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冲动是魔鬼(上)
“南方?”风婉清听李潜一说,面sè有些不自然,追问道:“你不是京城里的人么,到南方去做什么?”
傅清灵也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李潜,手里摸出一把小刀削着烤好的小兽,附言道:“没错,你明明是我从夜雨阁带出来了,大不了我把你扔回夜雨阁去,怎么又想去南方了?莫非……”傅清灵她的猜疑并未说出口,但风婉清的神sè却逐渐肃然起来。
李潜看风婉清眉间疑窦渐深,立刻想了起来,这小妞儿是大周逃出来的公主,躲南方如避虎狼,但自己说去南方也并不是突然兴趣所致,也有一番考虑在其中。
先是傅清灵的身份未明,若回宫前被这小娘皮摸着了身份,恐怕她对自己不利。而且傅清灵知道这么一条四通八达的地道,自己也得想法子摸清楚她的来历才行,不然若有朝一rì大战将即,谁人借此地道混入京城,纵然是铜墙铁壁的京师也会落得城破下场。
再退一步说,现下自己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未回宫内,想必范高封城搜索已经引起他人疑惑。就算百官在李潜多rì累积的威压之下不敢多言,可太师人老成jīng,必然不好应付,不过宫里还有吴佑仁,凭借他天下第一谋士的名头,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所以当风婉清问李潜想去何处之时,李潜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法子,借着南线大捷来转移开群臣视线,说不定反而有出奇的效果。
思及至此,李潜坦然道:“咱们只是暂时避开了蒙面人,可还有一人没死,要是现下回京,那不是正好给他们送上门去自投罗网?”
此话一出口,风婉清也点了点头,可偏生傅清灵在一旁冷言冷语道:“哼,就算是他们要抓也不会抓到你头上,你担心什么?”
听傅清灵疑惑,李潜更是理直气壮三分,又道:“之前在那破屋子里,我不也差点被杀了么?若我给他们抓去,肯定会挨不住严刑逼供将你们下落说出来,当然,为求保密,你能将我那功夫了得的老家奴寻来接我回去,那也行!”
李潜是吃定傅清灵不可能前去找范高的,再说,范高身在皇宫大内,就算在外面跑事情,恐怕也不是傅清灵想见就见的主儿。
而这番情理之中的话到让风婉清点了点头,正sè道:“他说的也没错,要不咱们将他送回去也行。”
傅清灵见风婉清这般替李潜想着,不由气从中来,羞怒道:“婉清姐姐你好生糊涂,这京城能关起门儿来找他,还能真有人在京城地界上动的了他不成?”
岂料风婉清听傅清灵一说眼神闪烁片刻后,幽幽地吐了一口气道:“我想……说不准那关城是因为我……反正京城是不能回了……”
傅清灵见风婉清这么说,就是把事情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原本想问个清楚,但看风婉清神sè里说不出的黯淡,也罢了追问的念头。
风婉清这么想的缘由不说出来,李潜也能猜测出七八分,定是风婉清以为风予荣通报了大商,所以兴师动众抓他们。
李潜心中暗想,风婉清未免也把大周的胆子瞧得忒大了点儿,这种和亲的公主跑路,隐瞒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通报大商找寻?但李潜没有却点穿此事,让风婉清镇着傅清灵。
清灵见风婉清确实心情极差,话又软了下来,轻声道:“婉清姐姐,不回京城也无妨,我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兜转,天南地北,哪儿能没咱们容身之所?”
这番话说得风婉清心动,但她看看李潜,却道:“还不知道你想去南方做什么?”
李潜腹中早有底稿,侃侃而谈起来,道:“嘿嘿,既然出来了,自然不能浪费这个机会。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但我身无功名,恐怕做上了官也名不正言不顺,现下南线不是正剿白甲骑匪么?我若是混点名头出来,那便有了防人之口的宝贝了!”
傅清灵听了便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背过气去。好不容易气理顺了,她才道:“就你这副不经打的模样还去剿匪?别让那些骑匪当口粮填肚子喽!”
虽然李潜听傅清灵说话颇为不顺,但依然耐着xìng子道:“这次剿匪的将军是家父故友之子,若我亲往拜访,应该能从中得些好处。”
“嗳,听南边避难过来的百姓说,这剿匪的将军连吃了数场败仗,连自己的帅旗也给白甲骑匪做了马粪篓子,你前去投靠他,小心做了白甲骑匪的蹄下亡魂!”尽管听李潜解释,傅清灵怎么也不愿让他好过,依然言语里带枪夹棒,就连一旁的风婉清都听不下去了。
李潜一而再再而三忍让,底线也有个限度,听她如此羞辱自己,顿时面sè一寒,淡然道:“此次南线,我必然要去,而这白甲骑匪,我也可以断言必然会被剿灭。若你不信,可与我打上一个赌?”
见李潜如此正经神sè,傅清灵觉得事情一点也不好笑,笑声也渐小,但却不服气被李潜喝住,当下扬眉娇声道:“哼,你想打个什么赌!本姑娘奉陪便是!”
“简单。就赌我是否能在这常败将军那里得到好处,若得不到好处,就算我输。但凡你说的出来的事情,我都给你办到!”李潜说出了赌法之后,挑起眉头看向傅清灵,“敢不敢与我赌了这事?”
傅清灵眼神在李潜和风婉清之间打了个转,心中暗自衡量,自己并不知道此人根底,也不知道他有何本事。不过就凭他这身板儿想在战场上立功,就算有再大的关系也实属天方夜谭。
当下傅清灵也便豪气顿生,爽快道:“好,我与你赌了!若你赢了……”
“若我侥幸赢了,”李潜打断傅清灵话头道,“你只需告诉我那地道由谁人所修建即可。”
听李潜的要求竟然如此之低,傅清灵虽然有些疑惑,但也点头同意,算是准了这个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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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今天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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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冲动是魔鬼(中)
饶你丫的jīng似鬼,也喝老子洗脚水!
夕阳西下,李潜骑在一匹褐sè干瘦小马之上,看着前面二女背影心中那是无比得意。
傅清灵自答应了跟李潜打赌之后,不再反对去南线,而风婉清也被二人的赌注憋的闭口不提自己的事情。
现下李潜身体稍微舒服了点,三人便从山路绕开京城外布下的防御线,悠悠地朝南线慢挪。虽然山路崎岖,但第一次纵马小道,倒也让李潜觉得分外有意思。
唯独美中不足的是骑马不像坐车,颠簸的犯恶心。不过李潜埋头看看自己磨起血泡的脚丫子,倒庆幸屁股不会起血泡,也来了一把苦中作乐。
前方傅清灵听着李潜口里哼唧着的不知名小曲儿,回头不满道:“我说你倒是郊外踏青啊?快点儿,不然天黑了没个住的地儿小心喂狼!”
李潜嘿嘿一笑,手中扬鞭轻抽了下小马臀部,贫嘴道:“我这个人跟狼投缘,它,我是不怕地。唉,就怕来个蝙蝠jīng把我又抓到什么小破屋啊,地道啊去了,那才叫人怕呢!”
风婉清一时没有听出李潜的言外之意,回头问道:“青天白rì瞎说这些吓唬人,这太平盛世哪里会有什么jīngjīng怪怪!”
傅清灵反应倒快,听李潜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是拐着弯损自己,一拉嚼子便放慢了速度。等的李潜那小马与她坐骑并行之时,傅清灵突然扬鞭,朝李潜胯下马匹狠抽了上去!
小马虽然个头不大,但突然吃痛之下却也横生了劲头,撒开四蹄儿得得在山道上狂奔起来,李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连忙俯身抱住了马脖子,生怕给这受惊的马抛了下去!
见小马绝尘而去,李潜又吊着马脖子无处着力,傅清灵格格娇笑道:“现在又没蜘蛛jīng,你跑这么快干嘛?”
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李潜耳边,李潜却只想骂娘!这山路一侧便是悬崖峭壁,若这衰马一时失蹄,自己要能再穿越回去倒还好,最怕的是就此变成一堆烂肉!
越想心中越惊,李潜也不知道手上哪里来的力气,将这马脖子死死抱住,任凭这山路如何颠簸就是不撒手。
风婉清见李潜被惊马带着远去,心中一紧,也扬鞭抽打自己马匹跟了上去,傅清灵见她着紧李潜,也纵马跟上。
不多会儿,小马便奔到了山腰小树林。这小树林草木清新,暗香浮动,配着那半山腰的清爽空气倒也显得颇为不俗,但此刻李潜却指望它能担当一下拒马的作用,拦下惊马。
可偏巧事与愿违,小马奔到这处时愈加癫狂,在没边的林子里横冲直撞。眼看再过得会儿又要出林子,也不知道林子外面是悬崖还是小道,李潜心中暗自叫苦。
就在这当口,李潜忽觉身下小马似乎踩了到了什么空荡之处,马身歪歪斜了一斜,只听小马一声长嘶,整个人和这小马便横着摔了出去!
李潜将头埋到马脖子之后,手还是死死搂着马脖子,但在强力的抛甩之下,还是拽不住手中的马脖子,顿时人马分离各飞一边!
横着又斜斜在地上滑了数米之后,李潜才终于停了下来,抬眼看去,自己硬是在堆满腐叶的地面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李潜躺在地上活动了下手脚,发现除开手肘有点擦伤之外别无大碍,不由心中暗自庆幸这树林之中落叶颇厚,不然自己肯定给摔个够呛。
又稍过了会儿,李潜听突突马蹄声由远至近而来,抬眼一看,前来之人不是风婉清又是谁?
风婉清不待坐骑停稳便飞身下马,抢先一步扑到李潜身边,连声问道:“你怎么了?”
李潜见风婉清眉眼之间仅是焦虑神sè,正想说自己没事,但不经意瞥到傅清灵也赶了过来,心中怒火一起,定下了一个计策。
于是乎,李潜嘴巴一张,便哼唧起来,无论风婉清怎么问,就是光哼唧不说话,急得风婉清眼圈一红,泪珠啪嗒啪嗒便滚落下来。见风婉清真心为自己难过,李潜欺瞒她心中也有些难过,但一想到可恨的傅清灵,心肠不自觉又硬起来。
傅清灵哪里见得风婉清掉泪,也急忙凑过来看,一边伸手轻轻抬起李潜身子一边安慰风婉清。
就在傅清灵轻抬李潜的时候,李潜顺势一拉,将傅清灵紧紧压到了怀里。突然受袭傅清灵也倒是反应过来,但却不敢怎么动,就在这时,压住她的李潜大掌一挥,重重地便在她那翘臀上猛击起来!
吃得两记铁砂掌,傅清灵也清醒了,身子一拧便脱了李潜束缚跃了开,正待上前一掌击毙这无礼的家伙,却看风婉清横在了李潜面前,下不了手。
“你!”傅清灵口中怒不成声,气的一掌击到身侧一棵碗粗的树干上,树干应声而裂,吓得风婉清身子一颤。
但李潜却不鸟傅清灵,气定神闲道:“刚才只是替我那无辜的小马报仇的,至于我身上的擦伤摔伤么!哼哼,大爷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李潜这副吃大亏让傅清灵占便宜的举动,顿时让傅清灵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可见风婉清通红的眼圈,又只能隐忍怒火。
只见傅清灵呼啦啦奔到自己坐骑面前,翻身上马提鞭猛抽,将对李潜的愤恨全部转到了无辜的马匹身上。
李潜嘴角撇了一下,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拍打着身上的衣服,心里暗笑。跟我斗,你还差点火候!
不过看着风婉清担心的模样,李潜心中不由又愧疚万分,遂开口道:“婉清,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
风婉清听着李潜十分自然的唤出自己的名字,娇躯微震,心中却有种奇怪的念头在里面翻滚。
最初遇见李潜之时,分明便是将这当众欺侮自己的混混恨之入骨,可眼下却因为见傅清灵勃然大怒情不自禁挡在他跟前。
莫非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风婉清偷偷瞄了李潜一眼,却见李潜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脸上不觉滚烫。但她转念一想,却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无论自己逃婚也好,逃到大商也好,自己身份始终是大周公主,自己始终是大商德皇的人。任xìng的了一时,未必能够任xìng一世,早晚自己还不是要乖乖嫁入大商……
思及至此,风婉清苦从中来,鼻子一酸,泪水又夺眶而出。此刻的风婉清心里即是烦乱又是焦虑,竟然因为一个她还不知道名字的人迷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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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冲动是魔鬼(下)
李潜见风婉清痴痴看着自己,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流泪,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当下一清声音,询问道:“婉清,怎么了?”
风婉清吸了吸鼻子,强作镇定道:“没什么,我们还是赶路吧,清灵这一气之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先寻了她再说。”
李潜看风婉清执意不肯将自己身份暴露,也不好追问,转身朝摔在地上的小马走去。
细细一看,李潜心里对傅清灵的恶作剧更是憎上了几分,这可怜的小马,大概刚才是一脚踩到了深坑里,现在跛断了脚,直直地倒在一堆枯叶里痛苦嘶叫。
李潜看看这小马脚踝处呲出的森森断骨,回头朝风婉清道:“死了,我这马脚断了,看来我只有走路的命喽……”
说到走路,李潜满眼怜惜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又叹道:“脚老弟,我可对你不起了。”语意之间竟然有说不出的歉意哦浓。
看着李潜唱作俱佳的表演,刚才还愁眉紧锁的风婉清扑哧一下便笑了出来,笑道:“我那里不是还有一匹马么,骑我的马便是了。”
看到风婉清笑了出来,李潜心中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早已经料到风婉清不会见着自己走路不援助的,但面上还是故作踌躇地问道:“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恐怕不太方便吧……”
风婉清看李潜耍无赖,遂俏皮笑道:“那你就是愿意走路了?既然你这么想走路,我也不勉强你。待会儿山下见!”
料想不到风婉清把包袱就这么扔还给了自己,李潜正要讨情,却听风婉清叫道:“咦!我的马呢?”
