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决战,天池云端(梦醒篇)(二一)
此刻顾千山已猛然转对岳林,道:“咱们分两头攻击他,别再站在一起了。”话音一落,二人便飞快地分作两地,并一前一后地将楚留香夹在了中间。
不待片刻的停留,他们立即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且其迅猛之势更尤胜于前番。
这次他们倒是学乖了,在分别用上冰墙及火幕作为先行护盾之后,暗藏的杀招却都隐蔽在了不着痕迹之处。
我见此情形却也不敢怠慢,在将“五气朝元”功布全身中,“降雪玄霜”瞬间便在我手中一分为二。与“去!”字出口的同一时间,脱手飞出的一对宝刃,已分别刺向位于前后两端的岳林及顾千山二人的身躯。
原本以为能用冰墙和火幕阻挡我先行攻击的二人,在被我用“弹指神通”破去各自的罩墙之后,面带着惊骇的神sè,尽施本领准备迎头痛击“降雪玄霜”。
谁知这一对宝刃竟是犹如鬼魅附身一般,不但屡次出招击空,反倒被它们巧妙幻化的剑势逼得好一通的手忙脚乱。
“这是什么武功!?难道也是出自于‘乾坤心经’?”顾千山此刻早已不耐地大喝出声。
岳林在闻言后,避开袭來剑势,抽得一个空档中便急忙回答道:“应该不是......之前我也曾见过他使出这种怪异的武功,不过当时是单剑飞行,而如今竟然成了双剑了......看來他此种怪异的武功在最近似乎又已jīng进了不少......”
我由于是在用意念控制两把宝剑飞行御敌,是以此时基本上是无法开口说些什么的。唯有尽量地做到心手合一,方能全面的发挥出御剑飞行、制敌于百步之内的jīng妙剑术來。
顾千山与岳林在这段时间吃上大亏,全赖于他们起手便占优势,以至于随后便有了轻敌之意。不过既然此刻已由岳林道出了箇中原委,是以这二人便又开始重整旗鼓,以小心应对之态,逐渐地将被动局面给暂时地控制了下來。
转瞬之间,我们三人早已斗得难分难解,若估算相互交往來回的招式的话,起码也已足足有了百招之上。虽然谈及数量颇为繁复,不过由于我们三人目前均已达到了武学上的相当火候,是以这一切的一切几乎仿佛都是在人们眨眼之间便完成了一般。如此电光火石般的迅捷动作,以至于将三人周遭的一切事物全都几近全然破坏。
在场外的众人,无不均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惊骇万分,仿佛自己也身临其中,正感受着那惊天动地、鬼哭神嚎一般的激烈战斗。
我眼见着这二人目前好似并沒有什么异样之状,心知兴许还未能将他们逼到使出浑身解数的时候。于是我在长提一口真气之际,便提前地将己身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
随着我口中呼出:“流光错影!”的同时,顿时整个场中便出现了不可思议般的变化。
只见一瞬间,三个楚留香分影交错,其中两人各自手执“降雪”与“玄霜”,分别地刺向顾千山及岳林二人。而另外一个,则双手交加,掌腕翻飞之间,十数道“弹指神通”也已脱指而出,并飞快地直奔向正处在惊愕之中的场内二人。
顾千山在纵身暴退间,以数道火浪卸去“降雪”的攻势,但却已无法抵御紧随而至的数道“弹指神通”的夹击,是以在用“懒驴打滚”狼狈地闪避开其中数指后,脸颊之上顿感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在探手一摸之下,竟然已是满手的血污。
当他见到岳林也几乎同时地挂彩之后,便愤然地冲他怒吼道:“他怎么会你的‘玄龙幻影’?”
岳林手捂肩上的伤痕,惊骇道:“这......这不是‘玄龙幻影’,你看清了,我的‘玄龙幻影’能一次幻化出近十道身影,不过它们都是虚幻的,而并非实体。你再看楚留香那边,这......这明明就是三个实体人物存在的啊!他是怎么办到的?”
经岳林这么一提醒,顾千山才猛然发现楚留香所使出來的奇怪招式,的确并非岳林的“玄龙幻影”。虽然他分化出來的假影只有两个,但却完全跟真实的实体人物全然一样,让对手几乎无法去分辨,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楚留香。此种诡异武功那简直就是比岳林的“玄龙幻影”更加jīng妙了不知多少倍。
不过此刻又哪有时间容得他们去思考,在余息尚未喘尽之际,楚留香的下一波攻击,又已几近眼前......
场中陡然出现这种惊骇的变化,也使得场外之人全都惊、喜各异。惊的是,了解楚留香的人,竟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楚留香使出这种全新的武功來。既神秘莫测,又变化多端。喜的是,目前场中与之抗衡的顾千山与岳林被这一轮新招式的变化,再次地打回了被动的原样,且各自还受了轻重不一的创伤。如若再依此继续下去的话,那楚留香的胜利,也不过就是一个时间上的数字问題罢了。
此刻范一博单手的捋着白须,并不住地点头道:“此子果然是个武学奇才啊......”
在他背上的孙云烟,不解道:“你为何突然如此作说?”
范一博微微一笑道:“他能将己身的轻功突破到三影仿若一人的境地,单单这份本事,即便是老夫再年轻四十年也是无从去办到的事情啊!”
孙云烟惊道:“你是说楚香帅目前分化出來的三个实体人影,其实原本就是一个人的?”
范一博点头道:“正是如此。”
孙云烟双眼看向场中,仍旧心存疑惑地说道:“这......这不太可能吧?”
范一博接口道:“我知道依你目前的功力,在江湖上也算是十分高深的了,不过你此时还是尚未能达到看清这么快招式转换的能力。这样吧,我教你一个简单的方法,相信你在看过之后,便立即能明白过來了。”说着,他单手指向场中分立三处的楚留香人影,继续道:“云烟,你仔细紧盯着这三处人影的其中一处,看他是否在招式的行进之中,偶尔会突然地來上一个较深的脚印。虽然它在寻常江湖人的眼中不易察觉,但我相信你若是仔细了,便一定能看出其中蹊跷之处來的。”
孙云烟果然依照着他的方法,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楚留香的其中一处身影。结果沒用多久时间,只见她已惊喜地说道:“我看清楚了!还真是如同一博你所说的一样呢。”
范一博含笑道:“那个较深的脚印便是姓楚的那个小子施展轻功來回于三处之间的接力点,是以每当需要其中一处为实攻点时,那处便会留下一个相对较深的脚印來。由于他轻功的速度的确快得令人不可思议,所以才会让人们都觉得他是突然之间便分出了两个身影來协助自己一般。”
孙云烟在他背上也轻笑道:“不过这一切不是还是被你给看穿了么?”
范一博摇头叹道:“其实刚一开始,我也是沒能看出來的。不过经过这么多年來的历练我已弄清楚了一点,那就是无论它是一种多么神秘的武功,只要是用人來cāo作的,就绝对不可能出现两个或是多个的实体人物來。否则,那我们遇到便不再是一个活人的了。”
孙云烟笑道:“不是活人又能是什么?是神仙?还是鬼怪?”
范一博知道她已明白自己的话语,此刻不过是在自己面前耍弄一下女人特有的“xìng子”罢了。虽然目前自己二人的确已到了花甲的年纪,不过女人通常也只有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才会这般毫无顾忌地展现出内心深处的情感來。是以此刻在他心中,竟然莫名地涌动出大量的暖意來。
他嘴唇动了一动,又突然将想说的话语全都给咽下,在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如今江湖上出了楚留香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后生,看來也该是我们这帮老骨头退隐江湖的时候了......”
孙云烟眉头轻皱,在看了一眼场中激斗的三人后,启齿道:“一博......”
范一博吱声道:“什么?”
孙云烟猛地又轻摇脑袋,道:“不,沒什么......”
范一博也许知道她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不过他却并未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在心中长长地叹上一口气后,才再次地将目光投向场中。
正在这时,忽然数道冲天的烟雾随着雪花飞散开來。
同时间,只闻得李红袖的惊喜声音道:“阵法解开了!”
胡铁花心中大喜,一捞衣袖,作势便要冲了上去,结果却被回身而來的苏蓉蓉一把拦下,道:“胡大哥,请稍安勿躁......”
“哎呀,我说我的蓉蓉大小姐、姑nǎinǎi......你沒看见老臭虫快被那两个贼子打成只死臭虫了呀?起初阵法沒破,你还有个道理不让我去,如今阵法不是已经被你给破去了么?那你还让我等上个什么劲啊?要知道我失去个朋友事小,你们沒了夫君可是事大啊!”胡铁花此时的焦急心态,早已溢于言表。
六十八 决战,天池云端(梦醒篇)(二二)
可是苏蓉蓉依旧用她那招牌般的温柔笑容,不疾不徐地说道:“胡大哥,蓉蓉理解你此时的心态,不过依我看來,目前大哥他好像并不是处于下风的呢!”
赵一梦凑过脸來,盯着苏蓉蓉,说道:“苏姑娘,你可真是气定神闲啊!若换着是我的话,只怕是比这只花蝴蝶更加着急的呢!”
李红袖笑道:“可是蓉蓉姐说的也是实话啊!如今楚大哥他正处于上风,并且占尽了优势,我可丝毫看不出來需要咱们去帮忙的样子啊!再说了,此刻他们拼的就是速度,依咱们这种本事若贸然跑去的话,不但帮不了楚大哥的忙,兴许还是给他添乱的呢!”然后她又望向苏蓉蓉,轻笑道:“蓉蓉姐,我沒说错吧?”
苏蓉蓉点头笑道:“你们都听见红袖的说话了吧?那还需要我再说些什么吗?”
胡铁花眼巴巴地看了一下场中,然后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全听你的就是。谁叫我最怕的就是你呢!”
苏蓉蓉嫣然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随即便与三人一起将视线注目向了激斗中的楚留香等人。
此时场中的打斗可以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不单是楚留香施展出了新创的奇妙武功,就连顾千山与岳林也拿出了看家本领。随着不断的轰鸣声起,场外围观的众人也好几次几乎完全无法看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骇人情景。
“万剑归心!”跟着楚留香口中再次呼出了从未听闻的招式名称后,只见“降雪玄霜”随即便飞快地合二为一。但转瞬之间,竟有数之不尽的寒芒剑气,身由其中地向前奔shè而出,且形成了一幕横状的剑雨,夹杂着无数的指风,呼啸地向顾千山与岳林压盖而去。
随着地动山摇般的强烈震动,在整个场内顿时爆发出不断的轰鸣之声,一层层、一幕幕的冰块雪雾立时便将场外众人的视线予以完全的遮盖。
至此,谁也不知道场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等待到这片遮挡之物再次还以众人清晰视野的时候,早已是在半柱香之后的事情了。
而身为当事者之一的我,自然是十分清楚其中过程的。就在这半柱香的时间内,我与顾千山、岳林三人几乎是全凭着听觉以及敏锐的判断进行着几近贴身的打斗。也正是这一半柱香的时间,让我彻底的领悟了“飘香剑法”、“御剑术”、“弹指神通”与“浮光掠影”四者之间紧密结合所能发挥出的一个崭新的境界。它们令我吃惊,却也更加的令我信心满满。
粗略估算下,这半柱香的时间我所用的招数应该不下于千招,但却无一重复。它们全赖于自己随xìng而出,意到而招至,这对于原本招数限制于套路之内的中国武术而言,那简直就是一个彻底的颠覆。记得以前曾看过一部电影,其中的某位武林高手的武功可以达到有招胜无招的境地,难道如今的自己武功果真也如同到了那样的一般?
同时箇中我也确信,在自己全力的无招功夫施展下,他们二人应该也已经拼尽了浑身的解数,不过我却难以用肉眼去辨别事情的发展是否真如我所想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毕竟这是一场殊死的较量,一场可以说是当今武林最高武学的巅峰对决。任谁也无从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任谁也无从有多余的时间去衡量。
飞雪尘埃渐渐淡去,喝声呼声轰鸣声也几乎同时的遏止,此刻场内就只剩下三个分离三处的活人正无言地矗立着。之所以说他们仍旧还是活人,除了掩盖事实真相的满身血污外,因为他们还懂得去呼吸,这由其口鼻外呼吐而出的白sè热气而所能其见的。唯有那一对“降雪玄霜”正左右分离地斜插在雪地之上,期间还尚能闻得一阵阵“嗡嗡”的颤动之音,否则任谁也无法想象出刚才这里还进行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殊死之战。
正在整个场内外鸦雀无声之际,楚留香嘴角一丝血水正顺着唇边直接流向下颚,随着“嘀嗒”之声起,在他身前的一席白雪,此刻竟已染上了一片血红之sè。
“楚大哥!”李红袖花容失sè地正yù向前冲去,但却被身旁的苏蓉蓉只手拦下,道:“红袖,别急......”
胡铁花惊道:“我说蓉丫头,老臭虫都这样了,你还能不急?”
这时,范一博却插话,道:“苏姑娘观察于微,你们应该听她的。”
赵一梦不解道:“这又是为何?”
范一博正sè道:“那小子刚经过了这场殊死搏斗,此刻流出的应该是胸中的淤血。若你们这时贸然前去搀扶于他,不但于事无补,甚至还有可能令其走火入魔。”
赵一梦茫然道:“会是这样的吗?”不过她此刻眼睛却又停留在了苏蓉蓉的身上,好似正等待着她能给上自己一个更为能理解的答案一般。
苏蓉蓉颔首道:“正如范前辈所言的那样,此刻楚大哥全身气血流转的速度非常人所能想象。就好比一个刚出火炉的瓷窑,若陡然地用以凉水浇上,势必令其立即的开纹破裂无法再与补救了。”她缓上一缓,仿佛看穿众人心思后,又道:“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从我目前观察來看,大哥他应该并未身受什么太重伤势。”
李红袖点头释怀道:“既然蓉蓉姐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就放心了。”
胡铁花猛然开口道:“蓉丫头你的话,胡大哥我自然相信。不过既然老臭虫此刻动不得,我去动动那两个贼人应该沒什么问題吧?”
苏蓉蓉笑而不答,范一博却接过话去,道:“依老夫看來,目前已沒那个必要了吧!”
胡铁花正待要追问之际,忽然只见场中的岳林率先地口中狂喷鲜血而出,随即整个身躯便向后倒去。与此同时的,顾千山的rì子也并不好过。只见他兀自暴咳不止,且每咳一声,其口中便会吐出老大一口血水來。不用多时,不仅其身上的衣物已被染成一片血红,在其身前的那片白雪之上,此刻也已随之成了一滩真正的“血地”。
他虽然不像岳林那样仰天倒下,不过单膝跪地才能勉强支撑住将要倒下的身躯,也足以证明其当前是身受了多么大的重创。
赵一梦见此情形后,不禁咋舌道:“乖乖的,楚大哥他好厉害!居然能将当今武林数一数二两大高手的联手一并击败,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胡铁花轻哼一声,不屑道:“那两个贼子也配武功数一数二这样的称号么?”
赵一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说道:“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范一博微微一笑,道:“顾千山和岳林自分别学了半部‘乾坤心经’后,其武功的确是突飞猛进不少。虽不至于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不过能承接住其二人联手而立于不败的,放眼当今整个武林,能胜任者也确然是屈指可数的了,更何况目前是彻底的完胜他们呢!”
赵一梦闻言后,便冲着胡铁花仰头轻哼一声,仿佛正在向其宣示着:“你看你看,本姑娘可有说错的吗?连范前辈此刻都认同本姑娘的观点了,你还在那里叽歪些什么呢?”
胡铁花心中虽颇有不服之意,但此时倒也无从去辩驳,唯有将整张大脸别去一边,端起酒葫便仰头干下。
赵一梦在得意地笑了一笑后,便又转问范一博,道:“前辈,不知若换作是你的话,可能算得上是那些屈指可数之人呢?”
