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项目投资】
好的,我一定回家劝他不做这些缺德的事。你不知高气扬的,总在家吹他这个请他吃饭,那个塞烟给他。”姐姐说道,眼里全是得意的笑容。
“如果他能胜任支局长的工作,又不犯什么错误,你也可以进邮电局当营业员。”薛华鼎小声道。
姐姐大喜,连忙说道:“那太好了,我把小亮放到幼儿园,让他爷爷奶奶接送,我正好腾出手来可以做事。”
母亲在问清薛华鼎不是违反原则照顾他的姐姐后,也高兴得直抹眼泪,心里不但为女儿高兴更为儿子自豪。
下午吃完中饭不久,让所有人包括薛华鼎意外的是:许蕾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许蕾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薛家,这让坐在黄清明身边正与黄清明闲谈的薛华鼎目瞪口呆,木木地站起来,睁着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瞪着他的许蕾。
黄清明也是惊奇万分,坐在椅子上呆了。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用愤怒和不服气的目光盯着许蕾。
许蕾转过头来,看着黄清明笑道:“怎么?你们这样了还对我有意见?”
黄清明哼了一声道:“你也看的太紧了吧。你们可没有扯结婚证。”
“哦,你还有理了?”许蕾讥讽地笑问。
“……”黄清明没有说话,眼泪却滚滚而下。
“别,别。哎,我知道薛华鼎这家伙为什么要陪你了。不说是他,就是我看见你这么哭、这么伤心,我都心动了。”许蕾走近黄清明说道。
“不要你管。”黄清明见许蕾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就扭了一下身子。
“行,我不管。随你们怎么办,这可以了吧,呵呵。”许蕾收回手笑道。
黄清明想不到许蕾这么说,慌忙说道:“我……我不是说这个。我……”
“呵呵,那你是说什么?”许蕾接过罗敏递过来的茶水,小口地喝了一口,小声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黄清明没有理她。
许蕾不以为意,转头看着为难的薛华鼎,用眼睛示意他回答。
薛华鼎道:“明天上午走。”
许蕾一愣,对黄清明道:“这么快?他昨天才回来你明天就走?真舍得?……行了,我不说了好不?我也是来送你的,千里迢迢而来,多少也算是一个客人吧,你就不要这个样子了。”
说着。她在黄清明身边坐了下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有点沉闷和怪异:薛华鼎不敢说话、黄清明谁都不理、罗敏则努力地营造活跃气氛、母亲父亲和姐姐以及小亮则躲开了。
过了好久,几个人才慢慢地开始话说。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分别与罗敏交谈,薛华鼎则帮三个女孩端茶送水。
快吃晚饭的时候,许蕾主动地拖住坚持要回家的黄清明并把薛华鼎赶开。二人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吃完晚饭后不久,二人还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继续说话,谁都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们说了多久。只知道隔天早晨起来,许蕾和黄清明的关系就有了明显的进展。虽然还没有好得象姐妹一样亲密,却也不算差。二人基本上是有问有答,偶尔还相互露一个笑脸。
见此情景地罗敏偷偷地笑了笑,趁别人不注意在薛华鼎耳边笑问:“表哥,她们不会和好了都当你老婆吧?”
薛华鼎白了幸灾乐祸的罗敏一眼。小声道:“求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现在头长大几倍了。”
罗敏笑道:“谁叫你花心,哼,活该!”
吃完早饭,大家连同薛华鼎的父母一起来到黄清明家。汽修厂里到处都是黄家的亲戚朋友,他们都是来为黄清明践行的。见黄清明回来都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问寒问暖,让黄清明有点应接不暇。
在家吃完热闹而又有点伤感的宴席,黄清明在邻居羡慕、亲人不舍的目光中辞别众人,与薛华鼎、彭冬梅一起乘许蕾的小车奔赴白沙市。
许蕾自然还是司机,黄清明则坐在副驾驶室,彭冬梅和薛华鼎坐后面。
车到县城地时候,彭冬梅就下了车,薛华鼎、黄清明和许蕾三人继续朝省城进发。
车跑了一段时间后薛华鼎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他犹豫了好久,有点底气不足地对许蕾道:“蕾蕾,我想换点美元给清明。”
黄清明马上说道:“不要你的!”
许蕾则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专心开车。
薛华鼎用更加肯定的口气说道:“我要给!”
许蕾忍不住笑道:“等你想到这事真是黄花菜都凉了。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行,你准备为她换多少美元?”
薛华鼎一下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二万……二万吧。”
许蕾哼了一
问道:“呵呵,你还有情有义嘛。那我问,你身上金?现在地汇率是多少?银行允许一次性兑换多少美元?还有海关允许旅客带多少美元过关?”
薛华鼎对此一无所知,只能哑口无言。
黄清明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住笑,再次说道:“就不要你的,哼。”
看许蕾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薛华鼎估计她已经办妥了这件事,衷心说道:“蕾蕾,谢谢你。”
许蕾笑道:“算你有点良心。你要一直不问这句话,我送完清明后就直接回我们福江省去,让你一个人回家。”
说到这里,许蕾迅速地转了一下头,看了薛华鼎一眼,然后回头继续开车,说道:“对了,差点忘了问一件事,我爸爸说人民币兑美元今后肯定会下跌,他想拿点钱出来炒外汇。他问你有意见没有?”
薛华鼎问道:“现在的汇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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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蕾回答道:“现在是美元兑人民币是五点七五。他不知从哪里得来信息说估计会涨到八点三,甚至更多。现在买美元肯定划得来。”
薛华鼎道:“买得到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
“你爸爸操作就是,我又不懂。”
“你不懂,但你要做主同意啊。万一失败亏损了呢?”
“那你爸爸少投入一点就是,损失就损失了。”
“呵呵,你倒是放心,也很豁达嘛。那行,我就把你的意见报给他。你的意思是说投资少点、胆子大地。是不?”
黄清明本来对这些不懂。也不想插嘴,听了许蕾的话,她笑道:“这不矛盾吗?既然胆子大就投资多点啊。”
许蕾冷哼一声,说道:“他啊就是怕麻烦,什么事都不上揽上身。钱在我爸手里,他是随他摆弄。刚才的这几句话等于是白说。”
薛华鼎嘿嘿干笑了几下,突然想起台湾老板投资BP机组装地事,就问道:“你帮我问了你爸爸没有?BP机组装的事他怎么答复的?”
许蕾道:“现在我开车。我不想分神跟你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说完,转头对黄清明道,“清明,你到了美国也不要一门心思地读什么鬼书。反正有四年,时间长得很,你也看看美国有什么好东西而我们这里没有的,留意好就写信或者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就聘请你当我们地信息员,让我爸爸赚点外快。”
黄清明连忙说道:“行了。我地钱已经够了,等我赚了钱全部还给你。我一个学生在外面能知道什么,你就不要假惺惺,我不会再跟你争这个笨蛋了。你就放心吧。”话是这么说,但黄清明心里还是动了一下。
许蕾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薛华鼎和许蕾回到薛华鼎的家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彭冬梅已经在家做好的清淡、新鲜的菜肴在等待他们。
吃完饭送走彭冬梅,家里只剩下二人的时候,许蕾才告诉薛华鼎说她来长益的目地不仅仅是送黄清明出国的。还有二件事:一件事是商量BP组装的投资问题。事是寻找二人结婚用地房子。
许蕾告诉薛华鼎许昆山不想投资BP机地组装。虽然BP市场容量大,但现在全国有好几家大公司正在立项申请。几年后肯定会形成恶性竞争。
许昆山之不准备进去最大的一个原因是的主要部件几乎全部需要进口,加上生产线和技术要求高的厂房,都需要大额的外汇,这不是他们这个小公司能够承担的。据许昆山聘请的专家预测,办一个中等B机组装厂至少需要一亿美元左右的资金,而他们的公司最多挤出三千万人民币地投资,虽然可以和台湾老板合作把这个公司办起来,但要取得控股权没有一点可能,对许昆山而言没有控股权还不如不做。
此外。许昆山的光缆厂建设正准备开工,美国厂家在华东地区的光纤代理权已经签下,生产光缆的利润不见得比BP机组装的小。
薛华鼎听了许蕾的说明,虽然不知道办一个BP组装企业到底需要多少资金,但还是认同了许昆山地说法。他马上打电话跟台湾老板董楠杰取得了联系,董楠杰听了以后也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已经联系了好几位投资者,不一定非要许昆山投资不可。当然,他之所以跟薛华鼎说起这事,一是能多找到一位投资者更好,二是也想探一探薛华鼎岳父的实力。
等薛华鼎挂了电话,许蕾说道:“你真要想投资的话,我和我爸爸倒觉得你那个蓄电池项目不错。”
薛华鼎有点奇怪问道:“不会吧。也真是奇怪,你们的观点和台湾老板的观点正好相反。他说BP机组装项目好,蓄电池不行。而你们说P组
,而蓄电池好。奇怪,为什么?”
许蕾笑道:“台湾老板可以凑集更多的资金,他们追求的是短平快,希望早点投资早点赚钱。而我们资金小,无能力追求短平快。只要有一个稳定的投资收益就行。P机组装项目当然适合他们,只要开始生产就能很快大量赚钱,短短几年就可以收回投资。而蓄电池投资成本小见效慢,投资利润率不高。所以我们的观点与他们地观点正好相反。”
薛华鼎认同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知道了。”接着他笑道,“我看你干脆辞职办公司算了,在邮电局地这一点点工资还不够你买化妆品的。”
“呵呵,你是怪我买化妆品花多了钱?”许蕾笑问。
“我是说……,算了。你肯定明白我的话。”薛华鼎道。
“你真的不在乎我辞职?”许蕾调皮地问道,“我可知道好多人都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强。”
薛华鼎笑道:“你做生意强,我当官顺利。咱俩是半斤配八两,谁怕谁呀。”
许蕾笑道:“问题是某人的级别现在比我还低哦。”
“呵呵,名义上是低半级,可我的权可不比你小。你才管多少人。”
许蕾道:“说真地,我也想辞职算了。不过,一旦跳进商海里就没有多少时间是自己的了。如果我们结婚有了小孩,那怎么办?现在我不在商海了,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随时问我爸爸。嘿嘿,刚才说的大部分可是我爸爸告诉我的。等我自己跳进商海了。很多事情就来不及问爸爸而要自己做主了,或者因为涉及的领域不同,就是问了我爸爸他也不见得拿出什么好的办法。我可没有这个信心。”
薛华鼎笑道:“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我刚才只是有感而发,我可不希望你一天到晚累得半死,特别是不想你为了生意陪什么客户吃饭喝酒跳舞什么地。”
“哼,就允许你三妻四妾,我跟人家跳舞都不行?”
“我哪里三……,对了,蕾蕾。这房子不很好吗?我们邮电局好多同事结婚还只有一间房子呢。”薛华鼎只好转移话题。
许蕾打量着房子,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道:“这房子太小,也太旧。再说这是你租别人的,想装修都不敢。我要买一套更大更好的房子才结婚。”
听她这么说,薛华鼎也开始认为这房子不适合做二人的爱巢。既然现在不缺钱,买一套好地房子更好。
二人就房子的事小声议论了很久,最后也没有议论出一个什么结果来。只确定了让许蕾从明天开始上街去寻找打听。
从第二天开始,薛华鼎上班后许蕾就开着车在县城里面到处转悠。但以她的目光看,这个发展落后的县城还真没有让她入眼的房子。
跑了好几天,打听了不少人,才找到一个私人老板建的一套独门独院的三层小楼。这才勉强符合她的心意。这个老板的业务已经做到白沙市,为了他地业务发展,他把全家都迁了过去。
这套造价三十万的房子标价四十五万卖出。其实如果考虑周围的院落和种植的花草,这个四十五万也只能算是成本价。这个老板并没有赚赚什么钱,若不是长益县经济不发达,能拿出四十五万现金的人不多,这套房子早就卖出去了。
通过一个中间人,许蕾看了一下房子,除了房子里面的装修过于花哨外,房子地结构和质量还是符合许蕾的心意。特别是房前的草坪和花圃,房后的竹林让她感觉很好。
房子建在一条宽阔的河边,院落的左面和后面不远紧邻一条川流不息的大河,院落的前面是一条水泥马路,右边三十多米远处是另一套小别墅,在二套别墅之间是一道铺有彩色琉璃瓦的红砖墙。
宽阔的河流、结实地红砖墙、水泥马路和马路边的金属护栏将这套别墅围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环境安静、占地面积大、空气新鲜是它的主要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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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大有来头的家伙】
子以红顶白陶瓷墙为外观的三层小楼为主体,在小楼水泥平顶房,里面有厨房和杂物房。右边是一个盖着红瓦的平房,现在锁着,将来可以做车库。三层小楼每层的面积在一百二十个平方左右。每层都有大厅、房间和洗手间,房子虽然不很气派,但很实用。
许蕾问中间人道:“这价格太高,能不能少一点?”
中间人摇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如果你真的想买你可以跟他直接谈。我只是他的邻居,帮他照看一下。”
“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县城来?”
“不知道。你可以打他的电话。”
“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呢?”
中间人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许蕾,许蕾从自己的小坤包里掏出手机,按这个号码拨了起来,问道:“他姓什么?”
“姓刘。”中间人看这个年轻的美女又是车又是手机的,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连忙回答道,身子也没有开始那么挺拔了。
“喂,是刘老板吧?我是想买你在长益县城房子的。”许蕾在电话接通后说道。
“你看了房子吧?”
“看了,你什么时候能交房?”
“只要你的钱一交清,你就可以入住。”对方回答。
“房子价格太高,现在的经济情况你也知道,你能降多少?”
“我就是因为考虑到当地的经济不景气,所以只开价四十五万。要是在白沙,那栋房子和那个环境没有七十万拿不来。”对方说道。
“如果是在白沙我可以出一百万买你的。三十万怎么样?今天就可以给你现金。”
“不行,太少了。”对方虽然一口回绝。但也透露出可以降价的意思来,让许蕾信心倍增。
“你地装修太花哨了,我得全部撤除再重新装修,最多三十五万。”许蕾道。
“你看看院落多大?还有那么多果树和花,还有竹林,最少四十二万。”对方也知道现在能一下拿出四十多万的人太少,如果不是生意上要用钱,房子还可以压一压。
“你是做生意的。知道钱生钱的道理,你把几十万压在这里值得不?象我这样一下给你这么多现钱的,我估计没有几个吧?有钱的大老板又有几个愿意买别人的旧房,有钱的当官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掏这么多钱出来,如果不是我,你这套房子今年都卖不出去,你放地越久房子就越败坏。现在有的房间已经发霉味了。”许蕾道理一堆堆。
“四十万。不能再少,否则我宁愿放在那里烂。”对方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长益办手续?”
“你真的买?”
“你以为就你的时间重要。其他的人都是在玩?”许蕾笑问。
“哈哈,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被几个说要买的人骗得跑了好几趟。你能不能让张老板接电话?”对方不好意思地笑道。
许蕾转头对中间人道:“你姓张?”
“是,是的。”
“他叫你接电话。”说着把手机递给了他。
中间人小心地接过手机。走到稍远一点跟对方说了起来:“……,好象是真的,她自己开车来地,长得很漂亮,……很年轻,真的,我没有看见这么漂亮的,……,这是她的大哥大。比你地大哥大小多了,……,我认为她不象说假的。……好的,你跟她谈。”说完走过来把手机还给了许蕾。
许蕾轻轻笑了一下,对话筒道:“刘老板,我想谁也不会拿着一麻袋现金来看房吧?”
对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做粮油批发的。做的是小生意,来回一趟花点钱倒没有什么,主要是时间耽误不得。好,我相信你,我明天下午过来跟你办手续。”
许蕾道:“最好是上午,有些手续要找一些政府部门才能办好。”
“好吧。那就明天上午见面,就在红桥大酒店见面。”对方道。
“你到了就打我电话就是。”许蕾说完就挂了机。
晚上薛华鼎和彭冬梅先后回家,许蕾就把那房子的情况描述了一遍,让薛华鼎心动不已。彭冬梅只是惊讶许蕾这么大的手笔,那该多少钱?心里倒没有其他什么想法。
薛华鼎微笑着问道:“多少钱?”
“现在谈到四十万了。不知明天还能不能再谈下来一点。”许蕾道。
“四十万?”“一套好房子才十万呢。”
彭冬梅也惊讶地说道:“我们单位分的房只要二三万元。”
“那房子肯定值四十多万,买了不吃亏。”许蕾道。
“可是要买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会不会说我贪污受贿?”对这个价格也只是惊讶而已,并不是舍不得出这个钱,反正那些钱又不是花了多少血汗才得到地。
彭冬梅也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许蕾。
许蕾问道:“你自己贪没有贪污,受没有受贿不知道?”
“可是别人不会这么理解啊,别人会说我一当了副局长就花几十万买房子,肯定是贪污受贿来的。”
“你要怕,那你就住这房子吧?要买就要现在买,别人才知道你的钱不是贪污受贿来的,你要再过几年买,别人才会认为你是贪污受贿呢。懂不懂?你才当副局长几个月,能贪到四十万吗?要买就要快,而且要大张旗鼓地买,结婚的时候请你们地领导同事来吃饭,让他们看看你的房子家具,告诉他们你本来就有钱。”许蕾白了他一眼。
“这样也行?”
“要标榜你清廉,你就这么反其道而行之,没错的。”许蕾又分析道,“刚当上副局长的时候没有大的工程归你管。后来又是抗洪救灾,你在外面忙,没有贪污受贿地条件。你那些领导同事都知道。”
“结婚大操大办地请同事吃
吧?”
“你不收礼就是,怕什么?”许蕾说道。
“好吧,真有点暴发户的感觉。”
“呵呵,你本来就是爆发户。只要你平时不趾高气扬,不到处吹嘘,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许蕾道。
房子最后还是以三十八万八千元成交。按许蕾的说法是图一个吉利,只是那些手续费由对方支付。这套房子所花的钱用掉了薛华鼎所有分红地一大半。
许蕾几次以女朋友的身份故意到薛华鼎的单位去过几次,还有意参加过薛华鼎参与地同事宴请:如同事结婚、同事生日、同事生小孩。二人每次都是手挽着手,一幅热恋的模样,虽然有些认识黄清明的同事感到奇怪,但发现许蕾气质更佳,而原来的黄清明又不再出现,都认为是薛华鼎吹了黄清明重新与许蕾谈爱。也就慢慢接受了许蕾是薛华鼎的女朋友的事实。至于他们心里究竟有没有产生薛华鼎见异思迁的想法就不知道了。
—
当许蕾请好房子的装修队后,她地假期也到了,于是彭冬梅把自己没有多少事做或者说弹性时间很多的父亲彭国樟请来监督房子的装修,争取在十一月前装修好。
带着恋恋不舍的心情。许蕾则飞回湖舟上班去了。
现在彭国樟、黄清明地父亲黄治德、杨胖子、李桂香等人的心情基本一样,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可能嫁给薛华鼎,也就都只把薛华鼎当恩人看,平时尽力对薛华鼎的父母好一点,力争还一点人情。
接到女儿的“命令”后,彭冬梅的妈妈杨胖子就给彭国樟下了死命令:尽心尽力地监督好房子的装修,把这个事情当着自己的事情,不,要比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
彭国樟在拍了胸口立下保证。并在杨胖子地多次叮嘱声中慷慨上车,前往县城上任。
李桂香想到这个差事自己和丈夫无法去做,厂里的事情太多,但她计划抽出时间去现场看看,帮忙打扫卫生也是好的。
……
真正走上副局长的职位后,薛华鼎才发现工作中自己反而很少用到技术方面的知识了。除了购买设备时用到一些专业知识外,其他都是与不同的人打交道,不,确切地说是应酬。这不,前天陪唐局长找朱县长请求政府出面协调相关银行地贷款问题;昨天上午就到和芦苇乡乡政府签署工程协议,晚上请银行的几个领导吃饭;今天上午随几个局领导到市局参加通信质量会议;吃完中饭返回县城,陪同唐局长看了电杆厂的生产情况……
每天很累,也很无聊,当副局长的新鲜劲已经被现实逐步消融了。
从电杆厂出来坐上唐局长的车正要回局办公时,薛华鼎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请问是薛局长吗?”对方问,薛华鼎听他的声音有点熟悉但说不出名字。
“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真是贵人多事啊。我姓刘,城建局的。哈哈……”对方有点虚假地笑着。
“哦,刘局长,你好。”对方是城建局的副局长,主管规划、房地产、市政建设等工作,前段时间因为要在县城街道上架设杆线,薛华鼎曾经找过他几次,也请他吃过几次饭,但对方都是趾高气扬,爱理不理。按曾国华的说法就是想多得点好处,想不到今天他主动打电话过来。
薛华鼎只好掩饰自己地厌恶而笑着打招呼。
“哈哈,终于想起来了?没有忘记?”对方笑问。
“刚才与我们局长在讨论事情,所以没有注意。怎么可能忘记你呢?我还正要想去找你呢,就怕你事情多,准备等下再打你的电话。”薛华鼎
“以前老哥我遇到了一点不开心的事,所有怠慢了薛局长你啊,今天给你道一个歉。呵呵,架设电杆的事那是小事情。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今天有空吗,每次都是你们请客,今天我想回请一次,薛局长,给不给面子啊?”对方问道。
“刘局长太客气了,行,你说时间、地点,等我处理一点小事后准时到。”+设杆线可离不开他们地协助。他们不同意邮电局可没有办法动一锨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也不相信他真的是前段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但对方示好,薛华鼎就只能接受。
“到底是年轻人,爽快!六点在红桥大酒店见面。说定了?好,再见!”说完对方就挂了机。
将手机放进口袋,薛华鼎笑着对副驾驶位的唐局长道:“唐局长,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城建局的刘副局长竟然主动提出请客,上次我去找他,他还牛皮哄哄的,请他吃饭还推三阻四。”
唐局长没有回头。笑道:“肯定是有事求你罗。”
“求我?他家里不装了电话吗?手机也有了,还有什么求我的。那帮家伙心黑得很,我们送了他们局三台手机他们还不满足。”奇怪地说道。
“谁知道又是什么破事,只要他们地要求不太过分,你做主答应他们就是。”说着,唐局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你前几天不说市政府准备进行旧城改造,把南北大道进行拓宽吗?你今晚跟他提一提,看能不能让我们的杆线建设与他们的大道拓宽同步进行?今后就能省很多麻烦。也能节省不少建设资金。”
长益县城由一镇二区组成,分别是中间的城关镇、南面的田心区、北面的涝湖区。一镇二区由南北大道连接起来,全长四公里多。整个县城的各机关单位和工厂企业基本就分布在这条路的二边,只在县政府所在里附近额外膨胀了一些,一条与南北路垂直地幸福路全长二公里左右,将县城展开了一点。邮电局就在幸福路上。
薛华鼎连忙答道:“好的。”过
迟疑着说道,“不过,听县规划局的人讲,这条路的高,不允许架设杆线,我们只能埋设管道。”
“管道就管道,反正我们地建设要与他们的同步。”唐局长转头说道。
……
五点五十分,薛华鼎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带着曾国华来到了红桥大酒店。出乎薛华鼎意料的是城建局的刘副局长已经在大厅等着他,见了薛华鼎连忙迎了上来。
“薛局长。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请!”说着,就在前面带路。
推开包厢门,里面已经坐着二个男子,其中一个笑着站起来向薛华鼎伸出手道:“薛局长,你好!”
薛华鼎连忙伸出手,说道:“黄科长,你好!”此人是城建局规划管理科科长,薛华鼎感到有点奇怪:怎么副局长在下面迎自己而科长却坐在上面等。
想着就扫了另一个人一眼,那男子三十岁不到,虽然脸上挂着笑,但眼里是一种高傲的神情,到现在他也没有站起来。
黄科长指着那人介绍道:“这位是罗总经理。罗总,这位是县邮电局的薛局长。”
那男子这时才站起来,伸出手道:“薛局长真是年轻有为啊,别听黄科长吹的,我不算什么总经理,私人小老板一个。请坐。”
刘副局长笑道:“坐,坐,现在都还不熟,等下酒一喝就是哥们了。”
姓罗的没有客气地坐在了主位,薛华鼎被黄科长推到姓罗地右手边坐下,刘副局长则坐在姓罗的左手边,曾国华挨着薛华鼎,黄科长在曾国华和刘副局长之间的位置坐下。
姓罗伸手从背后的包里掏出几包烟来,一边朝各人丢着一边说道:“兄弟我是不抽烟的,懒得等下装来装去,一人一包,各自负责自己的,怎么样?”
“好,好。”黄科长巴结地说道,“罗总客气,再给我几盒,我这个月地工资就出来了,还上什么班。老同学你是越来越大方了。”
曾国华说了一声谢谢,就开始拆烟。
刘副局长点了点头,眼里有一丝献媚的味道。
薛华鼎扫了桌面上的烟一眼,新上市的“青荷王”烟。市面上二十五元一包。薛华鼎将它往旁边移了一下,浅浅地笑了一下。
姓罗地对黄科长笑道:“操,同学,我可没有小气过吧?听你这话好象我现在才大方似的。”
黄科长讨好的笑道:“呵呵,不是这个意思。以前市面上最贵的是‘白沙’,你当然只能发‘白沙’了,现在最贵的是‘青荷王’你就发‘青荷王’。一句话,罗总够朋友!……。薛局长,你与罗总交往多了就知道了。”
姓罗的满意地笑道:“我这人还真没有什么优点,唯一地就是对得起朋友,不怎么看重钱。对了,刘局长,你帮兄弟一个忙,看这里有什么好菜,让他们给上上来。我们今晚与薛局长一醉方休!薛局长,你就给在下一个薄面吧?呵呵。”
刘副局长连忙起身,打开包厢门出去了。
薛华鼎笑了笑道:“我可喝不了多少,一定尽力而为。”
姓罗的笑道:“呵呵。好!薛局长真是性情中人。”
薛华鼎心里想这么一句客气话就是性情中人?
