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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一凡3703     搅乱三国txt下载     搅乱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廷杖之刑

    董卓在这个丞相位置上是风光了多年,但也被全国的诸侯声讨了多年。(UU小说手打小说)***照愣头愣脑的许褚突然迸出来的意思,曹智虽然被献帝一再的加官进爵,但还是有意任丞相之职的意思。

    许褚这样直白的表术曹智有意当丞相,在公开场合还是第一次,也是绝对恰到好处的一次。

    从那声"噢"中不难听出群臣的释然,和献帝的大松一口气。

    献帝刚才还怕曹智惦记他的帝位,现在通过许褚这么突如奇来的一闹,了解了曹智只是想在官职上再进一步,真正做到位极人臣。这对献帝来说太简单了,也太好了。献帝差点就要立即颁召,拜封曹智为丞相。

    但却被傻乎乎的许褚打断道:"我说错什么了吗?这的确不是曹公自己说的,我也就是听他和荀军师等几人在闲聊时提到过"

    许褚这个愣头青是把肚子那点事全倒了出来,他说这番话主要是在李儒、郭嘉等人瞪眼和频频摇头下,才小心的解释一下,没想到是越描越黑着。

    "皇上休要听这许褚胡说,还请皇上快快圣裁孔融与崔琰等人!"李儒在许褚意外搅局之后,要尽快将皇帝和群臣的注意力拉回通敌案的审判上来。不能在让众人纠缠和关注于曹智为丞相之事上,因为在李儒看来,现在提这个,还不是时候。

    在李儒一边吸引刘协等人重回计划好的议事日程上,一边狠瞪一眼来瞎起劲的许褚,要他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不要再来瞎添乱。

    正当许褚唯唯诺诺的起身往献帝的龙椅后挪动时,献帝却是非常高兴的连呼"无妨,无妨,许爱卿说的很好,很对!"

    的确在刘协看来,曹智要的无非是权力。只要不动摇他的帝位,给他这份权力有又何访!

    再说了曹智占不占丞相这个虚名,都是大权集于一身的了。即然他现在想要这个虚名,刘协是会豪不犹豫给他的。

    至于孔融、崔琰等所谓忠贞之士,在刘协眼里只是一些苦命之人,现在更是不值一提。

    "许爱卿提点的极是,朕的确最近时日体恤和关心曹爱卿少了些唉,李侍中快宣读朕的圣裁吧!"

    很显然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李儒又是从刘协身边的传旨太监手中像模像样的接过一份圣旨,当殿宣布了孔融和崔琰的罪状属实,并分别对两人与以削去所有官职,孔融被直接下了大狱。而崔琰责被判廷杖之刑。

    廷杖之刑即是在朝堂上行杖打人之意,是对朝中的官吏实行的一种惩罚。

    但为什么孔融被直接下了大狱,而崔琰被施以廷杖呢?

    这其实是体现了曹智爱惜崔琰,偏重对他惩以小戒之意。总的意思还是要留他一命,只要崔琰肯承认错误,端正思想,愿意跟随在他左右,曹智还是赏识他这个人才,要用他的。

    因为谁都知道廷杖分“用心打”和“着实打”,至于采取何种打法由监刑官按上位者的密令决定,如果监刑官脚尖张开,那么就是“用心打”,结果是可能会导致残废,也可能毫发无伤,行刑完毕直接站起来走回家都可以。而如果监刑官脚尖闭合,那么就是“着实打”,则受刑的人大都必死无疑。

    众人正在猜测曹智密令手下将对崔琰采取那种行刑方式时,李儒却在孔融的咆哮声,崔琰的不屑冷哼中,请出了领司隶校尉一职一直驻守于长安、洛阳的钟繇,一副要他主持接下来具体行刑事宜的架势。

    应该说目前还名不正言不顺的钟繇倒是没有多做推却,很自然的站了出来,对着李儒、郭嘉等人一阵苦笑后,就先行至了一直跪在御驾之前的毛玠跟前。先扶起毛玠的同时,低声对着毛玠道:“孝先兄,请起吧!”然后对着毛玠的目光继续低声道:“你和文若兄之事,主公请两位到中牟,主公自会在那给两位定夺,你和文若兄先下去休息吧!”

    其实之前献帝刘协早有请毛玠起来,但毛玠自知此次害了朋友,所以懊悔的一直不肯起来,一心要为崔琰请命,赦免无罪着。这段时间里,除了听到曹智要封公,要做丞相时才惊愕的抬了抬头,其余的时间里一直莫不作声的低头不语着。

    但此时被好心的钟繇一掺扶,匆匆听罢钟繇几句提醒后,才慌然自己的行劲早在曹智的注视下,一切的计划他都没份参与。

    "他们老早就将我排除在外了!"