虽然她此话有点冒失唐突,不过范一博好似也并不以为意地笑道:“老夫只能回答你说,‘很难说,因为从老夫观战看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将这二人的联手给顺利的化去。’”
赵一梦笑道:“那前辈你岂不是已经承认就连你自己也打不过楚大哥的咯?”她话一出口,方察觉到言语中的不适之处,不过“覆话难收”的境地,目前也只能令她顿时的红起一张俏面來。
范一博在“呵呵”一笑之后,说道:“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嘛!你此话倒也不假,依目前姓楚那小子的实力,老夫确然不敌。怎样,小姑娘。老夫如此回答,你可还满意么?哈哈哈哈......”
赵一梦被范一博如此一笑,反倒被弄得不知所措。只好将娇躯偷偷地转到李红袖背后,不敢再与之言语了。
此时孙云烟在范一博背上责备道:“一博,你看你把赵掌门弄得多不好意思的,你也真是有点为老不尊呢!”
范一博笑道:“那老夫便不再用说了,用看可好?”
众人闻言后,均不禁为之莞尔,唯有赵一梦心里正犹如千万只小鹿在其中蹦跳一般地难以平复。
不过目前众人之中,仍有一位脸上至今也沒有见到一丝的笑意,她便是顾媛媛。只见其紧锁着柳眉,一双美眸眨也不眨地盯看着场内所发生的一切。
六十八 决战,天池云端(梦醒篇)(二三)
“快看!楚大哥能走了。”李红袖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语,让众人又重新将视线落回到了场内的三人身上。
虽然这时场外不断地在增加着人数,但是却无一例外地在寻得一处静地后,便不语地仔细观看着场内的动静。偶有一些错过了适才惊骇大战的群雄,但在见到楚留香仍旧屹立不倒的情况下,宽心之余也只有回握双拳为之叹惜。
我此刻已行进至“降雪玄霜”的旁边,在伸手将它们重新拾起之际。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旁响彻道:“楚大哥,不要......”当我回过头去时,已见到顾媛媛那一张满带梨花的惜容。
这时,但闻她又再道:“楚大哥,请......请你不要再......”话到此处时,她仿佛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再接下去了。
我自然明白她此刻心中的想法,是以在我对她微微地一笑带过之后,便将“降雪玄霜”归回到了它们应属的宝鞘之中。
“怎样,咱们还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吗?赤月首领。”这是我再次出声后,所发出的第一句话语。
顾千山对我的话仿佛置若罔闻,只见他双目失神地紧盯着自己的一双手掌,且口中还不时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本座怎么可能会输?本座根本不可能会输!本座会‘明**法’、会‘万骨血刃手’、会咱们的‘东瀛忍术’,怎么会输......对了,本座还会天下第一的‘乾坤心经’,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啊!怎么可能会输?怎么可能......”
这时岳林猛然地侧身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后,竟然躺首仰天地大笑了起來。其笑声之怪异,足以使人分辨不出,其到底是在替自己高兴呢,还是在替自己悲伤。
顾千山顿时冲他几近咆哮道:“本座说的话,就有那么的好笑吗?”
岳林仍旧无力地平躺在雪地之上,口中吞吐着白白气息,缓缓地说道:“我在笑你仍旧这么的无知,咱们两个明明已经中了楚留香的jiān计,你却还在那里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叫人如何能不发笑?”
顾千山怒道:“jiān计?何來的jiān计?就算他楚留香聪明盖世,在咱们二人联手之下,他又能使得出何种jiān计來?”
岳林笑道:“枉你机关算尽,却万万料想不到楚留香会在‘乾坤心经’上大做文章的吧?”
顾千山惊疑道:“这‘乾坤心经’自从被姓季的那个丫头夺到手后,难道其中还再经人手?”
岳林说道:“何须在事后再多加麻烦,只要在事前将一切都做好手脚,便可万事俱备了。”
顾千山惊得几乎快跳起來,只见他气道:“如此说法,你又有何凭证?”
岳林在终于勉强支撑起身体后,用左手食指一指自己小腹,说道:“你且再运功齐聚丹田试试看......”
顾千山闻言后,忙依言而行。谁知他这不运功还好,一旦运功之后,顿感腹痛如绞,在喉头一甜之下,一大口鲜血已夺口而出,随即便染红了身前的一大片雪地。
岳林见状后,再次大笑道:“现在你总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顾千山转机便怒视向我,吼道:“楚留香,你好卑鄙......”
我微微一笑后,说道:“若你们心中沒有这份贪念,又何來这次的痛苦?若你们不是那么急于想将楚某置于死地,也不会这么快便触动‘乾坤心经’内的最高心法,因而导致真气反噬,而作茧自缚的呢?”
岳林颔首道:“楚留香,在下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机智。不过若我们不是在受到你那新创怪招的逼迫下,也不至于这么快便触动你在‘乾坤心经’内所布设的陷阱吧?看來你有意藏这一手,便是为了今rì一战而特意准备的啊!”
我淡淡地说道:“为了避免你们的察觉,其实楚某只是将‘乾坤心经’最高深部分的心法做了个左右互换而已。若你们不是这么急于求成的话,多花上一段时间的揣摩,兴许能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也不至于会落到目前这种走火入魔的局面了。”
岳林冷笑道:“你也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如今棋差一着,岳某虽心中不服,却也无可奈何。要杀要刮,岳某悉听尊便!”
这时,顾千山突然发话道:“楚留香,你不能杀我!”他此话一出,不禁令全场一阵惊愕。
我虽无杀他之心,不过也觉得十分的好奇,于是我便说道:“喔?那你说个不杀你的理由來听听先。”
顾千山忙道:“江湖上谁人不知媛媛是老夫的亲身女儿,而如今既然你与她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那老夫便是你的准老丈人,试问天下间哪有刚成亲的女婿便手刃老丈人的荒谬事情发生?”他话音刚落,便引來一片哗然之声。
不待我回答,岳林便已先声怒斥道:“好你个老匹夫!适才为了让我与你联手,便用媛妹來引得我的投诚。如今为了活命,竟然再次用媛妹來讨好于楚留香。你这种龌龊的行径,又与那些卖女求荣的畜生有何差异?”
顾千山也不理会于他的话语,仍旧用他那乞怜般的神情看向我,道:“楚留香......不,好女婿。此子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理应当诛!只要你肯留下老夫的xìng命,老夫愿意替你将其杀掉,免得弄脏了你的双手。你看可好?”他这不耻的话语,顿时又引來场外的好一通谩骂之声。
我伸手摸着鼻子,说道:“岳林的确是满手血污,不过阁下自己又能清白到哪儿去呢?若让天下群雄与之评判的话,只怕阁下的满身罪孽比之其而言,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呢!”
顾千山忙道:“老夫自知罪孽深重,不过只要你肯放过老夫的xìng命,老夫愿意甘受你的任何一种惩罚。”
我转首看向场外遍布的群雄,而后又转向他,说道:“要知道阁下的生死如今可并非楚某一个人而所能决定的......”当我话音至此时,场外已传來了一大片的“杀死他!”、“楚香帅,你可绝不能留情的呀!”等等声讨之音。
顾千山见状后,面sè一变,忙又道:“好女婿,你听我说。如今你的武功当属天下第一,做个‘武林盟主’什么的,那简直就是易如翻掌的事情。只要你点了头,相信这里沒有一个人敢加以反对的。”
我含笑道:“那你是准备让楚某做第二个顾千山咯?”
顾千山媚笑道:“做老夫这般威震八方的枭雄有何不好?至少沒人敢跟你说上一个‘不’字來。你想想看,当你做到一呼百应,号令天下的时候,那该是一种多么令人满足的事情啊!”
我点头笑道:“听上去感觉是挺不错的......”
顾千山忙抓准时机,说道:“如何,老夫沒有骗你吧?若到时候还有人胆敢反对于你,只要你一句话,老夫甚至可以做你的先驱卒,为你扫平前路上一切的障碍。”
我含笑道:“此刻我不妨老实地告诉你吧!我呀,其实就是一个老婆奴,只要她们同意的事儿,我从來就不敢否定半句。这样吧,别说楚某沒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让她们超过半数的赞成此事,那楚某绝对是毫无二话地不但将你放过,且还可以与你來上一个愉快的合作。”
顾千山眼睛一亮,忙道:“此话当真?”
我颔首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顾千山随即便转向顾媛媛的方向,说道:“媛儿,你不会对爹见死不救的对不?”
顾媛媛眼中包满泪水,哽咽道:“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对不起娘,为什么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可以牺牲掉你身边一切最亲的事物?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顾千山急道:“媛儿乖!咱们先不说这些啊,你快帮爹求一下楚留香,让他放过爹这一次啊!”
顿时群雄之中,早已迸出许多不屑之声。其实这也是我如此做法的最终目的,要的就是让江湖群雄们好好的看看这个东瀛贼子的丑恶嘴脸,好以更加能勉励己身,切勿再重蹈覆辙。
顾媛媛突然使劲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顾千山怒道:“你这个沒心沒肺的狗东西,若不是老夫含辛茹苦地将你抚养chéng rén,你也能过上像今天这般的美好rì子來?”
“含辛茹苦!?”这时候,孙云烟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地愤声道:“你这贼子真是好不要脸,也配将这个成语安在自个儿的身上?”
顾千山气道:“老夫沒时间跟你在这里耍嘴皮子,你最好现在便将你的嘴巴给闭上。”
范一博闻言后,顿时怒道:“狗贼,你这是对你自己发妻该说的话语吗?”
【备注:因为网络原因造成此次更新延误,望请各位读者朋友们见谅。】
六十八 决战,天池云端(梦醒篇)(二四)
顾千山冷笑道:“发妻?哼!你们这对狗男女jiān夫**的,此刻也配在老夫面前如此的大言不惭?”
范一博正待发作,其背上的孙云烟立即轻拍其肩膀,道:“自那恶贼将我打落悬崖之rì起,我与他便不再有什么夫妻情分可言,你也无须在此事上再与他多费唇舌。”
顾媛媛满面梨花地转首看向孙云烟,道:“娘,爹他......”
孙云烟猛然地大声打断她说话,道:“住口!那恶贼并不是你亲爹,以后不许你再这样叫他......”她此话一出,顿时引來全场一阵窃语之声。
顾媛媛惊愕道:“娘,女儿不明白你此话的意思......”
孙云烟在思量半晌之后,才叹声道:“本來此事娘是打算隐瞒你一辈子的,不过既然那恶贼无情无义于先,厚颜无耻在后,娘也觉得是该对你说出真相的时候了。”话到此处,她微作停顿,双眼目视前方,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年少的时代......
“自当年我下嫁于顾千山那狗贼后,他便百般殷情于我。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对我真心一片,但自从我爹也就是你姥爷突然因病去世之后,他便开始逐渐变了。特别是在他顺利的获得‘雪山派’掌门人位置之后,此种情况便越发地变本加厉起來。当时我还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这种情况的,但是如今仔细想來,沒准你姥爷的突然病故,也与这狗贼脱不了干系。”孙云烟说到此处时,整个面上已开始变得一片苍白,且仔细听來也能闻得其牙齿紧咬而出的“咯咯”之声。
谁知这时顾千山冷哼道:“孙锦鹏他是因有此报,谁叫他当年也是参与杀害老夫父亲的凶手之一呢!”
孙云烟怒道:“果然这一切都是你这个狗贼做的好事!老身真是瞎了一双眼睛,才会嫁给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今rì老身便要替父亲亲手杀了你这个狗贼不可!”说到这里,她便作势yù从范一博的背上纵出。
此刻,范一博忙用手将其按下,道:“云烟,别着急。量这狗贼此时也已无计可施,要杀其报仇又何须急在一时呢?”
顾媛媛忙接口道:“娘,那后來呢?”
孙云烟面上一阵抽搐后,才继续道:“后來某rì,在我与那狗贼因事一番争吵后,便赌气跑出了‘雪山派’。原本打算借机出门透口气散散心的,不过却因此而再次遇见了他......”说到这里,她的一双眼睛又开始一眨不眨地轻落在了范一博的身上。
虽然目前范一博无法看到孙云烟此时面上的表情,不过在他闻得孙云烟如此作说之后,整个身体不禁为此而发出一下轻微的颤抖。随即,便闻得他紧张般的语气,道:“难道当年那rì......”
孙云烟在他背上轻轻地颔首,道:“沒错,就是在那天之后,我发现了自己已怀上了媛儿......”
顾千山顿时怒骂道:“好不要脸的一对狗男女,此话居然也敢当着全天下的英雄说出......”
孙云烟反讥道:“这里的确有不少的江湖英雄,但是你却是个畜生,根本不配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如若你算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话,我又岂会与你在成亲五年之间竟无一所处呢?”她此话一出,立即便引得全场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声之语來。
范一博猛然恍悟道:“是了,适才此狗贼曾说过自己学了‘明**法’。此法劲走yīn损路线,如若沒有深厚的功底作为基垫的话,势必将会损其阳元,永远无法再续香火。”
在场的,颇有一些年长的江湖人士,在闻得范一博如此作说之后,不禁均点头称是。这足以证明范一博此话,自当是非同虚构。
正在这时,顾千山忽然大笑道:“这一切还不都是被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中土恶贼所害?如若当年不是你们卑鄙无耻的联手害死老夫的父亲,如若你们一早便‘乾坤心经’交到老夫的手上,又何來其后这种种多余的事端來?”
孙云烟惊道:“原來你早就知道媛儿非你所亲生?”
顾千山冷笑道:“自老夫千辛万苦夺得‘明**法’研习之后,便自知会有此等结果。既然你有了那个jiān夫的孽种,老夫为何不乘此机会,借由你们之手夺得那‘乾坤心经’呢?如此一來,不但老夫身体可恢复正常,更可以将你们这群假仁假义、自命清高的中土人士全都踩在脚下。就算老夫要一统整个中原,那也不过是指rì可待的事情罢了。”
范一博怒道:“蛮夷倭寇,果然非我族类。你们生xìng之残暴,老夫在东瀛多rì便已一目了然,实沒想到你这狗贼比起你们那些同族人而言,还犹有过之且无所不用其极。如若咱们中原的‘乾坤心经’真落到尔等这般狼子野心的倭奴身上,那整个天下还不被你们搅得天翻地覆,百姓永无宁rì的么?”
顾千山狂笑道:“报应!这就是你们这些中土人士口中常挂着的报应。如若当初不是你们联手害死我爹,又岂会招來今rì的后果?”
就在范一博无言以对之际,突然一声颇为洪亮的喧声已在众人耳旁响起:“阿弥陀佛!”随着此声余音尚未落尽之时,少林掌门空问大师已徐徐渡步上得前來。“顾施主,你口口声声说咱们中土武林人士当年曾联手加害于你父亲,但是却与老衲亲眼所见,几是大相径庭之事呢!”
顾千山怒道:“八成你这贼秃当年也有份其中,是以才口出诳语,妄想这么轻易地便将你们当年的罪行一举抹去。”
空问大师微微一笑之后,稽首道:“出家人讲的是清心寡yù,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住佛主。是以老衲等出家人才会留有‘出家人从不打诳语’之俗言,想必此点顾施主你身在中土数十载理应明白其中的含义吧?”他见顾千山只是怒哼一声之后,便不再多言,于是才又继续说话,道:“老衲记得当年令尊平津藏部确实武艺高强,中原不少江湖名宿均曾败在他的东瀛刀下。不过令尊品行得当,虽挑战众多高手不尝败绩,却也未曾杀过其中任何一人。尤其是令尊在获胜之后,甚至还会向输的一方提出他们招式中存在的不足之处并加以指点,是以此事足令老衲当年不得不对令尊心生敬佩之感。”
顾千山仿佛稍微平静了一点,只闻他说道:“既是如此,那为何你们还卑鄙无耻地联手将其暗中杀害?”
空问大师摆首道:“其中那点少许的误会,或许就是顾施主你多年以來难以解开的心结。”
顾千山疑惑道:“误会!?什么样的误会?”
