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暗中共谋】
副局长的话不但让薛华鼎很是惊讶,他用不相信的目局长。贺副局长和汤副局长同样惊讶,都不约而同地用不可置信的神色看了看褚副局长之后,然后相互看了看,眼里都闪过一丝忧色,不过当姚局长抬头的时候,他俩都“自然”地低下了头,只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姚局长。
见姚局长点头之后看着自己,汤副局长也就抬起头迎着姚局长的目光,说道:“我反对这条薛助理提的这条建议。我认为即使要整改也应该成立一个整改小组,聘请厂家的技术专家先做出一套完整的、科学的方案来。绝对不能像现在这么草率,我们要看数据,这是科学高科技,不能这样似是而非!”
等问过了持保留意见的曹副局长之后,姚局长总结道:“看来我们六个局级领导的意见很不统一啊,二个反对,二个赞成,还用二个保留意见。加上我和薛助理,基本算是多数同志赞成。薛助理,我来问你几个问题,怎么样?”
薛华鼎心里有点郁闷,他看了姚局长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姚局长道:“你为什么采取部分搬迁的办法,全部采取建新站不更好吗?你对这个方案有把握吗?”
其实这个问题姚局长以前在薛华鼎单独汇报的时候就问过,薛华鼎报告里也有简单说明,只是没有专门阐述而已。
显然,姚局长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劝说贺副局长和汤副局长,毕竟他们二个都是主管技术的,也与薛华鼎的整改方案密切相关,没有他们的支持。薛华鼎不可能顺利实施他的方案。
支持这个方案地马副局长也好、褚副局长也罢,他们的支持严格来讲是口惠而实不至,都只能口头鼓劲而已,这与他们主管的业务有关。况且马上要退休的褚副局长现在到底是隔岸观火还是真的支持,姚局长心里还不敢确定呢。
薛华鼎认真回答道:“我主要是考虑到整改投资和今后移动技术的改新换代的问题。前一段不是有文件说我国的模拟大哥大将逐步被GSM代替,上级不是鼓励我们再大量购买模拟基站设备吗?按照这个文件,模拟设备将会淘汰,如果我们现在为了整改而新买大量的模拟设备,实在是一种投资浪费,有点可惜了。”
薛华鼎继续道:“刚才贺局长、汤局长都说了。他们对我这个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表示怀疑。老实说,开始地时候我也怀疑,也没有朝这方面想,但在移动中心技术人员的讨论中,我们一起发现了这个办法。大家都认为以牺牲一部分局部指标、换取整体指标的改善这个方法还是当前不是办法的办法。只有这个办法才是投资最小,见效最快的。为此我们还请了厂家的技术员和省移动局的专家进行了分析,可以保证指标有上升。但具体上升多少,最终效果如何,我们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有整改之后才能得出具体的数字。”
听薛华鼎回答完。姚局长又看了看报告,问道:“你报告上说。如果局里批准了这个方案,你们下一步就是请厂家来进行网络规划,确定最佳的搬迁基站和落实新地基站站址。……,那你问你,你能不能将这一步提前,先让厂家进行网络规划,等找到最佳地点,然后写出技术可行性报告,交汤局长和贺局长认可之后再实施?”
薛华鼎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连忙说道:“当然可以。只是时间拖得长一点。”
姚局长道:“只要稳妥,时间长点没关系。刚才汤局长不也这么说吗?”说着,他转头对汤副局长道,“采取这种方式你认为怎么样?”
汤副局长一愣。说道:“这样……这样……,应该比他纸上地建议稳妥些。我同意。”
姚局长转头问贺副局长:“老贺,你的意见呢?”未等贺副局长回答。姚局长又加了一句,“不整改是不可能的。”
贺副局长笑了一下:“我支持。呵呵,我可不想反对年轻人往前闯,也知道不整改不行。”
姚局长扫了众人一眼,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薛助理,你回去后重新修改一下方案内容。”
等薛华鼎点头,姚局长拿起报告道:“现在我们再来议下一条,就是改革几个单位管理流程的问题,将运行维护部纳入移动中心考核。到底行不行,还是请贺局长先谈谈吧。”
贺副局长笑道:“运行维护部是汤局长管的,汤局长,还是你先说。”
汤副局长当然不仁地说道:“好,我来说几句。我看了薛助理的这个建议,其中心思想就是追求责、权、利的统一。很好啊,可以说是我们这个时代管理者追求的目标,很时髦也很现代。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种吃大锅饭的时代了,做好做坏、多做少做一个样。记得前几年我们所有职工的奖金都是一样地,工资也基本只与工龄有关。社会发展了,平均分配就消亡了。……,”
汤副局长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说了这么多,我的意思是当前我们的管理是要改。但是,具体该怎么改呢?是不是运行维护部的工资奖金就由移动中心来决定呢?移动中心决定运行维护部地收入,那么反过来,运行维护部是不是应该对移动中心的收入有发言权,或者说运行维护部又如何制约移动中心呢?当然这些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但只至少可以说明薛助理的这个方案还不完备,还不到马上实施地地步,我们应该先把运行维护部的管理机制理顺了才能谈到几个部门之间的制约问题。”
汤副局长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通,说来说去就是现在不要急。汤副局长说完,贺副局长补充,其实质内容也是前面的网络规划完成等网络质量稍有起色了再说。
……
在讨论机房配套设备时。薛华鼎建议停止或减少劣质蓄电池的采购,贺副局长马上反对,并或明或暗地说薛华鼎想法天真,不知道局里的难处:“薛助理,你以为我们采购物质地同志不知道这个道理?这是省管局的领导多次打了招呼的,也是为了给那些富余的邮电职工安排出路的。我们不购买、他们不购买,那我们省管局的下属工厂就只能倒闭?那些职工谁来接手、谁给他们饭吃?现在我们省里没有其他厂家生产蓄电池,省外蓄电池价格又比我们内部的高,我们当然要支持我们自己。看问题应该全面,不能局限于某一个点一个面。”
对于蓄电池采购的最终结果是姚局长决定的:“还是按保险一点的做法。在做设计地时候,稍微放大一些容量。等找到价格合适、质量合适的蓄电池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薛华鼎花没有一个是爽快通过了的。
贺副局长和汤副局长反对新方案的齐心程度让姚局长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姚局长心里想:“他们二个在这件事上怎么如此配合默契?简直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几乎将这份报告作为了一株大毒草。至于这样吗?”
在几个副局长发言的时候,姚局长也几次不动声色地打量过忙于记录的范秘书,只见这个家伙一直低着头写着,脸上也一直挂着旁人难以察觉的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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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会议开了几个小时,最后形成了唯一一个决议就是薛华鼎亲自主持安华市区的网络优化。要求他聘请厂家地技术人员全面调查现在的移动网络,然后制订投资少、见效快地改造方案。等新方案出来再开专题会议,通过后再具体实施。其他的整改措施则暂时搁置一段时间再视网络优化情况逐步落实。
身为一把手的姚局长在贺副局长、汤副局长强烈反对下。被迫在他们和薛华鼎之间来了一个折中、一个平衡。只是这个平衡有点明显偏向贺副局长、汤副局长而已。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今后薛华鼎制订出新的改造方案后一定会实施。
可以说,到会议结束的时候。薛华鼎的头一炮算是哑火了!
开始信心满满现在有点垂头丧气的薛华鼎只好回去召集张金桥、徐春、梁克宏等人重新商议新的做法。让薛华鼎意外的是,不属于主要当事人的徐春、梁克宏忿忿不平,而主要当事人、脾气不好地张金桥却无所谓。
张金桥以看破红尘的口气笑道:“薛局长,你就知足了吧。公家的事就这样,太快太猛了不行,不动也不行,领导一定会取中间的办法。嗨,现在当官地没有一个不保守的。以前我报告打一大堆,他们能答应一二件就烧高香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死了心,我估计这还是他们看在你是新来的、我们地网络质量实在不行的份上才放了这个口子。否则,你就和我一样对着天骂娘吧,呵呵。”
其实,张金桥还是幼稚了一点。贺副局长、汤副局长这么不顾姚局长的招呼而设置障碍,岂止是思想保守而已。
当天晚上,汤副局长汤爱国就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走进了贺副局长贺国平的家。他对前来开门的贺副局长夫人道:“嫂子,贺局长在干什么?”
“汤局长,稀客,快请进!”看到汤副局长登门,贺副局长夫人有点惊讶,说道,“他看电视。”
“谁啊?”贺国平已经听出了汤爱国的声音,但还是装这不知道的问道。
“我。老贺,听说你下围棋很有心得,我今天是特意来请教的。”汤爱国换好鞋走进来,在贺国平旁边的沙发坐下,说道,“你坐,别起身了。你我都是老熟人了,客气什么。”
“汤局长,你可是难得来的稀客。喝一杯?我这里有泡了好几年的好蛇酒。”贺国平笑问,欠了一下身表示欢迎,听了汤副局长的话后又坐了下去,支在沙发扶手上的手重新放在腿上。
“别,我是最怕这个酒字了。我只喝茶。”汤爱国笑着摇头道。
“呵呵,那好。我这里还真有一包新茶,我们边喝边下棋。”说着,贺国平转头大声对着正在餐厅泡茶的老婆道,“把昨天李局长送的那包新茶叶泡上,多放一点茶叶。”
餐厅和客厅之间用一道花玻璃隔开的,相距并不远,贺国平这话说得这么大,大得稍微有点过分。音量和说出的内容无疑是向汤副局长示好:“我把收礼的事都告诉你了,算是坦诚相见吧?”
未等汤爱国从自己的话里完全回过神来,贺国平又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口气说道:“那个李局长也想调到市里来,一定要给我送礼,我就接受了他的茶叶,其他我可不敢收。呵呵,谁叫我喜好这一口茶呢。”
汤爱国总算明白了贺国平这么说话的用意,笑道:“贺局长还真是直爽啊。……,哎,现在的廉政建设也搞的也太过分了,正常的人情往来都不敢。一些亲戚朋友来往,总要提点东西吧?”
第357章 【勾搭】【
是啊。”贺国平笑了笑,感叹道,“呵呵,你应该>候政府也是没办法,只好搞一刀切了。”
汤爱国道:“有些人总是喜欢瞎忙乎的,坐在办公室休息不舒服,好像不整点事出来就不能他的表现的能力、不能显示他的存在似的。哎,人啊,还是实在一点好,何必总闹出一点动静让人觉得讨厌呢。”汤爱国这话显然是有感而发,也是想把话题往自己希望的方面引。
贺国平却不急,他和汤爱国之间本身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利害关系呢,就是瞎子也知道他前段时间想急于取自己第一副局长的位置而代之,只是自己根基比他这个新调来的人深得多,他就是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与闲谈的时候说一说“能者上、庸者下”的话而已。
贺国平心里想:“其实你这话放在你自己身上最贴切。”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汤爱国今天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办,而且估计也是与今天的专题会有关,他就试探着说道:“汤局长,我可好久没有下棋了,以前棋力本身就不怎么样,生疏了这么多时间,恐怕已经不是你对手了。你下的时候可要让着我一点,你比我年轻,即使这次你的棋占不到上风,下次就可以。按现今股市里的说法,你还有很多上涨空间。”
汤爱国自然听出了贺国平话里的话,那就是要他退让,不要与他争。汤爱国心里道:“靠!你贺国平太提防人了吗?现在我要跟你争的话,老子就不主动上门了。”他也话里有话地笑着回答道:“贺局长,你就不要谦虚了。有人说你是专业棋手的水平。我这个人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围棋的门都没有摸着呢,怎么可能对你产生威胁?呵呵,你贺局长你不会真地担心我吧?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只要不把我地大龙绞杀、叫我输得太惨就行。”
贺国平笑道:“呵呵,年纪大了,就是有手段也使不出来啊。我们也按党的政策,来一个求同存异?”
“呵呵,双活。”
……
贺国平的老婆虽然一边泡茶一边听,但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表面听说的是围棋,但总感到他们不仅仅是说围棋而已。
当然不仅仅是说围棋。他们说的完全与围棋无关。二人短短几句话就由开始的试探到最后达成了某种默契,这种默契比白天开会更进了一层,可以说确定了二人今后的行事原则。
虽然这种口头协议今后随时可以被其中一人推翻或者由他们二人共同撕毁,但维持现在的同盟军态势还是有效的。
这几句话谈下来之后,二人的心情都舒坦了很多,也更加踌躇满志起来。
等贺国平地老婆送来茶之后,二人就如老朋友一般笑呵呵地进了书房,一个打开折叠桌,一个搬出二个藤盒装的围棋子。
二人坐好后,汤爱国笑道:“我们从没有撕杀过。要不先试试?”
贺国平谦虚地说道:“别试了。你年轻思路活,就让我一次。我执黑先行吧。”说着将装黑子的藤盒移到自己胸前,捏起一个子欲下,问道,“没意见吧?”
汤爱国笑道:“没问题。请!你可要不要让我太出丑,成语说老当益壮嘛。”
一个说对方年少一个说对方年老,就是他们自己都知道到底是夸对方还是挤兑对方,反正大家讲究的就是礼尚往来,如果你心里把“年轻”想象为“无知”,那我就把“老”想象为“年迈”。
贺国平将黑子下在自己右手边的星位上,汤爱国也在自己的右手边下了一个星位。与贺国平的子遥遥相对。
贺国平又在左手边的星位上落在一子,这次汤爱国短考了一下,将白子在贺国平右手边点了三三。
贺国平笑道:“汤局长果然进取心十足啊。”说着往中间的位置拆一。
汤爱国一边从藤盒里抓子一边说道:“贺局长,这家伙来势很猛啊。你看那个姓褚的一看老板帮他就一下就转了向。”汤爱国主动挑起话题。
汤爱国就是没有脑子也能猜测出今天褚副局长是贺国平鼓动来地。只是没想到褚副局长后来却支持薛华鼎的方案,反而弄巧成拙了。
贺国平一愣,想不到汤爱国单刀直入。先把这事捅出来。但他也就是愣了一下,褚副局长现在还没退休,完全有权力参加,真要有人问起来,自己完全可以说是好朋友之间无意打电话说漏了嘴就是。所以贺国平装着无事地样子,看汤爱国下完斜了一子后,就将黑子托在对方刚下的那颗子的下面,笑道:“呵呵,老弟,你这是故意套我的话吧。他会转向?他只是想看热闹,他想看这个小年轻会走出一条什么路来。他这么护着他,只怕要不了几年就爬到你我头上去了。”
贺国平嘴里不断他他他的,但汤爱果明白他说的那些他具体是指哪个。
汤爱国道:“我这不登门拜访你吗。幸亏那家伙得罪了林副局长,否则,我们早就趴下了。”
“我们趴下?早着呢。对了,今天你肯定是有备而来,说说,你有何高见?”贺国平问道。
“在你老贺面前我哪里有什么高见?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找死吗?”汤爱国笑着摇头道。
贺国平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调过来也有这么长了,我们还是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话。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打哑谜了吧?有什么就说出来嘛。”
汤爱国将刚落下的围棋子笨拙地捏上来,抓在手里抛了抛,见贺国平还在盯着他,就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四个字道:“帮他一把!”
话的内容和他的神态实在不相配,
国平一愣,脱口问道:“帮谁?”
话刚出口。贺国平心里就责备自己存不住气,懊恼了好一会。他放下手里抓着的围棋子,一边端起旁边茶几上地茶喝着一边掩饰着说道,“落子无悔!汤局长,你可不能悔棋啊。”
汤爱国心里冷笑了一下,也顺着贺国平地话说道:“贺局长,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一次吧。我调到这里来这么长时间了,确实没有登门拜访过你,也请不要往心里去。不要拿这事在下棋的时候为难我。只悔这一步,怎么样?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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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国平心里对汤爱国故意卖关子不说很是不满,不过他也不想在汤爱国面前露出性急的样子,如果犯第二次表现沉不住气地样子给对方看,那就真栽到家了,他也继续刚才的废话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就年纪比你大一点,说什么拜访不拜访的?不过不能悔棋,呵呵。”
汤爱国心里骂了一声老狐狸,不想再绕***。只好自己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帮姚一把。”说着,他把拿起地白子又放回刚才的位置。笑道,“行,落子无悔。”
贺国平本来想问“为什么帮姓姚的?”但话到嘴巴就变成了:“呵呵,你还真会说笑话。我们都是副局长,在工作上我们不帮他一把手帮谁?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帮呢?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身体有病,除了身体,好像没有其他什么困难需要我们这些副手帮啊。”
贺国平偷偷地嘘了一口气:后面地话可比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从容多了,真要把那句话说出来,则显得自己要多愚蠢就多愚蠢。后面的话则打的是太极拳。什么情况都可以应付,而且显得自己从容得很,不是被对方牵着走。
汤爱国回答道:“就是因为他有病,我们才要帮他。”说着。就看了贺国平一眼,然后不慌不忙地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喝茶。
果然。强装从容实际心急的贺国平还是中了汤爱国的圈套,全身心地陷了进去。当汤爱国的话刚落,贺国平就急切地反驳道:“我们又不是医生,怎么帮?……,你不会傻了吧,我们帮他早日康复?”
汤爱国心里稍微鄙视了对方一把,说道:“我们不是医生当然为他开药方抓药,但我们也可以帮他做一些事啊。他现在身体有病,我们可以让他多休息、好好疗养疗养。不行吗?”
贺国平也不是普通人,刚才只是心急而中了汤爱国的圈套。等汤爱国说了这些话之后,他冷静地问道:“你听到什么传闻了,或者你知道什么消息了?直接说,既然你相信我来找我,我们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你是不是想把他赶走?”
汤爱国将茶杯放下,看着贺国平道:“你想必也知道现在是时不我待。只要薛华鼎这小子在我们安华市局待稳了,加上姚老板的极力促成,他越过你我是肯定的。现在他那架势就已经摆出来了,这么大地投资整改方案,仅仅是汇报了一下,就被他认同。如果我们今天不是齐心协力阻拦他,那小家伙肯定现在已经组织人马进行整改了。一旦……”
贺国平当然知道时不我待,薛华鼎如果不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己还不会赤膊上阵呢。那个整改方案除了投资不小外,还涉及到几个部门地体制改革。只要实施,那在局里的影响是巨大的。
贺国平问道:“是啊。一旦他整改成功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还真的只能靠边站了。不过,他的那方案整改真的有效吗?”
汤爱国反问道:“有效不有效区别大吗?”
未等贺国平回答,汤爱国马上说道:“整改方案有效,最后成功了,姚老板肯定很大张旗鼓地把他推上去。省管局的林副局长最反对也没有用,毕竟他不是一把手,阻拦只能暗地来,明面上还是只能打哈哈。整改方案无效,整改不成功,但他调到了这么多人、动用了这么多资金,除了他主管的三个中心,还把运行维护部的人捏在手里,群众基础就有了,假以时日,不一样可以成功?只要这个方案实施,无论成功失败,他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你我都是主管技术的,他那方案成功地可能性很大很大。还有,你不会怀疑他的技术比我们强、他的精力比我们旺盛、他的人际关系处理得比我们好吧?只要时间一长,就是姚老板不是那么用力,他也会升到我们前面去。肯定地!”
