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事成矣
却说张善羽一行三人出了皇宫,连夜向辽东奔去。
“张兄弟,你真行呀,居然见了皇上也不害怕,愚兄可是站在那里直冒冷汗啊。”
“是啊,张兄弟,我喻某也心里直哆嗦,现在总算安全了。”
张善羽笑了笑,忽然脸色一变道:“拿来?”
刘綎和喻成名道:“拿什么来。”
张善羽道:“十万两银子呀,你们不是跟我打赌吗,现在你们输了,刘綎,你压了二万两,现在是六万两;喻成名,你的是三万两,加上我自己的一万两,一共是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刘綎和喻成名苦着脸道:“张兄弟,能否宽限宽限时日,现在我们身上也没有多少银子呀。”
张善羽道:“那好吧,不过说好了,要从你们那份里面扣出来。喻成名,上次你把郑之范那家伙的家产卖了多少银子呀?”
喻成名道:“大约是五十万两吧。”
张善羽道:“五十万两,我和刘綎各分二十万两,你自己得十万两,那好吧,我给你们打八折,刘綎,你给我四万八千两就够了,喻成名,你压得少,就打九折吧,等会儿到了沈阳付我二万七千两就行了。”
喻成名道:“怎么我打九折刘綎只打八折。”
还没等到张善羽说话,刘綎抢着道:“二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要是压五万两的话,张兄弟说不定给你打七折呢。”
张善羽道:“不错,刘綎说的不错,你要是压十万两的话,我给你打五折也说不定呀。好了,不跟你们闹了,说正事,其实这些银子也不是我要你们,你们在军中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手下的士兵吗,我在沈阳待了这几天,见士兵头戴毡帽,破衣烂衫,没有武器,拿跟木棍,官兵在练兵场上训练,拿着槊稍稍一抖,槊头就掉了,杀牛祭纛,刀是锈的,捅了三刀,才把牛杀死,你说这个刀还怎么打仗呀,所以今天让你们把银子拿出来,就是为了整顿士兵,我们只有掌握一支精兵,才能够在辽东有立足之地。”张善羽意味深长的对刘綎和喻成名道。
刘綎和喻成名惭愧万分,下马相拜道:“跟张兄弟比起来,真是惭愧,张兄弟是为了大家着想,我们只是为了自己,真是惭愧呀。”
张善羽也下马扶起二人道:“两位大哥,这也不怪你们,毕竟在辽东打仗,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今天活着,还不知道明天怎样,谁不想攒一些银子保命,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父老乡亲想想,你们不和我张善羽一样,我在大明孤身一人,只有你们这两位好兄弟啊!”
刘綎和喻成名感激不尽。
三人上马继续赶路,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及时感到沈阳,一问守城官兵,原来熊廷弼已经回辽阳了。
张善羽对刘綎和喻成名道:“两位大哥,我们今夜在沈阳休息一晚上,明日再去找经略大人,你们看如何。”
两人都道好,于是张善羽找到沈阳守将,守将一听是名闻辽东的张善羽,立刻替他们三人安排了三间上房,并且置酒摆宴相待,张善羽、刘綎和喻成名大吃大喝了一场,接着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午时张善羽才从床上爬起来,阿巴亥早已起来,为他准备好汤水,张善羽笑道:“辛苦你了。”洗浴完毕,张善羽出门寻刘綎,刘綎还在呼呼大睡,被张善羽拍醒,刘綎道:“张兄弟,这么早就起来了。”
张善羽道:“还早,都午时了,你早饭不吃,中饭还不吃吗?”
刘綎道:“那好吧,一起去叫喻成名吧,估计他也在睡觉,奔劳了两天两夜,谁起得来。”
话未说完,只听见喻成名的声音道:“大哥,张兄弟,我来了,你们还在睡吗?”
张善羽笑道:“看,就你睡得最晚,还不快起来。”
这时沈阳守将来见:“张将军,经略大人飞鸽来书,请你们三人即刻去辽阳。”
张善羽笑道:“好吧,你先回书,说我们已经上路了。”
等那守将走后,刘綎偷偷的道:“张兄弟,是不是皇上升你的职了。”
喻成名道:“是呀,这也来得太快了吧。”
张善羽笑道:“我也没有料到万历皇帝的办事效率会这么高,那我们就去辽阳一趟吧,反正路也不远,我们就不辛苦经略大人亲自来送圣旨了。”
三人跨上战马,向辽阳的方向飞驰而去。
下午黄昏十分,三人赶到辽阳,熊廷弼站在城上,喝令士兵开城门,亲自下城迎接三人。
“末将张善羽(喻成名,刘綎),见过经略大人。”
“好好好,先入城再说。”
入城安坐完毕,熊廷弼使人上茶,张善羽问道:“经略大人令我三人来辽阳,有何要事?”
熊廷弼道:“张将军,现在应该张都督了,上前听封吧。”
张善羽大喜,只听熊廷弼手持谕旨,大声念道:“辽东张善羽,屡破建奴,杀敌有功,特擢张善羽为平辽总官兵,左都督挂将军印,赐尚方宝剑,设军镇于皮岛,即日前往,钦此。”
张善羽结果圣旨道:“谢主龙恩,末将必杀敌报国,不负圣望。”
熊廷弼道:“张都督,圣上对你的恩宠,已经是无以为加了,持有皇帝所赐尚方宝剑的将领,具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张都督,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去前线巡视,现在就不留你了,你带上军队上路吧,要带什么人,要多少兵,尽管说。”
张善羽道:“我只需刘綎、喻成名,和守开原城后剩下的三千兵马就行了。”
熊廷弼道:“三千兵马,真的可以吗,要不要熊某再拨给你一万兵马?”
张善羽道:“不必了,兵在精而不在多,我只需要三千就可以了,军情紧急,末将告退,大人多多保重。”
第八章 镇江大捷
却说张善羽点齐三千兵马,杀牛祭纛,这刀当然是好刀,一刀捅下去就把牛杀了,没有和上次杨镐伐女真祭旗一样捅了三刀才把牛杀死。
熊廷弼送张善羽出城,叮嘱道:“屯兵皮岛,正是金兵后方,将军要小心行事,切莫大意。”
张善羽道:“善,末将会小心的,”忽然想到一见事情,道:“经略大人,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
“末将此行深入女真腹地,凶险甚多,所以不能带上女眷,阿巴亥还请大人带为照料,末将感觉不尽。”
“此事无须担忧。”
“那末将便不多说了。”张善羽拨转马头,驰马而去,刘綎和喻成名连忙打马跟上,三千骑兵,飞驰而去,雪地上只剩下马蹄的印记。
这是阿巴亥已经从城楼上下来,望着空空的马蹄留下的痕迹,默认无语。
张善羽奔出四五里路程,知道再也看不见辽阳城了,才放缓马速,迤逦而行,刘綎和喻成名赶上道:“张兄弟,为何不带上阿巴亥?”
张善羽道:“他始终是女真族的女子带上她多有不便,以后不必再提。”
喻成名道:“也是,不过张兄弟,我们下一步往哪里走?”
张善羽道:“先去河东。”
刘綎和喻成名道:“不是要去皮岛吗,去河东干什么。”
张善羽道:“努尔哈赤等现在正忙着吞并叶赫,河东肯定空虚,我们先去偷袭,再去皮岛不迟。”
刘綎和喻成名道:“好注意,张兄弟果然名不虚传。”
于是一行人快马加鞭,朝河东疾驰而去。
一路上,张善羽见着小的堡垒就劫掠,大的城池绕过走,搞得金人一地鸡毛,想打吗又找不到人,不打吗又难过,努尔哈赤的大军征讨叶赫,所以留守后方的兵马不是很多,张善羽的军队得已游刃有余,一路劫掠河东,如入无人之境。
不知道是第几天的傍晚,张善羽的军队终于赶到了河东镇江,这已经是明朝辽东的最东面,再往前走,过了鸭绿江,就是朝鲜的地盘。
张善羽暂时还不想把军队开到朝鲜去,于是连夜买通镇江城池的中军陈良策为内应,约定黎明理应外合攻打镇江,张善羽的军队暂时秘密驻扎在城外,按兵不动。
第二天子夜,张善羽帅兵抵达镇江城下,明兵喊声大振,一齐登城,陈良策等从城内杀出,内外夹击,镇江城的金兵死守不退,不时的有明军从城墙上掉下来,张善羽大怒,手持银枪,飞身上城,刘綎和喻成名正在后面监军,见主帅竟然登上城池,个个大惊,刘綎道:“张兄弟,小心呀。”话音未落,张善羽已经将城上后金的旗帜拔下来,插上明军的日月旗,明兵士气大振,镇江守将佟养真见明军纷纷登上城池,知道镇江守不住,转身欲逃,被张善羽一枪刺死在地,亲兵赶上,一刀割下首级,张善羽大喝道:“佟养真已死,尔等还不投降?”金兵见主帅阵亡,城池已失,于是纷纷放下武器,投降明军,镇江就这样被张善羽收复了。
这个时候东方已经渐渐见白,已经是寅时了,明军入城,中军陈良策帅军迎接,张善羽赏了他五十两银子,升他为都司,陈良策大喜,叩头谢恩,张善羽问道:“尔是金人还是汉人?”陈良策道:“某是汉人,为金兵所逼,不得不忍辱偷生,日夜盼望大军破奴,今都督到,礼当相迎。”
张善羽点了点头,命他退下,清点士兵伤亡,折了一百士兵,二十人重伤,四十七人轻伤,杀死金兵四百二十一人,俘虏一千人,缴获了不少粮草辎重。
刘綎问道:“张兄弟,那些投降的后金士兵怎么办。”
张善羽面无表情道:“杀,一个不留。”
喻成名道:“将军,这不好吧。”
张善羽喝道:“我说杀就杀,现在就去,记住,半个时辰以后,我不希望看到一个金兵。”
刘綎和喻成名领命下去,一会儿,就听见金兵的惨叫,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半个时辰后,刘綎和喻成名一身血腥的走进来:“禀将军,金兵俘虏,已经全部杀光,请将军指示。”
张善羽看了看他们,指着椅子道:“坐。”
二人坐下,此时明军已经完全占领了镇江城池,张善羽令他手下的将领都到镇江城的衙门集合,等到众人到齐,张善羽发话道:“今天,有人对我杀俘虏一事不解,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现在我们是在辽东的最后方,努尔哈赤的腹地,我们没有后援,粮食得*抢,这些金兵不可能真心投降我们,留着他们,不仅浪费粮食,我们还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他们造反,所以,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喻成名出列道:“将军说的是,喻某知错了。”
张善羽道:“知道就好,来人,备酒宴,庆祝我们成功夺得镇江。”
很快就有人摆好了一桌酒宴,张善羽道:“大家不用客气,今天能够夺取镇江,本将十分高兴,我已经命人飞鸽传书,告知经略大人,相信经略大人也会为我们高兴,朝廷也会为我们高兴,但是,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镇江,努尔哈赤鱼肉我汉人百姓,将我们汉人当作‘阿哈’,陈良策,你来解释一下,什么是‘阿哈’。”
陈良策起身道:“女真语中的‘阿哈’,就是奴隶的意思,女真贵族将我们汉人编入女真人的庄子里面去,让我们当他们的奴隶,日夜鞭打,汉人逃跑了,就要被抓回来杀头,而且周围的邻里还要连坐。”
张善羽道:“大家听见陈都司说的吗,努尔哈赤如此对待我们汉人,我们为何不起来反抗,难道甘心当努尔哈赤的奴隶吗?”
众将士齐声喝道:“不愿意。”群情激愤,喊声震天。
张善羽将手一举,众人立刻鸦雀无声,张善羽继续道:“所以,我们要战斗,要反抗,这些为虎作伥的金兵,难道不该杀吗?”
