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收获
北狩之行,太子殿下收获颇丰。(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 更新好快。△¢,
在大同,太子殿下还主持了一段时间河东政务。
因为河东的三位主官,宣抚使张锋聚不去说,就算接任河东宣抚使之职不久,但他在河东军中呆的不是一年两年了,向来有着威望,所以,河东大军,不用太子殿下‘操’心。
但河东布政使,河东按察使几乎同时离任。
太子殿下正逢其时,于是,顺势接手了一段时日河东政务。
这对于一位太子来说,无疑是十分难得,又十分宝贵的一次经验。
所以,太子殿下这半年在大同过的很充实。
因为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大同正是营建大同行宫,说起来建了有些年了,但到大秦成武六年,才算动真格的。
至于工程进度嘛,想快也快不起来。
营建宫室所费,朝廷国库出一部分,皇家内库出一部分,地方出一部分,其余缺额,由晋国公府补齐。
瞧瞧,出资方这么多,你也就能知道,大同行宫想要真正建成,不知得到猴年马月了。。。。。。。
太子殿下到了大同,看了一圈,对此事本来不太满意,想要说点什么,立即为周围人等所劝阻。
事情可以做一点,但使劲儿往里掺和,就太不成熟了。
这里在建大同行宫不假,但初衷你得明白。
当初河东布政使柳世源和河东宣抚使赵石商量之后,才有了这么一个名目,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想从朝廷手里多要些银钱。
朝廷那边儿明白吗?自然是明白的。大家心知肚明。有着默契,大同行宫也就开始建起来了。
实际上,那会儿送到大同的行宫‘花’费,多数都进了地方官府的口袋,不然的话,河东的元气不会恢复的这么快,也不会成为边塞上最繁盛的城市之一。( 800)小说/
之后几年,大同这里终于能喘过口气来了。
又因为有其他考量。行宫终于动工,而且,地方上这次高高兴兴的接下了行宫修建之责。
不要说什么劳民伤财之类的东西,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十几二十年可能也完成不了,对大同府周边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流水般的银子‘花’出去,到了什么地方?还不是河东百姓手里?
这里面的因果,就不用赘述了,大工程对地方的益处,自古以来。其实并无多少区别。
不同之处只在于,帝王和很多人。都将此事当做了纯粹的政治任务。
天下人奉养皇家,理所当然。
所以,百姓徭役,无所酬答不说,还有人在中间上下其手,讨上官欢心,或是从中大发横财,规定期限,残民以逞,最终‘弄’的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于是天下民怨沸腾。
当然,朝廷国库也不是不掏钱,但掏钱的地方永远不是给劳役百姓的,而是给皇帝从各地征收‘精’美物什,填充宫室所用。
这么一来,还有什么好事可言,昏君佞臣的形象也就鲜明了起来。
说起来,大秦这里也没那么温和仁慈。。。。。。。。。。。。。
但这些年,罪役之法已然深入人心,一旦动用劳役,不论朝廷,还是地方官吏,都不会做的太多。
金人降卒,草原战俘,以及攻打后周时虏获的后周军兵,就成了修建大同行宫的主力。
其余人等,或多或少,都会有所补偿。
而且,河东上下,没太将此事当正事儿来办,有钱有人,修的就快些,没钱没人,修的就慢些,朝廷也不来‘逼’迫,官吏还算清廉。
再加上来到大同的商旅,以及陆续开办的矿场,作坊,又有那么多的驻军,没多少良田可以耕种的大同地界,百姓们反而正在迅速的富裕起来。
太子殿下这里,自然有些不满意,他来到大同,想要看到的和预期看到的,其实就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但事实上,他看到的却是这里“人浮于事”,冷冷清清的小猫两三只。
这怎么成?
好在,陪同人等中间有明白人,只是没有料到,河东这边做的这么过头罢了,连点掩饰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过来,柳世源回京述职,郑铎离任,同样回京另有任用,有如此疏漏,也就不算奇怪了。
实际上,不光是河东上下,连他们自己,也没将大同行宫的修建当做此次北巡的重点。
不过太子殿下有点恼怒,那就不一样了。
此事涉及皇帝陛下,晋国公,甚至于,京师户部,工部等衙‘门’,河东上上下下也脱不开干系。
太子殿下一旦在这事上较真儿,吃不到好果子。
当然,这事最终也是不了了之,太子殿下也再没对此事说什么,前因后果一旦说清楚了,除了傻子,谁又会没事得罪那许多人?
不过,此事也给太子殿下扎扎实实的上了一课。
大同的所见所闻,到处都新鲜,太子殿下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半年下来,这位太子殿下见到的人,遇到的事情,比他之前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的多。
好在,他身边的人还算得力,没出什么纰漏。
太子殿下见了河东宣抚使张锋聚,而河东宣抚副使种怀‘玉’,也一直陪在他身边巡视了各部大营,对大秦军旅之事,有了一个初步的直观印象。
又在大同府周遭转了一圈,算是体察民情。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见到了南来内附的鞑靼部落,也看到了河道沟渠的修建,也见到了矿场劳作的罪役过的是怎样一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同样,他也见识了众多‘奸’猾的商人,而能够来到大同立足的商人群体,虽说是汉人中最具冒险‘精’神的那一部分人,但同样,他们和大秦乡间的商人,是两个模样。
说他们‘奸’猾,其实都算夸了他们,很多来到大同的行商,都不是正经商人,半匪半商才是他们的写照。
游走在大同市井之间,太子殿下观察着这座边塞大城,体会着这里与长安迥然有异的繁华。。。。。。。
不虚此行,这是太子殿下最终的想法。
本来,他还想在大同有所作为,最终却是没有怎么大动干戈。
处置了几个欺行霸市的商人,拿下了几个闹事的胡人,之后也就没什么了。
其中有他明白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之外,也无奈的发现,他一到了大同,大同这里便也风平‘浪’静,可供他展示皇家手段的地方真就不多。
天下间,谁也不是傻子,太子殿下北狩大同,还顶风而上,那才叫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而太子殿下在大同拖延了一段日子,其实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是在大同边市上下了辛苦。
这是他北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牵涉到的也是朝堂上对大秦商事的争论,若是不能在此事上有所见地,回到京师之后,不好‘交’代。。。。。。。。。。。。。。。
所以,大同商旅聚集的所在,成为了太子殿下最常去的地方,同时,也苦了他身边的护卫之人。
不过,收获最大的也就在此处。
可以说,历代帝王,甚至加上历代朝臣,能像当今太子殿下这么深入了解商人所行所为的,可谓是绝无仅有。
而回到京师,甚有所得的太子殿下,建言的几件事,跟李之问所上可谓是不谋而合。
语言,银钱是重点,而且,太子殿下更进一步,进言想要朝廷厘定物值,如此,边市‘交’易会更加便捷,朝廷收税也能有所借鉴。
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不能任由边市自己衡量物价,除了有人欺行霸市的原因之外,边市乃和异族往来之重地。
一旦胡人物值太低,会让胡人反叛,而同样也不能让胡人坐地起价,使生骄意。
太子一番进言,让皇帝陛下非常满意,然后,招赵石入宫商量了一下,再与中书众臣商议之后,诏由太子主持鸿胪寺,后又下旨,诏太子入户部,主持大秦厘定商税诸事。
实际上,还是偏重于与外国‘交’易事。。。。。。。
这下,太子殿下就有点坐蜡了,也后悔了。
试想一下,大秦历代帝王,有谁像他一般,在太子位上的时候,过手的事情皆与异族有关?
这么下去,在太子李珀看来,那座金灿灿的宝座,好像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
不说太子李珀作茧自缚,陪同太子北巡大同的张世杰回到京师,立即接任了御史中丞之职。
张世杰的仕途到了这里,来到巅峰之余,却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因为自大秦立国以来,御史中丞再择他任者,还没有这个先例。。。。。。。。。
而张世杰也是典型的言官出身,虽然有六部的任职经历,但从大理寺少卿,掌都察院事走上来,其实走的是正经的言官仕途。
到了御史中丞这个位置,到顶了,同样也到头了。
接着,吏部‘侍’郎郑铎,接任掌都察院,刑部郎中赵桓,晋大理寺少卿。
不过,当张世杰来到人生最得意之时的时候,这位皇帝宠臣,却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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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九十章行路
和太子李珀长途跋涉,最累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周遭的陪同之人。…≦
其他几位大人,垂垂老朽,到了潼关就一个都不剩了,之后太子从人,皆以张世杰为首。
张世杰身体其实不错,不过一来一回,不说旅途上风吹日晒,光辅佐太子,就让张世杰精疲力竭。
他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等到一轻松下来,这病也就来了。
不过,御医诊治,没多大的事情,就是身体太虚了些,都是累的。
赵石到张府瞧了瞧,听了这个,心里就乐了,男人得病不可怕,但身子虚?那怎么成?
张世杰也算赶上了好时候,杏林大会刚过。
其中有一位名医,拿出一个调养身体的方子,据说很是不错,最重要的一点,是能制成成药。
不管太医署那里怎么诊治,赵石却是让国武监那边儿,按照方子,制了些药丸,给张世杰送了过去。
本来,张世杰回京,还有很多事想跟他商量商量。
这下省事了,张世杰在家调养身体,身虚体弱,也怕过了病气给人,只能过后再说了。
实际上,对于太子回京之后的建言,赵石也是不置可否。
即便他经历不同,却也知道,在这个年头,商人想要占据主流,只能是做梦。
交通,信息传递,以及货币的流通,等等的限制。都让商业无法成为这个时代的主题。
而且。商人的本质。绝对他们自身有着很多的问题,和商人走的太近,不是什么好事儿。。。。。。。
就像太子殿下,如今可不就有点自找苦吃?
远不如他赵石聪明,时不时的维护一下,却又不太沾边儿,这么一来,商人的事情。想要找到他头上,也不容易。
不过,这会儿赵石也闲不下来了,为了枢密院今年的诸般举措,时常奔走于六部之间,还参加了几次中书议事,好歹在三月之前,大抵上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嗯,不管其他几位,他身上的事儿反正开始少了起来。
虽说。枢密院最好用的就是他这个晋国公,晋国公出马。诸邪辟易,马到功成的名声,在枢密院已经流传了起来。
但做着做着,他自己就烦了,所谓的为官之道,在他看来多数都在一张嘴上,本就与他心性不符,能这么卖力的做下来,足可以对得起其他几位了。
所以,想要给他加担子,那就得问问他赵石答应不答应了。。。。。。。。。
大秦成武八年初,就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走了过去。。。。。。。。。。
。。。。。。。。。。。。。。。。。。。。。。。。。。
三月,时令上已是暮春时节,但在长安,这个春天,却还要往后推一些,差不多到四月初,才能算得上暮春。
不过,长安西城的官道上,来往的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
多数都是出城踏青的人家,清明节刚过,人们的热情还没消退,男男女女,都想趁着这个时候,到长安城外透口气。
当然,就算是大秦都城长安,有这个闲心专门出城踏青的人家,也不会是平民百姓,最少最少,也是富足人家,实际上,还是以各府官眷为多。
不过今年人流格外多一些,可以比得上往年清明了。
这个不用多说,其中夹杂的是一些去年滞留京师的商旅,天气转暖,他们开始陆续踏上归程。
其中很大一部分蜀商,都走的城西官道,或者沿官道直入蜀中,或者从渭水渡口处乘船,可以省上一些时日和麻烦。
而且,今年大考,很多士子进京赶考,有的人早一些,会在年初进京,而这些士子,多数不会放过踏青郊游这样的雅事。
长安诸多文会,此时也多数会在长安城外举行。
用车马不绝,行人如织来形容,有点过,但总归也差不了多少。
日近正午,官道上的行人少了一些,但沿路茶寮酒肆中,却坐满了食客。
此时,官道上从西向东行来三人。
三人不时仰头瞧着越来越近的雄伟城池,神情各不相同。
两个男人,一个二十五六岁年纪,器宇轩昂,身形高大而强健,就是瞅人的时候,有点凶,但在八百里秦川,这样的人并不少,不过配着他的身板儿和不俗的相貌,不管他穿着如何敝旧,身上有多少旅途尘灰,看上去都很威风。
另外一个,长衣大袖,背着个竹篓,长的清秀儒雅,步履沉重,浑身上下都透着疲惫,不过那双温润的眼睛,却透着希望的光。
只要是长安百姓遇上,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位进京赶考的士子,还不是家中富裕的那种。
嗯,换句话说,就是所谓的寒生,这样的人,如今长安内外,多的很,区别只在于,有些人长的歪瓜裂枣,有点配不上读书人的身份,而这位,看着就要顺眼的多了,读书人就应该是这么一副模样的嘛。
另外一位却是个女子,虽然穿着男装,但这年头,女人想要扮成男人,还不让旁人看出来,那得长的多妖怪,才能如此?
而这女人一看就不好惹,不但穿着男装,而且,腰间悬剑。
说起来,带剑的人很多,但多数都是饰剑,能做凶器的剑,其实一眼就能瞧的出来,比饰剑要宽不少,那份量也要重许多,这就在官府禁止之列了。
就好像刀具,是不准平常人拥有的。
而女子腰间的剑器,一看就属凶器之列,被这女人大模大样的带在腰间,怎么能好惹的了?
实际上,女人正年轻,长的也不难看,而且能称得上一声美人,而且,她眉心上一点朱红,让其人更是添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可是。。。。。。女人脸上冷若冰霜,连这春风和暖阳,都无法融化的了,而若是仔细观瞧,你也能发现,她额头上的那抹红色,并非美人痣,更非装饰。
那是一道疤痕,好像一只红色的眼睛般,点在她的眉心,也许是女人爱美乃其天性,所以,在这道疤痕上,涂了朱砂而已。
女人目光幽然,仿若深潭。
几个人气度各异,却迥然于常人,自然有些引人注目。
不过现在长安城中各色人等多了,人们的见识也不再那么闭塞,到也没人唐突。
长安城墙已经清晰可见,三人驻足路旁。
书生知道,路途的终点终于到了,露出不舍之意,尤其是目光落在姑娘身上的时候,更有几分期待。
但女人脸上表情,从无多少变化,现在停下来,更是目注长安雄城,对身边之事理也不理。
书生心下叹息,遂抱了抱拳,“两位于小弟有救命之恩,又有相送之情。。。。。。。。”
“行了行了,你这唠叨了一路,弄的咱都不知该怎么跟你说话了,如今分别在即,你也别这么酸了成不?咱们同走了这一路,说明有点缘分,临别呢,哥哥就送你几句话。。。。。。”
汉子咳嗽了一声,歪着头想了想,“日后当了官儿,可要当个好官儿。。。。。。”
书生做低头受教状,不过等了片刻,再没下文,不由抬头看向汉子,两人大眼瞪小眼,汉子摸了摸胡茬,有点尴尬,但随即就问,“难道哥哥说错了?”
书生哭笑不得,这位哥哥的性情,一路上已经熟悉的差不多了,怎么临到了来,却还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大道理?
“大哥说的没错,小弟也借大哥吉言,今科若能一举高中,大哥。。。。。。和任姑娘可千万要来寻小弟,小弟这里欠下的盘缠可还没还呢。”
汉子哈哈大笑,“到时你还能认这个哥哥,咱也就领情了,至于什么盘缠,也没几个钱,不用还了。”
最终,那女子也是一言未发,让书生好生失落。
看着书生背影渐没,汉子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二妹,这小子的魂都被你勾走了。。。。。。要说吧,这小子看着还成,说不定今年真能金榜题名,要不。。。。。。。”
话音未落,女人转过头来,哼了一声,眼神中带出的全是警告之意。
汉子撇了撇嘴,在大路旁边,旁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长安也到了,二妹你要去寻亲,哥哥呢,要去国武监那边儿瞧瞧,听说那是个出英雄的地方,咱旁的没有,就是有不缺英雄气概。。。。。。”
“国武监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女子终于开了口,声音竟然出奇的清越。
汉子不服,“凭咱一身本事,不信就进不去。”
“大哥既有投军之意,不如等我两日如何?”