空问大师说道:“记得当年令尊曾挑战到丐帮前任帮主周旭周帮主那里,结果在他们二人激战三百余回合后,突然令尊口吐鲜血,步伐凌乱。多亏得周帮主反应迅速及时收手,才不至于令令尊因此意外而伤上加伤。”
顾千山愤声道:“当年老夫父亲武功高强从未遇到过对手,又怎会受伤?你这贼秃果然是满口诳语,真是妄为一名少林得道高僧。”
空问大师不为他的不逊之语有所动容,仍旧用他那平静且带有某种威严的语气,继续道:“令尊当年身上有伤,那已是不争的事实。且此事经由当年江湖名医‘夺命金针’徐三心徐施主确诊为遗传痼疾,老衲更无须为此事的真伪多做无谓的唇舌之争。”
顾千山惊异道:“遗传痼疾?你这贼秃骗谁啊你?”
空问大师突然面具神威地说道:“顾施主倘若还是不信,不妨立即掀起你小腹部位的衣衫,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顾千山虽然心中不信,但是仍旧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渐渐地掀起了位于自己小腹部分的衣衫。立时,一块巴掌般大小,且紫得发黑的污物顿时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老夫的身上?”顾千山用几近嘶吼的声音猛然地爆发着。
空问大师开口道:“令尊当年好胜心尤其强烈,由于太过于急于求成在武学上的成就,并迫使自己整个身体rì夜不间断地过度cāo练,外加上他在中原不停地四处寻人比武。因而,才最终导致自己体内原本就已存在的遗传痼疾提前发作。”他在微作停顿之后,又道:“当周帮主想救他一命时,却已为时已晚。后來,令尊为了不让你们兄弟二人流落异乡,于是便决定在自己生命终结之前,将你们兄弟二人带回东瀛的故土。”
【备注:近來由于笔者家中添丁,且老婆处在坐月期间,是以耽搁了更新的进度,望读者朋友们多多包涵。也许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但笔者还是会尽力地满足每周一更的可能xìng。如若再遇到特殊的情况,笔者也只能在此提前地向各位告声抱歉了。】
六十八 决战,天池云端(梦醒篇)(二五)
“记得那rì不少受过令尊恩惠的江湖英雄均前去替令尊送行,当时老衲由于修行于外,自然也难免的被身边的故人带进了这场俗事之中。回想起当rì的情景,的确未曾见到你们兄弟二人的身影。老衲还只道是令尊已提前将你们送上船去,是以也不足为意了。但时至至今仔细想來,此事确有蹊跷之处。因为当时众人在送别令尊之时,令尊身上的确看不出來有任何异样之状,但为何在众人离去之后,令尊会突然病发,以至于最后來不及交代你们兄弟二人的呢?”
正在众人为此话而疑惑的时候,突然一个清新且柔美的声音,说道:“关于这点,小女子兴许可以一释大家心中所惑。”随着话音未落之际,一干人等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全都落在了美丽无比的苏蓉蓉身上。
只见她俏身而立,缓缓踱步道:“小女子有幸在徐三心徐前辈亲手所撰写的‘三心药典’中读到过此种病症。据书中记载,此种病症名曰‘腹血症’,是一种可遗传xìng病症。它通常是通过人体血液流动而逐渐扩散的一种毒素。当病患者使用某种方式加快体内血液流动之时,那这种毒素便会扩散得越快,当然病发得也会越早了。就拿平津藏部前辈而言,他便是一个彻底的武痴。他为了将自己的武功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时,甚至不惜牺牲掉自己的阳寿來换取。他应该知道自己患有此种遗传的绝症,所以才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为他所醉心的武学燃尽自己生命最后的那一丝光芒,再不带一丁点遗憾的离开这人世。”
空问大师点头道:“苏施主之言确然有理,不过这又与平津施主离世前的反复情况有何关联呢?”
苏蓉蓉在微微一笑之后,说道:“书中还记载,此种病症到了后期会使患者产生各种幻觉,甚者还有可能自己将自己当做仇敌给杀死。”她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全场一阵喧闹。
当声音逐渐又开始平静了下來时,苏蓉蓉才继续道:“据分析,此种情况兴许是因为带毒素的血液已经扩散到人的头部,是以才会令患者在jīng神与视觉上产生出一些虚无的东西來。若以此推断,当年平津前辈或许就是因为体内的毒素已经扩散至头部,因而引起幻觉,才会误认为与他送行的江湖英雄,全都是來加害于自己的贼人。于是他在一早便将自己的一对儿子偷偷地掩藏起來,以至于在众人不解其中原因的情况下才将这个误会延续了下來。”
空问大师猛然恍悟道:“阿弥陀佛!原來如此......难怪当rì老衲便觉得平津施主的jīng神状况有点怪异。起初还以为是他不喜这么多人与他践行,是以才会忽喜忽怒,如今看來平津施主他当时便已经病入膏肓的啊!”言毕,他冲着苏蓉蓉稽首,道:“阿弥陀佛!苏施主终于一解老衲多年的困惑,老衲在此真是感激不尽。”
苏蓉蓉忙还礼,道:“大师言重了,小女子不过依书论断,若真有功劳,那也是徐前辈的事啊!大师如此大礼,小女子万万承受不起。”
空问大师含笑道:“苏施主也不必自谦,你的本领想必如今整个江湖也已无人不知,是以你说之言那是万万信得的了。”话到此处,他又面转黯然,道:“可惜老衲等人当时愚钝,未曾想到会有此种情况的发生。于是在自作聪明之下,一干人等便草草地离去,以免造成平津施主的不快。谁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般......唉......阿弥陀佛!”
“胡言,你们全都是满口的胡言!”顾千山猛然咆哮道。“你们以为这么做了,便可以动摇老夫坚定不移的心智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苏蓉蓉闻言后不禁轻笑道:“就凭阁下现今这般状况,你认为我还有欺骗你的心思吗?”
顾千山面sè顿时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突然间,他竟似发了狂一般地猛向苏蓉蓉身旁扑去,且口中还疾呼道:“老夫落得如今这般田地,那也少不了你这鬼丫头的份,去死吧!”
随着“砰”地一声震响,一个人影便已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飞而出。不过由他口中传來的哼鸣声,却无疑已向众人宣告着,其男人之躯的本sè來。
我收回左手,神情严峻地对顾千山说道:“楚某着实不愿轻易伤及你xìng命,不过如若你一再的冥顽不灵,多造杀孽,那就休怪楚某手下无情的了。”言毕,只见我右手一圈一带之下,“降雪玄霜”突地再次腾空而起,紧接着便在空中挥舞出无数的剑花,寒芒夺目地铺天盖下。顷刻间,在我与顾千山中间的空隙之地上,顿时便排满了密密麻麻的剑气之孔來。
如此阵仗莫说其他江湖群雄为之咋舌,就是连空问大师以及范一博等前辈高人见后,也均无不为之心中暗自赞叹不已。
这时,突然一个娇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帘,道:“楚大哥,不要......”
闻声知人,随即我便转首看向顾媛媛,柔声道:“放心,楚大哥知道分寸的。”
顾媛媛闻言后,才逐渐地面转缓和起來,并含带着感激的目光再次与我的视线相对。
孙云烟在见此情形之后,不禁怒声道:“媛儿,都给你说了这个狗贼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还在那里为他偏袒些什么?”
顾媛媛悲声道:“娘,你突然这般说法,叫女儿一时之间如何能够接受啊?再说了,世人不是常道‘亲娘不如养娘大’吗?难道养父就不能够大过亲爹了吗?”
孙云烟怒道:“此种不孝之语你怎敢轻言道出?难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的吗?”
顾媛媛悲戚道:“女儿就是因为不敢不孝,是以才无法做出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爹他就这么死在我的面前。即使......他真的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他至少也将我养育chéng rén......娘,女儿也恳求你,放过......”
谁知在她话语尚未道尽之时,突然场内传來一阵惊呼之声。
紧接着,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大哥,小心!”与此同时间,只见苏蓉蓉早已纵身而出,以快到无与伦比的“浮光掠影”掠光诀下,她的整个娇躯瞬间便移动到了我的身旁。
我适才由于全神贯注于孙云烟母女的交谈,是以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些什么。待我恍过神來之际,只见苏蓉蓉早已被顾千山的拼命一击震飞而出,整个娇躯犹如脱弦之箭,飘飘浮浮地向着不远处的万丈悬崖边shè去。
此种情形完全发生于瞬时之间,我在惊骇之余急忙本能地飞身纵出,右手疾展之下,五指立即向苏蓉蓉的娇躯抓去。
“蓉儿,快抓住我!”虽然我反应迅速,不过奈何此时的苏蓉蓉仿佛已被顾千山的拼命一击弄得身受重伤,以至于彻底的失去力气。于是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下,她并沒有将自己的纤手抬起多少。就差那么一点点,在我们彼此的指尖碰着的那一瞬间,苏蓉蓉的整个娇躯猛然地便向着万丈悬崖下坠去。
这时我好似看见了苏蓉蓉对我露出的嫣然笑容,且口中还对我说道:“大哥......请千万要保重......”
“蓉儿!!!啊......”我撕心裂肺的叫着,顿时整个身躯已冲着悬崖下扑去。
忽然之间,我的双足被一股力量紧紧抓住,原本该跟着下坠的身体,也在同一时间被遏止了下來。
紧接着,耳边便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老臭虫,你疯了么?”
我此刻哪还有心情去理会于胡铁花的呼叫,在口中兀自狂喊着蓉儿的同时,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倩影消失于下方的云雾之中。
就在我拼命挣扎着想要跟着苏蓉蓉一同坠下之时,胡铁花突然大喝一声,顿时间,我的整个躯体立即便被他强大的力量拖拽而起,并重重地摔在了悬崖边的雪地之上。
这时,我的脑中突然好像被人按下了快进键一般,竟然有着无数的影像从我眼前闪过。那是我在这个时代的真实写照,那是一个与此番经历截然不同的故事,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结局会是一样?为什么蓉儿依然会在我的眼前眼睁睁地死去?既然老天爷给了我这个重生的机会,难道不是为了补救蓉儿不再离我而去的吗?
想起了,我什么的想起來了......自从以前蓉儿离我而去之后,我便突然觉得生命对于我而言,已经沒了什么特别的意义。于是我对胡铁花、李红袖、宋甜儿等人选择了不辞而别,唯有对他们留下一封书信言道:“吾既是踏风随云而來,自当逐月追rì而去。东方有一仙岛,吾yù求之。面对话别情难堪,故择不辞而别。从今往后望诸君体健气安,更无须为留香再添神伤。待蓉儿他朝还阳之时,便是留香重生之rì----楚留香顿首别笔”。
“楚大哥......”李红袖担忧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唤回。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已來到了我的身边,并将我轻轻地扶起。
“蓉儿!”我突然转过身躯面向崖边。
李红袖见状急忙将我一把抓紧,哭泣道:“楚大哥,你可别吓我们呀!蓉蓉姐她......她......已经......呜呜呜呜......”目前的她,已经哽咽得无法再将口中的话语继续下去。
胡铁花忽然对我怒吼道:“你若还要陪着蓉丫头去死,我胡铁花绝对不会再阻拦于你。不过拜托请你另外找个僻静的地方,别当着我们的面寻死觅活的。就算你不为他人着想,也请看看你身边这些关心你的人,难道你想让她们也跟着你一起就这么跳下去吗?”
我双目泪如泉涌,在回想着胡铁花此话的意味之后。突然调转身躯,怒视向正在大声得意狂笑的顾千山,道:“我要你的命!”
正在这时,一个娇躯已突然阻于我面前,道:“楚大哥,请你手下留情......”
我冲着顾媛媛愤声道:“挡我者死......”言毕,右掌已在同一时间地举过头顶。
顾媛媛将美目一闭,两道泪痕已瞬间地出现于我的面前。只听她说道:“那请楚大哥你先将我杀掉吧!我不会怪你的......”
孙云烟惊声道:“媛儿,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为那狗贼活命,你竟然连自己的xìng命都不要了?”
顾媛媛仍旧紧闭着双眸,仿佛对孙云烟的叫喊充耳不闻一般。在她抬首之间,只闻她又道:“楚大哥,请动手吧......”
我面sè不停在变化,眼中的泪水几乎快要遮蔽了自己的双眼。就在我大吼一声之中,数个声音也齐刷刷般地响了起來:“不要!”“楚香帅,手下留情!”“媛儿,你快让开啊!那狗贼该死的......”
随着“轰”地一声震响,在我右侧的那片雪地之上,此刻已顿时的出现了一个宽约三丈般大小的雪坑來。
这时我对着顾媛媛轻声道:“我心已死......”
一声长啸冲天而起,我在施展出全身功力的驱驾于“浮光掠影”之中的同时,人已如同青烟一般地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之内。
【备注:笔落于此时,本书的主体故事也已基本告一段落。紧接着将为各位读者朋友奉上的便是尾声部分的内容了,敬请期待!】
尾声(一)
楚留香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令顾媛媛全身不禁一软,立时之间便彻底地瘫倒在了地上。一双原本美丽无比的大眼睛,此刻也已全被泪水所掩盖。
“楚大哥!”李红袖当先呼出话來,可是抬眼望去又哪还有楚留香的身影存在。于是在她回头再次看向悬崖之边后,便强忍住夺眶而出泪水,展开“浮光掠影”掠光诀紧随着楚留香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时,顾千山更加得意地狂笑不止,且口中还说道:“天意啊!真是天意。老夫原本打算乘机除掉楚留香,结果那个不知死活的苏蓉蓉竟然跑上前來替他吃上老夫这致命一击,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哇哈哈哈哈......”他突然又止住笑声,不顾群雄对其投來的敌视目光,继续道:“如此也好,看來姓苏那个贱婢之死对楚留香的打击甚大,今后量其也再无甚能耐会有所作为,还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呢!哈哈哈哈......”
顾媛媛泣声道:“爹,你现在怎么可以还说出这种沒心沒肺的话來?要知道......”
顾千山怒道:“住口!老夫不是你爹。你这个野种的亲爹在那边的呢!别以为你刚才替老夫向楚留香求了情,便可以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的。要知道老夫养育你这个野种多年,如此报答已经算是很便宜你了呢!”他此话一出,立即便引來群雄的一片愤慨之声。
胡铁花早已忍耐不住地怒吼道:“你这个畜生,老臭虫看在顾姑娘的情面上饶你不死,但老子可从來未曾答应过......”
顾千山冷笑道:“那你又能奈老夫如何?”
胡铁花怒道:“老子现在就要你的命,替蓉蓉报仇!”仇字一出口,他整个人便已飞纵而上,夹带着怒涛般狂啸的刚猛之势,直向顾千山的头顶上盖去。
眼看着顾千山便要命丧胡铁花之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团青烟冲飞而起,瞬间便将胡铁花围裹了起來。在场外人眼中瞧去,只看到胡铁花身在其中胡乱挥舞,仿佛遇到了无数个敌人同时袭向他的身体一般。
范一博恍悟道:“不好,姓胡的那个小子中计了......”
孙云烟诧异道:“中计?”
范一博颔首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顾千山应该已在自己身前布下了一道阵法,是以适才他才敢有恃无恐地向群雄们挑衅。”
同一时间,只闻得顾千山得意地大笑道:“真是一个莽撞匹夫,你脑袋的聪明程度比起你那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楚留香而言,那简直就是相差太远了。不过你放心,你很快便可以与那个姓苏的贱婢在地下团聚的了。哈哈哈哈......”
胡铁花身在阵中虽然无法见到顾千山的身影,不过却能十分清晰地听到他适才之言。是以在心中无名火气之下,已把自己全身的功力提升到了极致。
空问大师靠上前來,对着范一博道:“阿弥陀佛!范施主,你既知此阵,可有法将其破除?不然只怕胡施主他即使未曾受伤,恐怕也会因为功力耗尽而亡的吧!”
范一博面露惭sè,道:“说來惭愧,范某虽然知道顾千山早已布下了阵法,却不知其名,自然就更无从去破解的了。”
空问大师叹声道:“阿弥陀佛!若是苏施主还在的话......”他猛地打住后面的话语,不禁为之摇头起來。
就在众人为胡铁花暗捏一把汗之际,忽然岳林弹身而起,用快得几乎乱人眼神的速度,猛地向顾千山背后袭去。
随着一声惨叫声起,只见顾千山口中鲜血狂喷,在飞跌出三丈开外之后,整个人“砰”地一下,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之上。
与此同时,胡铁花眼前的幻象也跟着瞬间消失。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不仅群雄们为之惊愕,就连胡铁花自己也因为眼前的开朗,一时之间竟然失去了方向。
这时,不知是哪位门派的弟子突然飞身纵上,在其蹲身一探顾千山鼻息后,摇头对众人道:“已经沒气了......”