“该杀。”众将士齐声喝道。
“那我们就来以杀还杀,努尔哈赤怎么对待我们汉人,我们就怎么对付金人,而且,我们要让女真人十倍偿还,今天,我在这里宣布,以后我张善羽的军队,不要一个金人俘虏!”
第九章 贝勒兵败
却说张善羽率军收复了镇江,周围数百里望风而降,张善羽从中挑选强壮者入军,招兵买马,军队迅速扩充到七千人。
张善羽召集刘綎、喻成名、陈良策等将领一起探讨目前形式,众将都认为镇江虽好,但易攻难守,不宜为抗金基地,张善羽深以为然,于是命陈良策、喻成名将大部分粮草辎重撤往东江,自己和刘綎则仍留在镇江,静观其变。
时努尔哈赤正忙着吞并叶赫,闻镇江之变大惊,众贝勒劝道:“辽东是我更本,失之不得,大汗当回兵相救。”
努尔哈赤道:“叶赫覆亡在即,彼时退去,则日后无此良机,张善羽虽占镇江,然兵不多,粮草既缺,不足为虑,待我吞并叶赫,再徐缓图之。”
朝廷闻张善羽攻占镇江,众皆喜,时万历皇帝已崩,泰昌帝继位,拨银十万两与张善羽,令其在辽东后方便宜行事,张善羽得银大喜,命人将银两运回皮岛,建屋盖房,剩下的当作军饷,发给士兵。
一个月后,努尔哈赤终于彻底吞并叶赫,亲自率领一万精兵,四贝勒皇太极帅五千精兵,小贝勒阿敏帅三千精兵,共计一万八千精兵来剿灭镇江沿海,张善羽早早的探知消息,此时粮草辎重和大部分士兵都已运往皮岛,张善羽手下是有刘綎和起初带来的约三千骑兵,于是张善羽果断的帅军撤出镇江,并将汤站、险山一带城堡点燃,等到努尔哈赤率军赶到,只见镇江一带,火光接天,大军不得不停下救火,城池皆毁。
贝勒阿敏大怒,不及禀报努尔哈赤,自领本部三千兵马入朝鲜地,杀马祭旗,誓灭善羽。
张善羽听说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留在镇江一带救火,阿敏私自帅三千兵马追击,闻之大喜,与刘綎商量道:“刘将军,你引以前兵马渡江,在对岸扎营,我自有妙计。”刘綎领命引兵去了。
张善羽将他的二千兵马就地列阵,静待阿敏来攻,黄昏十分,阿敏带着三千疲惫不堪的士兵渡过鸭绿江,直扑而来,明军一拥而上,金兵措手不及,被打得抱头鼠窜,张善羽力杀数百金兵,阿敏不敢婴其锋,急令士兵撤退,好不容易渡过再渡过鸭绿江,兵不满千,士气不扬。埋伏在对岸、以逸待劳的刘綎军突然进攻阿敏军,阿敏的士兵措手不及,一个个被明军砍倒在地,阿敏见不是头,将马狂抽一鞭,丢下士兵,自己逃命去了,刘綎军将剩下的金兵一一屠灭,然后渡江会合张善羽去了。
阿敏侥幸逃得性命,回报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大怒道:“谁叫你去追明军了,这次全军覆没,我不杀你,难以服众。”说着拔出佩刀,要砍阿敏。
皇太极连忙拉住道:“父汗且住,阿敏年少气盛,难免为张善羽所乘,大军未动而先斩大将,于军不利,父汗可先将阿敏兄弟压下,日后将功赎罪。”
努尔哈赤怒气未消,喝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日后再有人不尊我的命令,私自出兵者,不论贝勒大将,均斩!”
众皆肃然,帐外只闻阿敏的哀号声。
却说张善羽会合刘綎军,清点士兵伤亡,折了三百士兵,伤了一百多,没有重伤的,斩敌二千,有一千金兵是溺死在鸭绿江中的,张善羽命人将阵亡的明军就地埋葬,金兵首级则割下上交朝廷论功,于是带着二千五百士兵,朝着皮岛的方向飞驰而去。
等到努尔哈赤灭火完毕,张善羽早以全军退到了皮岛,努尔哈赤帅大军入朝鲜,奈何无船渡海,后金骑兵虽强,总不成飞过海峡剿灭张善羽吧,于是努尔哈赤望海兴叹,无可奈何,皇太极提议道:“父汗,朝鲜王朝素来亲近明军,不服我女真,今日虽剿灭张善羽不成,但是可以教训教训朝鲜,看他日后还敢不敢为虎作伥。”
努尔哈赤道:“你说的是。”
于是后金大军出师朝鲜,朝鲜的军队又怎么是金兵的对手,努尔哈赤下义州、占平壤,兵锋直逼汉城,朝鲜国王李徖恐惧,连夜逃出王京,渡海而逃,被张善羽的军队截住,带往皮岛,朝鲜国王祈求饶命,张善羽好言相抚,李徖才安下心来,祈求明军放行,张善羽道:“努尔哈赤已经占领平壤,朝鲜之土,大半陷入奴手,此时回去,定遭奴毒手,待奴退去,本都督再送尔回朝鲜。”李徖懦懦而退。
却说努尔哈赤的军队在朝鲜劫掠一番,朝鲜本来就穷得叮当响,努尔哈赤的军队也没有得到多少油水,反而被朝鲜人民坚壁清野,粮草不济,将士多水土不服,努尔哈赤只好率军撤出朝鲜,狼狈回到辽东,朝鲜战事,终于告一段落。
李徖闻金兵已经退出朝鲜,祈求张善羽放他回去,到手的肥肉,张善羽岂可松口,于是假装不见,李徖三番五次求见张善羽,都被告知:“都督外出公干未回,陛下请回。”李徖无奈,只好呆在朝鲜,好在张善羽也没有亏待他,每天好酒好肉,只是不能随便在岛上走动。
努尔哈赤回到辽东,大怒不已,这次清剿张善羽,不仅没有讨得丝毫好处,反而折了三千金兵,浪费粮草、辎重无数,镇江数百里之地被张善羽一把火烧成焦土,辖下汉人又不时造反生事,金兵焦头烂额,努尔哈赤急需一场战争转移属下士兵注意力,打下汉人城池,才有粮草辎重,否则的话光是处理内部危机就够他烦的。
正在努尔哈赤剿灭张善羽不成,明朝内部却发生重打变故,万历皇帝驾崩,泰昌帝登基不足一月又驾崩,泰昌帝的儿子、万历皇帝的长孙朱由校继位,就是后来的天启皇帝,天启皇帝醉心研究木匠活,无心国事,大太监魏忠贤上台,正义之士多被陷害,辽东经略熊廷弼被阉党解职,勒令回乡,志大才疏、纸上谈兵的袁应泰被任命为辽东经略,镇守辽阳,袁应泰打乱熊廷弼的正确部署,企图和金兵硬对硬。
努尔哈赤听说熊廷弼去职,大喜道:“机会来了。”决心发动沈辽大战,夺取辽河流域中心地带的军师重镇沈阳,这样,明军和后金兵只见的大战不可避免,究竟明军若何,袁应泰下场若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章 沈阳之战1
正当张善羽在大败女真,移军东江之时,朝廷发生重大变故,泰昌帝登基一月而亡,死因不明,朝廷党争,继任的天启帝无心国事,阉党专权,残害忠良,正义之士多被陷害,熊廷弼去职,就是一例。
张善羽得到先帝的十万饷银,在岛上广建房屋,招兵买马,扩充军队,积蓄力量,由于努尔哈赤掳掠汉人,所以多有逃往皮岛者,张善羽从中挑选忠义爱国、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入伍,为了打探金人消息,张善羽又建立了一支庞大的斥候队伍,深入辽东,探听后金消息军情。
一日,张善羽正在皮岛上训练士卒,忽然接到斥候的飞鸽传书,打开一看,原来是努尔哈赤进攻沈阳的消息,张善羽大惊,召集众将商议。
刘綎奏道:“都督不必过虑,沈阳城中有七八万人,努尔哈赤兵力相仿,不可能攻占沈阳。”
喻成名也道:“是呀,而且军事形式对守城士兵也有利。一是,明军坚称防守,金兵据城仰攻;二是,明军以逸待劳,金兵远来疲惫;三是,我军有大炮有火器,而努尔哈赤以弓箭对火炮,以骑兵攻城,凶多吉少呀,都督何忧?”
陈良策也起身道:“是呀,都督,努尔哈赤攻城胜多败少,都督又何必忧虑呢?”
张善羽起身道:“你们能分析到这么多,证明你们都是不错的将领,但是,你们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
喻成名和陈良策面面相觑,刘綎性急,问道:“都督,是何重要因素呀?”
张善羽道:“守将。”
“守将?”
“对,守沈阳的总兵贺世贤,虽然作战勇敢,但日夜饮酒,勇而寡谋,后金兵定会利用贺世贤的弱点,先以羸弱士卒攻城,贺世贤定会亲帅大军轻进,后金设伏兵于道,则贺世贤可擒获,沈阳唾手可得矣。”
张善羽手下的将领不服道:“若是都督攻城,则沈阳必失守,奈何攻城的是努尔哈赤,难道他会和都督一样用计陷城吗?”