别看这个汉子一身草莽气息,但一点都不傻,闻言就往女子身边凑了凑,“呀,你家亲戚难道还能送咱进国武监?”
女子不语,汉子砸吧了一下嘴,“要是这样的话,某只能陪二妹你一起入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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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路遇
这一男一女,女子话少,只闷头走路,男子话多,唠唠叨叨的,许多话还偏偏挺不着调,但两人这么相处的惯了,却是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不久,城门便已到了眼前。
女子脚步反而慢了下来,手也不自觉的摸上了剑柄。
汉子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也明白近乡情怯的道理,知道自家二妹有点紧张,其实他也挺好奇,二妹这样的人,家人又会是怎么一个模样。
别看他说话不怎么着调,也有些嘴碎,但见识却绝对不算少。
这里是大秦都城长安,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可不能闹出事来,没看他自己连刀子都送人了吗?
见二妹这般模样,他轻轻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苦着脸就劝,二妹,咱能不能不带剑进去?哥哥可还想多活两年呢。。。。。。
女人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柄,但随即。。。。。。就转过头来,看着汉子,眼中多少流露出些轻蔑,好像在笑话的他胆子小,让汉子有点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就知道是这样,想要让她把剑扔了,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就在这时,城门处一阵骚动,马蹄得得,一群骑士陆续出现在城门口处,看来是想要出城,只是城门这里,人流较多,他们也只能勒着马缰缓行罢了。
汉子眼前一亮,拉着女人就快走了几步,想要趁着乱劲儿混进去。
但手一紧,却是被女子使劲拉住。
等等。。。。。。。
片刻之后。汉子就知道为什么了。
骑士们陆续出了城门。这些人一个个身形彪悍。虽说都穿着便服,但腰间都挎着利刃,座下的马匹,也都膘肥体壮,一看就是正经的河西健马。
而且,骑士经过之处,守卫城门的人,纷纷行下军礼。
两人驻足路旁瞧着。不管女人怎么想,但汉子却知道,这些骑士怕是哪位大秦将军的护卫才对,没别的解释。
汉子有点羡慕的东瞧瞧,西瞅瞅,心里却在不孝的埋怨老爹,若非他拦着,当初自己可就投军了,现下不说给人当护卫,说不定自家都能成个将军了呢。
绿林道上那些贼厮。长的一个个横七竖八的,好像各个天生一副贼像。穿的也从来都是破破烂烂,怎么能有这些人威风?
龟儿子的,这趟长安应该算是来对了吧?
不过,这些骑士看上去虽然威风,但出了城,也没把马速提起来,做出鲜衣怒马的骄横模样。
路过时,汉子还听见一人在嘀咕,奶奶的,又这么多人。。。。。。。
不过此时汉子的心神,已经不在这个上面了。
队伍中,一人坐在马上,只那魁伟的身形,就让他在一群骑士中间,如鹤立鸡群般的显眼儿,更何况,那些骑士前前后后,都隐隐以其人为中心。
好像感受到了汉子的目光,经过的时候,这人撇了路旁的两人一眼,在汉子身上没多停留,到是多看了女人两眼。
不好说是什么感觉,汉子不自禁的微微垂下了头,背后有点发凉,以他的心性,这可有点稀罕。
骑士们陆续过去,有些压抑的空气,立马松动了开来。
汉子跺了跺脚,心里自我安慰着,今天算是见了一位人杰,嗯,若非俊杰,怎么能有那样的气势?
这些人是。。。。。。
哼,叶公好龙,大将军赵柱国当面,大哥也不识得,还想进什么国武监?
呀,汉子张大了嘴巴,显然吃惊的厉害。
只是,这位心比较大,随后就缓过了脸色,满脸懊丧,嘟囔道:二妹啊,怎么不早说,要知道是。。。。。。
女人抿了抿嘴角,知道了又想怎样?
汉子想了想,随即脸上却是露出嬉笑讨好之色,二妹竟然一眼能认出他来,是不是认得?哥哥。。。。。。嗯,哥哥也不求别的,你看凭哥哥一身本事,应该能到大将军身边当个护卫吧?
女人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没说话,但那意思不言自明,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汉子乐呵呵的,实际上,心里却有点失望。
大将军赵石名满天下,没想到出行会这么平淡,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
就像当年项羽观始皇帝,若是始皇帝轻车简从,霸王项羽多数不会发出彼可取而代之的豪言壮语才对。
不过汉子转过脸来,脸上笑意渐渐敛去,出神的看着那些骑士的背影,不言不笑的他,竟是好像凭空多出几分成熟和坚毅出来。
不过嘴上还在嘟囔,你说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的。。。。。。就像咱家小妹,才多大一点儿,就有了心事了。
女人声音虽说清越,但总是没多少波动,说话的时候,总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冷清。
那是她看上了姓林的小子,你个做哥哥的,竟然没看出来?
哼,咱又不傻,但姓林的那书呆子,怎么瞧怎么别扭,妹子嫁过去,定要吃苦头。。。。。。。。。
之前那人,可也是书呆子,大哥还不是谈的热络?
那怎么能一样?虽说也满嘴之乎者也的,听着让人有点厌烦,但知道谁对他好,晓得冷暖人心的人,结交一下,又有何妨?不像林家小子,读书都读傻了,空长了一副好皮囊。
女人嘴角微翘,算是笑了笑,显然很是同意汉子的说法。
实际上,若非汉子看上去有些粗疏,但见事却极为明了,当年她也不会跟汉子结下金兰之好。
两人闲话几句,准备入城。
但身后马蹄声响,不等两人回头,身后有人已经唤了一声,小樱樱。。。。。。前面的是不是任红缨?
声音一听就出自女子之口。
女人身子僵住,眼睛却眯了起来,汉子一瞅,就知道这是二妹动怒的先兆。
不过他这里也是暗笑,小樱樱,嗯,哈哈,这名字听着顺耳。
今日红缨在手,何日缚得苍龙。
任红缨之名,正是源于此处,而且,绿林道上,三目神剑之名,现在也响亮的很呢。
秦川出刀客,尤其是当年秦夏边境之上,使刀的好手不计其数。
但使剑使的好的,却还要说后周和南唐那边儿的人物。
所以,绿林中有刀自秦川,剑出中原之语。
任红缨不但用剑,而且是女子之身,在她于巴山蜀水之地游荡,会遍蜀中群豪之后,三目神剑的名号,也就算立起来了。
仇人会叫她一声恶婆娘,不相干的要尊上一声任大侠,最不济,也总能得个任姑娘的称呼。
但小樱樱。。。。。。。。。哈哈,这是什么玩意,闺名吗?
汉子有点幸灾乐祸的转过头,他到不担心二妹一怒拔剑,这里是长安,不是荒郊野外。。。。。。
马蹄得得,三骑转眼间就到了跟前,汉子也看出来了,这应该是方才那些骑士中的几位。
为首的一个是个妇人,一身干净利落的骑装,腰间同样挂着长刀,到了近前,马还没站稳,骗腿就下了马。
紧走两步,就来到女人面前,上下一阵打量。
然后。。。。。。就是眉开眼笑,一把拉住女人就不松手了。
真的是你,小樱樱。。。。。。多少年没见了,呀,都长成大姑娘了,嗯?还点了朱砂,看着可真俊俏。。。。。。不对啊,这是什么东西,谁伤了你了?
这才是真正的絮叨,汉子那点嘴皮子功夫,和人家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这亲热劲儿可不是装出来的,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摸摸胳膊,搂搂肩膀,捏捏脸蛋儿,这会儿女人站的笔直,只能像一个木偶般被人揉搓。
看到女人额头上的疤痕,妇人心疼的不得了,想要摸摸,被女人摇头避开,不过,随即就被对方扶正,还被迫低下头,妇人凑上去,仔细的瞧了瞧。
片刻之后,妇人又摸了摸女人粗糙的手,眼圈就红了起来,你说你啊,想出去走走也不知会咱们一声,一去多年,音讯皆无,你知道咱们有多担心?哪个狠心的王八蛋,还在你这里划了一下,告诉我,我去拆了他个王八蛋,你瞧瞧,你瞧瞧,手上脸上这么粗,这得吃多少苦啊。
汉子在旁边摸了摸脑袋,这是碰到亲戚了?不像啊。。。。。。
旁边那两没下马的,一看就憋着笑,张头张脑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怪这个二妹嘴巴太严,他如今也只知道她家住长安,其余的问了也是白问,不然的话,到是能猜上一猜。
妇人絮叨了半天,好像也知道任红缨的性子,对她的冷淡不以为然,这会转过眼来,就问,这是谁?不是出去一趟,带了自家男人回来了吧?
飘姨,这是红缨的结义兄长,王罄,字名远。
结义兄长啊,嗯,那还凑合,这傻小子可配不上我家樱樱。。。。。。。。
(有人晒稿费,阿草瞅了瞅,被打击够呛,后来想想,晒稿费的家伙,不是真正的大神儿,就是扑街众,像阿草这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从来不去凑热闹,嗯,一下心理就平衡了许多。)(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过往
王罄,蜀人,父亲乃西蜀驼帮首领。 [800]
所谓的驼帮,开始的时候,其实是一些私盐贩子组成,往吐蕃,大理以及蜀中蛮族那里贩卖私盐,干的也是掉脑袋的买卖。
后来,这些私盐贩子相互之间很是内乱了一阵儿,又经官府打压,很是销声匿迹了一些时候。
不过,很快,他们又出现在蜀中的崇山峻岭之中。
这回,他们的组成又了变化,他们中间多了很多蜀中绿林人物,各个身手不凡,而且,互为援手,比之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接下来又贿赂官府,结好各寨蛮族,驼帮的名字也就此叫了起来。
不用问了,驼帮的出现,和当年祸乱蜀中的拜火魔教脱不开干系,也为拜火魔教起事,提供了最重要的银钱上的支撑,贩卖私盐,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所以,等秦人占据蜀中,驼帮在那一场场动乱之中,也顺便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在秦人治下,蜀中元气渐复的时候,就又有马队行于古道之上,虽然不敢沿用驼帮之称,还是有很多人,以旧称呼之。
但在这个时候,他们断不会是拜火魔教余孽死灰复燃了。
他们摇身一变,多数都变成了正经的商人,虽说,他们和绿林人物总脱不开这样那样的关系,而且,盐茶等官府管制之物,在他们的行囊之中,也能屡屡查获,但他们确实有着官府的文书。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东躲西藏的了。
像是王罄的父亲。就因熟识道路。又懂番语,本在村寨中以射猎为生,却被大家推举为了首领,做起了以前驼帮的买卖。
王罄十六岁上,就能独自带领商队,走一走比较安宁有些的马道了。
到了十八岁,娶了蜀中谢氏之女为妻,得传谢氏弓箭之术。在蜀中众多驼帮中终于闯出了些名声。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蜀中官府密谍的触角已经深入到了蜀中的方方面面,驼帮也不能有所幸免。
像蜀中谢氏,在当年蜀中大乱之时,可没少为秦人出了力。
不过,像王罄一家,也只能勉强算是外围,他父亲更是一辈子连密谍的面也没见过,只能说是不自觉间,就成了人家的棋子罢了。
而王罄和任红缨相识。说起来有些俗套,一次王罄出行。在山中救了重伤的任红缨。
那个时候,任红缨满脸是血,还在山上滚下来,断了一条胳膊,浑身有那么几处硬伤。[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
王罄这人吧,心不算软,却喜欢到处交朋友。
说好听一点,那就是仗义疏财,有豪侠之风,说不好听的,就是结交匪类,早晚要出祸患。
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之处,一个女人伤的这么重,而且手中还攥着犹自带着血迹的利刃,怎么看都不是好路数。
搁在平常人这里,可能早调头跑了,但王罄却把女人带回了村寨,并严令手下人等,不得外传,连他爹都死死的瞒着。
王罄到也不是傻大胆,一边给女人治伤,一边派人四处打听。
其实不用多久,女人还没清醒过来,就查清楚了。
救起女人的地方叫古木峡,女人明显就是从山上滚下来的,那附近有人烟的地方可不多,而且正在马道之上,附近他们熟的不能再熟。
其实是王罄带着人刚进了村寨,后脚探查的人就回来了。
这位也不是什么胆小的人,但说话的时候,脸色也是有点发白。
隔着古木峡,有个山头,山头上有座观,叫云龙观,什么时候建的,谁也不太清楚,像这样的山间野观,在蜀中太多了。
观里面有七八个野道士,观主使的一手好剑法,其他的都算是这位观主的徒弟,一听这些其实也就知道了,这些道士也不是什么好路数来的。
驼帮从来不管闲事,道士们干些什么,才能在山中生活下去,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分别,只要别碍着马道就成。
王罄见过这些道士,还曾故意带着马队,到观中歇脚,驼帮管这叫切道,试探之举罢了。
在王罄看来,那观主挺厉害,见识也不少,却对他们没什么敌意,其实这也就差不多了,驼帮过路,没敌意的就是好朋友,何况人家不收买路钱,那就是好朋友中的好朋友了。
所以每次路过的时候,王罄都不会忘了,给观中带点东西,他好交朋友嘛。
不过这一次,好朋友做不成了,那些道士都进了鬼门关,再做朋友他就得先下去不是?
七个道士,一个不剩,都被人宰了。
观主死的最干净,被人一下切断了喉咙,剩下的那几位,据说死状惨不忍睹,全部被人像劈柴一样给劈了。
王罄能够想象,观主有点本事,精通击刺之道,所以死法不一样,其他人,本事不成,凶手当即以力取胜,蛮横的将其他人杀了个干净。
王罄有点怀疑,这事会不会是救回来的这个女人干的,一把剑,宰了七个人,却无法跟绿林中任何剑术好手杀人的传闻联系在一起,怎么听都好像用的是一把大刀才对。
女人伤好的很快,但对救命恩人没多少表示,好像根本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所以,所谓的救命之恩也就无从谈起了。
女人额头上留了一道疤,血当时流的很多,但实际上,伤口并不深。
王罄瞧了瞧,定然是剑伤无疑。
当时他就有点钦佩,人家一剑点上了她的眉心,嗯。。。。。。她却不管不顾一剑过去,割断了人家喉咙。
别说是女人,男人敢这么拼命的人也不多。
女人养好伤就没了影儿。连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王罄的夫人谢氏有点吃醋。还埋怨了几句。
王罄哄了两句,也就完了。
不成想,没过一个月,女人又回来了,这次伤的轻些,却伤在腿上,显是被钝器砸伤的。
王罄也没问什么,照样找人给女人治伤。心里却在想,这女人不会将自家当成养伤的地方了吧?