不待群雄有所反应,岳林已当先地狂笑了起來,“死了!我终于将他杀死了......我终于替自己报仇了......我终于成功了......哈哈哈哈......如今我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啊......”说到这里,他突然掩面惨呼了起來。
群雄又不禁惊异地向他望去,突然一人呼道:“快看他的头......”
只见岳林双手掩面的地方这时已冒出屡屡灰烟,让人感觉他的头部随时都可能燃烧起來一般。
如此诡异的场面,孙云烟不由得惊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范一博先是摇了摇头,忽然间又像想到些什么,说道:“莫非是他身上的蛊毒发作了?”
岳林的惨呼越來越厉害,最后甚至到狂抓面部,倒地翻滚。
此时,谁也不敢去接近于他,唯有一个一席白衫的身影竟快步地向他奔去。
“媛儿,不要......”当孙云烟看清奔去之人后,不禁大声呼出。
但顾媛媛仿佛已充耳不闻周遭的声音,仍旧执着地奔到了岳林的身边,并一把将他稳住,急声道:“小林子,你怎么了?”
岳林依然在雪地上翻腾不止,也好几次将顾媛媛甩在地上。不过最终顾媛媛的执拗仿佛战胜了岳林的痛苦一般,只见她将其紧紧地抱在怀中,泣声道:“小林子,我是媛妹啊!小林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岳林面部的青烟逐渐消散,但当他将双手慢慢地放下之时,几乎全场的群雄都震惊了。
只见一个面容凹凸不全,且还不停地留着脓水的脸庞,瞬间地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如此情形,实难让人想到其原本那张颇为俊俏的前颜來。
顾媛媛瞪大了一双美眸,只手紧捂住自己快要惊叫出声的樱口,不过她终究还是并未丢弃岳林,仍旧让他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怀中。
霎时间,岳林猛地睁开眼睛,并摆脱顾媛媛的怀抱,弹身而起。“你是谁?”他伸手指向顾媛媛惊声道。
顾媛媛急忙站起,说道:“我是媛妹啊!小林子,你怎么了?”
岳林好似绞尽脑汁般地想了半天,说道:“媛妹?小林子?”
顾媛媛点头道:“对啊,我是你的媛妹,你是我的小林子......”
岳林摇头道:“不对,寡人应该是皇帝。至于你嘛......”他看了顾媛媛半晌后,又道:“寡人见你还颇有几分姿sè,就特地封赏你个嫔妃做做吧!”他此话一出,群雄不禁为之更加惊愕。
此刻,有的人已经发话道:“这小子八成是疯了吧?”
岳林闻言后,怒道:“是哪个在说寡人是疯子?难道就不怕寡人一声令下让你全家满门被抄斩的吗?”
“哇哈哈哈哈,真是疯了呢!”
“不急,也许他是在装疯卖傻,想借此而活得xìng命罢了。大家切不可轻易上当啊!”
“那还不简单,试他一试,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如何试法?”
“看我的......”话到此处,已经有位方脸宽眉的中年汉子走了出來。只见他此刻手中提有一个麻袋,外面看去鼓鼓囊囊的,好似装有不少的内容在里面一般。
这时,他一边靠向岳林一边对众人说道:“在下口袋中装有不少的毒虫,有的可以即刻致人于死命。若这小子敢将手放到里面去的话,那估计就真的是疯了。”
顾媛媛当即横身拦道:“你敢!”
范一博即喝止道:“媛儿,你让开!这不失为一个最好的办法。”
顾媛媛本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耳中传來范一博的“传音入密”道:“媛儿,请相信为父,虽然你也许现在还不肯承认我是你的亲爹,不过我却绝对不会害我自己的亲身女儿。”
闻听后,顾媛媛面露迟疑之sè,不过最后她终于还是将莲步轻移了开來。
那中年汉子见顾媛媛已经让路,于是在向她轻轻地点头致意后,便直接地行径到了岳林的身边,并开口说道:“皇上,这是微臣特地为你准备的尚方宝剑,若有人胆敢对你不尊,你大可用此剑将他们一一斩杀。”说到这里,他已将口袋打开,并示意岳林将手伸进去拿。
只见岳林面露喜sè,口中大势夸奖中年汉子为忠臣的同时,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右手伸进了口袋。
顾媛媛赶紧将自己的美眸闭上,她不忍心再见到岳林满手血污的模样了。
谁知这时,只闻得岳林大怒道:“你这个jiān臣!居然胆敢用雪块來冒充寡人的尚方宝剑,着实该死!”说到这里,他已挥拳向那中年汉子击去。
【备注:明天就是元旦佳节,在恶搞“世界末rì”之后,希望大家都能迎來一个崭新的2013。】
尾声(二)
那中年汉子自然早防着他会有此手,于是在一声轻笑之后,整个便早已飘飞出了一丈之外。
随即他在停下身形后,向众人开口道:“他应该是疯了......”
顾媛媛惊异地睁开美眸,这才发现掉在地上的布袋中,已经滚出了无数个白sè的馒头來。原來范一博早知道此人是真试探假虚张,是以才对自己出言相告,看來他对自己是真的一片苦心了。
在想明白这个道理后,顾媛媛回头对范一博露出开心的一笑,而范一博却被女儿这个难來的笑颜感动得几乎老泪纵横。
但胡铁花却不高兴道:“怎么,难道就这样放过这个作恶多端的小子不成?”
顾媛媛忙道:“胡大哥,就请你看在媛媛的面上放过小林子吧!他虽做过不少的错事,但毕竟也是被逼所致,更何况他现在已经......”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胡施主,若追溯起來,他适才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空问大师已经双手合十地向胡铁花发过话來。
胡铁花闻言后,面sè一番尴尬,应道:“你这老和尚怎地这般说话呢?感觉如今好像是胡某的不是一般。算了算了......你们要如何处置他就随你们的意思办了,胡某才懒得去管你们这些凡人俗事的呢!”他的这番话语使人感觉他好像才是得道高僧一样,是以立时便引來场内群雄的一通笑言。
胡铁花眼见此处貌似已经不是自己再能继续呆下去的地方了,于是他在长袖一挥之下,整个人便已腾身而起,几个起落间,人已飞纵出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空问大师在微微一笑之后,宣念佛号,道:“阿弥陀佛!既然此间事情已了,老衲也是该当回去的时候了。各位施主请多保重,恕老衲就此先行一步了。”他了字一出口,人已远在了数丈之外,就连身在他旁边的一些江湖豪杰们竟也未能看清他是如何移动身躯行动的。
随着空问大师的离去,少林僧众们也逐一跟随。紧接着,群雄之中的不少人也开始有了离开的念头。于是乎,沒过多长的时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天池云顶,此刻竟已剩下寥寥无几的数人來。
这时,随后赶來并一直守在赵一梦身后的衡山派女弟子丁宁对着赵一梦,说道:“掌门师妹,如今我们可是也该跟着他们一起离去了?”
赵一梦仿若心思游离,道:“是啊!是该我清醒并离开的时候了......”
丁宁不解道:“清醒?”
赵一梦这才恍过神來,在对她一番苦笑后,说道:“沒什么,咱们也走吧!”
丁宁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于是在紧跟着她的步调中,徐徐地向天池山下行去。
“掌门师妹,我有一件事情仍旧未想明白,不知你能否如实相告呢?”丁宁一边走着,一边又向身旁的赵一梦抛出个问題來。
赵一梦轻“嗯”了一声后,说道:“你说吧!”
丁宁还是迟疑了片刻,才壮胆般地说道:“我见掌门师妹对那楚香帅好似情有独钟,但为何在他离去之时,掌门师妹你却不即刻地随他而去呢?要知道当时的楚香帅可以说是感情上最脆弱的时候啊!如若掌门师妹你抓住了那个时机,再凭掌门师妹你天生丽质以及聪明的头脑,想要一举俘获这个男人的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呀!但掌门师妹你却偏偏将其错过,这就是我无法明白的问題了。”
赵一梦面sè为之一黯,但又突然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这是一个最佳时机,但他最后对顾媛媛说的那句话,令我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
丁宁惊讶道:“当时我只见楚香帅的嘴巴在动,却不知他对顾姑娘说了些什么......”她顿了一顿后,又道:“那......那楚香帅当时对顾姑娘说了句什么话,竟令掌门师妹你如此震惊?”
赵一梦悲戚地一字一句道:“他说‘我......心......已......死!’”
丁宁不禁为之愕然,忙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赵一梦也不点头,继续道:“苏姑娘之死对楚大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这也同时让我明白,在他心中已经沒有任何一位女子能得到他的真爱。即使有天我真能令其感动,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有着楚留香外壳的空心人而已。我......不想要这种满是感激的姻缘,因为那样他不会真的开心,而我也不会真的幸福......”随即她又将目光转向丁宁,道:“丁师姐,你明白这种痛苦吗?”
丁宁好似明白了一般地轻点了点脑袋,然后说道:“所以掌门师妹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赵一梦眼含泪花,道:“还是别说这些了,我心好痛......”
丁宁急忙面带关切,颔首道:“是我的不是,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在掌门师妹面前提起楚......他了。我发誓......”
赵一梦伸手拦下丁宁正要举起发誓的左手,说道:“不必了,咱们走吧!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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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个是不可以吃的......”顾媛媛一把将岳林正要放进嘴的脏东西拍掉。
岳林怒道:“你这贱婢好生无礼,难道你也想让寡人将你凌迟处死么?”
顾媛媛面转柔和道:“小林子......”
“什么小林子大林子的,寡人是皇上,是真命天子!”岳林几乎冲顾媛媛咆哮道。
顾媛媛忙迁就道:“是是是,皇上请息怒。容请奴婢送皇上回宫后,再给你做点更好吃的东西來谢罪可好?”
岳林怒目相向道:“此话当真?”
顾媛媛点头道:“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皇上你啊!要知道那可是欺君的死罪呀!”
岳林好似对顾媛媛的这个回答颇为满意,于是颔首道:“罢了,那寡人就暂且饶你不死,待你为寡人做出美味的山珍海味后再作论处吧!”
孙云烟实在是看不下去,道:“媛儿,你为了他这么做,值得吗?”
顾媛媛面sè毅然道:“娘,女儿欠他的实在太多了。如今他落得此般下场虽有咎由自取的成分在里面,但终究的起因还是在我们这边啊!”
孙云烟气道:“什么我们这边?这一切的一切均是这个狗贼所为,又管我们何事?”说着,她不禁重新将怒目shè到了雪地上那一动不动的顾千山尸身上。
顾媛媛摇头道:“娘,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从前便将女儿许配给小林子了吗?但如今女儿却背信弃义的另结新欢,着实是女儿对不起他啊!”
孙云烟忙道:“那当时谁知道他还沒死啊......”
顾媛媛抢声道:“即使他真的死了,女儿也该为他终身不嫁才是。”
孙云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即刻便被范一博制止,道:“事已至此,就随了女儿的心愿吧!你也不想见到她终rì以泪洗面吧?再说了,我见那姓楚的小子,对苏蓉蓉用情至深,如今其已坠崖身亡,咱们的女儿如若真的嫁给了他,只怕也不会得到真正幸福的。”
顾媛媛流泪道:“楚大哥他......他在临走时对女儿说了一句话,‘我心已死......’娘,你知道吗?当时女儿便彻底明白,他是绝对不会再原谅女儿了。”她轻泣了一阵,又继续道:“其实真算起來,女儿也是害死蓉蓉姐的帮凶,如若当时不是女儿阻止楚大哥他,他也不会因为分神而被爹......他给借机偷袭,自然蓉蓉姐也不会因此而无辜的命陨了。试问这样的结果,女儿又何來脸面再去找楚大哥的呢?”
孙云烟闻言后,不禁长叹一声,道:“媛儿,你真是太善良了,这也是你命苦的根源啊......唉......”说着,她已满眼的泪水,只闻她接着又道:“罢了,随你去吧!事已至此,为娘的也无话可说了。”
顾媛媛含泪地点了点头,突然又看向此时已逐渐被雪花所掩盖的顾千山尸体,道:“娘,女儿还有一个请求......”
孙云烟观其眼神,便知她意yù何为,于是她在将双眼一闭之中,对身前的范一博,说道:“一博,咱们走吧!我累了......”
范一博轻点了点头,而后转向顾媛媛,道:“媛儿,办好你想办的事情后,就尽快回來。千万别再让你娘再担心了。”话音一落,他已一个纵身飞窜而去,转眼之间便背着孙云烟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之上。
顾媛媛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后,转对岳林说道:“皇上,请你再多等奴婢一会儿。奴婢将你眼前的这个障碍掩埋后,就带皇上回宫享受美食去。”
尾声(三)
岳林十分的不耐烦,道:“快去快去,如若等下你做不出令寡人满意的美食來,就休怪寡人要斩你全家了......”
顾媛媛面带苦笑地回应一声后,便向着顾千山的尸身行去。
※※※ ※※※ ※※※
“小表,你傻愣在这里做什么?有看见楚大哥吗?”当李红袖发现宋甜儿正呆立在长白山脚后,便即刻地发言问道。
宋甜儿闻言后,猛地回过头來,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们在天池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呀?怎么楚大哥一冲下來后,便好似发了疯一般地围着长白山脚转呢?”
李红袖也不回答她的疑问,直接又问道:“那楚大哥他人呢?”
宋甜儿心中有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大哥的本事,他若全力施展‘浮光掠影’起來,我哪儿追他得上?怎么叫他,他也置之不理,于是现在只好用了这个最笨的办法,在这里守株待兔咯!”
李红袖忙道:“你就这么肯定楚大哥他一定还会再回來这里?”
宋甜儿自信满满地一挺胸脯,道:“他都围着长白山转了几圈了,每次都会经过这里的,咱们就呆在这儿等他再转回來,准沒错的。”
李红袖轻顿莲足,道:“真是急死人了......”
宋甜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道:“喂!你还沒回答我,你们在天池上呆了这么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啊?为什么楚大哥会无缘无故地围着长白山转圈呢?”突然间,她像发现了些什么,又忙着补充道:“对了,蓉蓉姐和胡大哥呢?怎么就看见你跟楚大哥两个下來了呀?”
李红袖模糊地回应道:“沒发生什么......我走得快,所以先下來了。胡大哥他......他们应该随后就到......”
宋甜儿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将目光投向她身后,轻声嘀咕道:“是这样的么?”
李红袖装作不耐烦,道:“哎呀,你哪來那么多问題。要知道如今找到楚大哥才是当务之急呢!”
宋甜儿想想也对,于是颔首道:“不用着急,如果我时间沒计算错误的话,楚大哥他也应该快转回來了。”
就在二人寻首以盼之际,一道身影已由山上飞奔而下。老远的,便听见他的大嗓门呼叫道:“红袖、甜儿,你们两个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老臭虫他人呢?该不会真的跑去自杀了吧?”
李红袖闻言后,急忙向他猛递眼神。不过胡铁花仍旧不明道:“红袖,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他这话一出,差点沒把李红袖气得给他一脚。
宋甜儿顿时插口道:“胡大哥,楚大哥他为什么要自杀呀?蓉蓉姐呢?不是跟你一起的么?”说着,她还左顾右盼地向胡铁花身后瞧去。
李红袖正待阻止,但胡铁花却已面转悲戚地说道:“蓉蓉她......已经回不來了......”
宋甜儿立时花容失sè,冲上前去,一把抓着胡铁花的双臂,道:“胡大哥,你说什么?为何蓉蓉姐她已经回不來了?你倒是别这么吞吞吐吐的说清楚一点啊!”
胡铁花神sè黯然道:“蓉蓉她为了救老臭虫,已经被顾千山那贼厮打落万丈山崖了......”