张善羽道:“不要小看了努尔哈赤,他也是一个英雄,陈良策,你给斥候传信,沈阳若失守,有逃散出来的官兵,则疏导他们逃往我东江,刘綎,你广置船只,游弋与海岸,发现有逃散明军,立刻渡他们来岛。”
刘綎和陈良策领命下去,张善羽叹了口气,心道:沈阳危险了,希望能多跑出一些士兵,后金兵少,而且又要攻辽东首府辽阳,应该不会穷追不舍吧。
张善羽想归想,沈阳战役,还是在天启元年三月初十日打响了,后金八旗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沈阳开去,准备攻打沈阳城池。
沈阳是辽东首府辽阳的屏障,打辽阳必先打沈阳,沈阳若失守,辽阳必危险,沈阳若存,则努尔哈赤一日也别想攻辽阳,努尔哈赤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率领八旗劲旅七万,号称十万,进攻沈阳。
明军方面,当然不敢懈怠,当时明朝在沈阳的总兵力约七八万人,军事形式却如喻成名所言,对明朝有利,努尔哈赤面临着以骑兵攻坚城,以弓箭对火炮的窘境。
然而,努尔哈赤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毅然举兵进攻沈阳的。
天启元年三月十三日,后金兵带着板木、云梯、盾牌、战车,顺着浑河而下,水路并进,攻打沈阳。
沈阳守将贺世贤勇而寡谋,终日饮酒,听说手下报八旗兵攻城,贺世贤大笑道:“吾人必帅精兵出城剿灭建奴。”
部下劝说他凭城坚守,不听,自帅家丁千余人,出城迎战金兵。
努尔哈赤听说沈阳守将亲自领兵出城,于是以弱兵诱敌,以精骑殿后,贺世贤帅家丁出城,金兵稍战即退。贺世贤帅兵轻进,后金兵且战且退,贺世贤一路追来,好不防备,突然后金精骑四起,八面合围,贺世贤虽经力战,但寡不敌众,招架不住,金兵以箭乱射,中贺世贤,甲厚不入,贺世贤退到沈阳城门的时候,已经身中四箭。
事后有幸存者记载:
贺世贤故嗜酒,次日(十三日),取酒引满,率家丁千余出城击奴,曰:‘尽敌而反!’奴以羸弱士卒诈败诱我,贺世贤乘锐轻进。奴精骑四合,贺世贤且战且走,至沈阳西门,身已中四矢。
部下劝说贺世贤退往辽阳,但遭到拒绝,贺世贤道:“吾为大将,不能存城,何面目见袁经略!”(史书上贺世贤原话)复纵马入敌阵,杀敌数十人,身中十四矢,力竭落马,为金兵所杀。
副总兵尤世功见总兵贺世贤被围,从西门出,欲救贺世贤,奈何士卒哄散,尤世功为乱军所杀。
贺世贤的部下,退入沈阳,拼死守城,努尔哈赤督军,后金兵用云梯、楯车攻城,城上火炮连发,多次击退金兵。
努尔哈赤见西门防守过紧,遂帅军从城东北角挖土填壕沟,东门守兵,望敌而溃败,城上火炮,发炮过多,炮身炽热,装药即喷,八旗兵蜂拥而上,东门告急。
关键时刻,沈阳城内,投降的金兵复又叛乱,砍断掉桥,里应外合,八旗兵拥门而入,明军大败。
东门既破,沈阳城危,但城中百姓,毅然顽强与入城金兵作战,努尔哈赤大怒,下令屠城,明兵民被杀七万余人,沈阳城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张善羽接过信鸽传下的纸条,只见上面写道:“十三日申时,沈阳城破,奴下令屠城,军民被杀七万余人,金兵弃我军民于浑河,流水皆赤……”
张善羽将纸条递与身后的喻成名,道:“好好看看吧,主帅无能,累死三军,可怜了沈阳城的百姓,传令斥候,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
第十一章 沈阳之战2
沈阳城虽然被后金兵攻陷,但沈阳之战却没有结束,城内的零星抵抗,城外有明军渡河来援,试图重新夺回沈阳,后金兵两面受敌,沈阳很有可能得而复失。
关键时刻,努尔哈赤果断下令,原先诈降明军的后金兵在城中继续‘剿逆’,攻打城池的骑兵全部撤出沈阳,进攻援助沈阳的明军。
时总兵陈策率领四川步兵渡河来援,在离城七里处下寨安营。
陈策的军队手持竹竿、长枪、大刀、利剑等兵器,穿戴棉盔、棉甲,与后金兵战斗,开始颇占优势,但是等到努尔哈赤的八旗铁骑赶到,情况就向一边倒了,手持竹竿的步兵怎么会是金兵铁骑的对手,骑兵冲突,横杀乱砍,如入无人之境地,明军抵挡不住,总兵陈策被杀,士兵崩溃,败兵退到浑河,为河水所阻挡,无路可退,金兵铁骑赶到,陈策军全军覆没。
陈策军全军覆没,但战斗仍未结束,浑河南五里外,明军又有步兵一万,布置战车、枪炮、掘壕、安营,准备强攻沈阳,另外还有骑兵三万,由总兵李秉诚、朱万良、姜弼率领,明步骑四万,企图收复沈阳,剿敌与城下。
努尔哈赤不敢怠慢,亲自领兵作战,本来明军步兵在后发炮,骑兵冲突,完全有可能大败后金兵,收复沈阳,但是明朝的三个总兵——李秉诚、朱万良、姜弼见金兵铁骑杀来,恐惧不能敌,遂惊走,结果明军骑兵皆溃败,把后面发炮的步兵全部拱手让给努尔哈赤的铁骑追杀,八旗兵得以长驱直入,一路屠杀,明军大败,后金骑兵追杀明军四十余里,沿途明军死者不计其数,后来努尔哈赤收兵回营,将所获人畜分于八旗,沈阳大战终告结束,以努尔哈赤的大获全胜而结束。
且不说努尔哈赤在沈阳城中杀戮劫掠,皮岛张善羽手下的将领,看着斥候最新传来的消息,一个个惊讶的合不拢嘴,城内八万士兵全军覆没,城外五万援军被金兵杀得丢盔弃甲,难道换了一个经略,辽东战局就颓废到这般模样吗?
张善羽在座上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座下刘綎起身问道:“城如都督所料,金兵大获全胜,我也想不到,增援的三总兵李秉诚、朱万良、姜弼居然会不战而逃,这影响太恶劣了。”
喻成名道:“是呀,如果他们和金兵拼死一战,沈阳失而复得也说不定,可是现在,辽东重镇沈阳给丢了,辽东首府辽阳就危险了。”
张善羽道:“不战而逃,这简直就是军人的耻辱,不过他们一个也逃不了,辽阳大战,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陈良策道:“都督息怒,我去给斥候传信,让他们再探听具体消息。”
张善羽道:“回来。”
陈良策道:“都督有何吩咐?”
张善羽道:“努尔哈赤不会仅仅得一个沈阳就罢手的,他的目标是辽阳,你给斥候传信,让他们在努尔哈赤全力进攻辽阳之时,尽力营救沈阳逃出来的散步,记住,辽阳逃出来的,一个都不救!”
陈良策心里疑惑,但不敢问,都督正在气头上,自己还是少问为好,于是领命道:“是,末将这就去办。”说着退下去了。
张善羽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你们都退下去吧。”
众将皆退,刘綎和喻成名却跟着张善羽来到了房内,张善羽转头看见二人,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喻成名问道:“都督为何下令不救辽阳之兵?”
张善羽道:“这不是公堂之上,就不用都督都督的叫了,二位大哥,你们就是为这事来的吗?”
刘綎道:“正是,既然贤弟这么说,我们两个就想问个究竟。”
张善羽将披风解下,挂在衣架上,道:“你们不明白,沈阳虽然失守,主帅贺世贤要复绝对责任,但他能说出‘吾为大将,不能存城,何面目见袁经略!’,毅然赴死,这份勇气,值得褒扬,沈阳城陷落,正副总兵皆本来是可以逃到辽阳的,但是他们能够实现自己的诺言,与沈阳共存亡,我们就有义务救他们的部下,可是你看看辽阳的援军,总兵陈策还像个样子,再看看辽阳三总兵——李秉诚、朱万良和姜弼,敌未至而己先退,这像什么将军,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士兵,所以我不救他们的部下,我皮岛也不要这样的衰兵!”
刘綎和喻成名也恍然大悟,告罪退下,其实还有一点原因张善羽没有说,那就是历史上沈阳陷落,城中百姓一城忠义,后金兵破城、人争自缢,屋无虚梁,木无空枝,至有一家全节,五六岁儿亦有缢死者;而辽阳最后陷落,城内虽不乏刚烈之士,但不少百姓对后金军是开门迎候,妇女甚至要打扮一番。
张善羽心道:好个辽阳,既然你们自己要当努尔哈赤的奴隶,那我就不勉强了,只是最后,你们会为你们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的。
张善羽深嫉努尔哈赤的铁骑之厉害,总想不出什么破解的办法,历史上努尔哈赤铁骑的无坚不摧,唯一一次失败,是败在了辽东督师袁崇焕的红衣大炮上,努尔哈赤也伤在袁崇焕的红衣大炮上,最后伤重而亡,可是皮岛凭着海峡天险,金兵是渡不过来的,红衣大炮守城厉害,野战可不行,恐怕到时候还没开一炮金兵的铁骑就冲到面前来了。
张善羽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遏制努尔哈赤的铁骑,最后他在屋子内踱来踱去,忽的抬头一看,看见自己挂在墙上的银枪,忽的灵机一动,有了,找到破解金兵铁骑的办法了。
张善羽命亲兵唤来参将喻成名,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令他们照自己说的去做,二人不敢怠慢,立刻着手按此法训练军队去了。
确实努尔哈赤十三日攻陷沈阳之后,足足屠杀了三天,沈阳城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只有少许幸存者逃了出来,努尔哈赤屠灭沈阳之后,马不停蹄,连续作战,八旗大军,指向沈阳。
第十二章 辽阳陷落
明朝天启元年三月一十八日,后金兵倾巢出动,六万大军扑向辽东首府辽阳。
面对后金兵咄咄逼人的攻势,辽东经略袁应泰、辽东巡按张铨部署兵力,准备与后金兵决一死战,同时辽东经略袁应泰下令放代子河河水于护城河,想凭此加强抵御后金的军师进攻。
十八日下午黄昏十分,努尔哈赤的六万大军抵达辽阳城下,明军哨探飞报袁应泰:后金大军,来攻辽阳,旌旗蔽日,弥山遍野,莫测首尾。努尔哈赤的军队来到辽阳城下,想把护城河的水放干后填上土和草,以使骑兵通过。因为辽阳城池非常的大,金兵不敢分散兵力,所以没有四面围城,而是在城外下营,当天驻扎在城外,等待战机。
城内明军士兵,不知金兵人数多少,也不敢出城,当天晚上,辽东经略袁应泰趁着金兵下营之机,命哨探出城侦查,回报金兵人数不会超过六万人,袁应泰安心,当天晚上召集总兵李秉诚、朱万良、姜弼等商讨对策,袁应泰提出明日出城决战,总兵李秉诚等恐惧,言后金铁骑厉害,不同意出城决战,袁应泰大怒道:“尔等惧怕老酋,本经略倒不怕,你们在援救沈阳一战役中畏敌先逃,别以为本经略不知道,明日出城决战,如有人不战而逃,本经略的刀子就不客气,哼,明日出城决战,就这么定了!”说着一抚袖子,转身就走,只留下李秉诚等三个总兵在那大眼瞪小眼。
第二天早上,明三总兵帅步骑兵五万,出城五里,扎营结阵,战败战斗。袁应泰果然亲自出城督战,努尔哈赤面带明军阵势,知道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战,所以努尔哈赤亲自率军与明军作战,并且冲锋在前,后金士兵见大汗亲自充分,士气大振,皇太极率部下铁骑,奋勇向前,驱骑向前,奋力冲杀,进攻明军最为薄弱的左翼。
明兵放炮迎战,炮未及敌,刀已及颈,明朝火炮虽然厉害,但是一炮发出,中间间隔时间长,来不及发第二炮金兵铁骑就冲到了面前,挥刀直砍,明军抵挡不住,众皆溃散,明军左翼崩溃,皇太极杀入中军,但是明军的预备营赶上,双方激战,状态又成胶着。
这场大战一直从早上杀到黄昏,最后由于天晚,双方都看不见对方,所以各自收兵罢战,此战役明军与后金兵均伤亡惨重,当夜,明兵在城外扎营,经略袁应泰宿营中,努尔哈赤也在城南七里地方营中过夜。
第三天,明军与金兵再次决战,明步骑三万,列枪炮三层,连发不已,后金兵从外渡壕,大呼小叫,悍不畏死。明朝方面,袁应泰亲自督战,还派自己的家将亲兵上阵,明军步兵在前,骑兵在后,火炮手最后,枪炮连射不止,后金兵伤亡惨重,渐渐有人后退,努尔哈赤喝道:“后退者斩。”执法队连杀了几个后退的士兵,才止住趋势,金兵见后退是死,向前也是死,于是个个奋力向前,冲杀不已,努尔哈赤又命令甲兵推楯车,进攻明军。
关键时刻,皇太极的铁骑杀到,明军抵挡不住,皇太极奋勇争锋,冲杀再前,正遇到心惊胆战的明朝三总兵,皇太极挥刀砍来,李秉诚等不能敌,惊惧走,被皇太极赶上杀死,主帅毙命,三军皆溃败,后金兵穷追不舍。明军人马蜂拥退往城内,许多官兵被挤入护城河内淹死,死者满积,把护城河的水都染红了。袁应泰捡回一条命,退入城内,与巡按御史张铨分责固守辽阳。但是明朝的道员牛维曜、高出,户部侍郎傅国等,却趁乱缒城逃跑。
第四天,努尔哈赤又率领着八旗兵精锐,对辽阳发起总进攻,袁应泰奋力守城,辽阳城坚固,金兵损失惨重。
傍晚,金兵派入城中的间谍放火骚扰,点燃了火药库,守城士兵溃散,金兵趁虚而入,打开城门,里应外合,一拥而入,全城土崩瓦解。
史书记载:后金兵从小西门入,城中大乱,民家多启扉张炬以待,妇女亦盛饰迎门,或言降夷导之也。
也就是说,辽阳城破,城内的居民,不思忠义报国,反而对侵略者开门迎候,妇女甚至要打扮一番。
辽东经略袁应泰在城东北镇远楼上,见西门火焰冲天,知道辽阳城池已经陷落,随从劝他逃往广宁,袁应泰知道丢了辽阳,朝廷不会放过自己,于是配好剑印,自缢而死。随从伏尸恸哭,纵火焚楼而死。至此,辽阳陷落。
张善羽将斥候传来的纸条递给手下,时刘綎不在岛上,喻成名、陈良策阅毕大惊,张善羽道:“这个袁应泰,虽然是忠臣,勇气可嘉,力竭殉城;但缺乏谋略,不停箴言,导致辽阳失陷,可惜呀可惜。”
正说间,刘綎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赶进来,还没进屋就大喊大叫道:“张兄弟,我救了一个游击将军,还有两百多弟兄。”
张善羽道:“怎么大惊小怪的,那个游击将军叫什么?让他进来见我。”
“末将毛文龙拜见都督大人,沈阳城破,小人冒死杀出重围,幸亏都督派人接应,末将感激不尽……”
“停停停停,你说你叫什么,再说一遍。”张善羽差点将喝道嘴的美酒全都吐出来。
“末将毛文龙,都督大人莫非认识在下?”
