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遇到了鼻涕虫
全省国企改革吹响了进军的号角,机电总公司下岗分流工作率先进入了实质性操作阶段。钱瑞君代表全省国企领导人在全省国企改革大会上表态,坚决执行省委指示精神,全面推进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工作,为全省国企改革积累经验。表态得到了省委关副书记的充分肯定,博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人力资源部制定了按年龄有条件“一刀切”的方案,上报省工业厅通过后,下总公司机关各部门和各下属公司遵照执行。所谓有条件的“一刀切”,指的是男职工55岁,女职工50岁,一律提前办理内部退休手续,不再安排工作岗位,具有高级职称的技术人员和总公司的领导不在被切之列。同时,对于那些长期在编不在岗位和在岗表现差的各类人员进行全面清理,该下岗的下岗,性质恶劣的,解除劳动合同。
一时间全公司范围内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总公司机关倒是风平浪静,自有下岗分流的精神以来,年龄结构已经有意识地进行了优化调整,绝大多数的矛盾都暴露在下属各公司,个别年龄接近的,都不动声色地盯着办公室的金大姐。各县市不景气的下属单位借改革东风,自行制定政策,又将“一刀切”的年龄提前,被切到的职工们确实有切肤之痛,端了一辈子的铁饭碗一夜之间就端到头了,依靠了一辈子的企业突然之间就靠不住了,吃惯了大锅饭的人们从思想上,感情上都接受不了。
应该说,机电总公司一直是临江效益较好的国企,不少难以为继的单位已经开始拖欠职工的工资,在岗也是名存实亡,临江街面上的早点摊和夜市摊如雨后春笋,拉客拖货的人力车和摩托车随处可见,早有一大批的国企职工提前感受到了市场经济带来的“阵痛”。正因为如此,尽管给出了相对优惠的退休费,机电总公司的职工们也不愿意加入体验“阵痛”的人群,这个年龄都处在上有老下有小的爬坡阶段,既无资金又无一技之长,靠什么来养家糊口,一时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绝大多数老实巴交的职工们安生叹气之后,一通牢骚,骂几句娘,黯然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但是,难题出现在那些长期在编不在岗的人身上,这些人有的是早期下海脱离了公司,有些是受不了嫌苦嫌累拿钱少在社会上瞎混,对于这类“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公司的态度非常坚决,必须毫不留情地予以清退,否则无法向那些被切的职工交待。解除劳动合同,那就是铁饭碗一砸到底,这才是动真格的,可要知道,这帮人个个都是难剃的刺头。
这个时候人力资源部和办公室就开始踢皮球,秦远说政策是人力资源部拿的意见,该他们出面解释,刘怀德称办公室是牵头单位,应由办公室出面接待来访人员。踢来踢去,最后总是轮到话语权小的人来做具体事,这是国企遇到难题的通病,秘书科成了总公司的来访接待站,每天都有吵吵嚷嚷的人流,讲得通道理好言相劝还能够客客气气地打走,蛮横不讲理的就拍桌子打板凳骂娘。
这不,贾明鎏刚把一个下海经商的职工思想工作做通,门口又晃着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卷毛。还没等贾明鎏说话,卷毛先冲着贾明鎏冷笑:“哟呵,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你小子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跟老子一样要被炒鱿鱼啊?”
金大姐一歪身子站起来:“哎,小同志,怎么说话的,那是我们的贾科长。”
“哈,贾科长,好啊,今天我就找你了。”**一抬,坐在了金大姐的办公桌上。
“哎,哎,哎,你下来,你怎么坐到我的办公桌上,我还要干活呢。”金大姐伸手就来扯卷毛。
卷毛一甩手,仔细端详了金大姐几眼,一翻眼珠子:“算了吧你,还干什么活?这么一大把年龄,也该下岗了。”差点没把金大姐呛出二里地去,逗得莫小力捂着嘴直乐。
金大姐气急败坏把卷毛扯下来,卷毛倒不计较,又转到莫小力跟前:“美女,叫什么名字?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不给面子?”
莫小力吓得花容失色,一扭头,不理睬他。
贾明鎏冷冷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问题要反映?”
卷毛对贾明鎏多少还是有点害怕:“我叫李大宝,人送外号李卷毛。没别的事,我要回公司上班,找个地方拿工资。”
“李大宝,你原来是哪个单位的?多少年没上班了?”
“运输队的,前几年把个货车开沟里去了,我就没上班了。”
“没上班,有请假手续吗?”
“要什么手续,老子没去找运输队长的麻烦,他们就该谢天谢地了,还要什么手续?”
“按照公司管理规定,你这是自动离职,公司要和你解除劳动关系。”
“啊呸,你们当官的嘴巴就是规定。”卷毛手一指金大姐:“你看看,别的单位这么大年龄的不都提前退休了,你们办公室怎么就还能上班呢?”金大姐气得说不出话来,就拿眼睛看着贾明鎏。
贾明鎏不紧不慢地说:“李大宝,你和他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不要胡搅蛮缠。”金大姐连忙跟着说:“不要胡搅蛮缠。”
卷毛歪嘴一乐:“嘿嘿,哥们,今天我不跟你胡搅蛮缠,我就是要上班,找地方给我开工资。”
“你的问题先要找运输队,把你的考勤情况搞清楚再来。”
“你他妈少来,就是运输队让我来找你们的,怎么的,把我当皮球踢啊?想糊弄人,没门,你不是什么狗屁科长吗?今天我就找定你了。”
“我可以先告诉你,你如果像你说的那种情况,你找谁都没用,公司政策不会为哪个人开口子。”
“废话少说,我就是要上班。”争吵的过程中,门外又进来几个歪瓜裂枣,看卷毛在扯皮,纷纷帮腔:“就是,就是,我们都要上班。”
贾明鎏严厉地说:“各位,你们各自情况不同,不要跟着一起起哄。”然后,又放缓口气招呼新进来的几个人:“你们过来,把你们的情况说说。”几个人就围拢来,七嘴八舌地讲着各自的处境,卷毛急了:“我说,那个贾什么,贾科长,这解决问题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李大宝,你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我先和他们谈,你一边等着。”
卷毛挥舞着双手,把桌子拍得砰砰响:“md,跟你个小科长说了也不管用,我要找办公室主任。”
秦远在里面听见外面的吵闹,拉开门过来问:“小贾,你们吵不吵?有什么事好好解释嘛,别影响钱总工作。”
“是,秦主任。”贾明鎏这边答应着,金大姐抢上前去:“就是这个卷毛在这里胡搅蛮缠,主任,你可得管管。”
卷毛一听秦远是主任,立即就往前凑:“好啊,我就找主任谈。”秦远一看卷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连连摆手后退:“别找我,这事就找贾科长。”说完,转身进了自己办公室,卷毛还不依,跟着秦远就进去了,就听秦远在里面色厉内荏地喊:“出去,出去,你要干什么?有事外面去谈。”
卷毛的气焰更加嚣张:“凭什么,你是领导,我找你就是找对了。”
贾明鎏在外面假装没听见,继续和后来的几个人谈各自的情况,解释相关的政策,告诉他们该办什么手续,该找什么部门,才能解决问题。
没一会儿,秦远气急败坏地跑过来,吩咐莫小力:“打110,这家伙往我那一坐,我还怎么工作。”
110倒是一下就拨通了,可人民警察说,这是你们公司自己内部的事,又没有生刑事治安事件,我们不好出警。
贾明鎏给运输队长打了个电话,运输队里来了几个人,连哄带劝地把卷毛架走了,秦远在办公室里直喘粗气,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身上的衬衣都汗湿了,嘴里嘟嘟囔囔:“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可更不像话的事情还在后头。
下午,卷毛又来了,带了个破碗,说是没饭吃,要跟着贾明鎏后面,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看情形,他是不吵不闹,要耗垮对手的斗志。贾明鎏倒没搭理他,等下班到了食堂,果然给卷毛打了份饭,一起坐在桌子边吃。贾明鎏就拿卷毛开心:“李大宝,这伙食比看守所里的强吧?”卷毛吧嗒嘴:“行,比那强,可比名流大酒店差远了。”
贾明鎏正色道:“那我告诉你,我工资低,生活费就少,从明天开始,我们都只有咸菜就白饭了。”
“那还让不让我活。”
贾明鎏瞟了他一眼:“呵呵,那我就管不了你了,有本事你找钱多的去。”
“怎么的,你以为我不敢?那好,明天我就找你们主任去,他工资高。”卷毛一抹嘴,丢下贾明鎏走了。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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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里定下阴招
第二天,卷毛端着个破碗坐在了秦远的办公室里不动弹了。(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金大姐去劝,卷毛就嘲笑她快点退休算了,金大姐气得直翻白眼,知道这小子还会来,干脆请病假休息,暂时避避风头。莫小力根本就不敢进去,看见他来都要绕道走,免得白让他嘴巴占便宜。
贾明鎏叫他出来和自己谈,卷毛说,没用,你的官太小,你作不了主,管不好饭。贾明鎏伸手去拉,卷毛就坏笑:“贾科长,你再要动手动脚的,就莫怪我不客气,这可是你先动手搞我的啊。”
贾明鎏假装着一撸袖子:“行啊,你要是想打架我可以奉陪。”卷毛倒不急:“嘿嘿,我知道打不过你,但是,你只要一动手,我就赖地上,就有人给我到医院送饭吃。”
秦远气得满脑子冒烟,嘴里你、你、你的说不上话来。
其他有类似情况的刺头们都不着急扯皮了,就等着看在卷毛的问题上如何收场?
气归气,急归急,难题该怎么解决?
秦远拉着贾明鎏来商量,志得意满的他看清楚了钱瑞君要在省里国企中做表率,以求今明两年评一个全国劳模,现在把牵头组织的重担放在了秦远的肩上,其中用意显而易见,就是要让秦远来抢头功,为接替蒋总捞取政治资本。秦远多次暗示贾明鎏,一旦自己高升,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留给他,秦远觉得,在这种关键时刻,贾明鎏没有理由不尽全力支持自己往上爬。
可贾明鎏暗暗在骂,靠,就你这胆小怕事的德行,升上去了你还肯为谁说话?没准将来还是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拦路虎。
现在秦远问到自己头上了,贾明鎏就说:“秦主任,在我们办公室的权力范围内恐怕解释不了,政策是人力资源部制定的,我们总不能改吧?要不,请公司开个会讨论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
秦远混迹职场多年,把困难往上交是最大的忌讳,可事已至此,秦远挠挠头,也只好如此了。
下午,在秦远的多次建议下,公司小范围召开了会议,几位公司领导加上秦远和刘怀德一起,总结一下工作成果,商讨一下对策。
大家汇报了近期工作情况,顾国平就说:“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工作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省里还是满意的。现在遇到了一个小困难,对于李大宝的问题处理,大家表一下意见。对了,贾科长,这个就不作记录了。”
秦远率先提议:“卷毛,哦,不,李大宝这家伙缠得根本无法继续开展工作,是不是可以考虑让运输队把他收进去拉倒?”说完,用眼睛在其他人员身上寻找支持。
刘怀德深表同情,口气中却多是挪揄:“秦主任,你这倒也是个没办法的法子,不过,这口子要一开,我更担心后面等着的人恐怕你更不好对付。”秦远骂道,你这还不如不说。
蒋总阴阳怪气:“秦主任,不要有畏难情绪嘛,遇到困难都绕着走,那要我们这些干部有什么用?”秦远心中有气,又不便明说,只想着你早点退休拉倒,否则我也没必要抢这个热烧饼。无奈之下,总工程师王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看顾国平会怎么说。
顾国平分管生产经营,近来产品市场受挤,效益滑坡,他是主张下狠心整治一下的,只看在秦远是多年的老麻友,话就不好说重了:“嗯,李大宝是个难剃的头,秦主任这边的工作确实有困难。问问运输队,这李大宝还能好好开他的车不?”秦远听出话里的意思,如果李大宝回了运输队再不好好开车,岂不是更不让人放心吗?运输队的队长背地里哭丧着脸说过几回,他宁可给李大宝开点工资,只要他不来添乱就行。唉,以钱总对自己的信任,该会给点支持吧。
看秦远墨墨叽叽还想要争辩,钱瑞君把老花眼睛往桌子上一摔:“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改革不能一碰到点阻力就退缩,要坚决刹住这李大宝的歪风邪气。”随后,鄙夷地瞟了秦远一眼:“在座的都是公司的领导干部,都必须看清楚改革是公司展的唯一出路。越是在困难的时候,领导不敢就越要体现出能力和水平,需要有攻坚克难的精神,而不是打退堂鼓。”包括秦远在内,一个个都在点头。“我倒要见识见识,这李大宝难道有三头六臂?我就不信,他一个人就能阻挡公司改革的步伐。秦远,你大胆抓下去,我支持你,他硬,你要比他更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邪不压正。”
这人啊,一旦有了当官的,正应了一句话,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硬着头皮也要上。秦远现在的处境就是如此,贾明鎏呢,略有不同,他是没有条件上,正在创造条件上。
会议没有得到秦远想要的结果,可卷毛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候着呢。
散会后,人都走了,秦远拉着贾明鎏就在会议室里根据会议精神继续商讨对策。
“小贾,会上的意见都有了,这下一步再怎么搞?”
贾明鎏这个时候真的打心眼里瞧不起秦远了,当初我刚进办公室的时候,你欺压我这个穷苦百姓的本事都哪去了?
“秦主任,按照钱总的指示,他硬,我们要比他更硬。”
“怎么硬?”
“先在态度上要强硬,先压一压他的嚣张气焰再说?”
“也行,可我看不一定压得住。”贾明鎏听秦远这么一说,心里就嘲笑,还没压呢,就觉得压不住,这工作还怎么往下进展?
“那要不,先压压看,实在压不住,就和他谈谈条件,让公司适当给他点补偿,看行不行?”
“政策上通得过吗?”
“勉强也说得过去,解除劳动合同,好像可以给几个月工资的补偿吧,回头我查查,看有多大的余地。”
“这几个钱恐怕打不了他。”靠,什么都白说了。贾明鎏没好气,只好说:“会上钱总不是说,要见识见识这个李大宝吗,实在不行就让钱总来收拾他。”
“这个……那个……算了,先按你刚才说的,你先和他谈。”
回到秦远的办公室,贾明鎏让卷毛跟自己回办公室来谈,卷毛冷笑,不是我瞧不起你,我就和秦主任谈。秦远把桌子一拍:“李大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刚才公司已经开会决定了,没什么好谈的,你无故旷工过十五天,按规定早就可以开除你。”
李大宝跳起来,也把桌子一拍:“你凶什么凶?老子看守所都进出过好几回,还能怕你什么狗屁主任?”
好在贾明鎏拦在了秦远和卷毛之间,让秦远心跳稍微正常了点。
“李大宝,秦主任刚才也说了,你这事公司已经讨论过了,你呢,愿意耗着呢我们奉陪,反正我们天天上班就是干这个事,上班还有工资拿,看是你耗得起还是我们耗得起。”
卷毛一愣:“靠,你这像个干部说的话,怎么Tmd比我卷毛还无赖呢?”
“嘿嘿,我们还不是被你逼的吗?”
“什么?不是你们逼我,你以为我愿意上这里来看你们的冷眼啊?”