    毛玠悲哀的想完,再看了最后的荀一眼,因为他也听到了崔琰只不过是被罚以廷杖,现在又看到是钟繇担任行刑官,自是知道崔琰无忧了。于是,就顺从钟繇的好意,跟在特地早已等侯他们多时的夏侯渊转向偏殿而去。

    情形很明显了,他们出局了!但曹智还是很念及旧情,很给他们两人面子的。

    走了两个尚书,大殿内一下子显的很是沉闷。

    但钟繇好像没有忘却自己的临时职责,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很快来到了殿门口,为崔琰专设的行刑专区。

    其实殿门外的这片广场,是朝廷举行重要典礼和群臣早朝时等候停立的地方,是庄严肃穆之所在。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地方不能死人,因为这地方也是朝廷施以廷杖的好地方,很显著的一个优点就是面积够大,排多少人,要打一颠的朝臣都够。廷杖之下不知要死多少人,而且都将是活生生的被打死,比之刑场杀人可凄惨得多了。

    片刻的功夫,崔琰被禁军兵卫押出转交给宫中侍卫绑赴在地,此时此处空地上早已站了一大群人。还在朝南的上首方向摆了一副座椅几案,左右两边已各站着三十几名宫中侍卫,前方则是五十名手持朱漆木棍的行刑侍卫,瞧那架势着实有些骇人,这一来连初见之下的崔琰也有些心惊了。

    但他是个有名的倔脾气,不是因为一点架势就能将他吓到的。

    “曹智你个奸贼,你枉法,你不守礼仪,不知廉耻,你欺君罔上,你更有窃国之心……”崔琰自被押出殿外,就一路谩骂着。

    此时正好被委以监刑的钟繇来到杖刑处,听得崔琰还在骂,气加急的眉头直跳。

    在钟繇的暗示下,旁边端立着的一名侍卫长高声喝得:“噤声,犯人不得喧哗!”

    “钟元常,妄你还自称一代名家,你助纣为虐,趋炎附势,竟与曹贼狼狈为奸,同流合污,你真是有辱斯文……”一见钟繇来到的崔琰立时不买账的转而大骂、攻击钟繇来。

    钟繇被个崔琰这么骂也是一时面如土色,本刚坐下的身姿不由一阵激动的缓缓站了起来,低骂一声“不知好歹的竖儒!”后,就不由分说直接从旁边随行而来的小太监端过裹着黄绫的朱漆盘子,取过诏书,高声宣读献帝的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崔琰”

    “老天不公啊奸臣当道,圣上蒙尘啊……”

    钟繇不理崔琰的鬼哭狼嚎,继续将圣旨念了下去,将他们为崔琰罗列的罪状一一念出,宣罢圣旨,念到“行刑”这两个字时,突然顿了一顿,眼睛飞快地瞟了案下的正在好像死了爹娘一般痛哭流涕崔琰的一眼,见他也正泪眼汪汪地咬牙怨恨看着自已,唇角不禁露出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接着钟繇就是把手一摆,几名侍卫将崔琰摁倒在地,还立时被一匹麻布将崔琰的身子裹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双足也被人用绳索绑住。

    崔琰毕竟是自命儒家风范一贯得体之人,就算要死了,也特别注重形象。“钟元常,你不能让我死的颜面无存……”

    这种打板子,一般人是需要脱了裤子,露出屁屁,被一顿暴打的。最后皮开肉烂之下,失血过多或是被打断脊椎致死、致残。崔琰可能也知道这套流程,就急着向钟繇求取保留最后的斯文。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是在皇宫内露了屁屁,崔琰可能是做鬼也不能瞑目的。他们这号人,一生最注重的就是名节,也就是死要面子。可能有些迂腐,但历朝历代都有这种把死前的礼仪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

    还好一会儿崔琰就放下心来,也停了向钟繇最后的谩骂和祈求。因为他很快发现了自已只是被扯掉了外衣,倒没光出屁屁来。

    崔琰稍稍放下心来,一名侍卫突然趴进他的耳朵旁边,悄声道:“放心,行刑的侍卫都是曹公手下之人,钟大人亦有吩咐,不会着实打您的,只是那最后一摔可做不得假,到时请崔公憋口气儿忍住了就好”。

    崔琰一愣,正奇怪曹智、钟繇为何要放过他之际,只见案首那边一个小太监凑到钟繇身边,哈着腰听他嘱咐几句,便直起腰来扬声尖叫道:“行刑……”

    十个侍卫在这一声令下,手执木棒迈着正步,走到崔琰身后,高高举起木棒,大喝一声,呼地一棒子抽了下来。

    Ps:各位看官不要较真。廷杖最早始于隋朝,又一说是唐代,在金朝与元朝普遍实施,明代则实施得最著名。但在本文中,作者让它提早进入历史,纯属是小说言家。为了好看而已,别无他意,还望各位不要较真了。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重大调整

    那棒子风声凛冽,瞧起来威势骇人,可是这一棒子抽在崔琰的屁屁和背上。泡*)崔琰只觉得麻辣辣的,倒没多少痛楚的感觉。

    崔琰证实钟繇在弄虚作假,帮他度过这关,曹智也无意要他死,有意臣服他时,不但不感激他们,还不由的怒火中烧起来:他崔琰是什么人啊?那是忠贞之士,今天被一**臣诬陷廷杖致死,也是要名传千古的,堪当一代烈士的。怎么能被你们就这样糊弄一番,害他留下污名呢?

    埂劲一上来的崔琰,钟繇的好心、歹意一概不顾了,第一轮十棒才打下来,没觉受到多大痛楚的他,扯开嗓子就再次大骂坐在案首上的钟繇:“曹智我不要你好心,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会感激你的,我更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你想施恩与我,而让我臣服,休想,休想……钟元常,你个无知小人,你这是要辱我名节,快,让你的人给我着实了打,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们几个都把脚尖合上,都给我用心了打,我崔琰今日就要以死明志……”

    天底下还有这种人的,人家在帮他度过难关,他却一定要求行刑的照章办事,哪怕把他打死,那他也是可以证明自己是清风亮节之士。

    崔琰这一嗓子还叫的特别响,钟繇立时又气又急,甚至开始后悔自己选择在这里上朝的宫殿这么近的地域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崔琰行刑,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因为刚才崔琰那一嗓子,肯定让殿内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见了。

    “没面子,太没面子了!”