李潜顺风婉清眼光瞧去,树林里空空如也,别说马,就连长的像马的动物都没有,也不由讶然道:“莫非给傅清灵一并赶了去?”
话一出口,李潜又觉不对劲头,这傅清灵当时气上心头,怎地还可能记得干这种龌龊事。风婉清也替傅清灵辩驳道:“清灵当时受气便走了。大概是我忙着来看你伤势,没拴好马匹,它便跑了。”
但李潜心里却有种感觉,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先入为主的心情所致,昏暗中的树林怎么看起来也有股子鬼气森然。
就在这时,一阵劲风迎面吹来,躺在两人旁边的小马突然一甩头长嘶起来,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恐惧。虽然小马前腿已经折断,可还是挣扎着想要起身,一时间黑sè泥土,黄sè落叶,红sè鲜血混合一起裹在白森森断骨处,看起来瘆人的紧。
风婉清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神sè一凛,朝李潜身边靠近了一些,两只眼睛朝四周望去,鼻间隐约嗅到了一股淡淡的sāo味。
李潜抽动鼻翼的时候也嗅到了这股sāo臭味道,再听着小马的惨叫,心里也不自觉的狂跳起来,道:“这是什么气味?”
风婉清看着挣扎的马,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能,拖起李潜的手便朝树林里面奔去。
见风婉清神sè肃然,李潜也知道自己现在只能相信这个宁愿舍弃xìng命护在自己面前的丫头,脚下也加快了步伐,跟着风婉清高一脚低一脚踩着厚厚的落叶奔向树林。
刚到树林边界,忽听一声拉长的嗥叫,李潜顺势回头一看,数十米元的地方竟然冒出了一个个毛绒绒闪着绿光的脑袋!
风婉清也看到了狼群,将李潜拉到一棵粗大的树干旁边,急声道:“快快上树!”言罢,她拔剑出鞘,守在了树下!
李潜知道自己手脚不如风婉清利索,也不多言,拿出小时候爬篮球架的功夫努力朝大树的较矮枝杈前进。这时,此起彼伏的狼嗥声遍及了树林,小马的嘶叫却在肉块的撕拉声中越来越弱!
李潜倒也没忘记当年的功夫,三下五除二便骑到了较矮树杈上之后,然后朝风婉清大叫道:“我已经上树了,你快上来!”
风婉清见李潜安全之后,吸气提身,将手里剑一扔,手脚并用地也朝李潜的位置爬上来。一直jǐng惕四周的李潜突然看见一只巨大的狼悄悄地绕到了风婉清身后,弓身便要扑向风婉清,口中不由喊了出来:“婉清,小心身后!”
提醒风婉清之后,李潜手里也不空,一把抓住风婉清的手腕便朝上拽!可风婉清刚才护着李潜,全凭借的是自己对李潜的那一份感情撑着,现在听着狼嚎四起,手脚也软了,根本用不上力!
此刻,一条条的狼围到了树下,对着二人狂叫。风婉清则心里慌了神,越急越乱,脚下踩得一滑,人便朝下面落去!
所幸李潜抓拉的死,风婉清只是吊在了半空之中,不然风婉清的下场恐怕比那小马好不了几分。
见风婉清这时无法防御,那一直死死盯着风婉清的狼便趁着这个机会脚下一弹高高跃起,森森白牙上滴着涎液,所扑向的目标正是风婉清!
李潜也一直盯防着这家伙,忙乱之中急中生智,手死死扣住风婉清的手腕用力一晃,那狼便扑了一个空,恰恰擦着风婉清的裙裳落进了狼群里面!
风婉清只道自己死定,惊恐之下两道清泪已经流将下来,但睁眼一看,发现自己依然悬在空中,只是裙裳被那狼扑去了一截,露出了白嫩的小腿。
李潜这么一晃,只觉反向的右手一阵钝痛,差点便反shèxìng地放开了风婉清的手,但他却知道自己此刻要是有一个闪失,便会让风婉清失去xìng命,倒也咬紧了牙关挺着。
看李潜浑身已经被汗塌的湿透,紧夹着树干的双腿也不知是哪儿有伤口,鲜血正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风婉清心中复杂异常。
风婉清低头朝狼群看去,那群狼已经让之前被分食的小马刺激得无以复加。而那匹袭击自己的狼打滚起来之后,又恶狠狠地看向了自己。再看向气喘如牛得李潜,风婉清知道自己若再是这样耗下去,必然会让他力竭,到时候便是李潜也可能做了饿狼腹中之食,不由高声叫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李潜正蓄力准备拉起风婉清,却不料风婉清一边叫还一边扭动着身体,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动给拖了下去,不由怒喝道:“闭嘴!老子要是扔下女人不管,还是个男人么!”
这时,不止是先袭击风婉清的那条狼,其他的狼也蠢蠢yù动起来,纷纷跳起,袭向半空之中的风婉清,尤其是那条大狼,高高跃起,竟然比之前跃的还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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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小黑能做的是在回家之后,尽力更新,希望兄弟们能谅解下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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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蛛丝马迹觅龙踪(上)
或许鬼使神差,李潜暴喝之后不知哪里来的牛力,手臂用力朝上一拉,这风婉清硬是给他提了上来,让再次练习跳高的饿狼扑了个空!
拉起风婉清之后,李潜紧紧将她抱住,背抵着树干粗粗地喘着气。树底下的狼群见到嘴的美味落了个空,纷纷靠拢,将二人作为依靠的这棵树木围了起来,呲牙咧嘴地嗥叫着!
风婉清看着树下狼群,吓得缩在李潜怀中,心兀自扑通直跳。
又过了好会儿,风婉清才回了神,抡起小拳头在李潜怀里锤了起来,道:“要是你为了救我,被那狼拉下去怎么办!”
李潜此刻成功救起风婉清,心情大好,不由调笑道:“咱们要真下去了,那就做一对同命鸳鸯,好歹也死一起嘛。”
岂料风婉清一听,手下也不再捶打李潜,反倒是‘哇’地一声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李潜知道这娇娇公主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险事,也收起吊儿郎当的神sè,伸手轻拍风婉清背部道:“好了,别哭,我们现在不是没事了么?”
树下狼群并没有散去,一直在围着两人所栖身的大树转悠个不停,而且还跃跃yù试地想要跳起来抓两人垂下的脚。
经过无数次失败之后,攻击风婉清的那条大狼突然仰头长嗥了起来,群狼也一起嚎叫,狼群嚎叫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震得树上叶子也直抖。
风婉清揪着李潜胸口的衣服,紧张地看着脚下狼群,小声问道:“这……这群狼怎么还围着我们不走?”
虽然不知道狼群所yù为何,但李潜十分清楚狼这种动物的习xìng——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当下,李潜也蹙眉看着树下狼群想要做什么。
只见头狼嚎叫之后,走到李潜二人所在的树下,两只前爪刨起树根处的土来。立刻,狼群中也窜出了数匹大狼,也效仿起头狼开始刨树根底部的覆土。
李潜看着这狼群将树根的土逐渐刨散刨出,树根也逐渐地暴露出来,心中立刻晓得了这头狼的毒计,大叫吾命休矣。
风婉清紧张地抓着李潜肩膀,仰起小脸紧张问道:“这些狼想怎样?”其实风婉清看着这狼群的架势和微微抖动的树身,心中已经晓得了结果,可是却情不自禁的想听李潜说话。
知晓风婉清紧张,李潜将她搂得更紧,口中安慰道:“没事,我会陪你的。”风婉清闻言将头埋在了李潜胸前,捂着耳朵,不敢去听去看下面的狼群,只是希望最后的一刻能来的再慢一点……
李潜现下也只能陪着风婉清,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树杈之上,他难道还能肋生双翼飞了不成?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逝去,李潜见那头狼突然抬头长嗥一声,所有刨土的狼也停住了动作,随着那头狼嚎叫。
莫非这狼群久刨这树不倒,放弃了?李潜心中念头还未定下,只见头狼弓身撞向了树身,树干猛地颤了一下,差点将他和风婉清颠下树去!群狼见头狼一撞,树上二人差点掉下来,也跟着撞起树身来!
一时间,树身连晃,李潜将风婉清牢牢抱在怀里,反手紧紧扣住树干,那狼群一时间也拿二人无可奈何。
但就在这时,李潜却听身子下方传来‘吱嘎’脆响,定睛一看,露出土层的树根被自己二人的体重和狼的冲力撞的一一断了,树身也慢慢地倾斜起来!
见这一招已有效果,头狼和狼群更加卖力地撞起树身,李潜二人和地面的距离也在逐渐靠近。
风婉清靠着李潜眼睛也不敢睁开,兀自流着泪水,但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那便是好歹死也死在了一起。
树根噼里啪啦地连接断裂,倾斜之下李潜再也抱不住树干,手上一松便和风婉清朝地上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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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才晕了一层淡漠青sè,施长发便匆匆赶到了辜太师府上。
其时,辜太师正在用晚饭,见到施长发前来满头大汗,一掳胡子道:“长发,何事如此慌张?”
看到辜太师之后,施长发方才定了定心,一擦额头大汗,张口道:“老师,我得了一个消息,那……”
辜太师一听便知施长发所言必为大事,立刻喝止道:“慢着,长发,跟我去书房再说此事。”
言罢,辜太师一推碗筷,带着施长发便朝后院书房前去。
到了书房,辜太师屏退了侍女仆役,将门紧紧关了起来,这才朝施长发道:“现在无人了,你直言便是。”
施长发立刻从怀中摸出一张字条,递给了辜太师,道:“学生收到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这不便给老师送来,看老师您有什么看法。”
辜太师接过字条,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雪白的胡子倏地翘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慎重道:“这消息可来的确切?”
施长发重重点了下头,附在辜太师耳边轻声道:“是东灵宫那边送出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见辜太师听着轻点了下头,施长发皱眉又道:“老师,您说这皇上不在宫里,那他去了哪儿呢?”
辜太师想了想,又摇头道:“后宫之中流传的消息确实比其他人探来的确切,可老夫觉得范高身为皇上身边的人,不可能这么粗心大意。依我看来,此事大为蹊跷。”
“噢?哪里蹊跷了?”施长发急急道,“老师,若是皇上不在宫里,那咱们不正好可以趁着这机会将一些官员联合起来,重新……”施长发没有说重新什么,只是手掌向上捏拢,做了一个牢牢抓住的手势。
辜太师见施长发心急,摇头笑道:“长发啊,你啊,凡事还不够谨慎。上次皇上病愈之后,比往rì显得更加jīng明了几分,就连身为他昔rì之师的我,也摸不清楚他心里现在打的什么主意。”顿了顿,辜太师又道:“若此事是皇上布置出来的一个局,那老夫轻举妄动,岂不是正好给了他铲除的借口?”
施长发听了之后,恍然大悟,但却又启言道:“不过老师,这皇上已经两天没早朝了,您想这传言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辜太师信手将字条撕成粉末置于烛火之上后,挑眉道:“明rì若再无早朝,老夫便亲自进宫探探皇上,顺便问问封城之事。”
嗅着传来的纸张焚烧气味,辜太师暗忖,倒想看看李潜玩的是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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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现在才回来码了一章,等下继续码,先给等急了的兄弟说声抱歉了。
头痛的厉害,可能有错别字,晚点上传第二章的时候再重新看看。
小黑再次向久等的兄弟致歉。
第六十五章 蛛丝马迹觅龙踪(中)
且说李潜风婉清栖身之树被那狼群轮番撞击之下,根断树摇,眼看二人就要落入狼群之中,做了这果腹之食。突然,横空一条软索缠住了下坠的二人,将二人朝侧面另一棵数人方可环抱的高树拉去!
救了李潜和风婉清的正是傅清灵,只见她站在一棵大树的高杈之上,一身男装随风飘起,晶亮星眸布满了红丝,浑身上下杀气毕露无疑!
将李潜和风婉清放到树杈之上后,傅清灵淡淡朝风婉清说道:“婉清姐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待我教训了这帮畜生之后,再来领罪!”
言罢,不待风婉清有何反应,傅清灵朝下一跃,便飞身下了大树!
李潜看着傅清灵往下一跳,还以为她是想寻死,但片刻之后,他却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瞪眼只叹道此姝何等牛叉。
一轮升起的皎洁月牙之下,只见傅清灵从腰间束带中抽出两柄雪白软剑,施展奇妙轻功,以足点群狼之背,便在狼群内游走起来。那头狼见傅清灵身形灵巧无比,口中嚎叫一声,群狼便纷纷朝傅清灵扑了过去。
傅清灵仿佛浑身上下都长了眼睛似得,随便那饿狼从什么方向扑向她,她都能在狼爪及体之前闪开。
而傅清灵每跳过一匹狼,手腕便轻轻翻动一下,手里软剑便如梳子似得从狼身上拂过。
那被傅清灵踩过的狼或而原地打转,或而高高跃起,或而惨嚎一声在地上翻滚,不一会儿便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潜只道这小娘皮使了妖术,那些动则百十斤的狡猾猛兽竟然拿着这杀神无法!见状不好,为首头狼仰天长嗥一声,狼群便扔下二十来个同伴,如cháo退一般四下散去逃入树林之内,顷刻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傅清灵也不追赶逃走的狼群,踱步走到其中一匹瘫软在狼身侧,飞起一脚正踢中了那狼柔软肚腹,将狼踢到了半空之中。
而在这时,傅清灵手中软剑却在注力之后朝狼头劈去,只听钝重声起,那狼在半空中竟被劈成了匀匀两片!内脏混合着鲜血溅了傅清灵满头满脸,可她却似没感觉一般,继续走向下一条狼。
风婉清从小便喜欢打猎,可看着傅清灵用这般手段来对付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的狼时,也不禁浑身发抖。冲天而起的血腥味让风婉清几yù作呕,却又不敢出声,只是紧闭眼睛将头埋在李潜怀里,方才好过一些。
傅清灵不一会儿便杀了十数条狼,之前施展全力独挑狼群,现下又将这狼一条条劈成两半,着实也颇费力气。傅清灵身上衣衫不知不觉间也被香汗浸湿,贴在身上,玲珑曲线勾勒的凹凸有致,女人味道丝毫不被杀气所掩饰。
就在此刻,李潜发现傅清灵背后的一条狼似乎动弹了一下,再一看,那狼半睁的眼眸猛地睁开,眼露凶光地看向傅清灵。这狼呲牙咧嘴却不发出任何声响,躺在地上的身子已经悄悄地翻了起来,后腿蓄力便要扑向傅清灵!