“不愿意来可以不来啊,我们又没有请你来。”秦远觉得贾明鎏这几句话有点份量,自己再不说几句,好像功劳就要被贾明鎏抢占了去。
“你们可不要逼我啊,逼急了,我卷毛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怎么的?你还敢杀人放火不成?”看卷毛沉不住气,秦远突然有了底气。
卷毛没想到秦远会顶得这么快,而且还这么结结实实,怒火攻心,脱口而出:“md,你们别以为我不敢。好,你们等着。”说罢,把外衣一扒,使劲一摔门,怒气冲冲地走了。
提心吊胆的秦远和贾明鎏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贾明鎏只得安慰道:“秦主任,放心吧,谅李大宝也不敢怎么样。”
晚上,贾明鎏照例要安排第二天的工作,和段小薇在电话里腻了一小会,就哄她这几天工作太忙了,挂了机,然后拨通了段耀武的电话,把卷毛李大宝在公司纠缠不休的情况简单说了说,一谈就是个把小时。
段耀武很快明白了贾明鎏的意思:“好,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那个卷毛我让老潘帮你去搞定,这边的事情交给我,那个卷毛我饶了他两个手指头,本来就服服帖帖的,我再把他的退路安排好,肯定会照我们商量的去办。不过,贾老弟,你自己一定要当心,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哟。”
贾明鎏连声说谢谢,挂了电话,就觉得还是和私企的头头好打交道,只要互相可以利用,商量问题从不拐弯抹角,这国企的人总是花花肠子弯弯绕,都像是太极张三丰的得意弟子。贾明鎏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又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比比划划,直到下半夜,才摸摸索索地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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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天没塌下来之前,上班总是要来的。
第二天上午,秦远紧张地在办公室里假装看报纸喝茶,耳朵却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一有稍大一点的声音,就开始心惊肉跳,可是,磨磨蹭蹭到中午也还没见到卷毛的踪影,一颗悬了一上午的心终于搁到了肚子里。心里在想,还是钱总对敌斗争的经验丰富啊,果然一硬就顶过去了。想到工作进展顺利,午休的时候,又开始做起了升官的美梦。
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秦远刚睡醒还没有来得及伸好懒腰的时候,卷毛抓了个报纸包又来了,不顾贾明鎏的阻拦,直奔秦远办公室,啪地把报纸包往秦远桌子上一拍:“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能干什么?”大概是用力过猛,一把雪亮的尖刀从报纸里弹起老高,一下子把秦远从美梦中惊醒。
“李大宝,你,你,你想干什么?”秦远声音打颤,腿肚子不由自主开始打哆嗦。
贾明鎏夸张地往旁边一跳:“兄弟,有事好商量,犯不着玩命啊。”
卷毛吼道:“谁不让我好过,谁也别想过好,md,看谁的命更值钱。”
秦远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说:“李大宝,你这么干是要坐牢的。”说话间,不时拿眼睛瞟那把雪亮的尖刀。
李大宝把刀往桌子上一插:“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杀了人还要枪毙的。”
“你,你要怎么样?”
“我要有地方给我开工资。”
秦远为难地看看贾明鎏,摊开双手:“这你知道,这个我作不了主啊。”
“那你说,谁作得了主?”
“钱,钱总。”说着,秦远拿眼睛看自己办公室与钱瑞君办公室相通的门。
李大宝把刀拔出来,指向秦远:“那好,你带我去找他。”
秦远恨不得要哭出来,这要是把李大宝带到钱总面前,别说升官没指望了,就是这办公室主任也干到头了。秦远连忙摆手,又看着贾明鎏,贾明鎏怒喝道:“李大宝,你不要逼人太甚了。”
“贾明鎏,你滚一边去,你Tm个小喽啰,没你说话的地方。”说着话,刀锋逼近了秦远。秦远吓得语无伦次,指着那门说:“就,就那个门进去。”
“不行,你带我进去,你要敢糊弄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秦远脑子里要命与要官的斗争异常激烈,如果命都没了,这官有个屁用?但愿钱总不在办公室,躲过这一刀再说吧。
秦远咬咬牙,带着李大宝就要拉钱瑞君的门。
贾明鎏见势不妙,勇敢地挡在了秦远身前:“秦主任,这怎么行?”
李大宝顶住秦远的腰:“叫他让开。”秦远冲贾明鎏直摆手,拉扯着贾明鎏要他让开,贾明鎏用力顶住,双方正紧张地对峙着,钱瑞君自己拉开了门,阴沉着脸,喝道:“秦远,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远这回是真哭了:“钱,钱总,是他拿刀逼我的啊。”
“那贾明鎏怎么就能挡住不让呢?哼!刚才你们的对话我也听见了,你推开小贾的动作我也看见了。”
“他,他,他,啊。他拿刀逼着我呢。啊……”秦远声音凄惨。
钱瑞君喝道:“李大宝,有什么话跟我过来说。”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李大宝跟进去,贾明鎏紧跟着李大宝,眼睛没有离开他手中的刀,秦远犹豫了一下,也跟进去站在了钱瑞君身边。钱瑞君盯了秦远一眼,秦远一哆嗦,往旁边退了一小步,又紧接着挨了过来。
钱瑞君站在办公室中间,纹丝不动,声音低沉而有力:“李大宝,你这种行为是错上加错,如果你执迷不悟,立即上报劳动部门开除你。”
李大宝像一匹狼一样地嚎叫:“那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挥舞着刀想要威胁钱瑞君,没想到把旁边的秦远吓了个趔趄,正撞在钱瑞君的身上,竟然使得钱瑞君的身体迎着刀锋上去了。说时迟,那时快,贾明鎏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按下卷毛握刀的手,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钱瑞君,由于钱瑞君收不住脚,又带着贾明鎏往前迈了一小步,刀子正好刺中了贾明鎏的大腿,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这个意外连卷毛都没有料想到,原本就是拿个架势吓唬人,没想到秦远的胆怯和退让,真的酿成了流血事件,当时就傻了眼,慌忙丢了刀子抱住贾明鎏受伤的腿,扑通跪在了地上。
钱瑞君气得脸都黑了,冲秦远大骂一声:“胆小鬼!”忙蹲下来看贾明鎏的伤势,贾明鎏一只手按住伤口,一只手扶住钱瑞君,忍住疼痛挤出笑容:“钱总,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秦远,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瑞君怒吼道。
“是时候的秦远脸上的汗比贾明鎏还多,电话都差点掉在地上。
钱瑞君掏出电话要打110,贾明鎏连忙拦住:“钱总,算了,好歹现在他还是公司的职工,他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就别逼他狗急跳墙,饶他这一回吧,闹大了,对我们公司的声誉也不好。”钱瑞君想了想,把手机揣进了口袋,回头冲跪着的卷毛骂道:“李大宝,你个狗东西,还不快滚。”
卷毛冲贾明鎏和钱瑞君磕了个头,捡起刀,连滚带爬地跑了。
救护车的鸣叫声很凄厉。
公司的职工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都涌出办公室来看热闹,只见钱总亲自搀着贾明鎏,一拐一跳地上了救护车,慕容健从窗口一看是贾明鎏受了伤,急忙从三楼冲下来,一言不随即跟着钻了进去。整个事件的过程大约五分钟不到,等钱瑞君回到办公室,顾国平、莫小力、刘怀德等人赶过来,秦远还呆立在原地,眼泪鼻涕糊满了一脸。
钱瑞君看都没看秦远一眼,简单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然后喊顾国平:“老顾,走,我们上医院去看贾明鎏,刚才生的事路上我跟你说。”
莫小力递给秦远一把纸巾,和刘怀德一起把秦远拉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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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井下石与破格提拨
到了医院,贾明鎏已经坐在了病床上,床前守候着的是慕容健和吴旭,见钱瑞君和顾国平进来,就让开了,站在一边。(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钱瑞君关切地拉住贾明鎏的手:“小贾,伤的怎么样?”
“呵呵,钱总,没什么大问题,过两天我就回去上班,”
钱瑞君拍了拍贾明鎏的手:“不急,不急,你安心养好伤,工作上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那,怎么行,真的还有好多事呢,金大姐也请病假了,秦主任和莫小力两个人哪忙得过来?”
“哼,别提那个秦远,就他那无能的样子,还忙个屁。”钱瑞君狠狠地啐了一口。
顾国平为了缓和气氛,就问慕容健:“慕容,小贾的伤势真的没啥大碍?”
“哪里呢。刚到医院的时候,脸色煞白,站都站不起来了,医生说,还好没伤到动脉,再歪几厘米就危险了。医生还说怕感染了,安排他住院观察几天。”慕容健的衣服上还沾着血迹,手里捏着几张检验单。“一会儿我回去给他拿牙具和换洗衣服。”
“那谁照看小贾呢?”
慕容健指了指旁边的吴旭:“不用担心,小贾的女朋友在这呢。吴旭,这是我们公司的钱总和顾总。”吴旭一听慕容健说到自己,连忙上前:“钱总,顾总,你们好。”
“小贾,好漂亮的女朋友啊,我怎么没见过呢?”顾国平就拿贾明鎏开玩笑,免得钱瑞君为秦远生气。
钱瑞君仔细打量了吴旭一番:“吴旭,你叫吴旭?省工业厅的吴副厅长你认识吗?”
吴旭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是我爸爸。”
“那就对了,早听说吴副厅长有一个漂亮的千金,没想到就是你啊。”钱瑞君回头问贾明鎏:“小贾,你保密工作做得挺严啊。怪不得那天打牌你慌了手脚,原来是被老丈人吓的。”
这么一说,病房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看贾明鎏确实没什么危险,钱瑞君和顾国平嘱咐吴旭,一定代他们向吴副厅长转达歉意,又交代了慕容健找医院给换个单间,好让贾明鎏安心养伤,然后驱车回到公司,看看快要下班了,马上让刘怀德召集公司几位领导到钱瑞君办公室碰头。
钱瑞君简要地通报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和贾明鎏的伤势,请大家对后面工作的安排谈谈想法。
蒋总和王总面面相觑,事情太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态,刘怀德心中暗喜,秦远栽了跟头,看来自己在贾明鎏身上花的心思没有白费,不管天上掉了块砖头是谁扔下来的,砸在了秦远头上对自己是绝对有利。
几个人纷纷怒骂卷毛李大宝,都说对这种人绝不能姑息养奸,坚决开除,不留后患,秦远的事情就绝口不提。
顾国平在车上已经和钱瑞君交换了意见,想着秦远和自己是几十年一起走过来的老同事,虽然一直也看不惯他遇事没主意没胆量的毛病,但毕竟还是老感情,关键时刻能拉一把是一把:“我谈点个人意见,我看啊,秦远再牵头公司改革方面的工作不太胜任,在办公室再干也不太合适。”这么一说,蒋总、王总和刘怀德都略感意外。“秦远今天的表现是比较差劲,不过呢……”顾国平略微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钱瑞君的脸色:“不过呢,今天这个事呢确实是个意外事件,秦远的行为只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我想,是不是给他换个岗位,挥他对公司工作还比较熟悉的作用。”
公司一把手的意思,尤其关系到人事安排,不到分歧巨大,往往是要别人替他说出来,顾国平深知这一点。
顾国平一言,大家也不再回避。
王总接着说:“秦主任今天的做法是过分了,工作有难处,不能都往领导这边推,这是最起码的原则。”
蒋总趁机牢骚,秦远这个办公室主任长期只管钱瑞君的事,不把他这个公司领导放在眼里,蒋总早就对秦远非常的不满,加上近来秦远借改革说事,动不动含沙射影地逼宫,因为有钱瑞君护着,一直不敢作,这回总算找到了报复的机会:“笑话,哪见过在危险面前把领导往前推的办公室主任?要说啊,一是教育本人,二是警戒其他干部,撤职查办都不过分。”
“那后面的工作怎么安排?”这才是刘怀德最关心的。
还是顾国平抢先言:“我谈谈我的个人想法,秦远呢,再待在总公司机关任职也施展不开手脚,我看是不是让他到基层去做点具体工作,建议让他去老万的物资公司当书记,怎么样?办公室的工作呢,就让贾明鎏负责,再充实几个年轻人,应该没有问题。”
“到物资公司当书记,那不仅职位没降,差不多等于是高升,他有这个水平吗?”蒋总表示怀疑。
“蒋总,这几年秦远还是注意平时学习的,他最近还取得了本科文凭,应该有这个能力吧?老刘,是不是?”顾国平问刘怀德。刘怀德答道:“前些日子秦主任是交给人力资源部一个本科文凭,不过……”
“不过什么?”
“我让小王去这个大学调查了一下,好像他们近期没办过这个函授班。”刘怀德不紧不慢抛出个小地雷。
“什么,那你的意思是秦远他拿的是假文凭?”王总真是搞技术的,对伪造学历深恶痛绝。
顾国平暗暗骂道:蒋总恶毒一点泄一下还情有可原,你刘怀德就太阴了,暗地里搞秦远的黑材料,这个时候竟落井下石。
钱瑞君脸色阴沉,一言不,似乎并没有下定决心,其他几个人也只好闷头不语。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几个人都在摸口袋,才想起没给家里请假,纷纷低头信息。钱瑞君接通电话,忙堆满笑容:“谢谢吴厅长关心,没什么大问题,不会影响改革工作的顺利进行。……谢谢领导关心,我们正在开会研究下步工作……好,好,请领导放心。”
看看天色已晚,钱瑞君最后决定:“秦远,调物资公司担任副总经理,贾明鎏,破格提拔,担任办公室主任。公司改革方面的后续工作由老刘牵头负责,贾明鎏协助,老刘你马上拟个报告,明天开常委会扩大会讨论通过之后,报省工业厅备案。”
众人纷纷赞同,顾国平提议找个地方吃饭,给钱总压惊,其他人都说笑着去了,只刘怀德说要连夜起草报告留了下来。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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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吧
晚上,贾明鎏正在病房里与吴旭头抵着头给王小翠回信,见如梦进来,两人忙分开,吴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如梦手上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顺手给如梦拖过来一个板凳。如梦简单问了问受伤的过程,不由得埋怨道:“明鎏,不是姐说你,别总玩这种玄乎的,让吴旭跟你担惊受怕。”
吴旭就跟着叨咕:“就是,我说他还犟嘴,说什么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犹豫。”
贾明鎏摸了摸伤口,大大咧咧地说:“你们别担心,这不没事吗?”
“还说没事呢,医生说,再歪几厘米,命可能都没了。”吴旭口中是责怪,但心里还是佩服和依赖。
“算了,按我干妈说的,这只小笨狗改不了吃屎,就这脾气了。”如梦开起了玩笑:“不过啊,以后真要收敛一点,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太对不起吴旭。”
“如梦,知道了。”贾明鎏被吴旭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温暖而感动。
三个人正说笑着,段小薇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对旁边说着话的如梦和吴旭视而不见,眼泪汪汪地就要查看贾明鎏的伤势,贾明鎏忙护住伤口处:“小薇,小薇,你看你,干啥呢?”
“贾大哥,我看看,这谁干的?”段小薇不管不顾,硬扯着贾明鎏的裤腿。
“哎呀,小薇,你慢点。就是那个卷毛。”大概是牵动了伤口,贾明鎏皱起了眉头。
“妈的,又是这小子,让我爸叫人去剁了他的手。”掏出电话就要拨,被贾明鎏一把拦住了。“别胡闹,小薇,别再添乱了。”
段小薇这才现如梦和吴旭都在一旁,背着脸去擦了一下眼泪,气呼呼地坐在了床头,吴旭过来拉着段小薇的手:“看看,把小薇妹妹急成什么样了?你贾大哥没事呢。”
段小薇一甩手:“吴旭姐姐,你不急还不许我急啊?”这么一说,吴旭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梦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自己这身份却又不好劝解,只想,这丫头,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小薇,你吴旭姐姐能不急吗?她一直都守在这里呢。”贾明鎏左右为难,只能岔开话题。“小薇,你怎么过来了?没上学啊?”
“范大伟告诉我的,他说得伤得可严重了,所以,一放学我就跑来了。”现在贾明鎏和吴旭听见范大伟这个名字就腻歪,怎么哪里都有他呢?