    “着实了打,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算数……”钟繇再也忍不住从案后站起,对着一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行刑侍卫气急败坏的号令道。

    钟繇也是气极的用非常正常的语言发出了一句在他看来在正常不过的号令,意思是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崔琰。但他忘了这句“着实了打”在廷杖之刑中,代表了另外一种暗示。

    真是说着无心,听着有心。一旁的小太监也是在钟繇的突然改变命令后,吓了一跳,就立即着急忙慌地接令似的对着一众侍卫大喝道:“轮刑,着实打!”

    十名不知所错的侍卫一人才象征性的打了两棒子,便依令退了下去。接下来那之后的五十名侍卫闻言,五人一组抡着棒子排着队,轮流上前执杖施刑,他们喊着号子,准照钟繇和小太监的那一声“着实打”啪地一棒子打下去,陡听身下的崔琰石裂山崩一声惨嚎,响彻天地。这一声惨叫,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闻听这声惨呼的钟繇也是吓了一大跳之下,扭头向崔琰望去,见他咧着嘴,扭曲着面孔,杀猪似的叫的奇惨无比,弄得钟繇也是一阵心惊肉跳之下,一时搞不清楚这崔琰到底什么状况。

    但那些侍卫却忠实的再换一波人喊着一声声号子又是一轮棍子下来,把个刚才还盛气凌人暄扬要做列士的崔琰,打的全然忘了什么叫儒雅之风,屎啊,尿啊的一股脑儿不受控制的,全都出来了。

    钟繇虽然觉得那军士似乎还应该是在手下留情的,可是除了方才开场的那几棒甚是轻微,现在打得多少应该有些疼痛,所以惨叫声应该是真非假,否则那个崔琰应该全然不会如此突然开窍般作伪起来吧?

    挨一棒子崔琰就惨叫一声,被麻布紧裹住的身子不住扭动抽搐,象一条蛆虫,脸上痛得涕泪横流。

    "各位轻点,轻点我刚才说错了,说错了,是用心打,用心打"

    大概意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钟繇,越看崔琰的情形越发现不对劲,最后忍不住,不顾身份的提醒时,才意识到可能刚才自己气极时说错了话,害得崔琰是在真受苦了。

    若不是他吩咐错了,那些人又怎会这么用力的在打。要是这几十杖挨完,恐怕那个刚才还高呼要做列士的崔琰,真要不死也要残了。

    还好钟繇提醒的及时,崔琰也就真挨了十来棒,就已经是进去的气多,出来的气少了。

    最后十来杖在钟繇的及时提醒下,又一次改为象征性的打完后,刚才还能咋咋呼呼叫啸的崔琰,现在只能像条死狗一样,趴在那儿,连哼哼的劲都没了。而打完板子的侍卫们弃了木棒,还有最后一道工序的提起绑在崔琰身上的麻布四角,呼喝一声举了起来。

    崔琰此时还算清醒,见自己被突然提起,知道是那先前侍卫提醒的最难,最后一关要来了。

    先前还不以为然的崔琰,此时也是惊骇的二目圆睁紧闭呼吸,当下不敢怠慢,也忙深吸口气,只见那四名侍卫一齐发力,大叫一声,将崔琰高高地荡了起来,“嗵”地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崔琰眼前一黑,几乎岔了气,他强忍剧痛,趴在地上半晌喘不过气儿来,好半天才丝丝地抽着冷气醒过神来,只听他在一片呻吟之声,把个最后摔他的四名侍卫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个遍,最后实在忍不住头一歪的晕了过去。

    钟繇知道自己犯了错了,偷眼瞧瞧面色惨白,地上崔琰洁白的小衣沁出一片血红,人已经晕了过去。但他还是在一阵自我安慰的轻咳声中,保持身份的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不停朝着昏觉过去的崔琰停身处张望着。

    伺候在旁的小太监到是颇为善解人意,见钟繇的举动,立时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儿来,递上一瓶,对着钟繇坚声献媚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只要全部喝下去,保证崔大人不会落下病根儿”。

    "喔!恩!"钟繇慎重看了一眼那知趣的小太监,点了点头,担忧之情大减之下,人自然而然还挺了挺身子。最后再次轻咳两声后,用眼神在小太监手中的药瓶和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崔琰之间瞥了瞥,作了个默许的暗示。

    小太监会意退下后,钟繇才恢复了一贯气定神闲的神态,一甩袖子对着众行刑的侍卫命令似的说道:“执刑完毕,回宫覆旨去了,走罢!”。

    钟繇领着一众执刑的侍卫离开了,只剩下一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崔琰和一看左右无人小太监,在动作麻利的为崔琰灌下两瓶药水后,也就屁颠屁颠的走了。

    殿外广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要不是还有个崔琰躺在那里,没人会意识到过这里发生过一次刑罚。