这时姓罗地又对薛华鼎道:“兄弟想必还不认识我吧,我叫罗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盒,从里面拈起一张名片递给薛华鼎,“看了我的名片,我估计你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哈哈,我的父亲前几年从这里出去的,现在在市里任市委副书记。”
黄科长也笑道:“罗总就是安华市罗书记的公子。”
薛华鼎点头表示知道了:市里一个副书记姓罗,管组织、宣传二条线。表面看权力排在市委书记、市长之后的第三。实际上很多人都私下认为在某些方面他可以算第二。
薛华鼎心里想:他找我这个小人物干什么?
看薛华鼎平静的样子,罗豪有点不爽,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寒喧似地问道:“兄弟跟庄书记熟还是跟朱县长熟?”
薛华鼎笑着摇了摇头道:“都不熟,不知罗总为什么有这一问啊?”
罗豪笑道:“我看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官居局长之位。哈哈,纯粹是好奇。好奇。”
这时刘副局长推门进来,笑问道:“罗总,喝什么酒?”
“五粮液吧,这酒还算可以,我估计这里也就这酒最好了。”罗豪依然笑容满面。
刘副局长转头对跟在身后的服务员道:“先来二瓶。”
薛华鼎看刘副局长坐下,就笑问道:“刘局长,今天叫兄弟来,有什么好事?”
刘副局长笑道:“我们好久没有聚过了,一起喝酒这不是好事?罗少难得回家乡一次,听说你年轻有为就想交你这个朋友。怎么样?罗少够朋友吧?”
薛华鼎点头笑道:“够朋友,我感到很荣幸。”
刘副局长笑道:“薛局长前途似锦,罗少财源滚滚,二位强强联合,必然闯出一个广阔地天地来,让我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人得点余荫,哈哈……”
罗豪也笑道:“薛局长过于敷衍了吧?哈哈,也是,我们毕竟还不熟悉。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交朋友,我看薛局长真是值得交。”
刘副局长笑道:“罗少,也许你不知道,我们全县副科级以上地干部,只有薛局长最年轻,排在倒数第二的是工商银行的张华东,今年也是二十八了。”
“就是地区下来的那个挂职的张华东?”罗豪问道。
“就是他,听说……”刘副局长还要说,罗豪打断他的话道,“那家伙有后台,我听说他可能往地方上发展,他已经在这个位置干了二年了吧。”
刘副局长好奇地问道:“不回地区了?”
“暂时不回了,我透露一个秘密,你们可不要外传,他不久后就会到县政府办公室当副主任。”罗豪道。
这家伙真走的开。”刘副局长酸溜溜地说道。
“刘局长今后不也可以呼风唤雨吗?”罗豪说着,眼睛的余光却落在薛华鼎身上,但令他失望的是薛华鼎却没有什么反应,说地事似乎与他无关一样。
罗豪喝了一口茶,感叹道:“要在官场有发展。必须有人帮,有后台。不仅仅是靠本事和机遇就能行地。现在中国最不缺的是什么?是人!在地位低的时候,文凭和能力能帮大忙,但担任一定职位后想再进一步就主要靠后台了。薛局长,你说是不是?”
“可能吧,我不懂这些。”
“现在不懂没有关系,过二年你自然会懂了。你要想升上去,必须在平时多积累人脉。赶紧编制你的关系网,临时抱佛脚是行不通的。”罗豪一副高高在上地口气。
薛华鼎正感无趣又不知道刘副局长真正目的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薛华鼎连忙站起来,笑着对众人道:“我出去接过电话就过来。”
电话是许蕾打来地,是例行公事似地查问房子装修进度和思念的情话。薛华鼎站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有意地与许蕾多扯了一会,估计菜上齐了才慢慢朝包厢走去。当他进去的时候,桌上果然堆满了很多菜,还有二个火锅。酒也已经摆好,二名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毕恭毕敬地站在二边,随时准备为他们倒酒。
“薛股长,泡妹子去了。一个电话打这么久?”刘副局长笑问道。
“可不是吗?这个妹子很漂亮,我都追了好久了,呵呵……”薛华鼎点头承认。
“哇,是省长的千金还是主席的孙女,竟然这么不给薛局长面子?还要你说这么久地情话?”刘副局长开玩笑道。
罗豪也笑道:“先干一杯,祝薛局长旗开得胜,今晚得手!”
刘副局长笑道:“来,酒多情趣高!薛局长,干!”
黄科长和曾国华也举起杯。笑看着薛华鼎。
薛华鼎连忙入座,举杯笑道:“让各位久等,不好意思,我敬大家一杯,干!”
刘副局长摇手笑道:“不行,这是罗少说地庆贺酒。先干了这杯再说!”
五个人一饮而尽。
二个女服务员马上上前为他们倒酒。
等酒倒好后。刘副局长说道:“这下是罚薛局长迟到的酒了,来,先罚第一杯,薛局长,干!”
薛华鼎连忙笑道:“什么第一杯,菜不才上吗?不算迟到。这杯酒为刚才出去了一下没有陪你们表示歉意。我干!”
黄科长笑道:“这么久没来就是迟到,迟到就是三杯。”
薛华鼎放下还未喝的酒杯道:“没有这个道理吧?你们城建局组织纪律性这么好?上班期间不上厕所不喝开水的,离开一下就算迟到?”
黄科长笑道:“酒宴是酒宴,工作是工作,薛局长快喝。”
罗豪笑道:“我看还是折衷一下。三杯还是三杯,不连续喝,休息一段时间再喝,怎么样?”
薛华鼎道:“我们定一个规矩也行,谁出了包厢就谁喝三杯。怎么样?”
“好!”黄科长连忙叫好。
刘副局长正要说好,才想起自己也出去过,连忙说道:“不能搞一刀切。刚才我出去是为了给大家点菜,是为大家服务,不算!按道理你们都应该喝一杯感谢我。”
薛华鼎道:“那我是怕吵了大家才出去接电话地,也是为大家服务,那应该也不算。”
罗豪笑道:“操,按你薛局长的说法,等下老子……我要出去撒尿,我是为了不让包厢出现骚味才出去的,也算是为大家服务,那也不算?不行!”
罗豪的话虽然粗鲁,不过这家伙还算豪爽,薛华鼎心里对他的印象有了一点点改变。
……
大家说笑着喝完了二瓶酒,到菜撤下去服务员捧上了水果拼盘和茶水,薛华鼎也没有听到这个罗豪找他有什么事,倒是刘副局长答应在今后市区的杆路建设中提供方便。
吃完饭,罗豪对黄科长说道:“同学,麻烦你安排一下曾工,我们三个等下再来?”
黄科长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不太愿意就此离开,但他还是带着曾国华到楼上去按摩去了。薛华鼎知道刘副局长今天晚上请他来的目的快要揭开了,支开了二个小兵后接下来肯定谈正事。
刘副局长熟门熟路地带着罗豪和薛华鼎来到“金竹轩”茶楼。
茶楼的生意不是很好,一位姿色一般地女服务员靠在吧台前与一名中年男子在调笑着,女子时不时用拳头在那嘻笑的男子身上碰一下。然后二人放肆笑着。看到三人进来,那女子对那个男子抛了一个媚眼,然后迎了上来:“欢迎光临!”
刘副局长在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道:“丽丽越来越水灵了。”
“爱情的滋润下当然水灵多了。刘局长,还是老地方?”那女服务员笑着打了刘副局长的手一下。
“嗯,‘听雨亭’,梅梅呢?”刘副局长问道。
“老板就在上面,你们先上。老板等下就来。”女服务员把他们三人送到楼梯口。也许是生意不好,茶楼请的服务员不多,迎宾小姐还兼着收帐的工作,所以她不能将三人送上楼。
罗豪迈了几步楼梯后笑道:“刘局长,这茶楼地生意也太冷清了吧?”
“我们县城的娱乐场所生意都不怎么样,特别是前一段时间公安局地人扫黄扫了几次后,生意更清淡了。不过也好,我们不正好有清静的环境吗?嘿嘿。”刘副局长笑道。
“县城毕竟是县城。装修都没有档次。”罗豪边打量四周边说道,“薛局长、刘局长,什么时候到市里吱一声,保证让你们乐不思蜀。”
“哎哟哟。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刘老板吗?欢迎,欢迎。”一个中年女人正好下来,看见三人后夸张地嗲声说道,手
一支长长的冒着烟雾的香烟,穿的是一件淡绿色连衣大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在幽暗的灯光照射下,呈现给三人的是一大片明晃晃的白。
“梅梅。你这老板怎么当地,我们进来这么久了还没有招待?”刘副局长对她说道。
“我不亲自在这里迎接刘老板吗?嫌我老了不够格?行,今天消费打八折。”女老板很“豪爽”地说道。
“得,别来这套。我也不要你打折,给我派一个漂亮的妹子来,陪好我们的罗老板和薛老板。”刘副局长说道。
“太谢谢了。一句话!我保证这二位后生哥看了我们的妹妹茶都忘记喝,只知道留口水。来,请!抽烟不?”说着她从胸前掏出一盒烟来,准备装。
薛华鼎看她手从乳沟伸进去,顺着二个挤大地乳房摸出烟来,感到又害羞又奇怪:那里怎么藏烟的?
刘副局长摇手道:“他们二位老板都不抽烟。”
女老板夸张地说道:“真是新时代的好满哥,烟都不抽。后面这位满哥怕不到二十岁吧,一定是个黄花伢子,看见我从奶奶沟里掏烟出来脸都红了。呵呵……”随着她夸张的笑,二只不知是真还是假的巨乳上下晃动着。
说笑间四人来到了一间门楣上写着“听雨亭”三个字的房间。女老板推开房门打开灯,笑道:“稍微等一下,我把那漂亮妹子给你们喊来。三位老板,想喝什么茶?”
刘副局长眼光看着罗豪,罗豪则笑着对薛华鼎道:“人参乌龙怎么?”
薛华鼎点头道:“行。”
刘副局长笑道:“想不到我们三人的爱好相同,梅梅老板,就人参乌龙吧。”
“好咧。三位老板请坐,拜拜。”女老板再次嗲声道。
看到她离开,薛华鼎才松了一口气。
房子按塌塌米似的结构设计,中间有一张小方桌,桌子四方都放了一个布坐垫。桌子下面却挖空了,可以说是洋为中用,因为大多数中国人还是不习惯长时间盘腿而坐,宁愿把腿和脚放在桌子下。
墙壁都是大块的竹子排列着,窗户上还挂着一个竹帘。小小地房间里还左右挂着一副印刷的对联,上联是“淡泊明志”,下联是“宁静致远”,装门的那面墙上则是是一幅裸女竹林小憩图,图上的仕女胸前堆着二个硕大的乳房。
三人坐下没有多久,一个小巧清秀的女子走了进来,上身穿月白色对襟褂子,中间是一排布扣,两边胸前绣着一些淡雅地小花。下身红色长裤。站在门口怯怯地行了一个古代女子行的礼节:双手捏着兰花指放在左边腰间,身子弯了弯,低头说道:“三位老板好。”
罗豪见此女子,眼睛一亮。
刘副局长也笑道:“哇,好漂亮的妹子,你是新来的吧?我以前怎么没有看见你?姓什么?”
那女子见怪不怪,大方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来了快一周了,我姓李,老板可以叫我兰兰。”
“兰兰?好,好,我看你们茶楼的梅兰竹菊就只有你的名字贴切。泡茶的手艺怎么样?”刘副局长眼睛在女子胸脯、臀部、脸蛋上瞄着不停。
“这里的老师傅教了我们服务员很长一段时间,毕业了我们才能上岗的。现在就开始泡茶吗?”兰兰问。
“开始吧。”刘副局长点头道。
兰兰手脚灵活地拿上茶具、开水壶、热水的蜡烛、茶叶筒等等东西。
罗豪一边看着女子雪白地脖颈一边说道:“薛局长,今天请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个事的。”
仔细看着女子动作的薛华鼎说道:“请说。”
罗豪道:“你我都知道电信将有一个大的发展时期,现在省城在大量放号,虽然我们这里经济不发达,但发展的趋势肯定一样,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我相信薛局长将有一番大的作为。你认为呢?”
薛华鼎有点明白罗豪的意思了,他没有说话,一边等待罗豪的下文一边思考当他说出什么事后再怎么拒绝他。
罗豪见薛华鼎没有答腔,心里有点点异样。他瞟了薛华鼎一眼又扫了刘副局长一眼,继续说道:“据我了解,你们的通信工程需要大量的电缆、钢绞线等材料,薛局长,你看能不能让兄弟我也帮你们一点忙,解决这些材料?”
薛华鼎心里有点好笑:这种忙可不需要你来帮。
他说道:“罗总可能不熟悉我们县局的运作方式,我们的工程是连同材料一起发包出去的……”
罗豪端起小小的茶杯抿了一小口,打断薛华鼎的话道:“我知道。不瞒你说我已经找了你们的唐局长、孙局长,对你们的运作方式已经很了解了。按你们局里的会议精神,在这件事上还只有你的权力最大,所以我就找上了你。”
薛华鼎想了想说道:“只要局里改变工程承包模式,而罗总在质量和价格上有优势,那我可以向我们的领导进言。”
第151章 【官家弟子并非草包】
豪瞥了刘副局长一眼,然后看着薛华鼎说道:“这事长推动一下。根据我的了解,你们孙局长与二个工程队的人相处很不一般,加上他不久就要退休,所以不怎么想改变目前的材料采购方式。而你们唐局长又不想得罪人,他只说在有人提议的情况下推动。我也理解他的难处,单位的一把手说有权也有权,但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没有几个得力的手下很难办什么事。哈哈,这是我跟薛局长说真心话。”
薛华鼎不由再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做的功夫不少啊。
这时三人的茶已经泡好,那女孩跪在桌边准备随时为他们添加,罗豪对那女孩道:“小妹妹,你好漂亮,看你跪在这里我于心不忍,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有事我再喊你。行不?”
说着,手就朝她脸上摸去,女孩也有应付之道,一边很自然地往后疾退一边小声说道:“谢谢!那我先下去了,我就在外面。要添茶请喊我。”
看着女孩退出并小心地关上门,罗豪也没有尴尬自己魔手的落空,而是转头对薛华鼎道:“薛局长,虽然我父亲也是一个地区级的副书记,专门管官员帽子的。但我还是很羡慕你,你现在年纪轻轻的,象你这个年纪的人大部分还在学校读书或者才参加工作。他们要进步到你现在这个职位没有八年十年是很难的,老弟你却一下占了这个位置。你说没有后台,我是不信,而且我敢肯定你的后台绝对不止你们唐局长一人,我也知道你一路升上来也算是风风雨雨。你有能力有本事。”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说道:“呵呵,恕我直言,你的能力只是一个方面。凭唐局长和你的这些本事还无法摆平这一切让你火箭式地升起来。你看我们刘局长,也是有本事地人,多少也有一些背景关系,但他现在四十多岁了。按一般人的说法他也是幸运的人,但与你相比就差多了。当然,我预计刘局长不久就可以摘掉这个‘副’字,哈哈,薛局长你信不信?”
说这话的时候,罗豪的眼光转到了刘副局长的身上,很得意的样子也很象救世主的神态。
果然刘副局长点头哈腰地说道:“那就靠罗少地帮忙了。”
罗豪大手一挥道:“你的政绩有了,经验有了。人际关系也不错,扶正还不是小事一桩?说真的,你们对外称是局长局长的,实际上是科级干部。我父亲还真不能直接管到你们头上,不过谁没有自己的关系网?我父亲没有直接的否决权,但还是有转弯抹角的建议权的,是不?哈哈。完全没有必要用到否决权,上级领导一句暗示甚至一个眼神就能让你们上升或下降,虽然薛局长属事业单位,进行地是条块管理,但也不能说我父亲没有发挥的余地。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有一个帮你说好话的人总比多一个只说坏话的人。是不?”
说着,罗豪又大笑道:“哈哈,无稽之谈,无稽之谈,你们地前途还是靠你们自己的业绩。我这里是喝了酒瞎说。我们兄弟三人今天难得高兴,所以乱说一切。你们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这几句欲盖弥彰的话,让薛华鼎很是反感:不就是有一个副书记的老子吗?到处显摆。
罗豪收住笑,低声对薛华鼎道:“小兄弟现在既然有了这个基础,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我可是提前恭喜你,来,薛局长,刘局长,让我们以茶代酒,相互庆祝一下。祝薛局长早日进步,祝刘局长早日坐正,干!”
三人碰了杯之后,罗豪说道:“薛局长,说句话吧?我绝对不会亏待帮了我忙的朋友的。”
薛华鼎笑道:“说的我早说了,如果局里改变承包模式,我一定为罗总美言。你的东西质量好,价格合适,为什么不买你的?”
“官僚了吧,这么年轻就打起了官腔,你就不怕我这个朋友生气?”罗豪半真半假地说道。
薛华鼎笑道:“我可看不出罗总有什么值得生气地,哈哈。”
罗豪道:“你要帮我去推一推,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可也有一屁股的事,今天来长益可不是为了打几个哈哈的。”罗豪心一横,说道,“事成之后,老哥我给你十个点,怎么样?”
按罗豪的意思当然是封官许愿就能拉拢最好,反正这官帽不花自己一分钱,真的升官了别人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就算暂时没有升上去别人也不会怪自己,那些官迷们肯定还会迷信着有一个机会,不敢轻易得罪自己。
大不了到时候带他们见一见自己地父亲就是。而用金钱拉拢就不同了,自己必须付出实实在在的票子,那真是心痛啊。现在看薛华鼎有点油水不进,只好用钱来试试。
薛华鼎笑道:
可不敢收,正如罗总所言,我还在上升时期呢,因为的蠢事我可不会干。集中采购的事是我一直所主张的,现在我们在水泥电杆上做试验,如果这种模式好,就是罗总行集中采购。至于采购哪一家的材料,我现在能说而且也只能说刚才那句话,在平等的情况下我帮罗总美言。”
罗豪道:“我可不想与别人去竞争什么的,我保证我的产品能用,价格不离谱。怎么样?”
薛华鼎摇头道:“我真的不能保证独此你一家。想必罗总也知道做什么都有一个不成文地规矩,各方面都得过得去。”
—
罗豪笑道:“看你年纪轻轻,还老气横秋的样子,呵呵。”说着,喝了一口茶,“薛局长,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摆平了二个县,你绝对不是独出一格,十个点是我的上限。”
薛华鼎摇头道:“半个点我也不会要,老实说我不缺钱。我只管材料质量和价格。罗总这么强调来强调去,不会是想卖点劣质产品给我们吧?哈哈,我相信罗总有长远目光的。”
罗豪脸色有点发红,连忙摇头道:“看你说到哪里去了,就算我想卖。我父亲还不砍了我?不过……,不瞒薛局长说,我手里是有一批电缆货。你可不要怀疑我卖劣质产品,我保证能用,而且我也有检验合格证书,在资江县邮电局也用了,他们反映不错。你是我兄弟,我不会让你担任何责任的。”实际上他是准备与沿海地区一个私营老板合作生产电缆、钢绞线。现在是来探销路地,因为试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不怎么好,所以不敢与他人正规厂家的产品竞争。
薛华鼎道:“那就等我们的承包方式改了以后,你送一些样品过来。我们了解后再说好不好?毕竟我与刘局长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知道刘局长介绍的朋友不会骗我。”
刘副局长连忙点头道:“那是,那是,罗少是一个热心人。”
罗豪无可奈何地说道:“那这事就说到这里,你可帮老哥早点运作起来。对了,说到这里,我想帮你们邮电局一个忙,怎么样?”
薛华鼎心里发笑,但嘴里还是笑道:“那就谢谢罗总。帮我们什么忙?”
“我听刘局长说你们长益县城将进行旧城改造,准备拓宽南北大道,我出面帮你们邮电局架设一个线路工程,在南北大道上拉通一条专用管线出来。这算是帮你们吧?”
薛华鼎一愣,想起从电杆厂出来的时候唐局长的话,心里想:“这家伙表面看是依仗他老子地权力。但眼光还是不错的啊。消息也灵通得很。”
薛华鼎见刘副局长在这,这件事是瞒不过他的,所以点头道:“我还真准备找刘局长帮忙让我们邮电局插进这个拓宽工程中来呢。罗总,你有什么想法?”
罗豪得意地笑了一下,说道:“看你帮我销售电缆产品的份上,我就帮你打下这个包票,这个工程没问题!刘局长,你说呢?”
刘副局长连忙说道:“罗少说了,那当然没问题。反正只是在道路下面建管道,不会影响我们的拓宽工程。我明天就跟我们的头汇报一下。”
有了罗豪在这里。刘副局长变得非常好说话。
薛华鼎不得不承认罗豪的能量,于是问道:“不知罗总准备怎么包?”
罗豪大手一挥,说道:“很简单,你们邮电局提出规划,画出蓝图来交给我。我拿你们的这个规划跟刘局长他们协调,之后我组织工人把它建好再交付给你们。你们只要给设计图纸和付点点钱就可以了。那些鸡毛蒜皮地事完全可以不管。”
“一揽子工程?”薛华鼎心里一动,这种市政工程最麻烦的就是与周围的居民、单位打交道。
“是的。”罗豪点头道。
“费用包括哪些?”薛华鼎不得不仔细。
“这个刘局长最清楚,反正比你们自己建要便宜多了。这个我还是从省城学来地,在马路下埋PVC塑料套管,又美观又安全。”罗豪直言不讳地说道。
“如何保证施工质量和材料质量?”
“很简单,施工时你们邮电局派人指导,你们说怎么建就这么建,我的工人由你们指挥。材料购买也由你们参与,你们说哪个不行,我就不买哪家的产品。你很少看到这么好说话的工程队吧?”罗豪笑着问。
“罗总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问。
“我本来就是好说话的人,是你自己抱着怀疑的心态来看我,以为我是官倒,所以处处提防我。我们之间交道打多了,你就会明白的。你什么时候把图纸交给我?等刘局长他们初步审查合格后,我们再
,只要你们预付合同百分之十的费用,我就派人与刘人一起进场。这个要求够优惠了吧?”
听了罗豪地话,薛华鼎还真没有什么话说,虽然相对其他工程队而言这百分之十的预付费算是优惠,现在可是有不少的施工队不要一分钱预付款争着要工程。但罗豪提这个要求也并不过分。至少可以省很多麻烦。
薛华鼎还真也有点怕与城建局地人打交道了,供这些人吃喝玩乐之外还要陪笑脸,没有罗豪在这里,这个刘副局长还不知是什么态度。再说是预付百分之十工程款又不是行贿,为什么不行?
想到这里,薛华鼎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倒也可以接受,但我还要向领导汇报,也要调查一下其他工程队的报价。”
罗豪笑道:“行!你先把图纸给我。然后我给你一个报价,如果有哪个工程队的报价低于我地,我主动让贤。呵呵,你呀还是心有疑虑,过几天我们签合同的时候你绝对会说我够哥们。”
喝完茶,半信半疑的薛华鼎拒绝了刘副局长和罗豪请他按摩的邀请回了家。想不通为什么罗豪开始趾高气扬,后面则非常好说话。
一周之后,罗豪亲自来县邮电局来取县城南北大道的管线设计图纸。这是薛华鼎督促曾国华加班加点并请市电信局设计室帮忙才赶出来地。
罗豪的速度非常快,不到三天就递给了薛华鼎一个报价单,与邮电局自己内部工程预算一比较发现了罗豪的造价高出预算接近二分之一,总个工程费用达到了二百八十万元。而邮电局的预算只有一百五十多万元。
来邮电局打探结果的罗豪听薛华鼎说自己地报价太高,他也不急,笑着说道:“你们能不能把你们的预算给我看看?”
见薛华鼎犹豫,罗豪笑道:“哈哈,不给我看也可以。其实我知道我们的差距在什么地方。”
薛华鼎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知道,但你这么要价也太黑了吧?”
罗豪依然一副笑脸:“不是我心黑,是你们邮电局太想占便宜了。你们以为你们伴随大道地施工只要一点点人工费一点点材料费就够了。你们没有想到,你们的管道工程是整个道路拓宽工程的一部分,当然应该负担一部分拆迁补偿费、城市建设费、工程管理费等等。按你们的算法。你们地报价我还可以减少,要那么多人工费干什么,什么设备运输费、现场管理费什么的可以统统出掉,让筑路的工人帮你们挖沟你们自己邮电局的人管理,那多简单。嘿嘿……”
“反正这条路要拓宽的,我们当然不需要负担拆迁费。”理直气壮地说道。
“哈哈。薛局长,你也是一个单位的领导,不会如此耍赖皮吧?我问你假设你是城建局的领导,你就会同意别人利用这个工程做他们的事,而你自己承担一切费用?”罗豪笑道。
“可县政府已经在这个工程中已经有这笔预算了,不需要我们邮电局来掏。”
“话是这么说,那时因为他们在设计这条道路的时候没有预计到你们邮电局要分一杯羹。如果把你们这个工程捅到你们县地规划局去,我就不信你们四百多万能拿下来。”罗豪道。
看薛华鼎没有立即回话,罗豪继续道:“这个工程有三个方案,第一个就是道路拓宽之后你们邮电局再兴师动众。破路再建。这个方案我估计二三千万都拿不下来。第二个方案就是将你们的工程纳入到整个工程中,政府要你们承担部分拆迁费,关系好,估计只要你们出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的费用,加上整个工程的管理费等等分摊,也至少需要四百万,如果政府考虑到你们邮电局效益好,再加上一二百万也不是不可能,你说呢?第三个方案就是完全按你们预算所预计的那样搭顺风船。但世上有这种便宜的好事吗?……”
第152章 【官场人脉也是钱】
到这里,薛华鼎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因为他想起了天司的线路工程就是在政府特别是招商引资办公室的推动下,仅仅花了材料费和少许人工费就办成了,而这次预算基本就是按以前那个模式来的。当时在马路下埋设的是四根PVC子管,而这次埋设的十根PVC子管,造价就超过了一百五十万。
但冷静下来的薛华鼎仔细想了想罗豪的话之后,自己也认为邮电局做出的预算还真的有点不现实,有点想当然。解决天南摩托车公司的通信问题是因为当时政府非常着急,不说不收邮电局的钱就让邮电局建,就是邮电局要政府出一笔钱,政府也可能会考虑。
但是现在伴随道路建设的线路工程政府并不急,估计财政紧张的县政府还真的巴不得邮电局出大部分拓宽资金才好呢。
地球人都知道,政府的财政没有不紧张的。
罗豪自然不知道薛华鼎现在在想什么,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刚才说的三个方案你认为怎么样?我来帮薛局长一个个分析一下,薛局长愿不愿意听?”