“不认识,不认识,但是听说过你。”张善羽道。
“都督大人竟然听说过末将。”毛文龙激动不已。
张善羽静了一下心,缓缓的道:“你是毛文龙,不错不错,很好很好,以后你就留在皮岛吧。”
“末将谢过都督。”
“不用不用,你起来吧,我现在还真有一见事情要你去办,你做得好,我就奏明圣上,升你为参将。”张善羽道。
“是,末将定不辱使命。”
“那好吧,附耳过来。”张善羽在他耳边叽里呱啦的说了两句,毛文龙拱手道:“是,属下一定将事情办妥。”
张善羽道:“好吧,你现在就坐船出发吧,本都督相信你能够将这件事情办好。”
毛文龙领命退下了,张善羽见刘綎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于是道:“刘将军,你这次功劳不小,继续下去救人吧,做得好,就是大功一件。”
刘綎愁眉苦脸的道:“张兄弟,能不能换一个人呀,整天在大海上晃悠,都晕得我不行了。”
张善羽道:“哦,是吗,喻成名,你不是也没事干吗,那就和刘綎一起去吧。”
“什么???”喻成名刚反应过来,就发现张善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刘綎一把拉住他道:“老喻,都督可是下令了,和我一起走吧。”
愁头苦脸的喻成名被刘綎拉下去出海了。
第十三章 风云再起
努尔哈赤陷辽阳,京师震动,北京朝野官员,谈敌色变。天启皇帝惊慌失措,抓住首辅叶向高的衣袂而泣,京师官员,借差出京,望眼欲穿,只要走出京城一步,就能逃得性命,有诗词曰“苟出春明一步,即为放生之场”。
会是的举人,“上公车者,但得马首回南,胜过春风得意;点宫闱者,一闻燕台选骥,不觉泣对牛衣。”
赴京赶考的举人,但愿调转马头南回乡下,也不愿金榜题名,侥幸考中进士,一听说要留在朝中做官,还不如回家放牛。
天启皇帝忧心忡忡,连木匠活都没心思干了,魏忠贤也没有办法,明朝那不出一个向样的大将,就在此时,东江张善羽送来了镇江大捷后的二千余后金士兵的首级。
天启帝如梦方醒,对了,祖父说了,不是还有张善羽吗,祖父说此人乃天神下凡,自然能解辽东危险的局面,于是,天启皇帝准备让奶爸魏忠贤拟旨,擢左都督挂将军印赐尚方宝剑的张善羽为辽东经略,但遭到了魏忠贤的反对。
魏忠贤道:“皇上,那张善脚羽原本是一个名不见经卷的小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侥幸在镇江赢了一场,又怎么能委托辽东重任呢?”
天启皇帝不悦,第二天,久不上朝的天启皇帝上朝,朝议辽东战事。
现在的问题是,辽东已经易主,辽西要不要守?
从辽阳城逃出来的道员高出主张放弃辽西,全军退守山海关。
兵部尚书崔景荣则主张守卫广宁,兵部尚书道:“辽西就只有广宁这一块地方,若不全力坚守,后金军队就可以长驱直入了,到时候拿什么来阻挡?”
众人议论纷纷,讨论道最后,主张守辽西的占了上风,于是就守辽西吧。
但派什么人去守呢?
大学士刘一璟出列,他道:“熊廷弼守辽东一年,而建奴不敢婴其锋芒,守辽西非熊廷弼不可。”
魏忠贤也道:“熊廷弼守辽东一年,未有大过;换过袁应泰,一败涂地。”
天启皇帝不能决断,于是就用熊廷弼吧。
但是,魏忠贤又奏明天启帝,说要让王化贞做广宁巡抚,驻守广宁,皇帝也允了。
于是退朝,天启皇帝心安,于是继续干他的木匠活去了,东林党与魏忠贤则继续党争,大家你弹劾我,我弹劾你,忙地不亦乐呼。
究竟魏忠贤为什么反对张善羽为辽东经略呢,一个在朝廷,一个在皮岛,隔了这么远,又没有利益冲突,本来应该是相安无事,但是为什么魏忠贤要反对呢?
道理很简单,张善羽自己不相当,于是送了天启皇帝的奶爸一千两黄金,让他跟天启皇帝面前说,自己不干了,什么都可以当,但就是不当经略。
魏忠贤开始接见张善羽派来的使者毛文龙,还以为这个信任的左都督领将军印是来给自己送礼好升职的,没想到一开口,竟然是让自己在天启皇帝面前说坏话,被让朱由校升自己的官的。
魏忠贤虽然很惊讶,但还是收了张善羽的金子,当然,办这点小事是小菜一碟,魏公公毫不犹豫的拦下了。
毛文龙又道:“多谢都督,末将替都督谢过魏公公,都督还有一点小小的请求。”
魏忠贤很客气的道:“什么请求,尽管说。”
毛文龙道:“群臣若推荐熊廷弼为辽东经略,公公切莫反对。”
魏忠贤见没什么大碍,于是也答应了,在一想辽东丢了,辽西再出事,后金兵要是打到京师来,自己恐怕也会出事,于是还帮着小推了一把,于是历史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熊廷弼第三次出任辽东经略,准备力挽狂澜。
毛文龙这次任务完成,很高兴的回去了。
等他到了皮岛,张善羽很满意他的办事效率,于是封他为参将,给了他一点兵马,让他驻守皮岛,训练士卒。
张善羽自己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他让魏忠贤在天启皇帝面前弹劾自己,不想当经略呢。
应为他知道,辽东辽西全是一盘散沙,如果仅仅是一盘散杀张善羽还可以把它铸成混凝土,但关键问题是,朝廷用人不专。
试想凭着熊廷弼的才能,朝廷派了个菜鸟巡抚跟他做帮手,最后落了个传首九边,那自己坐上熊廷弼的位子试一试,后果会怎么样呢。
张善羽自己不敢试一试,也不敢承当这个风险,搞得好,朝廷派来一个庸才把你换下来,搞得不好,让你做替罪羊,一刀把你卡擦了,这样的事情只有刚直不阿的熊廷弼和号惊人之语的袁崇焕敢做,张善羽可是不想拿自己做赌注的。
何况张善羽后面还有整个东江,努尔哈赤没有水军,张善羽的皮岛进可攻退可守,还有源源不断的兵源可收,何必要去做那个得罪人不讨好还赔命的辽东经略呢。
于是张善羽下定决心,打死也不敢辽东经略,要干别人去,自己是决计不去的,正好这个时候,毛文龙来了,张善羽正愁找不到人到魏忠贤那去做说客,正好,这不来人了吗,于是张善羽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毛文龙,毛帮主牛刀小试,手到擒来,毫不费力的帮张都督完成了任务,于是张都督让毛帮主做了参将,并给了他兵权,颇为器重。
毛文龙生了职位,也非常高兴,整天跟在张都督后面训练士兵,张善羽拨给了他三百新兵,加上他带来皮岛的两百士兵,一共是五百,虽说少了点,但皮岛总共也没有多少兵,于是毛文龙也不计较,专心训练士卒去了。
张善羽自成见识到了后金铁骑的厉害之后,日夜深思,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以骑对骑,但是马上又被自己否定,原因是皮岛上寸草不生,骑兵骑的马,谁来养活?
于是张善羽又是冥思苦想,历史上哪一朝哪一代能够凭借步兵大败骑兵了,想了三天三夜,得出的结论是,没有,正史上没有,倒是骑兵大败步兵的例子,多得不胜枚举。
第十四章 广宁危急
怎么办呢,后来张善羽看到了自己挂在墙上的银枪,灵机一动,终于想到了注意,钩镰枪吗,历史上徐宁的钩镰枪大破呼延灼的连环马,自己难道就不可以训练大量长枪兵,以多大少,破建奴的铁骑吗?
想到这里,张善羽终于豁然开朗,于是将朝廷拨下来的赏钱拿出来买了一千柄红缨枪,先装备一千步兵,着手训练。
……
努尔哈赤听说朝廷将熊廷弼官复原职,于是又收敛了不少,十个月不敢进攻辽西,只是广布奸细,探听明军内部消息。
这十个月,又有不少汉民和沈阳、辽阳战役后的散兵来投东江。
努尔哈赤占领辽阳之后,采睡取错误的政策,强迫汉人剃发,并且圈地、占房、杀儒、投充、逋逃,给汉民带来极大的经济损失和精神痛苦,大量汉民逃跑,投往东江,张善羽得已扩充军队,收集人才。
这十个月内,张善羽得到了不少人才,比如投奔东江的张盘、陈继盛、耿仲明、孔有德、尚可喜等等,张善羽知道,历史上毛文龙率两百士兵攻占镇江,后来割据皮岛,这些人都是鼎鼎有名的军师和良将,张善羽自然不敢怠慢,只是他们现在年纪还小,像耿仲明、孔有德、尚可喜等只有十六七岁,张善羽让他们先加入军队,等以后再升职录用。
但对于陈继盛这个后世毛文龙的军师,张善羽则不敢让他加入军队,张善羽亲自接待,并且扫榻相迎,陈继明现在还是一文不名,见左都督如此客气,自然是引为明主,感激不尽,于是张善羽就多了一个代理军师。
但是陈继盛对于张善羽的长枪兵破建奴的说法还是不大相信,陈继明道:“建奴铁骑勇猛,必须以骑制骑,放可获胜,以步对骑,凶多吉少。”毫不客气的给张善羽泼冷水。
张善羽道:“以骑制骑当然是最好的方案,但是军师不是不知道,我东江皮岛上寸草不生,就算有骑兵也养不起呀!”
陈继盛想了想道:“朝鲜的义州,水草丰盛,可以做养马之地。”
张善羽这才记得自己将朝鲜国王还拘禁在皮岛不肯放回去,陈继明一听大惊:“都督此举差矣,拘禁国王,则朝鲜无主,建奴若趁此际迫降朝鲜,都督奈何?”
问得张善羽哑然无语,于是张善羽叫来朝鲜国王李徖,好言相抚,并且同样让他回国,当然了,是有条件的,除了义州当然得让出来当养马场用,日后明军可以在朝鲜港口任意登陆,当然,理由是抗击建奴,保护朝鲜,朝鲜国王李徖哪敢反对,大明和后金,都是强悍的主,小小朝鲜,弹丸之地,谁也得罪不起,于是李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张善羽的要求,屁颠颠的逃也似的奔回了朝鲜。
好了,养马的事情解决了,以后也可以发展骑兵了,张善羽终于可以在东江安心发展了。
……
辽西熊廷弼那边,情况不怎么样。
原因是王化贞和熊廷弼闹翻了,为什么呢?