汤爱国之所以不等贺国平开口就说话,其实就是担心贺国平打断他,不让他把话说出来或说完整。
贺国平看着汤爱国这么爱表现自己,心里也忍不住好笑,他故意笑问道:“他‘技术比我们强、精力比我们旺盛’。我理解,也赞同。可你怎么说他人际关系处理比我们好?”
汤爱国以为贺国平真的请教他,马上炫耀似地说道:“你还用问吗?那个张大嘴巴张金桥服过谁?薛华鼎来没几天就把他收服了。现在他在他移动中心不断说薛华鼎技术好、能力强呢。”
贺国平似乎是想把汤爱国的情绪鼓起来,又装着受教地样子,说道:“是吗?那这家伙还真是有真本事啊。我都不知道姚老板怎么看中他的,你应该清楚吧?”
第358章 【逼他升官】
爱国果然又喝下了贺国平的迷魂药,他再次很自豪地有什么不清楚的?还不是老家伙们常有的老思维,想在退休前找一个最好的接班人,对他培养几年之后,让他把自己的思路继承下去。***,好像只有他薛华鼎能接过他的衣钵似!”
汤爱国恨恨地骂了一句粗话之后,继续说道:“我听说姚老板第一次与薛华鼎见面,那小子就在姚老板心里留下了很好印象,他后来一直注意他。所以现在的姚老板是铁了心也要把他提上来。”
说到老家伙们的时候,得意的他都没有注意到他眼前的贺国平也是老家伙。正高兴把汤爱国鼓动起来的贺国平听到了这刺耳的词,但此时的他不在乎这些小节。对只看到了一些皮毛就夸夸其谈的汤爱国也表现出很尊重的样子。
当汤爱国说完后,贺国平露出才明白的表情说道:“哦,怪不得。……,”之后又很虚心地问道,“汤局长,你刚才说我们帮他,那从哪里入手呢?”
兴奋的汤爱国“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把他尽快拱上去。”说到这里,汤爱国将身子靠近贺国平,小声而得意地说道:“我听省局王副局长无意中说起一件事,就是省管局即将有一个大的人事变动。那个主管邮政业务的副局长马上就要调到邮电部去。现在的工会主席很可能接替他的位置。这样一来,省管局的工会主席位置就空出来了。嘿嘿……”
套出汤爱国心里话的贺国强点了点头,很是认同汤爱国的说法。感觉汤爱国有点喜欢出风头外,倒也不少地真本事:省管局的工会主席担子轻、事情少,正是身体不好的人养身之位。姚局长现在是一局之长。事情很多很杂,如果他的病不治好,身体很难应付这个位置的工作,特别是副手不配合的话,他就是气死也只能干瞪眼。
一个市电信局的一把手远远比省管局工会主席要风光得多。不过,工会主席的权力虽然不大,但级别却比市局一把手的级别高半级,是副厅级。这个级别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和安慰。普通地处级干部想升到厅级还不知努力多久才行,这是一道坎,很多处级干部穷其一生也不能迈上这一步。
想必身体有病的姚局长也不会很反对这么安排。同时其他省管局的领导也会觉得这样安排他是合情合理的。
贺国平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说道:“嗯。你这个设想是不错。大家都知道工会主席是一个闲位置,让他在那里养病最好不过了。不过,我们怎么做才能把他拱上去?而且你的消息准确不?”
“你有机会可以找林副局长核实。”汤爱国有点不满意地看了贺国平一眼,然后挥了一下手,说道,“老贺,这事宜早不宜迟。现在的他肯定不愿意走,更不会到上面去活动,他上调的事就靠你和我走上层路线了。这就是我开始说的帮他,你明白了不?”
知道了汤爱国心思的贺国平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回答说明白了。而是用平静而冷淡的口气问道:“我们分头行动?但我对邮电部地人一个都不认识,怎么活动?最多在省管局找找人。很难啊。”
汤爱国听到贺国平冷静的话语,心中明白自己中了老狐狸地道,使自己在这个老家伙面前露出了幼稚的一面。不过,此刻的他不想计较这些,也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是的,很难。但工会主席的位置眼红的不会很多,我敢说所有市局一把手都不会为此活动。只要有人提名姚老板,我想他上去的可能性就很大。这个位置名义上是要邮电部定,但省管局肯定有提名权,我们不试。肯定没机会,试了就是失败也不损失什么。我们反正是要联系省里的领导,就当多拜访一次而已。”
贺国平也收起自己的好胜之心,问道:“如果我们千辛万苦地帮他争到了这个名额。而他自己赖着不走怎么办?在动他之前,上面肯定会征求他地意见。他这种级别只要坚决不同意,上面的人也没办法。毕竟都知道这是明升暗降。”
汤爱国道:“这就需要我们多做工作,最好是上面来一位他信服的领导劝他,姚老板就是不想走也得走。老贺,你就别瞻前顾后了,我们好好地合作一次。可以说这是我们一次制住薛华鼎的最佳机会。如果等他治好了病,或者带病在这里再拖上三四年,他就会把那小子扶上位,你就等在副局长位置上退休吧,我也最多在你退休后接你现在地位置。”
汤爱国把他心里想的最坏情况都说了出来,贺国平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汤爱国说动了。
当然,贺国平也知道他汤爱国不可能这么“好心”,会心甘情愿和自己一起努力,为自己争到一把手位置,他老实地呆在老二的位置上。但贺国平更知道现在是齐心协力赶走强敌地时候,只有把姚局长挤走了,二人才有分胜利果实的可能。如果各自为战甚至挖对方的墙角,那么,得益的就只能是薛华鼎那个小青年了。
……
暂时没有分歧的贺国平和汤爱国继续议论了很久很久。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风平浪静,汤爱国在一天下午没有要局里的车,自己打的士进了省城。这种小事自然没有人注意到。
这几天最忙的当属新上任的薛华鼎了,他和张金桥一起制订了网络信号测试流程,向车队申请了专车进行网络测试。同时向省管局下属的移动局请求他们派专家支持,并通过他们向国外厂家发出邀请。
邀请国外厂家的技术人员前来测试网络是需要付出昂贵报酬的,费用包括人工费和设备使用费。为了降低这笔费用,薛华鼎只
不着急的样子和他们“磨”,相关费用从开始的一天了后来地四万元一天。
但当他在每周的局办公会议上向局领导班子汇报这件事的时候,不但贺副局长觉得费用太高而建议继续谈判。就是姚局长也不是很满意,觉得有必要再谈。他们比较中意于每天二万元左右的价位。
受命的薛华鼎感到自己有点无能为力了,在后来的谈判中对方表现得越来越不耐烦。他们抱怨说,如果移动设备不是他们公司的产品,就是五万元一天他们也不愿意来。现在各地请他们测试的单位太多了,很少有这么谈价的。
薛华鼎之所以请国外厂家,主要是国外厂家相对自己公司的网优人员而言具有明显地优势。优势主要有二个:
一是他们经验丰富。在长期的网络优化工作中,这些国外技术员几乎各种各样的案例都遇到过,发现问题能迅速提出相关的解决方案。而安华市的网优人员显然没有这个素质。不说安华市就是湘湖省全省范围内也没有这么经验丰富的技术人员。
二是对方有一套测试精度高、自动化程度高的测试系统。他们只要将被测试城市的地图输入电脑,并在地图上随意选定三四位置。通过这套系统里自带的GPS系统记录下那几个位置的精度、纬度,这幅地图就成了系统内部资料。然后对方只要开着载着这套系统随意行走在大街小巷就成。计算机会自动地把车辆所经过地区所测试地数据记录在硬盘里,快速而准确地得出相关结论。
一个熟悉路况的司机和一个技术人员一天就可以跑半个城区。而且相关地曲线都是连续的,接近实际的。
安华市电信局的网优人员要测试网络可麻烦多了。他们几个网优人员一人拿着一台测试手机,跑到一个地点就用这台手机测试一下网络信号的强度和基站小区代号,然后用笔记在纸面上。一个地方要测试好几个点的信号强度,然后取平均值。之后再跑到另一个地点,重复刚才的动作。这些事情很是枯燥、量也很大。除了效率是别人的百分之一不到外,相关数据也是离散的,几天还测不完一个城市。
最让他们无奈的是。有时候没等他们一轮测试完全结束,移动网络地实际情况就发生了改变。也就意味着他们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数据还没有开始综合分析就已经是错误的了。
可以上在当时的条件下,要得到科学准确地数据只有请国外厂家,否则只能大致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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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聘请费用很吃力地谈到三万元一天之后,同样失去耐心的薛华鼎就拍板请国外厂家的人过来了。按参与谈判地张金桥所言,薛华鼎这是先斩后奏。
等国外的专家与安华市电信局移动中心的技术人员一起进行正式测试后,薛华鼎才单独向姚局长做了汇报,并说明了降价的难处和时间的宝贵。同时把他调查到的其他地方的费用也说了:其他地区的费用千差万别,有的高达八万元,有的低到二万元,但大部分都是在四万元左右。
姚局长听说对方的人员已经在进行测试。加上这个价格也算合理,就笑着默认了。
薛华鼎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排张金桥去准备合同,争取在厂家的人测试完成前合同双方签字。这是双方商谈好的。合同不签字,对方就不交出保存了测试数据的软盘。
让薛华鼎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合同给他带来了无穷的烦恼。也是导致他愤怒地离开电信系统的一个原因,不过这是后话。他现在忙于安排厂家的测试和起草新的网络改造方案。
这天上午,薛华鼎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的时候,办公室陆主任打来电话,说是姚局长今天早晨起来冠心病突然恶化,吃了药也没有缓解,他家里人只好送他到了医院。根据医生的意见,姚局长必须住院治疗。姚局长提议这几天局里的工作将由贺副局长临时主持。
放下电话,薛华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为姚局长的病情加重而担心,也为局里的工作由贺副局长临时主持而担忧,真不知道这个贺副局长今后会不会故意给自己使绊子。听省财政厅鲁利来电话说那个召集混混打他们的林坚在林副局长的多处活动下即将出来,没有后顾之忧的林副局长肯定会有一些后续手段,鲁利提醒薛华鼎注意一下。
薛华鼎的担忧没有错。当天下午,贺国平带着局里的一班子人员探望过住院的姚局长之后,当天晚上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省管局林副局长的家里。
因为是事先约好,贺国平很顺利地进了林副局长的家。林副局长看他进来也很随便地问候了一下就把他带进了书房。
“林局长,林少明天就回来了吧?”贺国平接过林副局长递过的中华烟,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是啊。这班人真是太狠了,一个才二十来岁的孩子竟然敢这么整。”林副局长叹了一口气,身心俱惫地说道,“这次我是见识了那些当官者的嘴脸。哼,他们不是一副假惺惺的正人君子样子,就是整个是一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家伙。”
第359章 【省局人事变动】
他林副局长的眼里不收他礼物、钱财的就是假君子,是贪官污吏。他恰恰忘记了自己也是一名级别不低的官员,同时是一位捞钱胆大得惊人的主。
贺国平听了他的话感到好笑。当然他不会真的笑出来,而是也跟着感叹道:“是啊。当今人心不古,现在谁都是只往自己怀里捞好处,一个比一个胆子大。”接着巴结地说道,“林局长,林少能顺利出来,还是你的能力大啊。要是一般没什么能力的人就只能在外面干瞪眼,市公安局局长可是大权在握、通天的人物。听说那个派出所所长被他们一撸到底,调到郊县去当户籍警去了。”
“我不是说那些家伙心狠手毒吗?那个所长是自讨的,户籍警?那还是好了他。”林副局长说到这里,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这次还真亏了这家伙呢。怎么就不开除公职呢。”
贺国平对这事只是听说,不知道当时现场的真实情况,听了林副局长的话,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陪着干笑。
这时,林副局长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了讨好别人,他不但打了我儿子的耳光,还对我儿子拳打脚踢。我儿子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都拜他所赐。不过,不是他这么折磨我儿子,我还真不好怎么告他们呢。我今后还得好好地感谢感谢他,感谢他这么下重手打我儿子。老贺,你不知道我儿子平时是怎么对他的,口口声声喊他为叔叔,过年过节孝敬的东西也不少,他却是一条喂不饱的狗。哼。不就是几个财政厅的处长吗?值得他们这么巴结?狗日地,那天市局的副局长都亲自出面了。”
林副局长到现在也没有搞清这件事主要还是省委胡副书记的秘书在中间起的作用,他还以为是财政厅的处长看到了这番动静,而搬动了市公安局的局长呢。
因为赵秘书当时只给市公安局的局长打了电话,公安局局长自然不会对外说,而知道内情的叶处长、张副处长和鲁利更不会在外面瞎说。
林副局长之所以知道财政厅的叶处长等人,还是请人从酒店黄经理嘴里问出来的。这也间接地说明事业单位地官员与政府官员的权力相差不是那么一点点,连查清一件事的来龙去脉都难,更不用说调动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了。
贺国平为气愤不已的林副局长点燃了香烟,自己也点燃。浅浅地吸了一口,心里为那个无奈的派出所所长打抱不平:他还不是被你儿子喊过去的,不是为了帮你儿子出气,他的职位能被撸到底?
贺国平是一个很好的听众,见林副局长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就引导性地问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后台?不仅仅是一个财政厅地处长这么简单吧?”
林副局长看了贺国平一眼,又哼了一声:“后台当然有。那个姓鲁的小子他父亲就是从省政协退休地。他岳父是教育厅的,他老婆……”说到这里,林副局长才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忘记了自己是贺国平的上级。差点把他当成朋友了。连忙收住话,没有把鲁利的老婆是自己辖下的邮电设计院副院长的事说出来。
林副局长吸了一口烟。坐正了刚才因激动而倾斜的身子,说道:“算了,不说了。只要他能出来,帐以后再算。”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太大:一个事业单位地副职,要找财政厅主要处室领导或者退休政协干部的麻烦,还真有点不可能。因此他又加了一句,道,“今后帐算不了,那也是我的无能,那就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贺国平连忙安慰道:“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林局长。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老总又很看重你,好日子指日可待,到了那一天什么事不好办?”
林副局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不想像怨妇一样在这种无聊地事上深究,就转换话题问道:“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国平见林副局长已经摆出了领导的架势,连忙认真地回答道:“今天我来拜访领导。一是祝贺林少脱了霉气,提前来恭喜,送一厅茶叶意思一下,祝他今后顺顺利利,一帆风顺。二来,我也想借此机会向林局长汇报一下我的工作,请领导指导一二。”
说着贺国平从进口手机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地纸盒,轻轻地放在茶几上,说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错。”
林副局长看了看贺国平郑重其事的样子,也知道这茶叶里有不少私活。刚骂过别人贪婪的他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说道:“我说老贺啊,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工作汇报嘛就不要破费了,下不为例啊。你啊,还是厉害,就知道我好茶这一个习惯。要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还真不敢收。”说着,他把目光的焦距变散了,好像看着贺国平又好像没看,问道,“你们局里的工作不是很好吗?老姚的病怎么样了?”
贺国平听了林副局长的话,难得地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才住院就考虑代替他了。不过他也感激林副局长把话一下带到了真正的主题,免了自己在领导面前逐步提示出主题的尴尬。
贺国平回答道:“局里工作现在还算正常。只是我们几个副职对姚局长如此把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在感动的同时也有点担心啊。”
林副局长心里笑了一下:你会感动?嘴里说的是如此冠冕堂皇,心里估计是巴不得他早点挂掉吧?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用回忆的口气说道:“老姚我认识他很久了,确实是一位好干部。他为我们邮电事业工作了一辈子,现在年纪大了不比以前,再这么拼命确实令人感动啊。这次他是累病的吧?”
贺国平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是吗?今天早晨如
他穿衣服的时候倒在地板上,他还要强撑着要去上班事。我都出了一身冷汗。若是他到了单位上班,哪里还有他休息的时刻,没有人注意到的话那老姚就麻烦了。”
贺国平继续说道:“林局长,你不知道,我一直在他手下工作了二十多年,对他很了解,兢兢业业真是没法说。这次我来找林局长,是想请你们领导多多劝劝他。工作固然重要,身体也要紧啊,主席不是说过吗。身体是革命地本钱,身体不好怎么可能做好工作?按道理我应该避嫌,背着姚局长来找您,好像是为了我自己上去一样。但谁叫我是他多年的老朋友呢。”
林副局长点了点头,说道:“我理解。只要你问心无愧,别人要说什么就让别人去说,哪个人不被别人说?只要有能力有本事的人,都会被人嫉妒、甚至被人诬陷。俗话说‘不遭天妒是庸才,遭人折磨是铁汉’。老姚五十多岁了吧,过几天这里事闲一些之后我下去一趟。劝劝他,开导开导他。”
林副局长在贺国平打电话来说要来拜访他的时候就知道贺国平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在他已经引出了这个话题,自然不会再主动说出贺国平心里想说的事,他知道贺国平要求他。
贺国平连忙说道:“真是谢谢领导关心,欢迎林局长到我们局里考察指导。等我回去之后,一定把你的指示和关心转告给姚局长。”
说着,贺国平直接把话题让自己想的方向扯:“林局长,听说我们省管局有一名领导会调到部里去,不知有没有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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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副局长道:“嗯。你消息很快嘛。是不是还没定呢,部里不下文,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贺国平很是懊恼对方不给自己一个说话的由头。如果林副局长说完之后加一个疑问词“怎么?”或者问一句“你有想法?”,那自己就好说话多了。
懊恼归懊恼,话还是要说,贺国平继续说道:“这名领导调上去之后。不是出现了一个空位吗?林局长您也知道,姚局长这个人很实在,不怎么热衷这些事。我只好出面了。您看,我们姚局长调上来填补这个位置可能吗?”
林副局长故意装着不了解情况的样子问道:“老姚不是身体不好吗?一个市局管起来都有点吃不消,还怎么能管理全省地邮政业务?再说,他老姚一直主管的是电信,这么跳到邮政,也算是外行领导内行吧?呵呵,而且这种省管局厅级干部安排的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
贺国平在心里骂了林副局长一句娘之后,陪着笑脸道:“不是听说张主席接替他的位子吗?嘿嘿,我是无权插手,不,问都不该问。但我知道林局长您在局里是一言九鼎的,老总和你关系很好,你的意见还是相当有影响的。为了姚局长的身体,我就厚着老脸来求您了,求您向老总进言。姚局长的工作态度您也清楚,担任工会主席还是胜任地。”
林副局长哦了一声,良久没说话,过了好久才说道:“他的病是养身体地病,我知道,我也知道这种病只要按时吃药,注意劳逸结合,还是不怎么影响工作的。”
贺国平尴尬地说道:“是啊,是啊。”
林副局长轻轻地瞥了贺国平带来的茶叶一眼,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帮他老姚说一句话吗?”