女人这次没用他去查,过后就说了一句,“那矮子劫了你们一次货,我把他杀了。”
王罄当即就明白,上次他们这支驼帮失了一次风,明白讲就是被人把货给劫了,现在西蜀这样的强人不多了,但总归是有。
那一伙人就是如此,领头的是个矮子。一手盾牌,一手棒子。专找人下三路招呼。
不用问,就知道这人当过兵,这样的军中好手,一般都是斩马蹄子练出来来的功夫,个子不高,力气不小,还要眼疾手快,不然的话,对付不了骑兵。
当年的蜀中败兵,剿的差不多了,这不过是些漏网之鱼罢了。
东主没难为他们这些驼帮子弟,碰上这些流寇,除了向官府报备之外,也没太好的办法,让驼帮去报复,却要麻烦的多。
驼帮自己这里,损伤了人手,若是对方有名有姓,驼帮也不会善罢甘休,劫他们的货,还死了人,那是在动他们的饭碗,驼帮的人是会拼命的。
但还是那句话,这样的流寇,各个都是亡命徒,而且居无定所,驼帮也不愿轻易招惹。。。。。。。。
这一下,王罄就明白了。
心中也是肃然起敬,听女人的口音,应该是秦人无疑。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这才叫真叫有古游侠之风,前时走的时候,没一个谢字,回头,就斩了你的仇人,算是报答你的恩情,也顺便告诉你,我到你这里养伤,是应该的。。。。。。。。
之后女人真就将这里当做了客栈或者医馆。
出去多则两月,少则数日,虽然女人不说去了哪儿,干了些什么,但王罄早已听闻,有个疯女人出现在了左近,一柄铁剑,专找有名有姓的西蜀绿林好汉的麻烦。
后来,还有了三目神剑的名号,其实,这名字是从东边传过来的,可见,女人来到西蜀之前,在东边也没少转悠了。
相处的时间长了,王罄这里也瞒不住了。
老爹那里发了话,赶紧把人送走,结仇太多,也太麻烦,尤其是媳妇那里,也在闹着回娘家。
王罄还没想好说辞,他父亲和媳妇那里却都又没了声儿,王罄知道,肯定其中有什么事故,只是他这人心宽,别人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不过王罄一想,看女人的样子,也没地方去,不如留在自家寨子里,跟他一起做驼帮买卖得了。
跟女人一说,女人无可无不可的也就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王罄觉得,不管外面怎么传言,女人应该是有点累了。
于是,之后两人以兄妹相称,算是结下了金兰之好,一起走了两趟山间商路,这情谊也就扎实了起来。
驼帮的人都知道,王罄多了个妹子,拔出剑来,就和疯了一样,往往马队遇到棘手之事,一般都是女人第一个冲出去,将敌人大卸八块,稍微遇到些危险,后面还有王罄的弓箭护着,配合可谓天衣无缝。
其实,第一次看到女人动手,王罄虽然有所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之后他就十分理解,外间为什么管自家这位义妹叫疯女人了。
嗜血而狂,就是这位义妹的真实写照。
之后商路越走越顺,吐蕃那边儿也归了大秦,买卖更加好做了。
不过女人一次回转,跟王罄说了一句,我想家了。
王罄实际上做这行也做的厌了,觉得做的再好,也没什么出息,所以大手一挥,我陪你回去瞧瞧不就完了?
兄妹两个都是干脆人,回去之后谁也没告诉,收拾行装就和逃家一样跑了。(未完待续。。)
(..)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过往(二)
长安城下,故人相逢。800【首发】
妇人这里自然看的出来,悲喜交加。
任红缨嘛,有些无奈而又笨拙的应付着,但也能察觉到,她的心情也不错。
王罄在旁边看的有趣,但没一会儿,就有点烦了,更何况,那妇人显然对他并不怎么看的上眼。
于是,他便也不愿上前凑热闹,开始东张西望,挪着步子,凑到后面那三匹在蜀中难得一见的良马前面,仔细端详了起来。
若非其中两匹马上还骑着人,不怎么好招惹,他一定先要上去看看这几匹马的牙口,试试它们的腰力,顺便大致量一下它们的腿高什么的。
越看越喜欢,最终他还是抱了抱拳,“两位哥哥,这马看着是真好,应该就是河西马吧?”
那两人高踞马背之上,不管表情如何,眼神到处,总让人觉着有些揪心,不过却不是那么难说话。
其中一个轻轻拍了拍马脖子,呵呵一笑,但笑容中满是你小子没见识的味道。
“还用你说,自然是河西良驹。”
王罄搭话的本事,是在驼帮中练出来的,随即便带着些讨好的翘起大拇指,“这样的好马,河西马里也不多见才对,小子听闻,河西马以当年大宛马与天山下的野马杂之,生下的后代为最。。。。。。。”
“看哥哥这马的精神,身量,长相,皮毛,就算不是河西马中最好的,也应该差不多了,可惜小子没见识过真正的河西良骥,更没见过传说中的大宛龙马,不然的话,应该能好好伸量一下。”
那人明显也是爱马之人,听了这话,翻身就跳了下马。
“呀,没想到还碰到个伯乐。某家姓张,兄弟怎么称呼?”
王罄再次抱拳,“小弟王罄,见过张大哥。”
这位姓张的汉子。也是直爽之人,一把拉住王罄的胳膊,指着自己的坐骑道:“咱也没见过大宛龙马长的什么模样,但咱家骑的也是宝贝,你看这腿。有多长,蹄子多大,蜀马,吐蕃马,还有草原马站在它旁边,一蹄子下去,就能踢死它们。”
“咱在草原上的时候,骑着它跟草原胡人打仗,那些胡人冲过来,才到咱腰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别说正面跟咱碰了,撞不死他们,就说拿刀互砍的时候,他们才到咱腰间,马速也没咱快,上去一刀,正好能削在他们脖子上,都不用多大力气,别提多舒服了。”
“你再看看这皮毛,毛是不是有点长?告诉你吧。咱这宝贝,在冰天雪地里呆上十天半月,也冻不死。。。。。可惜,你要让他夜行八百日走一千。那是难为它了,草原矮马在这个上面,比它要强。。。。。”
“人家别看矮,随便吃着青草,喝着河水,就能一直疾奔个几天几夜。也不带力竭的,还有你们蜀马,别看小巧,但走山路,背东西,也比别的马种要强。”
“不过啊,打仗还得是河西马,骑着它,正面对上咱们的兔崽子,都白给,冲冲不过咱们,跑也跑不掉,除非不见面,见了面就是咱们的下酒菜了。”
这位比王罄还能说,一旦说起战马来,那叫个滔滔不绝。
王罄那点见识,都是从驼帮行路中摸索出来的,和人家真的没法比,用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个土包子。
这位也不是炫耀,随口道来,就让王罄缩了缩脖子,合着人家骑着好马,就是为了杀人夺命。
至于王罄喜欢好马,多数却只是为了威风。
王罄手上也不是没有人命,但自觉和人家轻轻松松露出的几句话来看,应该就像小孩子闹家家一样可笑。
说这话,这位拉着王罄来到妇人骑着的马前面。
指着它道:“看见这匹没有?看出点什么来了?”
王罄端详一下,“看着有点胖啊,也少了点精神。。。。。。”
这位扬起手来,便拍了王罄肩膀一下,笑道:“小兄弟眼力不错,这马啊,本来比咱们的马要强的多,但。。。。。。”
说到这里,声音不自主的小了起来,“给养废了,这好马啊,可不是骑着溜几圈,打打猎什么的就能养好的,就像人一样,得吃苦头,才能长进,整天呆在家里,吃好的,喝好的,时不时出来透口气,这么过活,早晚都得成了废物,这马啊,也没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王罄大咧咧的性子这会儿就彰显无遗了。
乐呵呵的不住点头,觉着长了见识,还要附和几句,“哥哥说的不错,女人养马是不成。”
这位听了,哈哈大笑,同时也起了知音之感,瞅了妇人那边几眼,压低了声音道:“兄弟,和你一起的是你家婆娘?怎么和香侯府的人扯在一起了?”
“看兄弟你人不错,咱就跟你说一声,香侯府的女人嫁人,麻烦着呢,哥哥要是你啊,就赶紧带媳妇走,香侯府那边要是知道府中的女人在外面擅自嫁了人,那是要出人命的。。。。。。。。”
这位心肠也真不错,说完了这句,还眨巴着眼睛,一副全是为你好的表情。
冷不防,后面有人当即给了他一脚,“他娘的胡说什么呢,刚才没听人家说,那是义妹来的?”
“哦,义妹啊。。。。。”这位若无其事的拍了拍屁股,神情转于猥琐,嘟囔道:“咱老张从来不听娘们儿唠唠叨叨,嗯,若是换了咱老张,这么漂亮的义妹整日里瞧着,也总要娶回家当婆娘的,我说兄弟啊,哥哥还是要劝你一句,别让。。。。。。义妹回去香侯府了,进去可就再出不来了,到时候后悔死你。”
香侯府?王罄想了想,猛的一拍大腿,“我说呢,二妹是那么个性子,原来在全都是怨妇的香侯府呆过,这可不成。。。。。。。。”
张姓汉子也听的愣了,这可是头一次听人说香侯府中全都是怨妇,新鲜啊。
不提这两个活宝在这里叽叽歪歪。
那边儿妇人却在问,“你这是舍得回家看看了?”
“嗯。”
“呵呵。。。。。你回来的不巧。。。。。。你爹带着家人年前就出京了,应该是投奔你三叔去了吧?”
“嗯?”
妇人其实不是旁人,正是当初香侯府府卫统领,陆飘。
如今嫁了人,却还在香侯府中任职,只是不再管着府卫了,多是为香侯府处理一些外间之事。
香侯府中都是怨妇的话,只能说对了一小半,香侯府中女子,从来不禁婚嫁,只是嫁了人之后,受到的信任也就少了罢了,也不会再放她们进府中深处,打扰那些贵人的清净。
此时陆飘心里暗叹一声,这孩子越发清冷了。
任红缨乃将门之后,虽然家中不算高门大户,但祖上也曾做过一地团练使。
到了她爹这里,兄弟三人,都不算什么人物,她爹在京军中任职,只能算个营头,将将到了都尉,再往上也不用想了。
而且,这还是托了这些年京军变动极大的福。
不过,他们这一家,也勉强算是外戚了,和当今皇后娘娘,有些亲戚关系。
任红缨是庶出女,娘两日子都不太好过,不过她娘跟香侯府的一个府卫交情莫逆,任红缨少时,就被送到了香侯府中教养。
一来呢,不用在家中受气受苦,二来呢,也能稍稍依仗些香侯府的势,让其他人不敢过于放肆。
任红缨自小笨拙,一些人间冷暖又落在她的眼中,也就养成了倔强冷漠的性子。
其实,到了香侯府中,受到的磕打也不少,香侯府从来也不是一个温情脉脉的地方,她们的理念也从来都是想要女人刚强起来,才能立足于世。
太过柔弱的女人,在香侯府中没有立足之地,也得不到太多的怜悯。
香侯府中女子大多习武强身,像任红缨这样的将门之后,自然不会例外。
不过,年纪还小的任红缨在到了香侯府之后,一眼就相中了一把重剑,之后眼中再无旁物。
这就是缘分,重剑的份量,弥补了她的笨拙,到了她十岁那年,她已经能提着那把成年男子耍着都要吃力的重剑,舞的如同狂风一般了。
天赋异禀,这是当年头一次看到她舞动重剑的时候,她的老师第一次出口的赞语。
之前,同龄的孩子较技,她总是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但当她能拿得起那把重剑之后,再没人愿意跟她对战了。
因为当她舞动剑器之时,带出一种难言的疯狂,也许正是这样,让她的剑法大开大合,不需战阵磨练,便生惨烈之势。
十岁的时候,她的力气其实没那么大,但她却能让重剑带着自己如狂风般旋转往来,顺便形成了自己独具一格的剑法。
这个时候,她便渐渐得到了府中器重,也体会到了除了母亲之外的难言的关爱。
不过在她十四岁这一年,回府看望母亲,正碰上大伯家的长子,也就是她的堂兄对母亲动手动脚,一怒之下,拔剑而起,一剑劈断了堂兄的胳膊,再一剑划开了堂兄的胸膛。
这是她伤的第一个人。。。。。。。。(未完待续。)xh118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入城
任红缨的堂兄没死,但人也是废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首发】
闯了这样的大祸,任红缨当时是既害怕,却又感到难言的痛快。
之后,带着母亲塞给她的散碎银两,怀着对母亲的担忧,直接逃出了京师。
族中自然有一番纷乱,但香侯府这边的护短是出了名的,听到消息也是大怒,派了人到任府要人,知道人走了,追问之下,终于晓得了前因后果,差点又把她那个堂兄从病床上揪起来,送到长安令尹衙门。
不过那会儿,正是景兴末年,大将军赵石被宣召回京,之后又被关押进了大理寺牢狱,风雨飘摇之际,香侯府也不得不收敛锋芒。
不然的话,连任红缨的大伯可能都要接受香侯府的怒火。
事情其实也就这么完了,长安一场惊变,多少事情,都被许许多多的大事遮掩了下来。
不过,任红缨这一去,却再未踏入京兆地界一步。
如今已是成武八年,七八年过去,任红缨还是头一次回来。
实际上,任红缨算不得香侯府中人,只是和香侯府渊源甚深而已。
不过说起来,大秦女子中出类拔萃者,多数都会被香侯府垂顾,看着长身而立,风华难掩的任红缨,陆飘更增了几分喜爱。
琢磨了一下措辞,笑呵呵的拉着任红缨又远走了两步,离着往来的人远些。
“樱樱啊,反正你们家里也没留下什么人,不如先跟在飘姨身边走走。。。。。。”
“我娘呢?”
“嗯。。。。。。。你娘到是留下了,就在府里,等着你回来呢。。。。。。可是吧,听飘姨 一句,先别回家成不?”
“可是家里出了事?我娘她。。。。。。。”
“放心,你娘没事,年年都有人去看她,你娘这些年过的还算安稳。。。。。。。。好吧。跟你说句实话,你道你爹为何阖家出京?”
听到老娘无事,任红缨就安心了,至于家中其他人。都和仇人差不多,她是真心不惦记。
说起来也怪她自己,这些年在外游荡,打打杀杀不少,但却没在什么地方立足下来。不然的话,她也许早就回来偷偷把老娘接出去了。热门
陆飘见她唔了一声,便没了声儿,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也不打算再兜圈子,直接继续道:“你爹被吓跑了,他生了两个好女儿,你那个幼妹也很不错,他想将女儿嫁到晋国公府为妾。。。。。。”
“不想,晋国公不乐意。你爹哪儿还敢在京中多呆,于是带着一家子人跑了,你娘想等你回来,这才留在京中,也算看着门户,你呀,回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晋国公府?”到底离开长安日久,这几个字听着有些耳生,不过随即就想起来,说的是大将军赵石的府邸。
任红缨到是没想到。刚才远远见了那人一面,现在自家就能和其人扯上干系。
想想也是,得罪了那样的门户,阖家还能够安然出京。估计已是不易,其他的也不用提了,她回来的确实有些不凑巧。
想想那个同父异母的幼妹,好像也没多少印象,同父异母,又兼嫡庶有别。在她心里,对方实在没什么份量。
“当年在香侯府中,您曾跟红缨说过一句话,红缨记得很清楚,世间有些事情,不管对或不对,都必须去做,所以,红缨做起这样的事情来,从来不多想,这次回来,红缨想瞧瞧娘亲。。。。。。。”
“瞧你这孩子说的,又不是不让你见,只是咱们要好好合计一下是不是?把你娘接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您说笑了,这好像没什么区别。”
陆飘语塞,是没什么区别,这丫头心思转的到快。
但一些话,她也不好说,她总不能说宫内如何,香侯府如何,晋国公府如何。
这中间的曲折,说来她也知道的不多,但就算如此,事涉宫中,香侯府,晋国公府,她再喜欢眼前这个丫头,也断不会将这些事情随随便便宣之于口。
想了想,她拍拍任红缨的肩膀,温声道:“也好,那就回去见见你娘吧,但别出去胡乱走动,等等飘姨的消息如何?”
实际上,这事不大,差不多属于宫内与外臣间的一次玩笑,过去也就过去了。
但还是那句老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那些大人物之间的玩笑,搁在其他人身上,就不会是玩笑那么简单了。
陆飘十分明白这一点,但任红缨却未必真的清楚。
看着任红缨带着那个蜀中来的傻小子施施然进了城门,在城门口还亮了一下香侯府的腰牌。
陆飘担忧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多年了,这丫头到还知道香侯府的旗号好使,没把当年给她的东西给丢了。
她本有心让其他两个人陪着任红缨入城。
但随即一想,这些大将军的护卫亲兵,并不那么好支使,二来,都是晋国公府的人,要是从两个年轻人嘴里套出些话来,反而不美。
还是知会一声府里吧,这丫头不错,想来府主不会不管。
当然,能进入香侯府主人的眼中,自身必须有本事,经历最好奇特些,就像陆归琴那样的奇女子,即便远走江南,也都在香侯府护翼之下呢。
就是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那个福分了。
不提陆飘这里如何想,之后又如何做。
两个男女终于进了长安城。
七八年过去,长安城的变化大不大?