理由很简单。
辽西该如何守?
辽东经略熊廷弼提出“三方布置策”。
一方是,以广宁为中心,集中主要兵力,沿河防御,坚守广宁——沿辽河西岸建筑堡垒,用步兵和骑兵防守,从正面迎击后金的进攻。
二方是,于天津、登州、莱州设舟师,袭扰后金辽东半岛沿海地区,从南面趁虚而入击其项背。
三方是,联合朝鲜,侧面配合,相倚声势。他驻守山海关节制三方。
辽东巡抚王化贞的策略是“一举荡平策”。
实行内外夹攻,一举荡平后金。所谓内,就是招降后金将领李永芳,让他做内应;所谓外,就是借助蒙古察哈尔林丹汗的四十万大军,作为外援;明军则正面作战,三方力量结合,一举荡平建奴。
王化贞还提出:原意发兵六万,一举荡平努尔哈赤,至仲秋八月,则朝廷可以高枕无忧,然后士兵就可以解甲释戈,归老山林。
王化贞的“一举荡平论”得到朝廷的青睐,加上王化贞有后台——当朝首辅叶向高是他的座主,兵部尚书张鹤鸣是他的好朋友,王化贞又投*天启皇帝的红人魏公公,于是他浪言自大,有恃无恐,辽东巡抚熊廷弼也拿他没办法,何况部署在辽西的十五万军队,直接受王化贞的控制,而辽东巡抚熊廷弼能直接指挥的军队却只有五千人。
努尔哈赤本来不敢进攻广宁,只是惧怕熊廷弼,后来探知辽东经略和巡抚不和,战守举棋不定,熊廷弼内外交困,王化贞浪言玩兵,广宁军军备废弛,沿河防守单弱,如此好的机会,努尔哈赤又不是傻子,怎会不趁机进攻辽西?
……
天启二年正月十八日,努尔哈赤亲自率领贝勒大臣、八旗大军,带着攻城攻击和马匹车辆,离开辽阳,向西挺进,兵锋直接指向辽西重镇——广宁。
辽西距离广宁三百四十余里,道路非常难走,一片泥泞,本来是不通的,但是时值隆冬,地面结冰,后金大军五万人马,分做三路,踏着坚冰,渡过了辽河。
王化贞部署在辽河的士兵,一看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于是一哄而散,掉头逃跑。
……
张善羽的东江经过十个月的建设,颇具规模,兵力过万,期间,张善羽部刘綎、喻成名等又占领了辽南十几个岛屿,张善羽命令刘綎进驻长生岛,喻成名则进驻大小长山岛。
张善羽听说努尔哈赤进攻广宁,于是跟军师陈继盛商议,准备在后金的背后捅一刀,陈继盛赞同,于是张善羽亲领三千士兵过鸭绿江,准备偷袭镇江;陈继盛则从宽甸越过长白山,经过后金老巢赫图阿拉;刘綎和喻成名伺机从辽南出兵骚扰旅顺、金州、海州、南关等地。
第十五章 西平激战
后金兵成功渡过辽河,朝着广宁的方向开去。
明朝在辽西只有广宁一座大城,所以事关重大,广宁外也布置了好几道防线,第一道防线就是三岔河。
三岔河是一条呈现一字形的天堑防线,但时值隆冬,河面上都厚厚的结了一层坚冰,努尔哈赤的军队不会吹灰之力就渡过了三岔河,挺向明军布置的第二道防线西平。
西平距离广宁五十里,是熊廷弼为了防御努尔哈赤南下所修建的城堡,副总兵罗一贵镇守此城,有三千士兵兵力虽然不多,但罗一贵此人是一条硬汉,他准备和努尔哈赤抵抗到底,绝不投降。
努尔哈赤的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西平,努尔哈赤不想在这个小小的西平浪费兵力,于是派出使者要求罗一贵投降,结果很快西平城上就多了一条竹竿,上头挂着努尔哈赤派出去的使者的首级。
于是就没有话说了,努尔哈觉赤大怒,五万大军强攻西平,西平守将罗一贵凭着坚城,奋力抵抗,城上大炮轰鸣,金兵死伤很多,努尔哈赤一时三刻也攻不下这座城堡。
西平遭到金兵围攻,消息很快的传到了辽东巡抚王化贞和经略熊廷弼的耳朵里,王化贞龟缩在广宁,不敢出兵营救,熊廷弼急檄王化贞出城督战,并且派出使者质问他道:“平日之言安在?”王化贞怕熊廷弼给天启皇帝大小报告,只好派出总兵官刘渠率领大军,兵分三路,驰援西平。
后金努尔哈赤发现明军刘渠、祁秉忠、孙得功三路援军后,整队迎战,发起进攻,决战地点是沙岭。
明军驰援西平的有三万大军,王化贞怕救不了西平遭熊廷弼笑话,派出的三万都是精锐,后金兵攻城已久,虽然努力迎敌,但渐渐的却落在下风,本来这场战完全有可能打赢的,西平之围本来也是可以解的,但是,王化贞还是做错了一见事情,他不该派自己的心腹游击孙得功参展。
仗正打到中间,主将刘渠、祁秉忠率先出战,连打三阵,后金兵抵挡不住,有后退的趋势,中军游击孙得功一看不好,后金兵要输了,于是故意上前一冲就退,于是各营皆退,以致大败,孙得功一边逃跑一边大喊道:“明军败了,兵败了!”明兵见主将逃跑,于是四面溃散。
这个孙得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应为他早就暗中投降了后金,王化贞之前不是提出了一个“一举荡平策”吗,于是派出自己的心腹孙得功去招降李永芳,结果李永芳没有被策反,自己的心腹倒被李永芳策反了,孙得功利用驰援西平之机会,阴谋使明军失败,还想活捉王化贞作为投降努尔哈赤的见面礼,于是就出现了今日这种情况。
明兵崩溃,正在与金兵交战的刘渠一看不妙,拨马便走,后金兵一拥而上,将他砍倒,祁秉忠跑得快,但也中了两刀和几支羽箭,被家丁救起来,换了一匹马,但是跑到半路上还是伤重而死,副总兵麻承宗也战死于沙岭,副将刘征也中箭落马而死,明军全军覆没。
援军全军覆没了,努尔哈赤又开始进攻西平,后金兵用楯木猛击城门,用云梯攻城,用火炮攻城,西平战斗,异常激烈。
副总兵罗一贵亲自督战,凭城坚守,明军杀死大量后金兵,最后,杀死的金兵堆积的尸首,几乎和西平城堡的城墙一样高,激战中,一个后金牛录一箭射来,正中罗一贵的眼睛,罗一贵目不能视物,被亲兵救下去,城上明军,继续抵抗,西平之战打到最后,明军把所有的火药,檑木,磐石,羽箭都用光了,后金兵砸开城门,蜂拥而入。
西平失守,剩余将士不肯投降,继续和后金兵进行巷战,短兵相接,肉搏厮杀,异常惨烈,最后,西平城堡终于被后金兵攻下,但努尔哈赤损失,极其惨重,后金兵伤亡一万二千余人,西平的三千将士,全部牺牲,总兵罗一贵殉国,自刎而死,都司陈尚仁、王崇信也死于西平。
努尔哈赤虽然攻下了西平,但已经无力进攻广宁,于是屯兵西平,与众贝勒讨论对策,正讨论只见,忽然有后金使者满身血腥,飞驰而入。
“报,东江张善羽偷袭镇江,辽南刘綎、喻成名攻占旅顺、金州、海州、南关,并且继续向前推进,张善羽部将陈继盛越过长白山,围攻赫图阿拉……”
片时鸦雀无声,努尔哈赤楞了好几秒,众贝勒如雨打的蛤蟆,石化的雕像,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说话。
努尔哈赤忽然拔出腰刀,一刀砍下了正在叽里咕噜的使者,鲜血从腔子里奔出,溅了他一身,众贝勒才如梦方醒,这个不利的消息要是传出去,后金兵就面临着两线作战的不利局面。
但是杀使者也不是最好的办法,瞒得了一时,难道瞒得了一世?努尔哈赤问计于众贝勒:“此时退兵,回援赫图阿拉,若何?”
没有人敢反对,于是后金兵收拾行礼,准备立刻离开西平,此时又有使者来报,不过这次来的是投降后金的孙得功的使者。
广宁要投降?努尔哈赤又是一愣,一时三刻,连来两个惊心动魄的消息,努尔哈赤只觉晕忽忽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这时候四贝勒皇太极站起来。
他禀道:“父汗,广宁投降,未知真假,父汗请先驰援赫图阿拉,儿臣带两百士兵留守西平,若广宁真投降,儿臣就可以顺便接收广宁。”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这是个好主意,努尔哈赤虽然怀疑广宁是不是真投降,但是万一是呢?这么一个好机会按照努尔哈赤雁过拔毛的性子是觉得不会丢失的,于是努尔哈赤给了皇太极二百士兵,自己和其他的几个贝勒则带着主力部队驰援赫图阿拉。
努尔哈赤率大家退走后,西平城堡就只剩下了皇太极和他的二百亲兵,皇太极也不大相信广宁会投降,于是对孙得功的使者道:“若真降,则让孙得功亲自出城迎接。”那个使者诺诺退去。
第十六章 广宁迎降
二十二日下午,辽东巡抚正在广宁城的衙门里办公,突然有人闯进来,王化贞大怒,厉声叱呵。
闯进来的是参将江朝栋,他一把拉住王化贞的衣服喊道:“不得了,不得了,快走!快走!”
王化贞顿时吓得不知所措,江朝栋边说边拉住王化贞的衣服,径直奔去牵马,但是马被人盗走,只剩下几峰骆驼。王化贞带着几箱金银珠宝,用骆驼装载,在江朝栋和几个奴仆的保护之下赶到了城门。
此时广宁城池的城门已经被封锁,王化贞不能出门,江朝栋从箱子里掏出金银珠宝,叛军一拥而上,江朝栋和王化贞趁机逃脱,于混乱中走出广宁,狼狈不堪。监军刑慎言也逃出广宁,不过监军比巡抚跑得快,王化贞还来不及赶上他们。
广宁中军游击孙得功把持了广宁城门,控制了城池,立刻派遣使者去请努尔哈赤,可惜努尔哈赤不信,自己跑去剿灭张善羽去了,来不及到广宁,倒是将信将疑的皇太极留了下来,要孙得功亲自出城迎接。
辽东巡抚王化贞终于捡回一报条命,本来孙得功是想抓住他向努尔哈赤邀功的,结果参将江朝栋通风报信,及时把王化贞救走了。
却说王化贞积极如丧家之犬,漏之鱼,渡过了大凌河,与辽东经略熊廷弼相遇,王化贞见了熊廷弼痛苦流涕道:“经略大人,叛军叛将害了我呀,他们打开城门投降了!”
熊廷弼冷笑道:“你不是说六万大军可以一举荡平女真,现在如何?”
王化贞惭愧不能回答。
熊廷弼见状也只好好言相劝,王化贞建议熊廷弼带着五千兵马增援广宁,熊廷弼心想:广宁城现在全是叛将,说不好后金的五万大军也进了城,加上叛将叛军少说也有七八万,我手上只有五千人,去攻打广宁不是送死吗?这没命的买卖王化贞怎么不去干,反而让我老熊来干,门都没有。于是熊廷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王化贞唯一一次的正确建议(王化贞以前从来没提过合理的建议,今天撞上了,可惜没人信),并且道:“晚矣!此时兵溃之势,谁来把守?唯有拥护百万生灵入关,勿以资敌足矣!”