贺国平先是点了一下头,但随即又摇了一下头,说道:“不清楚。我想是林局长您是不想违反组织原则而为熟人、朋友开后门吧?”
林副局长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大义凛然地说道:“古人云‘举贤不避亲’,古人能做到,我是现代人,又受党教育多年,我怎么会做不到?……,老贺,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贺国平装着思考了很久,才说道:“是不是因为薛华鼎?”
林副局长点头道:“就是他!你还跟我耍什么花枪?呵呵,开玩笑的。”说着,他又说道,“他一意孤行地将那个把我儿子送进拘留所的家伙拉进班子里,不是我在局党组会上坚决反对,那小子就已经是你们局的副局长了。他如此和我对着干,我为什么还要帮他解决副厅级的待遇而且还和他长期共事?哼!今天不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都不想见你们安华市的干部!”
贺国平笑道:“古人也说举贤要内不避亲,外不避仇,林局长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下面人一时冲动吧?……,林局长,我还正是因为这个姓薛地才被逼过来的。”
林副局长一愣,说实在的他只想到了贺国平今天来是想利用姚局长身体和正好有这个上调的机会把姚局长挤走,然后他取而代之,倒没有想到这事还与薛华鼎有关。他地目光越来越集中,最后盯着贺国平就问道:“怎么说他逼你的呢?”
贺国平苦笑着说道:“您也知道姚局长是铁了心要把薛华鼎扶上副局长的。但他地最后目的可不是仅仅扶到副局长的位置就够了,最后还要扶到一把手的位置。”
林副局长哦了一声,心里则不以为然:“一把手是那么容易当上的?至少要过我这关吧?”嘴里却笑着说道:“呵呵,他的决心很大嘛。”
第360章 【领导手中的枪】
国平来之前心里早已经打好了腹稿,当下就有条不紊生的一些事情说了,重点当然是说姚局长和薛华鼎关系的紧密,以及姚局长在会议上、工作中对薛华鼎的关照等等,以极大地激起林副局长心中的愤怒和让他提高警惕之心。
贺国平最后说道:“林局长,现在明摆着移动业务越来越重要,基本上可以与固定电话平起平坐了,姚局长将他放在这个位置肯定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虽然现在我们市局的移动网络质量不好,但在姚局长不计成本地支持下,薛华鼎就是最无能也能通过整改把网络质量提上去。按照薛华鼎和姚局长的有关设想,他薛华鼎还要将运行维护部也抓在手里,这么一来,整个局的技术力量都被他薛华鼎掌握了,谁还有他强势?到时候他薛华鼎年轻、又有文凭、还有政绩,再有一大批懂技术的人的支持,一个局长助理成为市局副局长、局长还不是很轻易的事?再说……”
见林副局长刚才因思考而移开的眼睛重新看着自己,贺国平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我们有些事情还需要姚局长帮忙,不能过分得罪他。真要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话,我们还拿他没有办法。”
林副局长想了想,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贺国平嘴里说的有些事情显然指的是林坚做的韩国交换机生意的事。如果林副局长真因为薛华鼎升迁的事把姚局长全面得罪了,作为市局一把手的他完全可以要求安华市局和四个县不买这种质量不怎么样的设备。而且林坚将来还要做其他生意呢,如果这次不是被公安局抓进去,他早已经在全省各地推销他才拿到代理权的机房空调了。自己过分得罪姓姚地话,即使有贺国平的帮忙。今后林坚的生意还是开展不起来。
想到这里,林副局长扫了旁边这个表面诚惶诚恐、内心却炽热的贺国平一眼,接着又想到:如果让眼前这个人当安华市电信局一把手的话,那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不但可以将薛华鼎压得死死的不让他翻身,而且还可以帮助林坚销售更多的产品,赚取更多的钱。真可谓一石二鸟。
林副局长越想心里越舒坦,刚才厌恶姚局长跟他共事的心情完全没有了:你老姚也就是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工会主席而已。最烦他也只是每周党组会议上见他一面,不跟他说话或者打着哈哈就是。
城府深地林副局长心里的疙瘩虽然已经解开,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在贺国平眼前表现出来。他以很为难的口气说道:“你说的还是有点道理。但你知道这事运作的难度太大,可以说现在我的心里完全没有一点谱。先不说北京邮电部里什么时候把人调走,现在的工会主席会不会上到主管邮政业务,就是老姚他也不一定会同意来。再有,你我怎么知道老总心里就没有其他人选呢?”
林副局长嘴里的老总是省管局的宋局长兼党组书记。
见贺国平点头,林副局长又语气平淡地说道:“再说,部里会不会干预我们省局的人事安排?就如你们姚局长调走后,省局会不会空降一名局长下去也说不定。这事就说到这里吧。”
贺国平听到林副局长嘴里冒出“空降一名局长下去”这几个字,心里就一冷,那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但他随即明白这是林副局长在玩他那一套平衡地鬼把戏。无非是进一步捆死自己,要自己不断地巴结他。不让自己有脱离他林副局长控制的机会。
贺国平偷偷地瞥了一脸威严地林副局长一眼,心里涌出一阵恨意:他倒也没想过脱离林副局长的庇护,只是对林副局长这么死死抓紧自己的缰绳感到寒心。
贺国平在心里骂完林副局长之后,笑道:“是啊,我也知道这事的难处。一个处级干部升为副厅级干部哪有那么容易的呢?我们做副手的只能有这份心,努力帮他就是,成不成只能靠你们这些领导了。我们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的身体这么垮下去。”
他的话让林副局长的眼光亮了一下,他从贺国平的话里已经听出这事不仅仅他贺国平在做,其他副职也在做,而且拜地菩萨还不仅仅是自己这一尊。
贺国平停了一下。又笑着道:“不管这事成不成,我想姚局长肯定会感谢林局长您的。林局长,你也很累了,我也不多打扰你。我们局里最近要进一批交换机。等林少回家后,我再来请他到我们那里去散散心,随便谈一谈合同。对了。听说林少已经取得了机房空调的代理权,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负责设备引进的贺国平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大地权力:想买哪种设备就买哪种设备,想买多少就买多少,还需要市局一把手的同意。贺国平之所以这么说,仅仅是表一个态而已,表示他今后将无条件地支持林坚。
林副局长自然知道贺国平话里的其他含义,见贺国平再次示好,就笑道:“多蒙你老贺挂牵他。呵呵,他地事我是不管。他大学毕业二年多了,二十多岁的人,他的路应该自己去闯。我也老了,就算关照也关照不了几年。有了你们这帮朋友的关照,我想他再怎么走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贺国平笑道:“他可比我们精明多了,天生就有一个大商人的气质。对朋友又好,我们局里的好多人都对他印象极佳,他从不像有的人,总打这个人的牌子那个人的牌子。假以时日,他一定是一个超级富豪,比我家那小子强多了。呵呵,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将来的成就肯定远远超过您林局长。”
林副局长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其实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求他有多大出息,只要他日子过得舒服.
富裕。结婚之前就买了一套几十万元的别墅。到底是不是这回事?他工作能力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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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国平认真回答道:“他的房子确实是值几十万,而且是当县局副局长之前就买好地。听人说他岳母岳父很有钱,但我看他不想是一个依靠岳父岳母的人,他很有主见,我估计那些钱他是他自己通过什么方式赚的。至于工作能力,肯定是有一点,他的技术也不错,加上姚局长的捧起,在我们安华市电信局有一定的名气。他和安华市邮政局的一把手唐康关系很好。唐康,您听说过没有?他以前就是长益县邮电局的局长。薛华鼎进局、当副局长、当局长都是他运作的。”
林副局长没有仔细听他的话就点了点头,心里对下面地官员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也不关心薛华鼎是如何升官。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等贺国平说完之后,他迟疑地问道:“他老婆是什么人?”说着,又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掩饰着笑道,“呵呵,反正是聊天,我们随便说一说。”
贺国平随着他笑了笑,表功似地说道:“最近我找人问了问。他老婆只是湖舟市电信局的一名中层干部,担任移动中心的主任。她爷爷退休前是省政协的一名领导。不过。看样子对薛华鼎不怎么样,否则也不会不把薛华鼎调过去,那样的话薛华鼎进步可就快多了。”
林副局长在林坚出事后也请人打听过薛华鼎和鲁利的情况,调查来调查去只有薛华鼎的情况不明了。他派出的人调查之后回来汇报说薛华鼎在长益县地社会关系除了市电信局和市邮政局的一把手关系好之外,就只有长益县地县委书记欣赏他。
薛华鼎的父母是普通、没有任何权势的菜农,而他岳父一家是外省的,势力似乎还没有伸到省城这里来,而且这次林坚出事也纯属偶然,公安局局长这么快就出面,完全不像是薛华鼎请动的人。
林副局长多次在心里问自己:“可仅仅凭三个财政厅的人也不可能让一个公安局副局长亲自出面解决几个人打架的小事吧?那家伙怎么总给我一个高深莫测的感觉?”林副局长不得不在心里嘲笑自己:“哎。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反而对这个才出道的小伙子那么上心呢?”
此时此刻的林副局长打定主意:不管薛华鼎地根基深浅,就让眼前的这个贺国平去帮自己打头阵。反正自己不出面,让他们狗咬狗去。无论谁占上风自己一点风险也没有。当然最好是把薛华鼎那小子一直踩在最底层,让他永远不翻身。
二人又谈了一些其他事,贺国平才从林副局长的家里告辞出来。找他在省城的朋友消闲去了。
第二天,局里地工作继续照常,贺国平临时主管局里的工作表现得中规中矩,其他领导也各自安分守己的工作着。
薛华鼎甚至还觉得贺副局长和汤副局长对自己友善了好多,很远看见自己就主动打招呼。
蒙在鼓里地薛华鼎实在不知道这二人玩的小动作,更不知道他们早已经为他编制了一张网,只等时机一到就收紧纲绳……
日子在某些人紧张的等待和薛华鼎的繁忙中一天天过去……
姚局长住院的时候,国外厂家对安华市整个城区包括郊区的网络测试已经完成。虽然按薛华鼎与对方达成的口头协议是合同双方签字之日才是他们交出测试数据之时,但在薛华鼎说明现在姚局长生病住院、合同金额太大自己不能签字需要姚局长签字才行后,他们也理解地放宽了一步,测试之后的第二天,他们就把软盘交给了薛华鼎。
送走国外厂家的技术人员和测试设备,在省移动局专家的指导下,薛华鼎、张金桥和那几个网优人员一起分析这些高价换来的数据,共同寻找着最佳搬迁基站和新建基站的站址。
官场上有些事办得很慢,虽然这些事情很简单,但在官僚们的无视下,往往可以拖上一年半载还得不到解决。但是,有的事情又办得很快,在某些强势人物的操作下,很多必要的程序都可以省,往往几句话、几个字的批条,或者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正常渠道下需要很多时间和精力才能办成的事。
在姚局长住院的第五天,薛华鼎就接到办公室的通知要他下去迎接省管局的领导。陆主任告诉他说是省管局宋局长带着林副局长、王副局长和局工会主席以及干部处处长来了,他们将到局里稍微看一会,然后到医院去探望姚局长。
当薛华鼎按通知好的时间下去的时候,大楼里外都被重新打扫干净,到处都红色欢迎标语和横幅:“热烈欢迎省局领导莅临指导!”、“向省局领导致敬!”……
此时,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基本都是局里的中层干部。薛华鼎稍微扫了他们一下,很快就看见了张金桥、徐春、梁克宏、建设部孙革华主任、王建翔副主任、设备部马利元主任、张南副主任、运行维护部黄国强主任、秦坚强副主任等认识的人。
薛华鼎走出大走下台阶的时候,张金桥就迎上来喊道:“薛局长,你怎么还在这里?”
第361章 【老头转性】
华鼎对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笑道:“我不在这里,你里?他们来了没有?”
张金桥笑道:“早着呢。贺局长他们才坐车出发不久,肯定是到郊县那里去迎接。呵呵,到了交界的地方他们至少要握一握手,说一会废话才过来,你说要多久?”
“哦。”薛华鼎随口应了一声,没有深想,他脑海里还在思考刚才看的那份内参文件呢,里面说一名政府官员让自己的老婆经商,在他的关照下,他老婆赚了不少钱,贿赂了不少这个官员的手下。东窗事发发,不但这名官员被撤职,那些收了钱的官员也被牵连。薛华鼎从这事联想到了许蕾今后做生意的事,担心这里面有什么不妥。
旁边的张金桥笑道:“头头们都去拍马屁,你怎么独树一帜,不去迎驾却在这里磨蹭?”
薛华鼎脱口问道:“什么独树一帜?”随即想到了什么,他稍微扫了一下现场,果然没有一个是局级干部。
才走过来的秦坚强笑道:“肯定又是我们薛局长日理万机,对这套虚礼不屑一顾了吧?呵呵,薛局长,抗旨不遵可不是什么好榜样啊,我们都学着你的样子来,那岂不麻烦了?”
这个秦坚强是薛华鼎的老熟人,他原来就是长途传输中心的主任,后来调到了运行维护部当副主任,依然享受正科级的工资奖金待遇。运行维护部是一个综合性管理科室,它在业务上管理着长途传输中心、本地传输中心、网管中心、交换机中心、配套设备中心等等部门。秦坚强从一个中心的主任转到运行维护部当副主任名义上低了一级。实际上这是一个迈上更高一层地必要阶梯,市局还很少有从专业科室一下跳到副局长这一级的,但运行维护部的领导升为副局长则很正常。
运行维护部除了黄国强和秦坚强这个二“强”之外,还有一个叫王旺宝的副主任,这个人薛华鼎也熟悉,就是上次在白沙市嫖妓差点被抓的王工,才爬上副主任位置不久。自从那次出事之后,在局里没有什么根基,纯粹靠技术和资历熬上来的王旺宝对薛华鼎是又怕又敬。
因为与薛华鼎关系好。秦坚强说话也很随便。
听了张金桥和秦坚强二人的话,当过县局一把手的薛华鼎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想法:贺国平他们为什么甩开自己?虽然自己只是局长助理,但按惯例都是享受副局长待遇地,特别是这种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政治待遇”。已经理应被安排去迎接,即使考虑到队伍太庞大、影响不好,那他这个临时负责的人应该跟自己说一声,不应该这么擅自做主。而且这种事绝对不可能是办公室主任出错了,作为办公室主任这点常识都没有,那他成不了办公室主任,肯定是贺国平这么交待办公室他才这么做的。
就在薛华鼎胡思乱想地时候,张金桥又在旁边笑道:“除了抗旨不遵。我们薛局长还敢于先斩后奏呢。当官的要都像薛局长一样,那我们这些家伙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运行维护部主任黄国强插话道:“好过一个鬼!你们移动中心还想考核我们,要是我们这些做实在事的被你们考核了。我们岂不又多了一个婆婆,能好过吗?按你们的逻辑,今后我们帮谁维护,帮谁维修设备,谁就可以管我们。那我们岂不成了你们的奴隶了?薛局长,我可是坚决反对你手下的部门考核我们的。”
薛华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秦坚强在旁边没有说话,心里也是不愿意让其他部门考核。自己是一个综合性管理部门,让别地科室来考核,那不倒了一个个儿?
张金桥则不干了,大声说道:“那怎么行?又不是我们故意想卡你们,其他市局大部分都是这么做的。你们那些人工作也太没责任心了,多要他们做点事就来脾气了。再说,你说什么帮我们维护,那些设备是局里的,我们可不欠你们地人情,不是帮我们,是你们应该做的。”
黄国强半真半假对张金桥笑着说道:“呵呵,怎么样?我猜的不错吧。你张金桥不就是想要控制我们吗?我就不信局领导真的会答应你们,搞得人人自危对局里的工作开展没好处。你说设备是局里地,现在局里已经考核我们了,还要你们移动中心考核干什么?”他是对着张金桥说的,但话的音量很大,显然最终目地是说给薛华鼎听。
薛华鼎没有理他:这只是一个方案,现在已经被局办公会议置之高阁了,会不会实施什么时候实施还不一定呢,自己没有必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间接下级讨论这事。再说黄国强现在是一心为自己部门保利益想守住自己的那部分权势,自己想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花口舌争论仅仅是徒增不愉快而已。
黄国强见薛华鼎没有答他的话,他不知道薛华鼎是不屑于解说还是说不出什么理由来,他也不好当面验证这事,毕竟薛华鼎是名正言顺的局长助理,属于自己的领导。刚才的话说得这么直白,要是薛华鼎心胸狭隘的话,他只怕已经在心里记下了自己。
所以黄国强扯着张金桥到一边争论去了。
薛华鼎见他虎头蛇尾地走了,头轻轻地摇了摇,正要往前走,抬头时去看到大门口一个人笑嘻嘻地走进来一个人,他皱了一下眉,不由自主地收住了脚步。
那个人走进大院后,笑着对几个跟他打招呼的人问道:“我没迟到吧?……呵呵,没有就好。”
接着他又回应着他们的招呼,笑道:“你们好。你们好。你们就别喊什么局长,我老褚已经退休了,就喊老褚就可以了。”
薛华鼎对这个褚老头有一
地厌恶,上次开专题会最后虽然他表态支持自己的建口气明显是看热闹的口气,并非真心支持。
薛华鼎正准备就站在这里不再上去,与大家一起等省局领导的到来。不想那个褚副局长看见了薛华鼎,他挥手对薛华鼎道:“薛局长,哦。小薛,你好!你好!”
薛华鼎只好对了笑了一下,走过去喊了一声褚局长。
褚局长主动伸出双手握着薛华鼎的手,说道:“上次对不起。我是糊涂了,开始反对你的建议。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你薛局长不会计较我这个退了休的老头吧?”
薛华鼎连忙说道:“怎么会呢,你不是支持我的建议吗?你经验丰富,一些方面提醒了我,这让我在今后……”薛华鼎不知道这老头葫芦里面的什么药。
褚副局长打断薛华鼎地话说道:“小薛啊,你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呵呵,当时我是怎样的心态。我自己知道。嗨,都是我那虚荣心闹的,工作了一辈子生怕别人说我的空话。”
伸开薛华鼎地手。他将薛华鼎拉到一棵樟树边,见周围无人,就小声问道:“小薛,对了,我喊你小薛没有意见吧?”
其他人见他们二人的样子。知道他们有话要谈,就自动地远离了他们。
“呵呵,当然没意见。你是我的领导又是我的长辈。”薛华鼎不知道他拉自己过来有什么事。
“那就好,这样我跟你说话自然些。”接着,褚副局长有点责备地问道,“你刚才有很忙的事吗?”
薛华鼎惊讶地回答道:“没有啊。我刚才只是在看文件,都不是什么急件。”
褚副局长又问道:“那你怎么不去接省管局的领导?这种虚礼。这可是认识上级领导、给上级领导心里一个印象的机会,别人想争都争不过来呢。”
薛华鼎不想把实话告诉他,说有人故意不通知他。他反问褚副局长道:“那你怎么不去?”