当然大,只是还没大到让任红缨迷路的地步。
两人很快就上了朱雀大街,任红缨走在这条长长的大道之上,既熟悉又陌生,多少乡情瞬间便清晰深刻了起来。
王罄都瞅瞅,西瞧瞧,到处都是新鲜,到处都透着美好,很快就将方才还想着的很多疑问都抛了开去。
他这人就这点好,有些事,你不说,他从来不追着打问,也不会存在心里,说好听点叫心胸豁达宽广,说难听点就叫没心没肺,不过这样的人陪着你,会很舒服就是了。
此时已经到了饭点儿,经过一处酒楼,酒菜的香气分外浓烈,王罄就走不动了。
“二妹,咱们先歇歇成不?”
要不怎么说这人有点不着调呢,这个时候还能惦记肚囊,想要先填饱肚子再说,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任红缨抬头瞅了瞅酒楼,“进入吃一顿,几十两银子,吃好的,喝好的,上百两银子可也打不住。”
这还是七八年前的物价,现在只会更贵,不会更便宜,当然,便宜的地方也有,但绝对不会在朱雀大街上。
王罄吃了一惊,不过哼哼两声,立马拍了拍胸脯,那意思很明白,哥哥有钱,吃一顿饭还难不住老子。
任红缨也知道他身家不菲,驼帮赚银子虽然辛苦,但走一趟商路下来,赚到的银两,绝对让那些平常商人眼红就是了,这还是东家不大方的情形之下,东家高高手,不定就能漏出成百上千两银子出来。
见他这个模样,任红缨也无不可,已经进了长安,也不在这一会儿工夫。
两人进了酒楼,也没往二楼去,就在下面找了个位置,楼中庭院正有歌舞上演,楼上的莺声燕语在楼下听的也真真切切。
这样的排场,在汉中城里也不多见,但在朱雀大街上,却是常态。
土包子王罄难免有些不安,不过抬头瞧了瞧楼上,又看看院中起舞的女子,羡慕之外,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又长见识了不是?
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任红缨见的多了,也不以为怪,随口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顺手把剑摘下来,咚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瞅着窗外发起了呆。
长安更繁华了,却也更陌生了。
她这次回来,还走吗?若是不走,又该怎样过活?
她也算是个老姑娘了,是不是该寻个人家嫁人?见了娘一定会提这事儿,但找个怎样的人家呢?还是说到香侯府任职?
还是在外面好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来不用细想。。。。。。。。
此时,酒楼之外的大道之上,车马辚辚而过,这一过,好一会儿就没见尾巴。
车马旁边行着的,既有大秦军兵,又有胡人骑士,各色旗帜,飘飘荡荡。
王罄看的呆了,酒楼里的人也多数都凑到窗口瞧着,议论纷纷。
片刻之后,王罄推了推任红缨,“真没白来,能看见胡人入朝,就是不知是哪一部。。。。。。。”
即便是王罄这土包子,也知道大秦如今了不得,北方草原诸部都归附了大秦,当然,吐蕃诸部也在其列,只是他和吐蕃人打交道打的多,一看那些胡人的装扮,就知道不会是吐蕃人。
“这是克烈部遣使入京朝贡。。。。。。。”
不想,任红缨还没说话,旁边已经有人接话道。
(阿草努力中。。。。。。二更,再求点月票撒,这些天阿草还算努力,只是订阅什么的都不如人意,没办法,一写别的,大家就都说水,阿草也是无奈啊。。。。。。。)(未完待续。)xh118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纠结
“我回乡探亲,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不劳旁人费心。( )△¢,..”
任红缨站起身,握住长剑,冷冷道了一句。
这姑娘就和她的剑一样,碰到难题的时候,总会选择直来直去,不给旁人留余地之外,也没给自己留下退一步的机会。
但对面这位早有准备,随即站起身,欠了欠身子,脸上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好像明白的告诉你,知道你脾气不好,咱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出来的话也差不多,“在下等职责所在,只是给姑娘提个醒,听于不听,都在姑娘自己,有所得罪之处,还望姑娘见谅,来人呀,送客。”
“不用送不用送,咱们自己能走。”
王罄努力在缓和着气氛,其实却觉痛快的不行,他这样的人,最不喜欢跟装腔作势,故作高深之人打交道了。
他这位义妹也没辜负他的希望,冷冷接了一句,“明远司。。。。。管的到是宽,只是本姑娘只听闻过内衙,不知道明远司是个什么衙门。”
累积下来的不痛快,一旦爆发出来,就奔着撕破脸皮去了,两个年轻人都没觉着有什么不合适。
绿林中人,一怒之下,大多如此,没什么可奇怪的。
到了他们面对的这位,从来没想着跟他们在这里起什么冲突。
所以,这位只是笑了笑,肃手送客之余,幽幽的来了一句,“我明远司成于成武六年。乃晋国公亲手所建。还请姑娘口下留德。”
任红缨滞了滞。还是哼了一声,不过,出了雅间,再出酒楼,直到行在朱雀大街上,一路上再没有半句评论明远司的言语。
两个年轻人自到了长安,一连串的事情,好像都能跟大名鼎鼎的大将军赵石扯上关系。让这两位心里都有点压抑。
甚至感觉,整个长安地界,都在那位晋国公光芒之下。
当然,这是他们自己的错觉,只能说,他们两个有点倒霉罢了。
两人步履匆匆,很快离开了繁华的朱雀大街,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府门之前。
王罄已经转的有点晕了,在感叹长安如此之大外。却也觉得,这里虽然没山没水。但人烟如此繁盛,常年呆在这里,应该十分不错,他本来就喜欢热闹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来到这里,看任红缨少见的犹犹豫豫的模样,王罄知道,大概是到地方了。
说实话,府邸并不算大,门脸也没多么出奇长安中这样的人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在王罄这样的土包子眼中,这座府邸已经算是够气派。
“到了?”
“到了。。。。。。。”
王罄立马上去叫门,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忐忑,心里嘀咕着,跟个姑娘家结义就这点不好,有时候总感觉有点别扭。
就像在长安城外,那位说话不错的张大哥就把他们两个认作了夫妻。
而今上门,不会被义妹家里人认为带回了个野汉子吧?
不用多说,门房一听是自家外出多年的小姐回来了,有点愣神儿,庶出子女,在家中地位不高,多数大家族门户之内,妾室更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与奴仆无异。
好在,任红缨家里吧,这母女两个都很特殊。
母亲这边儿靠着香侯府,生活比任红缨在时候还要好上一些,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任其留在京中。
女儿这里,当年一剑伤了堂兄,在府中名气也不小。
所以门房琢磨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任红缨,就知道是那位远走他乡,不太好惹的小姐回来了。
远人归家,本应该是热热闹闹。
但任府热闹不起来,府中只剩下了小猫两三只,其他人等,都已经出京他去,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回长安,都两说着。
所以,一座三进的府邸中,就剩下了母女两个和几个粗使下人,空荡荡的,除了没有人气之外,到也算清净。
母女二人七八年不见,乍一见女儿,母亲差点晕过去,悲喜交加这样的词儿都不太好形容这个时候一位母亲的心绪。
身为人母,自然是全身心的惦记自家骨肉,三十多岁年纪的人,头发已经白了有一半儿,泪眼婆娑之间,抓着任红缨的手就不放了。
反而是任红缨,想哭吧,没眼泪,想笑吧,又笑不出来,惊喜悲伤之类的情绪,有点,但不太多。
见了母亲这个样子,除了难受之外,也有点别扭。
这就是母亲和孩子的区别,自古皆然,不用赘述,实际上,平常人家的女儿,不会这么冷漠,但任红缨在外游荡已久,心性上更趋近于男儿,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巾帼不让须眉。。。。。。。。
感情更加内敛,心肠也更硬。
王罄终于吃上了一顿安生饭,嗯,说的也不太确切,被一位妇人时不时的盯上几眼,眼神儿还分外的诡异,让他心里也是发毛,吃了没几口,就寻机告退,去客房休息了。
接下来的日子,任红缨除了在家中练剑,便不再出门,她也在犹豫,今后该何去何从,其实,她母亲那里已经开始琢磨着婚事了。
王罄已经不在考虑之列,因为这小子已经娶了妻子,出身也谈不上门当户对,知道了王罄底细,任红缨的老娘自然也就息了心思。
府中冷清不假,但好处却也有,做主的人也就她们母女两个了,女儿的亲事,好像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不过,任红缨还是明白,别看老娘话里话外,都想着跟她寻一门好亲,但恐怕也不那么容易。。。。。。。。
实际上,成家什么的,她就从来没细想过,对将来自家夫君是个什么样子,她也没有任何憧憬。
不得不说,十几年与剑相伴,让她孤僻的厉害,谁要是娶了她,估计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罄那小子熟悉了两天环境,便开始终日不见踪影,估计又去结交狐朋狗友了。
不过,他回来之后,很多事还是得跟任红缨商量。
比如说,他已经打听清楚,国武监在四月间招收生员,大将军的护卫就不用想了,怎么瞧,他连边儿都沾不上。
而国武监也不是那么好进的,打听来打听去,王罄就有点泄气,武试他还有点信心,但文试,那是什么东西?
义妹家里虽然有那么点不寻常,但让他开口相求,别说义妹家里办得了办不了,他也断不会开那个口。
所以,他觉得进国武监有些渺茫,到是京中不少商队在招护卫,从军不成的话,他到是不愁活计,那本来就是他的老本行嘛。
这个时候,两个年轻人对前途之事,都有点迷茫。
王罄心胸比较开阔,笑口常开,任红缨对什么事都无可无不可,也存不住什么心事,这两人到真是天生一对。
不过清净日子到了这里,也就到头了。
这一天,有人寻了上门。
还是个姑娘家家,气势不小,拿着把刀子,带着从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
问了一下,却是找任家小姐比试来的。
王罄不在,府中人等多是不明所以,小姐才回来几天?这是从何说起?
到是任红缨二话不说,将人带到了宽阔处,一剑劈飞了对方的刀子,要是搁在当年,她肯定收不住手,接下来一剑可能就要出人命了。
不过现在嘛,却能控制住火候,顺势一脚,将人踢飞,手中长剑却是从对方头顶掠过,没将对方的脑袋斩下来。
这位打上门的大小姐灰头土脸,哭哭啼啼的走了。
任府上下,却都唬住了。
四处一打听,才知道,长安中很多人家的内宅女子当中,都在传闻着,任家小姐弓马娴熟,是了不得的奇女子。
秦人尚武,长安中大户人家女子都不算太柔弱,当然,其中多数人只当奇闻异事来听了,断不会上门寻事。
但武人家的小姐姑娘,就有不服气的了,这不,就上门来了一位。
传言自何而起,谁也不太清楚,反正,自此,任府算热闹了起来。
不但有上门比试的,而且,还有想跟任家姑娘结交的。
都是些姑娘家,打打闹闹,任府还真关不上这个门儿,再者,任红缨的母亲一想,女儿的亲事说起来艰难,多数人家一听女儿已经过了双十年华,一下就退缩了。
剩下的,差不多都是求的侧室,或是继妇,吃亏在这上面一辈子的她,怎么愿意让女儿到人家中受这个苦?
如今名声传出去,到也不算坏事儿,说不定有哪个少年郎就慕名过来了呢。
当然,这也就是秦人,若是放在后周南唐,谁家母亲也不会有这个想法,抛头露面,打打杀杀那是女儿家应该做的事儿?