未等薛华鼎答话,罗豪就自己说了起来:“第一个方案劳民伤财,费钱是小事,主要是扫了县领导的面子。这是一个政绩工程,如果这条县城标志性建筑才修好不久你们就去破路,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肯定不容许你们这么胡闹,还可能把你们臭骂一通。如果说你们事先不知道这个工程,那还情有可原,现在你们邮电局已经知道这个事了。如果这次不与道路拓宽工程同步进行,那太说不过去了。可以肯定地说第一个方案是行不通。”
见薛华鼎没有反对意见,罗豪又说道:“跳过第二个方案,我先说第三个方案。我也可以告诉薛局长,这个方案肯定行不通。除非你搬动县委书记、县长等领导来压他们、逼城建局就范,否则他们很难让你们不花一分钱来得实惠。”
“至于第二个方案,这个方案需要的钱还一时无法确定,我从城建局刘局长那里得知你们要参与进来的话可能需要承担整个工程费用的十分之一。这个工程投资近亿元。十分之一就是一千万。当然你们肯定会去政府那边活动,应该会取得县政府地政策支持,但一二百万估计跑不掉吧?加上材料、人工费,你说说你们能不能保住在四百万元范围内拿下来?”罗豪伸出四个手指道。
薛华鼎越听越觉得这个家伙说的话有理,真要建这个线路工程,自己的预算肯定不行。在一般情况下能五百万拿下它就不错了。
薛华鼎笑着道:“那你二百八十万能拿下?”
罗豪听薛华鼎问出这话,心里有点得意,知道薛华鼎被说动了。但嘴里还是说道:“我不也是帮小兄弟你一个忙吗?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敢说没有四五百万绝对拿不下来。我为了你就只得动用各种关系了,个中的情形就不必让我来说了吧。哈哈,凭薛局长的精明。肯定知道里面的……,哈哈。”最后是心照不宣的笑声。
说白了就是凭他父亲的关系,名义上不将线路工程纳入拓宽计划,线路施工地人员与城建局的拓宽工程的工人一起施工,搭顺风船来完成这个工程。罗豪要做的仅仅是协调,甚至他还想工人都不招,就利用筑路工人来完成这些工作,最后给施工队的领导一些钱就是,反正是花政府的钱。如果邮电局能出几个随工人员进行监工那就更好。工程质量都不用操心了,大不了每天给这些随工人员一点点辛苦费,让他们多注意一点工程质量,帮他把好工程质量关,这样既可以节省费用又可以得到邮电局方面的好评。可以说不花一分钱成本只凭关系就可以赚到一百多万元。
见薛华鼎有点心不甘的样子,罗豪又苦口婆心地说道:“薛局长。心里有点别扭吧?我这可是帮你们邮电局,你们用最少地钱办更多的事。要不你可以私下询问其他的人,看有没有人能在三百万一内拿下,只要有人出的价格比我地低,我主动放弃。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还可以降二十万,成不成就薛局长一句话。怎么样?”
薛华鼎这下还真的不好怎么回答他,这种事对邮电局而言绝对是好事,可看着上百万的钱被他一个人轻轻松松拿走还真有点不甘心。薛华鼎回答道:“罗总,这事我还真不敢一下答应下来。我先向领导汇报,如果行再告诉你。”
罗豪道:“可以。”他倒也干脆,说完之后又请薛华鼎吃饭,见薛华鼎拒绝就潇洒地回去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他所表现出来的自信就是瞎子也能看见。
唐局长听了薛华鼎的汇报也是不好
定怎么办,只好将孙副局长召来一起讨论。孙副局的二个施工队去打听一下行情,看三方的价格情况再说。
—
看似合理的建议,实际上孙副局长地建议里含有一点私心,他不但希望二个施工队能拿下这个工程自己能从中得点好处,更希望将那个后台很硬的家伙拒之门外。他知道一旦那个家伙以此外突破口进了邮电局,那么邮电局集中采购物质的办法肯定会实行起来,自己的灰色收入会少很大一块。
令孙副局长失望的是二个施工队去打听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达到三百万以下,一个施工队报价五百万,一个更是报出了八百万的天价。
最后薛华鼎将罗豪喊来,以二百六十万签下合同,并在合同签订后一周内支付二十六万地前期费用。
当然合同中还是写明了这二百六十万包括人工费、拆迁补偿费、材料费等费用的数额,至于罗豪怎么花是不是会花出一分就不知道了。
合同签得很及时,没有多久南北大道拓宽工程就举行了开工典礼。典礼由朱县长主持,市委孙书记、牛市长应邀参加。庄书记一路陪同。
看到线路工程与南北大道拓宽工程几乎是同步进行,薛华鼎第一次体会了权力和关系的巨大作用,几乎是与金钱等同地。知道内情的薛华鼎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原来还以为自己开局赚钱来得快,想不到罗豪的钱来得更快。现在他是明白了罗豪为什么不利用老子的关系从政了,一个小小的工程所赚的钱是一个公务员凭工资一辈子也不能赚得的。
不过薛华鼎也算是既得利益者,或者说他所在地邮电局是既得利益者,省下地钱可以在农村进行好几个线路工程了。
不知不觉国庆节就要到了,许蕾做好了动身的准备。她要认真验收新房的装修情况。虽然每天薛华鼎都汇报房子的装修进度,但薛华鼎本身自己都很少去,大部分信息都是彭冬梅父亲转述的,经过薛华鼎再次转述后,不但无法准确描述装修效果而且还矛盾百出。庆幸有彭冬梅每周到一下现场,能部分满足许蕾的渴望了解的心。
其实现在的装修还在拆除和购买原料阶段,装修效果完全没有出来。只是许蕾心情太迫切,有时一个楼梯地挽手都要问薛华鼎几次。好象她不问几次这个楼梯就会丑上很多似的。
作为装修的监督员,彭冬梅的父亲彭国樟就住在薛华鼎租住地家里,自从父亲住在这里后,彭冬梅来薛华鼎这里也多了一些。经常来为二人做饭吃。
当然,大部分时间里薛华鼎在外面吃,不是别人请他就是他代表邮电局请其他人吃,有时说好了回家吃晚饭,但到下班时又被别人喊去了,甚至有一次进屋了人已经坐在桌子边正要端碗的时候,唐局长打来电话一定要他出来一起陪市局突然而来的领导吃饭。
往往一桌子菜彭国樟要吃几餐才吃完。
国庆节的前一天下午许蕾开着车来到了薛华鼎的家,薛华鼎、彭冬梅和彭国樟都在家等她。许蕾几乎没有怎么休息就载上三人直奔装修的地方。许蕾则与彭国樟比划着说过不停,彭冬梅也在旁边时不时插上一句。而真正的主人薛华鼎却象看客一样东瞧西看,问他的意见也只是很好太好了这样好等等词,让许蕾和彭冬梅甩给他一个又一个白眼。
薛华鼎确实对这个不在行,也想象不出一栋别墅该如何装修,按他的想法原来地装修就已经不错了,只是有点点霉味而已。完全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不过既然这是许蕾提出来的,又不要自己动手费神,他就没有表示异议。要他发表切实可行的建议那真是为难了他。许蕾问了几次见薛华鼎要不是不说,就是思考了好久说出来也是一些歪主意,也就不再“逼”他,随他到处闲逛去了。
看完房子,彭冬梅和父亲一起就回黄矛镇的家度假,把租住的房子留给这对分开了好久的鸳鸯。
二人皆是不善于烧菜地人,他们就在外面的餐馆里吃了晚饭再回家。
“我们的那套新房子那么大,今后只怕要请一个专门搞卫生的人才行。”
“嘻嘻。冬梅不是最好的人选吗?你要请个保姆她会同意吗?”许蕾笑问。
“我们结婚了,她肯定不能长期住我们那里。”
“谁说的?没有结婚她能够来,我们结婚了她反而不能来了?你是不是与她有……有那个了?”许蕾瞪着眼睛问道。
“你瞎说什么。我们真的是冰清玉洁。”薛华鼎连忙说道。
“哼,冰清玉洁?那你担心什么
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许蕾道。
“我什么时候怕过鬼敲门了?”薛华鼎开玩笑道。
“我们结婚之后,只怕要一个多月才能会一次面,真不是一个办法。”许蕾道。
“我看还是调到一起算了。”
“那好啊,你可以调到我们局里去,我们不就可以团圆了吗?”许蕾笑着问,“你总不至于要我调到你们这个小县城来吧?”
“怎么不行?那你买这么大一个房子做什么?”
“住呗。可以把你爸爸妈妈接过来啊。”
“我是说既然你不愿调过来。那房子就大部分时候是空着的,可惜了。”
“有人住就不可惜。”许蕾见薛华鼎的手揽在她腰上就顺势倒在他怀里,继续说道,“那地方清静,周围又没有什么人家,后面是河流。那房子将来肯定升值。我还准备把院门改到旁边去,别人从院门那里看不到我们里面的情形,加上花草、果树等这些玩意。完全可以营造一个世外桃园。”
“呵呵,你想做女地陶渊明啊。”
“嗯,我想天天住在里面和你在一起。”
“那还不容易,只要你辞职就行。”
许蕾叹了一口气道:“我还真不放心你这个花心鬼。现在有钱的男人没有几个不在外面打野食的,那些什么娱乐城、按摩房、洗浴中心甚至理发店都跟古代的妓院没什么区别。男人自己不想胡搞,别人也会请他去胡搞。在你们县城,你这种家伙更是别人拉拢的重点对象之一,就算我天天在家守着你。你对我失去新鲜感之后难保不在外面鬼混。我要长期不在你身边,你肯定会那样。我发现你这家伙连什么是爱情都不知道。哼,一边跟我谈爱,一边与黄清明鬼混。不是她出国了,我真的要……,真的要不跟你谈了。”
薛华鼎连忙说道:“我保证今后只跟你一个亲近。”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没有这么自信,他认为现在一个稍微有点钱有点权的男人要洁身自好还真地很难:每次别人请自己吃饭之后就是请自己去唱歌、洗头、按摩,而这种地方都有那种服务。
特别是娱乐城唱歌,点小姐陪唱几乎是一道必要的手续,正如别人所言几个男人花钱在歌房唱歌不请小姐,那简直就是神经病。而大部分小姐在陪唱的同时往往都使出全身解数勾引你。她们那些小手在你身上到处游走,只要不是阳萎,都能被她们撩拨得欲火燃烧,加上周围男人鼓动和示范,要忍住不上还真是非常困难。
如果说别人请的时候还可以拒绝这种性交易,那么请别人玩的时候就更麻烦了。一般能够得上让薛华鼎或唐局长请的人都是有一定地位或对邮电局有帮助的人。不好轻易得罪,这些人大部分还算自律,唱唱歌,抱一抱或者摸一摸小姐点到为止就算了。但也有个别的则大言不惭地公开要和小姐上床,而且还要你也要,一起陪他。拒绝地话对方会说你是在让他钻笼子、抓他的把柄。
这类公开要小姐上床的人大部分是那些五十多岁老男人,估计是要退休了官场无法进步了又知道一般娱乐城有后台,警察不会轻易上来,所以有点肆无忌惮。
庆幸的是那些人看薛华鼎年纪实在太小,又在谈女朋友。一般不逼他跟他们一起鬼混,只开开玩笑,鼓动那些小姐突然在薛华鼎面前露出一个雪白地奶子,或者把上衣掀起来露出一大截白晃晃的肚皮,或者干脆伸手在他下面抓几下,让薛华鼎露出狼狈不堪的表情时才放他走。
往往这个时候薛华鼎故意摆出尴尬难堪的表情,逗那些男男女女早点开心大笑而逃亡,不过次数多了薛华鼎也多少有点心动,如果结婚后许蕾长期不在身边,难受了怎么办好?
薛华鼎正在胡思乱想,担心自己的床铺将来空一半的时候,许蕾说道:“不是我不想过来,可你也知道我爸爸妈妈那个状态,只要我离开他们,他们铁定不会团聚在一起了。我也想他们破镜重圆后再考虑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第153章 【被抓壮丁】
到这里,她的语气低沉多了:“我也知道我爸爸他们能各自再组织家庭,但我心里总是不愿意他们再成什么家,他们又不是感情不好,主要是我妈太爱面子。现在我奶奶已经离休,我爷爷也只要几年就退了,估计不会再指手画脚了。没有了我爷爷***指手画脚,他们的关系肯定会好起来。呵呵……”说到这里,许蕾突然小孩子似的大笑起来。
薛华鼎奇怪地问道:“你笑什么?”
许蕾笑道:“你猜猜?”
“你爸爸妈妈关系好了?”
许蕾连忙点头道:“嗯!嘻嘻,上周我把妈妈给灌醉了,然后让爸爸过来,我把他们的衣服拿走了。格格……,哎哟——,笑死我了。”
薛华鼎大吃一惊:“啊?你真这么做了?”
“嘻嘻……”许蕾一边笑,头一边如小鸡啄米,“嗯,谁要他们不听我的,真的好玩。”
“哈哈,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
“怎么,嫌我老?”
“没有,没有,你这么漂亮我怎么会嫌你老。”地说道。
“老就老。不给你讨了二房小的吗?哼!”
“后来怎么样了?他们好了吗?”
“没有,开始妈妈醉了还不知道,等她酒稍微一醒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把爸爸赶出了房门。”许蕾回答道。
“那还是没戏。”
“不,我爸爸高兴着呢,他悄悄对我说妈妈这次没有用菜刀赶他出去,而且赶出房门的时候还掐了他的腰一下。关系比以前大有改善。”许蕾高兴地说道。
“掐腰一下就表示好?”
“当然,要真恨的话还不就是几个耳光。跟女地睡在一张床上这是流氓动作。”许蕾白了他一眼。
“那赶紧趁热打铁啊?”
“不行,第二天妈妈就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再也不喝酒了。我就没有机会了。”
“呵呵,她戒酒了?”
“是的。”爸爸不再干那些违法的事了,他们的关系就会好起来。”
“我相信他们很快好起来。”
“不说了。我先去洗澡,你帮我去拿衣服。”许蕾道。
“好,等下我们一起洗。”
“可以,来吧!”许蕾笑着道。
看着许蕾进了洗手间,薛华鼎马上朝睡房跑去,随便抓起她的短裤和胸围就跑了出来,几下剥掉自己的衣服冲进了洗手间。
看薛华鼎赤身裸体地冲进来,许蕾大笑起来:“这么猴急?我还没有脱衣服呢。呵呵……”
“正好帮你。”
在薛华鼎手忙脚乱地帮她脱完衣服后,许蕾一身都软了,双手围着薛华鼎地脖子气喘如兰,脸色血红。小声道:“我……我想先……”
薛华鼎大喜,一把抄起许蕾白白的身子将她横着抱起往外面走,本想进睡房但看到客厅的沙发就在眼前就把许蕾往沙发上一抛,粗鲁地压了上去。
许蕾对这种粗鲁很是喜欢,双手环在他腰上用力把自己身子往他身上贴,臀部也往上抬迎合着他的冲刺。沙发在二人的冲撞下有节律地跳动着,发出一阵阵响声。没有多久许蕾全身都冒出一层细汗,手瘫软下来。
……
二人相叠着睡在沙发上,直到都赶到有了凉意了才起身。依偎着朝洗手间去洗澡。
在国庆假期前二天里二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只有薛华鼎出门到餐馆里买过几次饭菜,假期的最后一天二人才一起出门逛街,逛了整整一个下午,许蕾才给薛华鼎买了几双换洗的袜子——纯粹是为逛街而逛街。
送走许蕾,生活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承包南北大道线路工程地罗豪来了一次,出乎薛华鼎意料地是他提出要与邮电局反签一个质量监督合同:罗豪出钱请邮电局的随工人员监督管道质量。指挥工人施工。他拿出了五万元作为监督的人工费用,唯一的要求就是线路工程质量符合邮电局自己地要求。
罗豪提出这个合同让薛华鼎有点哭笑不得,但也容不得他拒绝。无论从哪方面讲这个合同都对邮电局有理:邮电局自己的技术人员亲自指导监督工人建设,比起其他随工人员来监督,质量无疑有保证得多。如果自己的技术人员还搞不好这个工程,那就没有人能搞好了。
罗豪出的工钱也高。邮电局职工的工资在当地算比较高的,但临时工的工资不到
一月,正式工工资大约在五百元左右。现在薛华鼎资,也就六百多元。综合起来包括福利保险等,邮电局职工的工资此时平均大约五百多元。
工程工期按六个月计算。五万元几乎可以每天请十五个人到工地指导、监督。而一条马路的工程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三四个人就差不多了,又不是什么高科技复杂地工种,无非是挖沟、铺底、放管、调平、砌涵洞等等工作。
从罗豪所做的这些事看,这家伙还真有头脑,他得了大头还真让自己无话可说。
薛华鼎肯定罗豪在城建局那里也是采取类似的做法:出钱请那些筑路工人为他做事,人员管理也由城建局负责。他罗豪什么事也不操心,只安排一个手下按邮电局的要求购买材料交给城建局就行了。真是赚钱的不费力费力的赚不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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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华鼎还真有点佩服起罗豪来了。
因为电杆厂生产地水泥电杆质量可靠,成本又不高,还能为局里的第三产业赚取收入并解决部分职工家属的就业,所以水泥电杆生产出来地电杆全部被用得通信建设中。
看到电杆厂取得的成绩。薛华鼎心里很欣喜。他建议局里扩大生产规模,购买更多的生产设备和招聘更多的工人,但此举遭到了孙副局长的反对。他的意见是现在电杆厂的管理还不是很好,上一周就发生过模具从离心机上甩出地事故,虽然没有砸伤人,但毕竟出了事故地苗头。
孙副局长建议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半年之后没有出现什么事故,就把电杆厂的规模扩大。局里的电杆全部自给自足。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唐局长同意了孙副局长的提议。薛华鼎本来想据理力争,但考虑到只是推迟半年,他就默认了这个建议。
因为在电杆上尝到了集中采购的甜头,工程所需的其他材料在薛华鼎的极力推动下,也准备采取集中采购的方式。
孙副局长在事实面前和其他人地压力下开始步步退让,最后只提出了要二个工程队也参与竞争的要求,这个要求也得到了唐局长的认可。
二个工程队多次向薛华鼎送礼。请求薛华鼎高抬贵手让他们自行采购材料,但都遭到了薛华鼎的拒绝,加上孙副局长地放弃,他们也只好顺从了。“损失”了这一大块利润。
闻讯而来的罗豪对薛华鼎的“帮助”也是非常感谢,他主动提出找时间要薛华鼎去见见他的父亲。刚当上副局长的薛华鼎没有好高骛远,他很中意自己现在的位置,也不想欠他的人情而使自己今后缩手缩脚,就委婉地拒绝了他让自己见他父亲的好意,同时忠告他不要拿他自己的生产地电缆来推销,即使有价格优势也不会被自己的邮电局接受。
罗豪当然喜欢这种不求回报的人,不见他父亲更好,免得被父亲骂。对于薛华鼎的忠告。罗豪也很干脆,在竞争报价中采用正规厂家的产品,而且价格与二个工程队的价格不相上下。这样一来,在同等条件下有关系有后台地罗豪自然取得了长益县邮电局的电缆、钢绞线的供应权。
孙副局长心里的担心变成了现实,每年的灰色收入至此少了一大块,但他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这个现实。
十一月初。房子装修完毕。薛华鼎正式搬进新房子,彭国樟的使命完成回家去了。房子的主色调是淡雅、休闲,让人百看不厌,虽然不给人以强烈的感官刺激,但给人以安静的感觉。
薛华鼎很喜欢!
彭冬梅隔三差五地来新房子打扫卫生、做饭。薛华鼎的生活质量自然得到了大大提升。除了机线班为他家里装电话地机线员,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也就省了很多的麻烦:很多想送礼的客户都找不到送礼的地方。
一天下午,薛华鼎到县政府办事,在办完事从政府大楼出来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喊:“薛华鼎!”
薛华鼎急忙回头,只见一漂亮的姑娘从大楼里出来。笑看着他。
“邱秋!你也来县政府办事?”
“你也太不关心同学了吧?我早调到这里了。”邱秋笑道,可能下楼梯有点累,脸红红的。
“哦,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升官了请客吧?”
“升什么官?你以为都象你,一年升几级。我还是平民百姓一个,今天你到我们这里办事,就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吧?这可不是升官的原因,你可不要让我破费太多,要是让我破产了就找你负责。”邱秋笑道,眼里有一丝狡猾的神色。
“好
相门人七品官,更何况你在里面上班。请问领导你门?”
“县政府办公室。”邱秋道。
“是嘛,太好了,总算有一个内应了,找政府的官员好难,你以后可要帮我。我怎么来了几次都没有看见你?让我每次都求爷爷告***。”
邱秋笑道:“我们有那么老嘛?我这段时间一直跟我们领导在下面调研。今天在城关镇,距离很近,所以回来早一点。你又升了没有?”
“现在不计划生育吗?哪里又生(升)呢?再说我也是男的不是吗?”
邱秋脸上还是一红,小拳就递到到薛华鼎身上:“油嘴滑舌!”
“邱秋!”这时从办公楼里出来一个年轻人。看见邱秋笑着打薛华鼎,就喊道,脸上闪过一丝嫉妒和恨意。
邱秋再次准备伸出去的拳头连忙缩了回来,朝薛华鼎吐了一下舌头,小声道:“就是你。”然后提高声音朝喊她地年轻人道:“张主任!”脸上因羞涩而变红。
被称为张主任的小伙子站在邱秋的身边,满脸笑意地问道:“你熟人?”
邱秋稍微离开那小伙子一段距离,点头道:“我党校同学,邮电局的薛华鼎。”
薛华鼎认识这个年轻人。他就是从工商银行过来的张华东,现在担任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薛华鼎微笑招呼道:“张主任,你好!”说着伸出了右手。
张华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笑着递出手来:“你好,小薛。”
邱秋道:“张主任你还没看出来吧,他是邮电局的副局长呢,跟你一样年轻有为,是我们奋斗的目标。”
张华东多少也有点印象。连忙说道:“薛局长真是年轻有为啊。”张华东转头对邱秋笑问,“邱秋,你们刚才在谈什么,看你们乐地。”
“呵呵。没什么,我说尽地主之宜,他就要吃人参燕窝,这不让我破产吗?所以我就要揍他。”邱秋半真半假地说道。
“哦,这么不怜香惜玉?”张华东看着薛华鼎笑问。
薛华鼎笑问道:“张主任是批评我还是批评她?”
邱秋连忙回答道:“当然是你。让一个女孩子破产还好意思。”
张华东见二人亲热的模样,心里非常不快,他对邱秋道:“我们走吧,文镇长只怕等急了。”
邱秋对薛华鼎道:“小薛局长,给小女子一个面子吧。虽然没有人参燕窝,但也保证让你吃得下饭,城关镇的文镇长亲自宴请我们张主任的。”
张华东一愣,有点恨意地扫了薛华鼎一眼,不过很快就收了回去,不冷不热地看着薛华鼎。
薛华鼎没有看到张华东的表情。笑着拒绝道:“不好吧,你们都是领导干部。”
邱秋道:“摆架子了不是?你是局长,我是平民百姓,看不起我?”眼神里全是乞求。
邱秋的眼神让薛华鼎一惊也让薛华鼎感到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凑这个热闹?
薛华鼎嘴里犹豫着:“我……我还有点……”
邱秋道:“我不也有事,不是你难得来我也不想去,小大局长,给点面子吧。张主任,你看呢?”
张华东只好说道:“薛局长,一起去吧。虽然你是事业单位,但我们也不说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话里的优越感显而易见。
薛华鼎见邱秋地眼神。只好说道:“好吧,今天我就喝邱领导的荣升酒,肯定让我大饱口福吧?”
听到薛华鼎答应了,邱秋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笑容一下展露出来,人就象一朵骄艳的玫瑰,让张华东心里激动不已。
邱秋道:“保证不让你饿肚子,撑了可别怪我。”
第154章 【狂妄的小官僚】
政府离红桥大酒店其实不远,但三人还是招了一部的为了避免过多的尴尬吧,自然是邱秋坐前面,薛华鼎和张华东坐后面。
在车上二个男人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谈着,基本上是张华东用炫耀的口气谈他的工作方面的事。
薛华鼎只是嗯嗯地应着,心里还在想邱秋为什么要拉他来垫底凑数。会不会是拿自己做挡箭牌,抵挡这个张华东的爱情之箭?呵呵。
的士还没有停稳,张华东就拿出一张五元的钞票对司机道:“不用找了。”
司机连连谢谢,客气地请他们下车:县城的士在市里跑一般只收三元。
走进酒店,吧台里面的女经理就笑容满面地朝张华东招呼道:“张主任,你好!”而只用笑脸对薛华鼎和邱秋示意了一下。
薛华鼎也微笑着示意回应,邱秋则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张主任板着脸朝女经理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回答,然后鼻孔朝上地问道:“文镇长来了没有?”
女经理依然笑道:“来了,来了,他们在‘绿莲堂’等您,请!”说着赶紧从吧台出来,对一个迎宾的小姐招了一下手,带着他们三人上楼。
刚上楼就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站在走廊里,正朝楼梯口而来。
女经理一见,连忙笑道:“文镇长,张主任来了。”
本来一脸严肃的文镇长闻言立即堆满了笑容,快步走上前来,双手热情地握着张华东的手,有点夸张下笑道:“我正准备下去接张主任呢。快请,快请!”
如果不是刚才在县政府大院里薛华鼎从邱秋嘴里知道他们才见面不久,薛华鼎还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几年没有见面了:怎么这么热情?