褚副局长笑道:“呵呵,我是谁啊?你怎么能跟我比?我是退休了的人,跑过去还遮了别人地身影,还有,我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进不了步就不想再对他们点头哈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小伙子,懂了吧?要不是方主席跟我是部队的战友,我还懒得来凑这个热闹呢。”
说到这里,褚副局长以过来人的口气说道:“而你不同。你才多大?今后地路还长着呢,只要有机会就要把握好,他们一年可难得来一次。”
薛华鼎无奈地笑了一下:自己想有什么用,别人不同意我一个下级有什么办法?
褚副局长见薛华鼎脸上的表情古怪,以为他还在恨自己,就说道:“那次要不是他……,算了,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沉不住气,别人说几句话我就来火了。那天,我真以为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以翻我老褚的老底来树立威信呢,真是不好意思。”
薛华鼎基本上能猜出褚副局长嘴里的那个“他”是谁,可他不知道今天的褚副局长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为什么他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了。
既然人家几十岁地人当面向自己道歉,自己再计较就显得心胸太狭隘了一点,正要开口说话,褚副局长自己笑问道:“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我今天的言行与那天的言行不同。”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点头承认道:“是啊。似乎有点不同,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你地话了。”
褚副局长大笑,说道:“呵呵,不是似乎有点不同,是反差太大了。我那天开完会回去之后,想了整整一晚,才发觉以前的我是错了,有点无理取闹。你也许知道,我老褚以前是从部队专业过来的,电信知识还是在我进邮电局的时候自己自学的,摸索了好多年,我自诩对交换机、传输方面还熟悉一点,可对新出现的移动业务则基本是一窍不通。我看到自己不久就要退休了,不想出什么差错,就一直压着张金桥那小子,坚决不让他搞什么新办法、新动作。”
薛华鼎哦了一声,心里也多少有点理解了褚副局长当时保稳的心理。
褚副局长笑道:“张金桥那小子是不是对你大吐苦水?呵呵,肯定是的。不过,我不怕他,不是我坚决把他提到这个主任位置,就他那个牛脾气,那双大嘴巴,他还能当官?当官也会撤掉。”
听到这里,薛华鼎也笑了,一直闷在心里的那个关于张金桥怎么能当上主任的疑点总算解开了。薛华鼎笑道:“你还是一位伯乐啊,我发现他很适合担当移动中心主任,业务很娴熟。”
褚副局长笑道:“我是什么鬼伯乐,小薛,你就不要往我脸上贴金了。我仅仅是拿他装门面的。我自己不懂这些高科技,但局里的工作还是要做,是不?不是我揭老底,在我们局级干部里也没有几个真正懂这些技术的,他姓贺的跟我差不多,姓汤的才来不久,比我好一点,但好的非常有限。你知道,移动技术才出来不久嘛,我们又不懂计算机什么的,要理解这玩意还真是不容易。”
第362章 【省局领导】
我自己没这个水平,就扯上他了。我到上面开会也查工作也好,都带着他张金桥一起走。不能应付的我就叫他出来,有他在基本上都能过关,呵呵。只是他有点毛躁,我就用拖着、用慢半拍的办法来对付他。按现在时的说法,我们二人这也可以叫优势互补吧。”
薛华鼎笑着点了点头,听了他的话心情好了不少。看到省局的领导还没来,有这个老头说说话正好打发这点时间也是不错,虽然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
褚副局长说到这里,又看了四周一下,见其他人没有注意这里,就神秘地说道:“省管局的人这次来是宣布姓贺的为代局长的!”
薛华鼎一惊,脱口说道:“怎么可能?姚局长的病已经有了起色,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回来上班了。”
褚副局长小声道:“你小声点。”然后他又说道,“这是老方、也就是省管局的方主席打电话告诉我的。说是省里要把姚局长调上去接他的位置。这次不但宋局长下来了,还有干部处的处长也下来了,他们都是来做姚局长工作的,说是考虑到姚局长的身体不好,解决姚局长的副厅级待遇。”
薛华鼎脑袋已经木了,实在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或者说不愿意相信,感到有点黑云压城的味道:自己在市局这里几乎全靠姚局长在支持,那个马副局长现在支持自己。那也是看着姚局长的份上。贺副局长和汤副局长对自己完全是不感冒,甚至说带有敌意。如果姚局长调走了,自己将单独面对这二个家伙。自己今后地工作恐怕是难开展了。
就在薛华鼎心猿意马的时候,褚副局长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吗?”
薛华鼎摇了摇头,心里甚至都没有想褚副局长问的问题,还在想一旦姚局长走了之后,自己该如何面对贺国平和汤爱国呢。
褚副局长道:“我快退休了,也就不怕什么。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局里的情况很复杂。有姚局长在这里镇着。有的人还好一点,不敢过于放肆,真要姚局长走了让他们当权,那乐子就大了。我估计牛鬼蛇神都会出来。”
对于这种敏感的话。他退了休的褚副局长可以说,而薛华鼎却不便插言。
褚副局长显然也不指望薛华鼎说话,他自己继续说道:“本来我不知道会在这里看见你,准备等他们走后单独跟你说一说的。你啊,姚局长走了之后你要低调一点,不要想现在一样年轻气盛,对姓贺的他们示弱一点亏不了你,先把副局长地位置定下来再说。你现在是助理,级别却还是科级。你记住我的一句话,没有过不去的河。没有迈不过的坎,局里很多人、很多事还需要你来做呢。你年轻,这就是你地资本,三年、五年就算是十年,最后肯定还是你薛华鼎胜利。你可不要因为有点挫折就打什么退堂鼓。我……”
正说着的时候,办公室的柳干事从外面跑了进来,喊道:“大家赶快排好队。省局领导的车队快到了。”转头看见了褚副局长和薛华鼎,客气地招呼道,“褚局长、薛局长,请你们排前头来。”
褚副局长大声回答道:“好咧。还有多久?”
“五分钟左右。”柳干事回答道。
“小薛,走吧。我们有空再聊。”说着他举步先走,薛华鼎跟在他后面。
人还没有占好,张金桥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喊了一声褚局长之后笑问道:“呵呵,褚局长,你是不是又在跟薛局长吹你的那段在海南岛打无人机的经历?”
褚副局长举手佯装要他张金桥的样子,张金桥“配合”地弯腰了一下低了一下头,脸上全是笑容,说道:“吹嘘你的打无人飞机地经历,我没意见。但请你褚局长高抬贵手,你千万不要把我们薛局长带坏了。我张金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敢作敢为的领导,被你保守派一劝,得,我们移动中心又要过小媳妇的日子了。褚局长,你什么都好,就是保守。”
褚副局长笑着对薛华鼎道:“小薛,你看这张大嘴巴,像是一个下级领导吗?简直没大没小。”接着又对张金桥“教训”道,“保守不出大错,你懂不懂?真要按你地心意来,我们发大财还好,要被你弄得破产了那就糟了,你小子就知道往前闯。什么叫又跟你的薛局长吹打无人机?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
张金桥道:“每次我看到你笑呵呵的说话就知道你是在吹你指挥高炮部队打美国无人机的事。你刚才不是吹这个?”
薛华鼎笑问道:“褚局长,你真带人打过美国佬的无人机?”
张金桥马上笑道:“哈哈,薛局长,你这话问得可不怎么好,里面可有怀疑地意味。褚局长会生气的。”
旁边的人笑了,七嘴八舌地说道:“真是奇迹,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这事?”
“褚局长,看来你说地还是不够啊。”
“褚局长退休之后,应该到每个县搞一次巡回演讲。”
……
褚局长笑了笑,对张金桥道:“老子当年指挥高炮部队打无人机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不信?等下方主席来了你问他,他是政委我是副团长。打了三次才打下来。”
薛华鼎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问道:“无人机多大?”
褚副局长笑着比划道:“很小,就如那棵树的树干,比我们吃饭用的碗大一点,这么长。”看他手比划的样子,也就二米多长的样子。
薛华鼎不相信地问道:“才这么点大,那就什么飞机?那他们美国佬派它过来做什么?”
褚副局长笑道:“搞侦查。照相。
之前,海南岛那里一年要出现好几次美国佬地这种无很,打掉几个以后,他们就老实了。”
旁边一个人问道:“那它们是从哪里飞过来的?”
褚副局长道:“有的是从越南飞过来的,有的是从美国佬的军舰上飞过来的。中国的抗美援越你们应该知道吧?”
张金桥道:“知道有屁用?他们越南鬼子刚胜利就来打我们。我们最吃亏,吃力不讨好。早知道后来要搞什么自卫还击,我估计当年我们的中央领导也不会援助他们了。”
……
当一辆警车开道,引领一大溜高级小汽车过来地时候,大家不由自主地住了嘴。车队到了电信局大院子里面很多了才停下来。
刚才排在院子门口的薛华鼎他们反而离那些省局下来的车更远。现在在他们面前停靠的是自己局里地几部车。只见汤副局长、王主席、曹副局长等人鱼贯而下,看都没看他们就朝前面走,都争着去拥戴那些还没有下车的领导。
贺副局长从前面省局的车里下来后,点头哈腰地站在车旁等待。接着就是一个头发梳得笔直、打了不知多少蜡油的肥胖老头笑容满面地走了下来。薛华鼎到省局开会时见过他——省管局一把手宋局长。
宋局长下车后,先对贺副局长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排队等他们的中层干部,之后走到他们跟前跟他们握手问好。
本来,当车进院子的时候,柳干事请褚副局长和薛华鼎到刚才宋局长下车的地方去,但二人都不怎么积极。褚副局长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他只想与老战友方主席打一个招呼而已。薛华鼎则是不愿意跑到那里跟贺副局长面对面。再说。这么多人,自己跑过去也只是一个群众演员,也许宋局长跟你握手的时候。看都不看你一眼。现在这个时候握手地价值基本等于零。
当一个瘦高个从第四辆车下来的时候,褚副局长就走了上去,握着那人的手道:“老政委好。”
那人也不和林副局长、王副局长等人跟在宋局长后面跟中层干部一一握手,而是与褚副局长谈笑着:“你刚才怎么没有去迎接?”
“嗨,我快退休了还去凑什么热闹。只能碍别人地事。
再说我们老相识了,还用那一套?”褚副局长又笑着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对基本还站在原地的薛华鼎招手道:“薛助理。你过来一下。”
等薛华鼎过来,褚副局长笑着对方主席介绍道:“方主席,这是我们局的局长助理薛华鼎,小伙子业务能力强,水平高,有魄力,难得的年轻人。老政委,别的我不说了也不求你什么事,只是该关照他地你可要关照他一点。”说着转头对薛华鼎道,“薛助理,这是省局方主席。”
薛华鼎连忙伸手道:“方主席好!”
方主席一愣,他也在人事安排会上听到过薛华鼎的名字,也知道林副局长不喜欢他,因为他在省城打了林副局长的儿子,而且他在县城买了豪华别墅。所以心里对薛华鼎地印象很不好,不过现在的他不但被薛华鼎年轻的相貌所惊讶,也为被褚副局长所器重而惊讶。再看到他不像大多数人那样争先恐后地争着与领导握手,心里不由改变了一点点看法。
城府深的他没有将疑问露在脸上,而是满脸都是职业似的笑容,热情地握着薛华鼎的手摇着,说道:“小伙子,你好。我们邮电企业就是希望更多有知识、有技术、思想正的年轻干部脱颖而出。好好干!”
当薛华鼎与方主席握手的时候,贺副局长眼光瞟到了这里,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看向褚副局长时,目光里不由自主地含上了一丝恨意。然后快速地转过头,对还在与中层干部握手的宋局长道:“宋局长,我们先上去吧?”
宋局长嘴里哦了一声,很自然地收回手,亲切的目光也很自然地从面前这群激动的“群众演员”身上转到贺副局长身上,点了点头。正要举步跟贺副局长朝前走,眼睛却无意扫到了方主席等人。
他以前与方主席的闲谈中,知道方主席在部队时有一个年纪比他还大的部下,转业后也还是他的部下,二人感情不错,他也知道他的这个部下要退休了。
看着褚副局长满头的白发,看到他们谈笑风生,宋局长知道这个老头就是方主席的战友。他决定送方主席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宋局长笑着走了过去,还有一段距离就大声说道:“方主席,看见老战友了?介绍一下吧。”
林副局长、王副局长等人一听,马上结束了演戏——与中层干部热情地握手,转身跟上了宋局长——他们一齐朝这边走了过来。
方主席想不到宋局长会过来,连忙说道:“是啊。想不到他马上就要退了。老褚,这是宋局长。”方主席表面上是将宋局长介绍给褚副局长,实际上是提醒宋局长这个老头姓褚,免得他不知道如果称呼而尴尬。
褚副局长见宋局长伸出手,连忙双手递上,恭敬地说道:“宋局长,你好!”
第363章 【薛华鼎大怒而骂】
局长一手与褚副局长的双手相握,一手拍着褚副局长“感谢你对我们工作几十年的支持啊,今后还希望你老同志把几十年的工作经验贡献出来,为我们年轻一点的同志传经送宝。你个人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组织,他们解决不了的可以找你的老领导嘛。”
褚副局长虽然知道宋局长这话只是场面话,但也装着很感动的样子,说道:“谢谢领导的关怀。”旁边的方主席也露出一幅感动的神色。
看到他们的表现,宋局长内心乐了,心里很满意自己的表演。自己主动走过来还真是对了,既给足了副手的面子,又在他们人面前显示了平易近人。
这时褚副局长说道:“宋局长真是高看我了,我哪里有什么经验?看到现在的年轻人,我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他们可比我强多了。宋局长,你看他——我们局的局长助理薛华鼎,又年轻又有能力,小伙子真是不错。”
宋局长伸开褚副局长的手,又向薛华鼎伸出手。薛华鼎连忙上前一步,握着宋局长的手说道:“宋局长,你好!”
“你好!”宋局长笑了笑,稍微握了一下就伸开了手。
跟在宋局长身后的林副局长跟褚副局长握了一下后,转头跟方主席交谈去了,避开了与薛华鼎的面对面。王副局长倒是与褚副局长和薛华鼎都握了一下,只是动作很轻也很快。
宋局长等人跟薛华鼎握手这一幕大大出乎贺副局长的意料。几乎让他暴跳如雷。他虽然努力控制焦躁地内心,但脸色还是有点不正常。直到宋局长开始往大楼里走,他才恢复过来,赶忙小跑到宋局长身边笑容满面地陪着,带他们进楼。
薛华鼎和褚副局长也随着他们一起上了楼,进了已经收拾好的会议室。
宋局长等人在这里并没有呆多久,也没有办什么事,更没有宣布什么贺副局长为代理局长,而是只喝了几口茶。就下楼到医院去了。出发的时候,宋局长只要求贺副局长和市局工会王主席陪他们去,其他人留在局里正常上班。
于是薛华鼎和其他几个副局长一样,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只是那几个副局长很是不心甘。身在办公室而心却吊在那些领导的身上,都在思考怎么才能尽快地过去陪他们又不让宋局长生厌。
薛华鼎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继续批阅刚才的文件。不过文件拿在手里却没有心思看,脑海里总浮现刚才那一幕:褚老头看来是真心实意地想帮自己;贺国平对自己则是有点恨之入骨的味道;其他人都是想在宋局长面前露一下脸……
想到宋局长过来与自己握手而贺副局长气急败坏的样子,薛华鼎就感到有点好笑。
不过,笑的时间是短暂地,笑过之后的薛华鼎心里很是苦闷:贺国平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今后如何跟他们相处?
人都是有虚荣心和接近高层领导的心理。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下班,年轻的薛华鼎心里也越来越渴望办公室地人通知他前去会餐,希望能找到更多接近省管局领导的机会。可惜。电话直到下班时间过了电话还是没响,这时各个办公室的人开始三三两两下班了。
没心情批阅文件的薛华鼎只好随便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胡乱摊放的文件资料,起身出了办公室。关好门后有点郁闷地走到局里公共食堂去吃饭。
他稍微注意了食堂里的人。发现几个没有去医院的副局长都没有出现在食堂里。薛华鼎不知道他们是还没下来吃饭还是被喊到陪领导去了。心里没底地他本想打电话问一下陆主任或者马副局长,但最后还是没打,下了决心似地朝打饭菜的地方走去。内心里还暗笑自己官瘾太重了,这么想去巴结领导。
让薛华鼎始料不及的是,当他打好饭菜找了一个座位正准备开吃地时候。办公室陆主任去打电话来请他到金湖大酒店陪领导吃饭。
挂了电话,薛华鼎恨恨地骂了一声:“靠!早不来迟不来。”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起身把饭菜倒了。然后转身朝外面走出。从局里的停车坪里开出他的那辆旧桑塔纳,很快就到了安华市最好的酒店。
通过几个月的施工,现在金湖大酒店前面地路面已经是平整的水泥马路,人行道上栽种的樟树比其他路段地樟树要明显地大很多、茂盛很多。
当薛华鼎风尘仆仆赶到陆主任说的那个豪华套间包厢时,里面的酒宴早已经进入了高潮。薛华鼎心里有了一点不高兴,感到自己被所有的人所冷落。他稍微扫了一眼,刚要往里走,陆主任看见他进来就连忙过来招呼,眼里闪过一丝委屈和歉意。
这让薛华鼎有点点不解。陆主任小声对薛华鼎道:“薛局长,对不起。我……”说到这里,他住了话,转而说道,“这边请!”
薛华鼎看他的神态以为是他忘记及时通知自己而内疚,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薛华鼎刚走到马副局长、曹副局长、王主席、省管局的几个司机这一桌旁边,西服还没有脱下交给服务员。省管局林副局长就在贺国平的带领下前来敬酒。
见薛华鼎站在桌边脱衣服,贺国平夸张地皱了眉头,问道:“薛助理,你怎么才能?饭都吃了这么久了,让省局领导、市里领导都等你一个人?”
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这一桌的人听见。
薛华鼎心想:“靠,你们吃得这么热乎,像等我的样子吗?”他怕陆主任为难,就说道:“对不起。刚才正好有点事,路上也有点塞车,所以晚了一点。”
林副局长只
地哼了一下,目光里有点鄙夷,但没有说话。
其他人也许没听到林副局长的冷哼,站在旁边地贺国平却听到了,他似乎受到了鼓舞,就板起脸严肃地说道:“你这个同志,我说你什么好呢?不要以为你年轻我们就可以无原则地原谅你。迎接领导是一个很严肃的政治活动。你以为是过家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薛华鼎惊讶地看着贺国平和林副局长,心里实在想不到贺国平当着省局领导的面说这些无理取闹的话,他小声道:“贺局长。迟到一点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吧?”