熊廷弼感觉广宁是守不住了,只有把广宁周围郡县的百姓和粮草都带走,这样后金没有军队和粮食来援,自然会退走。后来果真如此,皇太极虽然得了广宁,最后也不得不一把火烧了,将军队退到了辽阳,可惜天启皇帝还是一刀把熊廷弼卡擦了,日后历代经略巡抚都再也没有来过广宁,虽然金兵已经退走了。
于是,熊廷弼边走边掩护百姓,辽民相随而逃者有数十万,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开往山海关,结果到了山海关守将以为是金兵攻城,不敢开关门,熊廷弼按剑叱关吏开门,这才让众人入关。
当时正值隆冬时机,天气十分寒冷,大家知道,万历十年开始,地球上就进入了小冰河时间,那时候的冬天,比现在冷得多,冬天气温最低可以达到零下五六十度,辽东随着熊廷弼逃入关内的百姓,多有冻饿而死着。
当时有人记载:
“携妻抱子,露宿霜眠,朝乏炊烟,暮无野火,前虞溃兵之劫掠,后忧胡虏之抢夺,啼哭之声,震天动地”。
可见后金铁骑给辽西百姓带来了多么悲惨的境况!
熊廷弼和王化贞也先后进入山海关,只是兵部参政高邦佐不肯退入山海关,而独自爬上广宁城外的松山,长叹道:“不能存广宁,何颜入关!”于是在松山的某棵树上投缳上吊,自缢而死。
辽东巡按方震孺本来已经退休了,听说后金兵要进攻广宁,别人逃跑都来不及,他却毅然留在了广宁,“居不庐、食不火者七月”,也就是说条件非常艰苦,退休了的辽东巡按,连房子都没有住的,天天吃干粮(跟现在的退休老干部可差得远了),但是这位老大人却很关心国事,广宁失守之后,他大老远的跑到祖大寿坚守的觉华岛,对祖大寿说:“将军归,想报以富贵;不归,震孺请以颈血溅将军!”祖大寿本来有个称号叫飞将军(遇到后金兵就逃跑,而且跑到非常快,后金铁骑追不上),但是被方老大人感到,于是飞毛腿将军祖大寿居然破例上岸和后金兵干了一仗,让后金铁骑大大的吃了一惊。
说到祖大寿,还有一个人,就是后来的督师袁崇焕。袁崇焕这个人怎么说呢,史书上说他出生于万历十二年,也就是公元1584年,这个人理论上说是个文人,后来他不幸中了进士,明末的进士很不值钱,学子一听说金榜题目不是和现在一样高兴得活蹦乱跳,而是愁眉苦脸,巴不得回家种田,“上公车者,但得马首回南,胜似春风得意;点闱中者,一闻燕台选骥,不觉泣对牛衣。”
袁崇焕中了进士,更不幸的是最后被留在了京师,派往了辽东。
袁书生到了辽东,被任命了一个五品小官,明朝以文统武,五品的文官也可以与三品的参将叫板,于是袁书生就一下子来了气势,变得嚣张起来,辽东巡抚阎鸣泰叫他去还差一下是否有人克扣粮食,结果袁书生跑去,二话不说,将副总兵杜应魁一刀卡擦了,当时军队就要兵变,幸亏督师孙承宗正好在巡视营地,给遇到了,于是喝止住士兵,后来查实杜应魁却说贪污了粮食,孙承宗觉得这个五品芝麻官很勇敢,于是没有处罚他,并且还升了他职位,于是袁崇焕从此开始发迹。
后来努尔哈赤来打宁远的时候,袁书生把宁远的大门都用石头砌死了,金兵没有攻进来,侥幸获得了一场胜利,于是报道皇帝那里,得了个大功。
再后来崇祯朝的时候,袁书生越干越大,最后凭着他会吹牛的本事,官越做越大,牛皮也吹得邦邦响。
第十七章 袁氏起因
崇祯皇帝问他平辽策的时候,袁书生信口开河,说要五年平辽,小皇帝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就启用袁崇焕为都察院右都御史、兵部添注右侍郎事兼兵部尚书兼又副都御史,总督蓟、辽、登、莱、天津等处的军务,并且还让他驻守山海关,可惜袁书生还嫌官不够大,权利不够多,于是又对小皇帝说:“东事本不易,陛下既然用臣,臣不敢辞,但五年内,户部转军饷、工部器械、吏部用人、兵部调将,事事相应,方才有效。”
小皇帝被袁书生哄得团团转,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袁崇焕说辽东没钱,于是小皇帝砸锅卖铁的往辽东送钱;袁崇焕说辽东缺衣甲,于是小皇帝出了龙袍其他的衣服都往辽东送;袁崇焕又说怕朝廷里有小人在背后说他坏话,于是小皇帝保证出了袁督师的话其他的都不信,袁书生这次满意下来,屁颠颠的去督蓟了。
可是到了山海关,袁书生一看手下的虾兵蟹将,心都凉了半截,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小皇帝面前说什么要五年复辽来着,袁崇焕想了半天,于是决定和后金议和。
后金也很配合,只是说没粮食了,于是袁书生把小皇帝砸锅卖铁给他的粮食往后金卖,后金又说新汗上任,袁书生屁颠颠的跑到辽阳去吊丧,结果小皇帝的盟友蒙古和朝鲜一看,心都凉了,前线帮他在打仗,督师倒跑去吊丧,后来后金又说毛文龙总是在背后捣乱,很讨厌,于是袁书生二话不说,这还了得,妨碍满汉团结,杀。
于是跑到东江,将毛文龙一刀砍了,这毛文龙可是朝廷的一品大将,太子太保,左都督领将军印,手上还有尚方宝剑,可是袁书生说砍就砍,毫不含糊,毛文龙的部下问督师你为什么要杀我们的大帅,袁书生义正言辞的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把皮球踢给了小皇帝,小皇帝吃了个哑巴亏,只好硬接了下来,于是毛文龙的部下就叛乱逃得满清那一边去了。
解决了毛文龙,袁书生又开像始和皇太极谈判,皇太极这次说哎呀,辛苦督师了,帮我们杀了毛文龙,好,马上谈判,马上讲和,只是我们想到京城去游览观光一番再送投降书,督师看怎么样。
袁书生说好。
于是皇太极就浩浩荡荡的带着几万大军入关了。小皇帝目瞪口呆,袁督师不是说五年复辽吗,怎么都把敌人复到家门口了,于是立刻诏令天下勤王,于是全**队翻山越岭,辛辛苦苦的聚集到北京,终于把皇太极这一伙强盗给赶走了,袁书生也派了九千虾兵蟹将来看热闹,可惜他手下的军队和金军又是打招呼又是握手,朝廷的军队看不下去,正好袁书生的军队不小心把大同总兵满桂给当成鞑子给射了,满桂命大,带着五支羽箭跑到小皇帝那里说袁书生要杀自己,小皇帝一听这还了得,上次杀了带尚方宝剑的毛帅,这次又要来杀军功赫赫的满帅,这袁书生,正不得了,朕要亲自问问他,于是招袁书生进城于满总兵对质,袁书生很不厚道,牛皮还没开始吹,忽然京城的侍卫来报:“皇上,袁督师的关宁军,反了!”
小皇帝吓傻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满桂不答应,要把袁书生抓起来问罪,内阁也说要抓袁书生,兵部也说要抓,小皇帝只好将他抓起来。
袁书生的余党不甘心,袁书生的心腹余大成和程本直连夜凑在一起为主子想办法,第二天余大成上书说袁帅身先士卒,横刀跃马(书生变武将了),冲杀在前,左右驰突,卑鄙无耻的敌人向督师射来了无数支箭,督师中箭很多,“两肋如猬,耐有重甲不透”,督师铠甲的质量非常好,敌人的狼牙箭哪怕把袁书生射成了刺猬,袁书生也是毫发无伤(敌人既然能把袁书生射城刺猬,那袁书生的马怎么也跟着活蹦乱跳,难道敌人只知道把人射成刺猬,而不知道射马),后来,有个敌人拿刀砍向督师,结果被督师的侍卫给接了下来,于是督师获得了战斗的胜利,成功的保卫了京师,大家鼓掌欢迎!
小皇帝看了奏章,将信将疑,可惜满总兵的铠甲质量没有袁督师铠甲质量好,最后伤重而死,这下小皇帝可怒了,不再包庇袁书生,直接把他交给了内阁和兵部处理,内阁和兵部可没有小皇帝这么客气,更不会包庇袁书生,于是,经过审查,详细的查实了袁书生的罪证。
第一条,托付不效。袁书生自己说要五年平辽,结果前脚去辽东,后脚敌人就破关而入,这不是托付不效是干什么?
第二条,专恃欺隐。袁书生依*小皇帝对他的信任而存心欺瞒和欺骗,要了粮食军饷无数,结果一事无成。
第三条,市米资盗。把小皇帝给他的粮食转手去卖给敌国,结果让后金皇太极有足够的粮食过冬,该斩!
第四条,谋款诱敌。袁书生用议和来引诱后金攻打北京,并且让皇太极破关而入,一路打到了天子脚下,简直就是皇太极的帮凶,该杀!
第五条,斩帅践约。袁崇焕与后金约定诛杀东江总兵、左都督领将军印、御赐尚方宝剑的毛文龙,致使后金南下没有了后顾之忧,辽东战事更加糜烂,该杀!
第六条,纵敌长驱。袁崇焕纵然后金铁骑长驱直入,不加阻拦,结果致使敌人一直打到天子脚下,该死!
第七条,顿兵不战。袁崇焕虽然率领辽军驰援京师,但是保留实力,不与后金军队作战,致使其他勤王之师损失惨重,还让后金军队从容而退,该杀!
第八条,遣散援兵。袁崇焕遣散前来增援京师的明军,并且污蔑其他的勤王之师都是土匪流氓,死罪!
第九条,携僧入城。袁崇焕兵临城下,却带着喇嘛和尚,并且要求进入紫禁城内,还妄想和后金兵求和休战,死罪!
最后袁崇焕自己也无话可说,小皇帝一看这个家伙居然做了这么多坏事,于是也脱手不管,但是小皇帝对这个说大话的家伙还有点怜悯,内阁说袁崇焕罪大恶极,形同谋反,要株连九族,小皇帝说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结果就放了他的儿子,可惜最后投了满清,当了汉奸,后代居然一直做到了黑龙江将军!
(注:关于袁崇焕这个人,历史上众说纷纭。一种说法说他是大大的奸佞,勾结后金,纵敌入关,劫掠京畿,罪大恶极;另外一种则恰恰相反,说袁崇焕是民族英雄,理由是《清高宗实录》中的有关记载,“袁崇焕督师蓟州,虽与我朝为难,但尚能忠于所事。彼时主昏政暗,不能罄其忱悃,以致身罹重辟,深可悯恻”。但就我个人认为弘历的说法不可信,毕竟是敌朝平反,况且袁的后代居然做到了清朝的黑龙江大将军,更加可疑,就我个人,还是认可前一种看法。)
第十八章 谁去当经略?
张善羽和陈继盛的军队围攻赫图阿拉的时候,袁崇焕被天启皇帝任命为兵部职方司主事,赴任山海关,熊廷弼此时已经从山海关回来了,看到袁崇焕,问道:“操何策而往?”
袁书生说:“与我兵马钱粮,我一人足矣!”
熊廷弼听了很高兴,因为他很久没发现这么勇敢(好惊人之语)的人了,熊经略本来是想亲自去推荐他的,后来一看不行,自己是待罪之身(广宁大败,天启还没找他算账),于是找到一个姓侯的御史,让他推荐袁书生。
侯御史是熊的好朋友,一听说有这事,好办,好办,于是第二天就把袁书生的事情跟天启皇帝说了。天启皇帝也很惊讶:“辽事不是无人吗,那好,先给他一个按察司当当,让阁老带带他,历练历练。”
于是主事成了按察司,袁书生很高兴,于是正式出境赴辽东。
袁书生能考上进士,肚子里运自然也有点墨水,今天这么好心情,怎么能不写诗呢,于是袁书生大笑道:“来人,给本按察司拿墨水和纸笔来,本按察司要赋诗!”