    过了好半天,才有几个禁军的兵卫,匆匆奔过来,将人事不醒的崔琰搀起,搬迁入他的新居——天牢而去。

    就在钟繇对崔琰行刑之际,殿内的议程依然未停的继续着。献帝刘协又拿出一份圣旨由李儒宣读道:“封郭嘉为太尉,钟繇为太傅,名士华歆、王朗为太师、太保,准许曹智辞去司徒、司空二职,拜授李儒、郭嘉、贾诩、程昱、荀攸、钟繇、董昭、荀谌、许攸、邓艾为尚书。”

    对于在之前一些列战事中表现出色的将领、谋士,也各有封赏道:曹仁加封行骁骑将军,夏侯惇为伏波将军,曹洪升任中护军,程昱拜封奋武将军,荀攸升任为官渡征北大军的中军师,前军师有钟繇担任,军师祭酒由董昭担任。还有如许褚、赵云、徐晃、张辽、张郃等各部将领也一一都有封赏。

    而最后这份升迁的封赏令,再次提及朝中许多在此前毫无建树的清流士大夫,如王粲、杜袭、和洽等为侍中,邓艾出任大司农一职,钟繇再次被委以重任出任掌管官吏刑狱的大理。

    这也是不但正了他刚才执行廷杖执行之名的举动,也昭然的告诉了众人,这份重大人事调整是早有预谋和准备的。很多人已经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比如钟繇。新调整后的朝廷金字塔顶端,也是新的一批以曹智为首,团结在他左右的领导班子,在许都群众还在梦乡中时,早已定下。

    这突然的大力提拔朝中清流士大夫,曹智又辞去上三公中的两个重要职务,好像给了世人,一个准备大力扶持汉室,中兴之举的清风。

    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曹智实际的大权其实一点没放。他还是大司马,掌管全国兵马最高官职的太尉也在曹智历来的第一军师郭嘉手中。并且在此次调整中,曹智不但把一切有实权的职务都分派给自己的亲信,还开始着重扶植曹氏成员,登上高位和一切重要职位。

    这是一种信号,一种曹智对于荀彧等自己无比信任之人出现背叛伤心之下的无奈和激愤之举。

    只是好像太傅、大司马、大将军为上公,位在三公之上的太傅给了钟繇。但谁都知道钟繇以前的确是清流士大夫的典范,但早在数年前,曹智洛阳迎帝时,钟繇就已经是曹智的人,再说其中太傅在三公中一般都为虚职,大司马和大将军才是最掌实权的朝廷要员。

    [奉献]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中牟之谈

    袁绍这个大将军现在可以说已经名存实亡,他不但一直以来不能左右许都、或是朝廷的军政要事,甚至不能入主许都朝廷。现在更是只等着曹智的大军踏进邺城,就算正式消亡,并在献帝的这一朝中除名了。

    而华歆、王朗等被曹智收留的天下颇有名望的名士,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丢了自己原先的地盘,但在天下名士中声望颇高。给了他们曹智新政体系中下三公中的太保、太师虚名,只不过是要以他们的道德崇重个名望,以正这些官职之名,让天下名士、清流人士看到了汉室复兴的希望,并没有实权。

    曹智的目的就是在大清洗之前,先安抚好大部分的朝中士大夫,并且做出一番只追究首恶。不能让朝廷人人自危的先乱起来,那些还在惶惶不可终日的小鱼小虾大可放心,他是不会追究的,甚至有些与袁绍通信行列的人,还莫名其妙地被他升了官。

    但实际权力曹智和他的亲信还是牢牢掌控的,特别是军权。在政治上鼓励和扶持一批清流士大夫,一来是要缓解他抓了孔融这样的圣人之后的不利负面影响,二来也是要为自己受封“吴公”蓄累影响和支持率。

    而且也隐隐预示了曹智准备为自己登上更高职务“丞相”,而在做准备。

    曹智的这一系列处置,是颇显成熟和老辣的。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这份封赏令中依然没了尚书令荀彧和毛玠的名字。

    又加上这两人被夏侯渊提前请出场之举,令底下的众人不难看出和联想到些什么。看来一些都是如人们猜测的那样,曹智就是要追究几个首恶了。

    在颁完封赏圣旨,钟繇又正好打完崔琰的屁股回来复命。曹智遥控的一些列动作,即震慑了一下许都朝堂,也在打一把撸一把的同时重新稳定政局。

    接下来,看明白其中关键的殿上大大小小突然都跑出很多人来,跪在殿中,向献帝请罪责罚的同时,一一主动承认起自己曾经或多或少与袁氏有来往的罪行。很快朝堂之上掀起了一阵自我揭露罪行的风波,在这些人看来,他们的罪行不但不会被曹智追究,最多像崔琰一样被打顿屁股。但接下来可能被曹智赏识,甚至出位,官职再上一个台阶的可能都有。

    那些之前害怕曹智会兵败官渡,而暗地里与袁绍提前有书信往来的,本身就是些机会主义者和贪生怕死之辈。本来还在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忐忑不安时,现在却不但没等到惩罚,还看到不小的好处。那这帮人还不见缝插针,赶紧挤上捞好处的末班车。

    于是,一场朝堂上抢出承认罪行,要求责罚闹剧似的**在超乎李儒等人的想象下,迅即铺成、传播开来。

    #######

    第二日清晨,东方第一线阳光照耀在许都的皇城之上时,后宫的长寿宫的偏殿中,当御史大夫郗虑和新近三师的华歆带着几十虎贲侍卫闯入这间偏殿时,伏后正趴在刘协的跟前,痛不欲生的哭着。

    被废后,打入冷宫,昨日她就已经知道,并已经被强行移居长寿宫。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看见一群凶神恶煞似的侍卫闯进殿中时,伏寿哭的更大声了。但她的痛哭除了引来刘协陪同的一阵落泪外,对其他人没有什么影响。

    “废皇后伏寿,尊曹公令,请皇上降旨,赐其自缢!”华歆目无表情的道明来意后,就听伏寿狼嚎似的的悲呼又起。

    “陛下,陛下,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面上,你不能让臣妾活一命吗?…….”