段小薇意识到刚才话说冲了:“不好意思哦,如梦姐姐也在呢,没事我就放心了。”
“小薇,没事的,有吴旭姐姐照顾他,我们都该放心呢。”如梦在这段家小公主面前,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自在。
贾明鎏也劝:“小薇,你先回学校吧,要不太晚了。”
段小薇一扭脸:“贾大哥,你什么意思吗?吴旭姐姐照顾你一天了,我刚来就赶我走,我妨碍你们谈情说爱了。”
贾明鎏无可奈何:“好好,你这丫头,总是强词夺理。”吴旭张罗着给如梦和段小薇吃水果,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
“那就坐下来一起说说话吧,一会儿我送小薇回学校。”如梦打了个圆场,可真坐下来,几个人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寂被刘怀德打破。
拎着果篮,捧着鲜花的刘怀德喜气洋洋不像是来看完病人,而像是专程来道喜的。草拟报告对刘怀德来说是轻车熟路的小菜一碟,倒是坐在椅子上美美回味这出乎意料的喜出望外,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等被兴奋冲晕乎的脑子清醒下来,想起自己现在最该办的事,就是立即赶往医院看望贾明鎏。
刘怀德一到,如梦就拉着段小薇告辞,吴旭送出去,看段小薇的眼泪汪汪,总觉得不可思议,想想刘怀德还在病房里,实在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这幅失落的表情,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想开了心思。
刘怀德紧紧握住贾明鎏的手,虚情假意地表达了一番关切之后,切入正题。
“小贾,哦,不,以后该叫贾主任了。”
“刘部长,你和我开什么玩笑?”贾明鎏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尽力表现出惊讶和平静。
对比之下,刘怀德显然比贾明鎏还要激动。
“千真万确!我搞人事这么多年,这种事情我会和你开玩笑吗?”刘怀德四下观望了几眼,压低声音,把头往近再靠了靠。“公司刚开了个碰头会,破格提拔你担任公司办公室主任,报告我都拟好了,明天上常委扩大会讨论通过就下令。”
贾明鎏期盼已久并不出乎意料之外,只是没想到会在病床上以这种方式得到消息,刘怀德的故作神秘是假,拉拢关系是真,他那掩饰不住的兴奋正是他内心的表白,在对待自己的问题上,他确实比秦远更有眼光,更有城府,更老谋深算。在爬升的坡路上,每一个阶段都只有一个对手,关键在于要会不断地选择同伙,这是贾明鎏从刘怀德身上学到的最宝贵财富。
“那还得谢谢刘部长的关照。”这个时候再装清高甚至装糊涂就太不够哥们了,职场需要虚伪,但不能虚假得一目了然。贾明鎏努力告诫自己要低调,要学会感激。
“哪里,哪里,互相关照。”刘怀德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点到为止要拿捏好分寸,这就是刘怀德的精明之处。“贾主任,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是刚才几位姑娘中的哪位啊?”这一直是刘怀德心里的一个大疙瘩,如果贾明鎏另有新欢,李丫丫的事才有可能一笔带过。
“呵呵,就是出去送人的那个。”贾明鎏心里有数,在公司里稳打稳扎还需要刘怀德这个同盟军,李丫丫的奉献也是自己的授意,虽有刘怀德不地道的讹诈,但现在还不是纠缠过往恩怨的时候。
“我看她好像不太开心嘛。”刘怀德知道贾明鎏在想李丫丫的事,赶紧岔开贾明鎏的思路。
贾明鎏一惊,这家伙难道看出什么了?“多少有一点吧,刘部长,你是过来人,也最关心我,我就不瞒你了,刚才我们争吵了几句。”
“郎才女貌,挺般配的,还有什么好争吵的。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说起来也是我不对,两个人交往时间也不短了,还总不能让她心里踏实,不怪她不开心。”贾明鎏尴尬地笑了笑,让刘怀德很是疑惑,金大姐多次说到他攀了棵高枝,还有什么烦恼呢?
“贾主任,你这么英俊,还这么有前途,她还真应该不踏实,不过,她那么漂亮,你恐怕也不放心吧?嘿嘿,当年我啊,和你嫂子认识不久,很快趁热打铁把婚事办了,一旦生米煮成了熟饭,女人就死心塌地了,再生个孩子把她缠住,一切都安心了。”贾明鎏能和自己交心,看来自己这一趟来得真值。
哪知这么一说,贾明鎏更是愁容满面:“唉……刘部长,我自己连个窝都没有,拿什么谈婚论嫁啊。”说完,用无比渴望的眼神看着刘怀德。
“哦,这个啊,还真是个难事。”刘怀德沉吟良久,才有气无力地说:“可惜,你我都管不着后勤,得找蒋总想办法。要按公司以往的惯例,到了办公室主任这个级别,应该可以享受三室一厅的待遇了。”两个人的心思都暴露无遗,贾明鎏得陇望蜀,当了办公室主任还想要房子,刘怀德想要再高升一步,替代蒋总管后勤。话说清楚了,刘怀德还是信心十足地安慰贾明鎏:“老弟,这事你确实不好提,老哥我去向蒋总汇报,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哎呀,刘部长,不,刘老哥,你这叫老弟我怎么感激你呢。”
“没说的,工作上是同事,生活上是朋友,从今以后,你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刘怀德在等着贾明鎏的下一句话,果然,贾明鎏一拍胸脯:“从今往后,你老哥的事也就是小弟我的事,只要老哥有吩咐,我就像今天这样,豁出命也要办。”
“好,明天我就去找蒋总,你好好养伤,改天我来看你。”刘怀德站起身告辞。
“我送送老哥。哎哟,吴旭怎么还没上来呢?”贾明鎏强行要下地,被刘怀德扯住了。
刘怀德走了,贾明鎏拨通了吴旭的电话,把呆中的吴旭吓得一溜小跑回到了病房。气喘嘘嘘的吴旭扑过来:“明鎏,没事吧,我怕打扰你们谈话,就在外面瞎转了几圈。”看贾明鎏喜气洋洋的,吴旭反而增添了不少委屈。
“没事呢,我着急你怎么送人把自己也送出去了,是不是嫌我麻烦,不理我了?”
“看你小心眼。”吴旭挨着贾明鎏坐下来。
贾明鎏把吴旭搂在身边,深情地说:“吴旭,我们结婚吧。”
吴旭激动得难以自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为刚才自己对段小薇的态度感到羞愧。
凝视片刻,两个人拥吻在一起……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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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真有意思
贾明鎏担任办公室主任的人事任免令在公司大楼里一公示,引起一阵议论纷纷,这突然的变故让死水微澜的机关大楼像开了锅的稀饭,底下不停地在冒泡,表面上还看不出多大的变化。
小王私下里向刘怀德牢骚,刘怀德眼睛一蹬:“小王,你还别不服气,那种时候你还真不一定冲得上去。”小王翻了几下白眼,生生地把想要和刘怀德替自己谋高升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第二天,公司常委扩大会议之后,顾国平代表公司和秦远谈话,秦远哭丧着脸向钱瑞君告辞,看钱瑞君没好好搭理自己,自讨了没趣,只得返回秘书科,交给莫小力一张病假条,带上个人的东西,回家向老万诉苦去了。
可令他更加苦恼的事情还没有完结,休息没两天,刘怀德专程来家探望,除了表达例行的同情外,顺便通知他,公司研究决定了,请你尽快去清源报到上班,为工作方便,公司会要求物资公司给你解决住房问题,你编写的公司《员工手册》里面说得很清楚,一个人不能占用公司两套住房,你把现在的住房腾出来,公司另有安排。
刘怀德刚出门,秦远就破口大骂:“什么B玩意,都***落井下石。”
秦远的老婆哭得死去活来,骂完钱瑞君骂顾国平,骂完顾国平骂贾明鎏,接着就骂刘怀德,最后还是要骂秦远:“你个没用的东西啊,害老娘跟着你去那个破县级市,这可好,官没升上去,级别还降了,最后连个省城的房子都丢了。5555,你这叫人还怎么活啊?”
秦远气急了眼:“哭,哭,哭,你哭丧啊,老子还没死呢。”
骂完了,哭够了,仇恨的种子播撒在心里,秦远懒得再看众人幸灾乐祸的嘴脸,草草收拾了一下,没几天就把房子腾了出来,好在老万够哥们,在清源整了一套更大的房子,没让秦远花太多的钱,这也稍稍让秦远感觉到一点安慰。
有人忧虑就有人欢喜,职场上历来都是立场决定态度。
金大姐精神抖擞就来上班了,看秦远灰溜溜地收拾办公室的东西,心里暗暗高兴,想着自己对贾明鎏一直很关照,感情有基础,这办公室里的岗位一定还能保得住。
当然,开心的还有吴旭的爸爸和妈妈,乘龙快婿步步高升也倾注了他们的心血,当吴旭回来汇报贾明鎏有了结婚的念头时,吴旭的妈满口答应,尤其是听说房子很快也会有着落,拿出户口本催着吴旭先把结婚证办了,房子到手之后抓紧装修,热热闹闹举办个婚礼。
吴有才却不紧不慢地说,结婚证拿了吧,婚礼先缓一缓,小贾刚破格提拔,别说房子还没到手,就是拿到了,还在公司的宿舍区里,动静大了影响不太好,毕竟是国企的干部,风头正劲的时候更要保持低调,只有办出几件过硬的事情来,才能服众。
贾明鎏觉得在理,就和吴旭悄悄地把结婚证拿了,成为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走马上任了,贾明鎏刚开始坐在秦远原先的位置上总觉得不习惯,金大姐每天一早连茶水都泡好了,更让贾明鎏坐立不安,偶尔听见钱总那边有点动静,就忙不迭地靠近边门侧耳倾听,直到悄无声息才坐回办公桌前。
贾明鎏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开除卷毛的文件找他谈话,卷毛老老实实在各项手续上签字确认,千恩万谢地灰溜溜地走了,其他一些准备看风使舵的刺头,看卷毛都没了脾气,各自按照各自的情况办理了相关手续。
不过,机电总公司的人不会知道,卷毛李大宝被机电总公司开除之后,马上就成了名城置业负责运输方面的小头目,人模人样地指挥调度十几辆大货车。
外患已除,该清理整顿内部了,虽说总公司机关的人员素质比较高,但能在这里混到年龄大的,都不是一般角色,不定哪和哪连着筋挂着肉呢,人家不吵也不闹,都拿眼睛盯着贾明鎏身边的金大姐,谁都知道,金大姐的老公在省委组织部任职,官不大但位置重要,几任公司领导包括钱瑞君不是大的原则问题都要让她三分,加之贾明鎏平日与金大姐走得近,想必不会动她,于是,个个都稳坐钓鱼台。
其实,说句心里话,贾明鎏是巴不得早点把金大姐打走,想想自己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多少的臭事她都了如指掌,尤其是眼光特别的毒,许多的歪招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而且心肠软嘴巴快,这种危险的角色,留在身边已经没多少利用价值,反而会碍手碍脚,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下属单位下岗分流开展得如火如荼,秦远物资公司到任之后,憋着一股气,和老万等人一起,很快打扫完了自己的战场,多次通过顾国平在会上对刘怀德和贾明鎏施压,说下属单位的职工意见很大,总部机关可不能拖了全公司的后腿。甚至有流言蜚语,说钱总任人唯“上”,贾明鎏年龄轻轻能有多大能耐,完全是走了狗屎运,靠的还是有后台。
贾明鎏和刘怀德商议几次,觉得有些左右为难,最后刘怀德沉不住气,要霸王硬开弓,贾明鎏觉得上来就与老职工们闹僵了,很可能让钱总下不来台,而且一旦动了又办不下来,那机关的改革就无从谈起,恐怕还要惹火烧身,难以收场。
两人密谋之后,最终决定从外围入手,实施“农村包围城市”的游击战略。
先,专题向省工业厅汇报了改革工作的进展情况,称下属各单位下岗分流工作基本实施到位,已取得阶段性成果,目前已进入机关总部攻坚阶段,很快将取得最后胜利。省工业厅吴副厅长建议,立即专呈省委关副书记,关副书记阅后批示:“克服阻力,加快进程,总结经验,全面推广。”
同时,贾明鎏从其他部门挑选了一个名叫孙明的小伙子充实到了办公室,贾明鎏手把手地将办公室内部的工作教给他,精明强干的孙明看清了贾明鎏的成功之路,也抱有一步登天的梦想,处处表现得像人精一般,办公室的内部工作焕然一新。
贾明鎏顶替了秦远的位置,莫小力又开始做秘书科长的美梦,加上还有孙明的众星捧月,精神百倍,热情高涨,从每个毛孔往外冒着魅力和热情,单就把金大姐一人晾在一边,除了看报纸就没别的事可干。
这下金大姐反倒坐不住了,趁贾明鎏闲下来,专门跑过来和贾明鎏谈心。
“小贾,哦,不,贾主任,忙啊?可别累着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别看现在年轻不觉得,到老了就体会得到虚了。”金大姐想要说什么事,贾明鎏心里有数,金大姐这种从关心领导身体开始的招数,实在是太老套了。
贾明鎏不动声色:“嗯,谢谢金大姐,你最关心我了。”
“是啊,可别不把大姐的话放心上,你还没结婚生孩子呢,一定要注意,这身体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了。”金大姐偷眼看贾明鎏,实在看不出他是什么态度。“你看看我们家老黄,这不,离退休还有上十年呢,现在就开始嚷嚷吃不消了,就是年轻的时候工作上太玩命了。”说这些,金大姐明着是好心提醒贾明鎏注意身体,实际上是要告诉贾明鎏,我家老黄在省委组织部,还没退休呢。
“呵呵,组织上培养,领导栽培,同志们信任,我哪能偷懒呢?”贾明鎏根本不往老黄那边扯。
金大姐猜不透贾明鎏的态度,只好继续拿自家老黄说事:“哎呀,当年我家老黄就也是像你这么说,现在就后悔了,晚上回家,什么精神头都没了。”
贾明鎏嘴角一歪,笑了:“金大姐,那是不是你的精神头太足了?”
“那可不,别看我过了五十,虽比不得莫小力这些未婚女青年,但比起那些已婚的妇女,我可哪都不比他们差哟。”金大姐想要表达的是自己还能为公司出力,可以在办公室继续服务站岗。
可贾明鎏掩饰不住的坏笑足以证明他和金大姐没有想到一块儿去。“呵呵,怪不得你家老黄要叫苦,恐怕确实受不了哇。”
金大姐这回听出了贾明鎏的话外之音,又不好作,只得干咳几声,转移话题:“主任,你还不张罗结婚,看你进步这么快,吴旭怕是要欢喜坏了。”
“有什么好欢喜的,她又不是没见过我这芝麻大的官。”说这些,贾明鎏倒是愿意听的。
“那倒也是,吴旭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说到男女婚事上,金大姐八卦的劲头就上来了,暂时忘记了自己找贾明鎏闲扯的初衷。她凑近一点,神神秘秘地问:“对了,你还记得文书科的那个小琴么?就是以前纠缠慕容健的那个。”
“她怎么了?”
“结婚了,嫁了省委机关的一个小伙子,我给做的媒。”
“那又怎么了?”
“嘿嘿,她呀,真有意思,嘿嘿……”不知道金大姐想起了小琴的什么事,自顾自笑得很有些淫邪。
一个老太婆为什么笑得如此暧昧?且听下回分解。)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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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不让上床
看一个老太婆笑得如此暧昧,贾明鎏也有了兴趣:“金大姐,看你乐的,有什么好笑的?”
虽然贾明鎏的办公室里并没有人,但金大姐还是习惯性地四周看看,这并不是怕别人听见,而是要制造悬念效果,她压低了声音说:“你不知道啊,那小琴就是看中了这小伙子有前途,可等到嫁过去,没多久就不给人家好脸色了,”停顿,恰到好处地停顿:“嘿嘿,连床都不给她男人上。(提供最新章节阅读>”停顿,再次停顿:“你猜,她这是为什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贾明鎏索性陪老太婆开开心:“金大姐,那你说是为什么?”
“嫌人家连个科长都没当上呗。”说完,金大姐又咧嘴笑开了。
贾明鎏疑惑地问:“金大姐,这是人家小两口子床上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是她男人跟我家老黄私下里说的,老黄就讲给我听了。”
“嘿嘿,也是在被窝里讲的吧?”贾明鎏开玩笑,怕金大姐不高兴,赶紧接着问道:“后来呢?那男人就这么窝囊着?”