不过,女婿没招来,到是任红缨的名字响亮了起来,而且是一边倒的美名。
几个“不打不相识”的姑娘,没事就来任府聚会,俨然便以任红缨为首的样子。。。。。。。
这一天,晋国公府有了喜讯,晋国公妾室,鞑靼公主琴其海产下一子,群臣纷纷道贺,鞑靼汗王不颜昔班,适时遣万户阿勒察薛坛以及巴勒塞合忽难入京朝贡,顺便恭贺晋国公喜得贵子。。。。。。。(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内讧
大秦成武八年三四月间,长安是挺热闹。○
克烈部,鞑靼诸部在这春暖花开时节,相继入贡。
回鹘人的使者,也在四月间到了长安。
去到回鹘汗国的两位使者,算是出名了。
因为秦使到了回鹘,回鹘人当即发生了一场内乱,回鹘汗国小王子必夜葛阿联络国中贵族,杀大王子,二王子等在回鹘中有着威望权势的五个兄弟。
顺势攻入王宫,阿萨兰汗也殁于当晚。
这位母亲出身卑微的小王子必夜葛阿,在至亲们的鲜血当中,走上了汗位。
他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亲自接见了之前饱受冷落的大秦使者,并准备遣使向大秦皇帝陛下求取汗号。
而且,他也准备着,脱离西辽并亲自带兵,跟契丹人作战。
这样阴差阳错的变故,让两位秦使有点措手不及。
可以说,糊里糊涂之间,便走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甚至对这场叛乱的前因后果,都摸不着头脑。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对他们此行非常有利。
这个时候,必夜葛阿汗再次暗示,回鹘国内,反对向大秦称臣者很多,他虽然登上汗位,但一些大部落的贵族,并不听他号令,汗国内随时可能爆发战争。
李之问一听就明白了,他想请秦军帮助他平乱,顺势坐稳汗王的位子。
在这样一个时候,外臣和皇室宗亲的区别就出来了。
这位正使大人,虽然在皇室之中颇有贤明。但没经过太大的事故。城府也许很是有些。但胆气实在不足。
和那些在重围中杀出来的皇室嫡系有着天壤之别。
他害怕担上干系,不愿节外生枝。
但李之问不同,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了面前,简直就是老天爷给的赏赐,天予弗取,反受其祸,这可是班超一样的事业。
苦劝正使而不得,李之问随即自己修书一封。去到玉门关,转交凉州路宣抚使郭猛,请其出兵回鹘。
实际上,这个时候,凉州路宣抚使郭猛已经将中军大帐设在了玉门关。
大秦出使外邦,一旦有事,也好做出应对。
李之问书信一到,郭猛虽说也有些犹豫,因为毕竟没有朝廷圣旨,也没有枢密院。兵部的调兵文书,就这么率兵入回鹘。说不定之后就是罪过。
但那也只是稍有犹豫罢了,当年的西军悍将,如今虽然老了,但绝对不是瞻前顾后之人。
随即,郭猛亲率四千精锐,在二月间,应回鹘汗王请求,率军直入回鹘。
之后大小十余战,杀的回鹘各部闻风丧胆,也让回鹘人第一次见识到了大秦军伍之强大。
实际上,到了大秦成武八年二月底,回鹘人刚刚有点乱相的苗头,就被秦军一下给掐灭了,加上新汗王残酷的清洗,到了三月初的时候,有众多回鹘大商支持的必夜葛阿,汗位已经稳如泰山。
必夜葛阿此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的将凉州路宣抚使郭猛以及其麾下的四千秦军,礼送出境。
秦人的战力,不但让回鹘贵族们胆战心惊,也让这位汗王忌惮万分,这个时候,他已经充分意识到,这个邻居和契丹人就算有区别,也不会太大。
同样呲着獠牙,牙上带着血迹,也许。。。。。。。他们比契丹人还要凶狠贪婪。
他们的不同之处也许只在于,大秦更受回鹘商人们的欢迎罢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商人主导的叛乱。
汉人的财货,以及那闪闪发光的商路,让回鹘商人们毫不犹豫的做出了疯狂的选择,将最不可能接任回鹘汗王之位的必夜葛阿推了上去。
而且,他们在尝到了一定的甜头之后,还要继续推动战争的步伐,这个商人之国,因为一条畅通的丝绸古道,彻底疯狂了起来。
凉州路宣抚使郭猛不情不愿的率兵回了玉门关。
这一仗打下来,他觉得有点亏本,虽说收获也不算小,除了缴获之外,还有不少抓住了不少俘虏,大都卖给了回鹘商人们,到手的金银细软,绝对堪称一次丰收,之外,还有回鹘人为感谢大秦出兵平乱,而送的丰厚礼物。
但郭猛还是觉得亏了,因为在他看来,不能获得疆土的战争,就不是一场好的战争,而且,他擅自出兵,还得想法跟朝廷解释。。。。。。
李之问没那么多的苦恼,他头一次代表一国出使外邦,所享受的尊荣和所遇到的风险,都让他深有感触。
好在,事情办的还算不错。
他甚至觉得,回去之后,应该上书陛下,给大秦时节一定的调拨边军的权力,那会让使节更有底气。
随后,会同回鹘使者,返回大秦,而且,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回鹘人的一场内讧,给这次出使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外衣,虽然,他自觉并没有做太多。
四月间,回鹘使节来到大秦。
商讨的除了称臣之事外,就是通商,不用多说,一个颇为完美的结局。
顺便,也为将要到来的另外一场战争,找到了足够的理由,甚至可以说,是做好了准备。
至于通商,大秦朝廷之内,还有所争论。
这个谁都明白,需要一些规矩,让商路更加平坦,更加繁荣,当然,在这个时候,所谓的重农抑商之议,已经没多少人提起了。
但只要稍有远见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回鹘人什么确切的答复。
因为大秦想要得到更多,更好的主导西域之事,需要等到与契丹人的战争结束之后,那个时候,大秦的筹码才会更厚实。
必夜葛阿汗其实想的不错,秦人和契丹人在这个上面,其实没多少分别。
而国家间的交往,也正应该是这么一副样子,读书人口中所谓的万邦来朝的盛况,实际上掺杂了不知多少尔虞我诈,甚至是人命和鲜血。
只是之后的很多年,许多人人云亦云之下,将这些都忘了罢了。
而相比这些大事,晋国公府喜添一子的消息,其实就算不得什么了。
但之前那些大事,却和晋国公赵石都脱不开干系,实际上,大秦对外的强硬,军人集团的膨胀,甚至于皇权的稳固和强大,都来源于他这些年来一点一滴,或有意或无意的努力。。。。。。。
所以,晋国公府又热闹了一次。
不过,不用旁人提醒,赵石也觉得,范柔儿产女之时,没怎么办,这一次,也不能大张旗鼓。
外间人说什么,他不会太在意,不过若是内宅不宁,受罪的可是他自己。
所以,人们虽然纷纷道贺,但却没大操大办,更没有宴请亲朋好友。
只是琴其海身份特殊,鞑靼人的公主产下一子,又是天神使者的血脉,鞑靼人的重视,也就不用提了。
刚出生,皱皱巴巴的还看不出个模样的婴儿,就已经成了鞑靼万户,巴勒塞合部更是派出了最勇猛的武士,来做他的护卫。
而在北方广阔的云中草原上,鞑靼人载歌载舞,都在向天神乞求,赐给天神使者的儿子以荣光和幸福。
索性,赵石合在一起,接待了鞑靼和克烈部来人。
并在席间直言不讳的道,鞑靼诸部,克烈部,乃蛮诸部在这个秋天,必须派出部族中最精锐的战士,进攻西辽。
这一战,将是灭族之战,他不想再听到草原上有契丹人出没,各部有什么收获,要听木华黎安排。
赵石也向他们保证,大秦将在南边儿,向西辽发起进攻。
而这样强大的攻势,如果还要拖到冬天到来,或者是明年春天,那么,将是所有人的耻辱。。。。。。。
他不会满意,大秦皇帝陛下也将震怒非常,而大秦的怒火,也必将让四方震颤。
无论是鞑靼人,还是克烈部,在这件事上,都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随即,鞑靼人这边提出了请求,让赵石颇为意外的是,他们想跟汉人更好的通婚。
至于如何更好的通婚,鞑靼人想的挺好,想让大秦稍微放宽些边塞管制,让鞑靼人的年轻人南下,自己去寻找看得上的新娘。
这事挺新鲜,连赵石都不知道,鞑靼人汗帐中的这些贵族,是怎么想的了,跟人口众多的汉人通婚,这可是同化的开始。
是为了人口繁衍吗?也许吧。。。。。。经过那么多年的战乱,虽说如今鞑靼诸部元气渐复,但人口应该还是他们的硬伤。
但赵石怎么都觉得,这事不太靠谱,别说汉人女子愿意不愿意到草原上吃苦,就说鞑靼人自己,真的愿意大规模的跟汉人通婚?
不过不用他自己想太多,阿勒察薛坛已经解释开了。
这是鞑靼人南部各部的呼声,他们对汉人地界的向往,以及和汉人交通往来的频密,都让他们更愿意加深和汉人的往来。
而且,他们的年轻人,也很羡慕汉人地界的生活。
内附的鞑靼部落一年比一年多,汉家长城之内,已经多出了很多鞑靼人村落,也开启了半耕半牧的生活方式。
这让鞑靼汗帐中的各部首领们很头疼。。。。。。。。。。(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内外
鞑靼诸部靠近汉人地界,是优势,同样也意味着他们更容易受到汉人的影响。热门小说
这才四五年的功夫,鞑靼诸部之内,已经隐约出现了南鞑靼和北鞑靼的称呼,长此以往,鞑靼人的分裂,几乎无可避免。
实际上,这样的情形,在汉唐时节都曾经出现过,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在赵石看来,这是个饮鸩止渴的蠢主意。
不过换了是他站在鞑靼人的立场上,面对一个正在兴起的庞大帝国,除了联合草原诸部对抗之外,也应该没有太多的办法。
更何况,鞑靼人如今却还在大秦卵翼之下。。。。。。。。
与汉人大规模的通婚,也许能稍稍让鞑靼人有个喘息之机,但也许,会加速被汉人吞并的步伐,谁知道呢。
当然,这比移民要强的多,也温和的多,除了那些最顽固的血统派之外,大秦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不过,鞑靼人提出这个请求,另外一个意思也很明白。
鞑靼贵族们想要跟大秦贵戚结下婚姻之好,让联盟更加牢固,顺便,也巩固鞑靼人在大秦心目中♀↗的地位。
实际上,这是草原诸部归附大秦以后,都在努力做的事情,无须赘述,只不过,鞑靼人在这个上面,先行了一步罢了。
至于现在大秦贵族们,能不能看上北方草原上的土包子,那就要看鞑靼人自己的本事了。。。。。。。。
在这个上面,大秦朝廷默许,已经算是大秦的底线。断不会强制贵戚们跟草原部族通婚。
鞑靼人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承诺。这件事在赵石来说。并不算难办,只是不确定有什么结果罢了。
而随后,克烈部也顺势跟进。
但他们的请求,就要明确的多了。
桑昆想要东进。。。。。。。。。。
因为蒙古诸部在去年南下,占据了广阔的辽东平原。
由此,东北草原上,蒙古诸部的力量正在不断消弱。。。。。。
蒙古诸部并没有放弃老家的意思,但实际上他们却正在这么做。
桑昆以为。东西克烈部合为一部的时机已经到来,并打算率部东进,彻底占据当年蒙古人崛起之地,也就是乞颜部和克烈部的老家。800
在这件事上,赵石也有了犹豫。
这无疑是个打击蒙古诸部的好机会,但随即,他就放弃了这种诱惑,严厉的告诫克烈部来人,不得妄动。
他考量的是,蒙古诸部占据了辽东。虽然还立足未稳,但他们已经算是有了一个稳固一些的后方。
战略空间上。蒙古诸部有了一些优势,当然,这是相比较克烈部而言。
当蒙古诸部据有辽东,他们完全可以腾出手来,和克烈部展开一场费时良久的战事。
这也正是蒙古人最擅长的战术,没有部落拖累,蒙古人会变得分外的可怕。
当克烈部率先开战,也许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他们从没有料想过的战争。。。。。。。
最糟糕的局面就是,蒙古诸部虽然遭到重创,但却像脱缰野马般将草原搅了个天翻地覆。
若是十年前,赵石也许会很高兴看到这样一个局面。
但现在不成,草原诸部归附,大秦和草原诸部联盟也牵扯日深,中原却还有着战火,所以,维持草原稳定,才是大秦的利益所在。
而克烈部的桑昆,也从来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家伙。。。。。。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放蒙古人到长城之内,找准时机,一举歼之,才是赵石预想中的战略。
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不会给蒙古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现在,他远在长安。。。。。。所以,他宁愿放弃这样一个好的时机,也不会让蒙古诸部警觉起来,最终重返草原。
压制克烈部的野心很容易,没有大秦,以及鞑靼人,乃蛮人的支持,只克烈部自己,可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也许,在另外一个时空,克烈部还能跟蒙古诸部一战,但在今时今日,克烈部想要恢复当年最强盛时的模样,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实际上,鞑靼人和乃蛮人也差不多。
所以,他们才会渴望战争,因为草原部族的强大,从来不是休养生息得来的,最好的途径就是战争。
虽说克烈部的请求被赵石严厉的拒绝了,而得到了告诫。
但这场宴饮,还是尽欢而散。
因为克烈部的请求,也并非那么迫切,实际上,他们现在正和篾儿乞人打的火热,如果克烈部收服了篾儿乞人,那么,他们的实力将会得到质的提升。
而且,对于东北那常年处于冰雪之下的草场,克烈部的贵族们并不那么热心,也只有他们的汗王桑昆,还在时刻的惦记着自己那位安达而已。
两部使者在长安并没有呆太长的时间,他们也需要尽快赶回去,跟汗王禀报,即将到来的战争的前因后果。
而这场攻伐西辽的战事,也算是大秦至今为止,准备最为轻松的一场战事了。
除了给西北各部准备些粮草辎重外,大秦国内,几乎没多少人被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事所影响。
枢密院调兵令也分外简单。
先就是大将军木华黎,准其在成武八年秋季,率兵攻打西辽。
再有就是榆林王览部,会归于木华黎麾下,助战的成分居多。。。。。。。
再令灵州路张钰做好准备,随时沿天山一线,进入西辽地界。
令凉州路的郭猛,驻于玉门关,若非回鹘人请求,不得出玉门关一步,各路人马打生打死,也绝不容引起事端的回鹘人置身事外,而且,很可能他们会是第一个跟契丹人接战的部族。
别看分成了几路,但主力不会有旁人,只能是木华黎所率之草原诸部人马。
其他几路,出兵最多的就是王览部,出兵五千,张钰这里,算是一路奇兵,只有两千人,能不能赶上决战,都是两回事。
至于郭猛部,除非回鹘人被契丹人彻底击溃,他这里是不会出玉门关一步的。
这样一来,后勤补给上,也就轻松的不能再轻松了。
其实不用朝廷担心,各部差不多都能自己解决,无非就是战后犒赏上,要朝廷头疼一下罢了。
毕竟每一场战事之后,对草原诸部都需要给予一定的安抚,粮食,兵器,铠甲等等,自灭夏之战后,已经算是有了先例。
而这次,大秦准备的犒赏,就是银两,取的正是李之问所上之靖胡之策。
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情了,不用多说。
还是如之前所说,即便正在酝酿着一场战事,但枢密院这里,却断没有东征之战,或是伐夏之役前那样的紧张气氛。
枢密院正在按部就班的做着今年应该做的事情。
文臣们这时放下了心,他们最怕的其实就是再来一场消耗巨大的战争,拖慢定鼎中原的步伐。
而现在看来,他们之前的种种担忧,确实有点多余。
没有动用吐蕃兵马,主力也将是草原诸部骑兵,这么一来,相当于大秦不费什么力气,就主导了一场战事。
这无疑让朝臣们开阔的眼界,至于这场战事的胜负,他们也不去想了,就算败了,于大秦也是无损,胜了,那还用说什么呢?
灭国之功,原来如此轻易,许多人不由眼前一亮,顿时觉得,驱使异族为已用,妙处横生啊。
实际上,这样的例子在汉唐之时,并不算少,只是他们如今亲身经历,比之传闻更加清晰深刻罢了。
而文臣们也没闲着,今年是科考之年,总不能再闹出像几年前那样的大乱子。
除了这个之外,朝廷经过一轮人事任免之后,官制需要再次进行完善,地方需要安抚,而且,他们需要重整旗鼓,重新得到皇帝陛下的信重。
不能让那些武臣们肆无忌惮的围着皇帝陛下,说三道四,蒙蔽圣听,长此以往,那是要生出大乱子的。
所以,文臣们此时也需要弄出一些拿得出手的政绩,来给皇帝陛下看。
什么是拿得出手的政绩?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无非两样,一个是政治上的平稳,一个就是国库。
政治上的平稳,不用多言,朝臣们一直在努力,让成武七年产生的动荡平息下来,从京师到地方,每一个文官,都不想让这场变乱再延续下去了。
而国库丰盈,才是国家强盛的正道,在这个上面,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就太多了。
随后,中书群臣进言政事,多围绕于此,连带着,商税之制上,也有了极大的进展。。。。。。。。。。
到了此时,从成武六年开始的文武之争,才算是真正渐渐落下了帷幕。
而在枢密院中,其他人忙的脚不沾地,只枢密副使赵石能够得以喘上一口气儿了。
因为又得一子,赵石休沐了几天,这个时候,他算是可以再次将目光转到国武监这里了。
国武监中人也没让他失望,适时送上了国武监第一部自编的医书,就等赵石点头之后,刊印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暴烈
种七娘带着几个护卫行于长街之上。
她今天心情不错,琴其海终于生了。。。。。。。听上去有点怪,但事情确实就是这样,琴其海产下一子,让她非常高兴。
因为之前大兄种燧的事情,她这里小算盘没打响不说,还吃了不少苦头。
不用问了,想让种大小姐,晋国公夫人吃苦头,也只能是晋国公本人有这个本事。
于是,素来好动的种大小姐,不得不哄起了自家孩儿。
说起来,晋国公唯一的嫡子,自出生之日起,就应该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对什么都是予取予求才对。
但实际上,这苦命孩子过的并不那么滋润。
父亲是甩手掌柜,逗弄起孩子来没轻没重,十分不靠谱。
而母亲。。。。。。呵呵,更是个喜欢动粗,没多少耐心烦的主。
想起来了,抱过来亲热一下,想不起来,那真是一天连人影都不见,而且还以后者居多。
就算是和自家骨肉亲热,只要孩子一咧嘴,这位母亲就捏弄来捏弄去的,连恐吓带威胁,就是不想听孩子哭闹,而弄着弄着,就唬下脸来,给孩子几巴掌。
像这样的母亲,不多见,却也不能说少有,若非赵石还算有先见之明,不准下人带着小少爷在老夫人那里多呆。
不定这孩子就能被赵石老娘溺宠的成了贾宝玉那样的人物。
不过,也许是有这样两个不太靠谱的父母,再加上生的确实健壮。这孩子自能跑会动之后。就不那么安分了。照着后世的说法,这就是个熊孩子的雏形。
正巧,种七娘惹了赵石不高兴,再赶上老夫人抱怨,孩子又磕着碰着了,下人们有点不用心什么的,赵石就势,训斥了种七娘几句。然后。。。。。。。。
然后便说什么孩子还小,但也算到了稍微懂事的年纪,加之不用太早请什么先生,种七娘作为母亲,教导儿子应是责无旁代。
种七娘挺不乐意,心说,之前你还夸呢,儿子就应该这么活蹦乱跳才像个样子,要不然,那些下人敢让晋国公府的小少爷磕着碰着一点油皮?