    此时拿着不知是曹智亲自,还是出自他那个属下之手草拟的圣旨,刘协已是哭的两眼发花,泣不成声。

    对于妻子的央求,刘协只能扶着伏寿的乱发,泪如泉涌道:“我救不了你,怪只怪你,不该图谋曹爱卿的权利和性命……”

    “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郗大人,郗公,你去帮我对曹吴公说,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的做人…….”伏寿转而扑到郗虑脚下,不顾往日之母仪之尊,抱着郗虑的一条腿哭喊着央求道。

    对于哭的如梨花般的伏寿,郗虑没有同情,更不敢有。他不耐烦的眼望献帝处,用力抽调被伏寿抱伏的脚,催促道:“请皇上用宝!”

    说话间由华歆陪侍着的传国玉玺被恍然间递到了刘协的面前,刘协从来没有象今日这样如见蛇蝎般的看到这枚代表他帝位的传国玉玺。

    刘协想躲,但却怎么也躲不开。在华歆和掌玺印官的服侍下,刘协木偶般的拿起玉玺,在那道草拟的圣旨上用了宝。

    “放开我,放开我……”

    接着任由伏寿如何苦苦喊叫,就被虎贲侍卫们拖走了。

    建安四年伏皇后因怨恨曹,与父伏完密谋曹,通敌袁绍,但事情泄漏,曹将伏后禁闭冷宫逼其自缢,所生二位皇子亦被鸩杀。伏完也与令其回家养老的第二日,暴毙家中。是不是被杀,还是自然死亡,无人得知。反正伏后和伏完的死,官方宣称的结果,他们都是暴病而死。对伏后甚至还是仍按皇后礼仪厚葬。她的兄弟伏德、宗族因之被株连丧命者有百余人之多。

    随后,被曹智入狱的孔融,也以朝廷的名义宣示了孔融罪状令:太中大夫孔融既伏其罪矣,然世人之采其虚名,失于核实,见融浮艳,好作变异,眩其诳诈,不复察其乱俗也,融违天反道,败伦乱理,虽肆市朝,犹恨其晚。更以此事列上,宣示诸军将军将校掾属,皆使闻见。

    在这份罪状令公示天下后,也就等于给孔融这位孔门之后,正式最后的定了罪行。不久后,孔融也被献帝赐死于狱中。

    遵照曹智的密令,在斩杀孔融之后,他的"心腹"兵将们又杀死了许都数百与之有关的人和氏族成员。甚至他的家人也未能幸免于难,妻子、孩子皆被株连。对于孔融之死,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在预料之中,和能接受的心里,以及道德范畴的认可。但对曹智株连其族氏,还是在意料之外,和感到恐怖、恐慌的。

    这次骇人听闻的血腥案件,立时震惊了全国。人们很难理解和想象,刚刚取的官渡大捷的曹智为什么要进行这样一次血腥的清洗。这是多么的残忍、野蛮,在他们想来,曹智在即将荣封吴公之际,应该要表现的宽容和仁慈些。

    曹智为何要刮起这股血雨腥风,汉帝国上下人人自畏之时,自有消息灵通人士迅即传出了曹智在阳武袁绍大营查获大量许都和帝国官员与袁绍的亲密的私人信件之事,还有这其中牵扯的多名尚书、高官,甚至曹氏宗室成员也有牵扯其中的消息。

    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许都政局的越来越稳固,人们也开始在谈完曹智的凶残的同时,开始慢慢理解曹智为何要这么做的道理。

    #######

    在许都经历一场大地震之后,距离二三百里的中牟上演着一场更悲壮的生离死别。

    这是一个闷雷沉沉的夜,中牟曹智临时行猿的后院东阁。曹智手上捏着一份关于孔融的罪状,堂下鞠蹰不安的跪着两人,一人名叫路粹,一人名叫郗虑。

    这两人是来复命对于孔融、伏后等处理结果的汇报和报告他们的功绩。以及郗虑以献帝特使的身份,来宣布曹智被封为吴公,并加九锡的圣旨。

    曹智倒是没有多加注意那份封赏的圣旨,而是在看完郗虑呈上罗列孔融罪状,颔首微笑着,表现出了满意的神情。但很快,曹智的脸又冷漠了下来,就算曹智心里对这份罪状不仅满意,甚至有些惊诧,也抵不过他即将要面对两位一直以来肱骨之臣的伤心。

    “两位做得很好,路粹,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主簿吧!”曹智慢悠悠的说道。

    曹智的封赏,立时引来感激涕零的路粹伏地叩首道:“谢主公,粹从今往后一定追随主公左右,以效犬马之劳,绝不背弃……”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郗大夫,去叫他们进来吧!”