“哎呀,说起来,真是好笑……”金大姐果然没在意前面的玩笑,只惦记着故事有多好笑了。
“不会吧,两口子床上那点事,有什么好笑的。”看老太婆卖关子,贾明鎏就把身子往后一仰,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架势,女人八卦的心情上来了,没有听众是最痛苦的事,这一来,金大姐比他还着急。
“哎呀,你别急啊,我说给你听听,就知道有多好笑了。”金大姐不管贾明鎏爱不爱听,就开始讲小琴和她男人的花边故事。
那天啊,小琴的男人又没有回家吃晚饭,小琴心气也就特别的不好,一个人很没意思,就守在电视机前看肥皂剧,等到肚子饿了,就胡乱扒拉了几口,男人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洗碗。
男人喝得有点微醺,兴高采烈地进了门,看小琴在洗碗,连忙把夹在腰里的仿制金利来公文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急匆匆地甩掉皮鞋,换上拖鞋,走到小琴身边,左手扶住洗碗池,右手放在她的腰上。
“我洗,我来洗吧。”男人说。
“干什么?去,去琴用手扒拉开他搁在腰上的手。
他笑嘻嘻的,用双手来抢她手上的碗:“小琴,我洗,我特喜欢洗碗。”
“你是马尿喝多了,还是神经病犯了?”小琴没好气地说。
“嘿嘿,喝了一点,没敢多喝。”男人把手伸进水池子,借着抢碗的功夫,趁机捏她的小手。
小琴把手抽出来,在鼻子前扇了扇男人嘴里冒出来的酒气:“你要洗就洗吧,一定要洗干净啊。”她打开水龙头把手洗了一把,让出了水池子。
“保证干净,保证干净。”他卖力地洗,却拿眼睛瞄小琴的胸和腹。
小琴明白了男人的心思,憋的时间长了,想借着酒劲泄一次,这是他惯用的手法,先是大献殷勤,然后图谋不轨。小琴暗骂了一声“无聊”,转身走出了厨房,男人讨了个没趣,却不放弃,还在赖皮赖脸地说:“小琴,你先洗澡睡去吧,也不早了。”
小琴坐在客厅的沙上了一会儿呆,在想今晚上该不该坚守阵地,男人那贱了吧唧的样子,小琴就有点心软,打算网开一面满足他一次,却听见他边洗碗边哼小曲,小琴气又不打一处来:哼,你以为你的小把戏得逞了?
这么一想,小琴心一横,拿了内衣,进卫生间开始洗澡。
等小琴洗完把喷头关了,听厨房里的声音没了,就把卫生间的门开了一条小缝,却现他正趴在门缝里往里偷看,大概是过于聚精会神,猛地被小琴吓了一跳。
小琴啪地把门关上,在里面骂道:“你无不无聊啊?”
男人并不恼,还是嘿嘿笑,说:“看看又什么关系吗?我是来告诉你,你洗完了先睡去,衣服等我洗完澡一起来洗。”
小琴穿好衣服还刚把门打开,男人就挤了进来,把小琴换下的内衣抢在手里,卫生间里空间狭小,两个人避让不开,小琴明显能感到他装着无意地碰了碰自己的胸口。
算了,既然他主动要帮自己洗内衣,这点便宜就让他占好了。小琴实在懒得搭理他,就由他去,自己把电吹风拿出来,站在客厅里吹一下湿漉漉的头。
卫生简里哗啦啦的水很响,小琴猜出来他肯定没有关卫生间的门,又开始欢快地哼他的小曲。小琴更来气,哼了一声,你越是兴奋,就越不让你快活。
头一会儿就吹干了,小琴听他也洗完了,就把电吹风放回卫生间,却现男人没穿内衣,站在洗脸盆边举着自己的内裤看,身子底下的家伙很不老实地翘着。
小琴黑着脸:“恶不恶心啊,你把衣服穿上,像个什么玩意?”
男人嘻皮笑脸的,但还是乖乖地把内裤穿上了。
“内衣不能在洗脸盆里洗啊。”小琴冷冰冰地吩咐。“另外拿盆子接水洗,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小琴的意思本来是想告诉他别像个花痴,举着女人的内衣意淫,男人大概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是催自己快点上床,于是,答应得异常痛快。
“马上,马上就洗完了。”
小琴很没趣,打了个哈欠,走进卧室,把床铺好,特意把两个枕头拉开了点距离,然后关了吸顶灯,扭亮床头灯,在平日里自己那边躺下。
男人很快就把内衣洗好了,通过卧室去阳台晾的时候,还故意拎出来问小琴,要不要检验一下干净程度,小琴不想看男人赖皮的样子,翻了个身,给了他一个后背,抱着被子没理他。
男人晾完衣服,又进来问:“地要不要拖?”
小琴没吭声,男人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了,就说:“那要没事,我也睡觉了。”
男人回到卫生间,很卖力地刷牙,还顺手把胡子刮了刮,再把客厅和卫生间的灯都关了,又从抽水马桶上扯了一把卫生纸,溜进卧室,轻轻地关好房门,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了一个避孕套,用牙咬开了外包装,和卫生纸一起放在自己的枕边,光着膀子,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缓缓地在小琴的身边躺下。
“小琴,你睡了吗?”他把自己的枕头朝里面挪了挪,小琴一翻身,又把后背冲着他,还是不吭声。
男人又把枕头往里挪,趁势贴近了小琴的身子,看小琴没有像往常那样或往床边移,或用**拱他一下,男人的胆子又稍稍大了点,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的腰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小琴扭了一下身子,还是没吭气。
男人抬起头看小琴仍旧没有反应,就掀起她的内衣,动手解她的胸罩后面的扣子。
“干什么?”小琴反手重重地拍打了他的手一下。
“嘿嘿。”男人干笑着把手缩回来。
过了一会儿,男人又试探着去搂小琴的腰,小琴又用力地将他的手推开。
试探了几次,看小琴并不是特别的坚决,男人再次把手伸进了小琴的内衣,这回没敢轻举妄动去摸敏感部位,只把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她身上缓缓地滑动。
“你,干什么?”小琴转过头来,吼道。
男人连忙把手缩回来,望着她生气的脸,喃喃道:“你看你,你看你,别脾气嘛。你说,你说我们多久没做过了?”
“你烦不烦?一个大男人,就知道做这个,有点出息不?”小琴恶狠狠地说。
“男人不做这个做什么吗?我算算,我们快有一个月没做过了。”男人掰着手指说:“我今天在酒桌上就想了,刚才你也看见了,我真的……”
小琴打断了他的话:“你想,你想,你就知道想这个,你能不能多想一想怎么把工作做好。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还有这种兴趣。”
“你要是实在没兴趣,我一个人做,不要你动,好不好?”男人说这话,就有点乞求的味道了。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是哭也不行。”小琴最看不得男人这副窝囊相,一转身伸手关掉了床头灯,又把后背给了男人。
男人在她身边躺了片刻,又坐起来喘粗气。
“你睡不睡?有劲儿没处使是不?那你去拖地,实在还不够,把家里的煤气坛子搬几个来回,反正你有劲儿没处使。”小琴转过来,不耐烦地说。“我警告你,你今天不要烦我啊。”
“我就要,我今儿个高兴。”男人说。
“你高兴,你高兴就要折腾我,你要是天天有酒喝,天天都高兴,你还不折腾死我啊。”小琴也坐起来,劈头盖脸地一顿呲,看男人低着头不吭气,越说越来气。“可是,你也不想想,酒桌上人家最起码也是个科长吧,你呢,什么都不是,就有脸喝得下去?”
“以往我是喝不下去,可我今天喝得很开心。”男人的声音很低,像是做贼心虚一般。
“不是我愿意说你没皮没脸,人家一喊你去陪酒,你哪回喝得不开心呢?”
男人抬起头,看着小琴的眼睛,声音还是小的可怜:“我,我当科长了。”
小琴没做声,愣在那。
下一章:科长床上的享受,敬请关注)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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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长床上才有的享受
上一章节写到:无论男人如何百般撩拨讨好,小琴就是不让男人上身,男人说:我当科长了……)
男人轻轻地推了小琴一把,抬高点声音说:“我说我当科长了,你怎么不吭声?”
“你喝多了吧,又胡说八道。”小琴把枕头扔在他怀里,摸了摸男人的脑门。
男人趁机想要抓小琴的手,却扑了个空,就很委屈:“我什么时候敢骗你?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男人下床,光着脚鞋都没穿,跑到客厅鞋柜边把公文包拿进来,从里面摸出一张纸,说:“你看看,这是今天刚下的令。”一边说,一边用手晃那张纸。
小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把床头灯扭到最亮,又把纸放在灯下,仔细地看。“真的?”小琴搞文书出身,自然认得那是组织部的红头文件,这能假的了?她擦了擦眼,看男人还光着脚站在地上,连忙拍了拍床,喊男人:“还傻站着干什么,上来呀。”
男人慢慢地爬上床,嘴里在说:“你自己看嘛,是不是假的。”
小琴又把那张纸看了一遍,眼睛就有些模糊。突然,她把那张纸丢在了床头柜上,扑上前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你真的当科长了?你真的当科长了?你这个鬼东西,刚才为什么不说嘛?”
“我本来想明天起来再给你看的,晚了,怕你看不清楚。”男人说。
“这种好事还能等到明天,你还真沉得住气啊。”小琴哭泣着说。
“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看小琴流泪了,男人也动了感情,他用嘴在小琴脸上亲了亲,小琴却疯了一般用嘴堵住了男人的嘴,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手却在撕扯对方的衣服。
小琴脱去了内衣,伏在男人的身上,男人伸手揽她的腰,又顺势往下搂住了她的**。
“今天我不要你动,我要让你在床上也像个科长一样的享受。”小琴抓着他的双手,按在了自己胸前两坨白花花的肉肉上,男人满足地笑了……
故事讲完了,金大姐还在啧啧吧嗒嘴,贾明鎏早已哈哈大笑:“有意思,科长就是这享受,那要当了处长呢,又该怎么享受?”
“谁知道呢,小琴的男人不是还没当处长吗?哼,要不是我家老黄心好,随便关照他一下,她男人升科长还早着呢。享受个屁。”金大姐说到她家老黄总是很自得,看上去,她年轻的时候恐怕也像小琴一样对付过老黄。
笑过了,贾明鎏却再也笑不出来了,果真如此的话,还别怪小琴太势利。
大多数的女人,婚姻就等于是她第二次投胎,下半辈子的幸福都寄托在男人的飞黄腾达上。况且,不少的男人结婚之前或许还有点雄心壮志,一结婚,很可能就被老婆孩子热炕头消磨了意志,把所有的**都用在了折腾老婆上,如果女人再不给施加点压力,这男人肯定出息不了。
“金大姐,小琴她男人什么话都肯跟你家老黄说,真贴心啊。”
“可不,主任,真要论起以往的级别来,你这个办公室主任相当于正处了,身边不也得有几个贴心人啊。”这话贾明鎏听起来很受用,看上去也像是出自内心。
看贾明鎏面有喜色,金大姐不敢怠慢,渐渐引入主题:“贾主任,别看莫小力、孙明闹得欢,他们都是有所图的,只有我这个老太婆才是你的贴心人。”
“大姐,我贾明鎏点点滴滴的进步,你是看着我走过来的。”
“可现在,我这个老太婆快成办公室的废人了?”
“哪里,哪里,金大姐,孙明那样年轻人还需要你像当年帮助我那样,帮着带一带嘛。”贾明鎏苦笑着,一听都知道是糊弄人的鬼话。
“贾主任,你都看到了,他们哪还把我放在眼里?小贾啊,你可不能把大姐当外人啊。”
连金大姐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句话一说,贾明鎏眼泪下来了:“大姐啊,你别看我天天忙忙碌碌的,其实啊,我都快要愁死了,一直憋着就没敢跟你说啊。”
金大姐慌了:“小贾,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跟金大姐说,大姐能帮的一定帮你。”要说女人就是心软,看一个死都不怕的坚强领导哭得眼泪飞溅,慈爱之心就被从最深处情不自禁地被激了出来。
“大姐啊,我的心痛啊,就是腿被人扎了一刀都没这么痛过啊。”贾明鎏抽泣着,一脸的伤感,哭得金大姐手脚无措。
“哎呀,你别哭,慢慢说。”金大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巾递给贾明鎏,贾明鎏收住眼泪:“唉,我说了你可别着急啊。这次机关精简人员,我是不肯针对你来,那样我贾明鎏还有良心吗?可是,算了,我说不下去了。”
金大姐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几分,看贾明鎏吞吞吐吐,急了:“小贾,平常看你挺洒脱的人,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
“唉,其他那些爹爹婆婆们,你猜他们跟我怎么说?他们说,你贾明鎏就知道官官相护,怎么不敢去做你们办公室金大姐的思想工作。你说我怎么跟你开得了口哇,这话噎得我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大姐啊,我难死了。”
“知道,知道,你小贾的为人大姐知道,我不让你为难,我自己去找钱总。”金大姐大大咧咧地说。
贾明鎏瘪瘪嘴又差点要哭出来:“大姐,我哪还会等你去找呢?我早就找过了,钱总肯定是愿意帮忙的,不过看上去,钱总好像也有难处。”
金大姐突然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那贾主任,就没别的办法帮帮大姐啊?”
贾明鎏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凑到金大姐的耳根说:“金大姐,我倒有个想法,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要不要试试看?”
金大姐狂喜,这贾明鎏看来还是讲感情,有义气,几年来自己没有白照顾他:“主任,你说说看。”
“别人可以咬你,你也可以咬住公司里面更大的,大家都下不去嘴了,不就万事大吉了。”
“那我咬谁?”
贾明鎏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蒋”字。
金大姐乐了,一拍大腿:“对啊。”
得到贾明鎏的妙计,金大姐摆出一副泼妇的态度,到处散布消息,只要全公司机关一视同仁,我无话可说,立马走人,如果搞什么三五九等,我上省里告状去。
这话说出来,工作的矛盾和焦点最终落到了蒋总的头上,蒋老爷子火冒三丈,可这脾气又没法向刘怀德和贾明鎏,对此,老蒋的态度很坚决,任凭风浪起,我自岿然不动,看你刘怀德和贾明鎏能奈我何?
于是,这机关的下岗分流工作就僵持住了。
僵持的结果是,金大姐安然无事,当然,对待其他上了年龄的婆婆妈妈们,更是无可奈何了。
无事了就有心情八卦,金大姐与莫小力在朱莉的趣闻韵事上早已建立了共同语言,孙明对八卦事件也颇有兴趣,金大姐想要稳固自己在秘书科的圆老地位,莫小力想要争取广泛的支持,孙明想要打探各类信息,各自心怀鬼胎又心照不宣,几个人凑一起不扯八卦都不行。
不过,当了主任的贾明鎏不再有兴趣参与其中了,当领导了就要表现出作为领导应有的沉稳。
这一天,钱瑞君带着贾明鎏和刘怀德又去省里开下岗分流工作研讨会,莫小力被顾国平喊去商量下午接待来访客户的安排,孙明听说钱总的儿子从北京回来,自告奋勇地带着车去机场迎接,这些人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办公室里就剩下金大姐一个人无所事事,只得将传达室送来的报纸从头到尾认真地学习。
正百无聊赖呢,突然有人敲门,金大姐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她忙把手里的报纸放下来,热情地喊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是一位姑娘,她身材娇小,不失丰满,穿了件很合身的玫瑰红小衫,配黑色的长裙,虽然风尘仆仆,满脸的憔悴,但仍然看得出面容姣好,身材婀娜,完全无损于她的鲜活妩媚。
“大姐,请问贾明鎏在吗?”姑娘怯生生地问。
金大姐立即提高了警惕,贾明鎏刚刚提升,怎么就有姑娘找上门来呢?“嗯,请问姑娘你贵姓?”出于礼貌,金大姐还是让姑娘坐下,顺手还用接待纸杯倒了一杯水。
“我叫李丫丫,从四川来的,是贾名流的大学同学。”李丫丫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了,抹了抹嘴巴。
“李丫丫?”金大姐可从来没有听贾明鎏提起过这个名字,又看李丫丫落魄的神态,立即打开了官腔。“你找我们贾主任有什么事啊?”