张主任微笑着摇着着右手,似乎他的官职比对方还高似地。
长时间地握手之后,文镇长又与邱秋握了一下,道:“小邱,辛苦了。”
最后见了薛华鼎有点犹豫道:“好熟悉,你是……”说话的时候他的头转过去。用探询的眼光看着张华东,张华东却装着不知道的神态转身往前走。
邱秋正要介绍,薛华鼎自己介绍道:“我邮电局的,姓薛,跟邱秋是同学。”
“哦,欢迎,欢迎。”文镇长虽然嘴里说欢迎,但态度却改变了不少。估计是看在邱秋的面子上才在脸上残留一些笑容。手碰了薛华鼎的手一下后,立即跑步上前,脸上堆着笑请张华东进包厢。
邱秋落后半步,小声笑道:“你们当官地好虚伪。受委屈了吧?局长大人。嘻嘻。”
薛华鼎正要笑问她为什么要拉他来,不想张华东正好进门而转过身来,看到二人在小声说话就说道:“邱秋,你们快点吧?文镇长他们可是等急了。”
薛华鼎只好忍住不问,跟在邱秋后面进了包厢,里面有二个人在夹道欢迎,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其中一个看到薛华鼎后一愣,笑着与薛华鼎点头致意:“你好!”
薛华鼎笑着招呼道:“王镇长,你好。”
张华东被文镇长推到面对包厢门的主位坐好。邱秋坐在张华东的右手边,接下来就是薛华鼎,王副镇长,另一个人,再就是文镇长。文镇长坐在张华东的左手边与薛华鼎打对。在薛华鼎和王副镇长之间留下一段距离用来上菜的。
文镇长一边装烟一边介绍道:“张主任和小邱大家都认识,就不介绍了。张主任。这位是我们的镇党委蔡副书记,这位是王副镇长。这位小帅哥是邮电局的小薛,是吧?是姓薛吧?”文镇长一一指过来,目光最后落在薛华鼎身上。
薛华鼎微笑着朝几个人点了一下头。王副镇长正要开口说薛华鼎是邮电局地副局长,薛华鼎偏过头来对他说道:“王镇长,上次做电杆租车间的事还真谢谢你帮忙。”
王副镇长连忙笑道:“哪里哪里,是你们邮电局帮了我们的忙,不但使我们得到了租金还帮我们解决了五个待业人员,谢谢你。”
二个女服务员走了进来,一个提着热茶壶一个端着盛着几碟凉菜的盘子。脸上挂着职业地微笑。
这时,文镇长笑着对张华东和邱秋道:“二位,想吃点什么?我们难得请一次你们这些领导,今天就不要客气。”
张华东笑道:“客随主便,随便点几个菜就可以了,不要浪费。”那派头还真是一方领导。
文镇长笑道:“领导到底是领导,时刻不忘勤俭节约。问题是这个酒店没有‘随便’这个菜。小姐,你说是不是?”他的眼光在倒茶小姐的脸上扫瞄着。
正在倒茶的小姐然一笑,没有答话。
文镇长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了
道:“现在天气变凉了,来一个清蒸甲鱼吧。小姐,甲鱼是野生的还是自己养的?”
摆碟的小姐笑着回答道:“野生地,都是在外面湖里打的。”
蔡副书记很内行地说道:“野的还是家的一看就知道,野的有裙边,家养的没有。等下如果没有裙边就退货。”
文镇长道:“那就这个了。嗯,再来一个红烧洋鸭,那东西消毒败火地,张主任怎么样?”
张华东很大方地挥手道:“你们点,你们点。邱秋,你喜欢吃什么?”
文镇长似乎这才发现邱秋似的,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女士优先,差点忘了。小邱,还是你们领导关心你,爱护你,你喜欢吃什么?”
邱秋道:“来一盘红菜苔吧,我挺喜欢这个的。”
文镇长笑道:“那是小菜,先点荤菜,喜不喜欢吃桂鱼?桂鱼花养颜的。”
蔡副书记笑道:“小姑娘已经这么漂亮了。还要养什么颜?张主任有女朋友了没有?”
—
张华东脸上一下绽出了笑容,说道:“还没有呢,蔡书记是不是有好的姑娘介绍给我?”
“哈哈,最好地姑娘也没有小邱好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张主任你可要抓紧啊。”三个镇上的人都大笑起来。
文镇长笑着道:“小邱的爸爸和舅舅我都熟悉,小邱是吧?我看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们家刚来这里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脑后挂着二条小辫子一跳一跳地。想不到几年时候就长这么高、这么水灵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如果不是经常看见你,在路上我就是看见你了怕是不敢喊你。”
邱秋羞涩地笑了笑。
文镇长又转头对张华东道:“张主任,你要真跟我们小邱处朋友,那你得送我一双意大利进口的皮鞋给我。这妹子真的好,从小就听话。田副县长可真地喜欢你这个外甥女的。他当县一中校长的时候和当县教育局长的那几年,见我面就夸小邱懂事。现在当县长了我们见面的场合就太正规了,说不上几句玩笑话。”文镇长的话里自然也有炫耀他跟田副县长关系不同一般的意思。
张华东心花怒放,连忙说道:“邱秋真的是一个好姑娘,又贤惠又有能力。我怕高攀不上呢。”
邱秋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看了薛华鼎一眼后说道:“文镇长,你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张主任是我地顶头上司,我平民百姓一个,高攀不上的,也不想拖累他。谢谢!”
王副镇长笑道:“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很般配很般配。”
众人都明白了张华东的意思,自然是花花轿子人人抬。争先恐后地说着好话。
薛华鼎这才明白邱秋地身份,也知道了自己的同学曹奎为什么那么顺利的转校到五中与他女朋友在一起并当上了副校长。同时也明白了邱秋今天为什么拉他来凑数,看来她是不喜欢这个装腔作势的张华东。
想到这里,薛华鼎决定帮她一个忙。他把椅子朝邱秋移了移,头偏向邱秋小声问道:“你有马竞他们的消息吗?”
问什么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向众人显示自己与她的不一般。果然。邱秋故意地把身子偏向薛华鼎,小声道:“谢谢。”然后稍微大声一点说道,“他们说要你请客呢。”
头几乎挨着头,话都说的很小,但附近的人隐隐约约地听见,显示出他和她很熟悉。几个人地脸色就有了变化:张华东脸色变白了,又气又急;文镇长和蔡副书记有点尴尬;王副镇长则有点看热闹的味道。
文镇长本来准备让薛华鼎点一个菜的,虽然不知道薛华鼎的身份,但他是张华东带来的客人。
现在见张华东和薛华鼎是情敌关系,也就不让他点菜了。只对两边站着的服务员道:“拿二瓶五粮液来。”说完转头对张华东道,“张主任,晚上没事喝点白地吧。”
张华东咬牙切耻,说道:“好。”但随即发现自己失态,缓了一口气道,“来点白的好,各位可不许耍赖啊,今天我们不醉不归。”眼光落在了薛华鼎身上。
文镇长、蔡副书记自然知道张华东话里的意思,连忙附和道:“对,领导就是爽快!不醉不归!”
“酒桌上没有大小,喝酒能看出人的品性,我相信我们这里都是汉子!”
……
张华东感激地看了文镇长、蔡副书记一眼,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因为他们知道既是是一对一,年纪轻轻的薛华鼎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这些人可是久经考验的酒桶。就算张华东年纪小一点,但也在银行系统里锤炼多年,半斤以上的酒量只有多不会少。
薛华鼎心里暗暗叫苦,小声对邱秋道:“糟了,火力都对准我了,我可是无辜的啊。”
邱秋却不知何故反而笑了起来:“好酒啊,几百元一瓶,多喝几杯,至少把我地工资喝回来。呵呵……”
邱秋的笑声让张华东更是不爽极了,他迫不及待地对刚交完菜单后回来的小姐道:“你去催一下,酒怎么还不来?”
文镇长虽然想帮张华东出口气,但更不想得罪邱秋。只是不知道邱秋与薛华鼎的真实关系。所以笑着问道:“小邱,小薛是你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
邱秋坐正身子,微笑道:“我们是党校同学。”身子,还把椅子恢复到原来位置:目地达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装模作样。
文镇长与蔡副书记交换了一下眼神,又问道:“小薛,现在是党员了吗?看不出来,你只怕还只有二十岁吧。”
“算是党员吧。还没有转正,现在是预备党员。”答道。心里想:你们怎么不说邱秋进了党校?她可不比我大,只是她是田副县长的外甥女吧?
文镇长道:“这几年你们邮电局发展很快的嘛……”
他的话被张华东打断了:“文镇长,酒来了。我们先润润喉咙?”
文镇长心里感到好笑:哪有主动催主人要喝酒的?心里对张华东看轻了不少,对薛华鼎倒有点欣赏起来,觉得邱秋跟薛华鼎更般配些,而且年龄也更接近。
按真正的级别,文镇长是手握实权的正科级干部,而张华东是副科级干部。只是他在县政府里面的,有些工作要他带队检查,所以文镇长有意降低身份对他表示客气。现在他一幅理所当然地样子,不说文镇长心里有点不舒服。就是其他二位官员的心里也有点不乐意。
但他们这些官场老油子都没有将这些表露出来。
文镇长站起来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一瓶酒撕开包装旋开盖就给众人倒了起来:“对,张主任是条喝酒的汉子,我们先来一杯润润喉咙。”
看到文镇长给自己倒酒,蔡副书记、王副镇长都站起来礼让了一下,嘴里道:“这怎么敢当。”手也在桌着虚捧酒杯。
薛华鼎也站了起来,微笑道:“谢谢!”
只有张华东没有动,眼睛盯着酒杯注视着酒一点点上升。
文镇长心里更是有了一丝丝不快,他一边旋紧瓶盖一边对服务员道:“小姐,你去催一催菜。熟一盘就端一盘上来。”
现在文镇长心里倒担心薛华鼎空着肚子喝酒,容易被张华东灌醉了。
左边那名服务员答应一声就下去了。薛华鼎连忙抓起筷子从碟子里吃菜填肚子,桌子上放了四蝶凉菜:油炸花生米、干豆腐皮、辣泡白菜、干萝卜条。
薛华鼎盯上的是干豆腐皮,一筷子就夹去了三分之一。
文镇长虽然知道张华东在用眼光长假装没看见,自己也抓起筷子吃了一口菜。蔡副书记和王副镇长见文镇长吃东西。自然不愿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也有样学样吃了起来。
直到慢慢吃完一块大辣泡白菜梗,文镇长才笑看着张华东站了起来,说道:“今天感谢张主任到我们镇指导工作,张主任的意见很中肯,对我们的帮助很大,借这杯酒略表谢意。小薛,你是客人,招待不周请多多谅解,也请一起喝了这杯酒。来。来,碰杯,干!”
除了邱秋,五个人都站了起来,杯子在中间碰了一下后各自收回倒进嘴里。只有张华东动作再快,薛华鼎的手还在回收他地酒就吞进了肚子里。
王副镇长接过酒瓶开始帮众人倒酒,走上前来帮忙的服务员则被王副镇长挥手喊开。
服务员也只是虚装声势,她知道前几杯酒是不会让她来倒的,见王副镇长挥手,她笑了一下退回原处。
第155章 【过分是不行的】
首先从张华东这里倒起,再就是文镇长,蔡副书记,华鼎。看到酒迟迟不倒进薛华鼎的杯里,张华东真有点急了,恨不得自己起身来倒,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才勉强坐住。
等薛华鼎的酒杯一满,张华东就抓起杯子站起来要与薛华鼎碰杯,全忘记了喝酒要先敬主人的礼节。作为一个职位比张华东要高的文镇长自然有点不高兴,脸上也开始严肃起来。
蔡副书记连忙站起来说道:“张主任,我们文镇长今天可是抽时间来陪你喝酒,他动身的时候有好几个朋友要请他吃饭,想到张主任今天不辞劳苦地来我镇指导工作,也为了表示对县领导的感谢,文镇长就推掉了所有的事情来……”
张华东自参加工作以来,因为父亲是市银行的领导,他在单位上是别人巴结的对象,就是他所在行的领导也不敢对他说重话。在外单位眼里更是财神爷的象征,人们唯恐巴结不周。所以长期以来,张华东很少考虑过尊重别人,在县政府机关里也只看比他高很多的领导或直属领导的脸色,其他人都是不屑一顾。
当然,他今天做得这么过分也是被半路里插进来的薛华鼎气的,本来想带邱秋吃饭就是要讨好邱秋,让邱秋知道他在其他官员中间的影响力。
可是薛华鼎将自己计划好的一切全破坏了。邱秋现在除了对他必要的尊重外,简直看都不看他一眼,怒极的他哪里会想这么多,只在想怎么让薛华鼎出一个洋相。
不过。听了蔡副书记的话,他还是明白自己做地太过分了。他连忙放过薛华鼎,转身对还坐在椅子上的文镇长,满脸堆笑地说道:“文镇长,感谢你的热情款待和对我工作的支持,请文镇长今后多多指点。我是后生小辈,做错什么请领导多多谅解。现在,我敬文镇长一杯。请,干杯!”
文镇长笑道:“你是县衙门的领导,我们是地方小庙,我哪里有什么本事指点张主任,是吧。张主任,我提个意见好不好?现在主菜还没有上,我们所有的人先一起干三杯,然后边谈边等。等菜上齐后,我们再来一个高潮。”
“好!好!就依文镇长的。”张华东一听薛华鼎也会喝三杯,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三杯酒下肚,别人都还没什么。薛华鼎可有点撑不住,脸一下变得通红。他习惯了吃东西才喝酒的,对这种喝空酒很不适应。
因为菜没有上来,凉菜基本吃光,薛华鼎只好一杯杯地喝茶,以此冲淡一下酒意。
正当薛华鼎猛灌茶水地时候电话响了。电话是彭冬梅从家里打来的,问他回不回去吃饭,听说他正在陪客人吃饭说了一句“怎么不打电话回来,让我等了半天”就挂了。
彭冬梅现在一周也就来一二次。本来薛华鼎说好回去吃饭的,不想被邱秋抓了壮丁。
看到薛华鼎使用的是体积小巧的大哥大,文镇长和蔡副书记又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怀疑薛华鼎的身份了:城关镇镇政府和镇党委到目前为止还只有镇党委书记和文镇长才配了大哥大,而且二人的大哥大还是那种老式的大砖头。
王副镇长看薛华鼎把手机放进裤袋里,笑着问道:“薛局长。你怎么就不买一个手机包?放在裤袋里晃荡晃荡多难受?”
薛华鼎笑道:“这样方便得多,拿个包还要照看它。放在裤袋里更方便。”
文镇长惊讶地问道:“小薛……不……薛局长,你是邮电局地局长?”
王副镇长笑着代替薛华鼎回答道:“呵呵,我以为你们认识呢。文镇长,他可是我们全县最年轻的科级干部,主管电信的副局长。”
文镇长道:“薛局长,就是你啊。对不起,对不起,慢待了。王镇长,你怎么不早点介绍给我们?”
王副镇长灵机一动。回答道,“薛局长一向很低调的。”
薛华鼎笑道:“什么低调不低调地,你们都是领导,我敢高调吗?”
蔡副书记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看走眼了,看走眼了,我就纳闷,说这位不亢不卑的满哥是谁啊?原来是我们的薛局长。”
文镇长现在更希望薛华鼎与老友的女儿邱秋交朋友了,心里更加看不起那个现在气得脸色铁青的张华东。
文镇长脸上的笑容也开始真实起来,客气地朝薛华鼎问道:“薛局长,你今年多大了,怕是刚刚满二十岁吧?”
“今年二十三了。”华东更不爽,心里又不想得罪这位政府官员,撤退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蔡副书记心里也是有点看不起张华东,虽然张华东脸色不好,他还是对薛华鼎道:“真是不敢想,二十三岁就成了科级干部,那十年以后还不是处级局级干部啊?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薛华鼎正要答腔,服务员端着一大盆甲鱼进来了。蔡副书记真的站起来去看有没有裙边。
张华东则冷哼了一声,说道:“事业单位地技术干部开始升得快,靠文凭和技术占点便宜。但再升上去的空间就狭窄了,也许几十年熬到头就是一个县局局长。除非有大的后台或者深厚的背景,呵呵,真要有后台有背景,你开始时也不会到一个小小的邮电局去,薛局长你说是不?”
薛华鼎不想得罪这家伙,就点头说道:“今后是不是有前途我不知道,我之所以到这个位置还真是多亏了有张文凭和遇到了一个机遇。呵呵,可以说是走狗屎运。”
张华东道:“我原来也是在银行工作,跟你薛局长一个级别,但事业单位毕竟是事业单位,管理的都是行业方面地事。视野狭隘,接触面不广。说真的,只要你在行政机关上呆几天就知道,你这个副局长还真地不一定能胜任当一名乡政府办事员。”
想到那次处理团结乡的线路阻工事件,薛华鼎自觉比不上那个何副乡长的处理能力,就说道:“真是隔行如隔山,我当一个邮电局的副局长也许勉强能胜任,但要象政府官员一样考虑老百姓的方方面面还真不行。张主任说的对。我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
旁边的邱秋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一个是趾高气扬、咄咄逼人,一个则实话实说、宁人息事,于是半真半假地插话道:“薛局长,你也太谦虚了吧?只要真地到了那个位置未必就学不会?技术干部怎么啦,我看技术官员有更大的发展前途。政府官员当不了技术官员,而技术官员却可以当政府官员,你看国家领导中间有好几位是搞技术出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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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镇长也笑道:“小邱你还真说对了,中央的好几位部长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技术出身。”
文镇长的话让张华东很是不爽。不知道为什么文镇长现在开始跟自己唱反调。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人,其实,文镇长的话也仅仅是就事论事没有附和他而已。
薛华鼎笑着道:“不说了,我空肚喝酒还真有点不习惯。菜上来了开始吃吧?”
文镇长、蔡副书记和王副镇长连声叫好。只有张华东瞟了薛华鼎一眼,心里道:真是乡巴佬,一个甲鱼值得你这么垂涎三尺吗?
薛华鼎拿着筷子一边伸向火锅一边笑着对邱秋道:“来吧,邱秋,不抢就没有了。”
“呵呵,你以为都象你一样贪吃。你选一块好地给我就可以了。”邱秋故意说道。
薛华鼎笑着摇头道:“不行,我自己都忙不过来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张主任。快动手啊!”
张华东蔑视地看了薛华鼎一眼,说道:“我不喜欢……”但随即改口道,“我肚子不饿,我来给邱秋选。”
邱秋一听,连忙站起来,抓着筷子道:“文镇长。蔡书记,你们真抢啊,我也来抢!呵呵。”
文镇长等人都大笑起来,服务员也抿着嘴笑着。
气氛也一下活跃了很多,所有人都知道张华东是落花有意而邱秋却是流水无情。
邱秋自己胡乱地夹了几块肉放在碗里,对张华东送过来的也没有拒绝,只是笑道:“领导还真关心下级。张主任,你看我的碗都装不下了,谢谢!”
薛华鼎倒也没有客气,就近夹了一块甲鱼肉放在碗里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热乎乎的东西吃在肚里才感到舒服些。
文镇长对张华东道:“张主任,吃点吧,味道还真不错。你看大家吃得多开心。”
张华东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也就不再故着高贵而慢慢吃了起来,喝酒地事也暂时放在了一边。因为少了别人的配合,而张华东又是今天的主客,基本上都是向张华东敬酒,张华东喝了几杯酒后也在众人的吹捧中忘记了还有对付薛华鼎这回事,只顾吹他自己在银行的光辉历程和县委县政府里领导对他的重视。
当然,时不时也显示一下与邱秋关系的不同,将菜夹到邱秋的碗里,而邱秋则大张旗鼓地将菜转移到薛华鼎的碗里,使得薛华鼎好几次抗议道:“张主任、小邱领导,你们可不要把我当着下水道来使用。”
邱秋笑道:“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应声虫呢,也知道抗议啊,呵呵。”说话间,她突然摸了一下裤子,对薛华鼎道,“
长,借你地那部小小的大哥大用一下,有人CALL我。
接过薛华鼎的手机,邱秋走出了包厢,没有多久就走了进来,说道:“各位领导实在对不起,我家里有客人来了,妈妈命令我马上回去。”
张华东打着醉眼道:“谁啊,为什么一定要你回去?”
王副镇长也笑道:“不会是相亲吧,一定要你见面?”说完他就后悔了,连忙低头吃菜。
果然张华东就盯着了邱秋。
邱秋把手机递给薛华鼎,然后笑道:“不是啦。是我……,是文镇长的熟人。他有事找我,等下就要回去,所以我必须走。”
文镇长好象中了彩票似地兴奋起来,用筷子指了指上面,笑问道:“是他?”
邱秋点头道:“嗯,不过我妈妈说不能说出来,你是我长辈又是我的领导,我想说出来的话妈妈不会怪我地。”邱秋孩子似地说道。
文镇长笑道:“好。你去吧。”说着又看着薛华鼎道,“对了,薛局长,劳驾你送一送你的同学好不好?外面天涩都黑了,要不是张主任喝多了一点,怕领导看见他喝酒批评他,你就没有送她的份了。”
几个人都猜出来上面那个人是谁了,一脸羡慕地看着薛华鼎。好象能见上一面副县长是天大的恩赐似的,实际上一个副县长也就比文镇长大半级。
张华东一听脸都绿了,但想到自己目前的状态还真不能见领导,只好说道:“算你运气好。我天天与领导见面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薛华鼎正要拒绝,邱秋一把扯起他道:“你倒是快点啊,慢吞吞的等下我舅……等下他就走了,妈妈要骂我。”
薛华鼎只好马上起身,一边向几个人打着手势一边随着邱秋往外走。
离开包厢不远,邱秋就与薛华鼎并排走在一起,她笑问道:“你吃饱了没有?”
“差不多了,你还别说,刚把那块鸭肉放进碗里你就把我拖出来了。”
“贪吃鬼。就是不让你吃。”邱秋道。
“哪有这个道理,你抓我的壮丁,让我被张主任恨之入骨,你还不让我吃饱?真是地,又不要你出钱。”
“我看你不是肉吃少了。而是缺,应该多喝骨头汤。”邱秋白了他一眼道。
“呵呵,那是你领导嘛,以后我还要找他帮忙呢。你又不是我真的女朋友,干吗要挺身而出?”
“如果是真地女朋友呢?”邱秋笑问,她也知道薛华鼎有了女朋友,问这话纯粹是好玩。
“那当然把他大骂一顿。”华鼎的女朋友你还存不良的企图。”
“讨厌。你小声点!”邱秋连忙拖了他一把。
二人说笑着下楼,女经理看见薛华鼎下来,笑问道:“你们二位这么快就吃好了?”
“吃好了,味道还不错。”
“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真是郎才女貌啊。”女经理恭维道。
薛华鼎笑道:“你可不要乱说,我们是同学,你这么说等下会有人下来找你麻烦的。”
“呵呵,同学好,同学好,欢迎下次再来。”女经理暧昧地说道。
在迎宾小姐的问候声中二人出了门,薛华鼎苦笑道:“怎么都是说郎才女貌,难道就没有别的词了吗?”
邱秋笑道:“因为你长得丑,别人又希望你们男人有点才,所以只好这样拍你地马屁罗。”
“她们第一次说的可是你们领导,不是说我。你敢诽谤你的领导?”
“不敢,特别是有你这个胆小的人在旁边我是真地不敢,我还真怕你告密呢。……,你又不求他,你怕他什么?”
第156章 【路遇县长】
小姑娘,你有点过分了。……,我怕他什么?这些红耳赤。呵呵,再说他到最后也没有赚到便宜。”边,看着邱秋问道,“往哪边走?我喝了酒都不知道你家住哪里了。”
“你觉得哪边好玩就往哪边走。”邱秋笑道。
“你不是急着要回家吗?”
“骗你们的呗。你还真想呆在那里度日如年啊。”邱秋调皮地笑道。
“弄得象真的一样,你怎么不去当演员?”
“你认识导演?还是有门路?”邱秋反问道。
“旁边有一家茶楼,喝茶去?”三个大红字的招牌问道。
“不去!茶,家里多的是,有什么好玩?”
“那,喝冷饮?”
“不喝,现在天气太冷。”
“那到歌厅唱歌?”
“不去,女人怎么去?”
“封建思想怎么这么严重,男的能去女的当然能去。”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县城的歌厅是什么样子。你是不是天天去?”
“哪敢啊,家里老婆管着呢。”
听了这句话,邱秋的心莫名其妙地缩了下。不过也就如此而已,没有过多的反应。
薛华鼎四下看了看,不知道带这个姑娘玩什么好,他问道:“那干什么呢?要不就这么走,看到什么好玩就玩什么,好不好?”
“……,好吧。”按邱秋原来的心意是想看一场电影。但听了他刚才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了,好像跟他去看电影有点当第三者之嫌似的。
二人沿着马路不急不慢地朝前走着,小声地交谈。
“邱秋,你不是在团委吗?现在跳槽是不是那里不好?”薛华鼎问。
“我觉得在那里没什么意思。一天到晚闲得慌,不如在这里做点事。”
“呵呵,闲着难道不好?我还正准备过几天去找你帮忙呢。”薛华鼎笑道。
“帮什么忙?”邱秋偏着头问。
“帮我推销有奖明信片啊。今年我有三百张地任务,我都不知道推销给谁,呵呵。”
“那我也只能买一张啊。找我什么用?”邱秋笑问。邮电局发行的有奖明信片她也知道一些。
“你们团委的手下不是兵多将广吗?一人给几张或者当着奖品发下去,又时髦又实惠。我也完成了任务。”薛华鼎笑道,实际上他可不在乎这些明信片,三百张没有多少钱,废掉问题也不大。仅仅是找一个话题而已。
“买你们的东西就又时髦又实惠了?”邱秋讥讽地问了一句后,又说道,“你们邮电局就名堂多。你说明信片真的能中奖吗?”
“肯定撒了一点饵料,要不谁买?就看是你是不是那条幸运的鱼了。”薛华鼎也是苦恼这样那样的任务:明信片、电话、邮政储蓄、大哥大、BP机……。销,现在很多技术人员都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这上面,不完成可是要扣钱的,谁敢不认真?“幸亏罗敏、彭冬梅没有进邮电局。否则,那还真是麻烦事。现在姐夫地任务就很压头,有点想自己帮他完成一些。”
邱秋说道:“我宁愿不吃也不愿上勾。你就给我一百张吧。”
薛华鼎道:“行,过几天给你,你有那么多同学熟人?”
“反正不要钱,给我妈妈几张,给同学几张,很快的。”邱秋笑道。
“好象真的不要钱似的。”
“现在你们的邮册怎么样?”邱秋问。
“还行吧,反正现在门面里多的是卖。你要多少有多少。你现在在县政府里的工作怎么样?”