“什么!?”宋甜儿放开紧抓胡铁花的双手,猛地向后一退,道:“你是在跟甜儿开玩笑的吧?一定是这样的,沒错吧?”
胡铁花虎目含泪道:“胡大哥再任xìng妄为,也不会拿蓉蓉的生死來开玩笑的......”
宋甜儿突然“啊!”地一声,美眸一翻,整个娇躯便向身后倒去。
李红袖预知有此结果,是以早已提前一步地将宋甜儿身躯接住。立时,转对胡铁花怒道:“胡大哥,你明知小表她受不得刺激,为何还将蓉蓉姐身故之事,告与她知晓啊?”
胡铁花惊愕道:“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告诉她了呢......”接着,他忙上前看向宋甜儿,又道:“这丫头怎么了?”
李红袖长叹一声后,说道:“她应该是伤心过度晕过去了......但愿等她苏醒之后能够想开......”
胡铁花懊悔道:“我这张嘴看來是又惹祸了,真是该死......”
李红袖说道:“也罢,反正纸是包不住火的,小表她早迟也会知道此事。如今让她提前知道,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希望楚大哥他能劝她一劝就好了。”
胡铁花心中有气,道:“不提那只老臭虫还好,一提起,老子便是一肚子的气。我看啊,也别指望他能够劝甜儿了。如今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能否想通这件事呢!”他顿了顿,忙道:“对了,你们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可有看见那只老臭虫?”
李红袖将宋甜儿的身躯在自己怀里扶正靠紧后,说道:“听甜儿她说,楚大哥他正围着长白山脚转圈呢!还说这里应该是楚大哥他的必经之地,是以我们便等在这里待楚大哥他转过來了。”
胡铁花奇怪道:“那只老臭虫是疯了么?平白无故地围着长白山脚转个什么圈啊?”
李红袖瞪了他一眼后,说道:“楚大哥他一定是想找到蓉蓉姐掉落谷底的入口,是以才会这般疯狂地奔走......”
胡铁花恍悟道:“原來如此......不过他多半也是白费功夫了。试想这长白山终年积雪,就算是有通往谷底的入口,那也早已被冰雪所掩盖,又岂是人为所能办到的事情啊!”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忽见一道身影由远方飞纵而至。其速度之快,那已是言语所不能概述的了。
“那只老臭虫还果真转回來了......”胡铁花话音一落,整个人已弹身而起。几个起落间,人已在中途挡住了楚留香前进的步伐。
“你让开!”我毫不客气地对胡铁花抛出了此言。
胡铁花眼睛一瞪,道:“怎么,我若不让你过去。你是不是准备跟我干上一架啊?”他伸臂拍了拍双手,又道:“那也不错,咱们已经很久沒有一起打过架了吧?不如就挑今天如何?”
我淡淡道:“小胡,你不明白我此时的心情,你最好还是让开吧!”
胡铁花气道:“不就是蓉蓉去世了么?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才懂得关心心疼蓉蓉啊?她突然香殒,你以为就只有你才知道伤心难过呀?”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把抓住我的衣襟,用另一只手指向李红袖那边,继续道:“看见沒有?红袖为蓉蓉泪湿了衣襟,甜儿为蓉蓉彻底晕厥了过去。再见到你如今这般疯狗一样的举动中,她们只怕是比你还要更加的难过千万倍,但你此刻有过哪怕一丝关怀她们的心思吗?我如果是蓉蓉的话,见到如此情形,即使沒死也绝对不会再见你一面。”他仿佛是越说心中越气,接着便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后,狠声道:“你给我好好的在雪地上冷静地想清楚吧!”
我在看了李红袖她们一眼后,整个人忽然脱力地躺在了雪地上,而眼中饱含的泪水,却再已无法隐忍地随之滑落。
胡铁花在见此情形后,走上前來,并在我身旁坐下,轻声道:“老臭虫,回去吧!别再让红袖甜儿她们担心了。要知道在承受蓉蓉去世的事实后,她们已再也无法承担起挂心你的勇气了。你表面即使不愿承认蓉蓉她离去的事情,但你心中应该十分清楚,这般徒劳地寻找进谷的入口也是毫无意义的。别说这是终年积雪的长白山,即使是一座普通的山谷,人若由这么高掉下去,那还能找得到尸首的吗?退一万步说,即便让你找到了蓉蓉的尸身那又如何?你能让她起死回生吗?你能保证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吗?死者已矣,就让蓉蓉她在这座还算美丽的长白山谷就此长眠吧!这应该也是她最好的归宿了。而如今你要关心的人、该担心的人就在那里。”说着,他便将脑袋转向了李红袖她们那边。
正在我无声地流着泪水时,突然听到宋甜儿传來的大哭之声。她一边呼喊着苏蓉蓉的名字,一边抱着李红袖猛地抽噎着。
这时,我心中顿时感到无比的困倦,于是在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后,起身走到了她们的身边。“别难过了,相信你们蓉蓉姐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们如今这般的模样。一个个的,跟泪人儿似的,一点都不漂亮了......”我很想说些话來逗她们开心,不过估计此刻我的脸上,只怕是比谁都要还难看万分吧!
宋甜儿回过头來,猛地扑入我怀中嚎啕大哭了起來。“我不相信蓉蓉姐会死!她那么的聪明,一定会有办法活下來的,你说是不是,楚大哥?”她在我怀中这般地哭诉着。
我伸手轻拍着她的身后,回应道:“是的,蓉儿她沒有死。她会永远地活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
尾声(四)
待众人的难过之声稍停之时,已是半会儿之后了。
我拉过胡铁花,低声说道:“小胡,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胡铁花好似突然聪明了起來,说道:“不干!你说的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答应的。”
我正sè道:“如今我已感觉自己心力交瘁,恐怕无法再照顾红袖甜儿她们了,还有雅茹......在沒了蓉儿配制出來的解药下,她只怕是......总之,你带红袖甜儿她们回去后,就尽量地让她开心地度过剩下來的rì子吧!告诉她,楚大哥对不起她......”
胡铁花一口打断我的说话,道:“我就知道你这只老臭虫一本正经的找我准沒好事儿,不行,我不答应!你也不想想看,如果沒了你,这帮丫头们还能开心得起來吗?再说了,即使我愿意干,她们也不会答应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xìng格,什么样的人。”
“我们不答应!”突然在我身后,传來了二女异口同声的回答。
宋甜儿忙紧拽住我的手臂,难过道:“楚大哥,我们已经沒了蓉蓉姐。如若你再离我们而去,你要我们怎么度过今后的rì子呀?”
我真心的不忍看见她们难过的神情,在仰天避开她们的视线中,回答道:“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凡是跟我亲近的女子,沒一个有好结果的。即使我这次重生回來,却依然无法改变自己天煞孤星的命运,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生死有命不尤人’吧!上天既然注定了我楚留香将孤独一生,我又何苦再逆天而行,害上更多的女子朝逢不幸的呢?尤其是你们,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好姑娘......”我在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后,继续道:“我想你们无忧无虑的度过自己的人生,我想看到你们得到真正的幸福。如果你们再跟着我,恐怕我已再也无法承受伤害你们的后果了。”
李红袖毅然道:“就如楚大哥所言,我们想要的幸福只有你才能给予我们。我们不怕你的天煞孤星之命,我们只怕你会就此离我们而去。即使有天我们真的朝逢不幸了,那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们只会微笑着去面对。因为只要能和楚大哥你一起生活过,我们于愿足矣。”
宋甜儿忙跟声道:“对啊,正如红袖说的那样,楚大哥求你别离开我们了。”
说句实在话,这两位丫头的话令我十分的感动,但我真能强迫自己这么去做么?我强颜欢笑地轻抚着宋甜儿的脸庞,道:“楚大哥知道你们都是十分乖巧聪明的好姑娘,不过对于既然已经清楚自己命格的我而言,是不能做出这么自私的决定來的......”我随即打断似乎还有话说的她们,继续道:“听我说,你们现在还十分的年轻,以后要走的路还会很长。且楚大哥相信,在即使沒有我的rì子里,你们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生活得十分的美满幸福。虽然在一时之间,你们也许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不过俗话说得好‘时间就是最好的心灵疗伤药’,你们总有一天会明白楚大哥这份心情的。”
宋甜儿使劲摇着脑袋,泣道:“不明白,甜儿永远都不明白......”
该说的,我也基本上全说了。此刻心境忽然之间仿佛回归到了一种空旷的境界。在满脑中全无杂念的时机,我决然地纵身而起,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飞速地掠去。
三人见状后不禁为之一惊,李红袖急忙对胡铁花说道:“胡大哥,我们是一定要跟着楚大哥的,是以关于雅茹妹妹以及曾家兄妹的事情就只有全部拜托给你了......”
胡铁花好似早已明了地点头,道:“别说了,快去吧!家里的事情我自晓得处理。不过那只老臭虫的轻功却不会等人,你们也请一路上小心保重了。”
二女在感激地冲胡铁花颔首示意之后,便立即展开轻功,向着楚留香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胡铁花在望着她们跟去的身影后,轻声地说道:“也不知道我这样的决定是否还是错了......”
※※※ ※※※ ※※※
不知一路奔行了多少时rì,只觉得rì月好似更替了无数次一般。在身心俱感疲惫之后,我终于将脚步放慢了下來。
路上的行人开始多起來了,应该是快接近某个城镇了吧?这时,腹中饥肠辘辘的吼叫,不时地提醒着我该吃点东西了。于是我在问过一路人之后,便朝着他说的方向继续前进了起來。
这里是离三万卫尚有些距离的小镇,虽然不大,不过人流已逐渐地增多了起來,顿时让人有种终于回归中土大地的感觉。
我在随便找了家镇中的小店,点上了些食物之后,便又开始了无尽的沉思。其中有着恢复记忆以來的往rì感伤,也有着重生现代之后的诸多回忆。但自己的未來又该何去何从,这却已是一个扰人心神的问題了。
在草草结束用餐之后,我唤來店小二准备付账。结果他在咧嘴一笑之间,对我说道:“这位爷,您的账旁边那二位公子已经帮你付了......”说着,他并将手指向了离我不远处的一张餐桌,然后又随口招呼道:“爷,您请好走啊!”言毕,他将白sè的布巾往后一搭,紧接着便离开了我的身边。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二位所谓的“公子”,不正是李红袖与宋甜儿女扮男装,还会是得谁來。
当她们见到我投來的视线后,宋甜儿最先地冲我招手,并微笑着,仿佛是在说道:“楚大哥,我们终于还是把你给找到了吧?”
我随即起身,來到她们身旁,说道:“你们怎么跟來了?”
李红袖忙道:“楚大哥不让我们跟着你,我们又哪敢不听。只不过世间之事,往往就是你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它却偏偏就这么轻易地发生罢了。我们不过是碰巧与楚大哥你遇到而已......”
我点头道:“碰巧?的确是很好的回答......”说着,我已转过身躯,并快速地向店外行去。
谁知这时,李红袖与宋甜儿也飞快地跟了上來。
我不禁回头问道:“你们也碰巧准备离开了?”
宋甜儿拊掌轻笑道:“哎呀,楚大哥你还真是聪明呢!”
我苦笑道:“我若真的聪明,就不会被你们这两个不听话的调皮鬼给碰巧上了。”
李红袖忙辩解道:“真的是碰巧啦!谁骗你谁是小狗......”
宋甜儿闻言后,气道:“喂!你才是小狗呢!虽然偷偷在楚大哥身上留下‘追踪粉’是我的主意,不过你也别在拿到好处后,就过河拆桥呀!”
“‘追踪粉’?”是了,这是以前蓉儿亲手研制的一种追踪粉末。它洒在人的身上无sè无味极难察觉,平rì里也瞧不出什么异样來。但如若到了夜晚,它便会在中粉者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行藏用好似夜光粉般的情形,给一路留了下來。看來甜儿是在长白山那次抱我的时候,便已经留下此手了,果然是一个十足的机灵鬼。
我颔首道:“原來如此,看來我真是该换换这身衣裳了......”
宋甜儿惊道:“别!看嘛,死红袖,都怪你!”
李红袖不以为意道:“你傻了,不论楚大哥换多少的衣服,咱们均照洒不误不就得了......”
我被这两个丫头弄得无话可说,在深深地长叹一声之后,只好摇着脑袋继续向未知的方向行去。
很快夜幕便再次降临人间,我在找了一家小店住宿后,便紧闭上了房门。但我心中十分的清楚,此刻李红袖与宋甜儿她们也同时地住在了我隔壁的房内。
寅时刚至,我已快速地从客房窗户窜出,并在全力施展“浮光掠影”掠光诀之下,只消眨眼的功夫,那家客店便已在我身后彻底地消失无踪。
此刻,我在打量了一下自己才换上的衣衫后,不禁喃喃自语道:“对不起了,红袖、甜儿......”
当巳时的阳光开始逐渐在身上发热时,我已不知自己來到了什么地方。在远远望见一片绿油油的树林后,我便毫不犹豫地飞奔了进去。正当我准备打开包袱中的干粮出來用餐时,突然一个妖媚的声音,却在我耳旁响起:“唷!妹妹快看呀,这是哪位大人物來了呢!”
随着声音一落,一青一红的两位妖艳女子,便已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自然是识得她们的,且从前蓉儿几乎被岳林所玷污,也多亏得她们姐妹所拜赐。不错的,她们正是那对江湖上远近“闻名”的****“岭南双姝”华娉、华婷姐妹是了。
真沒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们,也不知是她们的不幸,还是我的悲哀。在原本已被蓉儿的离去打击得无法自拔的我而言,的确再见她们会给我一种莫名的杀人冲动。
尾声(五)
“这不是咱们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盗帅’楚留香吗?怎么今番竟这般凄凉地一个人在这里吃着干粮呢?”华婷一边媚笑着,一边柳动着蛇腰向我这边走來。
不对,我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往昔的记忆。在我未重生之前,记得这对华氏兄妹是被蓉儿所杀的,但为何在我重生之后,她们的命运已经发生了转变,而我的蓉儿却依然无法摆脱香消玉殒的厄运呢?是不是我哪儿弄错了些什么?又或真是“天煞孤星”的命运再次将我彻底的愚弄了呢?
就在我心中思绪纠结之时,华婷早已摇摆着柳蛇腰來到了我身旁的近处。她似乎察觉到我并无恼怒之sè后,又媚笑盈盈地再次度前了几步。
这时,我忽然冷冷地说道:“你们最好在楚某未动杀机之前尽快离开,否则......”
“否则又如何?”华婷抢过话去的同时,整个人已靠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她轻轻地抓起我的手掌,抚向自己粉嫩的脸庞,继续媚声媚气道:“人说楚香帅最是风流多情,不仅平生从未杀过一个人,更是对咱们这些女人百般的温柔怜爱。虽然咱们姐妹不敢自诩貌若天仙,但却也非比那些一般的庸脂俗粉,试问香帅你又如何能够狠心地辣手摧花呢?”
这时,华娉也已甩摆着柳蛇腰來到我的另外一边,且口中还不依不饶地说道:“妹妹,你也真是太狡猾了一点,明明是姐姐最先发现香帅的,你却抢先一步拿了头彩了呢!呵呵呵呵......”
我暂且放下这对**的媚声浪笑,口中淡淡地说道:“楚某此刻正有一事不明,倒想问问你们看。”
华婷忙依靠得更紧,道:“香帅有什么吩咐,咱们姐妹自当毫无条件地应允,你就放心地问吧!只是这之后的事嘛,你可得要好好地疼爱我们姐妹一番啊!就算是奖励也好呢......”
我无视掉她的媚态,继续说道:“楚某记得二位不是已经加入到‘血宗’里面了么?怎么却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华婷掩口一笑,道:“我道是什么天大的严重问題呢!原來香帅在意的竟然是我们姐妹二人的安危呀?真的令我们姐妹二人好生的感动不已呢!”
我知道她这是顺杆往上爬,故意歪曲着事情來说的,其目的不外乎是想从我这里多捞点好处去罢了。于是我在轻哼一声后,开口道:“怎么,是不能说的么?”
