜血维护住的,这个不容质疑。

    其实到底还是赵石想的简单了,低估了这事的风险,加上那位公主也非是太平公主之流,没多少心计和野心,不然麻烦早找上门儿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不过这芍药可不知道其中关节,心里立马有些没底了,瞧赵石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有那些显赫的功劳,荣宠备至的地位身份,她那勉强壮起的胆子不由有些不够用,心里更是嘀咕,公主交代的那几句话也不知管不管用,若是不管用,事情可就闹得不可收拾了。

    心里翻腾着,硬着头皮,偏偏说话还是那般慢条斯理,声音更是温柔细致,让你一听就觉着舒服,别说只是个十六七的小丫头,就算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也未必有这份涵养功夫。

    “伯爷容禀,奴婢冒死出宫,殿下也担足了心事,若非万般无奈,殿下也不会派奴婢来此,临行之前,公主有言,伯爷劳苦功高,乃国家之栋梁,朝廷之柱石,若伯爷病重,便不敢劳伯爷耗费心智,徒增烦扰,奴婢便不会来见伯爷,回宫就是。”

    “但奴婢来这里已有半月。。。。。。。。瞧伯爷神气俱佳。。。。。。所以奴婢便前来,送上一言,伯爷与殿下有约在先,伯爷可还记得?”

    赵石皱着眉头微微点头,他已经预感到,这事肯定小不了,想一想,什么事能让那位衣食不愁的公主担心成这样,想来想去,也无非就是公主不愿嫁人罢了,那找到他这里想干什么?难道还以为他赵石有左右一个公主婚事的能力?

    有些想不明白,不由道:“劳公主殿下挂怀,到是惭愧,当初是答应可为公主殿下做一件事,但赵某有言在先,太过难为人的还请公主殿下见谅,赵石刚打完了仗,九死一生,满身是伤的回来,荣华富贵还没来得及享用,儿子也没来得及见上一面,就弄出天大的事儿来,那也太过让人心寒,不如回家种地,还让人安心些,你说是吧?”

    到底年轻,被赵石一下就僵住了,眼珠儿转来转去,半晌没有说话。

    赵石不耐烦了,沉下脸道:“有话就直说出来,我瞧着办就是,想来公主殿下下令,也没想着过后若是不成,替赵某担待,赵某没什么英雄气概,百战归来,只想舒坦过上几天,若事情不大,就直说吧。。。。。。。。。。。”

    小丫头咬了咬牙,但还是被吓的怯怯的,若是在宫里,听到这般对公主不敬的话,管他是谁,少不得要上去训斥一番,但现在嘛,瞅着黑着一张脸,目光好似要吃人的这位伯爷,心里已是怕的要命。

    “殿下前些日听说,西夏使臣欲于七八月间来秦,为其国主求亲,欲与大秦结兄弟之好,那西夏乃苦寒之地,与我大秦交锋数十载,可谓世仇之国,公主虽在深宫,亦切齿痛恨,岂能下嫁?将来两国交战,又叫公主殿下如何自处?”

    “伯爷如今位高权重,殿下拜求伯爷适时进言,以绝西贼狼子野心。”

    显然是之前背好了的,加上为赵石威势所慑,说的又快又急,根本不想,说完之后,胸脯起伏,一双眸子紧张的瞅着赵石,如同待宰的羔羊,看上去可怜的很。

    赵石这里也微微吃了一惊,竟然不是南唐而是西夏,他还真没想到,这些人都怎么了?一股脑的朝一个女人使劲儿,一仗下来,真打出了那么大的威风?

    不过这些在他脑海中也只是一闪而过,接着头就有些大了,他还是清楚自己的分量的,这事能说的上话吗?也许能,也许不能,谁知道呢。

    沉吟半晌,却是沉声道:“你回去转告殿下,此事事关重大,恐怕赵石无能为力。”

    小丫头一下站了起来,小脸苍白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说来就来,哽哽咽咽的道:“求伯爷救救公主殿下,殿下听闻,陛下颇为意动,殿下惊惶无地,这才厚颜来求伯爷,也只有伯爷这等陛下亲近信重之臣说的话,陛下才听得进去,伯爷是大英雄,大豪杰,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是不是?”

    先是晓以大义,再来就是哭求,也不知谁交给这小丫头的,赵石这种一旦打定主意,就轻易不改的性子,又哪里会被打动?只是摇头,无关之人的死活,哪里会放在他的心上?只是心里想着,那位公主殿下恼羞成怒之下,能使出什么手段来,过后又该怎么应付。

    不用他想,那边芍药见他不为所动,立马收起了眼泪,缓缓站起身来,使出了最后的手段,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没底,这手段到底好不好使,若是不好使,眼前这位凶神恶煞的“大英雄,大豪杰”会不会翻脸将她撕碎了。

    心里虽是怕的狠了,但还是扬起脑袋,努力做出凶悍状,道:“伯爷好狠的心肠,公主殿下说,若伯爷畏难推脱,则命奴婢最后转告一声伯爷,殿下出嫁之日,就是伯爷身败名裂之时,到时伯爷不要后悔才好。。。。。。。。”

    “哦?”赵石嘴角***了一下,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只这一瞬间,就仿若猛兽惊醒,名剑出匣,那一刹那间露出的凶煞之气,让小丫头不寒而栗,身子都僵了。

    “我劝公主殿下不要总想着怎么让人身败名裂,不如多想想若真成了西夏皇后,该怎么保全自身为好。。。。。。。。。”

    说到这里,顿了顿,他虽自忖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不愿与一女子在口舌上争锋,加之和曲士昭,李敢当等人撕破脸皮不怕,但与一个公主。。。。。。。。这里面的关节想不清楚,其中到底有多少凶险?又有多少麻烦?

    身败名裂是不是吓唬人的?等那位靖佳公主去西夏的时候,突然咬上一口,说与他赵石私通,事情是不是会无法收拾?弄死一个公主和不让公主出嫁两件事的难度谁大?

    心念电传,一忽凶狠,一忽有些犹豫,权衡利弊,冰冷无情,充分的展示了他的心性。。。。。。。。

    最终,嘴角泛起几许微笑,但看在芍药眼中,却是一阵恶寒。

    “都是气话,不用提了,你回去转告公主殿下,此等大事得容我思量一下,不用急,西夏人来长安,不是得七八月间呢吗?等他们到了大秦,说不定陛下已经改了主意,谁又说得准呢?”

    “不过也不怕冒犯了公主殿下,此事赵石一旦给公主殿下办了,公主殿下又怎么说,给个准话过来可好?”

    芍药心里一松,眼前这人凶的很,和进宫那些大臣都不一样,她更已确信,殿下不知怎么抓住了此人的把柄,竟能让其忌惮,身败名裂?那就不可能是什么小罪过了,不由有些好奇,公主一直呆在宫中,从小到大,出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又怎么抓住的这位陛下宠臣,功劳赫赫的大将军的把柄?真是奇怪。。。。。。。

    不过虽说好奇,但她身在宫中多年,自然深明知道的越多,越是性命堪忧的道理,只将这份疑惑放在了心底最隐秘处,闹了这一通,她也是身心俱疲,不过好呆算是有了赵石一句话,回去也能交差了。

    “伯爷放心,奴婢定将您的话一字不差的带给殿下。”

    为人要挟,改了主意,这在赵石身上几乎是头一次发生,心底那份不舒服就不必提了,但既然有了打算,其他的就抛去一边,立马就问,“让公主殿下最好弄清楚西夏人来秦的日子,不要道听途说,要详尽确实。”

    芍药又打起精神,心下更是暗喜,方才还只是说思量一下,现在这般问,不用说,是彻底答应下来,不敢怠慢,赶紧道:“伯爷放心,殿下最着紧的就是这个,不过现下只知道是内衙密报,其他的无法得知太多,不过回去之后,殿下定当尽力探明。。。。。。。。。”

    赵石挥了挥手,心说,又不是给我办事?你尽不尽力关我什么事了。

    “还有,此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李圃李大人,参知政事陆大人,枢密使汪大人,兵部尚书李大人,礼部尚书方大人也在场,其他好像就没什么人了。”

    赵石皱了皱眉头,知道的人不少到是让人安心,但瞅瞅这些人,都是朝中重臣,这等场面下做出的决议,也就非是那么容易更改的了。

    “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公主之兄,乃参知政事陆大人弟子,偶尔在陆大人口中得了消息,秘传于陈妃娘娘,公主这才得知。。。。。。。”

    赵石又皱了皱眉,牵涉有些大了,中书那些老家伙,嘴巴能不严实?偶尔得的消息?又是这般详尽,也不知人家打的是什么主意。

    “除了你,公主身边还有谁知道此事?”

    “没了,不过陈妃娘娘身边应该也有人知晓。”

    “陈妃娘娘的意思是?”

    “那还用说,自是不忍母女别离。。。。。。。”

    “行了,我就不问你是如何出京的了,想来应该办的隐秘,但你回去跟陈妃娘娘说一声,知情之人,越少越好,无关又管不住嘴巴的,都杀了吧。”

    他这里说的轻描淡写,那边芍药却已身子一颤,但久在宫中,阴私之事听的多了,却没有如寻常人般太过吃惊害怕,只是觉得自己这条性命也有些堪忧,回宫之后,得时时跟在公主身边,不能给旁人任何机会才成了。

    赵石斜眼瞅着她,见她神色如常,心里有些满意之余,也是暗道,宫里的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不然这么个小丫头,听到杀人害命,却还能镇定如常,可见是环境如此,才练出了这番心肠。

    “好,说说公主殿下以后打算怎么传递消息吧。”

    “这个公主已经想好了的,伯爷只要入宫,公主定会得知,到时自会前来相见。”

    赵石听的别扭,怎么说的像是偷情一般?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能想到这么多,也不容易了,摇了摇道:“不好,不说宫中人多眼杂,难道公主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了吗?回去重选个隐秘点的法子,等我回京入宫,偶遇公主之时,当面告知于我便是了。”

    。。。。。。。。。。。。。。。。。。。。。。。。

    让人引着出了宅子,站在宅子门口,被寒风一吹,芍药打了个冷战,回头吐了吐舌头,又做了鬼脸,这才拍了拍胸脯,心里已经彻底将那得胜伯归到了不能轻易在其人面前露面的行列之中了。

    心情放松之下,背起手,迈着从些大太监那里学来的小方步,踱到自己的小毛驴面前,摇头晃脑的对着小毛驴恨恨道:“你这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

    说完,扭头还有些做贼心虚的朝府门口望了望,这才转过头,牵上自己的“坐骑”,大摇大摆的走了。

    不过不出多远,迎头却是撞上几人向这边牵马行来,芍药瞥眼一瞧,中间一个胖子,穿着官衣,也不算什么大官儿,其他两个一看就知道是仆人,手上捧着礼盒和礼单,不由撇了撇嘴,这些时日,也不知那得胜伯收了多少礼物,大贪官,哼,心里恶狠狠的诅咒着,但她还是牵着毛驴向一旁躲去。

    曲士昭阴沉着一张脸,心情已是糟糕到极点,其实他并不算胖,且经过近一年的折腾,可没少吃苦头,较之前那是瘦的多了。

    身为国舅,自忖也不缺才干,又得妹妹诞下皇子之喜,正准备青云直上的时候,搂头挨了一闷棍,不但没能就此飞黄腾达,反而落了满身的骚,官职不升反降,从户部员外郎那等炙手可热的位置被弄到了长安县来,这里面的辛酸和苦楚如何能为外人道?

    世间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什么?不是没权没钱,而是被人甩了一巴掌,偏偏还得跟人家陪笑脸,说上一句,没弄疼您的手吧?

    和他现如今的际遇差不离,挨了一顿板子,伤还没好利落,就眼巴巴的跑来跟人家赔情,这口窝囊气可真够瞧的,胸口就好像堵了一团棉花,让他总是有喘不上气儿的感觉,若非妹妹那里措辞少见的严厉,他就是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赵石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心里的怨毒都能溢出来,想到就要见到那张恨不能当即踩上几脚的脸,曲士昭脸上肌肉***,苍天无眼,竟让小人得志,也不知何时,才能眼睁睁瞅着那小人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心里恶毒的诅咒着,却还不得不催马前行,只恨这路途太短,竟然这会儿功夫就走完了,要是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

    曲士昭远远其实便已瞧见一个穿着玄色斗篷的人从那府门***来,起初也没怎么在意,烦心事已然够多,哪里会在意其他什么?