“按你的说法也是还行吧。反正在这里比在团委活动充实些,如果不是酒桌上喝酒烦躁,我还真喜欢这个工作。”邱秋道。
“还有烟多得装不下吧?”
“你怎么知道?还真是,有地单位还一条条地给呢。四五十元一条,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舍得送。”邱秋皱着眉道,“我爸爸可高兴了。我带烟回去一交给他,他高兴地感叹道:到底是单位好啊。嘻嘻……”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很多机关干部想下去都没有机会呢。你们下去是检查工作,找别人的毛病吧?别人当然巴结你们了。”
“我们挑什么毛病,不是。我们只是调研,听他们汇报,我们了解他们有什么困难或者他们有什么好的经验,其实对他们没有什么,哪里是检查考核。”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南北大道上,马路只有一边能通车。一边已在平整地基,准备铺设水泥。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路上地行人倒是不多。
薛华鼎说道:“那他们也不敢轻视你们啊。你看有困难他们不好当面跟县长大人说而通过你们反映,至少有一个缓冲,你们的作用就相当于在领导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当然要用点烟来把你们这些桥梁绑紧一点。”
“呵呵。”们为什么也给烟呢?”
“也许他们想你们帮他们宣传一下做得好的方面,引起县长大人的重视,如果能在县委县政府的简报上出一个专题,那他们就风光了。”薛华鼎道。
“噫,你怎么知道这些?我还才知道什么专题呢。一
的专题有什么了不起,我估计书记县长他们不会看在她这些话也是仅仅找话题,里面的猫腻谁不知道?
“我看到过这些简报,领导读了以后至少有点印象吧。好的印象多了,书记县长他们也就注意他们了,是不?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他们地升降还不是由书记县长他们来把握。”
“你说的也许是对地。这烟也真是怪东西,实在是谋财害命的东西就是有人送,我宁愿不要四五十元的烟,给我五元钱还好些。”
“呵呵,小小女贪官。”
“哼,你才是贪官呢。你这手机不是贪的哪里来地?”话说多,二人更加热络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邱秋有点撒娇的味道。
正在谈话的二人注意到了前面慢慢地走来了几个人。只是天色较暗。二人地注意力又不在周围,所以没有看出那些人是谁。
薛华鼎和邱秋正要避让到一边,只听有人喊道:“邱秋?”语气不是很肯定。
邱秋连忙抬头看去,立即高兴地喊道:“舅舅!”准备上前又止住了步,嘴里又小声道,“朱县长!”
—
邱秋的舅舅田副县长狐疑地在薛华鼎身上扫了一眼,然后慈爱地看着邱秋。
薛华鼎开始也是一愣,接着向朱县长招呼道:“朱县长!”
朱县长眼光不是很好。仔细看了一下才认出他来,惊讶地问道:“小薛啊,是你在这里?”
田副县长问道:“你认识他?”
朱县长笑问道:“你不认识?哦,有可能。老田你抓的是文教那条线。他是县邮电局的副局长薛华鼎。”
“他?副局长?就是那个最年轻的科级干部?”田副县长走拢了一些。
薛华鼎先对田副县长喊了一声:“田副县长。”再对后面的几个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朱县长回答道,“今天下午到县政府办事看到了邱秋,她是我党校同学,才调进县政府办公室不久,我就要他请客,刚才吃完饭在街上走一走。”
“你地消息也太不灵通,呵呵,小邱调过来半个多月了吧?”朱县长说话的时候目光转到了邱秋那边。
邱秋微笑着点了点头。
朱县长问道:“我听说你们邮电局也参合进来了?”嘴向正在修建地路面努了一下。
“是的。朱县长真是明察秋毫啊。”
“为什么不给我们打一个报告?”朱县长转身面对马路问道。
“嘿嘿,还不是因为想省几个钱,只好私下给城建局打交道,偷偷摸摸地挤了进来。”电局的线路工程纳入整个工程预算中。
“哈哈,算你老实。又象建天南摩托车公司的光缆一样?”
“是。那次搭帮县长和招商引资办、交通局帮忙才那么快完成线路工程。这次就不敢惊动县长您了。”薛华鼎说道。
“小滑头,算计到我们县政府地头上来了。不敢惊动?是不想为政府分点优吧?这次就原谅你,下不为例!”朱县长最后一声很严厉。
“是。”
“明天上午九点到我办公室去一下,当面把你们的这个工程情况汇报一下。”朱县长道,然后又加了一句,“仅仅就事论事,不要准备什么材料,简单谈一下。”
“好的。”
朱县长本待要走,突然眼睛在邱秋和薛华鼎身上扫了一下,又瞥了一眼正兴高采烈的田副县长一眼。皱了一下眉头,想不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听我女儿说,你女朋友准备过年的时候和你结婚?”
“嗯,到时候请您喝喜酒呢,不知朱县长肯不肯赏光?”
朱县长颇有深意地扫了邱秋一眼,然后笑了一下,道:“再说吧,有空就来没空的话就怪不了我。老田,我们走吧?”
田副县长正发愣呢,还是朱县长扯了他袖子一下才回过神来,嘴里道:“走,走……”又对邱秋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早点回家。”
邱秋嘴里连忙应道:“我马上回去。朱县长再见,舅舅再见。”
二人站在旁边看着一行人走远,邱秋才小声问道:“她不是在白沙工作的医生吗?怎么跟朱县长的女儿认识?”
薛华鼎尴尬地摇头道:“不是,是福江省的,跟朱县长地女儿在一起。”
“啊,你怎么这么快又找了一个?她对你不是很好吗?你当时也对她不错。怎么……”邱秋张大嘴巴,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望着薛华鼎。
薛华鼎苦着脸说道:“一言难尽。”
邱秋奇怪地看着不安地薛华鼎,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到美国留学去了。”
“啊,……”邱秋本想说是不是她见了老外甩掉了你,但没有说,只是夸张地捂着胸口道,“你有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庆幸我不是心脏病人,要不我要进医院了。”
“没有了。”
“她是不是那次在韶山认识了老外。就……”邱秋问。
“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哦。”邱秋沉默了。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邱秋道:“我要回家了。”说完就调转身子朝刚才的来路慢慢地走。
薛华鼎笑道:“怎么,听说
二个女朋友就看不起我了?”
邱秋地心情一下好了起来,微笑道:“你耍流氓怪我什么事,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不是认为脚踏二条船是很自豪的事吧?”
“哪里,这点是非观念还是有的。”
“难说。”邱秋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真奇怪,朱县长这个大人物怎么知道我们邮电局进到这个工程里来了?”
“你以为他就那么官僚?这个工程这么多人看着。总有几个懂行的人,而且城建局未必就铁板一块,都为你们保密?”
“那确实。看来你也知道。”
“我听别人说了,有人要告你们地状呢。对了。你是不是跟朱县长的关系不同一般?好像他对你很熟悉的。”
“我进邮电局就是他帮忙进来的,当时我是一名光荣的待业青年。”
“哦,难怪你官升得这么快。”邱秋笑着点头道。
“喂,你嫉妒的可不对,我升官不是朱县长地原因。”
“呵呵,着什么急,你先不要否定这么快吧。只能说不完全是,对不对?”邱秋调皮地笑道。
“这……,也许你说的对。主要还是机遇。”
“有本书上说机会只会给最有准备地人。你准备最充分。所以你抓住了这些机会。”
“什么这些机会,是这个机会。”
“进邮电局、当股长、当副局长,这是三个大飞跃,不是单个,所以应该说这些机会。”
“我认输,辩不过你。”
“事实就是事实。狡辩是没有用的。对了,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发迹过程。将来你当了大官我就写一本《我所认识的薛华鼎》,赚几个稿费。呵呵,我记得你还见义勇为过呢,哇,素材还真不少。”
“稿费一人一半?”
“不行,三七开,你三我七!”
“四六开,否则不给你版权。”
“三七开,创意是我提出地。”
“好吧。什么时候开讲?”
“现在。”
“不。你不要回家?”
“那你说什么时候?”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一把蒲扇一张竹椅一壶茶。”
“呵呵,太老气横秋了。随便选一个大家有空的某个晚上就行!”
……
送邱秋到了她家的楼底下,薛华鼎与她互道告别,然后乘的士回了家。看着薛华鼎转身离去的背影,邱秋有点失落:才进社会,感情的种子还未来得及撒下,生长的土壤就被洪水冲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贫瘠的石头。
其实邱秋不知道还有一人今天更失落,张华东在邱秋和薛华鼎走后,强装笑脸与文镇长等人把酒闲谈,心里却不断诅咒着薛华鼎,甚至把文镇长等人也恨上了,也后悔今天出席这个宴会。心不在焉应付着桌上三人地恭维与讨好,等饭一结束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家去了。
薛华鼎还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已经树起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当薛华鼎回到别墅时,彭冬梅刚刚吃完晚饭,正坐在桌边想着什么,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碗筷,。
见薛华鼎开门进来,彭冬梅抬起头连忙问道:“怎么这么快?”
“没什么意思,正好有人要走我就跟着出来了。”“你吃完了吗?”
“嗯。那要走的是女的吧,年轻女孩?”彭冬梅笑着问道,“而且很漂亮?”
薛华鼎马上举起双手,故意瞪大着眼睛道:“这也知道,你这警察也太牛了吧,破案教材中有这个例子?”
“这与警察有什么关系?这是女人的直觉。不是女人,别人出来关你什么事?”彭冬梅笑道。
薛华鼎反驳道:“女人出来又关我什么事?”
“女人晚上出门,男人要送罗。漂亮的年轻女人自然要你这个花心鬼送,你又年轻又帅还是前途无量,嘴巴又甜,送人地任务自然落在你身上。哼,又勾搭上哪一个?说!否则我给嫂子汇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彭冬梅“威胁”道。
“呵呵,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前面分析的都对,但最后说的就不对了。她是田……,一个小姑娘,不想和她上司发生感情上的事,拿我去挡飞刀。”
“谁说得准?现在的小姑娘胆子大得很。”彭冬梅笑道。
“好,好,你说的对。我要吃饭!”
“你没有吃饱?”彭冬梅连忙去拿碗盛饭,薛华鼎自己则拿筷子。
彭冬梅问道:“菜好象不是很热了,要不要在锅里热一下。”
“正好,你先去看电视,我自己吃自己收拾好。”就开始吃。
第157章 【光缆故障】
正好,你先去看电视,我自己吃自己收拾好。”就开始吃。
“电视不好看,我就看着你吃。”彭冬梅笑道,顺手把一条木凳子塞在薛华鼎的屁股下。然后在旁边坐下来,笑道,“现在我们单位的人以为我是张局长的什么亲戚,都对我好,不知是什么人把我们到浏章县去钓鱼的事都说了。呵呵,大家都那么看我,我都不好意思。”
“管他们怎么说。你当着不知道就是。呵呵。你上班不累?做了这么多菜。”
“我累什么?上班都是坐着,只有回家才做点事。这房子太大了,只有星期六星期天才能搞一次大扫除。”彭冬梅打量着四周。
“无所谓,有空的时候给它们通一通风就可以了。我爸爸妈妈又不肯来住,空着真是可惜。要不让爸爸妈妈来,你家的房子全部租给别人算了。”
“我又不是你老婆,怎么把我爸爸妈妈接过来?再说他们肯定舍不得他们的房子,家里那么多人玩游戏进进去去的,更加不放心。对了,刚才罗敏的哥哥来电话,说是明天来还你那六千元。什么时候他借你六千元了?”
“哦,以前借的。”字,薛华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看你笑得好阴险,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彭冬梅问道。
“没有,不要总用这种阴暗的心理揣摩我好不好,是你问得奇怪我才笑的。”
“是你阴笑之后我才问的。”彭冬梅反驳道。
“你先我后。”
“你耍赖,是你先我后!”
“应该是你先吧?”
“应该是。但实际上不是。”
二人瞎争了一会,话题自然转移了,彭冬梅也就没有再问罗大军地六千元是怎么回事。
一碗饭很快就进了薛华鼎的肚子,薛华鼎讨好地说道:“还是我们冬梅做的菜好吃。”
“还吃点不?”
“够了,够了,吃饱了。”
彭冬梅一下从他手里夺过筷子,说道:“你去洗澡!等下我也要洗。洗完我就回去。”
洗完澡薛华鼎又开始看书,彭冬梅洗完澡后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
突然电话响了。薛华鼎刚拿起电话,里面一个男的声音在喊:“喂,请问是薛局长吗?”
“你好。是我。”
“薛局长,我是县局机房值班员小王。现在县局到河背镇的中继电路全断了,五个局的电话都不通。”对方说道。
薛华鼎马上问道:“你们判断出是哪方面的原因了吗?”
“交换机方面没有问题,传输设备……光端机上显示是‘失步’告警。”
“光端机上地公务机可以打通其他局吗?”薛华鼎问。
“我……还没有打。”对方有点心虚。
“通知维护中心和电信股了没有?”薛华鼎知道现在不是纠缠这些小事的时候。
“通知了。”对方立即答道。
“好,我马上就来,要陈股长马上向汽车队申请车辆。准备出发。”薛华鼎吩咐道。
“是。”
薛华鼎问彭冬梅道:“我们一起出发,还是你等下走?”
彭冬梅搓了搓头发,说道:“你先走吧。等下我自己走。你多穿点衣服,晚上有点冷。”
薛华鼎点了点头:“好的。那你早点回去。路上小心点。”
在的士上电信股股长陈伟军给他打来电话,把故障情况重新说了一遍后说估计沿途光缆中断。
薛华鼎马上就中断了与陈股长的电话,立即拨打同学王庆贺的BP机。
不到一分钟王庆贺就回了电话:“薛局长,找我什么事?”
“操,说了你多少遍了不许这么喊我。我们局的光缆出了问题,请你马上喊人来处理。”
“行,我立即跟我领导汇报,争取二个半小时赶到。”王庆贺一听有故障大喜。连忙挂好电话去找人去了。
薛华鼎苦笑着摇了摇头,也理解王庆贺的心情:虽然薛华鼎已经答应把全县地光缆熔接任务交给长途传输中心,但实际上平时很少有这类任务,还是线路建设的时候显了几次身手赚了几个小钱,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自然高兴,全没有体会薛华鼎焦急的心情。
赶到机房。电信股的陈伟军、马敬堂、维护中心地毛海东、申力等人都到了。薛华鼎问道:“车辆和仪器仪表准备好了吗?”
陈伟军道:“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回答完,他感叹道,“哎……,要是下面的机务员能帮点忙,我们的压力就小多了。”
薛华鼎也理解下面的值班员,什么都没有培训过,仅仅在架设光端机的那几个小时内突击培训一下,四十多岁的人还真学不到什么东西。
薛华鼎对大家道:“那就这样分工:陈股长你和马工在这里等市局传输中心的人,我和维护中心的人先出发。看能不能把沿线没有出问题几个局的电话抢通。等市局地人到了以后你就带他们往那里赶。”
顺着每个局一路查下去,前面的二个局光接收盘都能收到后面局发来的光信号,直到他们赶到第三个局柳树镇电信机房时才发现这里收不到下游的光信号,说明问题就出在柳树镇后续局所。
当薛华鼎等人在检查问题的时候,柳树镇电信机房的值班员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薛华鼎他们
之后就出去为他们泡茶去了:她实在不懂这些高科技
因为这里只有薛华鼎地传输技术最高,虽然薛华鼎是局长但也只得亲自动手。他把那个泡完茶后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地四十多岁女值班员喊进机房,一边告诉她一些基本操作,一边动手将光路环回,也就是将发射到下游的激光信号用尾纤连到接收下游信号的端口上,以保证上游信号的畅通,当然因为光路在这里被环回,也就完全甩开了下游的各站。
随着尾纤的插入,光端机的红色告警灯消失。交换机模块机架了发出一连串的声响。碰巧地是值班电话响了。值班员不由自主地喊道:“通了!”并象小女孩一样笑着跑过去接电话,接电话地态度之好真是无出其右,估计那个打电话询问电话刚才为什么不通的人都感到惊讶自己的魅力吧:什么时候邮电局的态度这么好了?
在值班员打电话向她的支局长汇报的时候,薛华鼎指点着毛海东测量下游光缆光纤的光功率,测量结果显示下游地光缆无光信号送来——光缆断了!
光缆断了,处理这类故障的办法就是首先寻找中断的地方,也就是故障点。而寻找故障点的办法一般只有二个:
第一个办法是派人爬山越岭靠眼睛一个水泥电杆挨着一个水泥电杆查过去,看哪里有异常。初步判断后再仔细检查,这种方法很麻烦,特别是晚上打着手电很容易错过故障点,除非是电杆倒下来或光缆掉在地上。这种笨拙地方法。需要花费很多人工和时间,而且一些隐性故障点很难查出来。有次一个机房机架下面的一根连接光缆和光端机的尾纤(需要将尾纤剪断,断口与光缆的尾端熔接在一起,不能随便更换)被老鼠咬伤,故障处理人员却在外面来回查看,甚至从其他支局调来机线员爬上电杆坐着滑轮在钢绞线上一寸寸地核查,二十多公里的光缆忙了几个机线员二天二夜,但还是没有查出问题。最后无办法了只好派人从省局借来仪器和技术人员,才找到就在机房的故障点。众人看着那个被老鼠牙咬出的小点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仪器测出来后,再仔细查看,又有谁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点竟然使光纤中断了?
第二方法就简单多了,就是利用仪器。其原理就是利用激光在光纤中的反射和漫反射原理,仪器发射一束激光出去再接受反射回来地激光,对接受的激光进行分析并将分析的结果显示出来。使用仪器时只要将怀疑中断了的尾纤往仪器上一接。按几个按钮,仪器屏幕上就会显示出一条曲折的线条反映整根光纤的状态,如果在其中有一个故障点,则在代表该点位置地地方屏幕上的那条曲线转变成了一束不规则的起伏细线带,同时屏幕上可以查看到故障点离仪器所在的距离,根据这个距离就很容易找到真正的故障点了。即使是熔接点也能在屏幕上反映出来,曲线会出现一个明显的拐点,熔接点的光衰耗数值也显示在仪器屏幕上,从而可以判断熔接质量和光缆的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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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用仪器寻找故障点是非常简单和准确的,但仪器却非常昂贵。现在这类仪器都依靠进口。一个台式电脑机箱大小的仪器要一百多万元,不说县局买不起就是市局买起来也感到有点困难。再说如果不出故障,这套仪器就只能锁在仪器库里,一点用处也没有。
不过随着京汉广一级传输设备地开通,市局还是咬牙买了一套,就放在长途传输中心,也就是王庆贺所在的单位。这也是薛华鼎提议将光缆熔接交给王庆贺他们而唐局长不反对而市局郊县管理处不好反对的一个重要原因。
县局没有价格昂贵的光纤测距仪,因此只能等市局的人带仪器过来,几个人就在机房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等待。
支局长听值班员汇报说薛华鼎来了,连忙过来打招呼,将他们请到他的办公室,一人发一包五元的香烟。之后和大家一起一边喝茶吃水果一边用扑克玩“三打哈”,以香烟做赌资,一人当庄,其他三人联合起来打他庄家一个。庄家赢了。其他三人每人给他二根香烟,如果庄家输了,则只须给其他三人一人一根。一个人要想当庄必须经过一番竞争,要根据自己的牌报出一个合适的保底分数,分数越低难度越大自然也越容易抢到庄位。最后的保底分数就是庄家不让其他三人获得地分数。比如庄家喊五十分,那么其他三人取得五十或五十分以上则庄家为输,否则就是保庄成功。与其他玩法相同的是五、十、K才是分数,分别为五分、十分、十分。
好好的几包烟几轮牌打下来。成了一堆软塌塌的烟条条,有点烟还破了包装露出黄色的烟丝。
在这些人中,维护中心负责线路的申力是一个有名的烟鬼,但恰恰是他输的最惨,不但把支局长发地那包烟输掉了,还把身上自己带的那包烟输的一干二净。最后还是按惯例用二个空烟盒从赢得最多的薛华鼎手里兑换了十根烟继续玩。
只有薛华鼎不抽烟,结果反而是他赢得最多,支局长发的那包烟没有开封。而他面前的桌面上赢的香烟堆成了小山,还有三个空烟盒。
因为赌资小,几个人平时无事经常这么玩,所以不存在什么放水。今天薛华鼎之所以能赢这么多除了牌技这个原因外。主要是运气好,开始就凭手里的牌当庄打了他们三人三次光头,按约定光头是赢利加倍,也就是每次对方要出四根烟给他,三个人就是十二根,三次就是三十六根,一下奠定了胜局,后来也是赢多输少。
站在旁
闹地司机笑道:“申工你要悠着点,等下没烟抽是小子都输掉了回不去。哈哈……”
申力笑道:“你这乌鸦嘴。你不知道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吗?说不定明天一出门就遇到美女,输二包烟算什么?”
薛华鼎也笑道:“我是赌场得意情场也不失意。”
支局长帮腔道:“那当然。申工明天你可不要跟薛局长在一起,否则就是遇到美女也会被他抢走。”
申力笑道:“还是李局长好,谢谢提醒,明天我一看见薛局长就躲开。”
司机笑道:“那你情场还得意个屁,你这么躲。啥时候能碰到美女?”
支局长道:“那说不定。也许有胆小的美女也怕见我们的帅哥局长呢?二人躲着躲就躲到一起了。”
“哈哈……”
这时这个支局的机线员接到支局长地电话后也从家里赶了过来。
……
凌晨一点左右,陈伟军就带着市局的人坐着一部桑塔纳汽车过来了,出乎薛华鼎意料的是不但王庆贺来了,市局长途传输中心秦主任也来了,加上一个技术员和司机市局来了四个人。
薛华鼎连忙丢下扑克迎上去,并热情地与主任握手:“秦主任亲自来了,这让我们如何敢当?”
“薛局长这么大的领导都亲自出马,我要不来你还不骂我太懒了,哈哈。”秦主任笑道。
“这是我的份内之事,我是应该。但麻烦领导你我就觉得不心安了。”
“好久没有吃过你们长益县的夜宵了。有点想就来了。”
“哈哈,那好,忙完这些我请各位吃夜宵。”
不用领导吩咐,毛海东、申力、机线员等人就协助王庆贺和市局技术员帮仪器进机房。薛华鼎和秦主任则跟在他们后面看着。
仪器摆好不到五分钟,市局技术员就测出故障点离支局六点八公里的地方。
机线员听说三点八公里就说道:“不会吧,十三里多的地方那里全是一遍坟地乱葬岗,那里一没有车经过平时又没有人去,怎么可能是那里?”
技术员重新换了一根光纤,测试的距离是六点七公里。他一边关仪器一边道:“没错!肯定是六点七公里左右地地方。”
几个人眼睛望着薛华鼎,薛华鼎道:“走吧!李局长,这么冷的天你准备点木材,等下我们找到故障点后再让车过来拖,晚上野地里没有一堆大火怕受不了。”
支局长连忙答应,并立即出去找人。县局和市局的二部车在机线员的带领下往故障点赶,但车走到离柳树镇机房约六公里距离的时候道路与光缆的走向不再一致了。众人只好下车,一群人肩扛手提地带着光纤熔接设备步行走在田间小路上,然后是穿过一片苧麻土,翻过几道田,爬上一处杂草丛生地地方,不过现在的草已经枯萎,踩上去发出嘁呲呲的声音。
不知走了多远,黑暗中才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排野地里的电杆。
走在前面的机线员道:“这里就是乱坟岗,小心脚下有烂农药瓶、烂瓷碗片。”
看到周围一个个坟包,薛华鼎心里有点发虚,估计其他也同样有点害怕,刚才说话的人都停止了说笑。
陈伟军故意笑着问道:“我们这支游击队先占领哪里?”
申力道:“当然是一号高地。”
几个人这才说笑起来,薛华鼎问道:“机线员!这里最近的接线盒在哪里?刚才测的故障点离接线盒多远?”前一句话自然是问机线员,后一句话则是问市局的技术员,接线盒是指光缆熔接的地方。架设一条光缆线路需要几根光缆连起来才成,因为一根光缆不可能几十公里长,光缆与光缆连接地地方有一个盒子把这些熔接光纤进行固定和保护,这个盒子就叫光纤接线盒或简称接线盒,简称与电缆的接线盒同一个称呼。各地的称呼并不同,但说出来大家都懂。
机线员没有回答,市局的技术员回答道:“故障点离最后一个接线盒五百多米。”
薛华鼎重新问没有回答自己问题的机线员道:“机线员,你知道这里接线盒的位置不?”
机线员尴尬地说道:“我才接手不久,原来的机线员只带我在这条线上跑过一次,所以……”
薛华鼎生气地问道:“你接手后没有跑过现场,那也应该看过资料吧?”
机线员委屈地说道:“我手头没有资料啊,只有几条电缆的资料,而且很不准确,都是些开始建设的资料,后来变动了的都没有标注。”
薛华鼎转头问申力道:“工程完工后没有把资料转给下面的支局?”
申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没有来得及,再说资料是死的,只要杆路一变就全乱了。”
“杆路变就跟着改啊。”
第158章 【损失巨大】
力委屈地说道:“全县线路这么多,哪里改得过来?个人会画图修改资料。特别是现在到处都是新工程,设计资料的量很大,新的都忙不过来。旧的用户线路经常变更,一张图纸改几下就看不出原样了。”申力心里想:你当局长的也太官僚了吧。
薛华鼎虽然觉得不对,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问道:“你参与了设计,也参与了随工,对接线盒的位置有印象没有?”