“贾主任?”李丫丫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嗯,大姐,我……他今天不在吗?”
“不在,我们贾主任忙着呢。”看李丫丫吞吞吐吐说话的样子,金大姐白了她一眼,这世道是怎么了,只要人升了官,就会有人来找麻烦,不是同学就是老乡。李丫丫当然看的出来金大姐眼里的不屑,可自己满腹的心思又怎么向这位大姐说呢?“请问大姐贵姓啊?”
“我姓金,贾主任都喊我金大姐。”
“那,金大姐,您能不能把他的电话告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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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光了,谁走光了
上一章节写到,李丫丫来公司找贾明鎏,遇见了金大姐……)
金大姐在办公室混了大半辈子,对于领导电话要保密这种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尤其是当前还需要贾明鎏替自己说话,更不能给领导添麻烦。于是,金大姐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势,问道:“我们主任跟我们老总去省里开回去了。姑娘,你是贾主任的什么人啊?我们办公室里有纪律,谁也不能把领导的电话随便告诉别人。”
“金大姐,我,是他大学时候的……女朋友。”李丫丫被逼无奈,只得如实相告。金大姐一听,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哈哈,既然你和我们贾主任关系这么亲近,那还用我来告诉你电话吗?”
李丫丫忙解释:“刚毕业的时候我们还有联系,只是后来……”
“后来怎样?”对于男女之事,金大姐历来是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爱好。
“后来,我……我结婚了,就没再联系过。”李丫丫低下了头。
金大姐似乎明白了几分,好为人师的劲头上来了:“丫丫,不是大姐说你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都嫁了人,那还来找我们贾主任干什么?”
一席话说得李丫丫更抬不起头来。
金大姐觉得自己立功的机会到了,在贾明鎏的**还没有完全坐稳当,正与吴旭谈婚论嫁的关键时刻,突然冒出个大学女友来,再看李丫丫欲言又止的神情,这其中肯定还有些纠缠不清的破事,万一吵闹起来,岂不是要坏了领导的美好前程和幸福生活,我金大姐如果连衡量这种利害关系的基本素质都没有,还谈什么主任的贴心人啊。
看李丫丫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猜得出当前穷困潦倒的景象,以我金大姐多年练就的眼力劲儿,这姑娘多半是想要来重温旧梦的。唉,如今的男人啊,很少有能硬下心肠对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说不,何况李丫丫既然理直气壮地找来了,肯定还有让贾明鎏难以割舍的情缘。
金大姐的瞎琢磨更让李丫丫坐立不安。不错,李丫丫毕业之后的生活很不如意,来临江找贾明鎏是她唯一想得起来的选择,可是假如连面都没见上,李丫丫又怎么甘心?“金大姐,既然贾明鎏就在这上班,那我就在这等他回来吧。”
这话可把金大姐吓了一大跳,真要是等到贾明鎏回来,看见自己和李丫丫在一起拉家常,肯定要恨死自己的。金大姐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行,得赶紧把这丫丫打走,说不定一会儿贾明鎏开会就回来了。
金大姐拉住了李丫丫的手,亲热地说:“丫丫,看得出来你是位通情达理的好姑娘,你肯听大姐几句话不?”
李丫丫眼睛就红了,点点头。
“丫丫,大姐是过来人,理解一个女人的心啊。你跟贾明鎏一定是有感情的,你是爱过贾明鎏的,对吧?”李丫丫的心思终于被金大姐捅破了,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金大姐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李丫丫,继续语重心长地说:“大姐告诉你啊,贾明鎏刚刚提拔当了我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公示期还没过呢,你这个时候来找他,可别坏了他的前程啊。你想想啊,他一个年轻人,在临江无亲无故的,奋斗到这个地步,不知道吃了多少的千辛万苦,还付出了血的代价,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大姐我可是看着他一点点进步的,真的是太不容易啊!”说着,金大姐假惺惺地挤出了几滴浑浊的眼泪。
看看吧,贾明鎏的奋斗经历都能感动了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这里面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啊。
李丫丫心里很矛盾,当初毕业的时候自己为贾明鎏的付出,不就是盼着他能有个好的前途吗?那个刘怀德是公司人力资源部的头头,自己这一露面,要被他看见了,多半会闹出什么丑闻来,那一定是鸡飞蛋打,岂不是真的要毁了贾明鎏的前程。可是,自己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又怎么会跑到临江来投奔贾明鎏呢?李丫丫深信贾明鎏与自己的感情,他不会忍心看着自己受苦受累撒手不管的。
其实,这也是金大姐最担心的。
金大姐从李丫丫游移的眼神中看出了李丫丫内心的矛盾,她继续劝说道:“再说了,你结婚之后,贾明鎏才在临江谈了个女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那姑娘可是省里一个厅长的女儿,你要跟在里面一搅合,要不这桩婚事搅黄了,人家爸爸给公司打个招呼,贾明鎏这几年的努力就白费了,你说说,你忍心吗?”
这下,李丫丫所有的幻想都被击得粉碎,金大姐的每一个字几乎都向针一般刺中了李丫丫的心。
李丫丫脸色逐渐苍白,泪流满面,嘴唇颤抖:“金大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我只想看看他,没有别的意思。”
“那好,丫丫,我可以把他的电话告诉你,可你得答应我,别找我们主任的麻烦……”
“大姐,我……我不要了,我走了。”李丫丫站起来,头却有些晕眩,忙扶住了桌子。
把李丫丫送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又从窗户口看着她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公司的院子,金大姐才坐下来,冷冷地一笑,很满意自己的说服能力,继续认真地看她的报纸。
李丫丫犹豫再三并没有走远,她躲在了公司对面街角的大树背后,眼睛死死地盯着公司大门进出的人流和车辆。一直等到快中午时分,一辆小车进了大院,钱瑞君他们开会回来,贾明鎏帮着打开车门的时候,李丫丫认得出他的背影,她多想上前与贾明鎏说几句话啊,可刘怀德也从车里钻了出来,李丫丫只得紧紧地咬住嘴唇,血从牙缝中渗了出来。
看着贾明鎏的身影消失在大楼之中,李丫丫再也忍不住了,蹲在树根底下嚎啕大哭,哭累了,靠在树上歇息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沉重的脚步,顺着沿江大道缓缓走向了江边……
进了门,钱瑞君立即吩咐贾明鎏把顾国平等人喊到他的办公室,小范围开个会,讨论公司下岗分流工作的下步安排,金大姐几次想要单独和贾明鎏说话,一直没救找到合适的机会。
吃过午餐,孙明从外面兴冲冲地回来了,看莫小力还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就凑上前去鬼鬼祟祟地说:“莫姐,你猜我上午在机场看见谁了?”
莫小力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去去去,别烦,你莫姐姐累了,想要休息。”
金大姐心里有事,她以为孙明遇见了李丫丫,那自己费了一上午的口舌岂不要前功尽弃。她忙拉住孙明:“你个猴崽子,快说,看见谁了?”
孙明不高兴了:“金大姐,你别总是喊什么猴崽子猴崽子的,多难听啊。”
“难听?嫌难听你就别姓孙啊。”金大姐骂道。
这一说,把莫小力也说笑了,她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肚脐眼部位就露了出来,金大姐故意帮着去扯:“哎呀,小力,走光了,走光了。”光溜溜的小肚皮惹得孙明目不转睛,莫小力羞红了脸,忙用手去捂,金大姐看孙明直勾勾的样子,嘴都快要笑歪了。
莫小力用手一指孙明:“猴崽子,别色迷迷地乱踅摸,你说,你在机场遇见谁了?”
孙明一惊,尴尬地嘿嘿干笑几声,故作神秘地说:“艳照女星——朱莉。”
“唉,这有什么稀奇的。”莫小力很失望,金大姐也松了口气。
孙明见一老一小两个女人没了兴趣,连忙说:“还有她的男朋友。”
“真的?”两个女人的四只眼睛开始放光。
“可不,他们在机场吵起来了,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最后,那男的还扇了朱莉一耳光。”孙明一下子就把两个女人的胃口吊起来了。
“快说说,怎么回事?”莫小力就催。
孙明反倒不紧不慢了:“我不是去接机吗?正在卖书的地方瞎溜达,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抬眼就看见有个狗仔在追拍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仔细一看,原来就是广告上的那个艳照女星朱莉。”
“哼,你们男人就爱上赶着追那种女人。”金大姐最不满意的就是朱莉的那股骚劲,她家老黄只在家提了一回低胸广告,就被金大姐鄙视得几天抬不起头来,不敢再提短裙的画面。
莫小力不愿意听这话:“金大姐,别打岔,让孙明讲完嘛。”
当时的场面并不像孙明说的那么壮观,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跟着在看热闹,机场里的人素质相对高一些,对女明星的兴趣不大,至多也就是看看戴着墨镜的朱莉,再看看接机厅里的大幅广告,指指戳戳地低声议论几句罢了,眼睛多半还是盯着出口不断涌出的人流,并没有形成围观之势。
深圳的班机抵达,孙明就挤上前去,离朱莉的距离就很近了。
一个瘦小身材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拖着一个行李箱从里面走出来,正东张西望,朱莉冲了过去,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没亲嘴吗?”金大姐更关心实质性的东西。
“没有。”孙明继续说。
那青年男子推开了朱莉,开口竟然说:“小莉,钱准备好了吗?”
看朱莉摇了摇头,那男子就很不高兴,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朱莉跟在后面拉住了他的衣袖。
“别急呀,我正在准备呢。”真奇怪,这个男人一点都不起眼,朱莉怎么就被他鬼迷了心窍,服服帖帖的赔着小心。
“孙明,你有女朋友吗?”莫小力就问。“女人啊,不像你们男人容易花心,只要认准了一个男人就死心塌地,好赖都会跟着的。”
“是吗?小力,你经验够丰富啊。”孙明嘻皮笑脸道,被莫小力狠狠地啐了一口:“别贫嘴,继续讲。
那男子摘下了朱莉的墨镜,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她:“小莉,我千里迢迢地跑来,是为了出书的,可不是来陪你睡觉的。”
这话说得也太裸了。朱莉忙把男子往人少的地方拉,顺手又把墨镜拿过来,戴上了。
真不幸,朱莉把那男子拉到了大幅广告旁,正站在了画面上朱莉的裙子底下。那男子顺着画面上朱莉的大腿指上去,大声说:“你看看,你都到这份上了,还说没钱,骗谁呢?”
朱莉拉着那男子往外走,那男子挣脱开来,继续骂骂咧咧:“你害怕了?怪不得要戴个破墨镜呢,我在深圳辛辛苦苦地码字,你却在临江丢人现眼,今天你拿不出钱来,今晚你脱光了我也不会睬你的。”
朱莉气急了,她扯住那男子的衣服,声音也大了起来:“柯一凡,你还有完没完。”
明星吵架了,狗仔记可不能放过,围观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朱莉看架势不对,又先软了下来,搂住了那男子的胳膊:“一凡,有话我们回去说,好吗?”
那男子不依不饶:“你还知道怕丑啊,怕丑就别脱啊,没钱就别瞎许愿啊。”
朱莉真生气了,扑过去要捂男子的嘴,那男子以为朱莉要动手,他猛然推开朱莉,顺手扇了她一个嘴巴子:“妈的,你少来这套。”
朱莉哭着跑出了接机大厅,那男子慌了神,拖着个大箱子,跌跌撞撞地追出去,嘴里不断地喊着朱莉的名字。
“后来呢?”莫小力意犹未尽。
孙明挤挤眼睛,坏笑道:“嘿嘿,后来就像你刚才那样,走光了,人都走光了。”
哈哈,三个人哄然大笑。
管她呢。女明星被男友甩了,这让多少的八卦民众开心啊,尤其是莫小力,总看见朱莉在时尚杂志上妖艳夺目,神气活现,这回在大众广庭之下被扇了耳光,心里暗暗冒出来的两个字就脱口而出:“活该!”
三人笑完之后,猛然现钱瑞君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盯着众人。
原来是上班的时间到了,吓得莫小力一吐舌头,埋头假装打字,孙明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笔记本写写画画,金大姐则讪笑着,赶紧提了壶去烧开水。
下一章节:一箭双雕的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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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双雕的阴招
钱瑞君的脸色难看,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些天他真够郁闷的,老太婆打年轻的时候开始身体一直就不太好,最近老毛病又犯了,以前总是金大姐陪着去医院,现在不好意思再让她出力,怕她在老太婆面前叨叨提前内部退休的事,和在北京某机关工作的儿子通电话,儿子倒是从北京赶回来了,原以为他是听说妈病了病床前来尽孝心的,可下了飞机去医院,没问妈妈的病情如何,反倒在老妈面前诉起了在北京的苦。
不过,在北京混了几年才是个副处,搁在小地方还能说得出去,可搁在北京那只算是个办事员,还能叫官吗?人过三十了,谈了女朋友,买了辆车,最大的问题是房子没着落,在三环附近的租住房里同居好几年,就是不敢提结婚的事。这次回来,就是想拉老爸老妈的赞助。可钱瑞君虽说当了几年机电总公司的总经理,年薪等收入一年也有个二十来万,但老太婆身体不好早就退休在家,经常的住院吃药开销也不小,几年积攒下来的钱帮儿子买了车,剩下的全给他也不够付付。
中午,钱瑞君带着贾明鎏去了医院,爷俩个扯了没几句,就扯到儿子的房子问题上,钱瑞君是急在心头,儿子却急在嘴上,嘟嘟囔囔地埋怨钱瑞君,现在谁还像你这么较真的,当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总经理,儿子竟然在北京连套房子都买不起,说出去都让人笑话。钱瑞君本想给儿子上一堂党风廉政建设的课,看看病床上唉声叹气的老伴,病床前垂头丧气的儿子,就把肚子里的窝囊火硬憋回去了。只拍拍儿子的肩膀说,我再来想想办法吧。
贾明鎏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既同情钱瑞君的窘境,又替老钱的儿子难过,家里还有一本难念的经,公司里还一大堆的麻烦事。
公司下岗分流工作僵持了一段时间,省里开会几次催问,搞得钱瑞君非常被动,在某次桥牌比赛的间隙,关副书记还与钱瑞君聊起来,表扬了机电总公司雷厉风行,卓有成效,让钱瑞君尽快总结经验,省里下个月要召开全省范围的国企改革工作会议,省里主要领导都会参加,关副书记提议,作为会议的一个重要议题,请钱瑞君做一个专题报告,介绍机电总公司的改革成果。
“老钱,有问题吗?”关副书记关切地问,顺便看了一眼在一旁直点头的贾明鎏,贾明鎏呲着牙笑得很谄媚,关副书记也象征性地咧了咧嘴。
这种露脸的机会多少企业做梦都想不来,那还能说有困难吗?
钱瑞君赶紧说:“关副书记,没问题。”
既然把话都说出去了,就必须迎难而上了。
这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
省委关副书记亲自关注的事,省工业厅也不敢大意,今天省工业厅召开会议,就是具体听取机电总公司改革进展情况的汇报,所以一大早,钱瑞君带着刘怀德和贾明鎏急匆匆地走了。
全省国企改革工作会议日益迫近,吴有才代表省工业厅要求钱瑞君在本月底之前,一定要彻底完成公司机关下岗分流的全部工作,写出书面经验介绍,送省委有关领导审阅。
钱瑞君当即表态,机电总公司将不遗余力,克服一切困难,为全省国企改革树立一个样板。
上午回到公司时间太短,只通报了省里领导的要求,没来得及深入研究,中午去了医院和儿子闹得不太愉快,下午还要接着小范围的讨论,钱瑞君的心情很烦躁,他严厉地批评了刘怀德和贾明鎏,下属公司的下岗分流工作难度那么大,都能够全面顺利推进,为什么偏偏总公司机关拖了改革的后腿。
刘怀德和贾明鎏面面相觑,这种火头上,刘怀德指望贾明鎏先开口,毕竟他近来深得钱总信任,自己可不能伸着脑袋往枪口上撞,万一把钱总惹毛了,升迁就很有可能要泡汤,贾明鎏则认为公司的改革工作是你刘怀德在牵头负责,理当他先汇报,凭什么自己要去点这个炸药包。
憋了好一会儿,钱瑞君真生气了,指着贾明鎏的鼻子吼道:“贾主任,你新官上任了,不说烧三把火,这头一脚怎么就踢不开啊?难道真像外面议论的,我钱瑞君任人唯上?”