其他人也是很惊讶贺国平这么说话,完全是一副上级对下级的口气,而且是不留情面的批评。马副局长和曹副局长等人心里都在想:“你贺国平也只是临时代理一下局里的工作,现在在省局领导面前充什么老大?别人不过是晚来一会,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贺国平其实也害怕薛华鼎当场发飙,或者大声反驳。
毕竟自己代理副局长的事领导还没有宣布,他自己还不知道刚才在医院里姚局长答应没答应省局领导让他当工会主席地提议。如果薛华鼎发飙,他还真不好应付。
现在见薛华鼎这么小声地道歉。小声地说话,他就以为薛华鼎服软或者说他也害怕让其他人听见。他得意地、用一副宽宏大量的口气说道:“算了,你坐下吃吧。小薛。今后的工作要严谨一点,不要什么都以为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就不行!年轻人毛躁一点我们理解,但要学会虚心。我们都还是看好你地。”
说着,贺国平转头对林副局长笑道。“真让领导见笑了,他啊还是不错的。只是纪律性有待加强,本来今天安排他和我们一起去迎接你们领导。可是他不喜欢这套就没有去。在院子里如果不是宋局长主动去跟他打招呼,他估计还不会上来呢。呵呵,知识分子嘛,傲气得很,再磨练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了贺国平这种表面安抚实际贬低自己的话,薛华鼎心里很是烦躁。本来他是想低调的,也不想在省管局领导的面前显示局领导班子内部不团结,加上上午褚副局长的劝告,薛华鼎已决心在姚局长上调后夹紧尾巴低调一段时间。
但现在的他实在受不了贺国平的鸟气,他大声说道:“姓贺地,你算老几?我今天哪里做错了,我又什么时候做事不严谨、违反纪律了?今天省局领导都在这里,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贺国平惊诧地看着薛华鼎,脸色变得煞白,汗也流了下来,嘴唇哆嗦着。
所有的人都被薛华鼎地话吓住了,就是另一桌的宋局长也很是不安。因为他身边坐着的是闻讯而来的本市牛市长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
按官场惯例,厅级干部下来的时候,当地会有同等级别地人出来接待一下,因为邮电管理局是一个对外没什么权势的单位,所以出面的只是市长而不是市委书记。
林副局长最快反应过来,低声对薛华鼎喝道:“薛助理,你在这里胡闹什么?有什么问题等下回单位再说!”
薛华鼎未说之前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之所以说出来是凭一时地愤怒。不过,自从那些话说出口之后,他也就不怕了。听了林副局长的话,他对林副局长冷笑一声,反问道:“是我想闹吗?你应该清楚今天是他贺国平首先这里无理取闹的。不说其他的事,就说接待你们领导的事。上午他让人通知我在局里等你们过来,我什么时候说了不在乎这一套了?刚才我接到电话就往这里赶,我哪里迟到不守纪律了?”
说着,也不等林副局长说话,薛华鼎转头对贺国平道,“姓贺的,我告诉你,别给我玩什么阴的,世界上不只有你贺国平是聪明人,你不要以为你玩的这套把戏就那么天衣无缝,无人知道。哼!”
说完,薛华鼎从目瞪口呆的服务员手里“抢”过刚才递给他的西服,气冲冲地出了包厢。当同样惊呆了的局办公室陆主任跟出来准备说什么时,薛华鼎早已经走出好远了。
从电梯里出来,薛华鼎脑子稍微冷静了一些,但他没有后悔:只要姚局长调走,自己在他贺国平手下再怎么忍气吞声估计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说不定这么一闹,他们还不敢当面这么埋汰自己。最多是给自己一个处分,不让自己升上去。不过,时间在自己这边,冷几年也没有关系,大不了自己拍屁股走人。“士可杀不可辱!”薛华鼎用这句话安慰自己道。
看着电梯门关上,薛华鼎对着里面反光的金属面板苦笑了一下:想不到二个地方都没有吃到饭。肚子是有点饿了,但他不想现在吃,更不想在这里吃。从酒店大楼出来从停车场取了车,就漫无目的地朝前面开着。
还没开几百米远,他的手机响了。薛华鼎猜想是办公室主任或哪个副局长打来的,估计他们是劝自己过去赔礼道歉,做检讨。他本来不想接,但想到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躲是躲不过去的,就气呼呼地拿起手机,来电号码也没有看就按了一下接通键,把手机放在耳边,语气生硬地问道:“喂!哪位?”
第364章 【我们也玩阴的】
我是梁燕”对方自报家门之后,有点惊讶、关心地问鼎,你怎么啦?”
“哦,妈”薛华鼎想不到是她,先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然后装着很轻松地笑着说道,“我没什么,以为是厂家推销产品的呢。
呵呵,你有什么事吗?”
“许蕾的爸爸来了,你吃中饭了没有?”梁燕问道。
“正好没有。我就过来,再见。”薛华鼎心里一动,快速地挂了电话,用力踩了一脚油门,车猛地往前一冲,快速地朝前移动,他的身子由于惯性而往后一仰,很有一点刺激的感觉。
在前面一个围栏豁口,薛华鼎想都不想就猛踩一脚刹车,在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声中,薛华鼎把方向盘往左边快速地一拐,车立即违章调头,改道成功后车速仅仅缓了一缓,又加速朝无线电二厂所在方向驶去。他似乎没看见二边马路上几台被他突然左转弯弄得慌忙不迭踩刹车的小车和远处盯着他的交警。
当他高速地把车开进厂区、出现在梁燕和许昆山面前的时候,正在闲谈的二人都吃了一惊。
许昆山站起来,笑着看着他问道:“呵呵,你喝酒的兴趣好高啊。电话才打了五分钟吧?你难道坐飞机来的?”
薛华鼎强装笑脸笑了一下,说道:“正好在路上,听到你来了我就马上往这里赶。”
许昆山和梁燕相对看了一眼,但没有说什么话。
薛华鼎自己从矿泉水机哪里倒了一杯水。边喝边反问道:“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前几天你不是说在东北吗?”
“现在要回来还不简单?几个小时的飞机就够了。”许昆山接着解释道,“我这次回来是看能不能尽快再建一条功放生产线地。现在东北那边需求量很大,我们的产品在那里已经打出了名气。”
这时候,一个食堂里工作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小声对梁燕道:“总经理,饭菜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席吗?”
梁燕点了点头,然后对许昆山和薛华鼎道:“你们稍微坐一会。搞好了我再来喊你们。”说完,她就和那个女服务员一起走了。
许昆山笑问道:“听说你现在急着要生产蓄电池?”
“我都跟你说过几次了。”薛华鼎问道,受许昆山笑声的感染他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他盯着许昆山问道,“爸。你不是又要我的蓄电池给你这条生产线让路吧?”
“肯定的。等我安装完这套生产线再说。这次我自己在这里亲自督促,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了。最多三个月,呵呵,没意见吧。”许昆山还是笑道。
“有意见没意见还不是一个样,你们二口子一个是董事长一个是总经理,我啥权力也没有。”薛华鼎笑道,“三个月就三个月吧,我说过我不干预你们的生产管理。”
“呵呵。不服还是想篡党夺权?”许昆山笑问。
“呵呵,没这么严重。……”薛华鼎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跑出门出。动作很快也很猛地样子。让许昆山大吃一惊。
薛华鼎才跑出门,就对着远处大喊道:“陈春科!陈春科!过来——!”
远处很快就传来一声回应:“薛华鼎!你过来了?好的!”
许昆山开始不知道什么事,马上起身跟着出来了,见他是招呼熟人就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稳重一点好不好。吓了我一跳,以为你是什么大事呢。”
薛华鼎看着远处小跑而来的陈春科,对许昆山道:“嘿嘿。我是无意中看到他的身影,想都不想就跑出来了。对不起。”
陈春科看到许昆山连忙招呼了一声:“董事长。你过来了?”
许昆山答应了一声,问道:“陈经理,你那个东西试制得怎么样了?”
陈春科笑道:“检测合格,达到了设计要求啊。现在就等它定型了,准备过二天我就领我们开发组地人向梁总经理汇报呢。董事长到时候你也提提意见?”
“呵呵,速度还很快嘛。不过,你的停电宝定型之后,还不能大批生产。”许昆山永远是一副不跟人商量的口气,说出来的话都是决定性的。
陈春科不解地看了许昆山一眼,又看了薛华鼎一眼。薛华鼎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许昆山笑道:“别东看西瞧了,是我决定的。现在工厂的一切都要为我新生产线的安装让路,包括资金、人员、场地。”
陈春科反对道:“董事长,你这是……,生产我那个产品地场地和人员都不多元器件主要是采购而来,外壳、电路板暂时也只能外购。占不了厂里的多少资金的,几百万就够。”来这里一段时间了地陈春科不再像开始那么对资金斤斤计较了,现在说出几百万很是轻松。
“那么场地呢?人员呢?”许昆山不为所动。
陈春科来厂这么久,月工资都是六千多,奖金则因为他设计的产品还没有销售,按协议他的奖金就不多,但也有二三千元。加上他老婆在工厂里做仓库保管员,工资也是二千多。加起来超过一万元的收入,大大超过他的预想,现在他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拿着这么高地收入而不为工厂赚钱。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表现自己能力的时候了,只要产品卖出去,工厂就会赢利,所以他实在不愿意停下来不生产。
陈春科继续说道:“我们好不容易定型了,你却无缘无故地让我们停下来,我不服气。”
许昆山则爽朗地笑道:“哈哈,我没有说要你服气,我是要你服从。”说到这里。他又加了一句,“除非你自己招人、自己找场地,不影响我的生产线建设就行。”
陈春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自己又是主管
发地,倒没有想过自己找人、自己找场地的事。听了的话,他有点心动,但更多的是迟疑和犹豫。
旁边的薛华鼎则说道:“这还不容易?”薛华鼎看着陈春科问道,“陈春科,你需要的那些工人技术要求很高吗?”
“只有个别技术人员要求高。大部分要求不高。他们仅仅是当组装工,只要不是很傻,稍微培训几天就可以了。要求高的技术人员可以暂时由我们开发组的人担任,等工厂赢利了就在大学毕业生中招聘培养。如果现在还不生产。那我们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去?”陈春科有点可怜地看着这个固执的、大权在握地董事长,见他不为所动,就转头问薛华鼎道,“怎么,你有办法?”
“有!即使安华市这里找不到,我们长益县也有。县城里有一个快要倒闭的柴油机厂就有便宜的厂房和劳力。你去了人家还会感谢你呢。要不要我联系?只是运输费可能贵点。”薛华鼎说道。
陈春科看许昆山没有反对的意思,就高兴地说道:“没关系,也就是运输成本高一点而已。但也高不了多少。电子元器件和面板都不重,体积也小。运一卡车够我们装几天地,没事。”
说到这里。陈春科笑着对许昆山道,“董事长,这可是你说的。我等这里完成后就请薛华鼎帮我去联系,保证二个月之后就出效益。”
许昆山倒不在乎这些“小事”,他笑道:“好啊。我还巴不得大家多赚钱呢。”
这时梁燕在食堂门口喊道:“你们过来吧,都准备好了。”
薛华鼎对陈春科道:“走!喝酒去!”
“喝酒?我早吃完中饭了,再说下午我还有事。你们二个喝就是。”陈春科有点怕许昆山的酒量。也不想中午喝酒,连忙推辞。
薛华鼎一把拖住他,说道:“你来这么久,就陪我了一次酒。今天我心情不愉快,求你老同学了。走吧!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他。”
陈春科笑道:“你现在春风得意还有什么不愉快,难道你失……”看到许昆山在旁边,那个到嘴巴边的“恋”字被他生生吞了回去,并用咳嗽加以掩饰。
许昆山只是瞥了薛华鼎一眼,转而对陈春科说道:“走吧,你那里有什么事,你打个电话先安排一下就行了。”
陈春科只好无奈地说道:“好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最多半斤,多了我就趴下了。我可不敢跟你们翁婿二人拼。”
许昆山难得地说道:“你们随意。华鼎等下还要开车上班呢。”
薛华鼎却大手一挥道:“今天我自己给自己放假,不醉不休。爸,我可从来没有让你尽兴过,今天让你尽兴一下。”
桌上菜的式样不多,但都是满盆满盆的下酒菜。
不说他们四人,就是再来三四个人估计也吃不完。本来桌上只放了一瓶酒,梁燕见陈春科也来了就让服务员再加了一瓶。这里经常招待客户和地方上的领导,酒藏了不少,随时可以拿出来。
几杯酒下肚,三个男人的酒兴就上来了,话也多了起来。一直不怎么说话地梁燕看着有点激动、明显是有点借酒消愁的薛华鼎问道:“华鼎,单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给我们说说吗?陈经理也是你的同学,这里都是自己人。如果有什么为难地说出来看我们能不能帮你解决。”
薛华鼎摇了摇头,自个儿喝了满满一杯之后,说道:“哎,这官还真不是我当的。那个狗屁贺国平今天竟然当着省局领导的面狐假虎威地训了我一通,说的都是一些胡说八道的话。说我漫无组织纪律、高傲、做事不踏实。他这不是断我地路吗?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更何况我没有这些缺点。我就对他不客气,还了他几句。饭都不吃就跑出来了。”
接着,薛华鼎就把这几天局里发生的事拣重点说了一下:自己在省城被林副局长的儿子围攻,最后那小子被警察抓了、自己被姚局长看重他们可能感到了危机、姚局长病重可能上调省局、今天贺国平故意不让自己跟省管局领导接触……
最后薛华鼎说道:“靠,他真要跟我没完没了,我就鱼死网破,大不了不干了,回来跟同学你一起干技术,这样与世无争,还舒服得多。”
听薛华鼎说完,许昆山和梁燕又相互看了一眼,都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都继续微笑着。
陈春科把酒杯一放,气鼓鼓地说道:“靠,他姓贺地还不是仗着那个姓林的,只要让姓林的不敢说话,他姓贺的还不是缩头乌龟一个?你怕个屁,跟他斗!他有姓林的,你有姚局长,半斤八两而已。我敢说姓林的屁股肯定不干净,至少为了救他儿子就四处活动了,肯定花了不少钱。”
薛华鼎用目光鼓励他继续说。
陈春科又说道:“这样他肯定有把柄留在别人手里。董事长,我们不是在白沙市有办事处吗?让他们查一下或许能查出点什么来。这叫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把姓林的拉掉,姓贺的蠢货也就蹦跶不了几天。”
喝了酒又在外面闯惯了的陈春科说话还一套套的,他现在也基本明白薛华鼎为什么非要他过来一起喝酒了:帮他说话。
第365章 【许昆山拒绝】
华鼎自然也是这个想法,他在接到梁燕电话的那一瞬想的,要不他也不会那么激动地飞车赶过来。现在能借陈春科的嘴说出来,就更好了。
而且他比陈春科知道得更多,他明确知道那个驻白沙市的办事处主任廖旺盛就送了不少的东西给林副局长和贺国平他们,请他们帮助销售旧交换机和那套“电信资源管理系统”。相关的账目就掌握在许昆山的手里,只是许昆山对这些“机密”密不示人而已。只要他许昆山同意,相关证据薛华鼎就几乎是唾手可得。
这些账目薛华鼎这个公司大股东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许昆山不想让薛华鼎接触这类东西。以前是不想让才走上官场的薛华鼎产生反感,后来则是薛华鼎懒得插手这些“肮脏”事。想不到今天自己想要它们,想利用它们来对付“政敌”。
他看着许昆山问道:“爸,怎么样?”
许昆山坚决否决道:“不行!”
薛华鼎和陈春科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态度坚决的许昆山。
薛华鼎还在思考许昆山问什么这么快就拒绝,而陈春科则不由自主地问道:“为什么不行?既然他不仁,我们当然就不义了。”
不过,等他把这话说出口,而他又看到薛华鼎不说话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说过头了:自己在这种事上帮帮腔,鼓鼓劲还是可以的。但要质疑他们地想法或者试图改变他们的决定,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不够格的。
许昆山倒是没有认识到这点。他一向只看重自己的想法和思路。梁燕在旁边拿起酒瓶为许昆山倒满酒,然后说道:“我也觉得不行。”
许昆山端起酒杯往嘴里一倒,咽下之后,说道:“玩阴的谁都会!但是,你要想一想值不值得玩?该不该玩?玩之后你承受得了这些后果不?”
薛华鼎问道:“什么后果?我又没有什么把柄,即使有,也不在他们手里。”
许昆山笑道:“谁说你没把柄?世界上谁能没任何把柄?就算你是圣人,真的没把柄,别人也可以给你创造把柄。那个姓贺的当着大家的面那么说话。那就是为你创造把柄。只是他这次太傻,以为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会跟他大闹,所以就肆无忌惮地说出来。如果他背着你说呢,也许他已经说了。你是不是会说这不是把柄。而是造谣?”
薛华鼎道:“当然是造谣。”
许昆山笑道:“你还很配合我说话话嘛,呵呵。有二个成语叫做‘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知道意思吧?那就是说,谣言说多了也就成了事实、成了真理。一旦在大家心目中成了‘事实’,那谣言就成了你的把柄。领导就可能因为这些把柄要考虑该不该用你了。这种谣言有时比你贪污几万元还厉害。古有‘笑贫不笑娼’,现在地官场也有点‘笑憨不笑贪’的事实。”
许昆山问道:“你让我去找他们的把柄,然后控制他们,做这事本身就不地道。官场有官场的潜规则。商场也有商场地潜规则。我们先是送东西请人家帮忙,事成之后去抓人家的痛脚。你说,今后谁会相信我们?我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
许昆山继续说道:“你们这么做的成本太大。再说。你薛华鼎有人帮忙,难道他姓林的就没人帮忙?他在这个行业、这个系统工作了多年。他的儿子能在全省甚至外省推销他的交换机,你以为仅仅是靠一点回扣就能打开局面?……呵呵,不信?不信,你现在就去送十万给你们宋局长。看他会收吗?他敢收吗?”