华婷媚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咱们姐妹真的有不能说的事情,但到了香帅你的面前,又如何说不得了呢!嘻嘻嘻嘻......”只见她在一通笑毕之后,才缓缓地继续道:“其实不瞒香帅你说,咱们姐妹当初之所以屈身于‘血宗’,不外乎是在外边惹到了一个厉害的对头,而只有当时的‘血宗’宗主岳林能帮上我们这个忙罢了。既然当初的合作是基于彼此的相互利用,那咱们姐妹可沒傻到真要去替岳林那家伙卖命的地步吧?”
我好奇道:“你们就这么肯定岳林事后必然会功亏一篑,大业难成?”
华娉接口笑道:“那家伙的斤两能有几分,咱们姐妹早就熟知于心。若论及武功与智谋,他沒有哪样能与香帅你匹敌,最终落得惨败的收场,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題罢了。”
我冷笑道:“如此说來,你们姐妹二人看待事情还真是挺jīng准的啊?楚某以前倒真是小瞧了你们......”
华娉“格格”地娇笑道:“唉哟,香帅这是说哪里的话啊!如此恭维咱们姐妹,你叫我们以后如何舍得离开你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我的另一只手掌,竟毫不避忌地向自己丰盈的酥胸上摸去。
就在我准备运功将其弹开之际,突然两道娇叱声由不远处的树林间传來。
“好不要脸的两个****!”随着一道红影闪过,华娉便已闷哼一声地向后飞跌而出。
同一时间,华婷在來不及反应之中,紧接着便被另一道绿影一掌震飞出一丈开外。
就在双姝口吐鲜血之间,李红袖与宋甜儿早已一左一右地停立在了我的身旁。
这时,宋甜儿猛地将脑袋别向一旁,愤声道:“又是只会吐血的家伙,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就这么忍耐不住啊?少吐一口是不会死掉的啦......”
听着这个既好气又好笑的强蛮之言,双姝的脸上此刻顿时便呈现出几近扭曲的愤怒之sè來。
“我说小表,你哪來那么多的麻烦事儿?实在是怕见到那些东西的话,将自己眼睛闭上不就得了?难道还是说,你闭上眼睛就打不过她们了?”一旁的李红袖此刻早已不耐地说道。
宋甜儿闻言后,不服道:“怎么可能?我现在就闭上眼睛打给你看看,免得你总是小瞧人家。”话音一落,她果真闭上美眸,点足之间,整个人已飞shè向双姝的倒身之地。
李红袖话虽这样说,不过她却是一位十分省事之人,知道若宋甜儿真的闭着双眼去攻击双姝,不一定能讨得什么好处去。于是她在玉腕轻转之间,人已紧随着宋甜儿的身法直接扑向双姝中的华娉而去。
虽然双姝的武功底子并不弱,不过在如今已经习得了楚留香成名绝学的李红袖与宋甜儿面前,还是差上了那么一大截。是以即使双姝此刻已经拼尽了全力,但是最终结果还是十分“遗憾”地被愤怒的二美给彻底的击溃。
正当李红袖举起纤手准备结果了她们时,我不禁开口制止道:“红袖,饶过她们的xìng命吧!”
李红袖不解道:“可她们曾经害得蓉蓉姐她差点被岳林那个jiān贼给玷污了啊......”
我淡淡道:“你也知道那是曾经的事了,既然这次时空逆转已经改变了她们的命运,那也就随她们去吧!”
李红袖虽然不明时空逆转的话意,不过还是能听懂我准备放过她们的意思。于是她在转首忿忿不平地看了双姝一眼后,说道:“看在楚大哥你慈悲的份上,她们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却难逃......”
只见她话音未落,双手已运转如飞一般地分别拍向双姝身上的气海与神阙两处要穴。紧接着,在双姝双双惨呼出声后,她又好似全然无事发生似的,立即便回归到了先前所站的地方。
这时,只闻得华娉咬牙切齿地狠声道:“李红袖,你好狠!”
李红袖将一双纤手背负于身后,微笑地说道:“是么?那我可真要谢谢你的夸奖咯!”
华婷愤怒道:“你废了我们的武功,还不如直接把我们给杀了......”
李红袖轻摇美首,故作同情状,道:“不行啊!谁叫我答应了楚大哥呢。所以说啊,既然咱们楚大哥有悲天悯人之心,你们就安安心心地好好继续活下去吧!”
华婷愤声道:“李红袖,你若现在不杀我们,我们姐妹早迟是一定会报今rì之仇的,你最好给记住了。”
李红袖不以为意地笑道:“等你们有那本事的时候再说吧!我李红袖随时恭候二位大驾便是。”
“真是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原本我们楚大哥就已经放过你们xìng命了,现在居然还在这里口出狂言,目含凶光的。既然你们这般地不识抬举,那就让本姑娘将你们送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吧!”宋甜儿在一旁早已不耐地开口说道,且她还一边说着,一边径直地向她们走去。
我由于担心宋甜儿会因一时的冲动,做出些什么不理智的事來,于是不禁扬声,道:“甜儿,你准备做什么?”
宋甜儿回头冲我一吐香舌,道:“让她们去从事自己喜欢的行当呀!反正不会让她们丢掉xìng命便是......”
结果沒多久,在三万卫城里最最有名的jì院中,突然冒出两名容貌绝sè的“良家妇女”來。据她们老鸨说來,这是财神爷终于感念她的诚心了,是以才会在某天夜里,差人给自己送來两个如花似玉的摇钱树來。
“都给老娘擦亮招子看紧了,若是让她们给跑了,你们也都别想活了......”
※※※ ※※※ ※※※
“你们两个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了,都出來吧!”我向着身后的一个小山丘如此说道。
于是乎,李红袖与宋甜儿接着便从其后面,十分不情愿地缓步而出。
“怎么又让你给发现了呀?”宋甜儿当先便撅起小嘴轻声地咕哝着。
看着她们失落的模样,我不禁心中好笑,道:“这次又是什么让咱们‘碰巧’给遇上了?”
宋甜儿忙道:“哎呀,我们就是一直跟踪你啦!总之有那样东西在你身上,你就永远别想摆脱我们。”
李红袖失惊道:“小表,你疯了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说出來呢?”
宋甜儿随即便发现自己失言了,于是连忙用双手捂紧自己的樱桃小口,猛摆脑袋,道:“我可什么都沒有说,什么都沒有说唷!”
尾声(六)
由于她将自己小嘴捂得太紧的缘故,是以所发出的声音也显得是弄混不清的,让人陡然听上去便会觉得十分的滑稽可笑。当然,这也同时呈现出她的可爱之处來。
我微微一笑道:“既然不说也已经说了,那咱们就來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吧!”
宋甜儿惊异道:“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徐徐地说道:“就是若如实交代的话,楚大哥便不再追究了。否则,后果可不堪设想唷!”我故意将后面的话语说得较重,无非是想给她们一点压迫感。
宋甜儿忙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李红袖,只见她柳眉轻皱后,便对我开口道:“其实‘追踪粉’是涂放于楚大哥你身上的郁金香瓶上的......”
我颔首道:“的确是十分聪明的做法。这样东西是蓉儿目前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事物,我的确是根本不可能将之舍弃的。是以无论今后我身在何方,你们也同样能将我找出的,是么?”
宋甜儿急道:“楚大哥,求求你了。别再丢下我们好吗?”言毕,她已全身地投入我的怀中,并一把将我抱得紧紧的,生怕一个松手,我便会立即从她眼前彻底地消失一般。
我用手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楚大哥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因为楚大哥的心一直都是在你们身上的。只不过也正因为楚大哥太爱你们了,所以我不忍心再看见你们因为我的‘天煞孤星命’,而受到任何的伤害。你明白吗?”
宋甜儿猛甩着脑袋,道:“不明白!甜儿什么都不明白。甜儿只想要楚大哥能天天地陪着我们就好......”
我长叹一声后,说道:“这样吧,我可以让你们再陪我走上一段路,就算是临别前的送行吧!不过等到了地头之后,你们就要听话乖乖地回去了。好吗?”
宋甜儿还是摇着脑袋,道:“不要!不论楚大哥你走到哪里,甜儿也会继续地跟着的。哪怕你将我一掌打死,甜儿也不要离开你的身边。”
我故作生气状,道:“那咱们就就此分别吧!”言毕,我甚至稍显粗暴地将她一把推开。
李红袖眼见此刻无法动摇我的心意,于是连忙拉过宋甜儿,并对我说道:“那不知楚大哥你可是有了下一步的目标?”
我颔首道:“也多亏适才你教训华氏姐妹的话语提醒了我,我想那里也的确是我目前唯一真正可以去的地方了......”
李红袖诧异道:“我适才说过的话语?那楚大哥你要去的地方是......”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少林寺!”
二女几乎同时惊呼出声,道:“楚大哥你难道是要去少林寺出家为僧?不要啊!”
紧接着,宋甜儿还猛捶李红袖一下,气道:“都怪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居然给楚大哥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出來啊?”
李红袖憋屈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让楚大哥他去少林寺了呀?小表,你别胡乱冤枉人好不?”
宋甜儿不服气道:“我有冤枉你吗?楚大哥刚才都已经这么说了......”说着,她还将一只纤手向我这边指來。
李红袖苦着俏面对我说道:“楚大哥,我真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我冲着她们摆手道:“其实红袖并沒有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语,只是她之前对着双姝曾说过一句‘我有悲天悯人之心’,是以才会突然地令我想到了自己目前真正应该去的地方了。”
李红袖转对宋甜儿,道:“怎样?说你冤枉人了还不承认呢!”
宋甜儿不依道:“虽然你沒有说过这样的话语,可毕竟也是因为你的关系才会令楚大哥他有了这样的胡思乱想......”
我见二人争得不可开交,于是连忙出声打岔道:“好了,这事儿与你们谁也沒有关系,只是我自己突然觉悟到了而已,所以你们就无须再这么争执下去了。因为你们的心意,楚大哥早已是十分清楚明了的了。”
宋甜儿见状后,再次靠向我的身边,苦苦哀求道:“楚大哥,既然你早已明了我们的心意,又何苦弃我们于不顾呢?难道咱们就不能好像以前一样的开心生活了吗?”
我摇头叹道:“过去的时光已经一去不返,再经由蓉儿这两次的噩运难挽,已经彻底的让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天煞孤星’之命非人力以及未來所知,所能动摇分毫的。虽然我是个不愿认命之人,但在这两次时空交错中,仍然无法挽回同样一件已知的结局,我又还能再说上些什么呢?”
宋甜儿哑然道:“什么时空交错啊?怎么楚大哥你说的话,甜儿是越來越听不明白了呢?果然还是蓉蓉姐的离去,令楚大哥你倍受打击,以至于心智都开始紊乱了吗?”
我苦笑道:“总之此事一言难尽,如若你们愿意陪我一同去少林寺的话,我会在路上再给你们稍作详细的摆谈。不然,咱们就就此别过了吧!”
李红袖立即应声道:“好,我们答应陪楚大哥你一同前往少林......”
宋甜儿随即便对着李红袖惊呼道:“红袖,你在说什么傻话呀?难道你也同意楚大哥去少林寺出家为僧么?”
李红袖正sè道:“既然楚大哥心意已决,咱们还有什么办法能令他回心转意呢?”
宋甜儿忙道:“虽然......可是......可是也不能任由楚大哥他在心智未明之前,胡乱作出决定來吧?”
李红袖忽然上前将宋甜儿拉回自己身旁,并用十分隐蔽的眼神给她做了个暗示后,才又转对我,说道:“楚大哥,那咱们走吧!”
※※※ ※※※ ※※※
既然允诺了红袖、甜儿她们陪我一道去少林寺出家,我自然就再沒有了丢下她们独自离去的理由。于是在这一路之上,我并不再刻意追求赶路的速度,在时常与她们摆谈未來与重生后之间发生的故事中,我甚至偶尔也会同她们说上一阵笑事,就算是临别前送她们的最后一份祝福吧!
这rì,眼看我们一行已经步入河南境内,也许是她们觉察到了些什么,是以不由之间她们的步伐便已开始变得越发的缓慢起來,原本前几rì还时常能见到的笑颜,此刻也全然沒了一丝的影踪。
“楚大哥,不如今晚咱们就留宿在这里吧?”李红袖突然打破了沉默,并伸出纤手指向了离我们不远处的一家小店。
我抬眼看了一下天sè,此时也不过刚至未时,不过既然心中已经明了了她们的想法,于是我也沒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來。
进入店内,我们便点上了两间相邻的客房,在叮嘱吩咐完店家一些食宿琐碎事情之后,我们便各自回房稍作歇息了起來。
晚饭是在一片寂静中度过,就连平时总爱嘻哈打笑的宋甜儿,在此时此刻竟也沒了半句的话语。
回到房中,我浅浅地合上了双眼,不过脑中闪过的却总是那些往昔的眷念。自从自己的记忆彻底恢复之后,我的大脑几乎就从來沒有停止过运作,就好似一部开足马力的发动机,想要一直榨干我好比燃油一般的脑髓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sè已经逐渐地开始黯淡了下來。
这时,我的耳中突然听到一阵极其轻微的敲门声,且还随之伴随着一席话语,轻声道:“楚大哥,你可是睡下了吗?”
闻声便知來人,也只有好像甜儿那样的怯怯小姑娘,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不过此刻让她进來,我又能对她说些什么呢?时至今rì,我不可能不知道她此刻到來的目的,既然自己无法去回应她的期待,就干脆装着熟睡,算是给她一个委婉的拒绝吧!
一会儿,敲门声与话声几乎同时遏止,就在我以为她已经离开之时,自己的房门居然随着轻“呀”之声,陡然地打开了。
紧接着,我便听到了宋甜儿措手措脚进來并关门的声音。由于自己之前已经向她“展示”了熟睡的可能,是以此刻反倒令我无法猛然地起床,质问她的來意了。虽然我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是肯定将房门反锁了的,不过鉴于这个一直呆在我这个江湖上有名的“盗帅”楚留香身边的女人而言,这点“小KS”自然是算不了什么的了。
很快,我便感觉到自己脸庞上传來了阵阵暖暖的气息,看來是目前这个机灵鬼正凑近了脸颊观察着我是否真的睡熟了。
“楚大哥?”宋甜儿又试探xìng地对我轻轻地唤出了此声。在确定我还是沒有半点反应之后,暖暖的气息便随之离我远去。
忽然间,一阵“喺嗦”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中。就在我心中正在确认此声到底为何时,一具既柔软又暖香的身躯已悄然地钻进了我的被窝。
【备注:由于家中小孩睡“倒瞌睡”以及chūn节期间耽误了拙作的更新,特此向各位读者朋友们谨表万分的歉意,并送上一份迟到的祝愿。愿大家在蛇年里合家美美、长慈子孝。】
尾声(七)
“真晕!这鬼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呀?”我此刻已经彻底地明白她來此的真正目的,可当前到了这个骑虎难下的地步,我又该如何自处的呢?
就在我心中正想着对策之际,宋甜儿那边也已停止了继续的动作。她仿佛正在平息着自己心中的悸动,果然,不用多时,她便开始用她那双颤巍巍的纤手,小心翼翼地解起我的内衣來。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么装下去了,否则后果将是无可预料的。于是我忙睁开眼睛,并一把将她的纤手抓住。
宋甜儿被这突如其來的举动,吓得惊呼一声,本能地想逃走的双腿,却在无意间把原本盖在身上的被褥给彻底地踢了开去。
顿时,一具浑身透露着粉sè气息的美丽**便全然地暴露于我的眼前。
“甜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傻事啊?”我不禁对她稍显怒意地发出了质问之声。
宋甜儿在惊魂未定之余,结舌道:“我......我想......想也许这样......可以令楚......大哥你打消去少林寺出家的决定......”
我松开她的纤手,坐起身体,怒道:“难道你就是这般看待你楚大哥我的?”