    但看得清楚时,觉着这人走路有些古怪,竟然骑的还是一头小毛驴,已是多了几分关注,等到路过那人身边时,一股幽香传过来,曲士昭心中已是一动。

    等那人去远,曲士昭立即低声跟一个下人吩咐了一声,那仆人连连点头,将手里的礼单交给另外一人,翻身上马,径自去了。

    曲士昭瞅着府门方向,嘴角绽开一丝冷笑,赵柱国,你可千万别犯在曲某手里,不然。。。。。。。。。

    (地图的事情谢谢五更断魂同志,阿草弄到一份地图了,其实吧,地图帮助也不算大,只能保证不犯下致命的地理错误,但对于战役什么的,阿草真不敢保证,要知道,打仗总是要讲的战略战术的,阿草对这个不太在行,若是书友能帮忙设计一些战役场景,那就太好了,当然了,像是唐朝统一天下的,或者是蒙古军南下的,宋朝统一天下的,也都能借鉴一下。。。。。。。。。。。。。

    阿草这两三个月虽然也断更了一些天,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努力的,还请大家伙儿支持则个,阿草***。。。。。。。。。。。。)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二章归家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二章归家

    见了靖佳公主派来的人,接着又见了曲士昭,弄的赵石也很疲惫,都很难受,靖佳公主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可以说是担上了天大的干系,事情算是答应下来了,但他这里还没什么头绪,要等一段日子再说。

    接下来见曲士昭就不用提了,此人被他搓弄了一番,已是结下了仇怨,嘴上说的再好,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现在已经成了芝麻大的小官儿,还带着个国舅爷的不尴不尬的帽子,前程也许有,但也已不多了,唯一有所依仗的也许就是那位淑妃娘娘了,不过在短期之内也是不足为惧。

    所以两人见面,谈不上尴尬,却也绝不愉快,若说出京之时,两人地位还差相仿佛,一个钦差正使,一个钦差副使,还能明着暗着的较量一下,那么回京的时候,却已天差地远,即便有着间隙,但擦不出什么火花来了。

    将笑的都僵了的曲士昭打发走,赵石却也没什么压人一头的快感,只觉着分外的腻歪,曲妃单独派人前来,其实只说明了一件事,因为诞下皇子,曲妃在宫中的地位已是非同一般,不然怎没见旁的妃子派了人来?

    又过几日,大理寺派来了差官,将李任权提走了,赵石也没阻拦,因为人家手上不但有兵部还有枢密院的呈文,赵石对这些程序还不太懂,到是南十八笑着给他解释了一番,大理寺既然已经接手,枢密院兵部都有了回应,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进了大理寺,想要安然无恙的出来,除非赵石自己也进了大理寺,换句话说,除非赵石倒台,不然就不会出现诬告这一说。

    赵石当即就明白了,就好像后世进警察局,有立案这一说,没立案的,关几天就出来了,一旦立案,审查的力度就不一样了,而进了大理寺的官员,多数就表明,此人犯事了,除非有了大变故,不然也就没几个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纷纷扰扰间,总算过了正月,在长安县一应官吏的欢送之下,得胜伯,明威将军大人终于启程了,长安县从上到下都有大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个正月过的可是分外不易,睡觉都睡不安稳,总是担着心事,长安县临近京师,除了出来游玩的贵家公子,其他都是相安无事,虽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还差些,却也太太平平,多少年没发生什么大事了,这次却是被闹了个鸡犬不宁,上官接连受了申斥,下面的人日子哪里好过得了?所有人想起这段吃不香,睡不好的倒霉日子,都觉着有些冤枉,谁能想到得胜还朝的大将军会突然病倒在自己的地盘上呢?

    送走了赵石,长安县总算又恢复了平静,一群大大小小的属官们弹冠相庆,纷纷摆下宴席,邀约相熟友好,将前些日子的担惊受怕扔到一边,接着年关刚过的热乎劲儿,终于热闹了一回,席间话题却总不能离开刚刚离去的得胜伯,褒贬不一,说什么的都有,这里也就不必细说了。

    。。。。。。。。。。。。。。。。。。

    队伍人数不少,还有车马,行进速度并不算快,但羽林军雄武军将士在外征战了一年多,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各个都是兴高采烈,恨不能一下子便回到长安去,当长安城那高大古老的身影出现在远方的时候,队伍中传出一阵不可抑制的欢呼声。

    不自觉间,队伍的行进速度就增加了许多。

    斥候游骑在队伍周围撒了欢似的奔走,便是一声声马匹的嘶鸣都好似带了振奋和欢悦,久别归乡,也没多少近乡情怯之感,只有在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上展现出来的欢喜和归乡的喜悦。

    好似为麾下军卒所感染,众将也不再约束兵卒,各个脸上都带出了笑意,那边又传下大帅的谕令,回转长安后,所有将士皆可休息一月,回家省亲,和家人团聚,一下子将热情点燃了开来,人人喜笑颜开,发出一浪接着一浪的欢呼声,其中夹杂着大帅英明,大帅长命百岁之类的胡言乱语,嘈杂的好似像一群鸭子,哪里还有半点血战方还的杀气?

    直到前方探马来报,有人迎候在前方数里处,赵石这才传令众将整军,打了胜仗回来,总要有个打了胜仗的样子,过于散漫,没的让人小瞧了去。

    迎候在前方的人不少,虽说没有什么朝中重臣,但郊迎于此,也是给足了羽林军将士脸面,要知道,这里是长安,大秦中枢所在,天家威严最盛的所在,一切都是不温不火,有理有节。

    南十八等人其实也都松了一口气,若是中间冒出个什么兵部户部尚书出来,那才叫人担心,南征功绩虽也可说是绝世之功,但朝廷重臣迎候于道途,还是有些过了,虽是荣耀,但后患可就小不了了。

    这般才是最好,即不夸张,也不让人感到受了轻视,从另一方面表明,赵石圣眷仍深,陛下对其爱护有加的。

    尤其是这里除了枢密院以及兵部的,就都是羽林军将校,还有几个礼部的,并无其他无关人等,官职最高者,就是兵部左丞成峦,和羽林右卫都指挥使王虎了,次之者,要数长安令尹岳博,迎候众人也以这三人为首。

    而不论是成峦,还是岳博,王虎都与赵石都算得上是老熟人了,交情虽都不深,但却都打过一段时日交道,尤其是岳博,当初景帝登基之时,跟在赵石身后,没少抓人抄家,当时就有流言,说是长安令不像长安令,到像是羽林卫都指挥使赵石的门下属官的。

    迎候之人中还有枢密院三人,地位稍低,为首的一人是枢密院兵司佐使,枢密院仿六部,下设六司,权力比之唐时差了许多,也很不完备,和兵部相互制约,又无丝毫政权,可以说,如今的大秦枢密院只是个被半架空的权力机构。

    而羽林军将校,好像来的有点多,右卫都指挥使王虎也来了,雄武军这里,李敢当虽没露面,却派来了刘忠国几个心腹将领,看到这些人,不光是南十八心里一动,便是赵石也察觉出了味道。

    不过此时此刻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在场的重要的人不多,但黑压压的也总有三四十号人恭敬的迎候在路边,队伍来到,还没等赵石下车,那边成峦与岳博已率人迎了上来。

    赵石方一露面,成峦,岳博,王虎已带头拜伏于地,高声道:“恭迎得胜伯,明威将军得胜还朝。”

    一群人立即齐声跟随,好像唱歌一般,但场面却是肃穆非常,道路之间,三四千人,却是鸦雀无声,赵石头顶,将旗飞扬,烈烈作响,这一刻,荣耀皆归于一人。。。。。。。。。

    赵石有些自得,权力的甘美味道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他却并不因此而狂妄,紧走两步,一把拽住前面成峦和王虎的胳膊,笑道:“几位大人快快请起。”

    南十八离的有些远,眼瞅着赵石过去,一把将两人拉了起来,也唯有苦笑,这些人代表的是朝廷,可不是他们自己愿意来,这一礼也是礼节所限,可以坦然受之,也可抱拳回礼,若是再过,则就不合规矩了,更何况是上前将人拉起来这等事呢?

    不过些许失礼也不算什么大事,得胜归来的大将除了狂悖无礼,使得皇帝震怒之外,出格一些,也没人真去计较什么。

    果然,赵石面前的三个人顺势就站了起来,后面的人也呼啦啦的跟着起身。

    不等几个人说话,赵石已经笑着抱拳道:“辛苦诸位大人了。”

    这些人也确实辛苦,知晓得胜伯今日回京,哪里敢有半点怠慢,一大早便出城候在这里,又不能多穿衣服失了威仪,大冷天的,很多人都给冻的面青唇白,有的不停哆嗦,有的一个劲的擦鼻涕,可真够人受的。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人敢口出半点怨言,成峦更是哆嗦着道:“得胜伯百战归来,我等安享太平之人,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岳博这里更是诚惶诚恐的道:“大人言重了,下官等能在此迎候大人,已是与有荣焉,何谈辛苦二字?”

    这里其实唯有王虎与赵石同为景王府旧人,交情深些,此事粗声笑道:“大人此去,着实给咱们羽林卫长了脸,王虎现在就是后悔,当初应该力请随大人出京才是,可现在只剩下了羡慕的份儿,后悔也是晚了。”

    他说话也不见外,还多出几分武人的爽直,让有些严肃的场面立即松缓了下来,赵石笑着拍他的胳膊,“王大哥若是上了战阵,还不又是一员虎将?沙场立功,早晚的事儿,羡慕旁人作甚?”

    一番话说的王虎分外舒坦,把着赵石胳膊是哈哈大笑,身份什么的也不顾了。

    旁边的人身份都是不够,也只有看着几人说话的份儿,到是那位枢密院出来的佐使还能凑上来说两句,其他人之前站着,如今还得陪着,,羽林左卫的一些留守将校散开来,和归来的同僚说上几句,语调之间,难免透出几分羡慕和酸涩。

    但也怪不得旁人,赵石接任羽林左卫有几年了,将羽林左卫整治一新,经营的跟铁桶相仿,但也总有那吃不得苦头的,陆续裁汰了一些,但有人进言,这般下去,得罪的人太多,羽林卫卫戍京縻,和权贵们打交道的时候多,出征的时候少,许多人惫懒了些,却也不无用处,尽皆汰去,得罪人不说,也有些可惜。

    赵石从谏如流,改弦更张,精兵强将都留在羽林左卫大营,其他屡教不改的,也没再往外赶,各处值守的活计就多数派给了他们。

    就算如此,经过他一番折腾的家伙,也比右卫那些家伙要强上许多,充充门面已是足够,而他出使蜀中,这些人也就留了下来,没人管着,很是逍遥了一番,但这回见到风吹日晒,一身的精悍,打磨的好似换了个人般的同僚,除了羡慕的眼睛发蓝,心里泛酸之外,打上几声招呼,话好像也已说不到点上了,好似完全成了两个世界的人,让许多人都生出了世事难料的感慨唏嘘。

    和几个人寒暄一番,赵石这里谈不上应对得体,却也让人生不出半点狂妄跋扈的感觉来,就连礼部的几个人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前些时听说这位擅自便将军前大将给抓了起来,还道不定嚣张成什么样子呢,出京之后多少都有些忐忑,这时却都暗想,传言终究有些靠不住,瞧这副模样,哪里有半点少年得志的样子?也不知是谁乱嚼舌根子,让咱们跟着白担了许多心事。。。。。。。。

    又多说了几句,那边成峦咳嗽了一声,笑道:“诸位,诸位,大人有恙在身,这里也非是叙话所在,咱们还是恭请大人起行,赶紧回城才是啊。。。。。。。。”

    众人一听,都道有理,这里也实在是呆不下去,即便是人人手上一个暖炉,也挨不住寒风凛冽。

    于是,恭送赵石回到车上,一声令下,队伍缓缓开始向前,直到赵石的车过去,岳博立马叫手下的差役给诸位大人披上外袍斗篷之类的御寒衣物,牵来马匹,抬来轿子,随在队伍后面。

    。。。。。。。。。。。。。。。。。。

    到得长安城西门处,城门前早已准备妥当,摆下香案,宣旨的太监,守护各处的羽林卫军兵,远远旁观的百姓,更有一队仪卫等在那里,场面比之前又大了几分。。。。。。。

    “得胜伯,明威将军,兵部郎中,羽林左卫都指挥使赵石接旨。”

    这一通过场可就不是赵石想怎么就怎么了,一切都有礼部官员在盯着,从赵石来到此处,再到众人山呼万岁,陆续跪倒在地,赵石这时才上前,拜倒在香案处,聆听圣谕。

    也不必细说,值此之际,大庭广众之下宣读圣旨,本身就已表明了朝廷嘉赏之意,圣旨简短,略提功绩,便让赵石归家探望亲眷,诸将先率兵回羽林左卫旧址,西山大营,着兵部妥善安置等等。。。。。。。。。

    圣旨如此之简短,有些没见过这等场面的,不免有些失望,之前还以为是赏功的旨意呢,不过明白人也不少,知道此时不可能细述功勋,那得说到什么时候?