贾明鎏拖不过刘怀德,只得如实汇报,所有的阻力都在蒋总身上,有不少老职工反映,改革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只对老百姓,不对公司领导,并放出话来,只要一视同仁,所有矛盾就迎刃而解了,否则……
“否则,怎么的?”钱瑞君火冒三丈,打当总经理以来,还没有在别人的威胁面前退缩过。
“他们说,要上省里去告状。”贾明鎏小声说。
钱瑞君勃然大怒:“那怎么行,你没听关副书记总在给我们讲和谐稳定呢,那影响不是太坏了。对了,你们两个和蒋总谈过了吗?”
“谈过多次了,每次只要一提这事,蒋总就把我们骂得狗血喷头。”贾明鎏看看刘怀德,刘怀德赶紧补充:“是啊,毕竟蒋总是老领导,我们真的也不好多说啥。”
听了两人一唱一和的汇报,钱瑞君确实也感到有点为难,要保护老蒋吧,职工的思想工作不好做,闹大了影响肯定不好。但是,老蒋是多年的公司领导,他真要固执己见,还真不太好下手,改革之初可是有过一个初步意见,公司级领导是要照顾的。
趁钱瑞君还在深思,贾明鎏捅了捅刘怀德,刘怀德不满地看了贾明鎏一眼,硬着头皮开口说:“钱总,我从人事管理的角度提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钱瑞君眼睛一瞪:“都火烧眉毛了,还默默唧唧干什么?说!”
刘怀德看着钱瑞君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假如蒋总不担任副总经理了,嘿嘿,我说的是假如啊,他不就是一般职工吗?”
钱瑞君板着脸看了看刘怀德,细细地琢磨了一下,点点头,笑了:“哼,老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这主意是损了点,但也没别的办法了,散会吧,我亲自来找老蒋谈。”
刘怀德松了口气,暗暗向贾明鎏伸出了大拇指,相视一笑。
散会之后,钱瑞君让贾明鎏把蒋总请到了他的办公室,开始谈得很不愉快,涉及到个人的切身利益,蒋总当然不肯轻易就范,他先是和总工程师王总攀比,钱瑞君告诉他,王总是民主党派的政协委员,本届任期还没满不可能退休,如果你对这项政策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向省政协有关领导反映。
蒋老头脖子一拧:“钱总,原先不是说好了,公司领导不作硬性年龄要求吗,怎么说变就变了?”
钱瑞君把脸一沉:“不错,开始是有这方案,但是职工群众的意见很大,这你应该知道吧。”
蒋老头当然知道,金大姐到处制造舆论,就是要咬住自己不松口,这婆娘,仗着老公在省委组织部,欺负到我老蒋头上来了。“我大小也是公司领导,为公司做出过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当一般职工对待呢?”
钱瑞君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蒋总:“老蒋,你看看,这是省委关副书记的批示,要我们克服一切阻力,加快进程,就等着机电总公司完成之后,全省推广呢。”看老蒋还要翻眼睛,就冷冷地说:“老蒋,公司当然不会把你当一般职工对待,你作为公司领导,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属于内部退养,到正式退休之前,公司领导的生活待遇还可以继续享受。”钱瑞君说到这,看见了老蒋脸上的肌肉在跳,他接着说:“如果你觉得这样还委屈了你,那公司党委可以向上级领导报告一下,先免职,后退休。”
蒋老头一看钱瑞君动了真格的,还想牢骚,钱瑞君忽地站了起来,大声说:“就这样吧,你还有不同意见,可以通过正当渠道向上级党委反映,也可以亲自去向关副书记汇报一下。”
话说死了,老蒋再犟下去,真要免了职,那就连公司领导的生活待遇都没了,老蒋只得认了,但有气没处不甘心,从钱瑞君的办公室里一出来,就冲到金大姐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老娘们,你把我咬下来了,看你能有什么好?”说完,气鼓鼓地走了,金大姐纳闷了半天才醒悟过来,咿咿呀呀地哭了。
最终的结果如刘怀德和贾明鎏所愿,蒋总离职退养,腾出了副总经理的位置,老蒋都摆平了,金大姐此时就无话可说了,被老蒋吼了几句,和老黄电话里一分析,才觉自己上了贾明鎏的圈套,不仅一点好处没落着,还白白得罪了老蒋,公司其他的爹爹婆婆们还要看自己的笑话,真是憋屈死了,她找贾明鎏这个小白眼狼狠狠地哭闹了一通,原本还想抽空把李丫丫来过公司的事告诉贾明鎏,现在一气之下,管他娘的鸟事做什么,跟在老蒋的后面办理了内退手续,回家抱外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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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哪有白捡的便宜
搬掉了老蒋和金大姐这两块石头,其他人员统统无话可说,机电总公司改革工作取得了阶段性胜利,钱瑞君在全省国企改革工作会议上的专题报告得到了与会人员广泛的好评,报告过程中几次被热烈的掌声打断,省里主要领导一致认为机电总公司在改革过程中敢于面对各种难题,不讲情面,不怕威胁,为全省国企改革积累了经验,树立了榜样。(提供最新章节阅读>钱瑞君同志作为机电总公司的一把手,有魄力,有水平,要代表全省向全国介绍本省的工作成绩,扩大影响。
会上,各单位代表纷纷向钱瑞君表示祝贺,根据关副书记的提议,与会代表一致推选他出席全国国企改革工作会议,争当国家级国企改革的先进模范人物。
风光无限的钱瑞君,屡屡在多种场合夸奖贾明鎏是文武全才,不仅面对难题有勇气有主见有策略,而且改革工作的总结也是妙笔生花,是机电总公司难得的一匹千里马,俨然自己就是慧眼识英雄的伯乐。
实际上,贾明鎏做的工作并不止这些,在钱瑞君儿子带着老钱的积蓄返京之后,他和吴旭在钱瑞君老伴的床前值了一夜班,又和段耀武商量妥当,如梦每天从名流大酒店换着花样送滋补汤,吴旭的妈妈找来了临江市最好的医生帮着会诊,确定治疗方案,这一切,都让钱瑞君感动不已,看来,办公室主任不能用那些年龄相差不大的老人,这些事情秦远想不到,更做不到。
顾国平与钱瑞君年龄相差不大,一时拉不下这个面子,也带着莫小力一起来探望了好几次,孙明、小王等人更是忙前忙后得不亦乐乎。
更妙的是,贾明鎏在值班的那个夜晚突然接到了不少下属公司头头们的电话,在电话里贾明鎏支支吾吾楞是不肯告诉他们自己在哪里,却压低了声音一会儿喊护士,一会儿叫医生,下属公司的头头们都不是傻瓜,互相一打听,哦,原来是钱总的老伴住院了,这小子在床前尽孝呢。这也是贾明鎏和刘怀德唱的一出双簧,要不哪能这么巧,下属公司的头头偏偏要在这天晚上给贾明鎏打电话扯咸淡呢?
这下好了,来医院看望的人络绎不绝,值夜班的事情哪还轮得着贾明鎏,下属公司的头头们都快抢红了眼,老万没抢过望城县来的老廖,就偷偷地把住院的费用给结了。
刚开始,钱瑞君很不习惯,几次批评找到医院来的下属公司的头头,退回了他们送来的慰问红包,对于安排人员帮忙护理的事,则无可奈何地听之任之了。老廖得知贾明鎏是望江县的人,几次邀请贾明鎏去他的公司检查指导工作,硬是把红包塞在了他的手上,贾明鎏笑呵呵的不肯收,却告诉他们去找刘怀德,他会替你们转交的,刘怀德瞒着钱瑞君来探望,把红包都如数交给了钱老太婆,下属公司的头头纷纷效仿,这风声传出去,钱瑞君假装不知道,默许了贾明鎏和刘怀德的私下活动。
钱老太婆出院的时候,机电总公司改革之后的领导班子调整就到位了。
没有了实质性的竞争对手,改革工作又取得了突破,刘怀德如愿以偿地接任了蒋总的工作,上任副总经理的第一天,刘怀德就搬进了老蒋原先的办公室,把秦远退出来的房子钥匙和所有证件手续装在了一个信封里,一个电话打过去,召见贾明鎏。
贾明鎏正在整理材料,不知道刘怀德有什么事,心里很不爽,想你刘怀德渔翁得利,刚上任就开始摆副总经理的架子,知道拿办公室主任抖公司领导的威风了,心里这么想,毕竟是上下级关系,进门的客气还是得讲的:“刘总,你找我,有事请吩咐。”
刘怀德把信封推到了贾明鎏跟前:“坐啊,贾主任,你老弟跟我还客气啥?喏,这是给你的房子钥匙。”
贾明鎏喜出望外,这刘怀德还算有点良心,真把自己的房子问题放在了心上,上任后分管后勤,第一件事就把手续办好了,贾明鎏连忙站起身来道谢:“谢谢啦,刘总果然言必信,行必果。”
“嘿嘿,说起来秦远也不吃亏,老万帮他在清源都安排好了。只是委屈你了,新婚还要住旧房子。”说着,刘怀德把信封往贾明鎏跟前推了推。
贾明鎏并没有急于去拿那个信封,他看见刘怀德的手还按在上面没离开,知道他下面肯定还有话说,所以眼睛都不朝信封看,只笑道:“刘总,现在你是公司领导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刘怀德皮笑肉不笑:“好说,好说,不过呢,现在已经没有福利分房的说法了,这房子你还得掏个成本价。”
“刘总,这没问题,按公司的政策办。”贾明鎏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呵呵,你放心,在我分管的工作范围内,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我向钱总建议,为了表彰你这次改革过程中作出的突出贡献,公司办公会议决定给予你一次性奖励,你这房子按早先房改的优惠价出售给你,你只要拿个几万块就行了,怎么样?这几年你的收入是低了点,但这总该没有困难吧。”刘怀德终于透了底。
“哎呀,太谢谢刘总了。”贾明鎏没想到还有这意外的收获。“刘总,你这么照顾我贾明鎏,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老弟,见外了不是。”刘怀德假装生气,话锋一转。“不过,我还真有点事情想请你老弟放在心上。”
妈的,世上哪有白捡的便宜,刘怀德这只老狐狸,在公司里行事低调,不显山不显水的,可只要有机会,敲诈勒索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停歇过。“请说,只要我贾明鎏办得到的,一定尽心尽力替领导办好。”
“这个嘛,不怕你老弟笑话啊,我女儿前些年大专毕业跟了个男的去了上海,唉,当时我是极力反对的,那家伙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不,果真遇人不淑,去年底刚刚办了离婚手续,现在一个人在那边我真不放心,老太婆跟我说了好多次,让我想想办法把她安排回临江,你看……”刘怀德最擅长点到为止,心想钱总的老伴是领导亲属,我女儿现在也该算是领导亲属吧,你贾明鎏也该出点力才对。
贾明鎏不解地看着刘怀德:“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刘总,是不是让她进我们公司?”贾明鎏心里有数,按刘怀德说的这情况,他女儿进国企,按规定是走不通的,所以,他就故意装糊涂,提了个不靠谱的建议。
刘怀德自然不满意,要进公司,犯得着跟你贾明鎏商量吗?但也不好作,只得解释道:“这你知道有困难,她只有个大专文凭,又毕业好些年了,现在在一个民营出版公司打工,按国企的人事管理规定,是办不了调动手续的。”刘怀德为难地摆摆手:“老弟啊,明人不说暗话了。听说你表姐跟名城置业的段老板关系不错,看能不能在名城置业销售部给她找碗饭吃。”
原来如此,贾明鎏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表姐跟段耀武关系不错,那段耀武在公司一个人说了算,那销售部又是效益最好的部门,你刘怀德眼光真够狠毒。可这话不能这么说,暂且敷衍一下吧。“刘总,我请她帮你说说看,不过,你知道,名城置业的规矩也挺多,你女儿的事可能还得从长计议。”
“好,你老弟心眼多,肯定能办得到的。”看贾明鎏答应了,刘怀德把信封交到了贾明鎏的手上。
贾明鎏接过信封,攥在手里,心里感觉踏踏实实的,心想,你刘怀德以为我真跟你是哥们,无非是要利用你挤垮秦远,整走老蒋,让公司上下看看我贾明鎏上任之后能够将改革工作抓出成效,具备担任办公室主任的素质和能力。
想当年,李丫丫的事还没跟你算帐呢,你以为我成天跟你称兄道弟,这夺妻之恨就烟消云散了?你女儿被人抛弃管我鸟事,还惦记着我来帮你分忧解愁,啊呸,臭美吧你,你要不碍我的事还则罢了,否则,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刘怀德看贾明鎏在转眼珠子,以为他在帮自己想办法,心里美滋滋的,找些话题来夸贾明鎏:“贾主任,你这一箭双雕的妙计可真见效啊,一次把老蒋和金大姐的问题同时解决了,哈哈,老兄我真的很佩服。”刘怀德得意忘形,大概把贾明鎏报到时拎一个套套的情形抛到了脑后。刘怀德笑得很放肆,一口黄牙都露在外面,贾明鎏头一次现刘怀德开怀大笑时特别的恶心。
“哪里,哪里,还是刘总指导有方。”贾明鎏把信封装进了口袋,话虽这么客气着说,心里免不了还是有点飘飘然。
虽然贾明鎏并没有打算为刘怀德女儿的事去找段耀武,但刚从刘怀德的办公室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拆开信封看看房子的钥匙,如梦的电话却如期而至,周五,段耀武要设家宴庆贺贾明鎏高升,让如梦邀请贾明鎏带吴旭一起赴宴。
下一章节:谁占了谁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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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心计又占便宜
周五的晚上,段耀武设家宴招待情场、职场都春风得意的贾明鎏,如梦下厨操刀,吴旭和段小薇打下手。(提供最新章节阅读>段耀武和贾明鎏则坐在客厅里闲谈,说到开心处,两人就哈哈大笑,惹得厨房里的几个女人都忍不住探出头来张望。
“贾主任,妈的,还是喊小贾顺嘴。”段耀武摸着嘴唇上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听如梦说,你的房子到手了,准备什么时候把喜事办了啊?老哥我总得备一份薄礼吧。”
“呵呵,段总,不急,不急,吴旭的爸爸说,我刚刚被破格提拔,上上下下都还有些议论,房子又是刚被贬的秦远腾出来的,还享受了些优惠,就在公司宿舍区里,职工们进来出去总能看见,让我还是低调点好,等过段时间议论少了一些,再找支队伍装修一下,总之,等过了这阵子,新房布置好了就办吧。”
“嗯,有道理,老爷子不愧是省里的大领导,考虑问题真是细致周到,你有他的指点教导,贾老弟,你想不进步都难啊。”段耀武夸赞道。
“哈哈,段老哥,我这点进步主要还是得益于你的帮助,老弟我心里有数。”贾明鎏想起与段耀武合谋,给卷毛安排好了后路,指使他纠缠秦远闹事伤人,从而排挤了胆小怕事的秦远,获得了钱瑞君的信任,拉拢了刘怀德,拔掉了金大姐这颗让人不放心的钉子,现在又搞到了房子,这收获之大出了原先的预想,所以,贾明鎏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可到了哪座山就要唱哪的歌。
当前贾明鎏犯愁的是,秦远的旧房子几万块钱的购房款一交,自己哪里还有闲钱来装修,这钱让吴旭家来出并不是没有可能,但从今往后自己在吴旭面前,无形中不就低了一等,本来以自己的家庭状况与吴旭相去甚远,底气就不足,再在婚事上让吴旭家分担得太多,这心理上的压抑就更重了。
吴旭的态度倒很明朗,组建家庭是两个人心甘情愿的事,怎么好斤斤计较谁出的多,谁出的少呢?但贾明鎏可不这么想,多少对男女恋爱的时候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结婚之后,天长日久,哪有牙齿不碰舌头的,一旦扯起鸡毛蒜皮来,就容易翻陈年旧账,到了脸红脖子粗的时候,都口无遮拦,经济上不占优势的一方往往就英雄气短了。这就是贾明鎏精明过头之处,多少的男人如孙明之流,羡慕贾明鎏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其实,他们哪里真正了解贾明鎏的内心世界,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并不丢人,但吃软饭的坏名声是决计不会背的。
各位看官,千万别鄙视贾明鎏在爱情问题上还耍鬼心眼,要知道,所有的上层建筑都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有情饮水饱”的鬼话是哄那些痴男傻女的,三天不给你饭吃,就是两个人光着身子抱在一起,你照样打不起谈情说爱的性趣。不信,你找个人试试,恐怕还真没人愿意给你当试验品。
不过呢,按吴有才的低调意见,一时半会儿房子还不能动手装修,婚事就只能一拖再拖,不说贾妈妈盼孙心切,贾明鎏自己也担心夜长梦多,这鸭子没啃到嘴里,煮熟再飞了也不是没可能。尽管贾明鎏很不情愿去想吴旭是不是被慕容健煮熟过,但现在已经飞到自己怀抱里来了,总归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想到这,贾明鎏眼珠子一转,说:“老哥,小弟我来占你点便宜如何?”