李潜一看便心知不好,出声叫道:“小心身后!”
傅清灵也不知是不是累了,听到李潜喊声之后,虽然身子一拧,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扑,可那狼猛扑势头下,还是抓伤了傅清灵左手手臂!
傅清灵手上吃痛,口中一声娇喝,左手软剑脱手而出,一掷之下便将那狼钉死在地上!
李潜看着这狼居然如此狡诈,暗想幸好有傅清灵在,不然他空有满肚皮的鬼点子也敌不过这狡黠小兽。
傅清灵手臂受伤之后,也不再将狼踢起分尸,一剑一个将狼扎死了事。
这番屠杀之后,原本清幽的小树林就像炼狱一般,四处翻躺着死相极惨的狼匹,褐sè树干上也溅满了正逐渐凝固的狼血。
傅清灵喘了两口长气之后,又侧耳细细听了一下周围,这才飞身上树将二人提了下来。
一落到地上,李潜便伸手扶住了身子打晃的傅清灵,岂料傅清灵一把甩开李潜得手,不领这个情。李潜也落得轻松,耸肩走到一旁靠在树上,冷眼看这女人想要强撑到几时。
风婉清见傅清灵不让李潜搀扶,疾步上去扶住了傅清灵,却听那傅清灵痛苦的闷哼了一声。风婉清借着微薄月光定睛一看,只见其外裳被抓裂开,露出了一大截雪白的藕臂,几条血淋淋的抓痕从上臂拉了下来,翻成了血蚯蚓。
李潜也看到了风婉清的伤势,不过他也看到了傅清灵因为外裳抓裂而若隐若现的丰润软峰。
风婉清见她伤势颇重,不由惊道:“清灵,你伤势好重,不如让他背你下山吧!”
李潜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诧然道:“老子背她?还不给她一记巨灵掌拍成肉泥!”别人说女人是老虎,背她还不摸着她那老虎屁股么?李潜还没忘记刚才狼群大屠杀这娘们儿的狠手,怎么可能自寻死路!
傅清灵白眼一翻,银牙一咬恨声道:“我便是死,也不让他碰我一下!”这硬话刚说完,傅清灵脚下一软,便晕倒在了风婉清怀里。
风婉清又惊又急,连声朝李潜道:“喂,她怎么了?”原本风婉清想叫李潜名字,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竟还不知他姓甚名谁,遂只能以“喂”朝李潜求助。
李潜扶过风婉清臂弯里的傅清灵,发觉傅清灵身体有些发热,再一摸受伤的手臂,既粗又烫,心下便了然了几分,宽慰风婉清道:“无妨,她只是失血过多加上有些乏力,所以晕过去罢了。”
顿了顿,李潜满脸正经的又道:“另外,我不叫喂,我叫商潜。”
风婉清默默地把李潜名字在心中背了好几遍,扬声道:“我记住你名字了。”抬头一看李潜正盯着自己,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岔开话题。
“那……商……商大哥,清灵……”不自觉将李潜叫做了大哥,风婉清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后面的字句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噎在喉头。
李潜知道风婉清心里也担心傅清灵,走到二人跟前,弓身将傅清灵背到了背上,道:“你以为哥哥我跟这娘们儿一般心眼儿小么?走吧,若那狼群再回来,咱们可就惨喽!”
说完,李潜狠狠在傅清灵屁股上摸了两把,温软丰润的臀部弹xìng十足,倒也让李潜捞到了一点服务费。李潜心里更是笑的不行,这傅清灵比老虎还恐怖,可现下还不是让他摸了一把病老虎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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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9点要送舅舅下葬,所以小黑得早点休息。
事情完了之后,小黑将恢复往rì的正常更新。
另外有些兄弟说李潜该勤于政事如何如何,小黑只想说一句,所有的情节都是为主线服务,敬请期待,谢谢大家的热心意见。
对一直支持小黑的兄弟们说声抱歉了,望谅解。
第六十六章 蛛丝马迹觅龙踪(下)
一早天刚蒙蒙发亮,辜太师便起了身入宫。赶到早朝的大殿门外,辜太师理了理衣服,这才慢悠悠地踱步进了大殿。
只见文官武官都扎了堆子凑在一起说小话儿,唯有前方的数名尚书,不是闭目养神如祖荣,便是打瞌睡的如林泽儒一般,倒没人跟风聊天。
一侧虚着眼睛佯装假寐的施长发见辜太师来后,眼睛一睁便迎了过来,恭声道:“老师,您来了。”
周围的尚书听施长发这么一说,也连忙回身朝辜太师抱拳问好。
辜太师颌首向周围官员点头招呼之后,走到施长发跟前,道:“嗯,来了。”
施长发见四下无人注意自己和辜太师,向辜太师又小小靠近了一步,声若蚊呐道:“昨天晚上宫里来人,说皇上决定今儿个早朝,怎么现在都没动静?老师,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文章?”
辜太师拈须摇头道:“长发休得慌张,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可是老师,”施长发又道,“我听说皇上派人封了有名的烟花地儿夜雨阁,您说……”
说到这里,施长发再一看辜太师,只见这老狐狸已经闭目养神,全当没听着自己说的话似得,不由也只好收起了话头子,站在辜太师身后静候李潜的到来。
又过得一会儿,天sè已大亮,百官在这殿中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各自都有些腿麻腰酸。
就在这时,一名司礼太监从旁门走到了大殿正中,高声道:“皇上有旨,请各位大人前往寝宫。”
言毕,这司礼太监一甩手中拂尘便扬长而去。百官闻言之后却顿时议论声起,都搞不清楚这皇上是怎么回事。
可辜太师听后心中大大起疑,一把撩起官服下摆便随着那太监匆匆而去。有辜太师带头,百官也不敢稍加停留,随着辜太师便跟向寝宫。
一路上,辜太师对这宫女太监神sè多有打量,但见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神sè匆急,像是有何大事发生,心中不由暗自猜测,莫非施长发那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等到那司礼太监带路到寝宫之时,辜太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再抬头一看,范高正巧从房内走了出来。
范高见百官都俱已到齐,遂开口道:“皇上今儿身体有些不适,但昨rì又说了要早朝,遂派司礼太监前来请各位大人前来此处商议则个。”
各位官员听后纷纷一理官服,按职位自己已排好了前后,跟着范高进了寝宫。
寝宫内的数扇窗户都已经让人合上了,窗棂上悬挂着数个驱病保安康的福禄香囊。屋内四角分别摆了一个雕龙刻凤的的铜炉,里面焚烧着安神静心的香料,十足的养病排场。
再看李潜所卧的龙塌,前面横了一副十分薄透的山水屏风,便将李潜和百官隔了开来。
辜太师站的十分前头,虽然老眼昏花,可也隔了屏风很仔细的打量李潜。只见李潜头上横着缚了一条黄sè长带,双目深陷,眼眸微闭,眼下有一大块青sè的黑眼圈,躺在这龙塌之上盖了厚厚的锦被,一副虚弱的样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尽管不是朝堂之内,但百官依然跪拜山呼万岁。
“平身。”病榻之上的李潜轻轻动弹了一下手,让百官起身,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十足重病模样。
“谢皇上!”百官起身之后,分成两列在屋内站定。
躺在床上的李潜朝朱儿翠儿做了一个手势,两女连忙上前将他小心翼翼扶了起来,斜斜靠在榻上。
翠儿又端来一碗汤药喂给李潜喝了,李潜才清了清喉咙道:“朕虽然近rì身体不适,但已数rì未曾早朝,生怕政事积下,所以今rì无论如何也不能拖了。”
一气说完,李潜忽重重咳嗽起来,朱儿连忙上来替他顺了顺背,这才缓过气,又道:“诸位爱卿……咳咳……拣要事说便是了。”
见李潜看似病重,一众官员皆道:“臣等无事上奏,只求皇上静心修养,早rì养好龙体,方能福泽我大商百姓!”
李潜听后,叹道:“那各位爱卿将要事便写成折子递上来,朕抽空批了便是。”顿了顿,李潜又道,“另外太师身为朕帝师,往rì也曾为朕分忧,诸位有事不妨也可听听太师意见。”
此言一出,辜太师和施长发心中俱是疑惑面面相觑,这皇帝不是千方百计想把自己手里的权势一一架空么?怎么忽然又如此作态?
就在这时,辜太师又再次抬头看向李潜,却见李潜也正乜着眼睛瞧自己,面上似笑非笑,不由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连忙垂首错开与李潜对视的眼光。
辜太师埋头暗自忖度,还好没轻信施长发那边的消息,这皇上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能出宫?但另一方面,辜太师也重新对李潜刚才的话有了一番盘算,忽觉此人城府了得。
早朝一退下,辜太师便与施长发回了自己府邸,施长发因为昨rì的消息有误,心下也有些惴惴不安。
一关上书房的门后,施长发便上前急声道:“老师,这消息……”
“哼,”辜太师瞄了施长发一眼,冷冷道,“这消息恐怕是皇上故意让人放出来的。”
施长发有些不明所以,追问道:“皇上会自己放出这种消息?”
辜太师点头道:“没错,皇上心机恐怕比老夫想的更深。这放出消息不外乎是为了试探咱们,若有异动,便可以着手对付老夫。”
“今rì皇上叮嘱群臣里的话里面有话,长发,你近rì可不能再跟宫里的人见面了。”倏地,辜太师旋身朝施长发叮嘱道:“我怀疑皇上恐怕已经知道那太监有问题了。”
施长发被这话给骇得身上一颤,惊道:“那……”
“无妨,一切小心行事即可。”辜太师眯着眼睛道,“切记,莫要给人留下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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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百官离开之后,范高立即命人将寝宫大门掩了起来,然后遣开一干宫女太监,随后,嫣然和吴佑仁则从后面小堂步了出来。
龙塌之上原本闭目养神的李潜也翻身跳到了地上,这利索动作里哪看的出有重病之姿?只不过他与嫣然站在一起的时候,只微微高了小半个头,好似缩水了一般。
吴佑仁踱步到了李潜跟前,笑道:“灵儿姑娘,今rì便是有劳你了。”
‘李潜’扶着额头皱眉道:“还好是叫我躺在床上,若是去上朝,恐怕谁都会看出来我是个西贝货吧。”娇滴滴的声音,不是木灵儿又是谁?
原来隐龙阁打探到施长发与宫里有人接触,怕泄露李潜走失的秘密,于是先下手为强,让木灵儿扮成缩水李潜蒙混过关。
这屏风加上大被,还真让木灵儿险险避过了百官质疑,至于刚才跟辜太师说的话,则是吴佑仁教木灵儿说得。因为这辜太师一直熟悉李潜,为求不让他瞧出端倪,便刻意说话乱他方寸。
果真不出吴佑仁所料,辜太师因为人老成jīng,反而吃了jīng明的苦头,进了吴佑仁下的套。
虽然瞒过一时,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吴佑仁皱眉又道:“眼下夜雨阁那边审出了一些关于皇上下落的蛛丝马迹,范总领,就有劳你了。”
嫣然也道:“至于这宫里,交给我们便是。”
范高点头答道:“娘娘放心,老奴便是粉身碎骨也会将皇上无恙带回。”
言毕,范高离开寝宫,前去与秦毅会合,按定下的计划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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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家事处理完了,开始恢复正常更新。
谢谢一直支持小黑的兄弟们,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小黑。
俺会一直努力下去的,再次感谢各位。
第六十七 意外遇匪(上)
李潜三人还算是幸运,刚下山间树林,便在一山道上看见了风婉清和傅清灵的坐骑。
风婉清那枣红母马正和傅清灵的高头黑马在路边激情做着‘造马’运动,交合哼哧之声荡于山间,顿时将刚才还紧张的情绪给松懈了下来。
风婉清原本准备上前拉马,可定睛一看,那黑马正压在枣红母马身上快活的拔拉着长物,立刻羞得遮住了眼睛,不敢过去。
李潜见风婉清这副娇俏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这小丫头还真是清纯得紧,遂让她扶住傅清灵之后疾步上前,将那两匹干得正热火朝天的马强行分开。
拉着这对野鸳鸯,李潜将它们带到了两女身边,朝风婉清笑道:“婉清,现在有了这两匹马,咱们可就省事多了。”其实风婉清省事不省事李潜并不知道,不过他不用背着傅清灵,确实是一种解脱。
“也是,”风婉清羞答答地拉回自己的坐骑,低头道:“商大哥,你坐我的马吧,我扶着清灵骑她那匹马便是了。”风婉清自从第一声商大哥出口之后,便不再那么害羞,一口一个商大哥喊的格外亲切。
可李潜看着风婉清这身板儿还想去照顾傅清灵,不由摇头拒绝,道:“婉清,还是我和清灵一骑好了。好歹我力气比你大,也能扶稳了她,要是你一个没抱住让她摔了下去,岂不是要了她半条小命?”