怎么就责无旁代了。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从没听说有母亲什么事儿啊。
但这话腹诽。在自家夫君板起脸来之后,她是一句也没敢出口。
于是,种七娘的苦日子就来了,不能再去城西军营逍遥,赵石还让她接管了晋国公府护卫之事,彻底把她栓在了府中。
当然,她也知道,这些都是为了哪般,但也只能在心里埋怨大兄利欲熏心,连累了她这个满心为其着想的妹子。
在府中关了几个月,这次府中有了喜事,接下来庶长子赵君玉也要出京任职,在做着各种准备,对她看的很严的夫君这次也顾不上她了。
于是,找了个由头,她就逃了出府,打算到羽林卫军营中躲上几日,顺便透口气儿。
所以,出了府邸,走在长街之上,听不到孩子的哭闹,到了城外,弄上几个小菜,喝点好酒,酒后再找几个人比试一下身手,嗯,只准她打别人,不准别人还手那种。。。。。。想着想着,种七娘觉得,天都比以前蓝了不少。
突然,前面隐隐传来人们的尖叫声,隐约还有马蹄声作响。
几个护卫都支起了耳朵,警觉了起来。
种七娘却是精神一振,在家中憋闷了几个月,一出来就能瞧上热闹,她无疑很兴奋,心里还想着,最好是碰到几个纨绔子,她可正手痒呢。
一边想着,一边双脚用力,轻轻巧巧就站到了马鞍子上,居高临下,往前方瞭望。
几个护卫正在她周围散开,一个人已经一夹马腹,向前探看。
见了自家主母的模样,留下的几位相互瞧瞧,都有点无奈,夫人有点迫不及待,这可失了体统,让外人看见,怕是又要嚼晋国公府的舌头。
不过,这位对于这位打遍府中无对手的三夫人,他们最多也就是在心里腹诽一下,谁也不愿轻易去触这位夫人的霉头。
这条街道,不如朱雀大街宽敞,却也笔直向前,延伸出老远,有着很好的视野。
远处,一辆马车在长街上奔驰而来,驭位上没人,显然这两马车失去了控制,行人纷纷尖叫闪避,马车停也不停,在长街上狂奔了起来,撞倒了不少物什。
马蹄声渐渐清晰急促,种七娘有点失望,原来只是一辆失控了的马车而已,和她想象中的热闹差了好远。
到了不远处几个人影马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几个女子牵着马在缓缓向前,听到前面的声响,这几个女子纷纷牵着马在往道旁躲让。
但街上纷乱,人也不少,磕磕碰碰的离那辆失控的马车可就不远了。
女子的尖叫声听的很真切,种七娘嘴角微翘,觉得这才有点意思。
当然,她这不嫌事大的小残忍,还真算不得什么,晋国公夫人,种家大小姐,若是悲天悯人的人,才叫见了鬼呢。
不过,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管也不成。
种七娘懒懒的挥了挥手,吩咐道:上去两个,杀马,拦车。
立即便有两个护卫应诺一声,促动战马向前。。。。。。。
不过就在这时,种七娘一下就来了精神,因为她看到一个女子笔直立在街心,顺手拔出了腰间长剑。
不错,有点气势,种七娘暗赞了一声,不过,对方要是本事不济,被奔马撞个骨断筋折,也不用想得到她的怜悯。
自不量力之辈,死也就死了。。。。。。。
奔马须臾而至,马已经跑发了性子,还拖着一辆车,声势着实不小,那女子的同伴儿大都惊呼了起来,只一位确实躲闪不及的女孩儿,屁股上当即挨了女子一脚,被踢到了街边儿,还砸倒了几个人。
奔马瞬间来到那女子面前,接下来的一幕,就有点血腥了。
那女子在间不容发之际,往旁边闪开,同时手中长剑也抡了起来。
只一个抡字,就能看出这女子使剑,明显跟旁人不同。
也不知是剑带动了人,还是人使着剑。
剑抡起的弧度很大,也象征着劲道蓄的很足,剑光一闪而下,马头当即落地,鲜血好像喷泉一样在长街之上绽放开来。
女子旋身而动,长剑继续向下,斩断了奔马的一条前蹄,剁在地上,划动间,火星四射。
女子旋转的很急,须臾间长剑再次划空而起,落下时,正在车辕之上,一声爆响,一剑劈断车辕。
这一次角度不同,奔马头颅已断,但身子还未落地,这一剑又斩在其后腿上,直接削下了一条后腿。
而这女子接着又转了一圈,一剑劈在车厢上,伴随着一声巨响,顿时将车厢捣的粉碎。
长街之上,一片狼藉,碎木鲜血还在空中飞舞,女子已经脚步稍微有点踉跄的收住了剑势,正好又回到长街街心,只是马车已经在她身后。
旋风般的三剑,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重,一剑比一剑狠。
种七娘吓了一跳,因为前后反差过于巨大,这样一个狂暴的人,若是自家夫君,或是一条生猛的秦川大汉,也就算了,却偏偏是个女人,一个在背影上看不出多少异处的女人。
就算是见多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景象的种七娘,也不免有些震惊。
马尸落地,但已经像被人大卸八块般惨不忍睹,车厢里幸好没人,不然就这么折腾,也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做好事做的这般惨烈,也真是要命。
看着这一地的狼藉,长街上有了短暂而又诡异的寂静,然后。。。。。。。尖叫声四起,完全没有祸事过去之后,大家显露出来的轻松和感激。
很多人看向这位英雄的时候,都带着些难言的恐惧,就更别提什么称赞和道谢了。
女子的同伴们叫的很欢,还有人当即不顾仪态的吐了出来,两个胆子稍微大些的,片刻之后迟疑着凑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在旁边说着话儿。
这个热闹,让种七娘看的心满意足,虽说也被唬了一下,但她可是种七娘,上过多少战阵,见过多少尸横遍野的景象的晋国公夫人。
这点小血腥,对她来说,和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
重又坐到马上,左右看看,指着道旁一家酒楼道:去,弄个清净点的房间,我要请客。
到前面请用剑那个姑娘过来,就说本夫人相请一叙。。。。。。。对了,留下两个人在那儿,让闲人都散了,顺便跟长安府的人说一声,一点小事而已,不要小题大做。
马车是谁家的,赔点银两,不要弄的太难看。
这个时候,任红缨正有点苦恼的看着自己的长剑,随即,拽过旁边的一个姑娘,撕拉一声,从她骑装下摆上撕下一条来,不管那姑娘委屈中带着点惧怕的眼神,认真的擦拭了一遍长剑,这才插回到剑鞘当中。
接着,看见躺在长街上的马尸以及四分五裂的马车,有点发愁,考虑是不是还像以前,一走了之,省的旁人要她赔银子。(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章 运气
“红缨见过夫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必多礼,坐。”
很快,任红缨便被请到了楼上雅间。
种七娘细细的打量着任红缨,方才离的有些远,这时面对面,种七娘才发现,这姑娘不但年轻,而且,还是个美人。
肤色算不上白皙,看上去还有点粗糙,五官嘛,看着也还顺眼,也算不上多精致,若是没有旁的,也只能说是普普通通,有点小清秀。
但眉间一点朱红,让她整个人都好像活了过来,透着几分妖异的美,再加︽wán︽書︽ロ巴,w▲.co≤m上常年习武,练出来的身材和气质,简直就是……绝配……
秦人这些年已经培养出了自己的审美观,就像唐时美人的标准是圆润一般,秦人对美人的看法,也渐渐固定了下来。
秦人对美人的看法,不以柔弱纤细为胜,多数人皆以健壮,大气为美。
当然,这不是指的肩宽背厚,膀大腰圆。
用后来人的话说,其实就是健美,爽朗的姑娘,在秦人眼中才称得上美人。
这样的审美标准,不用怀疑,自然是宫中流传出来的,宫中选妃,多为将门女子,这些出身将门的女子,自然大部分都具备这样的素质。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皇家喜欢的东西,流传起来,自然容易,加之秦人尚武之风尤烈,对于美人的观感,也就不用说了。
所以,任红缨在种七娘眼中。不但是个美人。而且。还是美人中比较独特的那一种。
眼见长街上的那一幕,种七娘其实就已经对其有了些欣赏之意,此时就近观瞧,见其不畏不亢的样子,又多了几分喜欢。
而同样的,任红缨也在打量这位偶遇相邀的夫人。
其实不用见真人,只看那几位下人的气度,就算没有旁人提醒。她也知道,这位夫人乃京中显宦人家无疑。
而在京师长安中,大模大样,带着家将纵马行于街市的内宅女子,可并不多见。
除了那些神有官职的女子之外,恐怕也就只剩下那些将军们的妻妾了。
见了眼前这位夫人,她觉着,怕是眼前这位,两样都占了齐全。( )
因为这位夫人别看长的娇小了些,但气度上。与她见过的那些将军无异,带着深刻的军中之人的痕迹。
同样的。她也觉得,这位夫人长的极美,身上更有一种她说不来的气势,与香侯府中人很不一样。
不过,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照旧,她安安静静的入座,没有开口相询,更不会如寒门子弟一般,有那得遇贵人的惊喜或者惶恐。
因为她虽然浪迹江湖多年,但实际上,她还算得上是长安权贵中的一员,虽说是处于最底层,但普通百姓还是比不得,心态上,和江湖女子截然不同。
种七娘略微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吩咐道:“让他们上最好的酒,菜嘛,随便些就成……”
种家大小姐自然大气,碰到了对的人,自然要喝点。
可惜,她的酒量虽然还算不错,但在晋国公府中,却还排不进前三。
不一时,酒菜已经端了上来,店家的殷勤,到不了种七娘这里。
随着酒菜上来,一个护卫进了雅间,凑在种七娘身边,低声道:“回禀夫人,打听过了,此女乃雄武军都尉任敬家中长女,庶出,据说从西边刚回来没几天,应该是去了蜀中,离家有七八年了……”
“任敬一家,年前出京投亲去了,家中只剩一个小妾,就是此女的母亲,现在就是母女两个过活……”
“此女和香侯府有点干系,若要细查根底,应该还要去找香侯府探问,您看……”
种七娘笑着摆了摆手,声音不大不小的道了一句,“算了,没仇没怨的,弄那么清楚干嘛?”
实际上,有雄武军任敬的名字也就够了。
当然,一个小小都尉本来入不了她的法眼,哪里会记住这样一个人的名字,但年前的时候,有那么一档子糟烂事儿,正牵涉到雄武军都尉任敬。
若非这家人跑的快,说不定和种家就成了亲家了呢。
种七娘眼珠儿转了转,想起夫君云山雾罩的说起此事时的模样,不觉有点好笑。
不过,她又有点自豪,世间豪杰,能如自家夫君者,几稀……
她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任家长女,她背靠种氏,可以说她是晋国公府中,对外间之事最为敏感的人物之一。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她觉着,在这样一个时间,碰上这样一个奇异的女子,她差不多已经能够闻到其中刻意安排的味道了。
不过,算不上什么大事,满长安,想入晋国公府的女子,能从宫门排到长安城门去,多一个又有什么稀奇。
只是可惜……这个姑娘她看着确实挺顺眼,就是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知道其中关节,若是知道的话,那么之前就都是在做戏给她看,那可就太让人失望了。
不过,这事比较有趣,出府就能碰上,可比在府中闷坐终日,哄自家那顽劣小子要强的多了。
她歪头想了想,第一个想到的竟是近日入府的那位琴师。
清清淡淡的一个人,如今差不多已经算是府中妾室了,只是还缺个名份,这事儿嘛,夫君大概不会多说什么。
他虽说不好女色,但男人嘛……换了是她,一个名动江南,才貌俱佳的美人上赶着凑过来,恐怕也不会弄的不情不愿的,更何况,自家夫君从来也没那么侨情。
就像当年琴其海跋涉千里寻过来,之后也没经多少波折。
想到这里,她心里微酸,心里哼了一声,那女人都三十多了,脸皮还真厚,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入了府……凭什么啊……
但这事……只要李金花不开口,旁人还真插不上嘴,只能将一腔酸水留在心里。
而且,陆归琴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一手琴艺实是出神入化,很快便得到了府中之人的欢迎,宫中妃嫔频频相邀不说,连公主府那边儿,也已经叫过去几次了。
最重要的是,老夫人那里听了几曲,便舍不得陆归琴离府他去了。
于是,陆归琴在晋国公府中便有了个不小的院子,仆从也配备齐全,月例上,更是和几个妾室同等。
这么一来,府中其实俨然已经多出了一位来历奇特的妾室,私下里已经有人开始呼陆归琴为八夫人,如今只等晋国公本人点头,府中就能多出一位如夫人了。
这样一来,拈酸吃醋也没什么用处,其实,就算是种七娘,未尝不是觉得陆归琴弹出来的曲子,确实好听,这样的女子流落在外,有点可惜……进了晋国公府,到也可以为府中添些颜色……
当然,她自己是不会承认的,府中女子,除了李金花之外,能被她瞧得上的,真没几个,陆归琴再是出类拔萃,也只能算是勉勉强强不算辱没了晋国公府妾室这个身份而已。
相比之下,到是眼前这个任家女,看着还顺眼些,将门女嘛,这眼光自然不同旁人。
“本夫人姓种,家中排行第七,所以旁人都唤一声七娘,任小姐身手不凡,我见猎心喜之下,贸然相邀,有些唐突,先干为敬。”
一仰脖,一杯酒已经入了口,咂摸一下味道,种七娘摇了摇头,笑道:“这酒还是差了些,咱们也只能因陋就简,将就些了。”
种七娘,任红缨身子僵了僵。
除却那些宫中贵人,京师长安名声最大的几个女子之一。
这位种氏夫人的故事,在长安中可谓家喻户晓,怕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种家最受宠的女儿,嫁的是大将军赵石,如今晋国公府的三夫人,羽林卫的副将。
自己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怎么就碰上她了呢?
任红缨不由有点纳闷自己的运气……
“多谢夫人。”
心里一边想着,一边痛快的饮了一杯。
酒有些甜味,也夹杂着些辛辣,确是好酒无疑,并不像这位种氏夫人说的那般不堪,别说任红缨自己,便是她那父亲,估计一年到头,也喝不上几次这样的好酒。
但人家是什么人?估计贡酒到了人家嘴里,也能挑出些毛病来,这就是长安显贵,非是任家可比。
任红缨酒量不成,她也很少饮酒,传说中那些豪侠之辈,酒后杀人,在她看来,多数无稽之谈。
在她遇到的人中,越是武艺高强之辈,越是不敢多饮。
因为一来,他们都怕酒后失手伤人,惹出大麻烦,二来呢,如果附近有像她一般的人存在,那么喝醉了,也就算是将自家性命交到旁人手里了。
只有那些不懂其中奥妙之人,才会喝酒壮胆……
一杯下来,酒气熏染之下,脸上立即升起了一片酡红,任红缨连着哈了几口气,盯着桌子上的菜瞅了瞅,却还是忍住没动筷。
(大病一场,天天晚上高烧三十八度多,人都脱水了,今天稍微好点,码一章送上,但脑袋还是晕,睡觉去了,对不住啊。)(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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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剑法,着实不错,看你在街上杀马拦车,痛快的很,嗯,杀气重了些,还有些收不住手,听说你出京游历了几年,在外面肯定伤了不少人吧?”
种七娘笑眯眯的说着,见对面这姑娘脸色稍变,一只手立马搭上了桌子上的剑柄。
种七娘浑不在意的笑笑,“草莽龙蛇,多快意恩仇之辈,虽说有些让人佩服的地方,但人命也贱,死了也就死了,不过,这里是天子脚下。。。。。。就说方才吧,若车上有人,难免有所死伤,官司打起来,你可不占理,这般鲁莽,你是怎么想的?”