段耀武看贾明鎏眼珠子乱转,又听他这么一说,猜出他肯定冒出了歪主意:“老弟,你我之间不用客气,说句不该说的话,我财大气粗,你拔几根汗毛我不会伤筋动骨,你想占多大便宜只管开口。”
“嘿嘿,段总,这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贾明鎏试探着说,故意欲言又止。
“哈哈,我知道你心眼多,是不是房子装修有困难,让我来帮你一把?”段耀武可不想跟贾明鎏绕弯子,直截了当戳穿了贾明鎏的心思。一套房子装修能花多少钱呢?段耀武不会在乎,但贾明鎏接受了我这个人情,就等于有个软肋捏在我手心里,以后怕他不言听计从。
段耀武的心思贾明鎏当然懂,在与段耀武的交往中,贾明鎏可不肯欠段耀武的人情:“要说呢,老哥,也不算我纯占你便宜,总归还是双赢。”
“那好,我老段是个生意人,就知道占别人便宜,既然是双赢,看我能不能占你点便宜?”段耀武心想,你小子还跟我耍什么心眼,跟我老段玩阴的,你贾明鎏是不是还嫩点。
贾明鎏把身子探过来,轻声说:“我那个房子在公司宿舍区里,住着是不太方便,闲话肯定不少,听说你老哥的名城置业新近开了一个小区,里面的房型很不错,所以,我想啊,把我的旧房子转让给你,你给我调换一套新房子,面积差不多就行,我的房子在城里,你的房子在城边,你要是同意换的话,算不算双赢?”
“哈哈,老弟,真有你的,要这么说,我这便宜占的可不小啊。”听贾明鎏把方案一说,段耀武不得不佩服,这小子年龄虽轻,可老谋深算的心机不在自己之下,明明是他想解决自己的难题,却偏偏指出房子还有地域差别,算起帐来还真是自己占了他的便宜。和这小子打交道,以后还真得多提防着点。
“嘿嘿,段老哥,你做生意的脾气我知道,什么便宜都不会占太多,对吧?”贾明鎏稍微停顿下来,靠回了自己的沙上,话里暗含的意思让段耀武自己去琢磨。
段耀武何许人也,凑过来马上把话挑明了:“呵呵,贾老弟也是爽快人,这房子是你花钱从公司买来的,虽说公司照顾了点,但城区与城边的地域差价肯定有,对吧?”看贾明鎏点头,段耀武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也隐忍不:“我段耀武大小算是临江的一个老板,不至于占你们工薪阶层太大的便宜,否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既然如此,那依你老哥的意思,是不是打算给我点补偿啊?”贾明鎏的目的已经达到,下面就毫不客气要与段耀武讨价还价了。
段耀武哈哈大笑:“贾老弟,果然精明啊,那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城区与城边的地域差价我们就不细细地估了。这样吧,新房子的精装修交给我的装潢公司来搞,差价我不找补给你,装修费也不要你出,肉还烂在一个锅里,你我都吃不了多大的亏,怎么样啊?”
贾明鎏有备而来,心怀鬼胎,段耀武见招拆招,一针见血,两人一番斗智,双方打了个平手,可高手过招,又不是生死相搏,未分胜负是最好的结果,惺惺相惜,痛快,痛快。
如梦在厨房那边听得一清二楚,忙笑着捅了捅吴旭,吴旭含羞笑而不答,只段小薇有点稀里糊涂,就跑出来喊:“爸,你跟贾大哥两个鬼鬼祟祟地谈什么呢,如梦和吴旭姐姐都笑个不停。”
贾明鎏看段小薇疑惑的样子,又计上心头,说:“小薇,怎么跟你说呢,我和你爸爸在谈一笔小生意,结果嘛,不是我在算计你爸爸,就是你爸爸在算计我。”
段小薇急了:“哎呀,爸爸,你羞不羞啊,你生意做得那么大,贾大哥有什么好东西值得你算计啊?”
段耀武在段小薇面前完全没有他当老总的威严,只有一个父亲的慈祥,听段小薇责怪自己,忙解释:“小薇,怎么可能呢,爸爸这不是在和你贾大哥商量吗?”
段小薇手里还抓着一把葱,就势坐在了段耀武的沙扶手上:“我来听听,你们谈的什么生意,看我爸爸到底占了贾大哥多少便宜?”
“拉倒吧,你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呢,就一口咬定我占了他的便宜。去,去,去,帮忙做饭去,我们之间的生意,我们自己会商量。”段耀武哄劝段小薇走开,可她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挪窝。
贾明鎏可一点不肯怠慢,他正想利用一下段小薇对自己的好感,好好算计段耀武一把,他忙把房子交换的事情大概一说,有意强调了地域差价的关系,段小薇听完,叫道:“爸,你可真是便宜占大了,你的装修公司还不听你的呀,谁知道你装修会花几个钱呢?不行,不行,这事得我来做裁判。”
有门!贾明鎏心中暗喜。段小薇来做裁判,虽说她是段耀武的女儿,但她知道她爸爸的实力,这黑哨肯定是向着自己的,所以,贾明鎏笑而不语,眼睛却在看段耀武,准备坐山观“父女”斗。
在自己调皮的女儿面前,段耀武总是异常的开心,自然也想看看自己的女儿这裁判会怎么当:“那好,小薇,你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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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难题竟然束手无策
上一章节说到,段小薇要给贾明鎏与段耀武换房做裁判……)
“行,如梦姐姐和吴旭姐姐,你们都出来给作个证明,免得有人耍赖皮。”段小薇大声招呼厨房里忙碌的如梦和吴旭。
听这边嘻嘻哈哈交谈得很热烈,加上又涉及到贾明鎏的个人利益,如梦和吴旭本来就很关心,听段小薇一喊,吴旭还有点不好意思,如梦却不管那么多,拉着吴旭从厨房里跑出来看热闹。
段小薇把手里的葱甩给站在身边的如梦,就在她的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盈盈地站在段耀武和贾明鎏两人中间:“我说了,你们都不许赖皮啊,谁要是敢不服从本裁判的裁决,我就把他红牌罚下场……惩罚嘛,就是今天晚上不给饭吃。”
看段小薇鬼怪精灵的样子,段耀武笑眯了眼,吴旭笑弯了腰,如梦捂着嘴在乐,贾明鎏更是夸张地咧开了嘴,催着段小薇快说。
段小薇想板住脸,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她极力装出严肃的神情,大声说:“本裁判宣判:贾明鎏用沿江大道的房子一套与段耀武,咳咳……”说到这,段小薇看着她爸爸吐了吐舌头,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咳咳,换开区的新房子一套,建筑面积基本相等,地域差价按如下方式补偿,新房子的装修由老爹出资免费替贾明鎏完成,装饰设计和监造由沈如梦负责,验收由贾明鎏签认,双方击掌同意,不得反悔。嗯,说完了,你们服不服?”还没等自己说完,段小薇却已经挤在了段耀武的身边,笑得不亦乐乎。
段耀武连声说:“服,服,我服,不服没有晚饭吃,谁敢不服?你看看,这哪像是我的女儿,帮着外人来算计她老爹,贾老弟,你说说,你服不服?”
“啊,我服,我服。老哥你都服了,我哪敢不服。”贾明鎏顺杆就爬,伸出手与段耀武击掌成交。
话音未落,段小薇跳起来撕扯贾明鎏:“哎呀,贾大哥,你好坏哦,我向着你,你怎么还占我的便宜呢?”
说得贾明鎏脸一红:“小薇,你慢点慢点,我哪里占了你的便宜嘛,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少来,你,你刚才喊我爸什么?”段小薇一噘嘴。
“老哥啊,怎么啦?一直都这么喊的嘛。”贾明鎏其实早就明白了,可还是故意装糊涂。
大家都明白过来了,贾明鎏这么一喊,段小薇在所有人面前都晚了一辈,当然不依,这亏吃的就太大了,所以,才急得与贾明鎏撕扯,这一下,又惹得众人笑翻了。
“哎,对了,贾大哥,你这房子哪来的?”段小薇才想起来问房子的来源。
段耀武点着段小薇的额头说:“你这丫头,搅和了半天什么也没搞清楚,这房子是机电总公司按房改的优惠政策卖给他的,准备跟我换了,做结婚用的新房。”段小薇“哦”了一声,努力掩饰住自己的失望。虽然她知道贾明鎏与自己的关系不太可能会朝更为亲密的方向转化,但从心理上总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听到贾明鎏马上快要与吴旭结婚,失落就涌上了心头。
如梦和吴旭又回了厨房,热火朝天地准备饭菜,段小薇却悄无声息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如梦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段小薇和贾明鎏在清源一定有事,这丫头大大咧咧的,什么都藏不住。吴旭倒没多心,只顾着想新房到手,该如何装修为好,就念念叨叨地与如梦谈起了装修的风格,看如梦心不在焉的,回答得含含糊糊,闹得吴旭还有意见,说起来是贾明鎏的表姐,看来还是向着段耀武,心想,是不是她不舍得花段耀武的钱啊?
吴旭哪里知道,如梦是在为贾明鎏与段小薇的关系担心呢。
段耀武不露声色,继续和贾明鎏在客厅里闲扯。
“小贾,护城河的规划省里有关部门还有争议,我这边通过各种关系已经做了很多的工作,希望还是有的,现在就差范大伟他爸爸的规划部门点头。钱瑞君那边你可以找机会适当吹吹风,一旦规划审批有了进展,就必须要解决资金和材料问题。”谈到正事,段耀武恢复了平常的威严,在生意场上的合作,历来是段耀武唱主角,贾明鎏只有听命的资格。
贾明鎏在房子交换上得到了段耀武免费装修的利益,段耀武不可能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这完全不符合性格,所以,扯到护城河项目上,需要贾明鎏去做工作,这既是段耀武安排卷毛闹事的约定,也是房子交换完成之后顺理成章的要求。
“好。机电总公司那里我会想法让钱总早拿主意,不过,段总,规划审批方面的工作怎么还没做通呢?送股的事,你没有和范大伟明说吗?”贾明鎏的策划他心里最清楚,不把利益摊在范大伟的面前,这小子是不会下力气的。
“说过了,这小子本也不太懂,现在的心思不在这,听说也快要结婚了,大概没空和他爸说。”段耀武说起范大伟,也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怪不得,那要等他没乐子的时候才能想起来办正事。”贾明鎏想起了黄欣,听吴旭说已经怀了范大伟的孩子,确实也该结婚了,再怎么的也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再奉子成婚吧。
“再说了,我们现在的承诺都是空头支票,说了他爸爸也未必能接受。”段耀武对范大伟了解,对他的爸爸更了解。
贾明鎏点点头:“有可能,他爸爸的工作看来还得范大伟来做,目前没什么好办法,那我们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老弟,时机不等人啊,听小白文化公司的白总说,还有其他房地产开公司惦记上了,如果我们不抓紧,怕是夜长梦多。”段耀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醒贾明鎏。
小白文化公司惦记着再给名城置业做广告代理,自然要给段耀武通风报信。
贾明鎏刚刚与段耀武谈妥了房子与装修的事,明白段耀武希望自己去做范大伟思想工作的企图,可当前情况下,贾明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着手。
正谈着,吴旭开始上菜,还高兴地去喊段小薇吃饭。
段小薇磨磨蹭蹭地从房间里出来,看上去神情有些沮丧,如梦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摇摇头,笑得很勉强,坐下来只顾吃,全然忘记了今天是要为贾明鎏和吴旭祝贺。
众人坐定,段耀武让如梦把所有人的杯子都倒上了红酒,然后把杯子端起来,说:“今天我请贾老弟和吴旭吃个饭,没别的意思,一是祝贺贾明鎏高升,二是提前给吴旭贺喜,来,大家把杯子都端起来,先干了头一杯。”
贾明鎏不敢怠慢,忙站起来,双手端起杯子,与段耀武碰杯,两人同时一饮而尽,看他们两人干了,如梦和段小薇也过来与吴旭碰杯,三个人也一起喝了。
坐下来没一会儿,贾明鎏拉着吴旭站起来给段耀武敬酒,感谢段耀武的支持和关照,段耀武也不推辞,又干了第二杯。如梦就关切地劝:“老段,都是自家人,酒就别喝多了,明鎏,你说是吧?”
贾明鎏连声答应,只象征性地又敬了如梦和段小薇,段耀武嫌不尽兴,又催着段小薇给贾明鎏和吴旭敬酒,段小薇懒洋洋地照办,多少显得有些勉强。
从段耀武的别墅群落里出来,贾明鎏和吴旭手挽手走在清新的夜色里,沉浸在对未来幸福的憧憬之中。
如梦收拾完碗筷餐桌,陪着段耀武看了会儿电视,两人早早洗洗睡了。
段小薇咬住枕头的一角,在黑暗中独自流泪到天明。一个几乎是从天上掉下来命中注定的“老鸟”,一个攫取了自己身体和灵魂的贾大哥,就要成为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幸福洋溢在他们的脸上,而且这个幸福的景象还常常生的自己眼前,痛苦,无奈,迷茫,彷徨,这一切的酸与苦,又与谁人诉说?如果说,自己的奉献之前只是为了兑现一个承诺,但是,奉献之后就已经是爱的疯狂。
此时的段小薇是多么想念那个狠心离她而去的妈妈呀,女孩儿的心思,疼爱自己的老爹能懂么?懂了又如何?难道让他去伤害自己心爱的贾大哥?不行,这绝对不行,段小薇转辗反侧,慕容健对吴旭,如梦对贾明鎏,他们都以舍弃的方式来表现自己的爱,用行动来支持自己爱着的人能生活得更好,即使不能在一起,只要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就足够了。
段小薇用力地摇摇头,泪水滴落在枕边:“可我做不到啊!”
做不到又如何呢?