他打了一个酒嗝,又道:“一个人只要他当官当久了,就不是那么容易搬倒的。现在他姓贺地想搬倒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是将姓林的加在一起也不很难。如果容易地话,他这么处心积虑地阻拦你干什么?等他当上局长后一句话让你辞职不就行了。呵呵,因为你现在也有你的关系网。”
许昆山吃了几口菜,再说道:“再说,你这算什么大问题?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了?如果你连这点挫折也受不了、抗不住,那你干脆早点回来做生意算了。而且你还不能搞公司管理,因为你不能忍,不懂妥协。你就做你所说的技术开发吧,估计凭你的能力,搞一个二个新产品还是可能地,饿不死。”
梁燕看薛华鼎不说话,也说道:“华鼎,你这事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相对来讲,一个事业单位的职位竞争还是很文静的,并没有什么刀光血影,远远算不上什么你死我活地争斗。你要是进了政府那一级,关系更复杂,设障碍、使绊子那是常事,就是杀人灭口的事也不鲜见。
如果你连这事都摆不平,要靠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那你就真的不适合当官。要我说,现在你还没到什么生死关头,更没有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估计在那些高官眼里,你们之间的矛盾还只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他姓贺的不聪明、不会做人,不知道因势利导,只知道一味蛮干,想上去的心情太迫切,所以他搞了一辈子也就是一个副局长而已。你要是也学他一样,也就没多大出息。当然,我不是说你今天不该跟他闹……”
许昆山笑着打断梁燕的话道:“该闹!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大吵甚至上去给他一巴掌都没关系。不就是写检讨做检查,最多背一个处分吗?如果当时你忍了,不但你在领导心里落一个不守纪律、做事不严谨的坏印象,而且你心里会一直后悔没反抗。再说,我许昆山也会看不起你这个窝囊废似的女婿。”
陈春科有点吃惊地抬起头,看着说话似乎很矛盾地许昆山:“前面说他忍。现在又说应该骂,而且还想薛华鼎打人。”
许昆山道:“我没在官场干过,我不清楚。但我想当官也跟做生意差
要考虑成本,要考虑大环境。
不能凭自己的性子,任何时候都不能一古脑地把身家性命全部押上去。要学会寻找机会,没有机会的时候要等待。嗨,还是你自己把握吧。总之一句话,你在官场上你做你的。我们不拖累你。我们做生意的认真做生意,你也别拖累我。我就不信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你,会干不过那种贪心不足的老头。现在你就跟我堂堂正正地跟他斗!连这种小事都认为是危机关头的话,那你也太次了。呵呵。”
薛华鼎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只是有点气不过他,想通过这招致他于死地。”
许昆山笑道:“呵呵,致一个人于死地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你你真地致他于死地,你又能得到什么?即使我不是官场的人,我也知道官场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下三滥整人的方式。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想想,一个糟老头值得你自损八百吗?”
梁燕说道:“我刚才说了。今天发生地这事是小事,即使这次他赢了,你当不上副局长。对你而言未必就是坏事。你可能还要受他一段时间的气,我劝你就以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他,只要你继续认真工作,不借题发挥,会有人知道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的。你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学点东西,等蕾蕾过来之后,她可以帮你学习。你现在仅仅是大专文凭。要想继续走下去,这个文凭还不行,安静一段时间对你没什么坏处。”
……
第二天上午,薛华鼎被办公室的陆主任通知到会议室开会。会议由贺国平主持,省管局干部处的处长宣布贺国平担任安华市电信局代理局长,主持局里的全面工作,姚局长将另行任用。
宣布之后,这个处长只是走过场一样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大家要团结一心地支持贺国平的工作,不要因为姚局长地调到而影响局里业务指标的完成。
不到十分钟,他就起身要离开。大家只好一起下楼送他上车。
送走那个处长之后,他们继续开会,会议内容跟平时的工作会议差不多,没有涉及任何人事变动和分工变化。薛华鼎心里担心地什么批评检讨都没有,没有人提起这回事,好像这事没发生过。
当然,薛华鼎还是感到了一丝变化,那就是大家对他的冷淡。无论是副局长们还是办公室主任,他们都在尽力避免与他的目光想对,遇到实在无法回避时,也是匆匆笑一下,然后马上移开。
就是那个以前对他示好的马副局长,也装着很严肃的样子,当薛华鼎看他地时候,他慌乱地躲避着,似乎跟他进行眼神交流会遭什么大罪似的。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贺国平从来不给他分配什么工作,开会也不额外安排他的任务,讨论问题时薛华鼎想说就说,不想说他也不问。
开始薛华鼎也无所谓,反正自己管住那三个中心就可以了。一有空余时间就看书学习。这段时间他想通了,也在梁燕和许蕾地劝说下,准备报考湘湖大学的在职研究所生。
但这种和平相处的日子没有多久就被打破。这天帮助他们进行网络测试的国外厂家打来了电话,请薛华鼎完成那个合同的签署并付款。显然他们也知道现在安华市局的一把手现在已经易手,贺国平可以签署这个合同了。
不想跟贺国平打交道的薛华鼎只好无奈地拿着合同走进了贺国平的办公室。
“贺局长,这里有一个合同麻烦你签署一下。”薛华鼎走进贺国平的办公室,对正在埋头批阅文件的贺国平说道。
“哦,好。你先放这,等下我看看。”贺国平头都没有抬。
薛华鼎见他这样子,心里有点不乐,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贺局长,这个合同因为姚局长生病耽误了好长时间,厂家已经催了好几次。而且,在价格方面我要稍微解释一下。”
贺国平这才抬起头,在合同上扫了一眼,再看着薛华鼎,说道:“薛助理,我知道轻重缓急的。等我看过之后会让李秘书通知你。我这是急件。”贺国平拿起手里的东西扬了扬,很快就放下了。薛华鼎瞥见了一闪即逝的封面:并非急件,而是一份内参。
薛华鼎没有说破,只是说道:“好的。再见!”说着,他就离开了贺国平的办公室。
现在局长秘书已经是一个姓李的小伙子了。原来的范秘书被掉到市局工会下属的宣传广告科当科长。市局对机构的称呼有点乱七八糟,所有的基层单位都称科长,实际上有不少应该归于股级。只是因为现在四个县的股室都被改成了科室,市局再有科室也就不合适,是以一律以“科”来代替“股”。
范秘书——现在的范科长——到底是名义上的科长还是实际上的科长就没有人去追究,也追究不清。听说范秘书在上级征询他的工作意愿时提出过要到一个县局或者分局当副手或一把手,但被上面的领导驳回。薛华鼎听说贺国平找这个高傲且不甘心的人谈话时,就以“调到宣传广告科是专业对口,知识分子不应该过于沉溺于当官”等几句话就把他“说服”了。而且薛华鼎还听说这个范科长现在上班几乎就是练毛笔字,或者用写没人看得懂的诗来打发时光,不过他的毛笔字越练越糟,没有了以前的风骨和飘逸,多了一份浮躁。
第366章 【来了】
在的这个李秘书是贺国平从去年分配进来的大学生中有人说这个小伙子远比范科长圆滑、会做人,也有人说这个李秘书是省管局某位领导的亲戚。不过,几个副职都喜欢现在的李秘书,不喜欢以前的范秘书也是明显的。
秘书随着领导换,这是很正常的。薛华鼎倒不怀疑其他,而且他也不喜欢那个高傲的范科长,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姚局长为什么选那样的一个人当秘书。只是心里觉得这个李秘书有点狗仗人势,知道自己不讨贺国平喜欢,所以平时见了自己都只是浅笑一下,刚才进去他也只是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连起身泡茶的动作都没有。
薛华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批阅分配给自己的文件。刚批阅完一件,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薛华鼎心里祈祷是贺国平签完了合同叫李秘书送过来了。他大声喊道:“请进!”
推门进来的却是满头白发的褚副局长,他笑问道:“小薛,忙什么呢?”
薛华鼎放下手里的文件和笔,回答道:“没忙什么,就几个文件还没批完。”
褚副局长道:“不打扰你吧?我今天来报销医药费的,随便到你这里坐坐,欢迎不?”
薛华鼎笑道:“欢迎不欢迎,你都进来了。褚局长,请坐!我啊现在是一身轻,正好看点书。”薛华鼎这话自然含了一点牢骚在里面,反正褚副局长是半退休的人。也不怕他说自己什么。
想不到地是褚副局长却举起大拇指说道:“好!我没错看你。就是要有平常心啊!有工作就认真做工作,没有工作就看书学习。”
薛华鼎为他泡了一杯茶,请他在沙发上坐下之后,他也拿起自己那杯有点凉了的茶在褚副局长身边坐下。
褚副局长笑道:“现在他们可把我看成是与你一起的了,对我也是爱理不理的,呵呵,正好。我也对他们爱理不理的,反正大家都没有什么可谈的。”
薛华鼎道:“我是被迫跳进了孤立圈,你是主动跳进来的。真的不后悔?”
褚副局长道:“我后悔干什么?谁还敢少发我一分钱的退休工资?今后一周都难得来一二次。今天我来还有一个事就是把车交给你。我老头子不要车了。要了也没有。”
薛华鼎阻拦道:“你就是把车退出来,现在这个气氛下他们也不一定把它给我,干脆你继续开算了。没有这车我心里还平衡些,要是分给了别人我还不舒服呢。”
“哈哈。还是有点不平静,官瘾抑制不住啊。”褚副局长笑问。
“呵呵,有点,不怕贫就怕不公嘛。”薛华鼎不知道褚副局长仅仅是因为无聊来聊天地还是因为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谈的,他只好跟着他开着玩笑。
褚副局长小声道:“你这次一闹,怕是老贺恨死你了,今后你就忍耐一段时间吧。不过也没什么大事,也就让你穿几双小鞋而已。或许没有多久。你的情况就会改观。”
薛华鼎心里一动,知道他跟省局方主席好,就问道:“褚局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
“消息?当然。”褚副局长神秘兮兮地说道,“你那么一闹,当时宋局长脸都气绿了,老贺吓得连酒杯都端不稳呢。你走后不久,大家都不欢而散。本来宋局长他们计划还要到局里来开一个座谈会。会上宣布让老贺当代理局长的,他们也商定了等姚老板一当上省局地工会主席就把老贺扶正。可是被你这么一打岔,宋局长吃完饭。把牛市长他们一送走就打道回省城了,只留下一个干部处处长在这里。而且,他们回去之后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如果不是姚局长已经答应了去当省局的工会主席,如果没有林副局长的强硬坚持,老贺能不能当这个代理局长还不一定。”
薛华鼎好奇心大起,问道:“他们就没有骂我?”
褚副局长笑道:“除了你年轻气盛受不了委屈,还有有点不注意场合外,还能骂你什么?是他老贺过分在前。哎,老贺也算是痴长了几十岁,连造谣都不会造。你说现在谁会蠢到不听命令而拒绝迎接上级领导?谁会蠢到不想陪省里的领导吃饭?这些官油子一听你的反驳就知道是老贺在其中玩的鬼。所以他们还是同情你的,有点怨恨老贺弄出这么一桩事来。如果当时没有市长在里面,估计有人还要找你问话,让他更难堪呢。你要知道宋局长、方主席他们还是多少有点了解你的,在医院地时候姚老板在他们面前可没少说你的好话,他可是将你当接班人培养的。”
薛华鼎道:“贺局长就是以为我不敢当场反驳才胡乱加罪名地。呵呵,我就偏偏反驳给他看看。当时我看他那样子又感到他可怜。不过,也算他运气好,有了林副局长撑腰,仅仅是吓了一跳。”
褚副局长笑道:“现在这个代理局长可比宋局长他们亲自宣布的代理局长逊色多了。最后谁是真正的局长可是充满了变数的。”
薛华鼎不解地哦了一下。褚副局长又露出他刚才神秘兮兮的神态道:“现在是大家都有可能,当然,除了我。就连你小薛也许有百分之一地希望。”
“呵呵,百分之一。”薛华鼎笑了几声,看着不说话的褚副局长问道:“你是说有人会……,我的苦日子也不会很长?”
褚副局长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薛华鼎地肩膀,说道:“呵呵,我可什么都没透露。你好好干就是,我走了,再见。”
薛华鼎也连忙起身,送褚副局长出门
“不过,你也不要大意。这段苦难的日子到底有多长我老褚也说不准。一个字,忍!”褚副局长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走了,那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六十岁地人。
褚副局长带来的消息只是说明薛华鼎没有什么大的麻烦,但他知道自己给贺国平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肯定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薛华鼎心里告诫自己还是小心低调点为好。
当天,那份合同没有任何音信,下午下班的时候。薛华鼎给李秘书打电话问了一下,对方不冷不热地说贺局长还没有交待他这个事情,他明天上班的时候再帮薛华鼎问一下。
第二天合同倒是有信了,薛华鼎被李秘书通知到了贺国平的办公室。当薛华鼎刚一进去。贺国平就沉着脸说道:“这合同我是不可能签的。价格大大高于那次我们局办公会议讨论确定地界限。”
薛华鼎说道:“贺局长,我知道。但是当时价格实在是谈不下来,当时我……”
贺国平打断薛华鼎的话道:“出成绩谁都想。特别是你新调进来的,有了成绩就能站稳脚跟,凭成绩就能更前进一步,这个我清楚,也理解你。但你不能因此而急于求成,这么不把局里的资金当资金。我是绝对不容许地。再说,这个界限是局办公会议集体讨论了的,你、我。都没有权力更改。要不还开什么局办公会议,各自拍脑袋定下来就是。然后造成既成事实,逼局里就范。你自己说可行吗?不是我故意刁难你,是你自己违反组织原则在前。”
薛华鼎只能还是辩解,说道:“这事是特殊情况。第一。我已经想姚局长汇报了,他理解了也同意了。
第二,各地的价格都是这个价。我实在没办法谈下来,无法满足局办公会议定的那个价格。第三,我们网络的改造刻不容缓,拖一天我们不断会有收入上的损失,也会有荣誉上的损失,再说,我们局里的指标这么长期落后,早解决一天,省管局也就少批评一天。”
贺国平冷笑了一下:“呵!道理还很充分嘛。但是,无论你口吐莲花也好,还是强调客观条件充足也好,都高不过集体地决定。我也没时间跟你耗,这个价格我肯定不签。除非你把价格将到每天二万元。你不是胆子大吗?有魄力吗?那你跟我们这些内部人吵什么?有本事跟外面的人吵去,为我们局里争一点利益回来。我明白地告诉你,我这个人其他优点没有,就只有一个按原则办事,特死板。”
薛华鼎争辩道:“现在人家已经测试完成了,他们也看在我们姚局长病了的份上,主动把数据交给了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言而无信是吧?”贺国平冷笑道,“按你这么说,我们大家还为你担了恶名呢。本来这是你先斩后奏造成地结果。你完全可以再把情况提交给局办公会议谈论吧?你为什么这么早就答应他们?你并没有这个权力,是你薛华鼎个人言而无信,不是我们局里。现在收不了场,就着急了?我都有点怀疑这合同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薛华鼎道:“那你说有什么问题?”
贺国平连忙说道:“算我没说,也不想跟你扯题外的话。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
薛华鼎见他退让,也没紧抓他的话,说道:“在这件事上,我是没办法才做了主,但当时的姚局长是同意了地。要不请你跟他打电话询问一下。”
“你还要我重复一次又一次的废话吗?”贺国平对于这点却坚决不退,反而问道,“难道你主管的三个中心真地这么清闲,让你有时间在这里磨?你把它们拿走吧!”
薛华鼎看贺国平有点得意的样子,抿了一下嘴,拿起那几份合同转身就走了。贺国平在后面喊道:“慢走!”
回到办公室,薛华鼎还是给国外厂家的代表打了一个电话,将现在的情况告诉给了对方,请对方降价。对方听完之后苦笑道:“薛局长,你找理由也找一个我们都相信的行不?不签?他凭什么不签。现在各地都是这个价格,不,都比这个价格高。”
薛华鼎道:“我知道。可我们局长坚持要按以前局办公会议订的价格来办。”
对方道:“你们这不是骗人吗?说得好好的,你说你们局长病了,我们也没有为难你们,就把数据交给你了。好,现在你却说要改合同。我的薛局长大人,我的老板都在上面签了字,你叫我这个做手下的怎么去跟他说?……,这样吧,我再给你几天,你慢慢做你们局长的工作,好不,我也想办法抽时间到你们那里去一趟,会会你们那个新局长。说实在的,我们的合作是长期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薛华鼎道:“还是请你帮一个忙,劝一劝你的老板。正因为我们的合作是长期的,你们也没有必要看在这点小钱上。”
“呵呵,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对方再次苦笑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你的这话返回给你自己?请你们不要计较这点小钱好不?”
第367章 【反击】
薛华鼎想不到被这个小事搞得有点束手无策。等挂完了与国外厂家代表的电话后,他就干脆将此事甩在一边,叫上张金桥一起查看基站去了。
他打定主意,等明天晚上探望姚局长的时候请他帮忙劝说一下得意的贺国平算了,估计贺国平应该会卖他的面子,不管怎么样,姚局长将来还是他的上级。
坐在车上,薛华鼎问匆匆忙忙下来的张金桥道:“确定的那三个基站准备什么时候搬迁?”薛华鼎开的车还是那部旧桑塔纳,褚副局长还回的车被锁在车库,没有分给任何人。薛华鼎知道这又是贺国强在其中使的鬼,他现在是利用一切机会使自己难堪。按褚副局长的说法是他就是要激怒薛华鼎,当薛华鼎暴怒之后失去理智,然后让他贺国平按“正常”的制度和原则,以及他的权力来处置薛华鼎。
上次在金湖酒店里那愚蠢的行动是不会再发生了,贺国平已经吸取了教训。就如那个测试合同一样,贺国平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可以任意拿捏薛华鼎。只要这次薛华鼎为了车的事大闹,他又可以拿这个做文章。
褚副局长担心薛华鼎受不了委屈,就过来劝说他,同时答应他去做贺国平、汤爱国等人的思想工作。薛华鼎越来越发现褚老头可爱了,与张金桥的脾气有得一比。
张金桥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前面的街道,兴趣淡淡地说道:“谁知道。”
薛华鼎皱了一下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二个基站的搬迁方案我都审完了了,剩下那个明天就可以给你们。怎么叫谁知道?你主管的这个搬迁可是意义重大,整个整改能不能实施下去就看你的了,你可不能松懈。”
张金桥道:“你以为局里的人都像你一样着急改善网络质量?你做梦吧!我们的方案交给运行维护部后,就如石头入海,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开始说什么搬迁领导小组搞错了名单。没有把他黄国强排最前面。妈的,这算什么事吗?一个破小组的排名靠前靠后有什么关系?”
薛华鼎笑道:“你就这事跟他们争?”这事还真可大可小,排名不但可以看出官职大小,而且还可以看出与领导地亲疏程度。同等级别的人排前面的肯定讨领导喜欢的,或者是重要科室的领导,排后面的则就差远了,很多人确实是很在乎这个排名的。
张金桥转头看着薛华鼎。有点不高兴地说道:“靠!我还没有那么无聊呢。我把他们运行维护部地人都排我们前面,我自己排在他们副主任的后面,与他们的一般科员排一起。这下他们才不好意思,不再提这个问题。但很快他们又举出了其他问题了。说什么建设部建的光缆质量不合格,光衰耗太大。我说你们自己熔接地,建设部只负责线路建设,难道你们不能重新接过,把不合格的地方改好?”
“我不想听这些烂事。他们到底答应什么时候搬迁?”
“你不想听,我还懒得说呢。具体什么时候。他们没有准信给我。他们说先征询配套中心的意见,然后是本地网传输中心,监控中心,再由运行维护部综合考虑之后。交汤局长审批。我估计是猴年马月吧。”张金桥苦笑。
“他们将几个人召集一起稍微商量一下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复杂的程序?你是说着玩的吧。”
“薛局长。我有这闲心说着玩?他们是对我们说要考核他们地报复。”
薛华鼎道:“等下我们一起去找一下黄国强。这么搞的话。还整改个鬼啊。”
张金桥道:“好吧。但愿你地牌子响得多,让他们有点害怕。黄国强那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靠!他以为他是谁啊?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将来是一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薛华鼎笑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谁河东谁河西?”
张金桥也笑了,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时候我看他黄国强怎么说?”