听李潜说的在情在理,风婉清认真想想以后,点头道:“那好,我帮你扶着她上马。”
这时傅清灵已是浑身发烫无力,整个人意识不清软成一团,哪里还能坐得稳马?于是李潜先翻上马背之后,干脆把傅清灵搂在了怀里,一只大手执着缰绳,一只大手扣着傅清灵的纤腰。这样虽然姿势有些别扭,但还是能勉强前进。
月牙已经跃上了半空之中,李潜和风婉清二人专心赶路,谁也没有说话,兀自骑着马朝山下走去。可风婉清却时而有意无意地一紧缰绳,故意让李潜的马快自己坐骑那么一点,然后她则偷偷地看着李潜。
风婉清从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的人无一不宠爱着她,来大商之后,却偏生让李潜给修理了一番。可这得罪自己的人已经救过了自己两次,而且长的也十分英挺……
想到这里,风婉清又偷偷抬眼朝李潜望去,岂料却见李潜不知什么时候已将马停在了路边,正扭头直直地看着她,顿时吓得‘呀’一声便叫了出来。
李潜听风婉清坐骑马蹄之声越来越远,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遂停住马准备看个究竟。谁知等李潜转过头来一看,却见这小丫头埋着头像似在打瞌睡。这骑马纵横山道不比平地赶路,要是摔下去的话,那就死定了。
打定主意,李潜正待叫醒风婉清,却不料风婉清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张口就叫,吓得李潜差点手上一松将傅清灵摔下马去。
李潜以为风婉清又看见了什么,连忙扭头东找西找,可四周除开黑漆漆的一片之外,哪里有什么可怖的玩意儿?
“你看见什么了?”总觉得不太放心,李潜开口朝风婉清问到。风婉清面上一红,也不好说自己在看他,只能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平rì累的时候,就是这么提神的……”
李潜刚准备夸奖风婉清这个法子效果非同寻常,但却发现这小丫头眼睛死活不肯跟自己接轨,好像在躲避什么,十分有问题。
但李潜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是累的不行,既然没什么就懒得去想那么多,遂开口道:“婉清,若真累咱们就再赶赶路,下山之后寻个地方再休息。山道不比平路,一不小心可是要摔死人的。”
听着李潜出言关心自己,风婉清心头暖洋洋的,微启唇瓣娇声应道:“知道了……”然后纵马跟李潜并在一起朝山下赶去。
这下李潜可不敢闷头赶路,生怕风婉清再打瞌睡,一路上使出了当年哄学妹开心的手段,不断地跟风婉清讲笑话,逗得风婉清不时大笑,清脆银铃般的笑声溢满了山路。
这样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三人也安稳下山。
风婉清口里虽然依旧跟李潜说着话,可私下却运足目力在周围四望,果真还给她发现了一个残破的小庙。心中狂喜,拽住缰绳朝李潜道:“商大哥,前面有一小庙,咱们可以去休息休息,明rì天亮之后再上路。”
李潜早已经累的不行了,此刻就是有个空地也能倒头就睡,更何况还像风婉清说有一小庙,当下点头如同捣蒜一般,道:“那好,咱们前去休息休息,明rì再赶路不迟。”
说罢,二人一提缰绳,纵马朝小庙奔去。
走到庙前细看,果真和风婉清说的一样,是个小庙。这庙前后一共有三间小屋,可就有一半已经没了瓦片,正堂四周粉墙有两面已经成了断壁残垣。李潜从这倒塌的墙面朝内一看,小庙正堂里便一目了然,只见佛堂前东倒西歪着数尊佛像,佛像上面不但结了蜘蛛网,而且还显然已经废弃了不知多少时间。
李潜翻身下马抱起傅清灵从小庙正门进去,正巧迎面来了一股劲风,那劲风吹得梁上朽木吱嘎作响,李潜连忙穿过正堂小门进了另外的一个还算砖瓦稍好的偏房。
这偏房大概以前便是做的储藏室之类的作用,房门只有一米多高,屋内散乱放着一些稻草。风婉清见状连忙上前,将稻草堆了堆铺了一个薄垫子,让李潜将傅清灵放在了上面。
傅清灵躺下之后,皱眉发出一声吟哦,李潜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傅清灵身上,这女人没了看惯的凶狠毒辣风情万种,现下无助的样子也真有几分楚楚可怜。李潜心中叹道,要是一直这样子,这傅清灵恐怕早已经有了神仙伴侣,何至于落得现在的地步?
牢sāo发完,李潜帮着风婉清将剩下的草也堆了堆,铺成了两个草垫。风婉清摸了摸草垫,便要将草厚一点的垫子让给李潜,可李潜哪里会在这上面占小姑娘便宜,倒头便睡到了薄薄一层的垫子上,风婉清见他睡下,也无法多言,而且觉得困意大起,爬到草垫子之上便酣然入睡。
睡了片刻功夫,李潜一骨碌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偏房的门扉已经完全朽烂,凉风直往屋子里灌,李潜睡在最外面便给灌进来的风冻得有些睡不着。
想了想,李潜走到大厅里,用力将那倒在地上的破碎木质佛像推了过来,挡住了这偏房的门前,最为巧妙的是这佛像堪堪遮住了偏房入口,若不仔细看,恐怕还发现不了这间小屋。
这一遮,凉风便进不了屋,李潜正准备睡下休息,却突然想起马匹没有拴,连忙又从偏房里钻了出来朝庙门走去。
一出庙门,李潜发现这两匹马又不晓得去了什么地方厮混,遂准备回去睡觉,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远方隐隐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凝神极目远眺,李潜发现皎洁月光下,天地相接之处似乎有一群人正向小庙方向奔来。李潜见对方声势有些浩大,盘算之下一皱眉缩身回了庙内,将那佛像拖来抵住屋门,并且推醒了风婉清。
风婉清揉着眼睛看向李潜,疑惑问道:“商大哥,怎么了?”
李潜神sè凝重道:“婉清,刚才我看见那边有一些人骑马过来了。但半夜里这些人行迹颇为可疑,你等下千万不要做声暴露了我们行藏,以免惹来事端。”
风婉清见李潜说的慎重,十分瞌睡醒了七八成,将护身小剑也摸了出来,紧紧搂着傅清灵缩到房屋角落。
李潜再一想,先将草垫踢散,然后这小屋内东倒西歪的桌子拉到了风婉清蹲着的角落,竖了起来。接着李潜也蹲在了傅清灵身边,把散掉的稻草拢到自己和二女身上。
风婉清正要说话,听得门口一阵稀溜溜马嘶叫的声音,连忙闭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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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 意外遇匪(中)
李潜听得那庙门之外人声鼎沸,不由将身子又朝傅清灵那边缩了缩,却嗅得两女身上女儿家幽幽香味直冲鼻孔,心下有些sāo动。
这时,庙外的人已经下了马,李潜立刻收起注意,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一人张口骂骂咧咧道:“cāo,这天气一rì三变,半夜都冻得死猪了!老子若不是惦记着赏钱,现在早已经搂着穿花巷的粉头睡觉了!”
他身旁一人笑道:“老程,慢说你那粉头,攘外必先安内。我看啊,你还是先喂饱自己的老婆再说!”
这一句语带双关的荤笑话出口,来的人皆哈哈大笑了起来,最开始说话的老程又道:“算了,张四,我遇到你这张嘴算是栽了,我去后面拴马。你们先升一堆火,等下大家都烤烤湿脚。”
其余大汉应了一声,便在大堂里将那些翻倒的什么桌椅拖到了一处,抽刀劈成数块,架起来烧了个火堆。
老程从屋后将马整治好以后,又进了屋,朝自己同伴道:“有酒没有?拿点出来喝两口,老子都快冷死。”
“老程啊,别说酒,哥儿几个还带了烧肉,这地方就是缺个女人,不然也不比在家里差了。”张四一边说着一边找出了酒,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老程。
其余大汉遂即将大块的肉拿了出来,放在火上烤着,过的少许,那肉香便溢满了整个小庙。
李潜上一顿已经是半rì之前,现在闻着这烤肉香味虽然肚中如同擂鼓一般,但不清楚这些人目地之前,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火堆上肉烤热之后,这群大汉便纷纷拔刀割肉送酒。喝过两口烈酒之后,张四话又多了起来,只听他开口道:“老程啊,你说府尹刘大人叫咱们来这穷乡僻野干嘛?”
老程口里嚼着肉,说话也不甚清楚,想了一会儿道:“不知道,好像说是送张这背后老鸦山的地图给什么人。嗐,反正这跑一趟便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怎么着也能算是合算了。”
张四又道:“可这小佛堂已经荒废好些年了,不是咱们本地人谁知道这地方?而且我以前听说,这小佛堂被狼妖占了去,过夜要招鬼!”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哄笑出声,老程道:“你啊,怕是被哪个风liu艳鬼缠过吧,一天到晚都神神怪怪的,小心等下有女鬼勾了你魂!”
张四被老程这么一说,心中也不服气,可硬话也说不出口,当下也不多言,自顾自的喝酒吃肉。但他虽然口里不说,心中却是要想的,想来想去越想越怕,可偏偏肚子又疼了起来。
又熬的一阵,张四实在是腹中绞痛憋不住了,于是冲老程道:“老程,走,去方便方便。”
老程喝酒吃肉正在兴头之上,哪里愿意去搞那些名堂,当下一口就回绝了,道:“我现在喝酒呢,不去不去。”老程再一琢磨,开口打趣道:“莫非你还真信了有鬼,不敢一个人去方便?要是怕的厉害,就那墙角撒尿算了,哥儿几个不会笑你胆子比蚂蚁小的。”
被老程喝破心事,张四胆子反倒大了起来,反驳道:“我是怕你喝多了尿出来,哼,不去我自己去就是了!”说完,他穿过佛堂后门,朝外面走去。
老程也懒得说话,继续喝酒吃肉。突然,佛堂后面传来一声惨叫,所有大汉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人笑道:“这毛小子一直怕鬼,估计是尿尿那玩意儿给蛇咬了!”
“不对,我怎么听他那声音有点瘆人,莫非真是撞了鬼?”老程嘴巴上跟张四水火不容,但私下两人也是逛过窑子piáo过粉头的好兄弟,对张四也各位上了心,当下扔了肉和酒壶就朝佛堂后面走去。
刚出佛堂,老程见张四脱了裤子躺在地上,头颅却不翼而飞!极度惊恐之下,老程刚要开口叫人,却见眼前白影一闪,喉头一冷,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程临死前的惨叫惊动了佛堂内的人,这数条大汉各自‘唰’一声抽出了防身的兵器,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听得脚步声起,又有数人走了进来。
“地图在哪里。”来者虽然说的是大商的话,可李潜听着却总有些别扭,就像舌头没有弹转一样。
见是来取地图的,其中一大汉喝道:“地图在咱们身上,可你既然是来拿地图,为何杀了我们兄弟?”
来者没有回答,只说了一个字:“杀。”顿时,这几条大汉与来者便打成一团,由于不像是老程和张四一样被偷袭,这些人倒一时没落得下风,与来者打了个旗鼓相当。
但时间一长,胜负便立即分了出来,送地图的人被杀了个干净。风婉清听着外面不断响起的惨叫,吓得浑身哆嗦,李潜察觉到她的紧张,探手握住了她的柔夷紧紧捏了一下。
这时,外面传来翻找的声音,听得一人道:“百人长,地图已经拿到手了。”
之前问话那人答道:“嗯,我们走,可不能误了领长的大事。”
言罢,这些人又匆匆离去。
李潜二人又等了许久,这才起身。
李潜让风婉清先别动,自己拨开堵门的佛像一看,佛堂内横七竖八躺着几名汉子,每人身上都布满了刀痕,已经命丧黄泉。出了偏房,李潜再到佛堂后一看,也有两名大汉横死地上。
“商大哥,这些人……”风婉清不知何时也钻了出来,站在李潜身旁,低声问道。
李潜蹲在佛堂内的尸体旁翻检了一下,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一个牌子,道:“奇怪,这捕快半夜送地图给谁呢?”
风婉清上前一看,李潜手里捏着一块黑sè木质令牌,正面刻着“捕快”二字,反面却刻着“徕阳”二字。
李潜此刻心中尽是疑惑,徕阳府尹命人送老鸦山地图给人,而这老鸦山……
突然李潜脑海里一阵灵光闪过,心中暗叫不好,这老鸦山可以直接翻过徐卫的封锁线,这拿地图的人,极有可能与白匪大有干系!
就在这时,庙门外马蹄声急,李潜和风婉清来不及躲避,只见四名身穿白衣的蒙面男人匆匆进了小庙,与二人看了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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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意外遇匪(下)
“果真还有两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一名白衣人笃定地开口,李潜一听便知道是之前下黑手拿地图灭口的人,暗自小退一步,将风婉清护在身后。
对方也察觉了李潜的动作,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上下扫了李潜数眼,冷冷道:“不要怪我们,要怪只能怪你的马暴露了你们行踪。”
李潜顿时明白对方去而复返的原因,又是那对野鸳鸯招来的祸事!必定是被这些人看到了这两匹马,然后去而复返回来杀人灭口。
风婉清抽出小剑,李潜也随手捞起了身边死尸的佩刀,虽然自己不曾习武,但好歹也杀过两只鸡,到了这关口,只能把人当鸡宰了!
刚站定,李潜便见对方拔出佩刀朝自己劈来!这一刀没有拖泥带水的花式,纯粹是沙场上杀人索命的手段!
李潜仓促举起佩刀迎上,只听‘铿锵’一声巨响,左手便是一阵发麻,手里佩刀差点落下。
风婉清见李潜一招吃瘪,连忙挺剑搭上了来者刀背,手上使出了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这白衣人第二刀给引到了一边。
另外三人也没空闲,纷纷拔刀朝风婉清及李潜袭来,而三人攻击的对象,首当其冲便是明显功夫好过李潜的风婉清!风婉清虽然武功得过名师指点,但毕竟是女流之辈,而且又累了这么一天,哪里能及的上这特地选出接头的骑匪!
风婉清一招见老,四柄缅刀便朝她身上招呼过来,这娇俏公主身上立时便挂了彩,唇间不自觉溢出了吃痛的呻吟,但仍旧朝后连退两步避开了劈向头颅的那刀!她虽然及时堪堪避过了第一波攻击,但身上带了伤之后,就更不容易应付眼前的四人。
四人见风婉清受伤,各自非别执刀朝风婉清不同方向狠狠劈下,看风婉清便要香消玉殒在这帮骑匪手里,听得兵刃相碰脆响不断,风婉清竟然全身而退。
接下四人这一劈的正是李潜!风婉清扭头看向李潜,见李潜一张冠玉般的俊容憋的通红,如星眸子里寒气四shè,说不出的杀气从身上shè出,活脱脱便是一尊杀神!