宋甜儿不由得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以示压惊,却突然发现自己此时正赤身**地面对于我,于是在再次发出一声惊呼后,急忙用双手将自己身体三点给遮挡住,并飞快地蜷缩着娇躯,说道:“甜儿绝对沒有丝毫轻蔑楚大哥你的意思,甜儿不过是想恳求楚大哥你不要再离开我们身边罢了......”她干咽了一下樱口后,又道:“何况......何况甜儿不是早已经是楚大哥你的妻子了么?既然如此,甜儿这么做也沒有什么不对,是吧?”
她此话一出,反倒令我哑口无言。于是在一番沉默之后,我才缓和了神情,柔声道:“甜儿,楚大哥如今在意的是你们的安危,为此楚大哥甚至不惜丢掉这条xìng命不要都可以。这一路上我也已经给你们说得十分清楚了,我在经历了转世重生之后,却依然无法改变自己‘天煞孤星’的命运,凡是与我亲近过的女子,你看又有哪个有了好下场的?目前除了我出家为僧一途之外,就只有立即自杀了,你想楚大哥我选择后者吗?”
宋甜儿猛地摇头,并飞扑入我怀中,泣道:“不要!甜儿不要楚大哥你死,不要啊楚大哥......呜呜呜呜......”
我伸手拉过被褥,将她娇躯掩上,并轻抚着她嫩滑的香肩,道:“楚大哥知道你与红袖都是听话懂事的好姑娘,所以咱们就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执拗不清了。好吗?”
宋甜儿在我怀中抬起美首,道:“可甜儿也不愿楚大哥你出家,当每次甜儿想到再也见不到楚大哥你的时候,心里就特别的难受,眼泪也怎么都无法停止下來了......”
我信手抹去她俏面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瞧你,又开始犯浑了不是?虽然楚大哥出家为僧了,但是人还依然健在啊!若有天你们真的想我了,大可以前來少林一聚,别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啦!”
宋甜儿忙道:“真的可以么?少林寺不是规矩特别多,人也一点都不zì yóu吗?”
为了宽慰她,我只好含笑道:“那也不尽然。你可别忘了,楚大哥在少林寺的辈分却也不低的唷!再说了,只是普通的朋友相聚,又无须在少林寺大摆筵席,何來不方便一说?”
宋甜儿闻言后,不禁破涕为笑,道:“说得也是喔!”不过转机,她又面带哭sè,道:“还是不好,一想到楚大哥你就快成光秃秃的脑袋,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
我继续编话道:“这还不简单,大不了楚大哥答应你,等咱们再次相聚的时候,楚大哥就戴顶假发出來见你们就是。”
宋甜儿瞪大了美眸,惊讶道:“哈?这也可以啊?”
我颔首道:“待他朝空问方丈为我剃度的时候,我让他将落发全都交由我來保管便是。至于做个假发什么的,还不至于难倒你楚大哥我的,你就放心好了。”
宋甜儿兴奋道:“那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的啊?”接着,她又忙补充道:“甜儿还是要楚大哥你抱着我。嘻嘻嘻嘻......”
我都觉得再编下去都快有点荒谬了,于是在干咳一声后,说道:“好,到时候楚大哥就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好吗?”
宋甜儿陡然看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娇躯,不禁面红,道:“那......那楚大哥你岂不是要犯清规戒条了?”
我知道她是想偏了,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到时候自然不是要你光着身子來抱咯!哈哈哈哈......”
宋甜儿冲我胸口就是一粉拳,红面道:“讨厌,楚大哥你太坏了!”言毕,她又紧依在我怀中,徐徐地说道:“既然楚大哥你的想法已经无法改变了,那甜儿也决定了......”
我好奇道:“你又决定什么了?”
宋甜儿轻声道:“甜儿决定从今往后一直住在少室山下,这样就能天天与楚大哥你相聚了。”
我无语道:“那这样一來,又与咱们以前有区别吗?”
宋甜儿急忙点头道:“当然有啦!咱们又不能天天住在一起,区别可大着呢!”
我正sè道:“这样可不行,与我过于亲近,你们的命运就多舛了。”
宋甜儿用哀求的神情道:“好嘛!大不了咱们三天一聚可好?”
我摇头道:“不行!”
“五天?”
“还是不行!”
“怕你了,半月总成了吧?”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哎呀......楚大哥你就让我一下嘛!要知道你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
“......这种事情跟是男是女沒有什么关系吧?”
“哎呀......”
※※※ ※※※ ※※※
“楚大哥,你起來了吗?”屋外传來了李红袖的声音。
“门应该沒闩上,你进來吧!”我立即回应道。
当李红袖推门进來后,便看见宋甜儿正躺在我怀中熟睡着。紧接着,在她脸上便露出了一种神秘兮兮的笑容。
我不禁摸了摸鼻子,责备道:“你先别笑,估计昨晚发生的事情,八成有你出的点子在里面。”
李红袖关上房门,來到我的床边,继续笑道:“楚大哥,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可是什么都沒有说什么都沒有做唷!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呢!再说了,人家小表都是成年人了,那还用得着我來教些什么呢?”
我既好气又好笑,道:“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也能叫成年人?在未來的中国她还未到婚嫁年限呢!我先不跟你说这些,你这个所谓的‘好人’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李红袖惊讶道:“哈?你们什么都沒有做呀?这个小表也真是的,昨晚都怎么给她说來着......”她猛然地伸手捂住小嘴,在见到我露出“你总算还是露陷”的面容后,不由得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其实这也沒什么嘛!小表她本來就是楚大哥你的妻子嘛,昨晚我只不过是稍稍提醒了她一下下而已啦!楚大哥你就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好不......”
我轻哼一声,说道:“过來将甜儿接过手去,顺便帮她把衣服给穿上,否则看我不打你屁股!”言毕,我还做了个准备打她屁股的手势。
李红袖急忙跳开,道:“好啦好啦!我帮她穿衣服就是......”
当李红袖将宋甜儿接过手去后,我便下床穿好了衣衫,并即刻地走出了房间。随之而來的,我便听见屋内传來了宋甜儿惊呼的叫声:“唉哟!好痛......红袖,你是不是疯了呀!好端端的,这么使劲捏人家做什么?”
紧接着,又听见李红袖训斥的声音,道:“你还知道痛呀!我还道你根本就沒什么知觉了呢!”
宋甜儿接口道:“你干嘛这么说人家呀?真是的......”
李红袖又道:“我说小表,你还真是笨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
宋甜儿冤屈道:“楚大哥原來一直就在装睡,我还被他吓了好大一跳呢!你怎么就知道说我呀?”
李红袖气道:“昨晚我是怎么教你來着?你怎么最后竟连一点成效都沒有啊?害得我刚才还被楚大哥好一顿训斥。”
宋甜儿急道:“都说了我一开始就被楚大哥吓到了,结果自然什么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大哥他的那个脑袋转得有多么的快,我又哪是他的对手呀!结果不到三言两语的就被他诓睡着了......”
尾声(八)
我一边摇头苦笑,一边逐渐远离了这两个“捣蛋鬼”的吵闹之声。
随着rì上杆头,我们一行三人再次踏上了前往少林的路程。虽然事后我有找她们说上一些话语,不过得到的却尽是“嗯嗯啊啊”的敷衍回答。我明白她们此刻全然是沒了一点的办法,在失落之余自然而然的就再也无法强打起jīng神來了。因为在她们心中十分的清楚,当我们距少林越近之rì,便会是她们与我越快离别之时。
嵩山,一个有着千古闻名的神秘之所,终于在今rì迎來了三位特别的客人。
也就在我们一行刚至少室山脚的时候,三位迎客僧便已即刻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只见其中领头的一位僧人冲我们低首合十一礼后,说道:“阿弥陀佛!请问來的施主可是‘盗帅’楚留香楚少侠一行否?”
我颇为惊讶地笑了笑后,抱拳说道:“正是楚某......”
那位领头僧人颔首道:“敝派方丈已在前殿等候多时,楚施主请!”言毕,他便让出去路,并作出了指引我前行的手势。
宋甜儿急忙跟上前來,准备yù与我前往。结果那位领头僧人随即已伸手拦下,道:“二位女施主,由于敝派不便接待,还望二位女施主随小僧身后的迎客僧前去山下的宿客殿等候。”
“我就是要跟着楚大哥上山了,你们又待如何?”宋甜儿颇为恼怒地发出了此话。
那位领头僧人仍旧不急不缓地说道:“敝派多年來的寺规,还望二位女施主不要为难小僧才是。”
我回头对宋甜儿,说道:“甜儿,不许胡闹!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如咱们就在这里别过了吧?”
宋甜儿忙道:“可是......”
我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微笑道:“咱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从今往后,你们就要乖乖地听话自己好好地生活了。相信这种不适应也只是暂时的,以后你们就请多多珍重了。尤其是甜儿你,要多听红袖的话,不要再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了......”
宋甜儿泣声道:“甜儿舍不得楚大哥你啊......”
我将宋甜儿的手交由到李红袖面前,道:“红袖,楚大哥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姑娘,以后甜儿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
李红袖无言地接过宋甜儿的纤手,转机又突然对我,说道:“楚大哥,你也请多多保重......”
望着楚留香远去的身影,李红袖对着那两名迎客僧,道:“我们很快就走,这里无须你们再带引了。”
那两名迎客僧闻言后,合十一礼,随即便转身尾随楚留香等人而去。
宋甜儿流着泪水,望着李红袖,道:“红袖,楚大哥他真的不要我们啦......呜呜呜呜......”
李红袖忽然面露坚毅的神情,道:“那也未必......”
宋甜儿吃惊道:“此话怎讲?”
李红袖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说道:“既然咱们已经无法改变楚大哥的决定了,那目前唯一的一个办法就只有直接找上正主儿來逼迫楚大哥他就范的了。”
宋甜儿诧异道:“正主儿?那又是什么?”
李红袖轻笑道:“我说小表,你怎么又开始犯糊涂了。我來问你,楚大哥这次上少林为的是什么?”
宋甜儿忙道:“这还用得着來问吗?楚大哥他是跑來这里出家的呀!”
李红袖笑道:“这就对了。那我再问你,若楚大哥他要成功出家少林,首先必须得到谁的同意?”
宋甜儿眼珠轻转间,猛然说道:“难道是那个空问老和尚?”
李红袖白了她一眼,气道:“你这不是废话吗?除非他这个目前少林寺的方丈首肯,否则任谁还有这么大的权力能做到此事呢?”
宋甜儿吃惊道:“你......你该不会是想去杀掉那个老和尚吧?虽然咱们联手未必会输给他,但是仔细想想人家跟咱们无冤无仇的,若真这么去做的话,不仅于事无补,兴许还会引來楚大哥对咱们的反感也不一定呢!”
听到这里,李红袖不禁伸出手來就是对着宋甜儿的手臂一拧,直弄得她惊叫道:“唉哟!痛痛痛......你又再发什么疯呀?”
李红袖气道:“你在那里自顾自的胡言乱语,若不是我及时制止你的异想天开,估计最先要疯掉的便是你了。”只见她顿了一顿后,又继续道:“空问老和尚的武功深不可测,别说是你我二人联手难敌,就算是加上蓉蓉姐一起,也未必能讨得什么好果子去,你居然还能奇想到咱们联手将他杀掉......”说道这里时,她忽然看见宋甜儿的眼睛里又流出两行泪水來。
在她还未问及原由中,宋甜儿已当先地开口道:“呜呜呜,我又开始想蓉蓉姐了......”
李红袖立即明白是自己刚才无心的话语,又勾起了她心底的伤痛。于是她在缓下激动的心情后,才又轻轻地牵起宋甜儿的纤手,道:“我又何尝不想蓉蓉姐呢?不过目前可不是咱们继续在这里伤痛的时候......”
宋甜儿止住哭声,一抹脸上的泪痕,道:“好,接下來我全听你的!”
李红袖将嘴巴靠近于她的耳旁,轻轻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计划。
霎时间,只见宋甜儿猛地一把将李红袖抱住,欢呼道:“红袖姐,我突然开始崇拜起你來了......”
※※※ ※※※ ※※※
丑时刚至,两条娇小的身影正以令人咋舌的速度,來回飞纵于少林寺的各大禅房。他们仿佛正在寻找着什么,一会儿聚首低语,一会儿又辕辙分离,让人一时之间也无法确定下,他们究竟此行几yù何为。
当然,这其中最令人佩服的,自然还是他们那鬼魅一般的绝顶轻功,能在江湖上享誉数百年的少林寺内不被人察觉地zì yóu奔行,已足以证明其自身的本领早已是跨入登峰造极之境。
就在二人不知第几次聚首时,忽然一个浑厚却又不见惊人的声音在他们耳旁响起,道:“二位施主在咱们少林寺的禅房顶上奔行多时,想必此刻也应早已口干舌燥了吧?何不纡尊降贵于贫僧的禅房之中,饮上一盏温茶小憩片刻。也好让贫僧一尽地主之宜呢?”
那两个娇小的身影在露出一双震惊的眼神后,只闻得其中一人,说话道:“看來咱们这次总算是找到目标了......”
这时,那禅房中的僧人又说话道:“原來二位施主竟是年轻的女子,不过能在江湖中有着如此jīng妙轻功的人物,大多均已年至古稀。再加上二位是女施主的身份特殊,若老衲所料不差的话,二位女施主的绝顶轻功多半是受教于那位有名的江湖侠士,且二位來此的真正目的自然也是为了那位江湖侠士而至的......”
“嘿!你别说,空问这老和尚还真有点本事呢!”另外一个娇小的身影不禁开口道。
最先说话的那个娇小身影,冲她颔首道:“咱们下去。”话音一落,她整个娇躯已轻飘飘地当先飞抵至禅房之外。
当待另一个娇小身影尾随而至后,她才在一声“那就请恕晚辈二人打扰了!”的话语中,轻推房门并即刻地步入了其中。
整个禅房十分的简朴,只设有里外两间禅室。虽然屋内灯火并不明亮,不过在这三位顶尖高手眼前,那简直就是犹如白昼一般了。
当后进禅房的娇小身影将房门轻扣上后,屋内又传來那位老僧的话语,道:“二位女施主请随便就坐,恕老衲坐禅不能起身相迎了。”
领头的那位娇小身影在仔细打量了一下禅房后,冲老僧抱拳一礼,道:“空问大师,晚辈二人绝非有意冒犯少林寺规,只是情况紧迫,已容不得晚辈二人再耐心去等候了,是以望请大师能多加海涵才是......”
空问大师颔首道:“既然老衲已经猜到二位女施主的來意,此等冒犯之事也就到此作罢了。不过老衲可事先申明,此种情况可一而不可再一,你们明白了吗?”
领头的娇小身影满怀感激地应允道:“红袖自然省得,绝不敢再次冒犯少林清规。”原來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那想方设法都yù将楚留香阻于少林寺外的李红袖与宋甜儿是也。
随着话音一落,李红袖与宋甜儿均前后不一地摘下黑sè的蒙面巾,立时便露出了她们那两张美丽无比的清秀脸庞來。
空问大师合下双眼,说道:“既然二位女施主已经寻到老衲,现在总该道出你们心中真正的想法來了吧?”
宋甜儿早已不耐地抢口道:“我们不要楚大哥出家做你们少林寺的和尚......”
空问大师诧异道:“喔?你们到底是不想让楚施主出家,还是不想他在咱们少林寺做和尚呀?”
【备注: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三八”妇女节了,笔者在此由衷地向广大妇女同胞们“提钱”道声节rì愉快!】
尾声(九)
宋甜儿想了一想,忙道:“都不准!”
空问大师笑了笑,说道:“那二位女施主可是在有意为难老衲了。”
这次轮到宋甜儿诧异道:“这是为何?莫非你这老和尚根本就沒打算要帮我们?”
空问大师接着说道:“若要老衲阻止楚施主出家少林,只要你们理由得当的话,老衲自然愿意送你们这个顺水人情。但是你们想要老衲阻止楚施主出家的话,老衲自信还沒有这么大的人情脸面了。呵呵呵呵......”