    曹智无情打断着路粹的表忠心之言,接着就叫郗虑去传叫早已等候在行辕外的两人。

    这两人自是曹智等了许久,又极不愿面对的荀彧、毛玠两人了。

    此时一听终于到了见面的时刻,这间东阁中除了曹智在黯然神伤外,其他人大部分都处在同样的情怀中。

    此时的这间东阁中,出了曹智外,还有郭嘉、钟繇、李儒、贾诩等一杆曹智的亲信,也都早已到场,等候着这一场中牟之谈的到来。

    不一会儿,当曹智感伤的凝望着窗外出神之际,两个身着白衣的待罪之人,被几名兵卫护送着走进了这间东阁。

    当荀彧和毛玠一出现时,郭嘉等人一下子都依照平日里的尊重态度起身相迎。但很快有意识到,这两人如今已是待罪之身,身份、地位如今已是今非昔比。甚至已经不用,也不够资格受他们如此礼遇了。

    [奉献]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缅怀与不吐不快

    但郭嘉等人在顿了顿身影之后,还是未停身姿的迎了出去。(UU小说手打小说)

    “文若兄……”

    “孝先兄……”

    郭嘉、钟繇等人不避讳曹智和荀彧、毛玠两人待罪的身份,纷纷拱手向两人执意行礼问好。

    荀彧和毛玠两人也是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后,略略拱手,向着众人虚摆两下,算作回礼着。随后就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一直没有回头,甚至在郗虑唱到“荀彧、毛玠带到”时,也是无所动的曹智背影上。

    荀彧和毛玠他们同样即回避,又期待着这次会面,他们两人的内心同样充满着矛盾。

    曹智自始至终没有阻止或是响应着属下与荀彧和毛玠两个已有明显证据背叛他的罪臣的招呼,他正沉浸在人生最悲痛的情感中。

    “都来了,都坐吧!”这是沉默半响后,曹智终于转过身,发出的一句声音。

    依律荀彧和毛玠不但在此时此地无座,只能跪着,而且还应该带上刑具的。

    但两人显然没有受到此种待遇,他们手脚上不但没有枷锁、脚镣,还在几位昔日同僚的招呼下,坐入了正对曹智主位的两具席案内,案上还和其他人一样铺设有酒水、吃食。只是现在这间阁中之人,大部分对面前的美食无动于衷,没什么胃口。

    最终还是曹智红着眼睛,端起酒杯道了句“请”,就含泪率先饮下了第一杯酒。

    众人也在面面相觑之后,纷纷默默端起酒杯,饮下了这杯苦涩之酒。

    做过开场之后的曹智没有多说什么的,再次站起,背过身去,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缓缓缅怀道:“我记得当时,家兄初任兖州牧,征召孝先兄作治中从事,孝先曾在一见家兄面就对家兄说‘如今天下分裂,天子迁移他方,人民放弃本业,因灾荒而逃亡他乡,国家没有一年的粮食储备,百姓没有安居本业的念头,这样的局面实在难以持久。现在各地豪强、诸侯,虽然拥有百姓众多,军队强大,但他们都没有谋划远大事业的考虑,也没有树立根基、确立基础的打算。打仗作战,正义的军队一定能够取胜,保持地位凭借的是财力。你主张家兄应当遵奉天子,并以天子的名义号令不履行臣子义务的地方诸侯;发展农业生产,积储军用物资,这样霸业与王道才可以成功。’孝先的这番金玉良言,家兄不但很恭敬地采纳了,还立即提升他作幕府功曹。我当时就在场,我为家兄高兴能得如此人才,而由衷的感到高兴。今日的曹氏、许都朝廷能有此盛况,其实都是遵照孝先的规划才得以完成,才能有今日之规模。我提议,我们再饮一杯,恭贺孝先政见得施,并使朝廷有了今日的迹象……”

    这次曹智再次转身时,已是泪流满面,一副沉浸在悲痛的缅怀之意中。众人见到曹智这样,无不为之感动。

    毛玠更是哭得一时佝偻着身形,直不起身来。最后的举杯也是勉强的以手遮面,胡乱灌下这第二杯酒。但泪水还是一点也不受控制的,止不住的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滚入酒杯中。

    “数年后,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我担任司空、车骑将军的时候,孝先已经担任东曹掾,后来我还将选举官吏之事全权交由他和崔琰一起主持。他在这个岗位上,做的很出色,很成功。所选用的人,都是清廉正直之士,即使在这些年里名声再显著,但品行不端、不守本分的人,也始终得不到推举。孝先他努力以俭朴的行为为人表率,因此天下的士人没有不以清廉的节操自我激励的。孝先即使地位日益尊贵、深受恩宠,其车马服饰也从不敢超出限度。我不止一次对郭嘉,对荀攸等赞叹能用到向孝先这样的人,让选拔官吏这个衙门自己管理自己都可以,我倒是没什么要做的了。甚至我知道我家一些地位显赫的宗亲之人也曾亲自拜访孝先,委托他给自己所亲近和眷爱的人升官。孝先从来都是回答‘老臣凭借能力坚守职分,有幸能够免除罪责;但现在您所说的人不符合升迁次序,因此不敢接受您的命令。’我率大军虽然在外,但当我知道这些事时,感动的我能有这样的贤臣辅佐,国家能有这样的栋梁,还能有什么做不好的事。每次我策划、酝酿合并和撤消一些朝廷机构和官职,由于毛孝先的不徇私情,许多人找他说情行不通,而被罢了官,或闲置起来。前段时间还有很多人因为忌惮孝先的铁面无私,而上书给我大说孝先的坏话,甚至还有人提议撤消孝先的东曹官职和府衙。但我是了解内情的,也曾下令不但不撤销孝先的东曹,还加封孝先和崔琰他们一起担任尚书仆射,再一次主持选举官吏的工作。此次我军大胜袁绍于官渡,分赐所获战利品中的珍贵器物,我还在特意把素屏风和素凭几赏给孝先,因为在我心目中孝先一直是我尊敬的人,并且我一直认为他有古人的风度,所以赠给他古人用的东西。孝先处于高贵的职位,却常穿粗布衣,吃清淡食物,抚养早孤的侄子,感情非常深厚。得到赏赐,就施舍救济贫穷的族人,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财,但是……但是你为什么要和袁绍勾搭?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们支持的时候,仅仅为了几个家人,就选择背叛我?…….”