李潜伸手将风婉清朝自己身后一揽,冷冷道:“婉清,你去后面歇着,让我来应付他们。”
虽然李潜刚接下了四人的杀招,但风婉清十分明白李潜功底全无,不由有些踌躇,但看李潜一脸坚定的样子,也不得不信了他这一遭。
李潜手里握着缅刀,回忆起之前自己当下这四人全力一劈的场景。之前他见风婉清就要毙命,心里烦乱无比,准备提刀冲上去跟这些匪人拼了。
就在李潜伸手触及刀把之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觉从刀身传了过来,那刀便像活了一般,带着李潜闪身上前一一接下了对方的杀招,那招式便像是练习过千百次一般的熟悉……
思及至此,李潜一正缅刀,双手扶住了刀柄,斜斜将刀落于自己右侧,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势。
四人虽然不知道这中间有何玄妙,但看之前垂首待毙的人jīng神一震,而且还接下了这劈砍,心中也有些忐忑。这时候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四人对望一眼,手中缅刀各自错开朝李潜身上招呼过来!
风婉清见李潜一动也不动,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看李潜血溅当场。可刚闭上眼睛,耳边传来的却是不熟悉的闷哼声和武器砰然落地之声,再睁眼一看,四人握着刀的手已经被李潜砍了下来!
“说出谁给你们地图的,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李潜缅刀上,血挂成了一条凌子滴着血,冷冷地逼问这四名匪人,打算从他们身上套取点线索。
李潜大胆假设这徕阳的府尹也只是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那是什么人在他背后推波助澜。而且按着眼下这阵势,南线的匪患也说不准是真的破了南线进来,还是给人放进来的。
岂料四人见不能杀了李潜,退后一小步,抽出随身匕首冲着心窝就是下,顿时一命呜呼!
李潜虽然刚才一招便砍了四根爪子,但却没能及时拦下他们自杀之势,心中暗自懊悔不已。见已无力回天,扔下缅刀,李潜蹲在四人身上搜索一番,从那百人长身上找出了老鸦山地图。
将地图摊开一看,老鸦山地貌跃然纸上,而这山脉走势之间,被人用红笔勾了一条路线,显然便是供给这白甲骑匪翻山越岭的捷径,而且这捷径若是出去,正好躲过徐卫防线,而且离京城不到数十里!
李潜看了这地图,怒火大起,心里已经将这徕阳府府尹凌迟了数十次不止!
而一旁的风婉清像看怪物似得看着李潜,轻声道:“你会武功为何还多次佯装不会?”
李潜思路被风婉清打断,转头看着这小丫头笑道:“我这叫保命刀法,不到要死之前,是使不出来的。”倒不是李潜忽悠风婉清,刚才与那刀心有灵犀之时,便是他头中忙乱的时候,现下没了危机,他脑子里一片茫茫,刚才所用过的招式都完全想不起来。
风婉清不信地哼了一声,全然当李潜深藏不露。就在这时,李潜突然听到风婉清腹中传来一阵轻响,抬头一看,风婉清脸红的跟什么一样,羞答答地扭着衣角道:“商……商大哥……我饿了……”
李潜看这小丫头模样甚是可爱,不由轻笑一声,翻检了一下之前送地图来佛堂巡捕所带的包裹,所幸那些人包袱里还有两块用荷叶包好的烧肉没有动过。当下李潜取出烧肉扔了一块给风婉清。
风婉清接过烧肉剥开荷叶,正要张口咬肉,却嗅到佛堂之中浓浓的血腥味,差点没呕出来,当下拿起烧肉便朝偏房奔去。
李潜看着风婉清的动作不觉有些好笑,自顾自取出烧肉大口撕咬起来,全然当看不见地上一片尸首。
烧肉不一会儿便给李潜吃了个干净,他又翻了下白衣人所带的包裹,发现有两套男式便装。想起傅清灵破烂不堪如同被轮暴后的衣服,李潜拿起衣服回了偏房,将衣服递给了风婉清,道:“婉清,你替她换一下衣服吧,不然明rì咱们去附近村落也不甚方便。”
风婉清点头之后,将衣服接了过来,待李潜出去之后便替傅清灵将带血的衣服换了下来。
佛堂之外,李潜看着蒙蒙渐亮的天际,和山间蔼蔼薄雾,心中却是一片迷茫,但也定下了下一个目标——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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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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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疑云重重(上)
范高和秦毅、路有财会合之后,直直便朝天牢内前去,找那纪夫人问话。
吴佑仁已经假借李潜旨意特地将夜雨阁的一干人等隔离起来,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私下见这夜雨阁的人,一来是为了将李潜的行踪隐瞒下来,二则是为了不让有心人探知当夜发生的事情。
范高凭着手中圣旨方才能进天牢。关押纪夫人等人的地方,便是当初关押吴佑仁的小院儿。范高听看守说这群人给关进来的时候,哭的那个叫一个惨,但从第二rì开始便自得其乐,唱小曲儿的唱小曲儿,扭着跳舞的扭着跳舞,全然没了头rì的凄幽气sè。
看守推开了那小院儿的门,范高正巧看着了那rì的龟公萧三拖了一根长凳,在小院花丛处晒太阳,神情怡然自得,好不惬意。
那萧三只听耳边门响,还道是送饭的来了,却不想一眼便瞧见了路有财这老熟人。匆忙翻身之时,萧三一个趔趄便从凳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扑了上去,抱着路有财的大腿便哭道:“路爷,救救小人啊!小人是冤枉的啊!”
听得萧三这么一喊,屋子里呼啦啦出啦了数人团团围住路有财,跪倒在地直呼冤枉,让范高等人举步维艰。
范高仔细一辨认,果然皆是当rì夜雨阁的人。夜雨阁老鸨纪夫人在这里被关了两rì,平时里的雍容姿态已经不再,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无比,显然看守说的唱曲儿跳舞只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秦毅见路有财被萧三抱着大腿不能前行,怕耽误了寻找李潜的时机,当下眉头一皱,上前一脚便将萧三踢倒在地,大声呵斥道:“大胆!我等奉皇上旨意前来问话,若耽误了时候,立刻拖出去乱棍打死!”
见秦毅动了真格,一干人等连忙扶起萧三,跪在院中,身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但也不敢再多言,男男女女哭成一团。
范高清了清喉咙,走到纪夫人面前道:“我且问你,当rì你房中的女子是谁?她经常落脚的地方在哪里?”
纪夫人见范高一问,立刻哭了出来,哀声道:“那女子自称傅清灵,奴家也不过才结识那女子半月而已,深交尚且不算,又如何能晓得她喜欢跑往何处……”
范高见纪夫人模样也不像说谎,便又道:“那你便将如何结识此人的过程说出来,休得有半点隐瞒!”
点了点头,纪夫人掏出一方绸帕擦了擦眼角,将自己与傅清灵认识的过程一一道来。
“半月前,奴家乘小轿去白马寺给菩萨进香,回来的时候,发现轿子里面多了一名少年。初看那少年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奴家原本以为是什么乞丐什么的,但奴家细看他气质五官均是上乘,私下起了念头,将他带回了夜雨阁。”
路有财听到这里,暗自偷笑,这老鸨纪夫人出了名的奢yín无比,经常物sè美少年回夜雨阁一满yu望,恐怕她这玩惯了男人的老鸟也没想到会带回一个祸害。
“后来等这少年沐浴更衣之后,我才发现他原来是个贾公子,乃是女扮男装,但看她气质风姿比男人还胜上一筹,便也留着他在我房内,好歹看着赏心悦目。”说到这里,纪夫人眼泪又淌了出来,凄声道:“我原本也没指望这冤家回报什么,怎么晓得还因此而得了大祸。我的命好苦啊!”
“她平rì可有说过自己要去哪里么?”范高又追问道。
纪夫人垂眸思索半响之后,摇头道:“她虽然吃奴家住奴家的,但成rì都往外面跑,也不晓得在做什么事情。对了,那rì,我听人说她救回了一个女子,不过还没来得及看看,便惹出了祸端。”
这时,萧三突然抬头插嘴道:“路爷,小人知道那傅姑娘平rì喜欢去哪里!”
路有财见收留傅清灵的纪夫人都不知道她去向,遂一脸疑惑地看着萧三,启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去哪里?”
萧三抬头面露尴尬道:“小人因为……嗐,反正就是跟着她出去过两次,每次都见她去了南城的废弃太子府!”原来萧三一直对纪夫人有几分意思,平rì纪夫人姘头众多,但好歹他也能说上话。可自从傅清灵来了之后,纪夫人便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萧三被冷落之后吃味无比,遂跟踪傅清灵想探探她的来路,没想到还因此立了一功。
范高一听,心里却暗道不好,因为这废弃太子府平rì无人敢接近,搜索的时候也没有去过那里查看。难怪全城翻了一个转都没有找到李潜的影子,恐怕便是给傅清灵藏在了废弃太子府!
无论傅清灵身份是什么,能够胆子去废弃太子府游荡且藏匿,那便绝非普通人!当下范高皱眉朝秦毅、路有财道:“看来咱们需要去一下太子府了。”
言罢范高率二人抽身离去,看守将小院儿门关上之后,纪夫人软瘫在地,靠着萧三哭道:“那rì究竟被掳走的是什么人啊!可把老娘害苦了!”任凭纪夫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带回来的灾星掳走得是大商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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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据学生派人打探,皇上病倒之前曾去过夜雨阁,但回来之后就卧床不起了。次rì,皇上命人封城搜索两女子,未果,紧接着又命人将夜雨阁一干人等捉拿到了天牢。”
辜太师听着施长发打探来的情报,皱眉又问道:“你可派人前去天牢打探过了没?”
施长发摇了摇头,道:“看管天牢的人说了,有皇上的谕旨在,任何人不得探访。学生已经去过了两次,都没能进去。”
辜太师心中泛起老大一个问号,喃喃自语道:“夜雨阁究竟犯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命人严加看管呢?”
施长发想了一会儿,转着眼珠子凑到辜太师面前轻声道:“老师,依学生看来,会不会是这皇上做了几天明君腻了,所以……”
后面的话施长发不说,辜太师也能听的出来个中意味,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而且依辜太师对李潜近rì所作所为的估量来看,李潜做事必定有因由,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那原因是什么罢了。
“长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辜太师顿了顿又道,“不过,再得两rì便是宇文拓那小子定下的rì子了,若他不能平剿白甲骑匪,咱们还有的一场好戏瞧呢。”
施长发不明所以,问道:“老师,宇文拓说下五rì平剿之言不是信誓旦旦么,莫非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哈哈哈,南方是平乐王爷的地头,你以为宇文拓会有这么容易能在他的地头上一展拳脚么?”辜太师听了施长发的话,拈须发出一阵大笑,摇头道:“皇上对平乐王爷知之甚少,恐怕就是宇文拓也不晓得白甲骑匪和平乐王爷之间的微妙关系。”
施长发听辜太师这么一说,反而奇道:“老师,这白甲骑匪和平乐王爷之间有何关系?”
辜太师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答道:“佛曰:不可说。咱们等着瞧好了。”
第七十一章 疑云重重(中)
李潜在庙外又待了会儿,天sè已经见光,一轮圆融朝rì从地平线缓缓弹起,山风迎面扑来无比清爽。李潜深深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将脑中的疑虑一一压下,转身朝庙内走去。
“婉清……”步入偏房,李潜正yù叫风婉清,抬头一看,却正巧看见风婉清正在替傅清灵努力地穿着衣服。
这娇娇公主大概是从来没有伺候过人,这么长的时间里,仅仅将这傅清灵的衣服剥去。现在风婉清埋头在抬胳膊抬腿地搬弄着傅清灵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先要给她穿衣服还是先穿裤子,让傅清灵露出了一大片娇躯在外面,让李潜白占便宜,看尽了无限chūnguang。
听见李潜一叫,风婉清转头看向李潜,正想叫李潜帮忙。但转念一想到非礼勿视四字,风婉清便十分坚决地起身挡在了傅清灵跟前,扬声叫了起来:“商大哥!你还不快出去,我还没替清灵穿好衣服呢!”
李潜暗自好笑,就风婉清这动作还帮傅清灵穿衣服,估计穿到天黑都穿不好,遂慢条斯理地道:“那好,我不打扰你了。只是现在已经天亮,咱们还不知道下个村落在何方,你若是耽误了行程,恐怕又要餐风宿露喽。”听李潜这么一说,风婉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来是已经听进去了几分。
见风婉清心下已经有些动摇,李潜又趁热打铁道:“其实咱们餐风宿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清灵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若是不及时给她找个大夫,恐怕……”说完,李潜还特意长叹一声,语意间惋惜意味浓郁,竟然是已经将傅清灵当成死的十成十了似得。
听李潜这么一说,风婉清哪里还顾虑男女授受不亲这些,起身急道:“商大哥,那你帮我替清灵穿好衣服吧,不然耽误了医治,那岂不是会害了她?”
见风婉清傻乎乎的上钩之后,李潜扬眉道:“正是,咱们怎么也不能因为这些繁缛礼节害清灵送了命对不对!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救咱们才受此重伤!”
听李潜这么一说,风婉清干脆上前拉着李潜到傅清灵跟前,正sè道:“商大哥,虽然我是让你替清灵穿衣服了,可你千万别对她意图不轨,否则我……”风婉清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名堂,现下她心里有了李潜,哪里还舍得对他凶巴巴的呵斥。
李潜明白风婉清的想法,心中暗笑,这傅清灵当rì跟她玩装死人的游戏之时,便已经‘坦诚相见’过了。现下李潜只不过帮忙穿下衣服,又不是干什么,当下半开玩笑的发誓道:“好好好,我要是对她意图不轨,便让世上最凶恶的女人陪我chūnxiao一度,折腾我到体无完肤为止,如何?”