宋甜儿顿时恍悟,“和尚庙”又不止少林寺独此一家,自己适才之言确有不当之处。于是她在粉面一红之后,为了避免自己过于的尴尬,便兀自地轻啐一口,说道:“想不到你这位得道的老和尚,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
空问大师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身为一寺之首,又岂敢做出那些知法犯戒的事情來。女施主你这次真是错怪老衲了......”
宋甜儿忙道:“错也好,对也罢。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
李红袖于一旁喝止,道:“小表,不得对大师这般的无礼!”
空问大师含笑道:“女施主年纪尚轻,无妨无妨。呵呵呵呵......”他顿声后,又继续说道:“女施主想要老衲帮忙,那也得给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來吧?”
宋甜儿应道:“我们都深爱着楚大哥,舍不得他离我们而去。难道这些理由都还不够吗?”
空问大师长笑一声后,说道:“短短红尘不过只是昙花一现,正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如若二位女施主单是依着此等理由前來说服老衲的话,那老衲就乘早奉劝二位一句,舍得舍得既是有舍才有得罢了。”
宋甜儿气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和尚沒安什么好心,你倒是巴不得楚大哥能加入你们少林寺,如此一來你们少林寺在江湖上,那可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哼!”
空问大师和sè道:“此等犯嗔之事,老衲不愿多做解释。自古便有清者自清之言,更何况吾等这种四大皆空之人呢!红尘一梦南柯醒、道是无情胜有情。”
宋甜儿激动道:“你这老和尚真是冥顽不灵,看我不......”
李红袖忙一把将宋甜儿几yù冲出的娇躯拦下,然后向着空问大师一礼,道:“若我们能证明楚大哥他尘缘未了呢?”
空问大师不急不温地说道:“若非四大皆空之人,少林寺一定不会予以强留。如果事情真如女施主所言,那老衲自然不会给楚施主他剃度出家的......”
李红袖抢口道:“那咱们就‘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虽然大师已不再是俗事之人,不过就凭你这少林方丈在江湖上的名望,相信也一定不会做出那些出尔反尔的小人之事來吧?”
空问大师微微一笑后,说道:“女施主你也无须激将于老衲,明rì午时将会是楚施主的剃度之时,若你们能在这段时间之前,证明出你们想要证明的东西,那老衲自然会信守今晚对你们承诺的。”
李红袖大喜道:“如此甚好,不过有件事情我们还须得大师你出手帮上一个小忙......”
空问大师颔首道:“只要不是违背我佛门法规以及强迫楚施主他意愿的事情,老衲自当大开方便之门。”
李红袖点头道:“这是自然的,那就容许晚辈将事情的始末提前告知大师你知晓吧......”
※※※ ※※※ ※※※
“如今已快至午时,贫僧在这里不得不再次提醒楚施主你一声,你果然已经下定决心出家少林了吗?”此刻空问大师正面对着我,神情肃然地说出了这段话语。
我面sè不改地颔首道:“孤星之命难以违天,既然不愿再见到身边亲近的朋友一个个地因弟子而身遭不幸,弟子甘愿做个四大皆空之人,以抵赎己身天命所带來的一切厄运。”
空问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楚施主,你一定要明白,咱们少林寺绝非什么凡尘俗世的避难之处,也亦非他人逃避责任的世外桃源。贫僧适才听闻楚施主所言之中,似乎颇有无奈之举一般。”
我忙道:“那只是弟子之前的感悟,如今弟子早已是六根清净,诚心皈依我佛,自然不会再去思考凡尘俗世中的任何事情了。还望大师予以成全!”
空问大师点头道:“既然楚施主你心意苒苒,贫僧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在此之前,你还有一位俗世中的故人想要再见上你一面。佛家有云,‘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这也算是贫僧送楚施主你初入少林寺为僧的第一个见面礼吧!”
我诧异道:“可是红袖与甜儿她们中的一位?”
空问大师微笑道:“此人不愿让贫僧将身份告知楚施主你知晓,只道是你亲眼去见过便自然一切都明了了。”
我本來是想若是红袖、甜儿她们再來找我,自己便可一口将之回绝,不过现下空问大师将此人说得如此之神秘,反倒激起了我原本早已该平静下來的好奇之心。于是我在冲空问大师合十一礼后,说道:“那弟子就承领大师你这份心意便是了。”
空问大师接口稽首道:“阿弥陀佛,此人目前就在少林寺外,你就速去速回吧!”
当我快步行至少林寺大门口之后,一位守门的小僧冲我单手稽首一礼,道:“楚施主,你那位故人叫小僧传话,目前正于下山口的迎客松处等候于你。”
我微笑着向他轻点了点脑袋,算是做了个感谢。紧接着,我便加快脚步向着他所指的方向疾步而去。
随着道路逐渐开朗,一位身穿淡黄sè衣裙的妙龄女子背影便开始出现于我的眼前。此刻微风轻拂,牵动起她那娇躯的衣裙以及秀丽的长发婀娜摇摆,仿若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飘然仙子正降临于人间一般。
“蓉儿......”我震惊地停住了脚步,但却得不到她半丝的回应。于是我又赶紧地奔上前去几步后,再道:“蓉儿,真的是你么?”
此刻,她仿佛已经听见了我的话语,不过还是头也不回地轻声说道:“红颜终易老,倾城昙花间。玉殒未知时,郎君已萧条......大哥,你果然还是已经决定出家为僧了吗?”
天!这不正是我朝思暮想好蓉儿的声音吗?我悲喜交加地忙道:“蓉儿,你不是已经......太好了,你居然还活着......”
黄衣少女继续用她那温柔还带着几许伤感的声音,说道:“大哥,请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决定出家少林,不再与我们相伴一生了?”
我慌乱道:“当初我还以为你已经......是以便认定自己无法去改变‘天煞孤星’之命。为了不再牵连身边更多亲近之人身逢厄运,于是我便想到了唯有出家为僧一途,方能化解掉自己此等害人的命运。”
黄衣少女顿了一顿后,说道:“那此刻大哥你的想法与决定,是否已有转变的呢?”
我急忙点头,道:“既然一切都不是我所想的那样,那大哥自然沒有再去出家为僧的必要。蓉儿,你在此稍待片刻,大哥这便进去向空问大师告罪,而后咱们就一起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的那片天空去,以后也不再去过问江湖中的任何是是非非了,好吗?”
黄衣少女仿佛终于开始有点高兴,道:“大哥,你此话当真?”
我再次急迫地点头,道:“自然当真,大哥何时哄骗于你來着?你现在就在此等候于我,大哥这便去去就來......”
谁知就在我刚一转首间,身后已传來一声佛号,原來不知什么时候空问大师等少林寺一干人士便早已经來到了我身后的不远之处。
还未待我说话,便已闻得空问大师开口道:“楚施主,适才你与这位女施主之间的谈话,贫僧等人已经是听得一清二楚了,是以你也无须再对贫僧等人多做什么陈述了。当然,贫僧等人自然也不会因此而对楚施主你的言行有所非议,毕竟凡尘俗世间的恩恩怨怨,亦绝非像楚施主你这样的人物一朝一夕所能去彻底去泯灭掉的。”
顿时间,我心中一片清凉,于是在自嘲般的微微一笑之后,才开口说道道:“看來事情确然如大师你所言的那样,这次在下的举动真是太过于莽撞了。见笑之处,还望少林寺的各位大师们多多包涵才是。在下于此先行谢罪了!”言毕,我已抱拳躬身一礼,算是给一行的少林僧人们赔罪了。
“太好了!楚大哥终于不会出家去做什么光头和尚了。”随着一声清脆的欢呼响起,宋甜儿已不知从什么地方陡然地蹦了出來。并已十分迅捷且熟练的动作,一把将我的整个右臂彻底地抱了个牢牢实实,仿佛生怕一个松手间,我便会从她的身边立即消失一般。
尾声(十)
这时,一旁的空雾大师冲我微笑道:“虽然贫僧对于楚施主未能成功加入咱们少林寺颇感遗憾,不过仔细想來,好似楚施主这般的江湖英雄如若一旦真的加入咱们少林寺的话,只怕是大材小用,白白地断送一生的美好前程了。哈哈哈哈......”他忽然面sè一正,转向空问大师稽首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忘嗔忘怒忘忧忘喜,师弟这次冒然犯戒,望请师兄责罚。”
空问大师摆手道:“咱们少林寺虽然戒律严明,却也不至于到了这种不近人情的地步,只要师弟你以后在此方面多加注意便是。”
空雾大师合十点头,道:“师兄教谕,师弟自当谨记。”
宋甜儿突然掩口娇笑道:“真沒想到,空问大和尚也有这么可爱的地方呢!嘻嘻嘻嘻......”
我面sè一肃,责备道:“甜儿,怎可对大师们这般的说话?”
宋甜儿只顾一旁偷笑不已,全然未把我的责备当做一回事儿。
只有空问大师含笑着,稽首道:“阿弥陀佛!既然此事已经告一段落,那就请恕贫僧等人不再远送诸位了。”
我也忙跟着合十一礼,道:“大师们寺务繁忙当请自便,在下这便领着这两个小调皮鬼即刻下山而去。”
看着空问大师带着一干少林僧人逐渐远去中,走在最后面的空雾大师忽然回过头來,对我说道:“楚施主适才被心魔所困惑,以至于不能明辨事情的真伪,不过却能在师兄的一席话语中陡然醒悟,确然慧根不浅啊......”
谁知在他话语还未道完之际,宋甜儿便已单手上下疾挥地抢口道:“赶紧打住,你这老和尚又在打我楚大哥什么主意啦?当心我这便去空问老和尚那里告你状去!”
空雾大师在稽首一笑之后,便转身离去,唯留下残留于空气中话语回荡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度去三千烦恼丝,回归本身还zì yóu......”
宋甜儿闻听中不禁嘀咕道:“这个老和尚神神叨叨的,大哥你可千万别再去听信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啊!”
我未置可否地轻点了点头,对她说道:“行了,咱们回去吧!”
宋甜儿大喜道:“太好了,楚大哥你终于想通了呀!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又可以过上那种无忧无虑的rì子了?”
我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吧......”
“楚大哥......”这时,一直未曾再开口说话的黄衣少女终于转过头來,且直接地面向了我们。而她不正是那另一位调皮捣蛋的李红袖,又会是得谁來?
看着她颇有点难为情的神sè,我强颜一笑,道:“看來你从蓉儿那里学到了不少的本领,刚一开始我真的几乎就已经认定你便是蓉儿还生的了。”
李红袖粉面一红,道:“可......最终还是被楚大哥你给识破了......”
我摇头道:“你们布设的这计用得恰是时候,我一直都沒有从中看出些什么不对來。”
李红袖诧异道:“可是楚大哥你不是知道我已是谁了吗?”
我长叹道:“若非空问大师一句jǐng示,我又岂能从中醒悟过來......”我顿声后,又道:“如今我们也不必再在这里多言,且随我一道下山去吧!”
宋甜儿笑嘻嘻地挽住我的手臂,道:“好咯!咱们终于可以回家咯......嘻嘻嘻嘻......”
带着二美远离嵩山,心中却怎么也无法得以释怀。空雾大师临别前的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度去三千烦恼丝,回归本身还zì yóu。”的话语,已一直萦绕在我耳边久久不能离去。
在回家的路上,也许是为了防止我突然再度不辞而别,二美居然做出了与我同住一个房间的大胆决定。不过既然我已经下定决心改变了初衷,自然对她们的如此做法也不以为意的了。
一路上通行无阻,也风平浪静,或许是因为整个江湖经历了这次莫大的浩劫之后,各门各派均进入了一个休整期吧!虽然沿途的风光无限好,却依然卸载不了我心中那份沉重的包袱來。
刚一回到船上,迎面便飞扑过來曾真的娇小身躯,即使有了他们这份热情的期盼,我也唯有强颜欢笑地予以勉力应对。
还未坐定片刻,岸边便传來了一名汉子的呼声:“请问楚香帅可是已经回來了?”
胡铁花浓眉一挑之下,说道:“他nǎinǎi的,这帮兔崽子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我起身缓步來到船头,便已见到一位三十出头的jīng壮汉子早已恭候在渡船之外,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目前还立有两名二十上下的干练小子。单从其装束上,我便可以判断他们均來自于“海鲨帮”,于是我客气地冲他抱拳道:“楚某刚至,不想便已惊扰到‘海鲨帮’的朋友们了......”
那jīng壮汉子闻言后,连忙抱拳道:“不敢!小的也只是奉命劳请楚香帅去咱们‘海鲨帮’总舵坐坐,敝帮帮主早已设宴准备为楚香帅你接风洗尘了。”
我颔首道:“原來如此,萧帮主真是太客气了。可惜今rì楚某因舟車劳顿不甚疲乏,是以恐怕要浪费萧帮主的一番盛情了。”
那jīng壮汉子面露迟疑之sè,道:“这......”
我接口道:“烦请这位小哥替楚某先向萧帮主转达一声谢意,來rì楚某定当亲自登门造访,以酬萧帮主长期以來对楚某及朋友的多番照顾。”
那jīng壮汉子见我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不好再加勉强,于是他便再次抱拳一礼后,说道:“既然如此,小的就替楚香帅将话传到便是。”他在犹豫片刻后,又继续说道:“关于苏姑娘的事,小的们也早有耳闻,望请楚香帅节哀顺变......”
他虽出自于一片好心,不过却在无形之中再次勾起了我内心深处的那份伤痛。于是我在痛苦地紧皱眉头后,摆手道:“有劳了,恕楚某先行回房,不再远送诸位了。”
待“海鲨帮”的一干人等离去之后,胡铁花不禁牢sāo道:“这姓萧的派的都是些什么人來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红袖急忙一碰胡铁花,低声说道:“胡大哥,你也少说一句啦!”
胡铁花单手一拍脑门,哈哈笑道:“红袖,还不快去将你珍藏多年的美酒悉数端上,今晚我还要与这只老臭虫把酒言欢一番呢!”
李红袖点头道:“是啦是啦!全听你的便是......”言毕,她一把拉起宋甜儿,便向楼船下层行去。
晚上的一桌菜肴甚是丰富,估计宋甜儿在这顿饭上也是花了不少心思进去的。虽有满座的亲友喧闹一旁,不过我却时常地将目光放到了身旁那个苏蓉蓉常坐的空位中去。
也不知与胡铁花酒过几巡,在头脑开始有点晕晕的感觉时,李红袖已來到我身边,轻声道:“楚大哥,洗澡水我已经帮你放好了......”转脸之间,她又对胡铁花竖眉道:“胡大哥,你的洗澡水小表也帮你准备好了,赶紧去洗,我目前珍藏的所有好酒现在都被你们给喝了个jīng光了......”
胡铁花意犹未尽道:“哎呀,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给点酒喝却是特别的小气。若是蓉......”
李红袖勃然大怒道:“你找抽是不?”说着便要举起纤手,向他身上捶去。
胡铁花被李红袖这么一吼,酒意顿时便醒了几分。心知适才自己又差点说错话了,于是连忙打哈哈地跳开,道:“母老虎发威了,我看我还是赶紧听话得好,不然兴许小命难保啊......”话音一落,他便果断地躲过李红袖身边,向着楼船底层飞奔而去。
李红袖怒意未消道:“胡大哥真是的,气死我了......”
我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胡大哥了。”顿声后,我再道:“既然美酒沒了,那看來我也该听话的去洗澡了。”言毕,我便带着几分酒意向楼船下行去。
泡着暖暖的热水澡,躺坐于檀木香味十足的木桶中,本应是一份十分写意的事情。可是我此时此刻满脑子却都是苏蓉蓉那挥之不去抹之不尽的温柔笑颜。
突然,澡堂的房门被打开了。我心中正在诧异胡铁花应该在另外一间澡堂的,难道这家伙又有了什么新的鬼主意不成?
随着房内雾水的淡去,一个娇小的身躯已逐渐地在我眼前清晰了起來。曾真!?此刻她不但妄为地“擅自”闯入了我的澡堂,且还竟一丝不挂地來到了我的木桶之前。
看着她胸前那对还未发育成熟的“玲珑小包”,已令我此刻的酒意几乎全然不知所踪,于是我立马惊声道:“曾真,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