    曹智这段话的前半段,像是一篇美丽的创业场景,处处透射着和谐,同心协力的奋斗史。暖人心肺的同时,也勾起了在场无数跟着曹家两代人创业的老臣子的回忆。但最后却是急转直下,曹智差不多是声嘶力竭指着同样止不住泪流满面的毛玠质问他为什么背叛他。

    但态度和语气还是以一个痛心疾首的朋友,在为一个真正的亲人、朋友大感着急。他或许有理由这么做,今日这一切都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审讯,或是斥责。只是一些有着真正感情之人之间的一次把积累在胸中的话语,一股脑儿的相互吐露干净。

    阁中的气氛也随之达到了一个**,有人在为曹智的一通缅怀痛哭流涕,有人再也坐不住的直起了身子,等着毛玠马上开始解释的话语。

    甚至有人跑出了自己的席位,和毛玠等人跪在一起,代替毛玠解释着“他是一时糊涂!”之类的话。

    内心也有话说的毛玠不高兴那些好心昔日同僚的代言,突然止了泪,对着主位上的曹智一直身体,一抹眼角的泪痕,慢慢端起身前的酒杯,向着主位上的曹智高举而起道:“主公前面的讲得昔日那些知遇之恩和我们共事的往事,毛玠也很是感动,也从未忘怀,并且时时铭记于心。这一杯我敬主公,算是我最后的报答!”

    毛玠说罢,就先一扬脖,饮尽了杯中酒。

    而主位以下的一众人,因为听见毛玠的这句“最后报答”,而纷纷变色,很多人想急忙阻拦时,也已来不及。毛玠的话明显带有要与曹智恩断义绝之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曹智也止了泪。但没有跟着毛玠的举杯而干了几案上的佳酿,只是神情开始建冷的注视着对面的毛玠,重重地道:“说下去!”

    “我要说的是,主公这些年随着权力、地位的不当提高,野心也在不断的膨胀。有些想法和行为已经不对、不当了……”

    毛玠高声吐出心中之言时,钟繇第一个知道要坏事,急忙阻止道:“孝先兄不可!”时,毛玠却再次拂了钟繇的好意,几乎和曹智同时大声咆哮道:

    “让我说完!”

    “让他说下去!”

    “有些话我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有人曾经秘密告发我说这汉家刘氏的天下,即将改朝换代,成为曹氏的天下。我初时不相信,但主公这些年随着平定天下的步伐越来越紧凑,很多方面已经越来越为着自己天子的尊仪在做准备了。甚至有些馋臣,已经多次鼓动主公杀君嗣位了。”

    “毛孝先,你休要在那里胡说八道,不要以为……”

    “住嘴,让他说下去!”

    曹智阻止着程昱的咆哮而起,要毛玠继续说下去。

    程昱咆哮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和毛玠一样的一批曹氏老臣中,他是一贯主张曹智推翻现有的刘氏和汉帝国,自立为帝的。而在这个问题上,作为正派儒家思想继承者的毛玠、荀彧都是态度不慎明朗的。甚至他们对曹智即将受封成为“吴公”,“九锡”都是有抵触情绪的,因为曹智接受这些后,就是一种改朝换代的预兆,或者更严重点也可以说是这种留下千古骂名的前兆。

    他们的出发点或许都是为了曹智和他们这个团队好,但一方是要曹智事业、地位、身份更进一步。另一方面是担心曹智一步之差,不是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就是遗臭万年,遭受世人唾骂。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只求一死

    这可能是曹智目前这个团队长期和睦、携手与共之下,唯一一个早已形成的分歧点,还慢慢形成了持两种不同意见的派系。程昱和毛玠显然处于不同两个派系,对曹智和他们这个团队持不同想法和意见的。

    “主公,我毛玠一生严谨,自知在这次通敌事件上,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有些话,我还不吐不快。主公,曹氏再做大,永远都应该做臣子,而不是朝王,朝自立,朝窃国这种方向发展。这天下还应是汉朝,是刘家的天下,不能,也不可以成为别人的…….”毛玠也是豁出去了的一通慷慨激扬的言辞,不顾一切的疾喷道出。

    引来的是几分钟震惊后的冷场,曹智团队里对于曹智和整个团队将来怎样一个发展,一个定位,从来没有这样正正经经的放到台面上来讲过。

    今天由毛玠强行搬到台面上的还是第一次,所有人有点闷,有点不知所措。

    “好,这件事迟早是要摆出来说的,今天咱们就议一议!”曹智在准备站立而起的郭嘉,为毛玠求情之前,先一步摆手道。

    “郗虑!”