    尤其是得胜伯那里,之后必定还有旨意到的,现在更是没让得胜伯直接入宫觐见陛下,而是体贴有加的让其回府休息,这才是真正的荣宠备至,而在城门这里,其实着人传来谕令便是,但却摆开香案,宣读了皇帝陛下的旨意,看重之意不言自明。

    看似简单仓促,其实这里面的道理深着呢,各家的功劳之后绝对少不了,这时急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随行军兵陆续开拔,去向西山大营,赵石身边的人却还留下不少,坐着马车,前面有仪卫开道,各种仪仗齐备,在一众亲卫牙兵的护卫之下,浩浩荡荡进了城门,一路之上的风光自不必提,行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来到自家府邸门前。

    这里早已经等满了人,府中之人几乎倾巢而出,簇拥着裹的严严实实的石头娘,也不知已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到了这里,仪卫统在马车前行下军礼,告了一声罪,这才带着仪卫迤逦而去,赵石下了马车,看见府门前被一群人簇拥着的老太太,晚燕归巢,游子还家,心下也不由暖烘烘的,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

    紧走两步,一把掺住已是泪眼涟涟的石头娘,笑道:“娘,我回来了。”

    一句话,石头娘的眼泪算是止不住了,抓住赵石的手就再不松开,左瞅右瞅,又哭又笑的,让其他人一阵手忙脚乱。

    赵石心中暖暖,这一世,又摊上个好母亲,却是再不能辜负了老天爷这难得的补偿,总归要让老太太过的安安稳稳才成。

    “走走走,都进去说话,你们也是,老太太身体不好,大冷天在这里等着,冻着怎么办?”

    一阵扰攘过后,得胜伯府门前终于渐渐清静了下来,但凡是路过得胜伯府门前的百姓都知道,立下大功的得胜伯回来了。。。。。。。。。

    而如今得胜伯府内,却已和过年并无二致了,府中的老爷回来,一下子就好像都不一样了,不论什么人,脸上都带了喜气儿,老爷一走就是一年多,虽说府中一应事情和老爷走前也没什么两样,大家伙儿该干什么干什么,但还是总觉着少了些什么。

    加上南边战事的消息一会儿一个样儿,实在让人担惊受怕的厉害,大家伙儿都明白,这么大一座府邸,其实支柱只有一根,那就是出征在外的老爷,若老爷在外边有个三长两短,老天爷,那该怎么是好?

    现在好了,老爷毫发无伤的回了来,至于官儿到底做到了多大,府中真正清楚的只有少数,但总归是小不了就是了。

    如今府中还添了一位小少爷,主家兴旺之像已显,下人们就更安心了,所有人都在忙活着晚宴,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可不就和过年一般了嘛。

    赵石这里好不容易安抚好了石头娘,把妹妹叫到身前聊了几句,他这个妹妹也已经不是拖着鼻涕跟在他身后跑的那个小丫头了,虽说才刚十四,但也已到了能嫁人的年龄,看上去还没张开,但眉宇之间,言行举止,都不能再以孩童论之了。

    石头娘精神头十足,这几年养尊处优下来,身子渐好,多少有了点贵气,但爱唠叨的毛病却越来越重,老年***多如此,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时见到儿子没缺胳膊少腿的回来,一番激动过后,家中事无大小,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每每想问问儿子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又受了多少的罪,吃了多少的苦,但总归没问出口,怕听着担心,也觉着儿子在外面干的都是大事,自己便是问了,也听不懂多少,于是是只字不提,到也省了赵石一番口舌。

    不过在赵翠儿身上,石头娘可是担足了心事,上门提亲的越来越多,这可不像乡下时选女婿,多数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两家长辈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那么定下来了,这京里来提亲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家,答应不答应的,里面的道道又哪是她一个乡下妇人能明白得了的?

    儿子信上虽说此事只管她来做主,但事关女儿终身,哪里能轻易拿主意?不过女儿还小,到也不必着急,到底还是要等儿子回来再说的,长兄如父嘛。

    听着一个个名字从石头娘嘴里蹦出来,多数都是官宦之家,石头娘这里显然也下了些功夫,什么李家,郑家的叫的分外顺口,赵翠儿先就被羞跑了,赵石听得也一阵头大,最终石头娘却是总结了一句,这些人家娘听着都不很顺心,高门大户的,翠儿嫁过去也好过不了,不如回咱们那儿找户人家,女人啊,找个能干的男人,吃得饱,穿得暖,生上几个儿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其他还指望个什么?

    很朴实,也很简单,让赵石也是无言以对,以他现如今的身份地位,其实就算妹妹嫁给个浪荡子,他也能让妹夫老老实实的来个“迷途知返”,但合不合心意可就难说了。。。。。。。

    转念一想,自己麾下那么多的人,挑出个妹夫来还不容易?也就没有多说,过后他真问起来,才知道到底有多难,这些家伙没几个没婚配的,有的更是妻妾成群,儿子女儿一大堆了都,像他这么纯情,现在还只有四个老婆的,没几个。

    这些汉字精力充沛,俸禄还很不少,拿了银子,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去吃喝玩乐,多数头一个念想就是再娶一房小老婆,也不管家中已是鸡飞狗跳。。。。。。。

    揭过此事,等从石头娘房***来的时候,他身后却多了个小尾巴。。。。。。。。。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三章孩子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三章孩子

    顺着后宅小径,过了两处门廊,又经过一处花园,花园后面,又是两处府中自存的苗圃,府邸很大,却并不奇怪,这座府邸的前身是王府,王府也许不会力求奢美,但在占地上却一定力求恢弘阔达,王府比不上皇宫,但和大臣们一定会区别开来。

    这座府邸到了赵石手上已经有几年了,慢慢的也变得似模似样了起来,一年多没回来,已然又换了个样子,有许多地方都修了新东西,若不仔细看,连赵石都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两个侍女在前面不紧不慢的引着路,身后还跟着几人,不过对于赵石来说,如今这种前呼后拥的场景已经见的多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沿路碰到许多喜气洋洋的丫鬟,碰到一行人,瞅清了都是赶紧跪伏行礼,老爷老爷的一路叫个不停,侍女当中,很有些姿容不凡,似曾相识的,赵石记性那就不用多说了,只略一想,就能知道,这些女子当初不是宫里的,就是从金国人手里赢来的,容貌身条那就不用说了。

    若他有那个心思,建个小小的后宫应是不在话下,从战阵征伐和勾心斗角中一路回转来,**之念也越发的炽烈,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男儿百战归来,被鲜血和杀伐刺激出来的野性还没褪尽,生理上的冲动尤甚于前,分别只在于有些人能克制的住,有些人克制不住罢了,赵石自是属于前者,但一具具或丰满,或苗条的鲜活躯体出现在眼前,他这心里还是一阵阵火烧火燎的难受,到得后来,索性眯着眼睛,目不斜视,听而不闻的走过去,再不管碰到的人是男的是女的,是跪着还是趴着了。

    而这时在他身旁落后半步跟着的也不是别人,是他已经娶了过门的小妻子,和赵翠儿差不多年纪,方自长成,少女之姿初显,仿若小荷才露尖尖角,秀美中带着稚气,按照后世的说法,刚刚算是脱离萝莉的范畴。

    一年多不见,范柔儿变化颇大,本就是女大十八变的年龄,加上骤然嫁了人,又是如此显赫的人家,平日锦衣玉食,众人呵护,变化不大才真是奇了。

    里面淡青色曳地棉裙,外衬一身雪白狐裘,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冻的红扑扑的,脚步轻盈,亦步亦趋的跟在赵石身后,就像一只认了主儿的精灵。

    行止之间虽做足了架子,只一双明亮秀气的眸子带着灵气儿,肆无忌惮在赵石身上转悠,从头看到脚,又从脚转到头,小小的脑袋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微微翘起,笑的颇为甜美。

    赵石左右环顾,府邸虽还简陋了些,但也已显出了气象,心里微微泛起些满足感,旅途的劳累也消散了不少,对于身后的注视,他也不很在意,小丫头和他没见过几面,却已有了婚姻束缚,想起来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就止于此了,他本人也从未体验过夫妻之间该怎么相处,何况娶的还是这么个小小的人儿,相比之下,到底还是惜红,李金花那样成熟的女人让他更有感觉一些。

    “孩子呢,怎么没见到,现在在哪儿?”蓦然回过头问了一句。

    范柔儿被惊了一下,呀的低呼了一声,蹦跳一下,止住步子,后面跟着的,前面领路的都不自觉停了下来,却谁也不敢往前凑合,范柔儿反应颇快,也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在她这里已经想了不少遍了。

    “孩子怕冷,前几日又着了凉,所以在别处安置照看,没敢抱出来。。。。。。惜红也在那边。。。。。。。。。”

    要说庶子的地位多数都不会高,大多原因都在母亲那里,母凭子贵的到底是少数,一般还是子凭母贵的多些。

    不过得胜伯府里有些不一样,赵石是独苗一根,又是地地道道的寒门出身,家里规矩少的很,庶长子的出生却是被看重了许多,就算母亲只是出身王府歌姬,老夫人那里也是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既然老太太那里都少有门户之见,底下的人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不然陈常寿那厮也不会痛快的认下个弟子,可以说,就算赵石不理不睬,在嫡子未出世之前,这个庶长子就是府里的宝贝疙瘩,地位谁也动摇不得。

    范柔儿虽小,但家中来信,陪嫁过来的丫鬟婆子时不时的唠叨,对这其中关于自身的厉害关系也渐渐明了了起来,看着婆婆抱着小小孩儿就不想撒手的样子,心里也是酸酸的外加几分羡慕。

    今日赵石归来,不管是老太太,还是迎接的陈常寿,李博文等人,都默契的对此事闭口不提,庶长子毕竟是庶长子,陈常寿等人拿捏的很清楚,老太太的想法朴素一些,为了给可人疼的儿媳妇留些颜面,很大程度上,其实就看赵石自己怎么办了,是疏离一些,还是爱护有加,那么今后府中从上到下就都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也就是许多不为父亲所喜的世家子弟在自家府中日子难过的原因所在。

    范柔儿小小年纪,又非什么显赫人家出身,哪里懂那许多勾心斗角的东西?不过即便她不懂,也会有人告诉她,不然大户人家姑娘出嫁,为何要带那许多陪嫁的丫鬟婆子?

    本来已有人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老爷回府,万不可让老爷第一天就去见孩子,理由也是好找,孩子现在身子有恙,据说老爷也是大病初愈,万一过了病气给老爷可怎么好?

    不过事到临头,范柔儿年纪是小,但直觉却是分外敏锐,瞧着那张带着几分不经意,又让人不自觉间有些拘束,好像比自家父亲板起脸还要让人。。。。。。。。的面孔,蓦然便觉着若按照旁人叮嘱来说话,也许以后自家就吃不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穿不着那么多漂亮的衣物了。

    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女孩儿的直觉则更加可怖,想到这个,范柔儿立马改了口,老老实实的说了实情,末了,还告诉赵石,惜红就在那边。

    不过也就到这个程度罢了,嫉妒是女人的天性,不论老幼,而在这个时代,抓住相公的心几乎是每个女人的终极使命,所以说完这个,本能的,小丫头就又加了一句,“娘说。。。。。。相公不能。。。。。今日不能在旁处睡,要睡在。。。。。。睡在柔儿那里。。。。。。。”说完,羞不可抑,小脑袋低的,好似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赵石立即一脑门的黑线,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心里却在警惕,家里女人好像有些多了,现在还只是说个睡觉的地方,以后呢?难不成还定个一三五谁谁谁,二四六谁谁谁,星期日休息什么的出来?种马也没那么辛苦的吧?