见李潜没个正形,风婉清羞赧之下堵住耳朵,跺脚大叫道:“我不听,我不听!你又说这些肮脏话儿了!”
肮脏话儿?李潜一边蹲下替傅清灵将脚踝处的衬裤拉至腰间一边心道,这风婉清毕竟是宫里长大的人,不知道男女之事乃是天下间最美的事,不知多少人为这风月艳事沉沦不拔。
想到这里,李潜又皱眉打量了风婉清一番,又看看傅清灵。两人身材立时便有了高下,李潜暗想,rì后风婉清和亲到了自己后宫,必定让御膳房给她好生补养补养,不然这小馒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育成小笼灌汤包,要知道包子肯定比馒头好吃的多。
风婉清不知李潜心中想的什么,还兀自朝李潜催促道:“商大哥,还不快替清灵穿衣服,要是耽误了诊治,那可如何是好!”
李潜被风婉清叫回了神,手脚也麻利了许多,迅速便替傅清灵将衣服穿上了,还安慰风婉清道:“哎,婉清啊,你放心。清灵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的。”当然,命比蟑螂还强这几个字,李潜自动消音没让风婉清听见,不然又要惹来风婉清啰嗦。
两人齐心协力将傅清灵换上男装之后带到庙前,李潜左右看了下,没看见自己带来的马匹,顺手便将这些匪人的马拉了过来。
还是同之前一样,李潜扶着傅清灵同骑一马,风婉清自己骑一匹。风婉清坐稳之后,朝李潜问道:“商大哥,咱们这现在怎么走?”
李潜掏出那徕阳府府尹贡给白甲骑匪的地图大致看了一下,朝西南方颌首道:“咱们朝西南方向走。”
言罢,李潜一夹胯下之马,与风婉清迎风便向西南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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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范高和秦毅路有财二人离开天牢之后,没有回宫,直直地便朝南城奔去。
废弃太子府乃是大商太子商正行当年的府邸,自从他被废后勾结自己一党祸害大商,引突僠人入关之后,便给现在的皇上灭了满门。全家上下一百百三十五口,除太子和太子妃被赐喝毒酒留以全尸之外,均被枭首示众。
当rì这太子府里面溅出的血足足淹没整个庭院的石板,鲜血浸的青翠草sè也变得暗红。后来皇上念太子毕竟是自己兄长,才命人将太子府的人尽数收敛掩埋。
可这太子府经此大变,却沾染了血腥味,附近居住的人都说晚上听见这太子府里哭声一片。
曾经有过几名乞儿曾经夜半在太子府附近露宿,第二天却被人发现暴毙在太子府门外,死状俱是肝胆炸裂,像是给活活吓死一般。如此一来,附近的人纷纷搬走,不敢再在这里居住,太子府没人前去打理之后,野草蔓延,十足便成了鬼屋。
站在太子府之前,范高心里说不出的五味陈杂,当年他便是前来送毒药给太子和太子妃的太监。太子一案的惨状,范高历历在目,那满庭的死人和汪洋血海又从他回忆里蹦了出来……
“范总领,”秦毅见范高立于太子府门前停足不前,开口问道:“这太子府邸如此大,咱们应该从哪里找起呢?”
被秦毅这么一打岔,范高立时便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眯着眼睛打量了太子府一番之后,范高沉声道:“咱们不分开挨着找,一旦有了路便能及时一起下去。”
点头应声之后,秦毅和路有财上前一步,用力推开了太子府尘封已久的大门。
‘吱嘎’的钝响中,三人的心情也凝重了起来,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疑问,那便是皇上到底在没在这太子府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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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疑云重重(下)
推开太子府的大门,房梁上便窸窣落下一层厚尘,洒得三人满头满脸都是。放眼望去,这夕rì贵气逼人的太子府现下已经破旧不堪。
门内,梁柱上紧裹的艳sè漆皮已经逐渐脱落,雕龙刻凤的木质长栏也被老鼠啃的走了样,而往rì装点其上的绸帕布帘也是蛛网萦绕,成了一块块破布。
这些物件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深黑sè的污迹,那是当年的太子府杀戮时,飞溅的人血干涸之后留下的印子,虽然年月已久,但其时的惨况也由此可见一斑。
转过太子府前廊,范高三人便到了中庭花园,各种名花奇葩已经被半人多高的野草代替,爬藤类植物更是虬结在这花园里面,将路都掩的有些不见了。
从前廊到太子所居的房室,一路上三人没有拉下一间,逐间检查过去,可除开野鼠之外,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莫非自己估量错了?范高心中暗自焦虑,就在这时,却听东南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响。
“那边有声音!”范高向路有财二人扔下话,纵身便朝声音发出的地方奔了过去。
片刻之后,范高便寻声到了一间破败的小屋之前,定睛一看,这分明就是仆役居住的房间。知道声音从里面传出,范高不及多想便一脚踢开房门,正好看见缓缓翻转合上的床板!
“范总领,”秦毅也赶到了小屋,皱眉一打量启言道,“这屋子给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分明便是有人居住于此!”
“刚才有人从这里下了密道!”范高一边说着,一边跳上chuang寻着密道的机关。范高摸着摸着,突然摸到了床头一块凸起的把手,他立即一把扳下,轰隆声中,地道便出现在他面前。
范高站在地道口,朝做事稳妥的秦毅道:“秦统领,我与路统领下去即可,你现下速速回宫报于吴大人。”
秦毅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若是要下太子府的地道,恐怕少不得奴家吧。”
范高抬头一看,木二娘从门外疾步走了进来,一身紧身打扮,将丰满成熟的躯体勾勒的无比诱人。
不等范高问起,木二娘便开口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虽然不知太子府的地道有些什么机关,但我隐龙阁jīng于此道,有奴家在必然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路有财疑惑道:“二娘,那隐龙阁若是探到了什么关于皇上的消息,你不在,这怎么办?”
木二娘皱眉道:“奴家将碧眼金雕交给了灵儿,若有何事情,碧眼金雕可代为传这消息,不会耽误事情的。若你们在地道中有个差池,那岂不是会误了找寻皇上的时机?”
范高听木二娘这么一说,也不多言,翻身跳下了地道。路有财和木二娘也一先一后跳了下去。
到了地道下面,三人便同当rì的李潜一样,顺着七巧连珠灯追了下去,直到五行洞前才止住了脚步。
仔细辨认足迹一番,范高便要进中间一洞,但却被木二娘喝住了。范高不明所以地看向木二娘,却见木二娘一转身,在臀部悬挂的小盒内掏出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鼠,道:“范总领,奴家一路上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地道不是近年才修出来的。这些洞穴里面有什么机关,咱们都不知道,还是小心点好。”
接着,木二娘又从怀里掏出李潜当rì去藏绣楼所携带的那枚金sè令牌,将那令牌放于小鼠鼻下嗅了嗅,小鼠立即从木二娘手中跳了下来。
又在地上反复闻了几遍之后,小鼠毅然朝最左边的洞穴奔去,然后站在洞口吱吱叫个不停。
“皇上进的是那个洞!”
路有财不由疑惑道:“二娘如何得知?”
木二娘一指银毛小鼠急道:“这种灵幡鼠对气味最是敏感,奴家花了数万银子才从域外求得一只。若皇上在洞内走过,他身体的味道定会留在洞内,信不信由你了。”说完,木二娘长身入了洞内。
虽然心下对之前下地道的人仍旧有着疑虑,但对于隐龙阁的手段,范高也不怀疑,当下跟着木二娘便进了水洞。
那灵幡鼠嗅着了李潜的气味,则一直循着味道朝前小跑,三人也不停顿,跟于其后。一直到了当rì李潜跌倒滑下的地方,小鼠才停住了,在原地绕着圈子吱吱狂叫。
“这里有水,灵幡鼠在这里便嗅不到皇上的味道了。”木二娘俯身将灵幡鼠捉了起来,放入臀后皮质小盒,又从腰间软囊里摸出几颗颜sè半透明的玻璃球,朝远处墙壁掷去。
只听怦怦几声脆响,玻璃球落地摔碎之后,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燃了起来,发出了足够照亮甬道的亮光。
甬道被一两米宽的沟渠拦腰折断,靠近沟渠上方有几个石头墩子供人踏着过去,但由于甬道原本的亮度不够,这石墩子上有满是青苔,yīn暗的也看不清楚。甬道尽头却有着一道石门和一个铁质拉杆的机关,显然出口便是在那里了。
木二娘看了下周围,皱眉道:“这沟渠是应急的道,上面青苔有挂落的痕迹,应该是有人从这里下去过,不过。”说到这里,木二娘一指前方的铁质机关又道:“出口应该在那里才对……”
见李潜气味从这里便没了,范高急道:“既然你那灵幡鼠遇水不能知道皇上的去向,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水xìng好的从这通道下去,水xìng差的从机关出口出去便是了!”
言罢,路有财一拍胸口道:“我水xìng好,这边由我下了便是。”
路有财和身朝沟渠里一滚,只听哧溜一声便没了人影。
木二娘转头朝范高道:“我先过去看看,若出口那边还有什么机关,也省的损兵折将。”
说完,木二娘飞身跳上墩子一点,便纵向开关所在的地方,正要伸手拉下,却觉得腰间被人一揽一推,被股不可抗拒的劲道推回了墩子那头。
“二娘休得抢功,等下若要寻皇上,少不了让你出力的地方。”推开木二娘的正是范高,范高一拉机关,只听石墙中绞索声响不断,那巨大的石门逐渐朝上提起!
随着石门拉起,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透了进来,原本不甚大的声音在甬道之内来回反shè,居然也震耳yù聋。
木二娘跃了过来定睛一看,发现这出口竟然是在瀑布之后,出口处也有一铁质扶手,被藏的很隐蔽,是供进地道的人使用的。至于从瀑布口出去的路,设计这个地道的人则另外开辟了一条小道从瀑布口通往山间。
二人转出之后一看,这地道离城约有数里,已是城郊,再跟着瀑布的水势一路寻去,果然找到了深潭边的路有财。
就在这时,木二娘身后皮质小盒内吱吱声起,将小鼠放出之后,小鼠径直朝当rì李潜所睡过的石滩跑去。
范高到那小鼠盘衡之处一看,见那石滩缝隙中有小块碎掉的玉佩。拾起一看,正是李潜身上的玉佩,范高不由颤声道:“吾皇果真吉人自有天相!天佑皇上平安无事!”
木二娘见小鼠在地上舔着脚爪梳洗的样子,却长叹道:“现下咱们只知道皇上平安无事,只求能隐龙阁能早rì觅得皇上的消息。”
可木二娘不知道的是李潜在山中曾盘衡一天一夜,而这一天一夜却也是隐龙阁无法探知的!
第七十三章 徕阳府(上)
从老鸦山的小庙出来,一路往西南,这沿路植物便见逐渐葱翠。等三人到了徕阳府地头,处处鸟鸣兽走,花香草绿,俨然三月*一般。又见那远处村庄炊烟袅袅,近处农人打谷晒草,显然这徕阳地界并未受到白甲骑匪的sāo扰,百姓也算安然无恙。
顺着官道走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徕阳城城外。看着徕阳城三字大匾悬于城头,风婉清露齿一笑,扭身朝李潜道:“商大哥,咱们可算是到了个大城,等下我去寻个客栈,你便去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病吧。”
“进城之后我会给她寻个好大夫的,你别担心了。”李潜看傅清灵昏迷足足一rì也没醒转,身上又烫的厉害,虽然不喜欢这女人古怪不定的xìng格,但好歹也是一条命,手下一勒马缰便朝城门前去。
城门处站着十来名士兵,正在盘问进城的人。其中一头缠绿sè丝巾的帛袍男子也不知因何与守城士兵起了争执,被看守城门的士兵一拳便砸翻在地,痛的那男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直呼要被打死了。
如此一闹,进城的人便纷纷围了上去,城门口乱作一团,李潜和风婉清更是被阻在了城外,进不了城。
李潜见状立刻叫来风婉清扶着傅清灵,自己则翻身下马挤进了人群,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我本是徕阳的人,大前天出城探我哥哥便给了出城费,今天进城怎么还要交进城费!”那男子躺在地上,虽然是捂着脸直呼痛,但撒泼起来却也是中气十足,“而且一次便要十文钱,若是一般行夫走卒,一rì赚的还不够这一进一出!这不明摆着坑人么!”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也纷纷道是,显然对这进出城要钱一举措已经是不满至极。
就在这时,其中一军士排开士兵,走到那男子面前破口骂道:“府尹大人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进出城必须严加看管。看你口音确是咱们徕阳人,才十文钱,若是外地来的,就是十两银子咱们也不放行!”
说罢,这军士飞起一脚便踢到了那男子臀肉之上,喝道:“你这浑人要是再在这里撒泼,小心爷送你到衙门去,就说你是白甲骑匪的同伙!到时候因为这十文钱掉了脑袋,可别怪爷黑了你xìng命!”
男子听军士说的言之凿凿,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数出十文钱扔给士兵,拔腿就走,口中还念叨道:“坑人!坑人!”
随手将十文钱抛入一箩筐之中,那军士朝周围围观怒喝道:“看什么看,别耽误了爷这里的公务,到时候将你们一并送去衙门!”
非法敛财居然能扯到妨碍公务上,看着这军士的贪婪嘴脸李潜心中火起,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份不能暴露,遂又强压住怒火,回到了风婉清身边。
男子一走,城门口围观的百姓看不成热闹也纷纷散去,又排成了一条长龙挨个缴纳进城费。但很明显刚才那军士的话起了威慑作用,没人再敢出头抗议,十足的顺民样子。
轮到李潜和风婉清二人之时,在城门口坐着的军士打量了二人和马上昏迷的傅清灵一眼,道:“二位恐怕不是咱们本地人吧?看起来面生的很,来咱们徕阳府有何贵干?”