薛华鼎道:“呵呵,我不知。你还梦想有朝一日手捧尚方宝剑打他的屁股?”
张金桥笑道:“我要当了领导,第一个撤他的职,让他到配套中心专门修空调、电源设备去。靠!”
薛华鼎道:“你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幸亏你不是领导,要不,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干将被你赶出扫厕所。”
“呵呵,所以我就当不了官。我这破主任还是褚局长力挽狂澜塞给我地,没有褚局长,或者没有你,我早被赶下去了。”
“那你不能改一改?你那火爆脾气是容易得罪人。”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呢?当着那么多省局领导跟姓贺的吵,比我牛多了。我还把你当成了偶像。幸亏姓贺地家伙干不了几年,也不能像姚局长那样一手遮天,要不你可能一辈子被他压着,永远不能翻身。”张金桥有点担心地看着薛华鼎。
“偶像?你就不要让我恶心了,是呕吐地对象吧?”薛华鼎又说道,“你的话让人有点不对味。什么叫一手遮天?你到底是夸他姚局长还是骂他姚局长?”
张金桥笑道:“呵呵,就看你怎么理解了。姚局长对你薛华鼎是恩人,对我张金桥却未必。他一直对褚局长和我都不感冒。褚局长提地方案基本都要被姚局长质疑,而褚局长自己又不怎么懂技术,往往几句话就被姚局长问住了。一旦问住了,得,整个方案他看都不看了就打回来要我们重新搞。你说我这个人都被姚局长磨得没脾气,那不想出乱子的褚局长还不尽可能地少出新点子?”
薛华鼎听了也就听了,他不敢肯定这张金桥说的就是真的,这与他心目中的姚局长有太大的出入,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见张金桥还要说,他就转移话题道:“搬迁基站是可以有一笔工程费用的,你到时候要分配好。不要让别人有意见。”
“呵呵,说起姚局长的亏空你就不乐意?好,今后我不说。薛局长,想不到你也是一个只听得顺耳话的人。”张金桥半真半假地说道,然后又回答薛华鼎地问题,“你放心吧,就算我自己不要一分钱我也会让他们满意的。”
薛华鼎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还真是服了你,你把你当成什么了?忠言逆耳,你的话是逆耳不错,但未必就是真言。你忘记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吗?”
到底还是薛华鼎的面子大,当薛华鼎和张金桥出现在运行维护部,说明来意的时候,黄国强连忙笑着向薛华鼎做检讨,并马上让秦坚强通知他们下属的专业中心的领导到他办公室来开会讨论搬迁地事情。
薛华鼎见他的态度很好。虽然脸上的笑容百分之九十是虚假的,但也表面功夫做地不错。也不好说什么。他让张金桥留在那里后,自己又到汤爱国的办公室商量二个中心配合的事。
汤爱国阴阳怪气地笑着对薛华鼎道:“薛助理,我汤爱国是看见你心里就打鼓啊。我可有点怕你批评我做得不好,扣我的奖金。呵呵。”
薛华鼎也不示弱,也笑着道:“那是不是你汤局长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地事?呵呵。要不你怕什么?”
听了薛华鼎的话。汤爱国心里很不舒服,道:“有你薛局长在。我哪里敢啊。怎么,是不是我们运行维护部地工作没有做好,让你烦了?”
薛华鼎道:“我觉得移动中心与运行维护部之间的流程搞得有点复杂,我今天是想和汤局长商量一下,看怎么使二个中心如何更好的配合起来。”
汤爱国道:“我可没发现什么流程复杂啊。这都是有书面文件的。不是他们和我拍脑袋想出来地。你说说他们是怎么故意把流程搞复杂了?”
薛华鼎见汤爱国诚心是一副找碴的样子,就说道:“我想移动网络质量是我们全局地大事吧?搞好了我们大家都得益,搞不好,不但我薛华鼎被批评,我们大家都得被省管局批评,都不光彩。而且我们……”
汤爱国挥手打断薛华鼎地话道:“薛助理,慢,慢。你这话可说的不应该啊。什么叫大家都批评,都不光彩。你地意思是不是说我汤爱国故意在拖你薛助理的后腿?拖你移动中心的后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为了基站搬迁我是召集他们开了几次会了,运行维护部管理的专业中心多,他们相互之间的级别又差不多,你以为黄主任一句话就让那些专业中心执行?不可能的!现在的人不说级别一样,就是不一样,下级还不一定听上级的呢。”
说到这里,汤爱国看着薛华鼎道:“我不是说你,我只是打一个比如。我是副局长,你是局长助理,我是副处级,你是科级,怎么说,我比你稍微高一点点吧,没有高半级也有零点一级吧?我说的你会一字一句地听吗?有什么事还不是商量着办?你说呢,薛助理。”
薛华鼎回击道:“我不是你的私人助理。我现在是按照局里的分工在认真地工作,只要我能完成局里布置给我的任务,那我就是称职的。只要是按正常的组织程序,你安排下来的工作,我也会不折不扣地执行。你发现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当面说、会上批评。汤局长,我现在不是来告状的,也不是责备哪一个部门,我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为了尽快把局里的移动网络质量提上去。”
汤爱国看了薛华鼎一眼,故意好久都不说话,直到薛华鼎有点不耐烦,他才说道:“就按局里文件来吧。我记得局里有一个内部文件处理流程管理考核办法,一个文件在一个部门停留的时间都有规定,超过了领导要受批评,单位要接受扣分的处罚。”
薛华鼎见他那副样子,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说道:“那就打扰了,再见!”问题没解决,反惹一肚子的不高兴。
走出汤爱国的办公室,薛华鼎心里想:“妈的,为了提高网络质量,想认真做一件对大家有利的事,怎么比为自己做事还难呢?”
因为无法与汤爱国达成共识,薛华鼎只好时不时的带着张金桥去一趟运行维护部,有骂有赞有捧,加上秦坚强、王旺宝等人的暗助,半个月之后总算把三个基站搬迁到了新的位置。只是才搬迁,相关网优工作还没有完成,网络质量虽然略有改善,但还不明显。
倒是搬走基站的地方有几个大哥大客户打来电话说他们那里的信号变差了,白天很难打出去,要求电信局尽快解决。这是薛华鼎等人预料中的事,在以前也向局领导汇报过,但还是受到了贺国平的批评,并被他责令到客户那里道歉做解释。
权小言轻的薛华鼎只好带着客户部经理找了客户说明原因,被客户指责一通之后,这事才算了结。客户指责的时候,薛华鼎还真发不出脾气来,毕竟人家以前大哥大信号很好,现在基站搬走后通话不行了,客户心里肯定不平衡。
第368章 【服了他】
网络测试合同的事,贺国平一反常态地没有看姚局长的面子,虽然姚局长为这事给贺国平打了电话;在欢送姚局长到省管局的宴会上,姚局长还当着贺国平和几个副局长的面说起了这件事,说开局办公会议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情况,当时心里只是想价格低一些,还表扬薛华鼎在这件事上积极主动……
贺国平当时也点头附和了,并当着姚局长的面表示会考虑这个实际情况。
但当薛华鼎再次拿着合同找他的时候,贺国平却还是给薛华鼎一个软钉子。他对薛华鼎说既然已经开始谈了,又拖了这么久,那就再继续谈一会,否则别人会说我们将这事当儿戏。即使价格谈不下来,让他们免费为我们的网络再测一二天也是不错的。
那架势好像薛华鼎和他贺国平成了谈判的双方似的,要进行艰苦的讨价还价。
薛华鼎气得在心里再骂了一句娘,只好继续搁置这个合同。他可不好意思就这个小事再请姚局长帮忙了,或许正如贺国平自己所言既然拖了这么久,再拖一下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这天上午,薛华鼎向局办公室请了假,准备开车陪陈春科到长益县去商谈租用柴油机厂厂房的事情。远离了局里那些只会搞内耗的领导们,薛华鼎心情好了很多。开车从局里很快就到了无线电二厂,把陈春科喊上后,二人说说笑笑地上路了。他们谈得最多的还是大学期间的事情:同学、老师几乎无所不谈,就是那些在宿舍传达室守门的工友,他们也能谈上一二句。当然,谈论最多的还是系里那几个漂亮女同学和那些追求那几个美女的男同学。
陈春科侧转身子,笑着对薛华鼎道。“呵呵,笑死我了。我记得是端午节那天,王丹那小子捧了一捧玫瑰到尤佳的寝室去求爱。结果被张帆以为是向她求爱,就把玫瑰接过去了,还亲了他一下。那小子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茫然不知情的尤佳问他怎么不顺带送点粽子过来,让她们的室友分享一下他们爱情地甜蜜。”
薛华鼎开着车笑道:“你就瞎吹吧。当时我记得张帆对王丹就有那意思,王丹也请张帆看过一场电影。我们都看见了,他还请了我们客。”
“得了吧。我跟他是哥们,我还不知道内幕?那次请客又不是因为请张帆看电影才请的,是因为他家里给他寄了五百元被我们拖过去的,对你们就说是因为请了张帆看电影的原因。呵呵。你不知道他的日记本上写的都是对尤佳爱情诗。他还多次请我和老六一起出主意,看怎么把尤佳弄到手。”陈春科笑道,“其实张帆也知道,只是她很喜欢王丹,故意这么做的。”
“我看张帆很老实地。怎么会?那时候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薛华鼎不相信地问道。
“你当时是爱情白痴,说了你也不信。好多人在学校就偷偷摸摸睡过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张帆和王丹是那一年的八月十五的晚上在我们校园外面地河边草地里做的第一次。那小子喜得昏了头,在我面前炫耀了好几次。”陈春科笑道,“后来因为张帆怀孕了,吓得霉了好几天呢。”
薛华鼎笑道:“你是在说书吧?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陈春科道:“全校那么多人。几个像你只死读书的,你算是白读大学了。估计你女同学的手都没摸过吧?”
薛华鼎反驳道:“瞎扯!我没摸过女同学的手。怎么会学会跳舞地?”
陈春科道:“那也是。对了,那是班里组织的舞蹈学习。你丫地也就是靠组织的力量才摸到女同学手的。”
薛华鼎笑道:“反正是摸了。我还抱过女同学呢。”
“亲过没有?”陈春科笑问。
“嘿嘿,那倒没有。”薛华鼎总算不好意思,反问道,“你亲过嘛?我看你也就是一个……对,闷骚的人。不知道是谁告诉我这个词。”
“你才闷骚呢。我亲过一次。不过……,算了,不说了。还是你混得好,我们其他同学都混得不咋地,自费大专真是没有用。哎,到底还是认真读书还是好。我现在是佩服你不得了。”薛华鼎不知道陈春科触到了什么,心情竟然一下低落到这个地步。
薛华鼎叹了一口气道:“嗨,都他妈有一本难念的经。你只看到我有车有房,怎么就没看到我在单位地苦?我现在比过去地小媳妇还是小媳妇,那二个家伙都不断给我小鞋穿,其他几个家伙还***在旁边看热闹,落井下石。”
陈春科已经听薛华鼎抱怨过二次了,怕他不高兴,就继续学校地话题道:“你知道王丹对我说过什么吗?”
薛华鼎说道:“我怎么知道,有什么好事?不是他告诉了你谈爱经验,你才骗到你自己的老婆吧?”
“什么骗?我老婆是主动追求我的,我当时还不想谈恋爱呢。”
“又吹!他告诉你什么?”
“他说他每次跟张帆那个的时候,一到高潮就把他那玩意抽出来,放在她肚皮上射,可他还是中招了。他很后悔地对我说,早知道还是怀孕,我放在里面享受多好!,呵呵。”陈春科说到最后大笑起来。薛华鼎也大笑了,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
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薛华鼎笑着接了电话,不料里面传来一个他非常不想听的声音:“薛助理吧?我是李秘书。贺局长请你今天下午二点赶到市政府召开重要会议。”
薛华鼎连忙说道:“我已经跟办公室请了假。我下午有事。”
李秘书则说道:“这次会议很重要,贺局长说你必须参加。”薛华鼎还欲说,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陈春科看薛华鼎闷闷不乐地拿下耳边的手机,问道:“怎么,局里有事?”
薛华鼎道:“市里的一个什么会议要我去参加。不去!”
陈春科道:“还是去吧,跟领导对着干没好处。也许真的很重要。”
薛华鼎道:“哪次会议不是说很重要的?你也不想想,让我薛华鼎这个小萝卜参加的会议真的会重要吗?纯粹是恶心我。我估计是办公室的人向姓贺地汇报我请假了,所以姓贺的想出这招来烦我。”
“呵呵,你是不是有点杯弓蛇影了?他一局之长还有时间管这些小事?”陈春科笑着劝慰完之后。又说道:“反正我们的事也不急在一时,我的定型资料还没完成呢,晚几天过去联系也没关系。你还是先去开会。这么久都忍了,再忍几天,让他们无话可说。毕竟会议还是要人参加的,他们也许忙,抽不出身来。去吧。”
“你的话好像是老婆劝丈夫似的。好吧,再忍一次。我他妈忍!忍!忍!”说着,薛华鼎将车在前面地十字路口调了一个头,准备将陈春科送回厂里。幸亏那个讨厌的李秘书电话来得及时。要是再晚半个小时,那就出城好远了。
“别送了,我就在这里下。反正出来了,我就在附近转一转,看有什么新的停电宝出来没有。”
薛华鼎知道这只是陈春科的一个借口。安华市是一个内陆不发达地城市,新的电子产品远远落后于沿海发达地区。真在这里看到什么停电宝,说明这种停电宝已经热销到全国好多地区了,基本算是落伍了。不过,薛华鼎也没有说破他的话。就把车停在路边,让他下了之后再朝前面开了一小段距离。转上一个小巷子。朝局里开出。
从办公室拿了笔记本后,再到局办公室领取了会议通知。果然。会议通知说是创建精神文明单位的动员会。局里安排他和工会王主席以及那个宣传科高傲的范科长一同参加。
薛华鼎抱着既来之则安之地心理,坐着王主席的车,和王主席、范科长一起来到了市政府地大礼堂。
会议内容与薛华鼎主管的完全无关,他随着王主席他们一起报到领了会议资料之后就找了一个位置准备睡觉。范科长似乎也不想认真听会,见薛华鼎往后面钻,他也丢下那个王主席坐在薛华鼎身边。薛华鼎看他那样子就心里有点不爽,不过同一个单位的也不好说什么,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对他笑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下。
范科长一如既往地高傲,也是微笑了一下就坐下了。
薛华鼎打开会议资料,准备稍微看一下相关标题和参加会议地市里领导等信息,不想一个甜美的女声就在耳边响起:“薛局长,你来了?”
“邱秋,你怎么也……,呵呵,差点忘记了,你是无冕之王。准备采访参加会议地我吗?”薛华鼎看到挂着相机地邱秋,笑问。
“你自我感觉还真是不错啊。你是不是准备代表你们电信局就创建文明单位做几条保证?如果是的话,我还可以采访你。”邱秋笑道,然后大方地在薛华鼎身边坐了下来。
“是吗?这还不容易。我地保证张口就来。”薛华鼎笑道。
“哦,早就胸有成竹啊,那请薛局长说说你们怎么创建市级文明单位吧。”邱秋开玩笑道。薛华鼎看着邱秋说道:“第一,任命邱秋同志为我们局里的礼仪小姐,保证让我们局的形象提高五个等次。第二,……”
见薛华鼎还要皮,邱秋笑着推了他一下,有点娇羞地说道:“好了,好了。薛领导,你就安静点吧,其他人都在看着你呢。散会后你请我吃饭。”
薛华鼎装出认真的样子,问道:“难道市里不准备饭,让我们与会人员白跑一趟?”
“呵呵,敢情你不是来开会的,而是来捞吃的啊。”邱秋心情很是不错,噘着嘴道,“这里有是有,但你还是要请我,我想到外面去吃。你过来这么久了,好难逮住你一次。”
薛华鼎还要开玩笑,旁边的范科长连忙说道:“薛局长,你就答应吧。大食堂的饭有什么好吃的。要不你出钱,我请客,呵呵。”
薛华鼎感到有点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味道,这个范科长怎么突然开窍说起玩笑话来了?当他惊讶地转过脸看着范科长的时候,一向高傲的范科长竟然脸上有着一丝羞涩和慌乱。
薛华鼎心里一愣:“靠,这家伙不会动感情了吧?”
邱秋似乎也发现了异常,她起身站起来,说道:“薛局长,我先有事去了。散会后我打电话给你,你可不许跑掉啊。”开会的时候,范科长不断地打听邱秋的情况,多次提出要薛华鼎带他一起邀请邱秋吃晚饭。薛华鼎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他。薛华鼎看不惯范科长,也就不想他跟邱秋处朋友,心里打定主意晚上不带他见邱秋。
让薛华鼎松了一口气的是,散会后邱秋并没有打电话了,虽然范科长不断提示要薛华鼎打电话给她,但薛华鼎很干脆地拒绝了,还说邱秋是记者,肯定很忙不便去打扰她。
第369章 【薛华鼎反攻】
当然,他也没有答应范科长的要求将邱秋的电话告诉他。不过,范科长并不死心,也没有对薛华鼎生气。分手的时候,他还对薛华鼎信心满满地说道:“薛局长,你信不信,我一定能找到她。”
他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倒让薛华鼎有点佩服。想到范科长的决心,薛华鼎又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想起这段时间忍气吞声、得过且过的日子,心里不由得恨起自己来了:“妈的,难道我就这么让贺国强、汤爱国他们随便捏?老子也是男人,与其这么过窝囊日子,不如也奋斗一番。忍也是被他们侮辱,不忍而反抗最多也是被他们侮辱,老子忍个屁!”
“靠,老子就不信邪!”薛华鼎的话脱口而去。
前面的的士司机被他突然冲出的话吓了一跳,笑着道:“老弟,你说话柔和点好不好?我可是开车呢。刚才要是有心脏病,我可就躺下了,呵呵。”
薛华鼎心情不错,也说道:“这么好的效果?看来我该去当警察,抓几个胆小鬼的话还不手到擒来?”
“得,你一说就吹起来了。要是胆小鬼的话,哪个警察不能抓,还要你去吼?”的士司机估计也是难得找一个爱答话的顾客,闭了一天的嘴巴开始快活地张合着。
散会之后,电信局的三个人都没有留下来吃饭,王主席是有事要走,薛华鼎是在许昆山回来后基本上有时间就到无线电二厂陪他喝酒。那个高傲的范科长则是不喜欢人多的环境,别人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别人。薛华鼎和他也没有再坐王主席的车,各自打了一部的士离开。
的士司机见薛华鼎没有说话,趁速度慢回头看了薛华鼎一眼,薛华鼎连忙说道:“师傅,你可悠着点,我还想多活几年。过几年好日子呢。”
的士司机笑道:“老弟。你就放心吧。我的手艺不是吹牛,技术还没看到过比我好地。我有十五年驾龄了。信不?”