    “走,带我去惜红那里瞧瞧。”

    赵石迈步就走,后面小丫头像鸵鸟般嗯了一声,继续亦步亦趋,过了半晌,有走过一处回廊,小丫头才回过神儿来,啊了一声。

    “走错了,这边是去我那儿,应该去那边。。。。。惜红的居处已经换了呢。。。。。。”

    赵石咂了咂嘴,也有些无奈,他在府中住了多时,迷路到不至于,只是现在觉着府邸太大了并非什么好事,转来转去,只后宅就能转上个八时辰,加上前院,也不知到底有多大,很是不便,看来得让人多开几个门儿了,要是再能弄个电瓶车出来,就更方便了,胡思乱想间,掉头再走。。。。。。。

    这回小丫头没再犯迷糊,吩咐了下人一声,径直来到一处院落。

    远远就听见婴儿哭声,嘹亮的很,赵石心里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不由浮上心头,有些期待,有些渴望,有些欢喜,又有些难受,百般滋味齐上心头,儿子这个词儿,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陌生了些,不自觉间,停住了脚步,颇有些踌躇不前了。

    “老爷,小公子就在里面,前些日子抓周,还抓了一本书和一直笔,陈先生他们都说,小公子将来定然是。。。。。。哦,对了,说小公子是状元之才呢。。。。。。。。”

    赵石到没多想,小孩子抓周只是图个热闹,还真能定下以后几十年的事情不成?再说了,陈常寿聪明绝顶,想动些手脚还不容易?再说了,只要不把脑子读坏了,读书识字还能有什么不好?

    一边随意的想着,一边转头看去,却是个中年仆妇,虽然长的还算端庄,但一双眸子却透着精明和事故。。。。。。。。。。。

    不看人,赵石还没多想,一瞧这人,之前话里的意思他就琢磨过味儿来了,瞥眼瞧了瞧身旁的范柔儿,这丫头有些没心没肺,此时正翘着脚,在向院内张望,浑没注意旁人说话。

    赵石心里一安,“你是哪个?”

    “婢子王张氏,见过老爷。。。。。。。。。”见这位被传的神乎其神,却素未谋面的自家老爷神色不善,吓的那王张氏脸色一白,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张婆婆。。。。。。这是怎么了?”范柔儿这才回过神儿来。

    过后赵石才知道,这王张氏乃是范柔儿的奶母,是前些时范天养夫妻担心自家女儿在京师不服水土,这才送过来照顾其饮食起居的,算是范柔儿身边最亲近的一个,此时敢在赵石面前说话,也是仗着这一层情分呢。

    但赵石此时哪里会管她是哪个,话里的挑拨之意听的明白,已是心生厌恶,冷冷道:“你以后不用在内宅伺候了,你这般多嘴,我看还是回乡的好,不然,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

    “老爷,小姐。。。。。。。。”

    赵石眉头一皱,不耐烦的道:“还不退下,找死吗?”

    妇人仓皇而去,周围人等噤若寒蝉,这些都是范柔儿或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在府中都算得上是高旁人一头,见老爷回来,因为一句话就处置了夫人贴身乳母,心中都是骇然,立即跪了一地,更有的心里暗想,老爷这是做给夫人看的?可怎么得了。。。。。。。

    赵石却不管她们,瞅着神色渐转惶惶,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雾气的范柔儿,笑了笑,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耐下心来道:“我这里忙的很,在家的日子不多,你又还小,管不住人,那是不成的。

    我知道,她也是为了你好,但她说的话,以及说话的时机都不对,这样不知进退的人留不得,留下对你也没好处,以后再在你面前搬弄是非,叫你干这干那的,都像这般处置,听明白了吗?”

    范柔儿听的似懂非懂,但还是慢慢安下了心来,只剩下了担心,“王婆婆说错了话,相公。。。。。。打她几板子就是了,家里都是这样。。。。。。。赶她回去。。。。。。。。家里离这儿好远的,柔儿来的时候,走了好多路呢。”

    “你到是一副好心肠。”赵石微微一笑,她到是没什么心计,算是好事,想了想道:“你多送她些银子,派两个人陪她回乡也就是了,这内宅的事儿,以后你要管起来,听说没听说有个叫观星的,现在在干什么?”

    “观星啊。。。。。。现在内宅的事都是她在管呢,那么多人,我。。。。。。。我可管不来。。。。。。”她到也不是不谙世事,知道内宅之事落在手里意味着什么,露出些欢喜,但最终还是放不下自己的乳母,怯怯的道:“若。。。。。。王婆婆留下,那些事还是叫别人去管吧,家离这好远的。。。。。。。。”

    显然,跋山涉水到长安,给她的印象颇深,担心乳母掉下山或掉下水怎么办,不如留下来的平安。

    心智还未成熟,但已知道讨价还价,赵石有些好笑,还有就是自家宅子里管事的竟然不认识,也不知道,多少古怪了些,不过儿子就在里面,不愿再磨磨蹭蹭的,大手一挥,终于将军中那一套拿了出来,“就这么定了,既然能来,还能回不去,不用你担心,以后叫那观星教你管家,遇到处置不了的,尽管到我这里来告状就是,以后外宅的事儿也上上心,别尽想着玩儿啊。。。。。。。。”

    大人教训小孩似的说了一大堆,两人却都没觉着什么不对,也算是一对绝配。

    院子外面已经有人喜气洋洋的迎在了那里,惜红也已披着一件斗篷到了外面,老爷方一回府,就去了老夫人那里。。。。。。。

    这里伺候的下人本来只有两个景王府出来的丫鬟,后来惜红有孕,这才又加了两个人,等到诞下孩子,又加了四个人进来,还有几个粗使婆子,加在一起,就已经有十几个人了。

    以前惜红的住处离赵石的住处最近,但却住不下这许多人了,于是便换来了此处,加上惜红有孕在身,也不再管事,虽说给老爷生了个儿子,意味着以后有了依靠,但在下人眼里,失去的也是颇多,分不清是好是坏。

    老爷回府,这是大事,下人们可都上了心,不用惜红自己说,就已经有下人不停的出去探问,听说老爷从老夫人房里出来,就径直去了夫人那里,这里下人们可就有些担心了,老爷官儿越来越大,身边有了正妻,听说两位平妻的位置也已定了下来,以后还会不会记得惜红夫人的好,可真说不准,别说他们,连惜红自己都有些坐立难安,这女人一旦生下孩子,惦记的就不是自己了,只想着孩子是否能得老爷宠爱,别因为自己的身份让孩子受累等等。。。。。。。。。

    不过等到那边传来老爷掉头往这里来了的消息,这边便都欢天喜地,恭维话不要命的往惜红耳朵里灌,还是惜红拿得住,赶紧让人收拾,到院子外面迎候。。。。。。。。。。

    只是见这边突生变故,都没敢过来,有几个见老爷发起了火气,还脸色煞白的想,不是夫人在老爷那里说了什么,让老爷恼了这边吧?

    其实虽然有些插曲,但这回赵石兴致却是颇佳,牵起范柔儿的小手儿,好似牵着自家孩子般行了过来。

    “老爷。”

    隔着还有老远,那边惜红已经眼眶一红,带头跪了下去。

    赵石紧走了两步,来到近前,一把便将惜红拽了起来,比起走的时候,惜红丰腴了很多,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楚楚动人中带着几许温和与坚韧,也正是这种性子,才不知不觉间吸引着赵石。

    说的直白一些,这是一种天生的母性,对于赵石这样经历的人来说,这种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母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说是恋母情结也好,说是心理疾病也罢,这样的女人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而赵石的经历也决定了这么个结果。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千言万语,好似都汇成了一句,其他人都默默站远了些,范柔儿心里酸酸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不过还是悄悄挪动了几下,退后几步。

    “你。。。。。。。。辛苦你了,走,让我看看孩子。。。。。。。。”

    “老爷,夫人先请。”即便心神动荡,不过到底是从景王府出来的人,礼数一点也不缺。

    。。。。。。。。。。。。。。。。。

    屋子里温暖如春,赵石扎手扎脚的抱起那个小肉团,别说,陈常寿还真没骗他,孩子除了一双眼睛,其他地方可都肖似母亲多些,清清秀秀的,也许是未经梳洗的赵石样子太过吓人,也许是被寒气激着了,被赵石抱起来,撇着没牙的小嘴就是嚎啕大哭,小胳膊晃动着,挣扎了开来。

    一岁的小儿,也已有了些力气,赵石却不去管他,双手掐住小人的腋下,上上下下一阵打量,屋里几个下人面色古怪中透着紧张,父子相见的场面显然有些出乎意料,惜红盯着这边,脚步动动,嘴上欲言又止,显是担心劲儿大的邪乎的自家老爷别把孩子给折腾坏了。。。。。。。。。。

    小人儿挣扎着,各处都是胖乎乎的,像个肉团,哭声也很是不小,眼泪无休无止的从眼睛里挤出来。

    赵石乐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欢喜充斥于胸间,血脉相连的感觉从小肉团的身躯中传递到他的手上,再传到心里,深深的扎下根,不用费力,就开始开枝散叶。。。。。。。。。

    将儿子放轻轻放在床上,逗弄了几下,小小的手,小小的嘴,小小的鼻子,小小眼,童谣从遥远的记性中涌出来,,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

    见他这般模样,两个婆子,几个丫鬟嘴角眉梢都透出了喜色。

    “怎么老是哭?饿了吗?”

    一个婆子怯怯的回道:“小公子略感风寒,这几日都哭闹的厉害,不过大夫说,不碍事的,再养几天就好。”

    “身子骨这么弱啊。。。。。。。”

    一句话,让回话的婆子恨不能抽自己个嘴巴,惜红那边脸也白了白,她可是知道,自家老爷武勇天授,勇力无双,若是因为这个厌弃了孩子,也不保准,只一句,屋中各人便都变了脸色,只范柔儿瞧瞧孩子,又瞧瞧赵石,有些羡慕,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赵石接下来又是一句,“嘿,不怕,等大些,跟着老子练练,什么病就都没了。”

    一屋子的人,立马都松了口气,至于是老子还是爹的,谁还管那么多?老爷本就是带兵的出身嘛。。。。。。。。。

    逗了好半天小人儿,这才转脸道:“别老让孩子在屋里闷着,时不时抱着他出去转转,不淘不野,成不了气候,这男孩儿啊,上得山,下得水,将来才有出息。”

    他这歪理一说,那边惜红扑哧笑了,上来给孩子整理襁褓,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笑颜如花,“老爷幼龄就能上山斗得熊虎,从军杀敌,世间有几人能比的了?他若能得老爷一半本事,就谢天谢地了,怎敢奢望其他?”

    赵石又用手指戳了戳小人儿的肚皮,引得刚住了哭声的小人儿又手舞足蹈一番,这才笑道:“老子英雄儿好汉,陈常寿那小子想将咱儿子弄去当呆书生,美死了他,下辈子吧。。。。。。”

    望子成龙,莫外如是。

    在这里逗留良久,叮嘱颇多,初为人父的喜悦这才稍却,又吩咐那些下人,好好看顾,需要什么,只管说出来,定不能短了这里什么,屋里的管事婆子喜滋滋的不停答应着,赵石这里又想起一码事,惜红从景王府就跟了他,后来搬来此处,打理内宅,做这做那,没有半点的怨言,这样的情分谁也比不得。

    权力的滋味他已彻底明白,若手中没了权力,必然受人欺凌,得出这个结论简直就像一加一等于二般顺理成章,由己及人,惜红若整日呆着,什么事都不做,难免有些不上眼的为讨什么人欢心,过来没事找事,他常年在外,不能老盯着家里这点事不是?

    不过想了想,话还是没说出口,孩子小了些,到底还需亲生母亲在旁照看,旁的人让人不那么放心,这事等过上些时候再说不迟,反正这次回来,短时日间也走不了,不急于一时。

    抑制住留宿于此的**,出了院子,止住惜红等人相送,施施然带着人回转,瞧过儿子,哭的虽是闹人了些,但总归心里喜悦,想到若以后能多生几个,赶鸭子放羊般撒开在校场上,那得多有瞧头?