李潜微微一笑,朗声道:“我们是京城来的客商,现下yù往南线去做笔买卖。不料路上遭狼群围袭,逃出来的时候朋友受了伤,特来徕阳找大夫诊治。”
一听李潜口音果真是京城那边的人,旁边一士兵凑了上来道:“上头说过,凡是非咱们徕阳府本地的人都需要好好盘查,这人细皮嫩肉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游走各地的客商啊……”
听了同伴的话,军士乜起眼睛来回在三人身上扫了数眼,扭头朝同伴道:“……我自有分寸……”
言毕,这军士朝李潜一抬下巴道:“喂,你过来,军爷有话跟你说。”说着这士兵便朝侧面走了几步,到了城门一侧凹处。
李潜对这人打的小算盘心里大致明了,当下跟着那军士便到了一侧,站定之后,便听他低声道:“最近白甲骑匪横行肆虐南线,咱们府尹大人有令,任何外地人都不能随便进城。”
“若不能进城,那我伙伴怎么办?咱们可都是大商子民,军爷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李潜故意装出张皇的样子朝军士急道,但见这军士面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压低声音道:“这城,军爷也可以让你进。只不过这里有这么多兄弟,人多口杂,怎么样也得打发顿酒钱来堵下嘴吧?你也是行商的,这钱能通神,恐怕应该比咱们这粗汉知道的多吧。”
听他言下之意竟是**裸的索取钱财,李潜面sè一寒,但随即又恢复了笑脸,伸手从袖袋里摸出了十两银子塞到军士怀里道:“这我早有安排,还需军爷提点么?”这钱都是从小庙里死人身上收罗来的,李潜花起来也不心疼。
受了如此一笔横财,军士对这出手阔绰的‘客商’脸sè自是不同,当下扭头朝自己一班兄弟道:“这位客商是我巷后徐大娘的侄儿,今次专程回来探望徐大娘,大家伙儿都别为难他,放行放行!”
之前提醒这军士的士兵见李潜出手阔绰,心中还是放不下,又对他进言道:“……这会不会不和规矩……”
身上有了钱,军士自然是为着李潜说,脸上一沉呵斥道:“规矩?这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休得啰嗦!放行!”
见这士兵进言被呵斥,其他yù言又止的士兵都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只是这得了好处的军士还朝渐行渐远的李潜三人挥手送别,若不是李潜给了他这银财的好处,还真让人以为他俩是老邻人了。
进城问了数位行人,李潜和风婉清在北城找了一家名曰‘祥记’的客栈,要了三间上房休息。
让店家备下饭菜之后,李潜叫来伙计打发了点赏钱,让他去尽快寻名大夫。那军士倒也说的没错,钱能通神,客栈里的伙计得了李潜的赏钱,不到盏茶功夫,便寻来了一名大夫。
大夫入房之后,替傅清灵包扎了伤口之后扎了几针,末了又开了几个方子,朝李潜二人嘱咐道:“这位姑娘只是失血过多加上身体疲乏,所以晕倒不醒。我已经给她包扎了伤口,又扎了针,这两个方子抓来的药一剂外敷,一剂内服,很快她就能苏醒过来了。”
风婉清见傅清灵面无血sè,不禁有些担忧,一旁的伙计见她着急连忙出言宽慰道:“姑娘,这位罗大夫可算的上是咱们徕阳最好的大夫了,人称妙手回chūn,人没死透都能救的回来。小的现在跟罗大夫回去拿药,您和这位公子先歇着,就别担心了。”
罗大夫收好药箱,又道:“对了,公子不妨交代店家熬煮些猪血粥和人参汤,熬好吹凉之后可以喂她一些,能催发热汗,也能补补血。”这个道理李潜明白,风婉清现在是浑身发烫却没有出汗,体温才降不下来,所以当下发汗倒也成了一大要事。
伙计一听要买人参,忙接口道:“公子,这一般的事情都好说,可这人参,恐怕还得您自己去选,不然要是咱们选了次货,那可不太好。”
见伙计坚持不肯帮忙选人参,风婉清倒很是主动道:“这些东西我倒是很会选,不如就我和你一同去下药铺吧。”不等李潜做声,她又道:“商大哥,清灵就交给你了。”
说完,风婉清催促伙计一同去拿药,将李潜和傅清灵留在了客栈之中。
过得一会儿,店家送来了刚熬煮的红枣猪骨浓汤,说是风婉清吩咐下来的。李潜将傅清灵扶起喂了热汤,又让她躺下歇息。
热汤下肚果真有奇效,不一会儿傅清灵额头上便开始冒出薄汗,原本嫣红的脸上更是绯sè连腮,再加上喉间若隐若现的婉转低吟,这病中娇羞姿态竟是美得不可方物。
再过得一会儿,傅清灵热的将薄被一掀。李潜只见那被下娇躯已经被汗水尽数洇湿,衣服完全贴在了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勾勒的那线条无比诱人。
但李潜现在的心思却不在眼球吃豆腐上。根据他所知道的一些发烧处理手段,现下的重点是在如何替傅清灵尽快换上舒爽的衣物,避免感冒。
若风婉清在,这二人协力替傅清灵更衣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现下那丫头不在,自己若是贸贸然替傅清灵换衣服,也有些不太方便。
就在李潜忧郁的当口,一阵凉风从窗户缝隙倒灌进来,激得傅清灵身子一颤,胸口起伏两下,咳嗽出声,银牙得得作响,身子又蜷曲起来取暖。
李潜见傅清灵感觉冷,连忙替傅清灵盖上薄被,不料刚一转身,傅清灵便一脚将薄被踢开。反复几次下来,李潜也火了起来,这被子盖上又热,不盖又冷,再加上衣服尽湿,肯定会加重病情,其他不说,若自己想要在这徕阳府打探点情况还不被这娘们的病情束缚住手脚么?
李潜心下一横再暗忖到,反这小娘皮之前**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还怕这一次么?当下定一定神,李潜便伸出五爪朝傅清灵腰间束带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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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徕阳府(中)
剥傅清灵的衣服难度不啻于替她穿衣服,李潜探手解开了束带,可这湿透的衣服就像第二层皮肤一样紧紧地贴在了傅清灵娇躯之上,一拉之下竟然无法将这衣服顺利剥除。
李潜手上用力拉了数下,结果都没能剥下这湿粘的衣服,想到反正都已经动了手,也便顾不上什么君子风度,干脆半跪在床前,将傅清灵圈在臂弯了之中。
固定了傅清灵的身体,李潜用右手从后面托起她的后背,慢慢地从她手臂开始抽出袖管,似乎能感觉李潜并无恶意,傅清灵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之下也颇为配合。
这下便是事半功倍,不一会儿,傅清灵除开裹胸之外,整个身体都尽显于李潜眼下。
雪白的肌肤因为发高热而略微带些嫣红,加上混合着女人身体幽香的淡薄汗味,再加上细腻弹滑的肌肤,霎时,李潜便被眼前迷人*撩拨的心猿意马。
但李潜也知道现在不是吃豆腐的时候,一定心神,当下迅速将脏衣服扔到了地上,再从桌上拿来干爽内裳替傅清灵罩上。
等李潜一来二去料理好傅清灵之后,自己也给累的汗流浃背。可看傅清灵经发汗后,面上恢复了正常颜sè,也确实让李潜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给傅清灵压好被子,李潜正待起身直直腰,喝口茶歇息下。但李潜刚一站起身来,便觉身下袍角被什么压住,这扭动之下立时被拉了个趔趄,整个人直直便朝前面栽去!
幸好李潜反应也不慢,伸手一把拉住了床上木栏,稳住了身体,暗忖自己粗心大意,袍角勾在了什么东西上也没发现。
但扭头定睛一看,差点没把李潜肚皮气爆!自己衣服的下摆被傅清灵紧紧攥在手里,她手指关节甚至因为自身的用力和李潜起身的力道绷的泛了白。
李潜见是傅清灵搞的鬼,心中怒气腾腾便冲上头来,朝傅清灵骂道:“靠,你这小娘皮刚醒就不忘记找老子麻烦!亏老子刚才还没占你便宜……”
骂了两句,李潜这才发现不对劲。傅清灵非但没有回嘴,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那张丰润的小嘴不停的蠕动着,好像在说着什么。
俯下身子,李潜把耳朵贴近了傅清灵,这才听清楚傅清灵口中在喊着两个字——“姐姐。”
见傅清灵并不是醒来蓄意折腾自己,李潜火气消了大半,干脆一屁股坐到床边,准备将傅清灵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好拯救自己的袍角。
可李潜万万想不到,他刚一动傅清灵的手,傅清灵便哭了出来,嘶哑着声音道:“……爹……不要……杀……灵儿……姐姐……”虽然她声音还不是很大,但听得出来是撕心裂肺的哭喊,李潜心中不禁犯起了疑惑,她在叫她爹不要杀谁?
不要杀她,还是不要杀她姐姐?李潜不明所以,但明白生病中的人情感异常脆弱的道理。当下李潜坐回道傅清灵身边,忍着鸡皮疙瘩林立的念头,可以放柔宽慰傅清灵道:“灵儿乖,好好休息啊……”
虽然李潜难受,但对傅清灵而言却还真的有效果,如是多会儿后,傅清灵紧锁的眉头还真的松开了,手下也不那么用力地攥着李潜的袍角。
看到傅清灵情绪平静一些,李潜轻轻的拉拽袍角,准备脱身,不料一动之下便惊着了傅清灵。傅清灵闭着眼睛便从床上翻了起来,扑到李潜身上哭叫道:“……姐姐……姐姐快跑!爹爹要杀你!快跑啊!”
李潜只觉得傅清灵身子簌簌发抖,如同风中落叶一般,正待环手将她安抚下来,不料傅清灵突然朝后一坐,挥手打开了李潜的手,口中急道:“狼!好多狼!姐姐快走!狼要吃你了!快走!快走!”
这句话傅清灵越说越快,越说越清楚,里面透着莫名的瘆人意味,而且手脚并舞,力气大的连李潜都按不下来。到了最后数字,傅清灵满脸涨得通红,竟然是高声惨叫,说完之后,傅清灵一口气没接上来,又生生地憋晕了过去。
将晕倒的傅清灵放倒在床上,李潜心中顿时了然。按照心理学方面的说法来看,估计傅清灵的爹不知道为什么杀了她姐姐,这事在傅清灵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yīn影。
但若傅清灵的话十足真金,那傅清灵对风婉清的感情就能理解了。为何这心狠手辣的女子会三番四次搭救风婉清,大概是风婉清长得和她姐姐样子相仿,所以她便将对自己姐姐的感情转移到了风婉清身上。
就在这时,李潜听外面楼道传来噔噔噔上楼的声音,门呼啦一下被推开,风婉清气呼呼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身后陪她同去的伙计则拎了两包药进了房间,一脸的愁闷。
觉察到风婉清的情绪不对劲,李潜面sè一寒,朝伙计问道:“伙计,怎么舍妹跟你出去拿药,回来便不开心极了,莫非你拿了什么气给我妹妹受不成?”
伙计苦着脸开口辩解道:“公子多虑,咱们祥记做生意,图的是长久买卖,怎么会得罪小姐?只是……”
“商大哥,我没什么。只是回来路上跟几个地痞流氓吵了几句,所以心情不顺。”风婉清突然打断伙计的话,将话茬接了过去,然后走到自己提回来的一个包裹前道:“商大哥,我刚才给你买了一件衣裳,等下你试试合不合身。”
风婉清松开包裹,一件淡sè的暗底提花的衣裳便出现在李潜眼前,李潜见她不想说自己不高兴的理由,也便由着她去。
李潜上前看了看款式,见那衣服做工jīng细,颜sè又显得儒雅,很明显是风婉清用心选的。李潜当下笑道:“婉清,既然是送我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言罢,李潜将衣服提了起来,却不料衣服里面滑出了只镶嵌着各sè宝石的金镯子,‘哐啷’一声便掉在了地上。李潜细细一看,见这镯子被镂空成了首尾相连的一只凤凰,凤凰的片片华羽正是用各sè宝石嵌缀而成,姑且不论这本身材料价值几何,便是这份手艺也是昂贵无比。
“哟,好漂亮的镯子,跟你十分相称呢。”李潜以为是风婉清刚才外出顺便买的手镯,正待弯身拾起,却不料风婉清抢先一步从地上拾了起来,扬手就朝窗外扔去。
那伙计看着几乎傻了眼,结结巴巴道:“小,小姐,这这东西可可是……扔不得啊!”
风婉清扔掉手镯之后,绷着一张俏脸道:“什么扔不得!我不喜欢自然就扔得!”
李潜见二人话里有话,觉得有点让人玩味,干脆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听着二人说话。
伙计见风婉清随便就将那镯子扔了,不由急道:“小姐,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您真的对那公子爷没心思,不如早早离开这里!他可是咱们这地儿的府尹大人公子,平rì里……唉,您呐,小心惹祸上身!”
风婉清贵为大周公主,从来便没怕过谁,现下听着伙计一说,当rì李潜熟悉的那个小辣椒又活了起来。只见风婉清柳眉倒竖,朗声道:“大商又不是他的天下,我如何怕得了他!我倒要看看,这不要脸的东西要怎么纠缠于我!”
像是听见了风婉清的声音,昏迷中的傅清灵口中咿唔出声,风婉清听见之后连忙走到傅清灵床前坐下。伸手探了探傅清灵的额头,看她体温已经恢复正常,风婉清连忙朝一旁依然皱着眉头的伙计道:“小二哥,烦劳你替我熬煮下药和参汤。”
见风婉清不把自己话放心上,伙计摇了摇头,伸手提过药包下了楼。风婉清起身走到桌前端起一杯茶正好yù饮,却不料听见旁边李潜笑道:“婉清,莫非刚才有人追求你?”