仆人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袁书生,但还是把笔墨纸砚拿来了。
于是袁书生诗兴大发,挥笔写道:
五载离家别路悠
送君寒浸宝刀头
预知肺腑同生死
何用安危问去留
杖策只因图雪耻
横戈原本为封侯
故园亲人如想问
愧我边尘尚未收
好了,八言律诗写完了,袁书生仔细一看,嗯,这个“横戈原本为封侯”好像太露了点,怎么办呢,得改一改,那就改成“横戈原不为封侯”吧,于是袁书生大笔一挥,把个“本”字硬是改成了“不”,好了,大功告成,袁书生在诗尾留下自己的名字,将这首诗送给了辽东经略熊廷弼,后来被熊保存了下来,于是今天我们就看到了这首似是而非的诗歌。
好了,诗也写了,人也送了,该上路了,于是袁书生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天下第一关——山海关!
这时候辽东经略熊廷弼已经被天启皇帝革职查办,赋闲在家呢,但熊廷弼不当辽东经略,谁可以当辽东经略呢,天启皇帝为辽事可是伤心得连木匠活都没兴趣做了,对了,祖父万历皇帝死的时候,不是说我大明的武将还有一个叫张善羽的吗,此人据说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辽事非他莫属(天启皇帝不仅仅喜爱做木匠活,信任太监魏忠贤,还很敬畏神佛,真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于是天启皇帝叫来魏公公,说要让张善羽督师辽事。
魏公公刚收了张善羽连夜从东江送来的五千两白银,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想当辽东经略,魏忠贤收了银子,当然要替买主说话,可是这个理由又不能有损张都督的形象,这该怎么说呢?
正当魏公公记得抓耳挠腮之季,天启皇帝也等得不耐烦了:“魏公公,我看这个张善羽总督辽事肯定无碍,忠贤,你看是不是呀?”
魏公公一心想注意去了,下意识的道:“是,啊,不是,啊,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天启皇帝给搞糊涂了:“到底是不是呀?”
魏公公冷汗直冒,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圣上呀,这张都督正在前线和鞑子打仗呢!就是想回来,那也脱不了身呀!何况,张都督的根基在东江啊,辽西将门向来不服外人,张都督督师辽事,怕是有心无力呀!”
天启皇帝一听:“嗯,忠贤你说得有道理……”天启皇帝直点头,“那,辽东经略,到底让谁来做呢?”
魏忠贤心想:上次去了个王化贞,结果搞得辽西乌烟瘴气,这次我可不说话,让内阁去选,反正内阁也是我的人,但出了事情皇帝绝对不会找我,有他们扛着呢,反正只要鞑子不打倒北京来咱家就垮不了。
于是魏忠贤道:“圣上呀,这事情老奴说了可不算,得问内阁。”
于是天启皇帝去问内阁。
内阁的几个官员,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去清理辽东那个烂摊子,努尔哈赤虽然去打张善羽去了,但广宁也被他儿子皇太极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去了守哪里?难道在山海关,那也太不像话了吧!
最后推来退去,兵部尚书张鹤鸣来的时候贪杯多喝了几杯酒,咦,好像自己是兵部尚书呢,那我去吧,于是张大人头脑一热:“都别吵了,看看你们,搞得像个菜市场是的,一个个哪像我大明的政府官员,不就是去辽东吗,搞得和个奔丧是的,我是兵部尚书,我去。”
众人才送了一口气,总算有人肯去了,于是一哄而散。
第二天,天启皇帝任命张鹤鸣为辽东经略,张大人昨天晚上去内阁议事的时候多喝了几杯酒,头有点晕乎乎的,早上一起来,任命他为辽东经略的文书就来了,张尚书下了一跳,去辽东呢,这不是头往南墙上撞吗,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天启皇帝一听大怒,一气之下将张尚书踢回了老家,让他种田去了,张尚书二话不说,连忙将兵部尚书的官袍脱了,带着几个仆人,逃也似的出了京城,刚一出京城的大门,张鹤鸣就感叹道:“北京城外的空气,真新鲜呀!与其去辽东等死,还不如回家种田呢!”于是张鹤鸣高高兴兴,载歌载舞的回家养老去了。
天启皇帝一脚把张鹤鸣踢回了老家,这才想起来,好像辽东经略,还没有人来做呢,不管了,明天一定要选出来,不然的话,朕就留你们在皇宫内扫地,一辈子也别想出京城。
于是又找到魏公公商量注意,魏公公想了半天,迷迷糊糊的道:“圣上,内阁的王在晋,好像可以吧!”
“那好吧,就让王在去晋吧!”
当天晚上,王大人在自己府宅里嚎啕痛苦:“天啦,为什么是我呀!魏忠贤,你不能因为我送你仪金少了点就让我去辽东送死呀!太不厚道了,这还让不让人活呀!”
第十九章 弹劾无效
王在晋迫不得已,天启皇帝擢王在晋为兵部尚书兼经略辽东、蓟州、天津、登、莱军务,在此之前,王在晋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给内阁递了一份折子,说自己才疏学浅,督师辽东事关重大,请求辞职等等,结果内阁看都没看就把王在晋的折子驳回,王在晋无可奈何,只好走马上任,到山海关就职。
天启皇帝刚把王在晋送走,就收到了左都督挂将军印、平辽总兵、太子太保、先帝御赐尚方宝剑的张善羽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天启皇帝拆开一看,原来是说奴酋努尔哈赤驰援赫图阿拉,张善羽感到手上兵不足,要求朝廷增兵,在背后牵制努尔哈赤等等。
天启皇帝愣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于是看了之后又问魏忠贤怎么办。魏公公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点子,最后天启皇帝说:“万岁爷呀,广宁大败,边疆战士闻奴至而丧胆,老奴也不知道让哪位将军去好啊!”
天启皇帝又招来内阁,众大臣众说纷纭,议论纷纷,商谈了好几个晚上,最后天启皇帝的老师孙承宗说推荐袁崇焕去增援,天启皇帝答允了。
袁书生现在在干什么呢,他在和新上任的王在晋在争论呢。王在晋王经略要求在山海关外面八里处再筑造一座重城,防御后金,但袁书生说这怎么行呢,提出在山海关外二百里出修筑一所重城。
山海关外二百里是什么地方火呢,是现在的兴城,当时的宁远,兵备袁崇焕说在那里筑城可以护卫严关,屏障关内,捍卫京师,积蓄力量,以图大举。
但是辽东经略王在晋坚决不同意,于是两个人就争论起来了。“好惊人之语”的袁书生虽然官职虽然不大,但胆子可大得不得了,王在晋也拿他没办法,毕竟是新来的官吗,辽西军门也不听他指挥,袁书生倒是和辽西军门很熟悉,关系处理得也很不错。
正争论得不亦乐呼的时候,天启皇帝的圣旨来了,大家手忙脚乱的跪下,焚香备按,迎接圣旨,等到太监把圣旨读完之后,大家脸都吓白了,但袁书生就是厉害,面不红,耳不赤,泰然接旨。
王在晋心里乐乎:好你个袁崇焕,还敢跟本经略争,现在好了吧,去辽东送死去吧,本经略就不奉陪了。
袁书生也不着急,点了五千兵,便匆匆忙忙的出了山海关。
五天后,东江的张善羽又发来加急文书,问朝廷怎么还不出兵,天启皇帝说出了,一问袁书生,袁书生回答说,俺家正准备渡大凌河呢。
十天后,努尔哈赤的军队到达辽阳,稍微休整一下,又带上了更多的人马驰援赫图阿拉。袁书生说,俺家正在大凌河上搭桥呢(大凌河上不是结冰了吗???)
半个月后,努尔哈赤的军队与张善羽的东江军在赫图阿拉城外干了一仗,各有损失。袁书生说,哎呀,浮桥快搭好了。
二十天后,张善羽决定战略转移,退回皮岛,袁书生一接到消息,也把军队撤回了山海关。
张善羽回到皮岛后,大发雷霆,上书说袁兵备见死不救,坐观成败,天启皇帝一听这还了得,要把袁承志革职查办,但经不住老师孙承宗一再劝说。孙阁老怎么说呢,孙阁老劝皇帝说:“听说传旨的时候大家脸都吓白了,而袁兵备的毅然面不红,耳不赤,凭这一点,就比其他人强,何况当时没人敢出兵,就袁兵备敢出兵,怎么说还是值得嘉奖的。”
天启皇帝一听,似乎有点道理,于是又把张善羽的折子交给了兵部参考,兵部讨论了好几个月,也没讨论出什么名堂,倒是袁书生搭上孙阁老这条船,击败王在晋,正在宁远修坚城呢。
最后孙阁老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对皇帝徒弟说:“皇上,老夫认为袁崇焕筑城一事,非同小可,老夫也不敢担保。”
天启一听慌了,连忙请教道:“那依阁老之言,该如何呢?”
孙承宗摸了摸自己山羊胡子,高深莫测的道:“皇上,依老夫之见,应该到山海关去考察考察,才有定论。”
于是天启皇帝任命孙承宗为兵部侍郎、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让他负责巡关督辽。
于是孙承宗开始巡关,袁书生自然是百般奉承,光仪金就送了山羊胡子数千两,孙阁老十分高兴,再一看王在晋这厮当经略,居然连个招呼都不跟督师打,于是孙阁老很生气,草草的巡视完山海关回去后就去皇帝徒弟那去告状,说王在晋不能重用。天启皇帝问首辅叶向高,叶向高不能决定,又问孙承宗,如此反复,最后王在晋当了四个月的经略,又被天启皇帝一脚踢回南京,八里铺修筑重城之议,就随风而逝了。
孙阁老又在皇帝面前说袁崇焕这个人很不错,以后可能会是破奴的先锋,于是袁书生又得了个监军的名号,接着修筑宁远,就更卖力了。
天启二年八月,王在晋正式离职,朝廷加帝师孙承宗为督师,负责辽东、蓟州、天津、登、莱军务,于是孙阁老边走马上任了。
孙承宗督辽,袁崇焕当然非常高兴,孙承宗也十分袁崇焕的在宁远筑城之说。
袁书生以修筑宁远为契机,搭上了孙承宗这条大船,为日后的升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孙承宗又上书天启皇帝,说袁崇焕“内抚辽民,外整军备,深谋远虑,气势飞扬,无所不知,无所不为,无所不透。至其论事,不顾同僚,不顾上官,其祈乎杀贼也,不顾身而识地明茂也!”
天启皇帝一听,我大明还有这样的人才,升官!
于是擢袁崇焕为宁前兵备副使、山东右参政,又吩咐吏部,将袁书生列为预备巡抚,也就是说,只要袁书生在时候金兵南侵之时,大败了后金兵的进攻,朝廷就立马擢他为辽东经略!
第二十章 义州突围
张善羽的东江军退守义州,后金十万大军渡过鸭绿江,气势咄咄逼人。
张善羽和陈继盛手上只有五千长枪兵和三千轻步兵,所幸益州城的粮食还足够,又是东江军的养马之所,不过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张善羽只能希望努尔哈赤的粮草能够快快用尽。
“都督,后金遣使求见。”
“让他进来。”张善羽不耐烦的道。
后金使者入,张善羽向他看了一眼,然后道:“鞑子,有话就快说。”
那人也不恼,反而问道:“热都督不使人坐,岂是待客之道?”
张善羽冷笑道:“可惜你不是本将军的客人,有话快说,趁着你现在的脑袋还在。”
那人道:“都督以为小人是女真人?”
“难道不是吗?”
“非也,在下范文程,原本是辽东的汉人。”
“范文程?”张善羽一愣,“你是四贝勒皇太极的手下。”
“都督怎么知晓?”