    瞅瞅默默跟在身后,半天都没出声的小丫头,这种想法就没了多少踪影,生孩子这事就交给旁人吧,这丫头。。。。。。。太小了些。。。。。。。。

    范柔儿的住处其实就是以前他自己的住所,房子很大,还有一间专门辟出来洗澡的地方,里面是个泉眼,和景王府自然没法比,更比不得皇宫中雾气蒙蒙,仿若湖泊的太液池,不过终究是一般人家所没有的。

    回到居处,自然是洗洗涮涮,下人们也忙活了起来,等到身边没什么人的时候,小丫头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也想要个孩子。。。。。。。。。”

    差点没让赵石一脑袋栽地上。。。。。。。。。。。。

    (七千字,订阅,***,推荐,打赏,来者不拒。。。。。。。。。。。

    今天早上瞥了一眼电视剧,好像叫什么永远的忠诚之类的狗屎名字,弄出来的也是个村委***高大全的形象,不小心被恶心了一下,只能说有些人的脑袋被驴给踢了,人无完人的道理都不懂,和写其实差不多,每个主角都要有点缺点,才更有意思,比如说一个人,当了官了,主角的光环很强大,他可以廉洁奉公,可以能力超群,但你有了前两点,你再弄的是个女人就倒贴,就有点恶心了,更恶心的就是不管经济,文学,数理什么的,样样皆通,和个诸葛亮似的,当然,没有恶心,只有更恶心,再善良的一塌糊涂,当官的要这样,早被人给吃了,你能相信有什么都不为,就为劳苦大众的官吗?也许以前有,现在估计已经绝种了,阿草说的对吧?)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四章折腾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四章折腾

    自从赵石回府,借着年关的余韵,得胜伯府中着实热闹了一番,但过得几日,也就消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也就显出赵石如今虽是显赫,但根基却弱来了,他在京师任职也有几年了,但结交的人却少了些,几天过去,过府拜访的人也就不多了。

    而到府拜会的人中间,也多是京师的赵氏族人,其他的还有种家来人,商量婚期的事情,再有就是羽林左卫将校够得上身份的亲眷,几波人下来,也就没什么人来了,和他大婚之时是大相径庭。

    根基薄弱,却又位高权重,让许多人望之却步,身份低的不敢上门,身份高的又没交情,所以就多出了许多的尴尬出来。

    当然,赵石却不管那么多,先是去李府拜会了一趟,没什么好说的,李府上下现在颇有些同仇敌忾,所见皆为冷眼,但哪里吓得到赵石?理直气壮的在李敢当面前为自己和李金花择下婚期,走的时候,连句客气话都懒得说。。。。。。。。

    后来听说自己走后,李敢当当即摔了杯子,连这位颇懂隐忍之道的老将都被气成这样,就更不用说李家其他人了。

    但赵石只是在心里冷冷哼了一声,要说出使川中之前还有与李家修好之意的话,那么等到给李成义安个罪名押送回京,再挤走了李敢当的心腹刘忠国之后,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几乎已将李敢当给得罪死了,没了多少转圜的余地,若非两家婚事几乎就是赐婚,想来李敢当都有可能悔婚的。

    不过赵石也不放在心上,李家兄弟三人,一个差点被流放到边塞,一个则已是他的同盟,剩下一个李敢当,也不过是和他平级,爵位与他还远有不如,加之李家颓势毕露,李敢当去后,根本没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支撑局面,江河日下已是可以预期的了,比之那一***打下去还没打死的曲士昭都有所不如,还真没什么可让他多想的。

    若非李金花一直与这个伯父还有些香火情分,李家会更难堪也说不定,这个时候赵石护短的性子就显了出来,心里一直在发狠,等你李老头去了,你那几个王八蛋儿子侄子的,看我不折腾他们出尿来。

    其实说起来,李敢当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将侄女抚养成人,也算爱护有加,这些情分本是最大的筹码,但一来二去,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不但没得多少好处,反而结下了怨恨,要不怎么说呢,臣不忠则国败,子不肖则家亡。

    只赵石那年去了李府一遭,听得那些闲言碎语之时,其实就已给李家埋下了祸根,再经之后一折腾,哪里还有什么情分能惠及子孙?不过话说回来,换个旁人,最多是与岳家疏远罢了,但碰上赵石,却也算是李家倒霉,便如现在,还没等媳妇过门,就已同岳家闹的势同水火的,除了赵石,满京师寻摸去,也不定能找出几个来。

    不过这事在赵石来说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婚期定的快速非常,日子也近,李家那边估计也是被恶心的不行,巴不得将李金花这个丧门星嫁出去了事,所以赵石四月间就能娶李金花过门了。

    李家这边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赵石则有那么几分欣喜,立即派人去西山大营知会李金花,让她也别回李家受那个闲气,若在军营中呆不住,就到原来她家老宅那里待嫁就是,到时候八抬大轿过去,就算没有一个娘家人撑着,他也能让李金花风风光光过门。

    不提李金花得知消息之后的那份欢喜和担忧,之后赵石府上却迎来了第一位真正算得上尊贵的客人,香侯陆飞翼,大秦唯一的一个世袭侯,轻轻松松就闹得一个京师大族,四品武将之家灰头土脸,若是男人的话,除非皇帝昏聩,不然断没有存在的道理的。

    和香侯府结下交情实属阴差阳错,现在他内宅那里,都是香侯府派人值守,连老太太的佛堂也是香侯府帮着建的,也就是现在赵石还只一子,若多上几个女儿的话,香侯府可能已派了女教授到府上了。

    有来有往,这交情才处的深,人家这么出力为的是什么,赵石心知肚明,可以说,一直以来,他这边是占了便宜的,香侯府的女人是那么好请上门看家护院的?有了香侯府的女人在,家宅平安想不放心都不成。

    而香侯陆飞翼此来,虽不是兴师问罪,但也差不多,陆飞翼虽然年轻,又是女子,但管着一大家子人,皇宫内眷还占了多数,气势哪还用说?

    寒暄客套少不了,但客套过后,第一个问的就是李成义的事情,香侯府的人都不笨,几个从宫***来的女官儿更是成了精。

    问了问陆飘,就什么都明白了,李成义个世家子,怎么就会那般急色?偷闯女营不说,还窥人沐浴,满京师寻去,也找不出个如他般色胆包天的游荡儿,定是这小子其蠢如猪,被人陷害了。

    但香侯府的脸也摆在那里,陷害也就陷害了,香侯府有这个底气也有那个能力不让人小觑了去,于是不光是李成义,李敢当也跟着倒了霉,香侯府的女人较真起来,连皇帝都得忌惮三分,何况他人?

    但想拿香侯府当枪使,你也得掂量掂量,握不握得住枪把子。。。。。。。。

    所幸赵石这里对那女营还不错,回府的女兵精气神都有的瞧,有的学了一手治外伤的医术,有的将扎营行军诸事也摸索的有模有样,有那聪明的,还能在练兵领兵之法上有些心得。

    这就都是赵石的功劳了,虽然看得紧,没让女营干些出格的事情,但总归有了交代,让陆飞翼多少有些满意,不然的话,女人发起疯来,麻烦的还在后头呢。

    李成义的事情赵石并不讳言,而是实话实说,当时军情紧急,不管是为稳定军心,还是其他什么,都必须握紧军权,李成义之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李敢当在雄武军中威望甚高,硬来是不成的,这才出此下策云云。

    事情是张锋聚,杜山虎做下的,出谋划策的却是段从文,时候都听张锋聚说了,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将领,虽非出自他的授意,但这时却全都揽在了身上,其实这手段直可谓下作的,也只有赵石这样不怎么在乎名声的人才会直接认下来。

    那香侯陆飞翼到很有男儿气概的挥了挥手,表示此事就此揭过不提,当然最后免不得劝上一句,得胜伯以后行事务必要谨慎才好之类的话了。

    之后她也不纠缠为何将女营送回长安的话题,显然虽说心中不爽的很,却也对赵石此举有了体谅,而是隐晦的探问女人在这大秦的天下间到底能干些什么有益于国,有益于民之事。

    这个女人也算是一个异类了,听明白之后,赵石心中暗叹,女人天生弱势,又是在这么个时代,能做些什么着实不好说。

    话说到这里,赵石也不想跟这位野心颇大,却还有些迷茫的香侯府府主啰嗦了,只是道了一句,女子可行医,可经商,也可读书育人,但从军嘛,我劝府君还是绝了这个心思,那是地地道道的男儿事业,女人家一个两个还成,若想成军,除非拿得动刀枪的男人都死光了。。。。。。。。。

    香侯陆飞翼听了脸色涨红,想也不想就开始辨白,无非是将花木兰,平阳公主之类的搬出来,还好有些理智,没将武周皇帝也举成例子。

    赵石听了只是摇头,冷笑不已,话就说的更加明白了,只举了一个例子,金州女真攻城拔寨,总驱敌方百姓为先导,以若敌方将士战心,若军中多有女子,让女真胡虏俘了去,然后于两军阵前肆意侮辱,身为军人,岂非羞愧欲死?一个不好,本该坚守,定会领兵浪战,为一人而置全军于险地,值得不值得?但若不去,军人的血性在哪里?

    若女军被围,大军救是不救?敌军若以女军为饵,将置大军于何地?

    女人心肠柔弱,若是领兵,那就更糟了,该救时不救,不该救时偏偏去救,岂非苦了麾下将士。。。。。。。。。别跟我提李金花李将军,汾水之畔,我军被围,本来她已率兵杀了出去,最终却还带兵回转,险些被金人围住,惊险之极,我欠她良多,但身为领兵之人,怎可有妇人之仁?

    最终,那陆飞翼是负气而去,赵石之后也不去管它,战争让女人走开,从心理和生理上都是有道理的,这位香侯异想天开,却想弄出些女将军出来,过上个一千年都不成,何况是现在?

    当然,他心里未尝不是想着借此跟这些女人远些,李敢当的遭遇表明,女人虽然不能打仗,但论起阴谋诡计来,比之男人也不差多少。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女人的报复心有多重,没过几日,香侯府轮守的时候,府上就来了一位银屏婆婆,说是婆婆,其实只四十多岁,身材修长高挑,样貌端庄,可以说是风韵犹存。

    但这位银屏婆婆来了府上,不几日便在府中练武场上大显神威,一杆河北大枪杀了府中护卫屁滚尿流,宋人逢也是使枪的好手,对上方火羽是不成,但平常人在他力气未尽之前若想近身,那是想也别想。

    见猎心喜之下,上去试手,结果悲剧的很,几个回合下来,被人家一枪挑飞了手中铁枪,大枪舞动,在他衣服上戳了无数小眼儿,偏偏丝毫没伤到皮肉,却吓的宋人逢脸色刷白,神乎其技,也不知是怎么练的,不过在府中显足了威风,更开言授徒,让府中护卫们趋之若鹜。

    直到后来,赵石才从宋人逢嘴里听到,这银屏婆婆多数是出身幽燕之地,一手枪术定是幽燕豪杰盛传的定军枪,大开大合,有横扫千军之势,所以名之定军,幽燕豪杰,使枪的也是最多。

    当初辽人得了幽燕之地,义士王翻起兵抗辽,据说就使得一杆大枪,枪回九曲而不折,后来兵败,此人单人独骑,杀透重围而出,辽人铁骑正逢盛时,追逐不休,王翻见不能脱,返身杀回,直透数阵,直杀人辽人中军,杀人无数,最终力尽而殁,而那王翻据说使的就是定军枪。

    可惜,幽燕之地沦于胡虏之手百余载,幽燕豪杰多已凋零殆尽,再无人能使出那般神妙莫测的枪法了,不想现在却从一女子身上再现于世。。。。。。。。。

    瞅着宋人逢一脸感慨的样子,赵石直想笑,即便是那方火羽好像没他说的那般神勇无敌吧?若是大军征战,真让一个人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大军脸面何存?这些草莽传奇显是说的有些过了。。。。。。。。

    不过赵石心知这是那位香侯不能心服,所以派来了这么个奇人,落落这边的威风,也好告诉他,女子中不缺巾帼豪杰,对于这种颇有些赌气成分的挑衅,赵石却哪里在乎?

    到是他闲来无事,也到校场上瞧了瞧,那银屏婆婆冷冷清清一个人,但一杆大枪使出来,却如惊涛拍岸,烈火焚天,堂堂正正之间,蕴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惨烈气息。

    这是真正从战阵中磨练出来的枪法,不求存己,但求伤敌,很难想象,这么个清冷的人,竟然能使出这般烈性的枪法。

    比了比,赵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那口陌刀使的太笨了些,和李金花比不了,眼前这个枪术大家,更比不得,骑上马,说不定好些,也说不定更糟。。。。。。。。

    校场上围着一圈眼巴巴的护卫,身高马大,一个个都健壮的和狗熊相仿,但却被个女子压的抬不起头来,赵石瞧着也是晦气,转身离去。

    那银屏婆婆显了威风到也就消停了下来,并没再闹腾什么,更没说要跟羽林猛虎较量一番的言语,很有分寸,但每天在校场上教训一群徒弟却是风雨不缀,名声也渐渐传了出去,都知道得胜伯府上有位枪法如神的婆婆,至于香侯府的女人当了得胜伯府上的教头一事,就众说纷纭了,显然,看笑话的人也不少。

    事后,那位香侯也没露面,而是鸿雁传书,短短一句话,问道:“得胜伯还觉女子无用否?”