一语命中,风婉清正好含着水在口中还未吞下,和着一股气便噎在了喉头,手上的茶盏也砰然坠地,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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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小黑有点事情,不能专心码字,所以更新慢了点,希望兄弟们理解下。
最近天气变的很厉害,大家都注意下身体,别感冒了。
第七十五章 徕阳府(下)
却说知道李潜安全离开地道之后,范高、路有财自行回宫将消息报于嫣然和吴佑仁,而木二娘则回了隐龙阁。
范高二人刚回到寝宫,却见一顶软轿由西而来,恰恰停在了寝宫门口。轿前宫女一撩帘子,下来了一身着淡翠sè宫装的貌美佳人,她站定之后,径直便朝寝宫内前去。
“端妃?”范高一看,便认出是居于雨馨宫的端妃,可心中也犯起好大的迷惑。平rì端妃仗势着太后宠爱,从来不到皇上寝宫转悠,便是上次皇上摔伤头,她也全当不知。这现下怎么会主动前来探视皇上,莫非是有何目地不成?范高心中犯疑,连忙与路有财说了一声,让他去给皇后娘娘带个信,自己拔腿便直奔寝宫。
刚一靠近屋子,范高便听端妃道:“臣妾听闻皇上近rì身体不佳,所以特熬煮了补汤给皇上,还望皇上喜欢。”
抬眼看向屋内,正巧瞧着端妃朝木灵儿所扮的皇上盈盈拜倒,嫣然不在房间里面,大概是回了东灵宫。木灵儿人斜躺在龙榻之上,懒懒地抬了抬手,沉声道:“平身。”
见木灵儿冷冰冰的,端妃身旁婢女连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桌上,将里面的一个磁盅端了出来,揭开盖子,是盅燕窝炖雀蛋。端妃上前拿一小碗,将燕窝炖雀蛋舀了一些到碗里,然后将这小碗捧在手中,款步走到木灵儿跟前又道:“这燕窝是妾身的父王特意jīng选送进宫的,妾身亲手熬煮了碗甜汤,皇上不如就趁热喝了吧。”
木灵儿不假思索,一皱眉头便拒绝道:“朕现在嘴巴里腻的慌,你放在那边桌上,朕晚点再喝。”心中暗自将这女子容貌与心中妃嫔的画册对比,少时便分出了她的身份。
端妃也不忤逆木灵儿的意思,乖巧柔顺地将碗放到了桌上。木灵儿却在这时道:“兰琦,王叔现在身体可还好?”
兰琦听木灵儿问起自己父亲,脸上闪出一抹自得神sè,道:“劳皇上惦记,父王身体一向安康,他说这都是皇上庇护。”说完以后,兰琦又恭顺地看着木灵儿只掩到小腹的被子,一边伸手要替木灵儿整理被子一边轻声道:“皇上被子没掩好心口,小心着凉。”
木灵儿心顿时便悬了起来,自己虽然已经绑了胸部,可与男人的胸部还是有差异,若是这兰琦替自己整理被子看出了什么端倪,那岂不是死定了!
就在这时,范高赶紧从外面一步踏了进来,拉长声音道:“老奴范高叩见皇上,端妃娘娘。”兰琦身子一顿,木灵儿便自己拉过被子盖住了胸口,将兰琦晾在了边上。
木灵儿见范高进来解围,哪里还会继续与兰琦多话,当下便启言道:“兰琦,朕有些乏了,你跪安吧。”
听木灵儿出言让自己先行告退,兰琦身边的婢女露出一股奇怪的神sè,但兰琦却是站直身子,垂首道:“既然皇上乏了,那妾身先行告退了。”说着,她又看向桌上那碗燕窝道:“皇上等下起了身,切莫忘记吃那盅燕窝,那可是妾身的一份心。”
木灵儿没有作答,咳嗽两声,遂即闭眼休息。兰琦也十分知趣,施了一礼,带着贴身婢女款款离去。
出了寝宫,兰琦身边婢女突然悄声在她耳边轻语道:“小郡主,这皇上怎么不像平rì那般纠缠于你了,简直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得。”
兰琦柳眉一挑轻声道:“小虹,回了雨馨宫再说。”
言罢,小虹替兰琦撩开了轿帘,兰琦埋首坐入轿中道:“回宫。”
小轿缓缓抬起,悠悠地朝雨馨宫前去。
木灵儿见兰琦一走,吐了口长气,朝范高道:“刚才好险,若是那郡主动手盖被,我就快露馅儿了。”顿了顿,木灵儿又问道:“范总领,你这回来,可是已经有了皇上的消息?”
范高点了点头,道:“正是。皇上被那人掳到了太子府邸,并且通过地道已经出了城,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现下总算有了点眉目,所以特地回来告诉皇后娘娘,以免她挂心。”
木灵儿一听,心中也有些释然。那rì她使小xìng子让李潜丢丑,这才让李潜被人掳走,现下知道他无恙,便安稳了许多。木灵儿正要说话,却见窗外闪进一抹银光,直直便朝龙榻上的自己奔来。
范高也见了这抹来历古怪的银光,掌中蓄劲便要将它拍下,却见木灵儿伸手格住了他的手掌道:“范总领手下留情,这是我养的灵幡鼠!”
收回吐出的掌劲,范高被这掌劲憋得身子一晃,定睛看向床榻之上,一只巴掌大小的银毛小鼠站在了木灵儿手中。
那银毛小鼠脖子下方套着一个锦囊,木灵儿伸手便将锦囊取下,然后轻轻将那小鼠朝桌上一抛。只见那小鼠滴溜溜在空中打了两个圈落到桌上,站直了身体,便扑到兰琦盛出的燕窝炖雀蛋碗边上呼噜噜喝了起来。
取出锦囊里的字条拆开一看,木灵儿眼睛一亮,朝范高喜道:“范总领,皇上有消息了!”
范高一步抢到木灵儿跟前,拿过字条一看,只见字条上写了四字——人在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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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婉清心中之事被李潜一语命中,一口水没咽下去反而给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李潜见她给噎得满脸通红,连忙上前拍着她后背开玩笑道:“嗐,咱们婉清妹妹有了人喜欢,那可是大喜事,别害羞嘛。”
风婉清本就对李潜心生好感,听他这么一说,连忙辩解道:“商大哥可别误会,那人一看便是下流痞子,我才不要给他喜欢呢……”李潜看着风婉清急yù辩解的样子煞是可爱,也不搭话,兀自看着她偷笑。
说到后来,风婉清朝李潜一看,这才看见李潜窃笑,这才发现李潜原来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脸上红云顿时遍布,娇嗔道:“哈!商大哥,你捉弄我!人家不依!”
李潜见风婉清小女儿情态毕现,一双美眸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心中怦然一动,正想对风婉清说点什么,门口忽然有人敲门问道:“客官,您吩咐备下的菜肴已经好了,请问是下楼用餐还是房内用餐?”
风婉清小嘴一抿,脸上旋出一抹浅笑道:“商大哥,我肚子饿了哩,不若我们下楼先用饭可好?”风婉清心道这李潜如此体贴自己,早已经命人备下饭菜,心中如同品蜜一般甘甜。
可风婉清不知的是李潜此刻也以为这饭菜是她叫人备下的,心中还兀自觉得这小丫头片子颇为心细,当下也附言道:“你出去奔波了许久,恐怕也累着了,咱们下楼用餐吧,免得吵着清灵休息。”
看见风婉清点头赞同,李潜即扬声道:“小二,咱们下楼用餐。”
“好咧,客官。您的座是下楼临窗那座,咱先去准备了!”伙计听清楚了李潜的话,应了一声便自行离开。
二人又再看了看傅清灵,见她熟睡之后,这才掩门下楼。
李潜下楼便直直朝临窗的桌子扫去,只见最好的一间有屏风隔开的桌子上,堆了满满一桌菜,鸡鸭鱼鹅,应有尽有。除开山洞里的那小兽和小庙里的烤肉,李潜还没有同风婉清吃过饭,莫非她每次吃饭都能吃完这么多菜不成?
李潜心带疑惑地看看桌上的菜肴,又看看风婉清纤细的身板儿,心中暗自想这风婉清吃这么多菜营养都去了哪儿。可风婉清一看如此丰盛的菜肴,却暗忖李潜考虑慎密,笑道:“商大哥,还看什么,咱们快入座吧。”言罢,风婉清先行坐到了木凳上。
李潜也随即入座,理好衣服后,他信手掂起筷子,替风婉清夹了一块烧鹅道:“这烧鹅看起来还不错,你尝尝味道如何。”
风婉清执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将烧鹅放于口中一咬,只觉酱汁浓稠味道鲜美,一边点头一边羞道:“这鹅肉是婉清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了。”
虽然比不上宫里御膳那般jīng致,但是由李潜夹个自己的,风婉清吃着这鹅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一块鹅肉竟然两口便吃了个干净。
李潜见风婉清爱吃鹅肉,又频频给她夹了两块,这才自己动起筷子开始吃菜。李潜正要袭向清蒸双椒鱼,却听自己身后一人忽道:“喂,这菜可不是给你吃的!”
不是给我吃的?李潜不明所以扭头一看,只见一相貌俊朗的公子哥正横眉怒视自己,而他身后则站了两名彪形大汉,也是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看着李潜。
李潜一打量这人,心中顿时有了谱。这公子哥看向自己之时十分凶狠,可扫到风婉清面上之时,却是眼含柔情,只差在脸上写着“我中意你”几个字了。
看来此人便是风婉清口中的地痞流氓,李潜看着此人不禁为风婉清的眼光有些好奇,此人虽然不说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但跟风婉清所言的地痞之辈也相差甚远。
可风婉清见了此人,却是满脸厌恶,放下手中筷子道:“这是我们的菜,凭什么你来管我商大哥能不能吃?”
公子哥渺目看向李潜,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小姐此言差矣。这菜是你的,自然不能给他吃了。”
风婉清面sè一寒,脆声反问道:“我的菜为何他却吃不得?”
见风婉清发问,公子哥傲然道:“这些菜都是我买来送与小姐细品的,自然我能说他吃不得。”言语之间,这公子哥说话声音故意加大,顿时,整间店内用餐的人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在下刘明堂,”公子哥见有人瞩目,暗自得意,又道:“若这位……呃……公子无钱用餐,在下自然亦可另治一桌酒席宴请兄台。”言罢,店内有人便悄声谈了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被刘明堂引到了李潜身上。
李潜听了心中立刻晓得是怎么回事,此人定是追求风婉清的人,现在故意在风婉清面前落自己的脸,好显示身家孰优孰劣。
这种小把戏,李潜自然不放在眼里,当下痞痞朝刘明堂一笑,道:“刘公子何须破费,在下和未婚妻同用一桌即可。不过,看刘公子对我未婚妻如此垂爱,不妨坐下与我二人同饮一杯,也算是谢君错爱。”
玩狠的,李潜又怎么会玩不过这纨绔子弟?李潜吃定风婉清肯定不会拆穿自己,现下便信口开河,反而倒显得落落大方起来。
风婉清听李潜这么说,身子一怔,脸上便浮起两朵红云,娇羞轻瞄李潜一眼,垂头不语。此刻风婉清虽然知道李潜只是为了戏弄这公子哥,但也不禁为他的话怦然心动,一颗心跳的比擂鼓还响,耳朵里只回荡着三个字——未婚妻。
可此话说出来,刘明堂听在耳朵里面却如同天打雷劈一般,一张俊脸顿时便没了sè泽,身形微晃,竟似要晕倒一般。这时,刘明堂身后站着的大汉,连忙上前一步将他扶住,生怕他跌倒。
李潜自然将二人反应都瞧在眼里,看着刘明堂饱受打击的模样,心中暗爽不已,得意想到,你有钱又如何,有钱也买不到风婉清。至于风婉清,他倒也没乱说话,两国和亲,风婉清只要一上和亲的轿子,便是自己的老婆。虽然现在风婉清逃婚,但rì后嫁给自己也是木板上钉钉——铁定事实了。
刘明堂抬眼见风婉清娇羞的模样,知道李潜所言即便不是真的,也所差不远,心下一痛,甩袖而去。他身后所站大汉也连忙跟了出去,生怕他有个闪失。
这出好戏来的突然,去的突兀,李潜甚至连筷子都没放下过。见刘明堂疾步远去,李潜扭头望向桌上菜肴,举箸便朝之前未完成的目标双椒鱼进攻。
风婉清见李潜面sè无异地吃着菜,突地小声问道:“商大哥,你可吃的下去那人买的菜么?”
李潜吐出口中鱼刺,面sè一正道:“怎么吃不下去?别人好心赠与我未婚妻的,我这个未婚夫自然责无旁贷帮忙处理了!”
此言一出,风婉清螓首低垂,心中感觉繁复。虽然她知道这只不过是李潜随口说的话,但却巴不得弄假成真。抬眼悄然看着大快朵颐的李潜,风婉清也心情大好,执起筷子道:“这么多菜自然不能让你独享了,我也吃!”
言罢二人同心协力消灭菜肴,全然将刚才的插曲抛诸脑后去了。
可这刘明堂踉踉跄跄出得祥记,撑着走到了另外一个街口,这便再也迈不开步,转身靠着墙壁长吁短叹起来。
他身后大汉见自家公子为情所伤,眼中凶光毕漏,上前一步献策道:“公子何须焦虑,这二人一rì未成婚,公子便有机可乘!”
听大汉言之凿凿,刘明堂也不禁有些心动,遂连声问道:“莫非你有更好的主意不成?”
大汉恨声道:“不错。公子,若您能得到这姑娘的初ye,她便是现在不想与你好,也由不得自己了。到时候公子您明媒正娶将她迎进门,过得三年五载生了小公子小姐,她便是现下再恨你,也会由着你了。”
刘明堂听他所言,立即yù反驳道:“这种手段对我心爱之人使了,她还不恨我一辈子么!”可一想到自己一见钟情之人rì后躺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刘明堂心里更是如同刀割,当下咬牙道:“贾六,此事可行,一切交与你办了便是!”
大汉见他面上恢复了些气sè,当下心中一喜,沉声道:“公子放心,小人一定把此事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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