前面的市局技术员也说道:“如果找不到接线盒,我们就只能瞎子摸象了,就在这里沿着杆线向二头查,先找到接线盒再说。谁知道仪器测的六点七公里与实际上的六点七公里相差多大。”
薛华鼎明白市局技术员的话:仪器测的是光纤长度,与实际上的地理距离还是有差距的,例如为了将来处理故障方便,都会在接线盒附近盘一段光缆备用,一旦中间某处坏了就可以将这段光缆拖过去。而且光纤长度与光缆的长度也有区别,细小的光纤在光缆里是螺旋状围绕固位尼龙向前延伸的,并不是直线,光纤的长度要长于光缆的长度。
另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是光缆在架设中也不是笔直的,有下垂的有起伏的。这些情况几下组合起来误差就大了,仪器测出的长度是十公里,而实际杆路有可能不到九公里,这就需要靠接线盒也就是熔接点来调整误差。比如知道了故障点在第三个接线盒之后一公里,那么维修人员就可以先找到第三个接线盒也就是第三处熔接点,再从这里向后找一公里左右距离的线路即可,完全不必要找前面的线路。也就大大减少了累积误差。
现在找不到最接近的接线盒那就很难判断故障点地大致范围。
听了市局技术人员的话,现场的人一下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真要从头向二头找,在这黑夜还不知要找多久,就算找到了又怎么相互联系,熔接设备该随那一组走呢?
薛华鼎想了想道:“机线员,你去附近农家问一问,看这里离柳树镇多远。问他们看没有看到附近有接线盒?”
机线员正要走,申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好象有点印象。对,那次是我陪市局郊县处的人来熔接的,我记得接线盒不是在这里,要往回走一点。因为当时我站在他们旁边看见了这里一大片坟墓,离坟地大约五六根水泥杆的样子。”
薛华鼎道:“那你和机线员顺着这杆往回走,找到了就过来,数清楚电杆数。”
二根电杆之间的间距基本是五十米。知道了电杆数自然就大致清楚了距离。
申力连忙答应,机线员也放下背在身上用来攀登电杆的脚蹬板,和申力一起各自拿着手电朝前面地电杆走去,走到电杆附件后再顺着电杆往回走。
留下的人逐步聚集起来。陈伟军向众人散着香烟,就是不抽烟的薛华鼎也从陈伟军手里接过一根含在了嘴里。毛海东一边摸打火机一边道:“在家里不觉得,一到这里就感觉到好冷。”
王庆贺说道:“真他妈奇怪,这里的光缆怎么会出问题。要是马路边出问题还好理解,一般是车撞断的。”
市局技术员笑道:“说不定这里鬼多,鬼打架打断的。哈哈……”
他笑其他人则吓了一跳,毛海东手一抖,打燃的打火机都灭了。
秦主任斥责道:“你就不能开其他玩笑?”
突然申力在远处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机线员也大喊道:“光缆断在这里!”
几个人顾不上抽烟了,都朝申力他们那里涌出。薛华鼎干脆把烟扔到一边。几步就冲到了众人的前面,众人也不管前面是土还是坟,一边直插过去。
“薛局长你看,肯定是别人砍断地。”申力抓着断了的光缆说道,光缆从上面的钢绞线上垂了下来。
陈伟军抓起来看了看,问道:“另一头呢?”光缆中间的钢丝切口很平整。光缆塑料皮则切得很凌乱。很细小地四根红色、蓝色、绿色、白色的光纤从白色防水膏油中露出头来,似乎在诉说心中的不平。
“没有了!”申力道。
薛华鼎问道:“没有了,那一头找不到?”
这时秦主任道:“肯定是偷光缆的人偷走了。真***一群蠢货。”
这话让人目瞪口呆,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家伙疯了吧,干吗骂我们。
秦主任看了一下光缆说道:“做贼蠢到这个地步真他妈到家了,光缆割下来一分钱不值。我们市局就发生过这种事,那些蠢货也是偷光缆,偷到以后就去烧,以为里面有铜,烧出铜来可以卖钱。警察抓住他们后还说怎么可能。不是电话线吗,怎么
有铜呢。”
众人这才明白秦主任是骂小偷。
确实,完整的整盘光缆还是很值钱的,但被切断后就不值一分钱了,最多是里面的那根用于支撑的钢丝当废铁可以卖一点点钱,但几百米也就值几元吧。
有人也许会说不烧它们,而是凭关系把它们卖给边远地邮电局,至少邮电局能用上,也就是把光缆一节一节地连起来使用而赚点钱。
但是,光缆熔接的人工费、设备使用费、光纤接头盒的代价就远远超过这段节省下来的光缆价格,而且接点越多光缆的性能越不可靠。可以说偷来的光缆没有一点价值,除非小偷大胆,不是一段段地偷而是几公里几公里地去偷,偷下来地光缆也不在偷窃和运输的过程中损坏,那也许有点价值。
小偷要真有那么大的魄力和胆量还不如直接抢银行,至少抢的钱到处可以花,偷的光缆可只能卖给邮电局才能换到钱。最大地问题是谁敢冒风险买你的旧光缆?
申力和机线员再往前走,二只手电筒不时往上面的钢架线上照,直到过了第二根电杆之后才找到另一头。听到申力的喊声,薛华鼎他们知道小偷至少偷走了五十米长的光缆。
“妈地,真他妈可恶!”
五十米虽然价值不高,但是在中间剪断的,如果两头接线盒预留的长度不够,还要从县局运来光缆重新放新地光缆才行。不但浪费惊人而且修复时间要一天多。薛华鼎真恨不得将这些为了几块钱浪费几千上万元的小偷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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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还算幸运,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在申力和机线员的爬上爬下拖拽光缆到一起后,二头预留的光缆扯到断口处基本上能连得上。
薛华鼎他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要花了几个小时修复,但不需要重新布放光缆,损失还算不大。
支局长给派出所打了报警电话后运来了一堆木柴,在野地里生起了一堆火,在夜风里吹了一晚的
光缆拖拽到位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基本上都是市局技术人员一个人的事情:割除一段塑料外皮、将多余地钢丝和胶管切掉、擦除光纤上面的膏油、剥掉光纤上面的颜色膜、将光缆固定在新的接线盒里、将同颜色地光纤放进熔接机、熔化保护套管、盘好尾纤、盖好接线盒盖……
到凌晨七点光缆总算修复完成。机线员小心翼翼地举着接线盒爬到电杆上,将它安装好,并把多余的几米光缆盘在接线盒二条,一行人才疲倦地往回走。
他们现在连骂小偷的力气都没有了。
处理完这些。薛华鼎就到柳树镇机房里将昨天晚上环回的光路进行还原,也就是把下游的几个局连接起来,等打电话到县局机房证实河背镇的电话通了以后才上车回县城。
回县城的路上,除了司机开车以外,其他的人都在车上睡着了。这次薛华鼎坐的是市局地桑塔纳,而陈伟军坐到后面的那辆吉普车里面。薛华鼎在上车不久就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给他们一个发了三百元加班费,几个人都眉开眼笑的。
陈伟军按与薛华鼎商量好的在后面的车上给自己局的人包括机线员、支局长一人发了一百元地加班费。
这下可以说是皆大欢喜:苦虽然苦点,但多少得了点实惠,大家心里都平衡了一点。
所有人中最高兴的还是王庆贺。不但得了半个多月的工资还在领导面前争了脸:长益县算是他联系的,现在长益县局不但把所有熔接工程给他们长途传输中心承包了,那些传输设备的配件由他们提供,而且薛华鼎还比其他县局的领导大方,其他局加通宵班最多二百元,这里一给就是三百元。
他不知道是因为薛华鼎看到秦主任下来站在寒风里陪了大家整整一晚而过意不去额外加了一百。
王庆贺心里虽然还有点嫉妒薛华鼎的运气。但酸溜溜也仅仅是酸溜溜而已,现在基本上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秦主任,你们还是吃了早饭再回去吧?”醒来的薛华鼎看车进了城就问同样已经醒来的秦主任道。进了城城地车多人多,喇叭声和说话声使他们都醒来了。
“不了,实在太累了,薛局长什么时候进市里,我请你。”秦主任笑道。
“得,你这么一说我还非请不可,我进市里你请我,你们下来了却不请你们。今后你们还不说我们的空话?哈哈。”
“实在没胃口。”秦主任疲倦地说道。
“你可能没事,我们的司级干部等下还要开二个多小时的车,不吃饱怎么行?”大家一般说司机是司级干部。
想到司机,秦主任
反对:“好吧,找一个清淡点干净点的地方随便吃点
……
“小薛,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呵呵,看你累的。”朱县长看着进门就一个哈欠,双眼如熊猫一样的薛华鼎就笑着问道,他站起来指了一下沙发然后再坐下。
“哎。还不是小偷害的。”下。
朱县长惊讶地问道:“小偷?你家里进小偷了?”
“不是我家里,是我们的光缆杆路被偷了。不知哪个蠢小偷爬到我们的电杆上剪掉五十多米的光缆跑了,让河背镇几个局都不通。直到今天早上七点我们才抢修好,刚睡了半个小时就来给您汇报。所以刚才失态了,请县长大人原谅。”
“哦,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累。损失大不大?在哪里?”朱县长问。
“柳树镇。直接损失只有七八千元,间接损失就没法说,那几个局的所有客户都无法向外打电话。”
“那五十米光缆值多少钱?”朱县长问。
“大约三四元。”
“这么少?不可能吧。”
“光缆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根钢丝可以做废铁卖,我还是往多里说的,也许还值不了三四元。”
“直接损失是什么?”
“一个连接光缆的光纤接线盒就是三千多元,熔接光纤的技术人员工费和设备使用费二千,通宵加班费给市局地领导几个人加起来是一千二元,我们自己局里七个人七百元,再加上二百元的烤火费等乱七八糟的费用七千出头。”
“仅仅三四元就带来这么大的损失?”朱县长问。
“这还是幸运的,如果那小偷再多剪一二十米。那就更惨了。我们得重新放光缆,还要用掉二个接线盒,损失绝对上万。而且今天还不一定能抢通。”
“报案了没有?”
“报了。”
“不行,我给张局长催一催。简直是无法无天。……,喂,张局长吗?我姓朱,嗯,是我。我听邮电局来我这里进行工作汇报的小薛说柳树镇发生了光缆盗窃事件。对,几个邮电局的电话都不通,偷出的光缆不值钱,割下来到他手里只值三四元,但是造成了巨大地经济损失。直接损失就是七千多元,还造成了不好的社会影响。嗯,我希望你亲自抓一下,刹一刹这股歪风,要限期破案,抓获了破坏分子要公开逮捕。威慑一些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好,是的,要作为一件大案来抓。再见!”朱县长说完挂了电话。
薛华鼎连忙站起来说道:“朱县长,真地谢谢你!这样一来,我们的光缆就有保证了。”
“到时候还要宣传部门配合一下,在电视上披露,告诫那些愚蠢的小偷们。坐下,坐下。”朱县长有点怜惜地说道。
见薛华鼎坐下,朱县长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在建南北大道拓宽工程附带的线路工程时,收了那个姓罗的好处费没有?”
薛华鼎连忙挺直身子。慌忙地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
“你反应这么强烈,是不是惊慌失措啊?”朱县长盯着薛华鼎。
“嘿嘿,有点惊慌失措,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惊慌失措。”薛华鼎尴尬地笑了几下。
“那你为什么惊慌失措?”朱县长厉声问道。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连姓罗的都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到城建局去走一趟,看有几个人不知道?不过我确实知道得晚,不是前天有人无意中说给我听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朱县长严肃地说道,“你知道吗,你们这是助长歪风邪气,损国家的利益肥个人地腰包?”
第159章 【县长训斥】
我也觉得不妥,可我们现在资金实在紧张,真正走正们的工程纳进你们政府的拓宽工程,你们还不让我们出几百上千万啊。我们邮电局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你在我面前真是放得开啊。你没钱你们加班费怎么这么多,自己一人一百元,市局的一人二百还是三百?”
“嘿嘿,县长,不是您和蔼可亲吗?所以我就……就放肆了点。其实在寒风中呆一夜真的难受,如果不是我的职责所在,别人就是给一千……给五百我也不会去。”
“哈哈,给一千就去?”朱县长听薛华鼎改口有点好笑。
“嘿嘿,一千元是我二个月工资,站一晚冷虽然冷点也许值得。”
朱县长严肃地问道:“你真的没有收他的钱?”
“真的没有。”
“我昨天已经跟他谈了,要他拿出一半的钱出来交给县政府,他犹豫着不肯交。”
“太好了,县长英明。”听到从罗豪手里挤出几十万了,薛华鼎莫名地高兴。
“今后这种擦边球不许打。还有你到交通局、城建局、规划局去给他们备个底,今后有关城市建设和全县的道路规划书都要你们邮电局在上面签字,你们的工程必须统筹安排,既可以避免你们不知情而造成重复投资,又杜绝你们这种揩政府的油的行为。”朱县长道。
“好吧。”
“什么好吧,这是命令,不行也得行!”
“好。”
“公事办完,我跟你谈一下私事。”朱县长站了起来。走到薛华鼎身边问道,“你结婚是在这里还是在福江你女朋友那里?”
“我还不知道。以前她说在这里举行,现在她说在她那里,反正我是随她。”薛华鼎微笑道。
“哈哈,是这样啊。行,你们要在这里举行的话,我就会抽时间参加一下,要在福江省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笑到这里。朱县长脸色又一变,厉声问道,“小薛,你到底是在玩什么鬼?那个考到公安局的姑娘仅仅是你同学吗?元旦地时候你带到我家来的那个医学院的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你又跟这个姓许的姑娘结婚?你是不是在犯作风问题?搞生活腐化?你不要以为你们邮电局是条块管理,我们政府就管不着你,按国家政策你们邮电局实行的是上级和地方的双层领导,如果你真犯了这些错误我立马给你们上级单位去函要求撤换你。你不要以为你当官了,年纪轻就可以肆意玩弄女性。我告诉你绝对不行!”
薛华鼎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答话。
朱县长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我女儿多次为你说好话,我也没有收到有关你的举报信。我就懒得理你。我懒得理你不是说我不会理你,更不是说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问你,那个公安局地姑娘现在知道你要结婚了吗?”
“知道,她和她是好朋友。朱县长,我真的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就是说你和这个姑娘仅仅是好朋友?”朱县长一听她知道薛华鼎要结婚,就认为彭冬梅仅仅是因为薛华鼎帮她解决了工作问题而感激他,关系来往比一般的人稍微紧密些,他神色稍微好了点。接着,他又问道。“那个医生现在还在白沙第一人民医院吗?她知道不知道你结婚的消息?”
“她已经到美国去培训去了,她也知道。”
“到美国培训你了?什么时候的事?……,算了,我也不管她的事。小薛,我告诉你,你这是在邮电局。要是在政府当领导,你与这么多女青年走得近,你的政治生命就完了。你以后要注意点,君子之交淡如水,就算你们关系好,也不能让她们挽着你的手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吧,更不应该让她们晚上还留在你那里吧。不为你自己地前途考虑也要为姑娘们的名声考虑。你说不对?”朱县长完全以长辈的身份劝慰道。
薛华鼎虚心地说道:“您说的对。”
朱县长苦口婆心地说道:“昨天晚上你怎么又与小邱在一起?我真怕了你!我现在真地不是以县长的身份跟你说话,以一个比你大几十岁的人跟你交心。你真的不能这么做,你现在是快乐了,有小姑娘陪你玩。今后呢?到时候哪个姑娘告你一状,你怎么办?你不要说什么你把握得住的鬼话,现在电视里全是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没有结婚就上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没有结婚就老公老婆的叫,我真是想不通现在的年轻人脸皮怎么这么厚。你们单位不就出了副局长嫖妓的丑闻吗?真要哪个姑娘看中了你地地位和你的前途,自己要和你上床,你推得掉吗?女人是祸水,这话是反动,但也不是说不能成为祸水。反正你好自为之,只要查实你有作风问题,你我的关系就算没有了,我们之间也谈不上什么情份了。你看着办!”
薛华鼎道:“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我昨晚只是送一送小邱回家。”
“一条大路,要你送什么送?她花二元钱就可以让车送到家门口。”说着,朱县长走回自己的座位,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是看好你,也想帮你。但我不能无原则地帮你,更不能明知道你犯了错误还包庇你。那样地话对不起我的良心,对不起党对我教育多年。再说你又于心何忍,人家小姑娘也是人,你耽误了别人的青春,让她们今后没有开心的日子,你今后不后悔吗?也许是我怀疑错了,也许你们真的是清清白白。如果是这样
你和她们道歉。哎,我的苦心……。你们二地分居后你们怎么办?她就不能调过来?……不说这些了,我现在也只是猜测。你去找那几个部门吧,我已经跟他们通了气,你们相互协商一下怎么具体操作。”
“谢谢朱县长,再见!”薛华鼎连忙说道。
—
打着朱县长的招牌,薛华鼎跟交通局、城建局、规划局地协商自然很顺利。其实也就是各部分之间怎么实现信息共享的事。反正薛华鼎不想揽进责任,而别人也不愿意把什么权力交给邮电局。几方达成今后规划设计大道、小区、大型建筑的时候事先由这几个办公室给邮电局发一个公函。请邮电局派人参加相关会议。
几方协调完,形成了一个简单地会议纪要,算是将朱县长对邮电局的关照落到了实处。
有点疲倦的薛华鼎准备回家休息,却接到了罗敏哥哥也就是薛华鼎的表哥罗大军的电话,说是来还他六千元钱。薛华鼎只好回到办公室等他,当他来了后薛华鼎只收了四千元,并问了他地相关情况。得之他已经成了税务局的合同工也很高兴,并请他吃了中饭。
送走罗大军。薛华鼎实在有点坚持不住,来不及向在市局开会还未回的唐局长汇报情况就跟办公室的黄贵秋打了一个电话,回家睡觉去了。
从中午十二点半开始睡,直到彭冬梅回家煮好饭烧好菜。薛华鼎还没有醒来。彭冬梅耐着性子等到晚上八点钟才把他推醒来。
“冬梅,下班了?”
“还下什么班,八点半了,快起来吃饭!”彭冬梅将他被子掀到床的另一头,在他屁股上打了几下。
“这么晚了?”
“你昨晚睡哪里?早晨我打电话都没有人接。”
“哪里还有睡的,在冷风中一直呆到今天早晨六点多,七点的时候我们才收尾。”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的光缆被小偷偷走了。”
“好啊,要偷就应该偷你们地,现在只有你们邮电局有钱。”彭冬梅笑道。
“你看你还象一个警察不?简直就是杀富济贫的强盗。那他们税务局、银行、工商局不也吓得睡不着觉?”
“只要不偷我的就好。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不知为什么以前寒假、暑假跟同学打扑克一天一晚都没问题,现在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呢?”
“当官了,金贵了呗。”彭冬梅笑道。
“开始冷得我牙齿哒哒的,烧了一堆火以后就好多了。”
“拿身体跟天气去斗,当然累,你回来喝碗姜汤没有?不要落下什么病根。”
“哈哈。一下这么娇贵了?没事地,大家都是在那里。……哇,这么多好菜,这是梅菜肉,这是腊鱼,这是笋丝,这是虎皮尖椒,这是什么汤好香的。”
“快去刷牙洗脸。喂,你还没有洗手呢!”彭冬梅拍开他准备伸向腊鱼的手。
薛华鼎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道:“小时候在外面地上玩后回家不洗脸不洗手吃饭不一样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彭冬梅没有答话,只是笑着看他走进洗手间。
九点许蕾准时打来电话。自然先是彭冬梅跟她扯几句,彭冬梅大致把薛华鼎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几句后才把话筒递给薛华鼎。
“局长亲自处理故障?”许蕾听到他的声音就笑道。
“还亲自吃饭亲自撒尿呢。”
“那你就不亲自吃饭不亲自撒……憋死你!”
“现在在爸爸那边还是妈妈那边?”
“都一样。”
“恭喜,恭喜,总算破镜成圆了。”
“还远着呢,现在只是在我的逼迫下妈妈勉强同意爸爸在这里吃一餐饭,估计真要破镜成圆的话还有一段时间。今天我是以要商量我结婚的事情才拉到一个桌子上的,现在我妈地眼睛一直盯在天花上,呵呵。”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真是比万里长征还困难。”华鼎实在想不通二人为什么这么难和好。
“不说他们了。你怎么一定要亲自处理故障?你说明你局长不称职。别以为你战斗在第一线就该得一个脸盆大的奖牌。”许蕾认真道。
“我知道。我们局里培训太少。一个值班员看见光端机不知道或者是不敢动手,环一根尾纤都不知道。”
“你以为环一根尾纤容易?首先要清楚网络结构,要知道上游下游光纤,还有别人一说起激光激光地,怪吓人的。中继盘又有收端口和发端口,上面又没有明确标注。反正我未培训的时候我也不敢动。”许蕾为值班员说话。
“所以,我觉得逐步派值班员到厂家培训,也在县局组织自己的培训。还有就是人员素质问题。我想将机房值班员全部换成二十岁左右地高中毕业生。现在交换机、光端机、开关电源上面写的几乎都是英文,我们局的那些四十多岁的值班员连A、B、C都不认识,有时要他们帮忙将机盘复一下位,也就是仅仅按一下复位开关,我们不能说是哪块盘,说了他们也不懂。你必须说又宽又高地那个交换机机架,然后告诉他面对机架从上往下数,第三格机框。再从这个机框的左边数起从左往右数到第五块板。上面有八个指示灯,四红一白三绿的,中间有一个绿色的
请按一下。哈哈。真是费劲,几分钟还说不清,又了。恨不得自己从电话线里爬过去,自己按好后再爬回来。”想起那些事就哭笑不得。
“现在到处都是这样,特别是农村机房。”许蕾笑道。
“是的,很多值班员都是乡干部的家属或亲戚,骂又不能骂,一些人学又不愿意学。再说年纪大了也学不进。”法。
“这些人换下来安排到哪里去?”来后怎么办。
“不知道。”
“那你唐局长肯定不会同意。你这么一减他们又没有岗位那不产生矛盾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让他们在机房养老吧。”脑筋地说道。
“你们地邮政储蓄呢?还有代办点什么的。不需要很多人吗?”许蕾提醒道。
“电信行业地人到邮政去?”
“现在电信和邮政都是一家又怎么不可以?目前邮政的效益比电信的还好,他们能揽储能卖邮册赚钱,所以那些人肯定愿意过去,等几年电信发展起来了,效益好了,他们未必就会去。”许蕾分析道。
“想不到我们蕾蕾还玩阴的。我怎么听起来象是在推他们入火坑一样?呵呵……”
“啐,好心没好报。我告诉你要换趁早,现在机房又不多,估计你们县也就二十几个老值班员吧。安排起来应该不难。”许蕾笑骂道。
“这个问题暂时放在一边,还有一个问题我想向你请教。”鼎突然想起昨晚到达乱坟岗问那个机线员接线盒地位置而机线员不知道的事。
“呵呵,这么客气?说吧,薛局长。”许蕾又笑道,“我现在好有成就感,局长问我。”
“哈哈,你就得意吧。你们的机线资料是怎么管理的?就说你管的移动中心吧。你们的电路、光缆杆路的资料如何管理的?”次被她逗笑了。
“这个……这个还真被你问住了,我发现我们这里也是一团糟。特别是现在城市建设很快,杆路今天是这个样子,过几天城区改造一搞杆路又是那个样子。开始我们还把资料跟着更新,但很快就放弃了,工作量实在太大,设计院的人连新设计都忙不过来,那里有功夫更新旧资料。你们呢?”许蕾说起这个问题也是一大堆地意见。
“嗨,我们的资料都装在机线员的脑海里。”说道。
“呵呵……,我们也差不多。”许蕾大笑起来。
“熟悉情况的机线员一走,新来的机线员就双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展开双腿去调查,脚走到哪里资料也就到了哪里。”鼎道。
“哦,那你们的机线员很厉害嘛,看一遍就记住了。”许蕾调侃地说道。
“你就别讥讽了,能记住就怪了。前几天我们县城放号,机线班就喊没线可放了,我就奇怪了按原来地设计图纸应该有一百对线过去,现在才放了五十多门怎么就没线了?我一调查,嗨,发现那个乱啊,真是没法说。不说户外的那些皮线象鸟窝,就是交接箱里面也是乱成一团,很多线不知道连到哪里去了,下级交接箱的线比上级的还多。造成有线闲着却装不了电话。”
“那你有什么想法,我也想不出好办法。”许蕾道。
“我想……我想搞一个机线资源计算机管理系统。现在只有初步想法,就是将光缆线路、用户线主杆线路采取计算机管理,不知行不行。”
“计算机管理系统?很时髦的。你现在说的太笼统,能不能简单地举一个例子,我看看。”许蕾道。
“举个例子……就假设从县局到支局,哦,干脆就是用英文字母代替。假设一条光缆杆路连接A、B、C、D、F五个局。当你查询资料的时候首先给你一个按地理位置画的网络拓扑图,可以一段段的放大,上面可以找到电杆编号、数量、重要的标识物如道路、河流、桥梁。可以查询到每个光纤接线盒地位置,也能查到每个电杆对应的光揽长度。这样一来,处理故障就很容易了,只要测距仪测出故障点的距离,我们就能在电脑上立即找到相应的电杆位置。而且这些资料随时可以打印出来给新的机线员。”
“真有这个系统确实不错。而且可以添加各局的光端机设备进去,再加上各光系统和电系统的分配以及具体的电路走向,那么我们对整个网络就能了如指掌,能够大大提高各种故障的定位效率。最大的问题是资料的输入和及时的更新。”许蕾一下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如果更新不及时,那么这个系统的作用就大大折扣了。后面的管理甚至比你开发出来的系统更重要。”
第160章 【卡车撞电杆】
是啊,如果资料不及时输入,整个系统就会无用。从在建工程做起,让随工人员填充这些资料,只要他们有心,一天用半个小时就可以了。更新的话也好办,没有更新电脑里的资料前不容许更改线路和设备。改造项目必须由电脑打印出许可通知交主管领导签字。这样就能保证资料的及时更新。”
“你的意思是先让大家尝到甜头,又从最简单的开始,以后逐步把旧的加进去?”许蕾问道。
“是的。其实现在电信大发展,过去的工程占的比重并不大,从现在开始新的都加进去了,过几年旧的加进去还是不加进去问题都不大,它们只占很小很小的比例。主要是让这些使用这觉得输入资料不麻烦,一天半个小时算什么。”
“那确实,我们对那些旧资料之所以不更新,实在是不敢更新,画图的量太大了。有电脑就方便多了。你电脑行吗?”许蕾担心地问。
“我在大学最喜欢的就是计算机,花时间最多的是英语,最庆幸的没有谈爱。C语言我是顶呱呱的。”语和计算机上下了一番工夫。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你试着编编看。如果好,我们局第一个买你的。”许蕾笑道。
“多少钱?”薛华鼎笑问。
“看你用多长时间。”
“为什么要看时间,应该是看功能好用不,完善不。如果我三个月时间编出来呢?”