    赵石这里想了想,回书一封,“万里挑一,府君当真煞费苦心。”

    也没说的太过,其实他觉着,这人和方火羽差不多,都属于奇人异士那一类,虽然厉害,却不适合军阵厮杀,因为成不了规模,后世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成不了规模的东西,再好影响也是有限。

    不过这下真的捅了马蜂窝,没过几日,府中热闹了,香侯府那边来了十几个,这会不是练武的了,而是琴棋书画都拿的出手,有的还能出口成章的一群女才子,也没经赵石同意,只禀告了石头娘,就在府中堂而皇之的办起了女学。

    赵石后宅女人本就不少,还颇多识文断字的姑娘,这么一来,生源可是充足的很呢,当赵石察觉出异样的时候,连赵翠儿,范柔儿之类的都成了人家的门生弟子,京师更都传遍了,都道得胜伯不知怎的获了香侯府青睐,竟得香侯府中人教授下人学问,当真让人羡慕云云。。。。。。。。。。

    当然,这私下里到底怎么说的,传的,还真不好细纠。

    赵石有些恼了,还真纠缠不清了怎的,于是将陈常寿叫来,措辞去信一封,大意就是说,这里闲杂人等颇多,若是香侯府中人往来过于频密,恐有损香侯府清誉等等。

    不想,信是递过去了,那边几天没动静,然后就是宫里太后娘娘发了一封明旨过来,于是乎,香侯府的大姑娘小姑娘的竟然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出得胜伯府后宅了,让许多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也有许多人羡慕的眼睛发蓝。

    一个更加意外的后果就是,上门求幕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醉翁之意又岂在那酒里?连南十八都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了一句,这女人还真是得罪不得。

    赵石则是心道,应该说是有很硬后台的女人得罪不得才对,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文的武的一阵乱来,折腾不死人也腻歪死人,女人发起狠来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但有权势的女人发起狠来,到是头一次领教,连太后那里的旨意都随便的请下来了,还能说什么?

    还好的是,显然香侯府那里还算克制,只好像赌气般闹来闹去,小伎俩是有些,但还没闹的不可开交。

    奶奶的,老子忍了,赵石无奈的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接受了眼前这个局面,但就好像在大炮隆隆声中轰开的国门,不平等条约那叫接踵而至。

    过不了一月,让赵石吓了一跳的是,两个信佛的皇贵妃登门儿了,当然,这两个皇贵妃可不是景帝李玄谨的贵妃,而是正德皇帝的,正德皇帝过世之后,这二位便出宫到香侯府荣养,这种情形,在大秦历代皇帝默许之下发生,让宫中妃嫔在皇帝驾崩之后,多少有些盼头儿,算是个善政。

    而香侯府为何多年屹立不倒?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有这些女人在护着,香侯府历代府主又都谨慎,没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皇家这边渐渐也就没了多少顾虑,听之任之了。

    在香侯府当然要比在皇宫自由的多,但再自由,对于这些身份特异的女子也是有限的紧,多少年了,规矩齐全,想改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今太后一封明旨,却是又让香侯府的女人找到一个去处,于是乎,皇贵妃出现了。

    这种动物走到哪里规矩都是奇大,车马依仗,一样不少,让赵石一个头变两个那般的大,说是来这里谈佛论禅,其实还不是来散心的?

    忙活了一天,石头娘那里的诚惶诚恐自不必提,当晚赵石就摔了杯子,将自己那里种的大树砍倒了两根,黑着脸让南十八写信给香侯府,老子这里不伺候了,南十八这里好说歹说才给劝住了。

    使的还是个拖字诀,圣旨一直迟迟未下,西山大营的军将都已加官进爵,回家逍遥去了,唯独赵石这里一连一个多月也没得到传召入宫的消息,赵石到是不怎么心急,李士芳偶尔过来一趟,也说耐心等候,必有恩旨到来,朝廷诸事,没传出什么旁的风声出来。

    等就等吧,清静些也好啊,每天陪石头娘说说话,再去瞅瞅儿子,小丫头那边也安抚好了,不再有什么现在就想要个孩子之类的荒唐念头,多清闲的日子,经过一载杀伐,又受了重伤,多少杀气雄心都留在了金戈铁马的战阵之上,回到家中,只想清闲几天罢了。。。。。。。

    但被这么一折腾,赵石也耐不住了,虽未直接去寻香侯府的晦气,却是在第二天就让人递了折子去宫内,要面见太后娘娘,以侄孙的身份给太后娘娘请安。。。。。。。。。

    (阿草也说两句,为什么中冷酷的主角没几个呢?因为冷酷到底的人不好描写,为什么呢?因为写的过了就是残暴,残忍,暴虐,那样的人相信没几个人是不反感的,就像阿草看了一部修仙,杀完这个杀那个,勉强找个理由就开杀,冷酷是有了,但阿草觉着,那就有些过了,冷酷不等于残暴,也不是说非要血流成河,六亲不认才能衬托出主角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而且写到现在,阿草已经努力在将主角的性格向较温和的一面在转变,也尽量做到自然而然,但笔力不够,还是多少有些僵硬,不过阿草还是坚信,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不停在变化的,不可能冷酷到底,只有这样的人,也才更有发展的空间。。。。。。。。)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五章入宫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五章入宫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平身吧,来人赐坐。”

    太后赵氏没看上去没多大变化,四十多岁年纪,保养的极好,乍一看上去,也就三十许人,没穿凤冠霞帔什么的东西,很是随意的穿着一身深色衣裙,上面纹饰繁复,不用琢磨,反正赵石是瞧不明白。

    和当年那个未语先笑,姿容妩媚的女子不同的只在于眉宇之间少了几分靓丽,多了几分慈和与威严。

    说起来,赵石这是第二次见到太后,虽说这位太后娘娘对他照顾颇多,但就算是以赵石现在外戚的身份,等闲也见不到的,今日请见,也算颇为顺利,没等多少时候,就被人带入宫来。

    这里没有外人,赵石也不知客气为何物,站起身一屁股就坐在了座位上,说好听些,那叫不拘小节,说难听些,就是不懂规矩,连个谢坐都不会,显得有些狂妄,但太后赵氏却是不以为许,丝毫没有见怪的意思,上下打量了一番赵石,反而眼角眉梢带出许多笑意出来。

    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在她身边多年,只一瞥就知道太后这是高兴着呢,都是暗自咂舌,早就知道太后娘娘对这个侄孙着紧的很,前些时更是因为此人伤病缠身,还将陛下从百忙之中传过来,虽然没有疾言厉色,但话里话外都是埋怨皇帝不该急着将有功之臣召回来,以致其病倒路途的意思。

    直到后来皇长子殿下回宫复旨,说眼前这位没有大碍,估计只是染了些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太后娘娘这才安心下来,闲时还曾嘀咕,那小子一惊一乍的,别是立下功劳,不知自己个姓什么了吧?

    这样的殷殷关切,是何等的荣宠,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哪里会不明白?不说陛下那里如何,只太后娘娘这里,除了凤翔那位老爷子外,再无一人有此分量,今日一见,也果然便是如此了,陛下又是至孝之人,所以说啊,只要太后娘娘在一日,眼前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大人那只能是一个稳如泰山,只要别犯下谋逆那样的大罪过,荣华富贵在家里等着就能送上门来的,旁人比不得。

    “赵石啊,不在家中静养,怎的跑到哀家这儿来了?”

    表情似笑非笑,带着玩味,赵石只微微一瞥,就能瞧出这位太后娘娘表露出的童心来,心里嘀咕,不是合着伙儿在玩人呢吧?香侯府那些丫头片子没完没了的,把别人家当做了自家的后花园,还为此请下了懿旨,他这里虽是满脑门儿的官司,但还是清楚,就好像小孩子赌气,一个去找大人没什么,毕竟人家是女人嘛,要是他也来这里告状,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过,显然,对于这些女人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来硬的,开玩笑,男人和女人打架,只要不是在战场上,女人挠你几下没关系,只会让人觉着这女人颇为彪悍,泼辣,惹不起罢了,最多最多得个母老虎的称呼。。。。。。

    但若是你反手扇人家个耳朵,或是锤她一拳,对不起,立马就会让一大群人看不顺眼,好男不跟女斗懂不懂?在家大老婆也许没事,你打个外边的女人试试,有理也得变成没理。

    再说香侯府的女人那是平常的女人吗?来硬的人家真还不惧,除非带兵围了香侯府,来个斩草除根,但那可能吗?到了赵石如今的地位,一些比较激烈的手段已经不可能再用出来了,顾忌多了嘛,换句话说,屁股决定脑袋,一些位置你只要坐上去,也就同样多了许多的限制。

    所以说,这说话就得需要些技巧了,微微垂下眸光,“回禀太后娘娘,静养的差不多了,所以想出来透口气,又想起回京多时,还没给娘娘请安谢恩,所以今日就过来了。”

    这下不光是太后赵氏轻笑了一声,不远处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掩住了嘴,都觉这位威名赫赫的得胜伯大人说话实在爽直的可爱,不过带兵之***多如此,到也不算奇怪。

    那边太后赵氏面容一肃,“不是来哀家处躲清闲的吧?”说到这里,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赵石嘴角***了一下,不过却还是顺着话头道:“娘娘猜的不错,微臣家中闹腾的厉害,微臣实在不堪其扰。。。。。。”

    “行了,哀家知道了,这宫里啊,旁的没有,清静却是不少,哀家这里也没什么来,你既然入宫一次,不着急回去,就在这儿陪哀家说说话吧。。。。。。。。。来呀,今日得胜伯留膳,让他们做些精致的送过来。。。。。。。。。”

    。。。。。。。。。。。。。。。。。。。。。。。。

    “赵石入宫来了?所为何事?”

    乾元殿,景帝皱眉,脸上微露不悦。

    “得胜伯入宫觐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留膳玉福宫,所为何事。。。。。。。好像。。。。。。。。是。。。。。。。。。。。”

    “吞吞吐吐的,还想用假话糊弄朕不成?”景帝微怒,心里更是不舒服,这些时日他也是疲倦的厉害,蜀中诸事接踵而至,已经几晚不曾好好安眠,脾气也是略显急躁。

    而前些日,几个御史联名上书,所议荐官之事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御史台几乎成了众矢之的,朝中吵的激烈,中书六部重臣也多有参与。

    而御史们也不怕,越是有争议的事情,才越能显出御史台的地位来,这个谁都明白,唇枪舌剑了好几日,最终还是参知政事李圃等人备言利害,将这风波压了下去。

    而荐官也改为了选官,选官一概都是流外,且景帝这里也下了恩旨,体外之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有人不高兴吗?有,太多了,颜面大大受损的就不只一个两个,就别说实际利益受损的了,尤其是那两个几乎一跃而成七品县令,就几乎等同进士及第的荐官,更是当头挨了狠狠一棒。

    但有高兴的吗?也有,科班出身的大人们高兴啊,十年寒窗,一朝入朝,也只那么几个人能牧民一方,其余多数不是翰林院,就是从***品的小官儿做起,你无才无德,只个幕僚穷酸,一朝幸进,就成了人上人了?那我等这许多的苦熬打拼算什么?可以说,支持者也非一个两个,尤其是那些将要入蜀为官的小吏更是高兴,县官主簿县尉的缺职一大堆,那些荐官一下子都成了流外,那这些位置说不定就能落在自家头上也说不定?

    这一番风波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好在其中利弊到也清楚,起码景帝李玄谨这里就将几个上书的言官叫进宫来,当面嘉许之,陛下这般举动,大臣们自然明了,也再无人敢于此事上纠缠。

    其实这场风波当中,最大的受益者却是吏部,之前的荐官皆出权贵之家,根本没吏部什么事,只管甄别盖印,那有多大的意思?