“小心没大错。这开车吹不得牛地,只要稍微不注意就麻烦。你今年多大了?”薛华鼎看他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有点不相信他有十五年的驾龄。
“呵呵,我就知道你老弟不信。我在部队就开了九年车,八年半。你这些信了吧?在部队的时候我还当过我们营长的司机呢。营长你知道不?连长上面就是营长,管四五百名战士。出门都有警卫员的。……”司机一边熟悉地开着车。一边漫无边际地继续吹着。
薛华鼎听他吹,不时嗯啊一下,为他助兴。
开了一会,见前面的十字路口是红灯,司机放慢车速,当接近前面地车尾之后,踩刹车、踩离合器、松挡、拽手刹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他转头对薛华鼎道:“老弟,你是无线电二厂的吧?真是他娘的怪事。以前是国营的时候那个破厂子谁看得上啊,你们厂里穷得要命。摆小摊修车、修电器、卖小菜、……。全都是做一些不要本钱又只能赚小钱的事,坐一回的士那是一件大事情。不是我说你们厂里的坏话,你们里面的妹子都哭着喊着要嫁给外面的人。还有地人都下海了。”
薛华鼎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差?我是才来地,以前不知道。”
司机道:“说假话的不是人X的。你是才来的我还敢说,要不我还怕你喊人打我。娱乐城里卖身的,以前就有不少是你们厂里的……,嘿嘿,不。是以前你们厂的。其他不说,那些上访、静坐、示威、游行,你听说过吧,如果不是日子过不下去。哪个人会搞些这些坐牢杀头的事。你说是不?”
薛华鼎道:“现在不好多了吗?”
“所以说就是怪。仅仅换了一个老板。福江省来地一个女老板,嗨。一下就变了样。做的功放、音箱,外地的人排着队来买。你说邪乎不?别的女老板是要陪别人睡觉、陪别人跳舞、喝酒,别人才买她地货。这个女老板倒好,她一个人坐在家里遥控就行,人家不给现金还不发货呢。你们厂现在是牛起来了,出门都是打地,年轻满哥抽的都是三四十元一包地清荷烟。靠,钓妹子一串串。听说你们工资都是三四千,就是扫地的都是一千多,正式职工在郊区都要一套住房,是不?”
薛华鼎笑道:“呵呵,我就是扫地的,工资可没有一千,更没有住房分配。”听到一个局外人这么夸奖无线电二厂,薛华鼎心里也有一点自豪感。虽然说到什么“女老板陪人睡觉”这些片面之词的时候,薛华鼎心里有点不舒服。
“老弟你开玩笑,你这身西服不是几千元能拿下来?放心,我们是做正当生意,不会撮你钱的。你们厂门口的那些保安一个个凶得很……”这时,十字路口的红灯灭了,堵在路口的车开始陆续前行。的士司机也停止了扯谈,挂档松手刹慢慢前行。
等车正常后才感叹道:“真是世事难料啊,谁都以为你们厂破产了,结果却是发财了。不过,换了老板,这个厂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厂了。”
告别健谈的的士司机,薛华鼎走进梁燕家里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菜。甚至二个酒杯的酒都倒满了。见薛华鼎进来,许昆山招手道:“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薛华鼎放下手机包,一边换鞋一边笑道:“什么等我,你是一个人喝酒没味道吧?”
许昆山道:“有人等你喝酒,你就昂头了是不?陪我喝酒委屈你了?”
“呵呵,没有这个意思。今天我只能三两的上限。”薛华鼎快步进厨房,梁燕帮他打开水龙头,问道:“饿了没有?”
薛华鼎快速地洗着手,随口答道:“没有,饱着呢。小王呢?”小王是梁燕请的做饭、打扫卫生的小保姆,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
“她今天回家相亲去了。说男方是公安局的。”梁燕把毛巾递给他。
“谢谢。她才多大?就开始相亲了。”薛华鼎还是随口说着。擦完手自己把毛巾挂起来。
“快二十了,要谈也可以了。”
从厨房里出来,薛华鼎挨着许昆山坐下。之后,他举起杯对许昆山道:“第一杯祝泰山大人心情愉快,生意兴隆。”
许昆山举了一下杯,一下把酒倒进嘴里,笑道:“小子。今天遇到什么喜事了?心情不错啊。”
薛华鼎笑道:“哪里有什么喜事,没有。我是看到桌上有这么多好吃的心情当然高兴了。”
许昆山看了梁燕一眼,又看了薛华鼎一眼,问道:“不准备忍了?”
薛华鼎一愣,惊讶地看着许昆山道:“你怎么知道?你会掐指一算,比电影里的和尚还厉害。”
许昆山大笑:“哈哈,我是当过几年和尚,你不知道?”
薛华鼎还在想他什么时候当过和尚时,梁燕啐了许昆山一下。说道:“你还意思在子女面前说这些话。都几十岁了,不正经。”
薛华鼎这才明白。笑了笑,没有说话,忙着给他倒酒。
许昆山笑道:“这有什么?无伤大雅嘛。小子,你怎么又突然想到要反抗了呢?”
薛华鼎道:“反正忍也不一定有用。”他看着许昆山反问道,“难道你不同意我反了他们?”
许昆山马上摇着手说道:“不,不,你忍耐也好,反抗也罢。我都不发表意见。呵呵,应该说是都赞成。只是我告诉你,在官场最聪明地做法是顺势而为,踩着别人地身体往上爬是你的本身。问题是有身体让你踩。踩了以后不滚下来。落井下石或者痛打落水狗以绝后患是别人掉进井里了,不会反抓石头砸你。懂不?这都是顺势而为。如果你拿石头砸比你还站得高的人。脚踩在已经落水的人身上,那你就是自寻绝路、自讨苦吃。”
薛华鼎半真半假地说道:“禅机难懂啊。”
许昆山道:“你小子正经一点!什么事都不要先想什么贵人帮你,世界上没有这么多贵人,别人也不一定每次帮你。一切最终还是靠你自己。利用身边能利用的人,哦,利用不好听是不?那就叫借助吧。只要你能借助别人,你就借助,但要想清楚你能付出相当的代价不?付不起相当的代价,你就要放弃借助别人。好了,喝酒喝酒。你自己地路自己去闯。”
薛华鼎发现许昆山说起这些来也是一套套的,好似崔老头第二,只是崔老头有点炫耀,而且说得很细致、很有条理,而且每次都是长篇大论。许昆山则是东放一枪西打一炮,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喝完酒回家之后,薛华鼎躺在床上认真地思考着怎么对付局里这二个讨厌的家伙:
贺国平现在是代局长,离正式的局长只有一步之遥。权力大、官瘾足,对我薛华鼎是明目张胆地打压,不断地设障碍,不断地烦躁自己。但他是一个贪心的笨蛋,心计不多,城府也不是很深,不善于伪装自己。
汤爱国则相反,权力没有贺国平的大,目前在与贺国平的争斗中因为资历较浅而落于下风。但他官瘾绝对不小,也不甘落在贺国平这个平庸的老头后面。只是他太阴险、太狡诈。虽然也是提防我薛华鼎,但是不怎么露声色。在其他人面前还对我笑笑哈哈,让人以为他没有对我怎么样。
相对而言,贺国平更好对付一些,俗话说柿子捏软的,我就对你贺国平采取正面地进攻办法,对你汤爱国就采取阴的办法,看谁阴得过谁。即使两败俱伤我薛华鼎也赚了。我年轻,有地是机会爬起来,还能东方不亮西方亮,而你汤爱国失败了也许这辈子的仕途就完了,嘿嘿!
薛华鼎越想越得意,越想脑子越兴奋。
“正面怎么进攻,迂回又如何实现呢?”确定了要进攻的薛华鼎一旦抛弃了褚副局长告诫的“忍”字,心里就活跃开了。到快要天亮的时候,薛华鼎才想出了二条计策。他兴奋地从床上坐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老虎不发威,你们就以为老子是病猫,等着瞧!”
他大口大口地将床头一杯早凉了的冷茶喝了一个底朝天,又到厕所美美地撒了一泡尿,心情舒坦的他得意地睡着了。
第二天,薛华鼎难得地睡了一个懒觉。赶到局里的时候,时间正好到了上班时间。虽然他已经想好了计策,但并没有做出什么特殊地主动,只是打了几个电话而已,其余时间都在批阅文件。只在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他带着张金桥又到了运行维护部找黄国强。过不了几天就到运行维护部来一次,几乎成了薛华鼎工作的一部分。进来之后他没说上几句就叫张金桥跟他们谈移动网络的整改计划,自己则站在离他们不远地地方给褚副局长打电话。
第370章 【开始造势】
华鼎拨通电话后,故意大声说道:“老局长,请问您有?”
薛华鼎接着说道:“我当然有事。没有事哪敢劳驾您啊?呵呵,不管怎样你还是我的长辈,客气一点是应该的。”
薛华鼎继续说道:“我想邀你一起到省城去一趟。是,首先是看看姚局长,不,现在是姚主席了。我已经打电话给他说了。然后,呵呵,你不要瞎猜我不会做那些事的,就听你们说说打美国无人机的事,怎么样?……”
转了一下身,他稍微压抑了一点声音,但面积不大的房间里几个人还是能听见他的说话。他说道:“我搞了一样好吃的东西想送给他们。不贵!你绝对放心,肯定够不上行贿受贿的标准,跟甲鱼的价格差不多,如果他觉得这么白送不好,按卖价给钱给我也行。嘿嘿,你们都是老革命了,我敢吗?那好,麻烦你先给他打个电话。我保证不说求他办事的话,再说我现在在局里不过得好好的吗?没有什么求到省局领导的事。你就信我一次吧,老局长。对了,最好是用你的名义,如果说我送的,我估计门都进不去。”薛华鼎笑笑呵呵地挂了电话。
将手机收进包里,薛华鼎对张金桥和黄国强道:“张主任、黄主任,你们谈,我先走一步。”
张金桥和黄国强都有点不解地看着薛华鼎,黄国强没说话。大嘴巴张金桥笑道:“薛局长,今晚去拍马屁?”
“你这张大嘴巴没一句好话。我去什么拍马屁了?领导现在出院开始正式工作了,我不去看看说不过去。正好今天下午有空。再见!”薛华鼎假装训斥了一句,然后走了。
薛华鼎一下来就开着自己地车直奔浏章县城而去。因为担心又有人烦他,他出发的时候给办公室陆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句请半天假后就挂了机,并把手机的电源也关了。
放开跑了二个多小时,薛华鼎才赶到浏章县崔老头的家里。他进门就问道:“崔主任,鱼给我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不过,我有言在先。这个鱼是我自己家的鲤鱼和‘皇丝鲤’混在一起养出来的,虽然我试了八九年了,但还是无法养出与真正皇丝鲤一样的鱼。它们的味道、香味都要差多了。身上那二条金丝也看不很清楚,肉吃起来也粗一些。”崔老头似乎怕薛华鼎怪他的鱼不正宗,啰嗦地解释道。
薛华鼎笑道:“我知道。”
崔老头继续说道:“我捞上来十几条,才选了二条样子像一点的。你先看看,不过它们地味道比普通的鲤鱼还是强得多。”说着,他带着薛华鼎进了厨房,里面一个大木盆里养了四五条大鲤鱼。果然它们与真正的“黄丝鲤”相差甚远,只有二三条稍微有点接近。
崔老头道:“为什么不再等二个月?那时候就是真正的黄丝鲤捕捞的时期。你真有很急的事?”
薛华鼎笑道:“是啊。我实在等不及,现在的日子我一天都难挨。再说,现在不是没有真正的黄丝鲤吗?这样才显得珍贵。呵呵。”
崔老头笑道:“那也是。以前你们县里请专家来搞杂交,也是搞了三年多,没有成功就走了。我那个承包鱼塘的舅子当时就是陪他们那些专家,学了一点皮毛。偷偷地和我一起学着做,也许是我们的时间比他们专家地时间长,所以我们比他们还更接近成功呢。”崔老头语气里有点自豪,说完之后问薛华鼎道。“你还没吃中饭吧?要不要我弄点吃的?我老婆带孙女去了,不在家。”
薛华鼎肚子是有点饿,但他不相信崔老头的手艺也担心他心里其实不愿意搞饭吃,就笑着拒绝了他。崔老头果然不再提起这事。
薛华鼎没有跟他闲谈多久,就把木盆里地五条大鲤鱼全买下了。交了钱,道了一声谢就开着车飞快地回了无线电二厂,放下二条太不像的杂种鱼交给那个那天晚上去相亲的保姆小王。喝了一口水,用微波炉打了一点剩饭剩菜吃了,然后将车开到电信宿舍。将另一条也不怎么像的鲤鱼送进了褚副局长的家里。
褚副局长还是好几年前到一位领导家里吃过这皇丝鲤的,他知道这东西虽然好吃但难弄到。心里对它一直念念不忘。虽然薛华鼎说味道不比真正的皇丝鲤。并答应以后搞到真正地皇丝鲤之后给他送一条来。但褚副局长还是很高兴,蹲在鱼旁边看了好一会。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在旁边看热闹没吃过这种鱼的老婆道:“你打电话给小圆她们。让她们一家明天来吃晚饭。这玩意好吃着呢。”
小圆是他的女儿,早已经出嫁,孩子现在都上小学了。他老婆连连点头答应,并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去了。
黄昏的时候薛华鼎和褚副局长已经在姚主席的新家里吃晚饭。姚主席的老婆很快吃完饭就到客厅去看电视了,留下他们三人边吃边聊,当然,那条鱼是没有来得及做。
褚副局长举杯道:“姚局长……姚主席,嗨,干脆叫你姚老板算了,我再敬你一杯。你心脏不好,你随意,我干。”三人都是喝的那种新出来的米酿酒,度数很低的那种,在薛华鼎尝起来像喝汽水一样。估计褚副局长也是差不多地感觉,否则他不会说出如此“豪爽”的话来。
姚主席笑道:“我比你小不了几岁,干脆我喊你老褚,你喊我老姚算了。你也随便喝点,我们二个不跟他小伙子拼。”
“好。”褚副局长还是一口喝完了杯中地“酒”,一边夹菜一边说道。“老姚,你这次还真是走得匆忙了一些,留下这个摊子,有点乱七八糟地味道。老贺他根本不像一个……哎,我也不想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可我不想看到这个局这么
啊。”
姚主席看了薛华鼎一眼,又望着褚副局长,道:“其实,严格来说我走地还算正常吧。前前后后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有时候上级要调走一个人只有几天的事。说实在的,我的身体还真不适合当那个一把手。太累了。贺国平也算是资历老,过一段时间应该会好的。对了,老褚,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不瞒你说,我对你可是一直都不怎么放心的,你管的那那个部门都是新技术领域。”
褚副局长笑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生怕我这个部队出来地老粗把你的事情搞砸了。我也奇怪你怎么把我放在那个位置,当时我不是反对吗?”
姚主席说道:“我也是没办法。贺国平一直坚持要管设备引进这一摊子,汤爱国是上面指定要管维护这摊子的,其他几个胆子小都不敢上。只要你反对不那么剧烈,就让你上了。”
“呵呵,你还是欺负老实人啊。不过。我也算交班了,没有给你出一点乱子吧?虽然网络质量不怎么样,那也有你胆小信不过我的原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权,在我的职权范围内让张金桥他们三个去闹。他们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一个外行就不插手。”褚副局长笑道,“其实,我也说一句实话。这段时间我是很轻松的。只是你不相信我,我也自己求稳定,就没有允许他们搞大的。”
姚主席跟着尴尬地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问道:“你们二个今天来不仅仅是看我的吧?我估计你老褚是没什么要说地。小薛,你呢?那个合同签了没有?”
褚副局长虽然在出发的时候听薛华鼎说过他这次不是为了自己跑官,但他心里还是不很相信。现在见姚主席主动问起,就把目光移到了薛华鼎身上。
薛华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天只是来看望一下领导。合同还没有签,但我相信事情已经做完了。贺局长不会不签的,最多是拖一段时间。”
姚主席点了点头。说道:“拖一段时间也没关系。我们电信现在是买方市场。没有哪个合同按时签地,也没有哪个合同是严格按合同规定的期限按时付款的。呵呵。大家都是这么搞,你就等他就是,我也懒得打电话了。我一旦从那里调走了,再说什么的话,他们心里肯定不愉快。小薛,解决你的级别问题是我唯一的心病,不过当时省局领导都已经答应了,只要你不犯什么问题,今年年底就可以解决你的副处级待遇和副局长地位置。”
这话薛华鼎倒是第一次听说,连忙说道:“谢谢姚局长,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的,至少不让别人看笑话,更不会让姚局长失望。”
姚主席道:“别人的看法怎么样,是很重要,但你也不要太在乎。主要是对得起自己,自己工作得开心有成绩就行。我调走了,我可不会关照你,我也相信你能搞好你那一摊子事。老褚,你说呢?”
“那当然,我一个老古板都能坚持下来,我不相信小薛搞不好。我认为他这段表现不错,能屈能伸,他们有人故意使绊子他都忍下来了。”褚副局长道。
姚局长苦笑道:“说来说去还是我有些事操之过急了。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么做……,呵呵,也算是正常反应吧。谁都不愿意自己的权力受到别人的挑战。”说着,姚主席摇了摇头。
吃完饭,从姚主席家告辞出来,薛华鼎都没有提什么自己的事。褚副局长惊讶的同时也想清楚了,薛华鼎的问题姚主席已经考虑好了,薛华鼎此时再提反而有点画蛇添足。
看着薛华鼎坐上驾驶室,褚副局长心里道:“等下他到自己老上级那里会不会提呢?这小子今天突然把自己喊出来,难道就这么耍一圈就回去?”
“小薛,喝了酒你行不行?”褚副局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问道。
“这种米酒一点酒性也没有,比啤酒地度数还低吧。没事!如果你担心酒气让领导不高兴,那我们二个先到哪里喝一杯茶之后再去?”薛华鼎建议道。
“算了。我跟他的关系不是别人想地那种关系,去吧。早串完门早回去。”褚副局长道。
“那好吧。你指路。”薛华鼎启动了汽车。
褚副局长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再提醒你,你可不要提你解决什么职位地问题。刚才姚老板已经给了你准信,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俗话说欲速则不达。懂不?”
“呵呵,你啊你,我说了我只陪你进去一下,鱼也说是你送的。我不开口总行了吧?”薛华鼎道。
褚副局长道:“那你专门跑这一趟有什么意义?你不是在玩什么计策吧?”
薛华鼎连忙否定道:“没有,没有。在你老前辈面前我哪里能玩什么计策?”说到这里,薛华鼎又说道,“不瞒你说,计策还是有点。”
见褚副局长眼睛盯着他,薛华鼎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是想他们不对我过分而已。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姚局长、方局长这里走动,他们应该会收敛一下。我地目的就是这个,你放心吧。我已经按你的说法在忍了,但他们过分的话,我怎么可能搞好工作呢?你说呢?”
薛华鼎当然不会幼稚地把他内心的真正想法透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