“那就一千八百元买。”许蕾道。
“如果六个月编出来呢?”
“那就三千六。”
“什么逻辑,时间越长越贵?”
“你一个六百元工资。几个月完成就用几去乘六百罗。真蠢!”
“那我用一辈子的时间编。”
“等你死了再拿那些钱有什么用?”
“元旦的时候到上海买一台好电脑。”
“行,要不让我爸爸找那些走私犯给你带一台好的来。”
“哈哈,他们现在不是不走私了吗?”
“说习惯了,呵呵,我现在就跟爸爸去说。不说了,再见!”
……
看着薛华鼎放先话筒,彭冬梅先递一杯茶给薛华鼎,然后故意张大嘴巴道:“哇。一个电话打了四十多分钟呢。呵呵,难怪你们地电话费都报销,原来谈爱都是谈工作。哥,我好佩服你们。”
薛华鼎接过茶杯,笑道:“佩服你个头。还不是今后想偷懒。”
……
这天下午,薛华鼎见手头事情少,就跟办公室主任黄贵秋打声招呼后到电信股喊上曾国华一起到县城的街道上查看用户线路情况,特别是看看那些安装在建筑物墙壁上的用户线是不是还象原来一样凌乱。
二人骑着自行车。骑一段路就下来推一段,边走边查看路边的线路边小声地评论着。
自薛华鼎担任电信股长后,安排曾国华督促机线班的人对线路进行了整改,情况比以前有一定程度的改观。但远远没有达到薛华鼎心目中的要求。
不过薛华鼎也没有怎么批评曾国华,只是告诉曾国华哪里再改一下,哪里的线不应该那么顺便而已。
其实曾国华是老职工,自然知道这些,但苦于人手不够一时很难改造到位,所以也就是听着,没有向薛华鼎拍胸口订保证或者说对不起之类地废话。
看了几处,二人正要继续前行的时候,薛华鼎却接到了一个电话:“薛局长。是薛局长吗?我是陈伟军。”
薛华鼎连忙问道:“陈股长,什么事?”
陈伟军快速地说道:“我刚才接到黄矛镇邮电所机线员黄志军的电话,说是一辆高速公路建筑队的大卡车撞断了我们很多水泥电杆。我们邮电局的人和线路施工队的黄经理他们带人去找他们评理,那些人蛮不讲理,不但不答应赔偿,而且还大打出手。打伤了一个施工队员。还把我们维护中心的随工员柳长春打伤了。你说怎么办好?”
薛华鼎急忙问道:“伤员情况怎么样?是在建工程还是已经交付使用了的带电话客户地工程?”
陈伟军犹豫着说道:“这……我不是很清楚,伤员估计不是很重,也许是在建工程吧。”
薛华鼎思考了一下,说道:“既然情况都不熟悉,你也不要急。你马上跟安保股的梁股长说一声,请他和你一起到现场看一下,了解一下情况。首先是看看伤员情况怎么样,有问题先送伤者上医院,其他的缓一缓没关系。如果需要我出面你再找我。我现在给汽车队
,让他们给你们安排车辆。注意到了现场不要激发协商不成就报警,不要乱来。”
陈伟军现在对薛华鼎是言听计从,很爽快地应道:“好的。有什么事我会很快与你联系。再见!”
—
挂了陈伟军地电话又给局汽车队打了电话后,薛华鼎问曾国华道:“那个施工队的黄经理现在是不是在黄矛镇做线路工程?”
曾国华刚才听见了薛华鼎与陈伟军的对话,就回答道:“是的。计划元旦前后进行工程验收。”
“那就是说那里的工程还没有交付我们使用?……,对了,曾工,你看了蔡志勇编写的线路工程验收资料吗?”薛华鼎将自行车掉头,准备回局。
曾国华也跟着掉头,回答道:“看了。很详细,不过实际操作恐怕很困难。估计二天才能验收完一个工程,太费人工了。那么多数据要测,真要是不合格,难道推倒重来?”
薛华鼎道:“真有多项指标不合格,那该推倒就推倒。该重来就重来。本来就应该严格要求,施工队平时就应该把握好,时时刻刻注意工程质量。如果我们不这么严格把关,等我们把工程交付给维护人员后,他们不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娘?”
曾国华没有再反驳,沉默了一下后说道:“还有一个就是他提出的,从水泥电杆中随机抽检一根做破坏性试验,这可不现实。”
薛华鼎哦了一声。问道:“不就是一百多元钱吗?砸烂一根让我们看看至少放心些。”
曾国华不屑地扫了薛华鼎一眼,冷笑了一下,正准备说才想起薛华鼎是副局长,慌忙收住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地说道:“只要钢架线上去了,再砸烂一根就可能发生事故。”
薛华鼎摇头道:“不会。砸之前甩开钢架线就是,再说,我们完全可以在他们埋好电杆后而架设钢架线之前。提前做这个破坏性试验。”
曾国华不得不点了点头,但咬牙坚持道:“我还是觉得有点小题大作。今后我们统一采用局里的电杆后,更加没有必要做这个破坏性试验了。”
薛华鼎有点诧异曾国华地固执,心里一动。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的意见也是在局里全部采用自己生产电杆之前实行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等我们自己的电杆足够了。就不会这么做了,要做也是在电杆厂做。”
曾国华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不过内心开始紧张起来。
二人骑车回到局里,陈伟军和安保股梁股长已经出发很久了。
电信股里只有资料员刘平、负责移动基站建设和维护的马敬堂还有正在审核线路工程资料的蔡志勇。当薛华鼎进来地时候,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客气地打着招呼,薛华鼎也坦然地接受着昔日同事甚至领导地恭敬。
薛华鼎接过刘平递上的水,喝了一口后,问马敬堂道:“马工。黄矛镇的基站开通后情况怎么样?”
马敬堂笑着道:“很好。本来就是为将来覆盖高速公路的,现在那里的用户少,都好打得很。覆盖范围可以达近十公里。呵呵,下次你回家就可以用大哥大打电话了。”
跟几个人说笑了几句,薛华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局办公室的干事小王看见他回来了就送来了几份文件。薛华鼎苦笑了一下,接过文件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薛华鼎的电话响了,刚一接通陈伟军就急切地说道:“薛局长,怕是你出面才行,派出所地人把我们梁股长扣住了。”
薛华鼎大惊,急切地问道:“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抓梁股长?”
陈伟军叹了一口气道:“谁知道!我和梁股长刚进去表明身份,要求对方赔偿损失,旁边的警察就二话不说把梁股长扣起来,还说我们是鼓动民工破坏国家重点工程建设。”
“岂有此理!”薛华鼎大怒,“我马上就来。伤员有事没有?”
“我们柳工好像问题不大,别人在闹的时候他在旁边看热闹被不知谁扔出来的一根木棒砸中出了一点血。现在被人送到周围农家休息去了。只有那个施工队地小队长伤很重。听说他是这里村长的儿子,他们自己的人在照顾他。”
当薛华鼎挂了电话到电信股喊曾国华的时候,曾国华也在跟黄矛镇的机线员在打电话,认真地听着对方义愤填膺地诉说着。看到薛华鼎在等他,他才打断对方的话挂了电话。
“曾工,我和你坐的士去现场看看。”薛华鼎道。
“好的。”曾国华一听薛华鼎出面,心里感到有点高兴,连忙答
在的士上,曾国华稍微说了他所了解地情况:
黄矛镇附近正在修建一条通往江西的高速公路。在施工地点不远处,我们邮电局的线路也在建设中。今天下午一辆满载卵石的翻斗车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冲出道路撞上了我们的一根水泥电杆,将它撞得粉碎,而且还把电杆上的钢架线拖去好远,不但拖断了附近十几根水泥电杆,也把二个在空中挂电缆地施工队员抛在了地上,二人从十多米的空中跌下,都受了轻伤。
施工队的黄经理就带着他手下地员工找高速公路的人交涉。要求他们赔偿损失电杆损失、人工费损失和医药费。对方却答复那是司机的个人行为,与高速公路施工队无关,不答应赔钱。
那个卡车司机是高速公路建筑队招聘的本地人,家里是穷光蛋,完全不可能承担得了这笔赔偿费用。
黄经理他们当然不同意,施工队的小队长与他们讲理的时候,对方以阻拦高速公路建筑队作业为由要对小队长出手。双方于是大打出手。因为施工队的人少,高速公路那边人多。黄经理这边地人就吃了亏。小队长被打得不省人事,还有几个人受了轻伤,连在旁边看热闹地柳工也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木棍打伤了。
现在矛盾已经激发,现场不但有黄经理的人,也有不少村民。那个小队长又是本地一名村长的儿子,村民们出于义愤就拿着锄刀、菜刀、木棍围了上去。
警察到了后也控制不了局面,那些高速公路的人很凶悍。
薛华鼎问道:“那梁股长怎么被警察抓了?”
曾国华惊讶地睁大眼睛,问道:“什么。我们梁股长被抓了?我不知道啊。”
薛华鼎见他知道的情况也有限就没有再问。
倒是前面开车的司机笑道:“不太可能吧。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村长带村民上去了,谁还敢咋翅,灭了他们。哈哈。”
二人都没有理司机。
曾国华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明显是高速公路建筑队无理嘛,不陪钱还打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的士穿过黄矛镇,当他们赶到闹事现场地时候,只见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的士车已经不能再往前开,薛华鼎和曾国华只好给了车费下车步行。
往中间走的时候,薛华鼎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邻居。那些邻居看到他都主动跟他打招呼,还有人还围了过来。薛华鼎只好无奈地热情地点头回应着,看见长辈还无奈地称呼一声。
从围在身边人地言谈举止中,薛华鼎发现他们极大部分是看热闹的人。这些事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心里反而是希望事情越闹大越好,最好能看到警察朝天开枪,那就好玩:现在的生活有点沉闷,出点事就可以谈论好多天,嘴巴就可以不闲着了。
这些看客的意见也很容易地从他们的言语中慢慢凸显出来:有同情伤者的、有同情卡车司机的、有对线路施工队受害而幸灾乐祸的,但更多是对高速公路建筑队的狂妄表示气愤地:
“他们霸道得很呢。不管我们地里的菜收没有收就用车这么压过去。”
“那你的菜算什么,菜地早就收了他压过去多少有点理由。你看我的那几棵枣树,当时说好了等我打下枣后再砍掉,又不是挡他们的路,可他们先是把青枣打下来吃掉还把我的枣树砍掉坐凳子去了。我去找他们,他们理都不理。妈地,电杆倒下来怎么不砸着他们?砸死他们才好呢。”
“他们的心黑着呢,在其他地方打小工,一天十二块钱。在这里给他们打小工,他们只给我们八块。晚饭还要在自己家吃。这些建高速公路的人是一群吸血虫。”
第161章 【处理纠纷】
嗨,谁叫你在他们这里打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买沙子、卵石,那简直是强盗,完全是强买强卖。别人看价低不想卖给他们,他们就干脆开车强行装走。很多卖沙石的老板心痛得哭呢,现在不少小老板干脆不进货了,等这里的高速修好后,他们再做生意。”
一个老年人不解地问道:“他们怎么这么神气?”
另一个中年人嘲笑道:“你啊,这都不知道?他们买通了镇政府的人,我们镇上的派处所所长跟建筑队的老板是拜把子兄弟。嘿嘿,有了这些人撑腰,他们还能不狂着?”
“听说这里的高速公路老板也是我们县的人,是强行承包的一段路。后台硬着呢。”
“这次村长也不会善罢甘休吧?他们把他儿子打成那样?”
“不知道,反正有好戏看。”
……
薛华鼎听着他们的谈论,心里对高速公路建筑公司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有点担心线路施工队的赔偿能不能要到,也担心伤者的医药费有没有着落。虽然黄经理的施工队与邮电局没有隶属关系,薛华鼎心里也不喜欢钻营贿赂孙副局长的黄经理,但薛华鼎还是不希望他们受到不利影响。不过他没有听到关于邮电局的言论:难道梁股长没有被扣,要不怎么他们都不说,这可是一件值得吹牛的大事啊!
这时远处人密之处传来猛烈的喊声:
“交出凶手,赔偿损失!”
“不答应赔钱就把他们的机械给掀了!”
“对!掀了他们!”
……
薛华鼎正惊奇,他周围的人听了喊声如同喝醉了酒一样,红着脸兴奋地朝喊声处涌去。
但很快就传来一声枪响:“啪!”
人群一下静了下来。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惊慌之色。
只听一个人大声喊道:“都给我站住!”停顿了一下,那人又大喊道,“你们这是违法是犯罪,你们知道吗?我告诉你们高速公路是国家地重点工程,阻工就是犯罪!谁犯罪我们派出所就抓谁!我不管你是村长也好,是老板也好,还是邮电局的……。只要你们犯罪你们就是罪犯,我们派出所就要抓。就要铐!”
这个人喊声将那些被枪声吓住的人唤醒了,人们反而不再象开始那么惊慌。几个年轻人更是为刚才自己的胆小而羞愧。他们在人群里大喊道:“派出所的人拉偏架!派出所的人收了建筑队的钱!”
“他们不敢打人,上啊!”
不久前面又传来喊声:“派出所把邮电局的人抓住了!”
“快来看啊,警察打人啦!”
……
薛华鼎虽然不知道这些喊声真还是假,但总算听到了与自己有关地话。薛华鼎再也顾不上招呼邻居和亲戚了,拖着年纪大的曾国华就往里面挤,一边喊道:“请让一让。让一让。”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扒开人群挤进最里面。
争吵的双方各自占据路基的一边,手里都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棍棒、菜刀、扳手、铁棍、石头……
几个警察在二团人马之间来回吼叫着。薛华鼎没有看到梁股长。只看见陈伟军正在与镇派出所所长诉说什么。派出所所长姓谭,在黄矛镇工作多年了,薛华鼎认识他。
所长粗暴地推了陈伟军一下,叫道:“滚!你再闹我把你也铐起来。这是国家重点工程。你们阻工就是犯法。”
陈伟军大叫道:“你不要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是知法犯法,滥用职权!”
薛华鼎连忙走过去,拉住还在大声叫囓的陈伟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伟军回头看是薛华鼎,连忙转过身来,对薛华鼎道:“薛局长,是他们派出所横蛮无理。我们只是问建筑队派谁谈判,那些人就推梁股长。还开口骂人,梁股长说他们必须派人谈判解决这个事,他们就打人。派出所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梁股长带走了。还***掏出枪来吓唬人。”
旁边几个人也是争先恐后地述说着什么。
对面也有不少人大声喊叫说派出所抓得好,就是要抓住几个为头地,让他们坐牢。
薛华鼎没有急于找谭所长,而是扫了现场一眼。他毕竟是本地人。认识这里的不少人,很快就看出这里的人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是线路施工队和与施工队有关的人,以及对高速公路建筑队不满地人。这部分人以黄经理和那个被打伤的小队长的父亲村长为首。
一部分是高速公路建筑队的人和那些被高速公路聘请的本地人和他们的亲朋戚友。二部分人的人数差不多,可谓势均力敌。
余下的大多数则是看客了。
他走近派出所所长道:“谭所长,请冷静一下,我是邮电局的……”
“小子,你算老几?老子哪里不冷静了?”所长不认识薛华鼎,看他年纪轻轻地出头,就打断薛华鼎地话说道。
陈明军连忙道:“你说话礼貌点,他是我们邮电局的副局长。”
派出所所长一愣。虽然他不认识薛华鼎,但他经常到彭冬梅家去,听了无数次薛华鼎的名字,也知道他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但仅仅是瞬间的事,他对薛华鼎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副局长,也不管你是不是副局长。如果你真的是副局长,就将你们邮电局地人招回去,不要在这里闹事。”
薛华鼎道:“谭所长,请你先把我们邮电局安保股的梁股长放了。他是来了解情况的,你这是非法拘禁。”
谭所长心虚地扫了薛华鼎一眼,嘴里强硬地说道:“你要保证你们邮电局走开,我们就放人。”
薛华鼎道:“那请问谭所长。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我们作为第三方,高速公路建筑队破坏了我们邮电局的通信设施,我们邮电局当然有权参与整个处理过程。”
说话的时候,旁边一个警察看了薛华鼎几眼,眼神里有点奇怪地神色。
谭所长道:“你也是来破坏国家重点工程建设的吗?你们邮电局的水泥电杆明明是卡车司机撞坏的,要赔偿的话也是找卡车司机,怎么找到国家重点工程建设单位了。你年纪轻不懂事我可以原谅你一次,再这么继续纠缠下去。我有权将你也铐起来。”
薛华鼎想不到这家伙这么不讲理,正要说话。那个不断盯着薛华鼎看地警察快步走到派出所所长旁边
地向谭所长嘀咕了几句。
薛华鼎也认出那个警察就是那天收嫖妓款,让薛华鼎带走罗大军他们的。心里想:你们抓一个嫖客就贪污二千多元,真***吃黑吃顺嘴了。
谭所长听了那个警察地话之后,看着薛华鼎冷笑了几下,走到薛华鼎身边说道:“薛局长,我们走到那里说几句话吧?”
薛华鼎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正要答应,陈伟军和才挤过来的曾国华连忙扯住他,说道:“薛局长,不去。要说就在这里说。我们不怕他们。”
施工队的黄经理和那个气愤地村长也说道:“他们被高速公路施工队的人收买了,你去了他们会打你。我们就把他们围起来,看他们怎么办?”
谭所长对薛华鼎道:“只要你不鼓动闹事,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怕了?”虽然采取的是激将法,但薛华鼎从他眼神里看待了乞求。这让薛华鼎心里感到很奇怪:难道他心虚了,还是怕事情闹大控制不住?
薛华鼎相信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就点头道:“好吧。”
谭所长对那个和他说悄悄话的警察道:“把那个大喊大叫的家伙先放了,看他老实不老实,再闹你就把他铐起来。”说话地时候眼睛转到他们身后的警车上。话说得很大,显然是说给周围的人听的。
薛华鼎这才知道等梁股长被警察临时塞进了汽车里。
—
军官转业出身地梁股长自是一身的怒气,下车后本想再破口大骂几声,但薛华鼎连忙上去小声而严肃地说道:“算了。这里太乱了,不要再激化矛盾。”
梁股长虽然不再高声大骂,但还是低声说了一句:“简直就是一群土匪。”之后。昂首走到陈伟军他们那里。
谭所长暗暗地点了一下头,对薛华鼎道:“请跟我来。”
薛华鼎跟着谭所长走到一辆工程车后面,谭所长说道:“薛副局长,你不会怀疑这是国家重点工程吧?你们邮电局这么阻工,与犯法有什么区别?”
薛华鼎说道:“重点工程不重点工程我不管,无论是什么工程都必须遵纪守法。他们的车辆破坏了我们的通信设施,他们就应该赔偿,他们更无权打人。”
谭所长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我不跟你说了吗,是卡车撞坏了你们的电杆。个人行为怎么怪整个建筑队?完全是那些线路施工队无理取闹嘛。”
薛华鼎问道:“怎么可能是个人行为,他是建筑队中的一员,他的行为当然要建筑队负责。”
“问题是他只是向建筑队送卵石的,建筑队出一百元一车向外招标,那些司机将沙石送到这里后建筑队给他们一百元。你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们与建筑队有什么关系?就如帮你们架电杆的民工一样,难道他们也算是你们地人?出了事由你们负责?”
“如果人是我们聘请的,又是在架设电杆的时候出的事,我们邮电局当然要负责……”
谭所长道:“问题是这些卡车司机不是高速公路建筑队聘请的人。只要谁运沙子、卵石来,谁就从他们手里得工钱。现在沙子、卵石还在路上,你说能由他们负责?”
“就算没有关系,建筑队也应该派出人说清楚啊,怎么动手打人?”
“他们无理取闹,几句不合,年轻人就冲动起来发生了相互斗殴。现在局势这么乱。一时怎么可能处理?你实际点好不好。你也是一局之长,办事要分轻重缓急吧?”
“那你们派出所应该做一个中间人,努力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分歧啊。你们怎么把我们邮电局梁股长这个调查情况地人也关起来,你们也太横蛮了吧。”
“当时他们二方正在争吵,你们那个梁股长一进来就说什么建筑队必须负全责。听了他的话,那几个快被说服地人马上就如见到了靠山,又大闹起来。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不采取一点措施。事态可能进一步恶化。真要出现群众械斗,我们都负不起这个责,只好这样了。”
“那你的处理意见是什么?”
“先让你们的人撤回去。由交警队出面组织双方协商卡车撞坏电杆的赔偿事宜。”
“伤者的医药费呢?”
“自理。”
“不行!你这样也太草率。首先理,现在还不清楚。二是建筑队打人不承担责任似乎不妥吧?”
这时,对峙的双方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在车后的他们也感到了局势将一触即发。
谭所长突然变脸道:“现在情况越来越糟,你如果不立即采取措施让你们邮电局的人撤走,我马上向上级申请支援。根据治安处罚条例。你作为单位领导,在这场事件中起着事实上地带头作用,必须负相关责任。”
薛华鼎也不怕他,也大声说道:“你太武断了吧?我也反对这么对峙。只是咨询一下情况。跟你说话也是受你邀请而来。我说过一句什么了?发过一个口令?那好,我可以带着我们邮电局的人马上离开,后面的事就与我们无关了吧?”
这时,谭所长的口气突然软了下来,说道:“他们也是最底层的承包者,建这段路几乎没有什么利润,要是让他们赔偿这些,他们就只有亏本了。亏本是小事,还会耽误高速公路的工期。这不对我们国家、我们这里的经济发展不利吗?”
薛华鼎听了谭所长的话。心里感到好笑:这也是理由?还时不时拿大帽子来压我。
这时谭所长诡秘地笑了一下,说道:“刚才听我地干警说薛局长曾经为二个朋友到我们派出所出过嫖妓的钱。是不?我说这话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说有些事情我们也要灵活地变动一下。”说到这里,谭所长拍了薛华鼎的肩膀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是彭冬梅的好朋友。我跟她关系也不错。这件事你就帮我一个,让这件事尽可能快地解决掉。时间拖得越久,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薛华鼎老实说道:“这件事我们邮电局只是中间人,有些事情我们不能代替线路施工队做主。但作为中间人,我认为建筑队不可能站在干岸看热闹。他们打人伤人地责任无论如果都不对。”
谭所长想了一下,说道:“我提出一个建议你看行不行:第一、通信线路包括电杆和其他设施以及从电杆上摔下的人由卡车司机负责,你们可以扣押那本肇事汽车,
清你们的损失为止。具体赔偿由交警协调。第二,人公开道歉,同时赔偿二千元的治疗费用。”
薛华鼎感到有了不解:你简直是当家人啊。这么轻巧地就提出了条件?还有,现在事态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向上级上级救援多派警力?
薛华鼎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可以把这些条件告诉他们,他们如果接受我没意见。如果不同意,我建议你让双方派出代表到你们派出所去谈,让他们自己协商。”
谭所长说道:“目前最主要的是你们的人撤下去!其他的事情才有可能谈拢,现在双方都在顶牛,肯定协商不成。……我知道线路施工队的人不是你们邮电局的,但他们在你们邮电局手下接工程,你们地影响力肯定有。你可以告诉他们,跟国家专政机关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现在我们不是怕他们,就是黑社会土匪我们也不怕,只是不想出现群死群伤的事。这里大多数闹事的只是意气用事,我们干警不想抓他们,真要发生了大事,一个都跑不掉!乡里乡亲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真要抓他们坐牢,大家都没意思。”
薛华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就去劝他们,也把你刚才说的跟他们说。结果怎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敢保证。”
谭所长露出笑脸道:“我地经验比你足,他们主要是因为有你们邮电局做依靠,又自认为是地头蛇才这么底气足地。只要你们邮电局不支持他们。这些人也就闹不出什么事。高速公路建筑队里的人也大部分是本地人,大多数人都相互认识。你们邮电局没有来的时候,他们只敢喊几句,可你们什么梁股长一进来,他们就敢冲击我们设置的警戒线了。他们现在对我们派出所有偏见,我让他们派代表以为我们是引诱他们然后把他们抓起来。只要我们和你们一起齐心协力,才能劝住他们坐下来谈。”
薛华鼎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就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到底还是谭所长有经验,在薛华鼎向黄经理和村长表明在谭所长提出的条件上商谈的态度,不赞成他们这么继续闹下去之后,黄经理和村长也开始缓和了他们地调门。二人躲在一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就答应到派出所去谈判。
那边谭所长也同样“逼迫”建筑队派出了谈判代表。
随着代表的推出。现场的气氛立即就开始缓和下来。特别是当代表们坐公安局地车走后,虽然还有不少人大喊大叫,但已经明显是一盘散沙。
很多刚才意气风发的人开始感到后怕了,不少的人都坐在地上抽闷烟。一些对立的本地人开始相互攀谈,都为自己刚才的大喊大叫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两边地人不少是邻居和熟人,只是分别被不同的老板雇佣而已。
过了不久,那些失望的看客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去,当然嘴里一般都是兴奋地诉说着他们的所见所闻,好像只有他们才看得清、听得广。
薛华鼎派陈伟军到派出所做联系人。自己和曾国华、梁股长则继续留在这里,他想看看线路地质量情况。
(PS:93年那时候农民是很老实的,没有听说过什么压棵玉米都要赔3000的。那时候钉子户也不多。村长也没有什么大的权威。)
黄经理作为受害一方的领导自然作为代表,无可奈何地去了派出所。看到薛华鼎在这里,黄经理其实很不想离开,但在派出所“威逼利诱”和村长的“劫持”下。不得不去。临走的时候,有所担心的黄经理对自己的几个手下交待了又交待,还把曾国华单独喊到一边说了好久,又热情地向薛华鼎说了不少好话,这才忐忑不安地离开。
送走那些去谈判地人后,薛华鼎问梁股长道:“那卡车司机怎么样?黄经理他们怎么不直接找司机负责,却去找高速公路建筑队?”