茫然中的段小薇不知所措,直到天都快要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睡梦中,她恍惚又回到了清源宾馆的大床上,赤身躺在贾明鎏温暖的怀抱里,两颗年轻的心再一次彼此贴近,交融,**缠绵,大汗淋漓,小兽的尖叫由远而近,久久在心底回响,再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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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流氓,真他妈无耻
车开出“半山庭院”,夜色格外的迷人,灯红酒绿从车窗外闪过,与贾明鎏和吴旭欢快的心情相映成趣,装点了临江街头的繁华与喧闹。
夜风吹进车内,吴旭的长在风中飘扬,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憧憬和喜悦,翘起的嘴角仿佛有笑意在流淌。可不是吗?那个手握着方向盘的男子聪颖俊朗,所有的烦恼在他的幻化之下都会烟消云散,凭着他的才智,车有了,新房有了,装修解决了,在公司的地位也有了,与自己的同学好友比起来,吴旭没有理由不为之骄傲和自豪,而且这个人即将要成为自己的新郎,躺在他的臂弯里,幸福一定会洋溢在心头。
想到这,吴旭偏过头来,眼光秋水流转,将爱慕尽情地飘洒。
“小旭,怎么了?”贾明鎏肯定是感觉到了,他轻轻地问。
被贾明鎏一喊,吴旭回过神来:“没什么,开心呗。”
“呵呵,我说过,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嗯,小笨狗,你真行。”吴旭由衷地赞道。
贾明鎏笑了,伸手摸了摸吴旭的脸:“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我这只小笨狗行的地方还多着呢。”
“哼,说你胖你就喘吧。”
“不相信?等住进了新房,你肯定还会表扬我,小笨狗,原来你这也行啊。哈哈。”贾明鎏的坏笑让吴旭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不禁羞红了脸,捏紧小粉拳捶了贾明鎏一下。
“你这个坏家伙,什么乱七八糟的。”吴旭把脸掉过来,看着车外的人流。“你就臭美吧,我才不说呢。”
贾明鎏笑出声来:“嘿嘿,这种事情嘛,确实我自己说了不算,还得听你的,你说行,我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吴旭转移话题:“哎,明鎏,你怎么就想到了跟段总换房呢?不是你如梦姐教你的吧?”
“哪里?这事我根本就和她说过。”贾明鎏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是段总提起来的,他先跟我吹嘘他新开的房子如何如何功能齐全,又向我诉苦那地段的销售情况不是太好,我突然灵机一动,就冒出了跟他换房的念头。”
“嗯,你真行,不过,是你提出要换的,你就不担心他不给咱们装修吗?”
“他呀,那么个大老板,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的,何况还当着他女儿和如梦的面,怎么好意思占我们的便宜。”
“你呀,鬼点子就是多,以后我可得防着点,可不能被你给骗了。”吴旭开玩笑道。
贾明鎏用力按了一下喇叭:“小旭,晚了,你已经被我骗到手了。”
“为什么?我还没跟你结婚呢。”
“哦,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有个红本本,我回去仔细看看,那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话音刚落,贾明鎏和吴旭一起都笑了。
车进了省政府宿舍的大院,停在了吴旭家门口。
贾明鎏说:“小旭,不早了,我就不进去了,免得打扰你爸妈休息。”尽管吴旭的爸妈没有任何轻慢的言行,但贾明鎏总是觉得不太自在,天生的自卑心理在作怪。
吴旭答应了,就要下车,贾明鎏突然问:“范大伟真的要结婚了。”
吴旭一愣,点头:“是的,不过新娘不是黄欣。”
“什么?妈的,范大伟这个流氓。”贾明鎏骂道。
“黄欣真的是命苦啊,现在还怀着几个月的身孕呢。”
贾明鎏心里说不上是气愤还是开心,想起当初黄欣对自己的一口回绝,多少有一点看笑话的快感,但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被抛弃,范大伟的行径实在是太无耻了。
“好像是范大伟他爹妈不愿意,当初跟我没成功,又非逼着他找了个某官员家的女儿,据说是范大伟他爹的老战友。”
“那范大伟为什么不愿意?”
“你还不知道他个流氓,嫌人家不漂亮,没有黄欣那么听摆弄。人家又不是嫁不出去,凭什么要当你范大伟的玩物?”吴旭鄙夷地说。
“范大伟怎么办呢?”
“他呀,那点能耐你难道不清楚。能怎么办?正消极抵抗呢,呵呵,这家伙,以为什么耍赖都能耍得过去呢,这事他爹不能依着他,否则多丢面子。”
“这么说,范大伟还念点旧情。”贾明鎏此时有点同情这个范胖子。
“嗯,毕竟黄欣还怀着他的孩子。范家这么做,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要是黄欣就去闹,闹大了,有他们家的好看。”吴旭愤愤不平。
明鎏若有所思。
“别说那个范胖子了,说起来都恶心。对了,小翠好像很久没回信了?”看贾明鎏还在想心思,吴旭隔着衣服挠了贾明鎏一把痒痒肉。
“嘿嘿,别挠。”贾明鎏搂紧了吴旭。“嗯,有些日子了,我们上次在病房里给她写的信,到现在还没回呢。”
“我们去看看她吧,我真的有点想她了,你没见过她,不知道有多可爱呢。”
“喜欢吧?”看吴旭点头,贾明鎏坏笑道:“喜欢我们也生一个。”
吴旭哼了一声:“小笨狗,做你的美梦吧。”说完,就把脑袋拱进了贾明鎏的胸口。
贾明鎏抚摸着浓密的秀,芳香沁入心扉,痒酥酥的荡漾。“好吧,新车还没跑过长途,我们去望江县城看看我老妈,漂亮媳妇也要见婆婆嘛。顺路再去找找王小翠,看看这小丫头到底怎么了?”
“行,我听你的。”
贾明鎏侧过脸来:“小旭,你真好。”
吴旭把脸凑过来,贾明鎏左右各亲了一口,依依惜别。
周末,阳光灿烂,天气和心情一样的晴朗。
贾明鎏开车先去吴旭家,吴旭的爸爸出差了,只有吴旭的妈在家,说到换房子和装修的情况,吴旭妈很高兴,本来女儿一出嫁就住人家的旧房子,当妈的本身心里有个疙瘩,可让贾明鎏住到家里来,明显贾明鎏又不太愿意,现在好了,把房子一换,不仅低调稳妥,免了宿舍区职工们诸多的闲话,又节省了装修的费用,也治好了吴旭妈的心病。
听说贾明鎏和吴旭要去望江县城看望贾妈妈,吴旭妈一个劲地说应该的,应该的,让小保姆把家里不少的营养品收拾出来,叫吴旭带给未见面的婆婆,又当着贾明鎏的面交代吴旭,一定要有礼数,不要让贾妈妈有意见。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何况这女婿确实称心如意,最后,吴旭妈硬是留贾明鎏吃了中午饭再走,两人也不好坚持,只得坐下来,吃完饭再上路。
趁着贾明鎏往后备箱里放东西的时候,吴旭妈就悄悄告诫吴旭,晚上两人可别住一起,毕竟还没举行婚礼,要注意影响,吴旭撒着娇,连连说知道,知道。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同样,再漂亮的媳妇上门见婆婆都会忐忑不安,无论贾明鎏如何花言巧语地安慰劝解,一路上的吴旭还是有些紧张,特意带上的手镯也让吴旭感觉异样,贾明鎏自己心里倒还踏实,如梦已经提前和贾妈妈说明了情况,自己也多次打电话解释过,妈妈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不会节外生枝。
车进小院,还是那棵大树底下,还是花白的头在风中飘起,当贾明鎏和吴旭扶住贾妈妈的时候,贾妈妈眼泪还是止不住要流,吴旭羞怯怯地喊了一声“妈”,才把贾妈妈从激动中唤醒,这个漂亮的姑娘真的是自己省城里的儿媳妇了。
贾妈妈赶紧抹了一把泪,喜笑颜开地拉着吴旭的手进了屋,外面的孩子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大妈嫂子们也在指指画画,贾明鎏掏出糖果和香烟走出去,拿到糖果的孩子们如小鸟般一哄而散,大妈嫂子们虽有疑虑但还是夸奖新媳妇的漂亮和知情达理。
第一次进到这个昏暗狭小的房间,吴旭手足无措,只扯住衣服坐在沙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贾妈妈想着吴旭是官家的大小姐,也是拘谨不安,连水都忘记倒一杯,两个人都在屋里眼巴巴地盼着贾明鎏快点进来。
终于等到贾明鎏进了门,几分钟的时间似乎有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妈,我和吴旭专程来看看你。”贾明鎏与吴旭并排坐在了贾妈妈的面前,说着话拉起吴旭的手:“你看,你留给儿媳妇的手镯吴旭也带着呢。”吴旭低下头,贾妈妈脸上笑着,却想起了如梦,心里不是个滋味。
“妈,我们打算过段时间结婚,来听听你的意见。”
“妈没意见,只是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说到这,贾妈妈更觉得窘迫。
吴旭看出了贾妈妈的心思,就插话说:“妈,我们什么都不缺,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们会开口的。”
贾明鎏忙说:“是啊,妈,房子有如梦姐姐在帮我们装修,家具和日用品吴旭的妈妈在给我们张罗,你呀,就等着帮我们带孩子吧。”说得吴旭脸一红,就悄悄地捅贾明鎏。
这么一说,贾妈妈稍稍放松了,就对吴旭说:“回去谢谢你爸你妈帮我照顾着明鎏。”
“妈,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贾明鎏看得出来,吴旭尽量想表现得更像一个好媳妇,贾妈妈生怕新媳妇不开心,互相有了戒心,反而搞得更加的紧张。贾妈妈这才想起要给两人倒水,刚起身,贾明鎏拦住了:“妈,别忙了,我们今天来和你一起说说话,明天我们还要赶到西山县去有点事。”
贾妈妈脸就阴下来:“那怎么好呢?吴旭第一次上门,不在家多待几天吧?”
吴旭忙说:“妈,确实有点事要办,以后我们还会经常来看你的。”
下一章节:当了官就有人拍马屁)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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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官就有人拍马屁
正说话间,贾明鎏腰间的电话响了,原来是临近望江县城的下属公司负责人已经赶到了望江县城,说是要看望贾妈妈,然后陪贾主任吃个饭,问贾明鎏家的具体地址,搞得贾明鎏推又不是,答应也不是,看着吴旭和贾妈妈尴尬不已。
最后还是吴旭来给贾明鎏解围:“明鎏,人家来都来了,就答应吧,一会儿和妈一起去,也免得让妈忙乎。”本来吴旭是一番好心,怕给贾妈妈添麻烦,可贾妈妈不高兴,轻声念叨着:“这怎么好呢?吴旭第一次上门,哪能饭都不在家吃一顿?”
很快,下属公司的总经理带着办公室的人到了,哗啦啦搬下来好几箱的水果和营养品,堆在逼仄的房间里,人都坐不下了,只好搬出板凳坐在大树下客套。
下属公司的总经理姓廖,贾明鎏在办公室当秘书科长的时候就认识,后来在钱瑞君老伴的病房里拉了家常,才知道贾明鎏的老家就在望江县城。
廖总眉飞色舞地说:“贾主任,到了望江县城也不给我打个招呼,你太见外了吧,好在办公室的孙明一早上告诉我们,可把我们高兴坏了,贾主任既然来了,今天一定要到我们公司去检查指导工作。”
贾明鎏忙摆手:“廖总,今天我就是和女朋友专程来看望老妈的,纯粹是个人私事,哪能给你添麻烦。孙明这小子怎么还跟你说了,回去我要批评他。”
“看你,不把老廖当家乡人了不是?领导的私事就是我们的公事。你要回去批评孙明,以后哪有人跟我老廖打交道,你还不如直接在这批评我算了。”廖总扯起野棉花来总是一套一套的,说起来下属公司的头头们,就算廖总能说会道,滑头得很。
“真的不行,明天我们还要到西山县跑一趟,以后再回家一定上你们公司看看。”贾明鎏忙解释道。
廖总本来是客套话,也不拼命勉强,就和贾妈妈套近乎,他拉住贾妈妈的手,大声说:“贾妈妈,我们贾主任是总公司的领导,工作特别的忙,您以后就把我们当你的儿子,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们讲,千万不要客气啊。”弄得贾妈妈莫名其妙,只跟着笑呵呵地点头,透过周围老邻居们羡慕的眼光,贾妈妈真的很满足,儿子终于出息了。
看吴旭站在一边没说话,廖总又凑到跟前:“贾主任,这就是吴厅长的女儿吧,这么漂亮,舍不得给我们这帮粗人介绍啊。”
这种场合吴旭见得多了,倒不怯场:“廖总,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厅长的女儿,我是贾明鎏的女朋友,专门回家来看望老妈妈的。”
廖总就冲贾妈妈笑:“贾妈妈,您老人家好福气啊,大厅长的女儿我们平常连面都见不着啊,呵呵,看她对您一口一个妈,多孝顺啊。”回头吩咐跟来的办公室主任:“记住了,以后每个月都要提醒我来看看贾妈妈,我要是工作忙腾不出时间,你必须替我来。”办公室主任点头哈腰答应着,还关照贾妈妈到时候可别不认识自己和司机。
贾妈妈心里这个急啊,这帮人怎么回事,到别人家里就赖着不走了,还让不让自己和儿子媳妇唠唠家常话?
这边贾妈妈还在着急,那边廖总提议还得出去请大家吃晚饭,说都订好了,就在县里最高档的宾馆,贾明鎏刚要推辞,廖总就说,你要不去那就是当领导的太不给下面的同志面子了。
吴旭真怕给贾妈妈添麻烦,就替贾明鎏答应了,贾妈妈心里很不情愿,推辞说自己就不去了,可邻居们都催她快去换衣服,回来给大家讲讲都有些什么样的高级菜,也就半推半就地跟着上车走了。
廖总他们这一闹腾,贾明鎏自己还是有点兴奋的,毕竟在老邻居们看来,小院里走出去的贾明鎏在省城里马上要娶了个厅长的女儿,到家了还有人跑上门来巴结讨好,虚荣心膨胀起来,飘飘悠悠地如一个大气球,把贾明鎏拎到了半空中。
进了酒店包房,一盘又一盘的菜端上来,都是没见过的一些名目,让贾妈妈看花了眼,本来心思就不在吃上,心里默默地念叨浪费了,可惜了,只盼着早点吃完饭,好回家和儿子媳妇说说心里话。
饭热热闹闹吃了个把小时,这还是几次贾明鎏催促的,按照廖总的热情,不是贾主任带了女朋友,回家看老母,非要一醉方休不可。
临散场,廖总递给贾明鎏一个房卡,笑呵呵地说:“贾主任,不管你来望江算不算新婚,反正望江宾馆最高级的套房我给你订了,住不住你自己看着办。哈哈。”
最后,吴旭拿了房卡自己去住,贾明鎏把吴旭送到宾馆,陪妈妈回家。
贾明鎏和妈妈坐在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说了大半夜的话,没敢提受伤的事,只说到了自己的荣升,说到了如梦,贾妈妈对儿子的一切琐碎都有兴趣,问得很仔细,听到儿子职场顺利,又和吴旭拿了结婚证,觉得儿子大了,没什么要当妈的操心,想着贾明鎏明天还要开车,只好依依不舍地催贾明鎏去睡。
贾妈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对吴旭她倒也没什么不如意,人长得俊俏,有点娇气可以理解,儿子有个这么好的靠山,当妈的还有什么不愿意,只是总觉得不如如梦随和,跟自己贴心,这第一次来家,又没在家吃饭,也不在家睡觉,是不是有点瞧不起这个家,想到这,又开始担心起儿子将来会不会在别人家受委屈,泪水就湿透了半边枕头。
当妈的心思儿子自是知道,可兴奋中的贾明鎏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妈妈解释,无可奈何中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贾妈妈起来给儿子做了最爱吃的米酒蛋花和鸡蛋炒饭,贾明鎏把吴旭接过来一起吃过早饭,贾妈妈一手拉着贾明鎏,一手拉着吴旭,依依惜别,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儿子和媳妇还能回家来看自己,不由得眼泪就涌出了眼眶,贾明鎏背过身去抹眼睛,吴旭也是心酸,柔声劝解,请贾妈妈保重身体,贾妈妈这才止住了泪水,让贾明鎏和吴旭放心,不要记挂自己,好好工作。
车开出很远,贾明鎏从后视镜里,还能看见妈妈站在小院的街口在眺望,贾明鎏的心随着妈妈花白的头一起在风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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