任红缨悄悄松开剑柄,抬起头,想了想道:“没想太多,遇上了,也就做了。”
真是个直心肠的姑娘,种七娘心中又多了几分赞赏,想当年,折汇向种家求亲,她在金州听到这个消息,单骑入京,大恼折府,可不也没想太多。
一旦想的太多,有些事也就不敢做了。。。。。。。。
种七娘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天色,她还得出城,这姑娘不错,但要说结交,身份上差的太远,只能说是欣赏或是赏识。
所以,没必要说太多废话。
“知道你家为何在年前离京吗?”
“听到一些。。。。。。”说起这个,任红缨反而心里一松,晋国公府虽然权势显赫,但此事跟她们母女关系可不大。
借着这个机会说开最好。若是不能。她之后带着母亲出京。远走高飞也就是了,晋国公府那样的豪门,应该不会小气到,紧追着她们母女不放吧?
“哦?听说写什么,跟我说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种七娘笑着问了一句,笑容又和煦了不少。
任红缨眨了眨眼睛,她在口舌上向来笨拙,沉吟了半晌。才道:“我听说。。。。。。好像舍妹有些不妥。。。。。家父怕大将军追究,所以才带着家人出了长安。”
种七娘眼珠儿转了转,促狭之心立起,把脸一板,沉声道:“既然知道得罪了晋国公府,还敢在本夫人面前说出来,你胆子到是不小。”
对面姑娘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一只手再次摸上了剑柄,并死死握住,在外闯荡多年。这姑娘别的好像都没学会,但草莽豪杰。一言不合,便要血流五步的架势,却学了个十足十。
吓唬了一下年轻姑娘,又见这姑娘紧张的好像随时准备跳起来拼命的样子,种七娘心情立时大好。
悠悠站起身,将酒杯推过去,“把这两杯酒一起喝了,本夫人也就消气了,前事呢,也就算了。。。。。。。”
任红缨稍稍瞪大了眼睛,显然已经被对方绕的有点晕。
她的脑筋和她的身手比起来,确实反应有点慢,而她也不清楚,晋国公府的三夫人,在晋国公府中,是有名的不老成。
城府在府中排的上号,但却最喜作怪的一个人,而且,很喜欢跟府中妾室逗乐子,找茬收拾妾室就数她了。
见这姑娘稍稍犹豫,便将酒杯端起来,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
种七娘拍手大笑,“不错,有点女中豪杰的样子。。。。。。。”
实际上,若非看任红缨不善饮酒,她才不会逼着人家喝酒呢,这也正是她性格中比较别扭的地方。
看着任红缨脸上快速的变得通红一片,她这兴致变得愈发不错了。
走了几步,来到任红缨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悠然道:“天子脚下,不容人肆意妄为,你这性子可不成,这样吧,到我身边做个护卫,以本夫人的身份,不算辱没了你吧?”
在酒楼里呆不多时,种七娘身边便多了一个女护卫出来。
几个家将到是想劝两句,要知道,如今晋国公府的家将,可不如从前那么好当了,祖宗三代都要查一查不说,怎么护卫府中贵人,也要操练上一年半载才成。
可以说,他们这些人,千挑万选出来,除了忠诚之外,单打独斗起来,跟绿林中人也不遑多让,上了战马,便是骑军中的精锐,下了马,结成阵势,便如铁壁一般。
任红缨无论出身来历,还是其他,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不过三夫人的亲军卫士,他们插不上嘴,还要报到二夫人李金花那里,若是同意还好说,若是不同意,那就有的闹了。
说不准两位夫人还得在晋国公耳边吹吹枕头风。
是的。。。。。如今想入晋国公府,真的是不容易了,即便是府中几位夫人自己,决定权也不那么大了。
有些人可能会说,这么一件小事,至于吗?
但自长安之变后,晋国公府的门槛,就是这么高,而在灭夏之役后,晋国公府才算真正的一步跨入了长安豪门世家之列,林林总总的规矩也逐渐立了起来。
像是这种贴身护卫遴选,也和其他京中豪门没了多少区别,其中多数都是走的代代相传的路数。
已经绝少有任红缨这样的外人进府了。
当然,相对于任红缨而言,这简直就是一张馅饼正正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只是现在她本人还没怎么意识到罢了。
就像现在,晕晕乎乎的跟在了种七娘身边,除了酒劲开始上头以外,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出来一趟,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旁人的护卫,还是不容拒绝那种。
她更没想到,晋国公府的家将,种七娘的亲兵,那也是必须要有官职在身的,以种七娘从四品武职,护卫亲兵起码起码得是个校尉。
少一少,当是从七品武职,如果种七娘对她比较满意,发了话出来,弄个从六品武职,也不是不可能。
唯一缺的,恐怕就是战功了,没有战功垫底,以后很难有所升迁,又无领兵的经历,放出去之后,定是要降级任用。
而在大秦禁军整编之后,可以想见,像她这样的武职,除非再有所机遇,不然的话,在军中将不会有太多出路。
坐在马上,任红缨满脑子浆糊,战马起伏,让她还微微有点犯恶心。
酒楼外面,还等着几位姑娘,是和她一起出来的同伴,也愣愣的瞧着任红缨,任红缨想招呼一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马队很快过去,几个姑娘立马活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
她们在长安呆的久,自然有人认得,那是晋国公的种氏夫人,再说起红缨姐姐来,羡慕嫉妒恨什么的也就都来了。
有两位知道些内情的姑娘,抿着嘴附和着其他人的说法,心里面有点泛酸的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回家也好交代了嘛,也再不用整日里陪着这位红缨姐姐舞刀弄棒,小心翼翼的赔笑脸了。
当然,她们的红缨姐姐若真显贵于人前,那就另说着了。。。。。。
“夫人。。。。。。。红缨想回家看看。。。。。。”
快到西城门的时候,任红缨终于缓过点神来了,没多少兴奋,也没什么不高兴,完全是一副随遇而安的心态。
不过,她还是记起了家中老娘和现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义兄,觉着应该回去瞅瞅,最少应该告知一声才行,因为这又不像当年,她伤了人跑出去,怎么说。。。。。。嗯,都算是喜事吧。
应该回去让老娘和义兄高兴高兴。。。。。。。
而且,让她有点满意的是,这么一来,不用再为婚事,或是今后有什么打算之类的事情烦心了。。。。。。。。。。
种七娘则是头也不回的道:“派人知会一声也就是了,有你回去的时候,陪我到西山大营逍遥。。。。。。。嗯,办些公事再说。”
任红缨想了想,觉着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这也着实是位实在姑娘,沉默了片刻,就来了一句,“夫人。。。。。。”
“以后在府里叫我夫人,出来了,就叫将军。”
“哦。。。。。。那。。。。。。将军,红缨有位义兄,精于箭术,想入国武监进学。。。。。。”
“哼,才到我身边,就跟人说情,这个样子可不成啊。。。。。。嗯,剑术?比你用剑用的还好?”
“不是剑。。。。。。。是弓箭,义兄他在汉中路,弓箭之术薄有虚名,只是不识几个字,他随红缨来长安,整日里也没事做,红缨怕。。。。。。”
话没说完,种七娘却已经明白了,怕什么?绿林中人,一个就是以武犯禁,一个就是结交匪类,长安中的混混儿,可也不在少数。
不过,义兄?种七娘暗自皱了皱眉,不会是情郎吧?若是那样的话,可就不怎么有趣了。。。。。。
“嗯,改日叫你那义兄到西山大营来让本夫人瞧瞧,若还有些本事,国武监进也就进了,不过,下不为例,这个你要记得。”
“多谢夫人。。。。。。。啊不,多谢将军。”
任红缨心中一喜,想着这算是欠人人情了,以后看看这位夫人将军有没有仇家。。。。。。。反正得把这个人情还上,她可从来不是欠情不还之辈。(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零二章训诫
很快,任红缨见到了大秦另外一位传奇女子,大秦唯一的一位女性大将军,羽林中郎将李金花。
不过,以前她是见过李金花的。
当年她离开长安的时候,李金花掌羽林卫兵权多年,不过那会儿,京师动荡,风雨欲来,李金花晋羽林中郎将的同时,也失去了对羽林卫的掌控。
这样的巾帼女杰,离任红缨,乃至于任家这样的门户,都很遥远,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差距从来没有变小过。
而在很多人心里,李金花无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
她的传奇之处,和当年的香侯陆闻香其实很相似,陆闻香名传至今,人们喜欢谈论的,其实不是她的功绩,而在于她和太祖皇帝陛下之间的恩怨纠葛。
虽说因为避讳的原因,不能过多的宣之于口,但在民间,许多故事,还是在围绕着这个在流传。
而李金花,其实也差不多。
她和大将军赵石之间的故事,才是市井百姓喜闻乐道的重点。
当然,和香侯陆闻香的区别之处在于,陆闻香孤身终老,现在的李金花嘛,却已是功成圆满。
当然,这种比较没什么意义,也不用再做赘述。
两位晋国公府∝长∝风∝文∝学,≠t夫人,遇于长安城西郊。
实际上,是李金花带着人拦住了种七娘。
李金花满身尘土,看着有些狼狈,但无论是在官职上,还是气势上。都能稳稳的压住晋国公府三夫人。
护卫们很自觉的散开。阻挡行人靠近。留两位夫人在原地单独说话。
任红缨也被隔开老远,种七娘身边的护卫们也没人跟她搭话,虽然这位姑娘的身手很不错,但毕竟是新人,还是个女人,没人愿意这会儿上来套近乎。
任红缨也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只能孤零零的一个呆在那里,望着说话的那两位发呆。
当然。这种孤独感她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也并不太在意,一边想着回去之后应是能让义兄高兴一下,一边有点好奇的想,这两位应该是在争吵吧?
看上去种氏夫人有点不高兴,在不停的说着什么,李氏夫人则偶尔摇着头。
这在任红缨眼中,到也不算什么,她自小在任家见的就多了,家中的夫人姨娘什么的。若是每天不吵上几句,好像日子就没法过了。晋国公府那样的门户,应该也少不了才对。
不过,让任红缨有点奇怪的是,半晌过后,李氏夫人笑呵呵的搂住了种氏夫人的肩膀,种氏夫人则不情不愿的扭动着娇小的身躯。
看到这一幕,任红缨险些乐出来,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大度而又威严的长姐在安慰不听教训的妹子。
这一刻,夫人将军那高深莫测的形象在她心里一下崩塌了下来
过不多时,只见那边李氏夫人揉了揉种氏夫人的肩膀,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翻身上马,摆手之间,带着人便与任红缨等侧身而过,往长安城方向去了。
气哼哼的种七娘跺了跺脚,也翻身上马。
不过,之后带着人却拐上了岔路,不久,任红缨也就知道,夫人将军被抓了丁,来到这里当监工了。
因为羽林卫已经被抽调出来,正在挖掘沟渠。
这当然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但长安城扩建以及城中内外沟渠修补以及改造的工程已经陆续开始,人手不足之下,闲着的羽林卫也就倒了霉。
当然,倒霉的不光是羽林卫,京军各部也不能免。
而这样的工程一旦大规模的开始,耗费的时日也就不会是一年半载,除非大规模的动用民力,才会让工期缩短。
但在此事上,朝野上下,无论文武,其实都在压着。
尤其是中书这边儿,更是顶着皇帝陛下的迁陵之议,开始了长安城的改造工程,更不会去节外生枝,给皇帝陛下以借口。
于是,京军的苦日子到了,多数兵卒,都成了工役,京军从建立至今,就从来没这么苦过。
不过,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实际上,长安城的建造,历代都和身为天子羽翼的天子亲军脱不开干系。
区别只在于,上位者恤民与否罢了。
李金花将出城透气的种七娘扔在城外当工头,自己则带着亲兵卫士回府休息。
而这个时候,身为晋国公府主人的赵石正在给儿子上课。
当然,如今能安安静静听赵石教诲的儿女,也只有他的长子赵君玉了。
此时的赵君玉,已经一步踏上了仕途。
吏部文书已下,赵君玉将要出任银夏路宁胡县知县,启程在即。
西北各路,银夏地区,乃塞上粮仓无疑,宁胡县银州和夏州之间,靠近延州,是正经的产粮之地。
选择此处为官,也没少费了晋国公府幕僚们的心思。
当然,宁胡县再好,也比不得秦川南北两路以及蜀中各路,这些地方,大秦治理多年,治下平和而又繁盛,非是其他各地可以相比。
但对于有志向而又有选择余地的人来说,多数不会选择这些地方,显不出自己的本事嘛。
河洛其实不错,空缺也不少。
但作为大将军赵石的儿子,到河洛任职,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大同那里也还成,不过,那是晋国公府封地,更不合适。
这么挑选下来,银夏路的优势也就出来了,虽说银夏一路的宣抚使是折沐,但他与折家其他人不同,乃赵石旧部,他的任职经历,处处都有着赵石的影子,断不会无缘无故为难赵石的儿子。
而宁胡县,又是银夏路通往延州的必经之路上。
这个地方,和西北其他地方比起来,人口一样不怎么多,也残留着些战争的痕迹,这也为任职之后的政绩,有了一些铺垫。
这里不但可以施展拳脚,最重要的是,没那么多的危险。
可以在政事上有所建树,武事上,也可以剿除匪患,立下功勋,由此可见,选择此处,着实没少花费了心思。
相比其他人,晋国公的长子,可谓是占尽了优势。
乍一看,大将军赵石的长子,本该如此,但只要细想一下,大将军赵石的儿子,出任地方知县,怎么听都有些别扭
父子两个,这会儿谁也没想那么多,这么多年过去,赵石对这个儿子的前程,已经不抱太多的希望。
这个儿子在他眼中,既没有多大的野心,也没有多大的魄力,在仕途上,一步步往上挪其实挺适合这小子的。
而在赵君玉这里,也满心的无奈,这和他想象中,走上仕途的那一刻,差距也太大了。
大考没参加也就算了,选个地方为官,他插嘴的余地都不多,怎么着都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实际上,父子两人的心底深处,都有着那么几分不满意。
这几分不满意此时其实已经稍稍显露了出来,书房中很安静,赵君玉肃手而立,微微垂着头,赵石则看着一封信笺。
父子两人都没说话,气氛稍稍有些异样,或无心或有意,谁说的清楚呢。
信笺是剑南路布政使宁向岳亲手所书,比朝廷文书早到了一些时候。
蛮王博萨病故了,南蛮诸部有了些骚动,不过,早有准备之下,南蛮的命运其实早已注定。
在大秦成武八年初夏,蜀中南蛮开始割裂开来。
此时朝廷旨意没下,甚至于,朝廷还不知道蛮王博萨病故的消息。
但布政使宁向岳为了此事,却已经准备多时了。
此次蛮人入京报丧的队伍,会由蛮王幼子亲自率领,实际上,也预示着蛮王之位的归属大致已经定下。
由博萨幼子继承蛮王之位。
而其长子,会被封为土王,成为蛮族平地各土司之主。
所以,之后山蛮和平地蛮的界限,也就清晰了起来。
蛮王博萨的儿子们,一定不会很满意,但有着蛮王博萨的遗言,以及大秦的支持,这事也不会闹出什么风波。
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蛮族各洞洞主以及土司领主们,安享太平很久了,很多人不愿意蛮族之间再有纷争。
秦人很强盛,大将军赵石也还活着,各部日子也越来越好过,所以蛮族诸部就乱不起来
赵石终于放下信笺,这事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大事,枢密院之后要做的,其实就是略略向成都方向增兵,给南蛮诸部施加一下压力罢了。
有了之前的诸般准备,蛮族突然大乱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看着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的赵君玉,赵石缓缓开了口,是不是觉着有些委屈?
即便有了些准备,赵君玉身子还是僵直了一下,稍稍抬头,在父亲的注视下,他立马垂下了脑袋,儿子不敢
(又断更一天,阿草也是无奈了,这个星期有个大推荐,这么下去,很可能会让编辑不满,让给别人,啊,这个月怎么这么倒霉啊,对了阿草月底要回家看看,可能还要断更几天,唉,除了事先跟大家请假之外,阿草也只能说,下个月好好努力了。)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零三章为父
要说呢,你应该觉着委屈,有志气的年轻人,总不愿旁人过多的指手画脚,为父也年轻过,哪里会不知道这个?