    这回好了,权出吏部,旁人无可置喙,这可不是想什么得罪不得罪人的时候,吏部一应官吏大喜之下,不几日,就将章程拿了出来,中书修改议决,送交皇帝手中,再明发出去,一圈下来,吏部职权大增,门庭若市,隐隐间已能瞅出些六部之首的气象来了。

    一番纷扰下来,对有功将士的封赏却又被拖慢了许多,而赵石这里大家伙儿都有些纠结,更是放在了后面。

    其实在此事之上,景帝李玄谨这里也未尝没有冷上一下,瞧瞧自己这个腹心之臣会如何的意思,帝王心术,谁又真能猜得透呢?

    话说回来,开始时还是满意的,赵石回京,径自回了自己府上,见的人也是有限,去李府一趟,据说和李敢当也是不欢而散,有些跋扈,却也让人放心,更没有四下奔走打听,还算不错,看来外间风闻,多数是不可信了。

    等到朝堂风波乍起,景帝李玄谨这里是真顾不上旁的了,每天都睡不了几个时辰,哪里还顾得上听人说赵石怎样怎样?

    到了今天,这才闲下来一会儿功夫,心血来潮的叫来人问了一声,一问之下,却是心中微恼,赵石竟然进宫来了,见的还是太后娘娘,太后那里对赵石的恩宠他个做儿子的能不知道?这就不甘寂寞了?不先来见朕,却去太后那里,难道也有了钻营之心?

    心里不舒服,又见回事之人吞吞吐吐的,他这里火气渐升。

    回事的太监出身内衙,看眼色也是一等一的,立马整个头都埋了下去,掩住脸上的古怪,嘴上却不敢有半点怠慢。

    “启禀陛下,得胜伯入宫。。。。。。。恐怕是与香侯府有关?”

    “哦?”景帝有些惊讶,赵石军中有香侯府的女营,这个他是知道的,但为了香侯府入宫?此事从何谈起?难道。。。。。。。。景帝脸上神色也古怪了起来,这赵石不是又瞧上谁了吧?

    也不怪以景帝帝王之尊,却立马想到这个,赵石年纪小小,就和李家的姑娘勾勾搭搭,后来一进景王府,就收了一个景王府的歌姬,去一趟青楼,就对青楼女子动手动脚,出征在外,又和种家的姑娘不清不楚,眼光有些特异,而且有主意的很,李敢当和他一直不睦,还是逼着人家嫁了姑娘,府里后宅的女子也多,虽没听说他广纳姬妾,但离不近女色却也差了老远,不会是又。。。。。。。所以进宫来求太后做主的吧?

    想到这里,景帝哭笑不得之余,不自觉间,心中那丝不快却也烟消云散,不知去向了,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呢,君王的心思,和常人那真叫一个天差地远。

    景帝接下来就问,“怎么又和香侯府牵连上了?说来听听。”

    那禀事太监觉出陛下口气有异,却也不敢抬头观瞧,只是低着头道:“陛下不知,香侯到得胜伯府探望,不知怎的,负气而去,后来又派了府中银屏婆婆到得胜伯府上。。。。。。在得胜伯府上收了许多弟子。”

    “之后两府书信来往,奴婢等无法探知,又过几日,香侯府又派了些女教授到得胜伯府,在得胜伯府上办起了女学,得胜伯亲眷多有入学,据说得胜伯很是气恼。”

    “之后也不知怎的,太后娘娘下了懿旨到得胜伯府。。。。。。。。。之后,凡香侯府女子入得胜伯府,再没人敢拦,也没人敢说什么了,昨日,在香侯府上静养的两位贵妃娘娘摆驾得胜伯府,欲与荣福夫人谈禅。。。。。。。得胜伯府与有荣焉。。。。。。但。。。。。。。。”

    景帝忍不住笑了,这荣福夫人可不就是赵石的老娘,赵石爵晋得胜伯,自家老娘这里也已是四品荣福夫人了。。。。。。。。

    景帝每日政务缠身,这会儿听到趣事,真是兴致盎然,不由追问道:“但什么,说。”

    禀事太监终于抬头瞧了圣上一眼,瞧见那笑容,心里一下子松了下来,说话也就流利的多了,“但听说,两位娘娘走后,得胜伯大怒,不但砸了东西,还。。。。。。还拿到砍倒了两颗几十年的老树,嚷嚷着要去找香侯府理论,却被幕僚劝住了,这不,今日一大早就奏请入宫觐见太后娘娘,所以奴婢猜测,得胜伯也是。。。。。。。为了此事才入宫来的。。。。。。。。”

    景帝听完,不置可否的道了一句,“他到是好大的胆子,不思荣宠加身,还敢发火儿。。。。。。。。。”然后摆手让人退下,来回溜达了几圈,双肩***,再也忍不住,是抚掌而笑,这是被人欺负了,入宫来告状的?

    此时景帝心里哪里还有半点不满,除了觉着可笑之外,还觉着自己这个心腹之臣虽说领兵之能,惊才绝艳,但到底还只是少年之身,被人撩拨了几下,竟然就想起这么个笨办法,你说你还有一处宅子,城南还有庄子,出去躲一躲不就完了?和些女子妇人置什么气?旁人听了,岂不以为你气量不够?

    到底还是小了些,意气用事,还得让他养养性子,磋磨一番,方成大器,不过分寸却要把握好了,照他这个脾性,别是不能领会这一番苦心,一怒之下,弄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好。

    不经意间,心里一直委决不定之事终是有了思量。

    “来人,传话去玉福宫,朕要陪太后共进晚膳,留得胜伯作陪。。。。。。。。”

    想了想,又道:“太液池那边清出来,今晚赐得胜伯留宿太液池。。。。。。。。”

    难得的荣宠,但赵石却有些难受了,本来他也知道,宫中规矩繁琐,见过太后娘娘之后,估计一天也就过去了,晚上归家,正好赶上晚饭,再去逗弄一下儿子,若非香侯府的女人闹腾的厉害,这日子也算是难得的安闲时光了。

    他不是机器,也有累的时候,这样悠闲的日子过起来,先不说以后腻不腻的,现在却是很满意的,过些日子再将李金花娶过门儿,操心的事儿暂时估计也就没了。

    不想,这一天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陪着太后用膳,小事,该吃吃,该喝喝,陪着太后娘娘说几句,果然太后这里分外的高兴,入宫几次,他又不笨,该怎么应对宫里的贵人也很有些心得。

    归纳起来就几个字,没必要客气,客气了反而不美,宫里的贵人们见多了磕头虫,你磕再多的头也没什么稀罕,反而直爽一些,不畏不亢的才吃香。

    当然,别人也不笨,明白这个道理的多了,但明白归明白,敢这么做的却没几个,为什么?那还是得看人才成,天家威严哪是那么好冒犯的?就拿这吃饭来说,赵石吃起来那叫一个痛快,太后娘娘不以为许,反而连连笑着让人加菜倒酒,但你换个人试试,没准就是一句,哪里来的粗坯,在太后娘娘面前失仪,轻些的挨板子,重些的掉脑袋也说不定。

    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人家李白能叫贵妃研磨,高力士脱靴,喝多了还能坦腹而眠,那才真叫个肆无忌惮,旁人你敢吗?

    所以,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呢,哪里真能简单视之?不过赵石这么做到是合适,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太后侄孙,就算太后娘娘不喜,打板子掉脑袋也轮不到他,更何况太后娘娘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娘家人可是看顾的紧呢。

    但要说赵石真那么舒服,就是胡扯了,说话都得过一遍脑子,吃饭喝酒哪里还能如表面般痛快?

    倒霉的是,乾元殿那边又传过话来,景帝晚上要过来,还就走不了了,抽空,有那有眼色的,更是偷着提了一句,今晚得胜伯您回不去了,陛下要您留宿在宫里呢,说完还貌似讨好的瞅着赵石。

    赵石脸上肌肉***,算是笑了一下,心里却已在暗叹,自由啊,果然是世间最可贵的东西。

    饭后,太后娘娘兴致颇高,于是,赵石有幸头一次进到宫内最有名的御花园,凝翠园中赏游。

    其实这时乃是冬末,虽说积雪未消,又是皇家园林,便是冬日,也自有一番景致,但比起夏日来,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以赵石的看法,冬天出来透口气,到也没什么,但要说什么观景,他这俗人还真瞧不出几块石头,几颗没叶子的老树,冻硬了的池塘有什么好瞧的。

    漫步而来,七拐八绕,园子不小,赵石这样的人自然不虞迷路,即便绕的弯有些多,但也难不住他,若是拐几个弯就不知东南西北,他前世那就算是白活了。

    前呼后拥的来到一处所在,这里是凝翠园中最大的一处池塘,当然,现下水面上冻的硬硬的一层冰霜,映着阳光,很是刺眼。

    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过来,“娘娘,前面观月亭,靖佳长公主殿下正在小酌赏景,听闻娘娘游园,正赶过来给娘娘问安。”

    “靖佳啊,这丫头到是不怕冷,走,就去观月亭。”说完转头望向赵石,“靖佳公主是皇帝的妹妹,一会儿见着,不得放肆。”

    赵石点头,心里却想,这位公主到是没说假话,自己这里一入宫,她就知道了,许是等的急了吧?竟然来这里佯装偶遇,别露了什么马脚出来才好。

    于是马上补充了一句,“前次入宫,赵石见过一次公主殿下,娘娘放心好了。”

    “以后你啊,常入宫走动走动,哀家这些子侄孙儿的,就你最争气。。。。。。。。以前吧,是妃子,家里来人还能时常见见,现在可好,到太后这个份儿上了,忌讳比以前反而多了,零零碎碎的事情他们没脸开口,哀家这里就算知道,也不好管那么多了,他们要进宫来,身份也有些不够了。。。。。。。。。”

    说到这里,太后赵氏微微叹了口气,“唉,你说这世上怎就没十全十美的事儿呢?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哀家这些子侄啊,太不争气,做不出给哀家长脸的大事出来。。。。。。你就不同了,哀家每次在宫里听到你的事情,都是倍感欣慰,所以也就不怕说话,哀家到了如今地步,若不能为子孙谋些福祉,那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啊,有些事你不必怕,有些话呢,也不必听,只要你对皇上忠心耿耿,哀家总归能护得你周全。”

    这可就是推心置腹之言了,赵石不知怎么应对,微微转念,问了一句,“娘娘,那香侯府那边。。。。。。。。。。。”

    太后赵氏一下子被他逗乐了,笑道:“这孩子,香侯府上不过都是些可怜女子,值当你如此?让着些就是了,香侯飞翼也不过是个孩子,哄哄气也就消了嘛。。。。。。。”

    赵石闻言,本能觉着这话头可有些不妙,还好,远远来了一群人,仔细一瞧,赵石微微松了一口气下来。。。。。。。。

VIP卷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六章夜谈(一)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六章夜谈(一)

    (发烧了,浑身冷的厉害,夏秋之交,总是感冒的高发期,请大家注意身体,感冒的滋味不好受,还有疑似炭疽病,猪流感,禽流感的症状,实在让人惊悚,阿草提醒大家保重身体。)

    月光之下,安步当车。

    太监宫女们都离的远远的,景帝在前,赵石在后,灯火阑珊的玉福宫渐渐远去,一宵欢宴,好似了无痕迹,一前一后,君臣际野,仿若鸿沟,清晰而难以跨越。

    前面的景帝李玄谨不说话,赵石也只默默而行,白天见了靖佳公主,十***岁的公主殿下相貌就不必提了,如雪中寒梅,盛夏牡丹,怎么形容也不为过,赵石见过的女子当中,无论气质相貌,这位靖佳长公主都是一等一的。

    不过雍容华美的背后,皇家女子的生活却也就那么回事,不为柴米油盐奔波,却也少不了烦恼,就算是太后,要是按常人想法,天下至尊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但实际上却不尽然,不干涉国家大事,却还担心自家族人的前程富贵,亲族不争气,她心里也是懊恼,可见,这天下的人啊,没有一个是真正逍遥的。

    靖佳公主露了一面,很像是打个招呼,周围人多眼杂,暗通款曲是不可能了,只离去时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才能表达出些许的意思,赵石却不在乎,旁人的事情,他上赶着着急什么?