“你甭管本将军怎么知晓,汉人给鞑子当汉奸,更加该死,来人,给本将拿下。”
立刻有两个亲兵上前拿下范文程。
没想到范文程不仅毫不畏惧,反而哈哈大笑。
张善羽感到奇怪,问道:“范蛮子,你笑什么,难道不怕死吗?”
范文程笑道:“小人本事辽东不得志的秀才,考了好几年都没有中举,后来贝勒爷看中我,让我当他的幕僚,百般恩宠,古语有言‘滴水之恩,当涌泉想报’,我何错之有,只恨都督,眼光狭隘,匹夫之勇。”
张善羽道:“哦,这么说,倒是本将不是了,看样子也不是努尔哈赤让你来的,说,皇太极让你来,到底想干什么?”
范文程挣脱亲兵,挥了挥袖子,道:“贝勒爷派我来,实乃救你之举。”
“救我,让本将投降吗,让他想也不要想。”
“非也。”
“那是何意?“
“贝勒爷曾私下对小人说,‘纵使父汗有十万精兵,也擒获不了都督’,都督不突围,恐怕是为了部下吧。”
“那又怎样?”
“贝勒爷可以放都督走。”
“哦,有这等事情?”
“当然,小人可以替贝勒爷保证。”
“放我走……”张善羽眉头紧皱,难道皇太极有什么诡计不成,真的没有理由啊。
张善羽正犹豫间,范文程突然道:“都督,贝勒爷还特地修书一封,命小人带给都督。”
“呈上来。”
张善羽的亲兵张三从范文程手上结果信,恭恭敬敬的呈给了张善羽。
张善羽拆开一看,满眼的繁体字,看得张善羽眉头直皱,张三看到主子不安,也感到奇怪。
张善羽忽然对张三道:“小三,附耳过来。”
张三小心翼翼的把耳朵附过去,心里很紧张,难道大帅又有什么妙计了?
等到张三把话听完,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张善羽对范文程摆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范文程见任务完成,高高兴兴的回去向主子皇太极复命去了。
等到范文程走了之后,张善羽突然大喝道:“张三,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给我去请陈军师来!”
张三屁颠颠的跑出去了。
更新,更快,尽在16k文学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一会儿陈继盛来了,张善羽连忙请他坐下,张善羽将皇太极的那封信给他,陈继盛面色严肃的看完了之后,却是一言不发。
“军师,你看此意若何?”
“都督,不可信。”
“要是奴酋努尔哈赤,本将自然不信;可是皇太极,那就有点麻烦了。”
“都督似乎对皇太极十分忌惮。”
“胡言,军师,可有良策?”
陈继盛摇了摇头:“兵力悬殊太过,义州孤城难保!”
“那还犹豫什么?”
“都督,建奴狡诈,只怕凶多吉少!”
“不管那么多了,左右都是死,没得选择了!”
“都督……”陈继盛还想言语,张善羽摆了摆手道:“我意已决,军师不必多说,今夜三更做饭,五更突围!”
“是,都督,陈继盛告退。”
张善羽等陈继盛走了之后,感言道:“朝廷**,不然,何至如此呀!”
……
五更时分。张善羽将五千长枪兵,三千轻步兵安排到南门,全部换上战马,突然打开城门,八千士兵冲了出去。
围攻南门的正是大贝勒代善的正红旗,大约有五千兵马,守备空虚,张善羽突然杀出来,代善的部队措手不及,都督张善羽身先士卒、一马当先、银枪在手、谁是对手,十几个后金士兵不及反应,就被张善羽一一结果。
代善放出烟火,张善羽一见不妙,喝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众将士听令,向前,杀!”
士兵们知道能不能冲出去,就*现在努不努力了,于是三军用命,代善的正红旗竟然抵挡不住,士兵哄散。
张善羽得已率军冲出重围,然而未走多远,努尔哈赤的军队拦住,张善羽仔细一看,是四贝勒皇太极的旗号,于是令众兵只管向前冲。
皇太极的部队果然稍加阻拦,就任东江军扬长而去。
其他几旗的后金兵赶来,反而被正白旗堵住,场面混乱,东将军得已逃脱。
等到后金兵把军队正好,士兵分清,东江军早跑得没影了,努尔哈赤追之不及,只好收军入义州。
义州是张善羽的屯马之所,仓促之间,城中原有几万匹战马只带走了八千不到,其他的都被后金兵接受了,还有不少的粮草辎重,后金兵收获颇丰。
努尔哈赤将军队驻扎下来了以后,召集众贝勒议事,努尔哈赤此次几乎倾尽全力围剿东江军,四大贝勒、四小贝勒各固山额真都到场了。
努尔哈赤先肯定了一下这次的战果,然后突然道:“代善,你的军队是怎么搞得,怎么让张蛮子得已逃脱?”
代善性情向来宽柔,而且不为努尔哈赤所喜,况且这次张善羽的东江军确实是从自己的防区过去的,代善一时无话可说。
努尔哈赤见代善无话可说,更加认为代善抵抗不力,于是大发雷霆,削去代善的正红旗,把他交给了四贝勒皇太极掌管。
接着,努尔哈赤就开始来瓜分战利品,各贝勒、固山额真、剌剌、牛录都有封赏。
努尔哈赤的后金军又在义州周围劫掠了三天,事了,班师回辽,张善羽得以死棋活走,逃过一劫,退回皮岛,暗中继续力量,时刻准备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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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帝师巡岛
皮岛,东江军。
义州之战后,张善羽深感努尔哈赤已经在辽东根深蒂固,凭着刚刚兴起的皮岛,难以与其争锋。
“难道真如历史所说,皮岛牵敌而有余、制敌而不足吗?”张善羽不禁疑惑道。
张善羽努力的将这个想法从脑海里驱除出去,继续训练士卒,张善羽深切感受到后金骑兵的厉害,于是又将长枪兵的武器加以改善,在长枪的枪尖两端在加上半尺多的利刃,以便万一没有刺中敌人还可以凭着枪尖两侧的利刃割伤敌人或者战马。
张善羽对自己的新产品很满意,正准备拿下去吩咐工匠批量生产,忽然亲兵张三气喘嘘唏的跑来。
“都督,督师孙大人来了。口”
“孙承宗,不会吧,来得这么快!“张善羽感到有些惊讶。
说到孙承宗,天启皇帝的老师,这里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
孙承宗,直隶高阳人。这个人很奇怪,六十岁才开始到辽东任职,之前一直在从事国家教育工作:比如,万历十八年的时候,给大理寺右丞姜壁的儿子当家庭教师;万历二十年,兵备道房守士也请孙承宗给自己的孩子当教师;万历二十一年,升级到在国子监给太学生当教师……
后来发展到给朱由校当家庭教师。这位孙老师因为常年当教师,很会讲课,也很了解幼小儿童的心里,所以他每次讲课都能得到小皇孙朱由校的欢迎,因此朱由校对他很是眷注。
再后来,朱由校当上了皇帝,于是孙承宗就成了帝师了,朱由校很念旧,也很感激这位老师,俗话说得好,“找老师不难,找一个好的老师就难了”,朱由校于是让自己的恩师当上了大学士,因为当时“虽居内阁,官必以尚书为尊”,所以天启皇帝右加封恩师为兵部侍郎、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于是孙老师的地位也很尊贵了。
孙老师有地位,有职务,还有实权,同时具备帝师、大学士、兵部尚书三重身份,就是天启皇帝也敬重他三分,现在到皮岛来巡视,张都督当然不敢怠慢。
“哎呀,孙阁老呀,兴会,兴会,末将镇守东江,一直没有机会拜见阁老,今日一见,阁老果然名不虚传,末将佩服,佩服。”张善羽一见孙承宗从船上下来,连忙上前扶住道:“阁老,岸边风大,怠慢阁老了。”
孙承宗仔细一瞧眼前的这位少年,十**岁的样子,看上去很年轻,白衣飞扬,英姿飒爽,倒像是贵家公子。
“你们家都督呢?”孙承宗问道,“怎么不前来迎接?”
张善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亲兵张三上前道:“督师,这位就是我家都督,先帝亲封辽东总官兵、左都督挂将军印、太子太保,御赐尚方宝剑的张都督。”
“哦,”孙承宗在仔细打量了张善羽,感叹道:“不想辽东百姓口中传诵赞扬的张都督,竟然如此年轻!”
张善羽笑道:“阁老,见笑了,不能复辽东,张某惭愧呀!”
孙承宗道:“不要紧,不要紧,张都督呀,老夫闻你奉先帝之命屯守东江,屡破建奴,连老酋努尔哈赤都畏惧你三方呢!国家有如此栋梁,真是社稷之福,圣上之福呀!
“阁老过誉了。”其实张善羽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上次趁着努尔哈赤发兵广宁,后方空虚的时候偷袭赫图阿拉,最后后金兵驰援,朝廷居然不派兵马加以牵制,最后导致自己功败垂成,丢失了大批粮草辎重、马匹兵器,最后灰头土脸的退回东江,现在想起来还隐隐含恨。
“张都督不用谦虚,老夫在朝中,也多此看到都督的捷报,都督与后金战,胜多败少,东江军建制初起,就敢与建奴决战,确实了不起呀!”
“阁老过誉了。”两人边说边走,张善羽怕孙承宗摔倒,所以一直扶着他,孙承宗一把年纪了,巡视辽东也不容易,张善羽虽然对他推崇袁崇焕、筑城宁远不怎么看同,但对于他后来练兵辽东、固守高阳还是很钦佩的。
一老一少说着边走边聊,孙承宗从国事说到军事、从军师说到战事、又从战事说到政事,说了好几个时辰,口不干、舌不燥,张善羽令亲兵摆上茶案,倒上热茶,请孙老先生喝茶。
孙承宗结果茶杯,喝了一口又继续说,洋洋洒洒又说了一个时辰,最后问到张善羽私事。
“小张啊,你年纪青青就当上朝廷的都督,不容易呀,对了,小张,你可曾婚配呀?”
张善羽一愣:阿巴亥的事情可不能说,像孙承宗这样的老顽固,一说出来恐怕立刻就会大发雷霆。可是要是不说的话,孙老恐怕又会说自己有个某某某孙女,年纪合适,品貌双全,怎么好怎么好的,张善羽对这个可不感冒。
孙承宗见张善羽沉吟不答,于是道:“嗯,小张呀,我有个小孙女,品貌双全、多才多艺,如果你不嫌弃,那老夫就替你做媒……”
张善羽差点一头晕倒,正好一口茶喝到喉咙里还没有吞下去,这一惊,正好呛到气管里,咳嗽不停。
张善羽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阁老呀,末将奉先帝之命,镇守皮岛,训练士卒,攻打建奴,条件艰苦,就是心有余也怕力不足呀!”
“小张呀,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这孙女呀,最痛恨鞑子,最佩服的就是英姿勃发、驱除鞑虏、战场杀敌的少年英雄,我看小张你倒蛮合适的,样样都有呀,不错,很优秀,老夫很放心!”
张善羽心想:不会吧,你家孙女是圆是扁,是美是丑我还不知道呢,要是我贸然答应了,到时候孙承宗送来一只大恐龙怎么办,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不行,得斟酌斟酌。
“阁老呀,您的孙女真的很漂亮吗,今年多大了,读过书没有,会作诗不?”
“看你这孩子,老夫是当今皇上的老师,岂有自己的孙女不读书的道理,诗词歌赋,身材相貌,那她是样样皆是一品呀,老夫是看着你优秀才给你做媒的,岂有骗你之理由呀?”
“这个,阁老,哪有爷爷不说孙子好的道理呀,我这个人比较实事求是,那天孙老你有空再来我皮岛做客的话,把您孙女也一起带来,就算我同意,也要见上一面呀!”
“好说,好说,这么说小张你是同意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