儿子真的不敢做此想,只是觉得,父亲殚精竭虑,操劳国事,还要为儿子的事费心至此,让儿子情何以堪?
在为父面前,就不要说这些兜圈子的话了,朝廷上那些大人们比你说的周全,听的人都腻了,这么说吧其实从你拜陈先生为师,路就已经在你脚下了,这些年,为父也没强求你什么,你说是不是?
到底是自己儿子,临行之际,赵石也不愿苛责,实际上,赵君玉在他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样,他想的什么,赵石都能看的出来。
若是平日,心中有事的话,也就懒得跟他计较,置之不理了,赶到兴头上,定然就是一顿教训。
但今日嘛,赵石只准备跟儿子说几句。
为人父母者,总归逃不掉为子女担忧着想,赵石心肠硬朗,却也非是真正的无情之人,在儿子临行之际,自是不会再给儿子添堵。
反而是赵君玉有点不适应,讷讷的瞅了父亲一眼,不安的道:父亲,儿子从来不敢心存怨尤,圣人云父为子纲,儿子自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赵石,↑±n⊥et笑了一声,圣人云呵呵,不说这些,为父今天叫你过来。不是跟你纠缠这些无谓之事的。你呢。也已长大成人,说起来,为父常年在外,也没怎么管过你,不过,为父屡屡教导于你的一些话,你应该还记得吧?
赵君玉毫不犹豫的点头,道:父亲的教诲。儿子一直谨记在心,不敢或忘,不管儿子今后身在何方,又做的什么,都会惦记着家中之事,也会做好弟弟妹妹的表率。
赵石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说的好,我赵石的儿子,可以没出息。但不会出个跟家里人呲牙咧嘴的狂悖之徒,记得这个就好。
如今你要出外为官。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是,一切都已妥当,就等启程了。
到了任上,可有打算?
按照父亲的意思,儿子向老师以及几位先生细心讨教,获益良多,不过,要说打算,却还得到任之后,看看情形再说。
嗯,这是正理,瞧你这个样子,我到是放心不少,不过临行之际,为父还有几句话告诫于你,你要记在心里,应该有些用处才对。
赵君玉躬身静听,心里却有着激动,因为他们父子能这么说话的时候,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为父呢,领兵征战多年,说起来在地方上为官的经历,却不多,勉勉强强有那么几次,也都是以军中主帅的身份,辖制地方,也没怎么真正理会过地方政务。
但见的地方官吏多了,到也有些心得,今天就都告知于你,至于灵不灵,还要看你自己把握。
第一个,地方上官员升转,都说看的是政绩,为父却不怎么看,尤其是一地主官在为父看来,一旦主政一地,首先要做的,其实就是握紧权柄,谁说的算,谁才能顺顺当当的做出政绩来
说到底,其实就是争权,作为主官,这个权不争不成,在这个上面,不能轻忽视之,你要做好准备,别存着什么与人为善,你好我好的心思,不然的话,必定是一事无成。
要我看,你到了任上,看谁不顺眼,先就把他的气焰打下去,杀鸡儆猴也好,立威也罢,断不能心慈手软,让别人以为你是可欺之人。
在宦途上,不可能没有敌人,其实这和大军征战差不多,没有敌人的话,还要为父这样的人干什么?所以,立威之后,最好给自己寻个看的过去的敌手,激励自身之余,在宦途上可能也有好处。
赵君玉听的都呆住了,这和老师他们所说的,可是有点南辕北辙,不过听着却好像有着道理。
不过想到到任之后若是这么折腾,这个知县能当多久?还真的不太好说。
若是之前听了这么一番话,他一定听不出话中隐藏的意思,但现在嘛,跟老师以及孙文通等人讨教之后,他便能隐约琢磨出点什么了。
晋国公长子到任地方,肯定有莫大优势不用多说,但也正因为是晋国公长子,他宦途之上,肯定也不会一帆风顺就是了。
到底是文武殊途,父亲的政敌,奈何不了父亲,却还能在他身上来寻麻烦
所以,父亲所说,到底对不对,有没有用,他说不准,因为毕竟他是宦途新人,没那么多经历可以借鉴反思。
他在书上到是读过很多,但还有那么一句老话,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自己经历的,和书本上读到的,终归是两码事,在这一点上,已经治府有几年的他,体会尤为深刻。
所以,他觉着,父亲所言虽多与他人相悖,却并非没有道理,只是自己能不能做到的问题。
赵石这里也没管儿子听没听进去,自己说的这些有没有用,自顾自的一直说了下去,实际上,他说的这些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在他看来,做官,就是给人斗,至于说什么政治主张,斗着斗着也就出来了。
第二要跟你说的呢,就是不管你自己怎么想,你都是为父的儿子,这个变不了,所以,也就不用想那么多了,你现在该考量的是,如何用好这个身份,银夏地处偏远,地方官说话的声音肯定不高,看的还是宣抚使衙门。
在这个上面,你有旁人不可企及之优势,宣抚使折沐,乃为父旧部,各处军将,多数也是如此,所以,若有难处,大可不必多虑,以力破巧便是,若是心存侥幸,又顾忌人言可畏,拉不下这个脸,为父也只能劝你莫要在官场上厮混下去了
再有,你还年轻,年轻人,听不得的除了逆耳之言外,恐怕就是奉承巴结的谄媚之语了,遇到往你身边凑,却又满嘴没一句真话的家伙,你要小心些,坏事儿的,往往都是这样的人,反而是那些硬着脖子跟你呲牙瞪眼的人,多数还有可取之处。
地方政务上,没什么可说的,作为主官,只要能用好人,政绩自然而然也就不用发愁,可能你老师还有其他人都跟你说了,银夏路,大有可为,为父呢,多一句嘴,银夏乃产粮之地,所以当以耕种之事为本,这个不能丢。
若是你本分些,农耕上下功夫也就完了,但若你有其他想法,为父这里,劝你在剿匪和商税上着手。
这个要看大局,延州乃秦川旧地,如今银夏等地才刚刚划入版图,所以延州还是粮草聚集之所在,但做官嘛,要看长远,在长远看来,延州已经没什么优势了,最多也就是将来银夏,以及榆林等处税赋要走一下延州,这个上面,你明白为父要说的是什么吗?
赵君玉躬身道:儿子明白您是说,将来银夏或可代延州而为西北重镇
嗯,就是这个意思,将来西北战事还多,凉州路不论,他靠近吐蕃,还可从蜀中运粮过去,但西北其他诸路,多数要从银夏调拨粮草,延州,庆阳几处地方太靠后了些,早晚要被灵州,银夏等地取代。
所以啊,今后几年,你那个地方,大有可为
至于其他的嗯,对了,带上你媳妇一起上任,有些规矩,咱们不用去理会,读了你许多圣贤书,在女色上你应该知道,要有节制,但也不用顾忌太多,只要别弄的自己内宅乱七八糟便成。
为父能为你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其实,为父管的再多,你出了京城,能依靠的还是你自己,干出什么像样的事业来,为父为你高兴,即便狼狈而归,那也没什么,回到京师,咱们照样有清闲显贵的职位在等着,没必要弄的太艰难,知道吗?
说到这里,赵石摆了摆手,好了,太过唠叨了些,为父也烦了,这几日,好好陪陪你母亲,去吧。
赵君玉此时已经红了眼眶,一直以来,他在父亲身上体会不到多少亲情,反而被父亲的光芒压的有些不堪其苦。
但是这会儿,他却从父亲的话语当中,体会到了浓浓的添犊之情,也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一撩下摆,郑重的跪倒在地,叩首道:父亲,儿子此去,山高水远,还请父亲自己保重也请父亲放心,儿子定会量力而为,尽我所能,不给父亲丢脸。
赵石摆了摆手,赵君玉抽泣几声,他知道,父亲最看不得这样软弱的模样,所以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的退出了书房。
书房中,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零四章范本
赵君玉四月初启程西去,送行的人着实不少,这个不用细说,晋国公府长子,即便是庶出,也不会缺了友人。
送走了赵君玉,晋国公府这里便清净了下来,只是府中唯一的成年少爷走了,而这个时代,最让人感伤的就是离别,所以府中上下,就都感觉出了那么几分凄清的味道。
所有人的兴致都不很高,就算是赵石,也是如此。
这一天上了早朝,又到枢密院转了一圈,瞅着不顺眼的地方,便呵斥了几句,于是,下属们便都明白,晋国公今日脾气不太好,最好不要去触霉头。
就连想跟他商量一下事情的种燧,也改了主意,没在赵石这里露面。
赵石小小发作了一下,才无奈的发现,没人再往他身边凑了,如此威势,没让赵石高兴起来,却有点哭笑不得。
不觉矫情的想着,权柄太重,也有些不美
到了午后,本想知会一声,离衙回府,事情来了。
国武监来人报说,国武监操典出了范本,请赵石亲往验看。
这事情不大不小,对于枢密院而言,国武监操典什么的都是浮云,算不到国朝大事当中去。
但在赵石这里,却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因为这和他之后的计划,息息相关。
国武监操典编了已经有几年了,就算有他关注,进度也一直不快。其中碍难之处多多,很多地方,让人很是无可奈何。
但去年改由国武监自己编纂,尤其是去年杏林盛会之后,进度一下便快了起来。
其实今年年初,国武监那边就开始书写范本,到了此时,终于弄了出来。
而且在第一时间。就报到了他这里
对赵石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喜事。
几经波折,国武监操典弄的已经非常之杂,若能完成,说是一本百科全书也不为过
等着看笑话的人不在少数,但在赵石看来,只要国武监操典成型。国武监这里便算是有了立身之根本。
他赵石没那个人力物力。大张旗鼓的著书立说,只能屡屡剑走偏锋,而今终于有了一个大致上不会差太多的结果。
他在这上面的野心也不算大,没想着凭着一本大杂烩,就去跟文圣武圣之类的人物叫板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别让文人夺了武人们的血性和志气。
文人们能够读四书五经,武人们一样能看些书本,天下诸般杂学。也能出来透口气。
当然,他从来不会做那些听着让人热血沸腾,却没多少实际意义的事情,国武监操典的编纂,同样如此。
这些年下来,他也想明白了,国武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学院。
如果没有自己的东西,永远都是无根之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无踪了。
什么东西能够长久流传?无疑是文字。国武监操典,就是国武监的根。只要能扎下来,并得到一部分人认同,那么就不会缺了养分。
多少杰出之士,都将精力耗费在钻研儒学上面,钻研的再深,也就那么回事儿,这情形是不是能够改一改,国武监操典就是一个尝试。
而且,这个尝试也只是个开头而已,不过,能进行到哪一步,他心里也没多少底,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
而这些事情,同样可以巩固他的权位,就算失败了,其实也于他无损
到了这一天下午,厚厚的国武监操典手书范本便带着浓浓的墨香出现在了赵石眼前。
如果异日,这部著作能够堪行于世的话,那么眼前这部手书范本便是珍物无疑。
当着杜瞬卿等人的面,赵石轻轻翻开封页。
而赵石在国武监这一呆就是数日
洋洋洒洒,数十篇文章,下面还有不少小节,汇聚了上百人的心血,涉及到的东西也是方方面面。
编的很细,但在赵石看来,却还是十分粗陋。
这就是涉及太广的副作用了,还是那句话,以国武监的人力物力,不足以编成一部震古烁今的煌煌大作,勉强一些说,只能是开一代之先河了。
缺失之处众多,但也无法抹去这一部著作的重要性,这就是国武监操典初一面世时的结论了。
当然,既然能称之为开一代先河,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在这部国武监操典中可谓是比比皆是。
尤其是军略篇中,除了摘抄自前人的兵法著述之外,第一次详尽的描述了汉家军伍的种种特征。
这是前辈兵法大家们不曾描绘,或者可以说是不屑于叙说的地方,但实际上,对于初入行伍的军人而言,这些东西却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知识。
换句话说,国武监操典中的军略篇,不再是文人掌中之物,它更适合于普通军人的启蒙读物。
不再那样艰深而充满哲理,平实的叙述了军伍之事,也不再摘引春秋故事,旁证以大秦历次征战中随军笔记以及老军之经验,详实而又有说服力,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军中操典
而膨胀的最多的还是医药篇,开始的时候,医药篇的编纂,多数偏重于军中防疫,以及外伤的医治。
但现在,国武监操典辎重篇下面的医药篇,更像是一部真正的医书。
初步成型的战场医疗之外,更引入了很多在杏林会上证明有效的方子,更对一些药草,做出了详细的描述,图文并茂之下,就算单独拿出来,也能编写一本草药集录了。
尤其是其中还包括了,这几年从大秦各地送过来的草药样本。
像是从吐蕃那边过来的番药,也就是原始的吐蕃巫医们所用的一些草药他,就头一次真正出现在了汉人书籍记录当中。
这样的东西还不在少数蜀南,西北,草原等地特产药草,都有编入,看上去很杂,也没多大用处,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医学而言,却是开创性的成就。
这也是国武监众人数载努力的结果,其中有着形形色色的人物,衙门的影子,这无疑是国家推动造就出来的产物,凭一己之力,漫游山川所得,真的很难与之相比。
可以想见的,之后十年二十年,甚至于更长的岁月之中,这药草一节,还将迅速的扩张填充起来,会变得越加的详实。
这是最简单的著书立说的路径,只是自古以来站在朝堂上的人们,从来不会仔细在这个上面下功夫罢了。
林林总总,也坐实了国武监操典初一成书,就是一本大杂烩的事实。
而像医药篇这样在未来大有文章可做的篇章,还有不起眼的语言篇。
这是国武监操典最末一篇,更像是大将军赵石突发奇想,而弄出来的东西,不过同样是国武监独有的东西。
因为没有视频,也无法做出详细的讲解,这一篇编写起来,看上去很晦涩,篇幅也不长。
只是叙述了一些地方的人,使用怎样的语言,并给这种语言取个名字等等。
这里面包括了吐蕃,突厥,女真,契丹,党项,鞑靼,乃蛮,蒙古等异族的语言,实际上,这些语言,在相互融合,相互借鉴中,大多都有着明显的共通之处。
这些语言的根系,已经无法追朔本源,因为时代所限,或是以国武监的人力,也没有去追朔的能力。
主持编纂这一篇的西域女奴玛丽安娜,已经非常努力的去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包括回忆西域行程中,一些似是而非的地方语言,但也就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她既不是什么语言大师,也没有那样广博的知识,她只是一个对语言很有天分的女人罢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很少有人能帮的上忙。
所以,这一篇文章,看上去很是不如人意。
不过,赵石也没有苛责什么,在他看来,既然已经出现了这样的文章,后人若是有心的话,自然会去完善,用不着他太过操心。
而且,在他有生之年,随着大秦疆域的扩展,很多人才自然而然也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各族语言,文字汇聚而来的时候,占据先机的国武监,完全可以将语言这一篇单独拿出来,成为一个国武监当中,或是大秦外事官员们不可或缺的科目。
最后的勘定过程,对赵石来说,有些痛苦。
大量的文字功夫,以及横跨诸多领域的知识,让赵石觉得昏头涨脑。
作为国武监山长,国武监操典上头一个列名的大人物,却对这许多篇章都一知半解,甚至有的根本一窍不通,这无疑是个极具讽刺意味的故事。
但事情就是这般,在结束了这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的几天之后,赵石草草的在国武监操典手书范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就匆匆跑去了公主府,舒缓自己疲惫的精神去了。
大秦成武八年五月,国武监操典正式刊印,手书范本被收藏入国武监密室,后来,随着国武监的壮大以及国武监操典流传愈广,越加重要,国武监操典手书范本转于皇室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