梁股长怨气未消,气鼓鼓地说道:“卡车司机是他们的人,当然找他的单位。哼,那个卡车司机是一个穷光蛋。他修车的钱都不够,哪里能赔什么钱?”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插话道:“薛局长,你认识他,他就是四组的强麻子。在部队开车复员回来地。家里什么都没有。”
薛华鼎向那人微笑了一下,又认同地朝梁股长点了点头:如果是他,那还真赔不出什么钱来。强麻子计划生育超生被政府罚得只留下一个漏水的屋顶。卡车还是最近他妻子的弟弟送给他的,一部快报废的旧家伙。很多人都知道农村里不少人买了什么手续都没有的旧车,躲在交警的眼皮底下揽点小生意。这也难怪黄经理等人要找高速公路建筑队了。
这些事轮不到薛华鼎来操心,他也操不了这么多心。他对陪他的一个施工队的人说道:“我们柳工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那人连忙笑道:“薛局长,我们安排他在一家休息。请跟我来。”
在维护中心的随工人员柳长春休息地农户家,不但有施工队的人,还有闻讯赶来的黄矛镇邮电所所长田维惠以及机线员黄志军。
刘长春神情有点沮丧,看到薛华鼎进来连忙站起来招呼,薛华鼎伸手跟他握了握,问道:“柳工,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到医院看一下?”
柳长春不好意思地摇了一下头,说道:“没什么事,只是破了一点皮,砸出了一个包。现在好多了。”
“等下坐我们的车回县城,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明天就在家休息一天。”说完这些客气话之后,薛华鼎又随意问道,“你今天在这里随工吧?你认为他们的工程质量怎么样?”
柳长春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薛华鼎身边施工的人,说道:“薛局长,质量还……还可以吧。”
第162章 【触目惊心】
华鼎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心里一动,对他说道:“那你先坐到车上去休息,稍微等我们一下,我到现场去看看。看完之后就回局里,明天你就在家休假,等脑袋不痛了再上班。”
柳工听了薛华鼎的话感动得差点眼泪汪汪地了,只是连连点头说道:“好,好……”
薛华鼎转身对黄矛镇邮电所所长田维惠和机线员黄志军道:“我们去看看车祸现场和线路工程?”
田维惠和黄志军连声说好,而跟随薛华鼎进来的一个施工队人连忙阻拦道:“那里乱七八糟的,没有什么看的。薛局长,我们换一处清净点的地方看看工程吧。曾工,你说呢?”说着,眼睛落在了曾国华的身上。
曾国华尴尬地站在那里,但没有开口说话。
这让那个施工队的人一愣,又加了一句:“曾工,我们带薛局长看第三村民小组那里的杆线吧,那里挂了电缆,工程基本完工了。这里都才开始布钢架线,什么也没有看的,是不?”
薛华鼎坚持道:“就看这里。我还真想看看卡车撞电杆是什么一个情景呢。走!”
看着薛华鼎要走,施工队的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人表现得更是过分,额头上竟然流出了冷汗。
薛华鼎看着他的样子,调侃地说道:“我看外面有点冷啊。你怎么热出汗了?”
那人尴尬地笑道:“嘿嘿,还不是刚才紧张的。警察都拿出枪来了。”
看着薛华鼎一行人朝工地方向去了,一个施工队的人悄悄地脱离人群然后朝其他地方猛跑。
薛华鼎带着田维惠、梁股长等人刚走了十几分钟,他裤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薛华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惊诧地哦了一下,走到路边后按下通话键接通电话:“喂,孙局长你好。你找我有事?”
对方异常热情地说道:“小薛,你在哪里?刚才到你办公室去找你没有找到。”
薛华鼎回答道:“我在黄矛镇这里有点事。”
孙副局长哈哈笑了几下,说道:“哦,我听说了。就是一辆高速公路建筑队地卡车撞了我们电杆的事吧?嗨,那点小事还劳驾你出马?老梁真是,这点小事都摆不平。他安保股股长做什么的吗。薛局长,那些线路工程我们不是还没有验收吗?我们掺合进来干什么?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是副局长啊,让线路施工队跟他们交涉就行了。哈哈,我是有点倚老卖老的。当然,你这精神还是可嘉的。说了半天,差点忘了正事,薛局长,能不能请你抽空马上过来一下?”
薛华鼎瞥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人。发现施工队的那几个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见薛华鼎目光扫过来,他们连忙把眼睛移到另一边去了。
薛华鼎还没有回答,孙副局长又问道:“我今天六十岁生日。本来不做什么生日宴地,不是影响不好吗?可我老伴和儿子、媳妇都要我做,我没办法,也随大流吧。哈哈,我就只请几个熟人,凑齐一桌,请薛局长过来喝杯薄酒。刚才我跟老唐说了,他马上过来。现在就缺老弟你了。”
薛华鼎听了他的话,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如果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但孙副局长做为邮电局的局级领导。难道真的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为施工队当马前卒?还亲自打电话来阻拦自己去工地?难道那些工程真的有很严重的问题?
就在薛华鼎沉思的时候,孙副局长又催他了:“老弟,不会不给面子吧?虽然我马上要退休不是副局长了,但我也是六十岁地人……”
对方说到这个份上,薛华鼎还能说什么,再说现在又没有拿到对方的真凭实据。他只好说道:“孙局长。你说哪里话。我刚才也只是想去工地现场看看我们的工程,既然孙局长看得起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马上就过来。什么事都放下,可以了吧?呵呵,今天看不成现场还有明天呢。”
孙副局长显然大松了一口气,夸张地笑道:“哈哈,就是,时间多的是,公家地事是忙不完的。那好。你可快点。从你哪里到我家里要二个小时吧?我们就等你二个小时。不要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久等啊。”
薛华鼎更加确定这是孙副局长与施工队的黄经理串通好的,阻难自己现在到工地去。不过他们越是这样,薛华鼎越发认定这工程有鬼。
薛华鼎想了想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收起电话,转身对田维惠道:“真对不起,孙局长来电话找我有事,工地我就去不成了。”
田维惠连忙说道:“不妨事,我还准备
你喝杯酒呢,看来请不动你了。薛局长,你可要多人啊。呵呵。”
薛华鼎笑了笑,又对施工队的人道:“工地我暂时就不去了,你们可要把好质量关。卡车的事不管最后怎么处理,你们都要赶紧把撞断的电杆给换掉,让工程早点完工。”
一个施工队的人连忙献媚似地笑道:“薛局长,您就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把撞坏的电杆换掉,不耽误你们投入使用。等我们地工程完工后,我们黄经理一定会专门上门请您来视察。您好走。”
薛华鼎带着一脸气愤的梁股长、多少也松了一口气的曾国华上了车,在众人的问候声中,汽车朝黄矛镇方向开去。
进了镇,看不见那些送行的施工队人员后,薛华鼎突然对司机道:“再往前开一点,等下往右拐!”
—
坐在后面的曾国华大惊失色,惊慌地问道:“薛局长,你这是?”
薛华鼎没有回答他地话,转头对柳长春道:“柳工。他们的线路工程质量到底怎么样?”
柳长春明白现在薛华鼎是决心要查这件事了,连忙实话实说道:“很差!以前我没看出来,今天那些电杆被拖断后,我发现里面没有什么钢筋,只有几根小铁丝,电杆地壁也很薄。要不,一部卡车最多拖断一二根,其他的不可能拖断。最多是拖斜而已。哪里能一断十几根?……,还有……还有他们的钢架线也不合格。电缆现在还没有到位,情况不清楚。”
曾国华头上冒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不会这么严重吧?……,那还了得。薛局长,我们是不是应该命令他们全部更换。”
薛华鼎还是没有回答曾国华的话,转头问还怒气未消、但此时目瞪口呆的梁股长道:“梁股长,你带相机了没有?”
梁股长从失神中回过神来。说道:“带了,带了。我们安保股处理事故的时候都是带了相机才出门的。刚才我还照了好几张相片呢。不过,我可没有看出那些电杆好不好。”说到后来,他脸上有点愧色。
柳长春连忙说道:“撞的那根是路边地。他们选比较好的埋在那里,远处其他地方的都不行。”
梁股长心里这才好受点,感激地看了柳长春一眼,掩饰着骂道:“***,他们的花招可不少啊。”
薛华鼎点头道:“梁股长,等下麻烦你多照几张,回去后尽快冲洗出来交给我。”
之后,他熟悉地指挥司机穿小路走河堤,跨机耕道。没有多久就达到了离事故地点不远的地方。
有点兴奋的柳长春指着前面说道:“就是前面不远就有被拖断的电杆。”
在他说话前,薛华鼎就看见田里不少电杆朝一个方向倾斜着,肯定是卡车拖斜地。
薛华鼎对司机道:“你就把车停这里,我们几个人走过去看一下。”
走近断裂的电杆,不说这段时间专门学习了这些知识的薛华鼎以及经验丰富的曾国华发现了问题,就是部队转业过来地外行梁股长也看出了不妥:电杆只有外面光鲜。里面全是豆腐渣似的,细细的铁丝很多地方都没有与水泥粘连在一起。
梁股长用手抓住一块小卵石,稍用力就拧下来了:“这么差?真是黑了心啊。我在那里怎么没有发现?哎,都怪我当时只看卡车去了。”说完又事后诸葛亮似地说道,“我刚才就纳闷,他们怎么不喜欢薛局长看现场,原来是这么一出戏……”
薛华鼎问头冒虚汗的曾国华道:“曾工,这种电杆成本大约多少钱?”
曾国华犹豫了一下,估计道:“大约三四十元吧。”
薛华鼎用脚踢了那截悬挂在钢架线上的电杆一下,看着不少沙石落下就往旁边移开一步。气愤地说道:“我们局里电杆成本都是七八十元一根。竟然偷工减料到这种地步,他们就不怕砸了他们自己?你们看看钢架线,也是锈迹斑斑,绞合也不好。”
梁股长已经取出相机大拍特拍。
薛华鼎示意曾国华跟他走到一边,然后说道:“曾工,我今天问你一句实话,可以不?”
曾国华一听,头上又开始冒汗,胆怯地说道:“薛……薛局长,我真的跟他们没有多少……”
薛华鼎看着他头上的白发,想到他年纪比自己大一倍不止,叹了一口气道:“我只问你,他们以前的电杆也是这么糟糕不?”
曾国华摇头道:“没有这么差。如果这么差,我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同意啊,这可要出人命的。以前他们有是有一些劣质杆,但比例不高,也没有这么差劲。不知道为什
这次……,我可以保证说以前没有这么差。”
薛华鼎心里想可能是知道孙副局长要退休了,也知道邮电局将采取集中采购用自己地电杆,可以胡弄人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他们就这么肆无忌惮,抓紧把劣质杆塞进来。
薛华鼎又说道:“电杆还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质量太差我们眼睛都可以看出来。可要是电缆和金具也有问题,那就麻烦了。你也知道那些东西价值更高,玩鬼的可能性最大。连电杆他们都要从里面敲一笔,那其他的我就不相信他们没有搞鬼。”
曾国华点头道:“有一些电缆确实与他们提供的样品不符。但……有……有领导跟我打招呼,我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薛华鼎看了看远处,又瞥了低头害怕地老头曾工一眼,放低声音说道:“请你帮一个忙。你经验丰富一些,由你带着蔡志勇会同维护中心对所有的主体工程全部清查一遍,特别是大对数电缆的一些电气指标都要测,对那些质量不高、密封不严进水了的,该更换、该整改的。你们都拿出一个意见来。同时对在建工程,对未安装使用的电杆、金具也独自进行一次全面抽检。象这种电杆绝对不能再让他们运进来。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也希望你不要再听哪个领导的招呼,真要出了事,没有哪个领导能帮你。人家要退休……”薛华鼎发现自己说地太露骨了,忙改了口,“人家有人家的门路,他们把你当枪使。你能得多少?你还有几年班要上,不要临退休了,你一个老党员还背一个处分走。”
曾国华抬头认真地说道:“我保证做好这件事。”
薛华鼎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和蔡志勇马上把那个工程验收标准和验收办法再审查一次,争取在本周内行文,以电信股地名义,不,以我们局里的名义,发到各施工队手里。不要让他们今后说我们搞突然袭击,说我们突然提高验收标准、改变验收方法。有些事情你该坚持就要坚持,如果还让我发现有这种事,我就不管你曾工还是你柳工。你们都要承担责任。”
曾工连忙说道:“是,是。我一定吸取教训,一定改正错误……”
薛华鼎道:“元旦前后就是工程验收的高峰期,以前那些小工程都是你牵头验收的,这次由陈股长牵头,你配合他。不管你是牵头还是配合都要严格按验收标准来。没有什么情面可讲。”
曾国华点头道:“那是,那是,谢谢局长……”
他转头对才过来的柳长春说道:“柳工,你的随工责任也不轻,如果都积累到验收时再返工,那问题就严重了。你看他们要全部更换这些电杆需要多少地人工费?难道你就心安理得?”
柳长春惭愧地低下了头。
薛华鼎又说道:“你们也不要过于自责。事情已经存在,责任也并不全在你们,我和陈股长都有责任,甚至责任比你们更大。我希望你们和我一起,在工程验收前先把这些隐患解决掉。只要我们能消除这些隐患。我们的责任就会减小,今后我们才能睡安稳觉。只要你们把这些事办好了,工程上的隐患消除了,你们就是我们局里的大功臣。”
二人听了他地话,自信心一下恢复了不少,心里都在暗暗地下决心。
“梁股长,拍完了吗?”薛华鼎见二人都点头就走近还在忙碌的梁股长道。
“拍完了。到下一根去吧?”梁股长问。
薛华鼎道:“算了。都是差不多一样的货。我要早点回局里,孙局长在等我呢。”
梁股长大手一挥道:“薛局长,你们先回去,让老曾留下来就行了。没有发现这些问题,还情有可原。现在发现了,我安保股的还这么放任过去,那是我的失职。我必须查清这里到底有多少这种杆。你们先走,我和老曾晚上搭车回去。”说完,问曾国华道,“老曾,没问题吧。”
“没问题。”曾国华马上说道。
第163章 【潜规则】
华鼎见梁股长坚决的样子,就说道:“那好。你们全,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就走。对了,还有,电信股写有关这个工程报告的时候,麻烦你梁股长签一个意见。”
“好的。这种电杆都敢用,亏我刚才为他们去争。对了,这卷胶卷被我照完了,你帮我拿回去。”
……
当薛华鼎的车到达县局大院的时候,孙副局长已经站在大门口等他了。
见薛华鼎从车上下来,孙副局长笑道:“老弟啊,你还是不准时啊。看二个半小时快三个小时。”
薛华鼎笑道:“在镇上人多有点堵车,我也不敢要司机开快了。孙局长,先祝你生日快乐。”
“哈哈,都六十岁了还说什么生日快乐,小孩子那一套。其实,今天不是我生日……”孙副局长又笑道,“哈哈,我玩了一个小把戏。”
说着有意降低声音道:“我今天得了一只大甲鱼,十多斤,罕见啊,所以就把你、唐局长、钱局长喊来尝一尝鲜。”说着,他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呢!”
薛华鼎气的差点吐血,心里越发瞧不起这个倚老卖老的人了:亏你想得出来,连六十生生日都搬出来了。
薛华鼎强装笑脸浅笑了一下,问道:“哪里来的?”
孙副局长大言不惭地说道:“朋友送的,他也是偶然遇到,看见了就买了下来给我送过来了。”说着就半真半假地劝道,“薛局长啊,你要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啊。有些人是得罪不得的,有些人你帮了他,他就能回报给你。呵呵,人嘛一到这个年纪就话多了,走,到我家去。”
薛华鼎忙说道:“我先到办公室去一下。马上就来,好不?唐局长他们还没有到吧。”
“那好,你可快点。”
薛华鼎接近下班的时候才到孙副局长的家。他刚在孙副局长和他老伴地招呼下坐到沙发上,唐局长和钱副局长以及办公室主任黄贵秋就先后进来了。
吃饭的气氛很热烈,大家都尽量跳轻松的话题说。钱副局长、黄贵秋跟孙副局长共事多年,自然知道孙副局长有哪些得意的事,他们就有意地说出几件,以衬托孙副局长刚毅、勇敢、聪慧,以及大家对他退休的不舍,或者是哀叹岁月不饶人等等之意。
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孙副局长为什么请客。以为真是得到了一个大甲鱼,所以兴趣一来就招呼他们。他们想到孙副局长明年就退休,也就把气氛营造得温馨、热闹些。
孙副局长喝了几杯酒之后,也兴趣大增。或重复或补充钱副局长等人说的事情。他甚至说起当年与他的年轻领导争抢女朋友的事,然后得意地大笑:“呵呵,喝酒,喝酒,年轻地时候啊,真是不懂事,什么都想赢,不想放一点点让。到老了才知道以前是多么的幼稚。”
说着,他放下酒杯、筷子。扫了大家一眼后,看着薛华鼎说道:“说到过去,我还真想起了一件非常后悔的事呢。薛局长年纪小,不知道文革是怎么一回事吧?嗨,我当时是属于造反派,真是年轻气盛啊。就是斗资本家斗地主,我也不甘落后。你们不知道,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了一个老头,他说他还记得我当年带人斗过他,打过他的嘴巴。你说我难堪不?倒是他看我不好意思,还笑着说算了算了,年轻人做什么都可原谅。”
薛华鼎不知道这家伙是借题发挥还是真有其事,只是笑了笑:你现在六十岁了,文革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时候你也不年轻啊。至少三十多岁了吧?
孙副局长哪里知道薛华鼎在怀疑他的话,他继续笑着对薛华鼎道:“小薛,呵呵,在家里,我还是喊你小薛亲切些、自然些。没意见吧?我真是羡慕你啊。二十来岁就当上了副局长。你可不要骄傲啊,我一个六十岁的老头,送你二个字:中庸!你现在可能不理解,也不明白,等你四十多岁、五十多岁你就明白了。你想那天我看见那老头是什么心情?我竟然打过他,他能原谅我,我可不能原谅自己啊。是不?至少良心不安,晚上没有想到这事就睡不着觉。唐局长,你说是不?”
唐局长笑了笑。说道:“那样的事也怪不了你。大环境都是如此嘛。不过,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于争胜好强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呵呵,有些时候做什么事还是不要偏激地好。”
孙副局长拿起桌上的酒杯又重新放下,大笑道:“还是唐局长说得好。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给人留有余地,不要把别人逼到墙角去了。俗话说水至清则
有些事情能过得去就算了,我们做领导的要学会睁一眼,不能要求别人都想自己一样。呵呵,来,喝酒喝酒。”
薛华鼎明白他孙副局长话有所指,虽然孙副局长喝完酒之后眼睛还是看着自己,想让自己说话以便旁敲侧击来说服自己对什么都不要较真,但薛华鼎就是不搭腔。
他被孙副局长盯得有点不自在就拿起桌上的酒瓶为众人倒酒。黄贵秋想拿过酒瓶去倒,也被薛华鼎拒绝了。
唐局长似乎察觉到什么,笑道:“不过这种无为而治地思想并不合适我们小薛。他现在正年轻,正是办大事、正是要进步的时候,如果象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干什么都缩手缩脚,那能有什么前途?你们谁又能想到小薛这么短的时间内当上我们的副局长?呵呵,老孙你讲的这一套只能对其他人而言。只能对我们而言,我们现在都是想稳妥地走下去,不求坐火箭般升迁但求能安稳不出事就好了。象李立球,我们原来的副局长。年纪比我们还小,工作能力是有,但做事不小心就一个跟头栽到底。”
—
孙副局长一愣,半天没开口:李立球经检察院查实受贿四万多元,已经正式被逮捕了。估计三四年的徒刑少不了。想到自己,他有点喝不下酒了。
喝了不少酒的黄贵秋哪里知道孙副局长心里地苦楚,有点喝高地他接着唐局长的话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薛局长。孙局长的话你要听,但不能全听,还是唐局长说得好,现在趁年轻就是要冲。呵呵,我还想今后傍薛局长的官福呢,只要不做亏心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相信薛局长的前途远远不止一个……”不过他总算没有完全醉,当孙副局长凌厉的目光刺过来时。他连忙住了话,干笑几声马上吃菜,过了一会才道,“嘿嘿。喝多了点,喝多了点。”心里则道:老孙头,看你还能蹦跳几天,竟然用这种目光看我,哼!
薛华鼎将众人地酒倒满后,回到原来地座位笑着道:“孙局长,谢谢你的忠告。不过,中庸二个字我不大懂其含义。我估计大致意思就是左右逢源、都不得罪、一团和气、尽力维持原状吧,或者说是得过且过。呵呵。话不好听但我想意思也不差。不过现在这个社会里,中庸并不怎么吃香,我常听人说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薛华鼎继续道:“呵呵,我可不想饿死,当然。我也不会撑死,我胆子最大也大不到撑死的程度。在坐的各位都被我年纪大,我一个后生小辈,不敢在各位面前说什么大话,我只能保证领导交给我的任务保证按质按量地完成,不打折扣。我主管的是电信这一摊子,主要地工作无非是二个,一个是维护,也就是维护好各种电信设备,让它们少出问题。而一旦出了故障。我就要安排人或者自己出马把故障及时排除掉。另一个工作就是管理好线路工程建设,让线路工程质量符合使用标准,交付使用后尽力维护好,降低故障率延长线路使用寿命。”
几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薛华鼎一口气说这么多,都停下筷子看着他,只有孙副局长隐隐感到有点不妙,心里开始后悔自己引出这个话题来,甚至后悔请他们吃饭。
薛华鼎继续说道:“另外,我还有一些其他工作。不过最重要地就这二方面。呵呵,有点啰嗦吧?在维护方面,我自信做的比较好。但在线路管理方面我以前认为虽然不是很好但起码过得去,可是,今天我了解到一些情况后,我才知道我做的很不够。”
说到这里,薛华鼎很认真地说道:“现在,我要向各位领导做检讨,检讨我以前做地不行,辜负了各位领导的期望,很对不起。”
说着他站了起来,端起酒杯道:“既然是在酒桌上,我就罚酒一杯,算我的道歉,也向各位表一个态,今后的工程我一定管理好。”说着,薛华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将一满杯酒倒进嘴里。
唐局长看薛华鼎坐下后,有点诧异地问道:“工程中存在不少问题?”
“触目惊心!”薛华鼎毫不犹豫地说道。
孙副局长心里又气又急,不满地问道:“你夸大其词吧?我们长益县邮电局也不是今天才存在的,这么多年来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啊。倒是前几天出了一个几个局同时中断通信的故障。”说着冷笑道,“是不是上天也在考验薛局长你的能力?”
薛华鼎回答道:“孙局长真是说笑话,您还不如直接说我是灾星呢。”
孙副局长又冷笑了几下,说道:“以前我们局确实没有发生几个局同时
情况。我们是共产党员,不讲违心的那一套。”靠了还诛心。
唐局长自然不想参与这些无聊的吵嘴,他对薛华鼎道:“你发现什么问题了?”
薛华鼎道:“很多工程材料质量严重不合格。”
孙副局长又如一条被别人踩住了尾巴的狗,立即说道:“不可能这么严重。每次工程从开始到进行到结束都有你们电信股的施工人员检查、督促、随工、验收。如果真有这么严重的问题,他们怎么就没有发现?难道只有你薛局长有孙悟空地火眼金睛?李立球可是一个几十年的老电信了,经验丰富着呢。别人想在他眼皮底下玩鬼不可能!”
薛华鼎道:“估计李副局长当时没发现或者说发现了来不及改。特别是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有个施工队利用劣质材料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孙副局长马上道:“不可能有这种施工队。如果他们这么做,今后还想不想在我们局里接单?”说话的时候人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坐了下去,说道,“我是就事论事,我实在不相信有这么胆子大的施工队。”
薛华鼎看他失态的样子,心里感到有点好笑。他冷静地说道:“我也是很奇怪。估计他们是想捞一把就走吧,也可能是收买了我们局里的某些人。”
孙副局长“义愤填膺”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大声说道:“真是胆大妄为!薛局长,谁被他们收买了,真是反天了,说出来,开除他!”
他的话让在厨房里忙碌地妻子吓了一跳,连忙跑出来吃惊地看着他们。
唐局长、钱副局长都听出孙副局长现在是急了。说出的话都有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意味。唐局长担心真有什么事扯出他就麻烦了,自己这个一把手虽然不受大的影响,但管理不到位的责任还是要负的。钱副局长心里则是幸灾乐祸的感觉,他早就看不惯孙副局长揽财的样子:老婆强行承包局里地商店门面。局里发什么奖品都要拿他们商店的东西发。他自己还将几个工程队管得死死的。依仗年纪大、资历高到处指手画脚,不把不懂电信的我钱海军放在眼里。
以前李立球为了在老局长退休后顺利当上局长而对他忍了又忍,准备以后要收拾他。可惜他自己先垮了。现在他又倚老卖老地要左右新上任地薛华鼎,难怪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嘿嘿,只可惜一脚踢在铁板上。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啊!
“薛华鼎,小伙子你就大胆地说吧!”想到这里,钱副局长把鼓励的目光死死盯在薛华鼎身上。
黄贵秋因为酒喝多了。听不出什么深意来,只是好奇地看着薛华鼎。
唐局长先用手在空中压了压,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作为一把手的他当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怕这个愣头青当面瞎说一切,就转换话题当着孙副局长问出这句话来,他希望薛华鼎看在孙副局长的面子上有所顾忌:孙副局长马上要退休了。对自己和薛华鼎都构不成实际威胁,就算他不断制造麻烦,也制造不了多久。将他拉下马对自己对局里都是弊多利少。
薛华鼎虽然不太明白唐局长的意思,但他也没有失去理智,其实他也不知道孙副局长到底收了施工队多少礼。看了唐局长的手势,又听了唐局长的话,薛华鼎一边调整自己的思路,一边说道:“我想,我想还是从制度上来制约,主要是防止今后发生类似事件。”
唐局长见薛华鼎明白了自己地苦心。欣慰地点了点头。
孙副局长也偷偷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嘴里喃喃地说道:“对,薛局长说的对,从制度上规范它。防止今后发生这种事情……”
钱副局长显然不中意事情就这么一笔带过,高潮快来了却泄了——真是又痒又无可奈何。
他鼓励薛华鼎道:“那工程中已经发生了的呢?难道你就这么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