    其实他也差不多想好了,西夏使臣过来,长途跋涉的,不定就被马匪什么的给洗了,这事做起来需要人手,但也不急,李匪不是说要来长安吗?若是来了,就交予他去做,做完了这一票,反正瞧李匪的意思,也是不想再在西北呆了,给他寻个去处就是。

    这事和当年袭杀曾都不同,过了一手,量也牵涉不到自己身上,就算牵扯到了,西夏是敌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和大秦翻了脸,袭杀使节当得什么大事?说到底,还是西夏和金国不同,弹丸之地,又被大秦,金国夹在中间,不是向大秦示好,就是得与金人虚与委蛇,才能存活下来。

    而从大秦东征开始,西夏人就跟着出兵,和金国一直打的热闹,若再和大秦交恶,那可真就成腹背受敌了,这也正是其遣使来大秦,欲求娶公主的真意,而大秦这里牺牲个公主,安抚西夏,也是利大于弊的一件事,所以多数也就顺势答应下来了,可比结好南唐要来的实际的多。

    什么远交近攻,合纵连横之类的,与现下情势都不相符,那些老生常谈,照搬书本的人可就有些愚蠢了。

    不过最怕的还是西夏人锲而不舍,他也不能来一队杀一队吧?就算有那个意思,也没有人手可以调派,最好还是皇帝给那麻烦的公主找个婆家,就什么事都没了的。

    想到这里,赵石也是一阵厌烦,回京之后,怎么就跟些女人纠缠不清了呢?还一个比一个麻烦,真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也是他少有与强势的女人打交道,经验不足的关系。

    要知,每个人都有弱点,男人无非就是权势富贵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在他面前多数都是无所遁形,自然吃不了亏,但女人的手段他却是头一次领教,忽强忽弱,却又好似没什么恶意,一个个偏又地位显赫,软不得硬不得,这才是最恼人的地方。。。。。。。。

    走了一段,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了不少,却也未怎在意前面皇帝陛下在想什么?叫他跟随过来又是个什么意思,其实无非就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那一套,当初去潼关,他就看明白了,和后世差不多,在皇帝眼中,没什么对错之分,恩情这东西更是扯淡,只有利益才是最直接的体现。

    怨恨吗?大可不必,世间之事本就如此,恩情少,仇怨多,上位者更是如此,所以恩怨分明的多是江湖游侠,皇帝或者领兵大将若是讲这个,想到这儿,赵石嘴角微翘,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前面的景帝陛下悄然止住脚步,挥手间,几个执着灯笼的小太监纷纷退去,赵石也默默停住,黑暗当中,君臣默默相对。

    赵石微微躬身,谨慎道:“陛下,微臣入宫,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黑暗之中传来景帝温和的声音,“你回京也有些时日了,朕一直未曾宣你入宫,也未下任何旨意,你是如何想的,跟朕说说。”

    赵石沉吟片刻,缓缓回道:“陛下乃一国之君,臣怎么想无足轻重。。。。。。。。。微臣只是忐忑,陛下作如何想。。。。。。。”

    “哦?”看不清景帝脸色,但那瞬间的静默还是让无形的威压漫布开来,就好像一张大网,在黑暗中悄悄张开,不但网住了这一角的暗夜,更网住了人心。

    景帝再开口时,声音却温和依旧,“你履任艰难,挽狂澜于即倒,以孤军入蜀,百战百胜,大秦遂有蜀中,你功莫大焉,如今朕急宣你回京,又不闻不问多时,你心中可有怨言,怨朕有功不赏,不能容人,对你起了忌惮之心,今日只你我君臣二人,朕想听实话,真话,想说什么就说说什么,朕不怪罪就是。”

    黑暗中,赵石露出些许笑意,信你才有鬼了,但又有点犹豫,是不是该立马跪下,以示惶恐,思忖再三,去了那些不必要的顾忌,才开口道:“不敢欺瞒陛下,臣确是有话要说。”

    “朕与你相识数年,依为腹心,然自朕登基以来,畏之者多,敬之者多,怨之者亦多,但却再无一人敢于朕面前讲些真话,实话了,景王府旧人,有才干且能替朕分忧者,唯你与子平二人,子平其人多诚,刚直敢言,却非社稷之才。。。。。。。”

    说到这里,景帝轻笑了一声,有些缅怀的接着道:“当初巩义县相识,朕也未曾料到,竟是在草莽之间,捡了一颗明珠回来,少年英才,就这么到了朕的身边。。。。。。。。。君臣际遇如此,就算旁人的真话朕听不得,你的话朕却总要听一听的,你但说无妨,无需顾忌太多。”

    他越是说的宽厚,赵石这里却越是谨慎,他本人就是个翻脸无情的主儿,以己度人,哪里会被些许赞许迷惑?

    “陛下之恩,臣不敢或忘,陛下如今也应察觉,当初臣所上平蜀诸策,多数皆为虚妄之言,臣这里向陛下请罪了。”

    黑暗之中,景帝错愕了一下,接着便是摇头失笑,这第一句真话到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如今细想一下,当初让众臣乃至于自己都视为良策奇谋的平蜀七策确是。。。。。。纸上谈兵,到了真正关头,最终还是一仗一仗打下来的。

    景帝心头有些疑惑,不知此时赵石说这么一句,为的是什么,“那平蜀七策多为良谋,看得出来,你也费了不少心力,不然满朝文武也不会哑口无言,朕也不会拔你为将。。。。。。这算不得什么罪过,旁人也无话可说,无妨。”

    “臣只是想说,当初事急,臣当仁不让,一心只想总领兵权,入蜀征战,这才使人上了这平蜀七策,其中几条,看似奇谋,其实用起来,也无多大用处,不过是凑数罢了,最终依仗的,还是众将奋勇,士卒精锐罢了。

    不过说到底,若非陛下英明神武,气魄恢弘,又有谁敢用微臣统兵。。。。。。。。。微臣每一思及于此,皆感陛下天高地厚之恩,所以,金州破贼,微臣心存誓死之心,剑门关中,九死一生,依旧率兵南下,拳拳之心,无非欲报皇恩于万一尔。。。。。。”

    月光树影,宫墙掩映之间,赵石字斟字酌的侃侃而谈,貌似诚恳无比,心中却已转过千百个念头,九真一假,也终是打动了景帝,黑暗中传来一声喟叹,“你的忠心,朕向来是知道的。。。。。。”

    黑暗之中,他却看不清那一直躬身垂头的少年,一双眸子已经亮的有些悚人,幽光流转,深沉而不可测度。

    “臣出此言,并非向陛下表功,只是臣自觉私心公义都还说的过去,不过是破了些乱匪,连开疆拓土说起来都有些勉强,所以也无功高不赏之忧,臣自忖问心无愧,回京之后,静等陛下宣召就是,哪里会有什么怨言?

    微臣也细细思量过的,之所以迟迟未曾有诏旨下来,缘由无非就那么几个,一个是蜀中初定,诸事繁杂,陛下与朝中诸公忙于政务,还顾不上罢了,二来呢,臣也知道,这次立下的功劳不大不小,赏罚之事委实难决,就连臣自己都觉着如今有些尴尬,赏若太厚,臣承受不起,但赏的太轻。。。。。。这颜面上又有些放不下来。。。。。。。。”

    他有意的越说越是轻松,这样的心理技巧,他还是驾轻就熟的,由浅入深,再由深转浅,往往不知不觉间便能让人放松心理防线,心理催眠的分支,在后世是很浅显的谈话技巧,当然,对于一国之主管不管用,却也试过才知道。

    “你呀。。。。。。。”两个字,带着些许的无奈,又夹杂着些埋怨的意味,如同长辈面对顽劣的子侄。

    赵石心中大松,却是适时跪倒在地,“臣胡乱揣测,还请陛下恕罪。”

    “到也不算无的放矢。。。。。。。。。起来吧,跟朕说说,你和临江伯李任权是怎么回事?”一边说着,景帝向远处挥了挥手,几个提灯引路的太监宫女赶紧小跑过来,重又将黑暗照亮。

    随后一行人便又缓缓向乾元殿方向行去。

    随着景帝悠闲的脚步,赵石落后半步,“不敢欺瞒陛下,臣与临江伯确无私怨,陛下可还记得当年臣与陛下初遇之时,臣就曾提到过,大将专权,不顾大局,常以私心而坏国事的话?”

    光亮摇曳之间,景帝微微点头,眼神却没有多少焦点,“一晃数载,往事历历在目,仿若昨日,那时。。。。。。。。。嗯,好像你确提到过些这话。。。。。。。”

    “当初大军屯于平凉,庆阳事急,直到西贼退兵,却无一兵一卒应援而来,其中大将军折木河首鼠两端于上,军中大将因私怨逼迫于下,却无一人秉持忠心大义,出兵庆阳,政事上臣不懂什么,但于领兵上,臣却略知一二,军中众将如此,无非各有荫护,肆无忌惮,胆大妄为而已。”

    “军中多有将门把持兵权,父死子继,兄去弟承,以至派系林立,纷争不休,将私于兵,兵私于将,大将领兵出征,却又能有几分心神用在战事上面?”

    “臣领兵随军东征,军中就有东军,西军之分,大军在外多上一日,隔阂便深于一日,主帅一有偏袒,立即军心震动,叫人难以心服,还好,时日不多,不然仇怨立生,到时也不知有几人能归于关内。”

    。。。。。。。。。。。。。。。

    “臣领兵入蜀,又有羽林军,禁军,镇军,团练之别,还好兵不过数万,臣斩了几个立威,又有大敌当前,才未生出事端。。。。。。。。临江伯李任权此人,臣本是有些佩服的,也不欲多生事端,然臣遣人约其共解成都之围,却搪塞以对,若所言属实也就罢了,但臣事后详查,却多属子虚乌有,欲要火中取栗,坐山观虎,借机取那渔人之利之心一览无余。。。。。。”

    。。。。。。。。。。。。。。。。

    “将士争功臣不怕,即可提军心士气,又能使众将奋勇争先,何乐而不为?

    但李任权不同,此人用心阴险狠毒,不顾友军生死,一心只想成就自己功业名声。。。。。。。。。臣这里还给了他一次机会,若其老实留在成都,臣也不为己甚,参他一本,以待朝廷公断便是。

    然此人狼子野心,听得不利于己的传闻后,头一个不思上奏为自己辨白,而是先就抗命回转自己军中,挟兵自重之心若此,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

    四周灯光渐暗,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鼻观口,口观心,脚步轻巧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却都不自觉的离的越来越远,这等军国重务,别说听得完全,就算听上只言片语,也足够让人心惊胆寒的了,都恨不能捂上自己的耳朵,离的越远越好。

    景帝的脚步滞了几次,本来只是随口问上一句,不想却引来赵石一番长篇大论,李任权其人其事反而成了小事,其他含义才真正是惊心动魄。

    几次回头想仔细瞅瞅赵石的神色,却都又勉强止住,静静聆听之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可又是一篇大文章啊。。。。。。。。。

    不过听到最后,心里也有些犹疑,赵石与李任权两个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其实不用提,孰轻孰重一览无余,但赵石说自己与李任权没有任何私怨,这个他却不信,这话里面的意思他自然听得出来,是要置李任权于死地的。。。。。。。。。

    等赵石说完,景帝沉吟良久,离乾元殿也不远了,这才幽幽道:“依你之见,当如何?”

    赵石毫不犹豫,直接便道:“其根由非在李任权一人身上,若为长远计,臣以为,当改军制,以免后患,然诸国纷争,兵戈为先,擅革军事,恐有变故,所以,以臣之见,当立斩李任权,以儆效尤,权宜之计,非为良策,还请陛下斟酌。”

    果然,景帝心中轻喟,不过虽是觉着赵石所言有些不尽不实,但其中道理却让他很是意动,轻轻嗯了一声,不知不觉间,却是来到了乾元殿外面,里面的太监宫女早已得了消息,灯火大亮之间,所有人都候在外面。

    “走,陪朕再说上几句,今晚就宿在宫中吧。”

    。。。。。。。。。。。。。。。。。。。。

    (发烧了几天,今天终于好的差不多了,奉上一章,赶个末班车,单章订阅终于跌破3500,没什么好抱怨的,一个是阿草不努力,一个呢,写到二百多万,还能保持这样一个单章订阅的数字,阿草也很满足了,多谢大家几年来的支持。

    说实话,一些老书友虽然没有交谈过,但总能看到他们在书评里发表意见或者***什么的,阿草一看到这些熟悉的名字,就感到分外的亲切,动力也就上来了,这一个月来,虽然断更了几天,但总体来说,阿草还是给力的,是不是?

    阿草在八月末尾,预祝大家,八月十五快乐,呵呵。。。。。。。。

    再有,阿草能不能提在小小的请求,单章最高订阅阿草已经9200多了,大家帮忙推上一万怎么样?就是将血进入***的第一章,再有八百,就能到一万了,大家能支持一下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77/ 第一时间欣赏将血最新章节! 作者:河边草所写的《将血》为转载作品,将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将血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将血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将血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将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