    “臣在!”

    “宣旨吧!”

    众人一听献帝的旨意早已到,纷纷起身跪拜而下。现场除了曹智依然端坐,还有就是携旨而来的郗虑站着了。

    这是一篇的策文,策文首先称颂了曹智对汉室的功勋,最后宣布“以扬州的丹阳、庐江、九江、豫章四郡封君曹智为吴公,又加君九锡,并在秣陵可设置公府,开府,自行置群聊!另外献帝还赐曹智邑土二万户,都是富足的武平和沛国各县……”

    郗虑洋洋洒洒读完这篇献帝专为曹智发的策文,并以圣旨的形式宣布了这些封赏,说明了这些封赏不但是曹智名至实归应得之物,而且也是他刘协心甘情愿的帝意,并不是曹智巧取豪夺的。

    最后就是此番此番圣旨的重头戏,加封曹智“九锡”。

    所谓九锡是九种礼器。一曰车马,指金车大辂(车辕上用来挽车的横木),和兵车戎辂。玄牡二驷,即黄马八匹。献帝在加封曹智的九锡中,称曹智其德可行,所以赐以车马。

    二曰衣服。指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一双。圣旨上说曹智应能安民,所以赐之。

    三曰乐则。指定音、校音器具。这是因为曹智的功勋能使民和乐,因而赐之。

    四曰朱户。指红漆大门。因为曹智这些年来救于水深火热的民众多,因而赐之。

    五曰纳陛。一种登殿时特凿的陛级,使登升者不露身,犹现代的贵宾专用通道。在加曹智九锡的圣旨上也言明是因为曹智能进善,所以赐以纳陛之容。

    六曰虎贲。即赏赐守门之军虎贲卫士若干人,或谓三百人。

    七曰弓矢。彤弓矢百,玄弓矢千。指特制的红、黑色的专用弓箭。因为曹智的能征善战,所以赐之。

    八曰斧钺。因为曹智能诛有罪者,因而赐之。

    九曰秬鬯一卣(音有,提梁壶)。指供祭礼用的香酒,以稀见的黑黍和郁金草酿成。是因为曹智的孝道有佳,因而赐之。

    这九锡是天子赐给诸侯、大臣有特殊功勋者的九种器用之物,是一种历史上皇帝所能给予属下的最高礼遇的表示。以曹智现在的功勋受之,也的确在情理中。

    这九锡本来都是皇帝赐给大臣的荣誉物品。问题在于所谓“九锡”的历史第一人接受者——王莽的接受过,而让其褪色、蒙尘不已。

    在东汉之前的西汉历史中,当时,王莽也像今时今日的曹智一样,是刘家天下的一名大臣,但就在依照此例,汉平帝先对其加九锡,造成了乃以承天命之意,此人后废汉室谋夺了帝位,建立新朝。于是乎,在这段历史背景下“九锡”就成了毛玠等儒家传统思想里篡逆的代名词,是万万不能“有”和“接”的。

    曹智现在不但被献帝封赏了“九锡”,更有消息说,曹智的确早有篡位之心,这一切怎能不让毛玠等人痛心疾首。毕竟毛玠等一直把曹智当成自己的主人,也是他们团队的领导者的。让他们看着自己的主上误入歧途,让他们为之奋斗的事业蒙尘,留下千古骂名,他们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郗虑读完圣旨,众人刚站起,曹智又目无表情的对着一直不太说话,和很少参与曹智内部派系的董昭道:“公仁,你接着说!”

    新任的军师忌酒,千秋亭侯董昭依言站出,对着众人略略一做拱,就缓缓道:“其实主公在官渡就有与我等相商拒绝献帝这份好意的议程。这是我一直藏于袖中的奏章,虽说我和主公已经不知探讨过几次,但我还是将他写在了纸上,大家不妨听一听!”

    董承说着就开始朗朗上口的读道:“臣功小德薄,忝宠已过。进爵益土,非臣所宜。九锡大礼,臣所不称。惶悸!征营,心如炎灼。归情写实,冀蒙听省。不悟陛下复诏褒诱,喻以伊周,未见哀许。臣闻事君之道,犯而勿欺。量能处位,计功受爵。苟所不堪,有损无从。加臣待罪上相,民所具瞻。而自过谬,其谓臣何。’至于邑土一事,主公也以为‘分损谤议,少减孤之责也。主公从来没有打算接受九锡之赠和接受那些封地和邑土……”

    董昭说完,就默默的退了下去,没有再多加评论。

    而此时曹智的话语却起声道:“你们以为我被权利和野心冲昏了头脑,要学‘王莽’,要改朝换代了。我也知道我背后是些什么人在这样恶意中伤我,我明确告诉你们,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改变这个朝代的姓氏的。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子孙一定可以,他们倒是不再需要像我这样畏首畏尾,他们一定能建立我们曹氏的新朝代,新时代,我也会在这一生中为他们建立好成功改朝换代的基础!”

    曹智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言辞灼灼。今日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到了推心置腹,不需要在遮遮掩掩什么。

    曹智是有过称王称帝之心,但那很短暂。可以说是人在多种胜利之下的一种正常心理膨胀。但通过数十年磨练的曹智早已能很好控制自己的**和情感地步。他明白强行和仓促的改朝换代,不但得不到广泛的支持,这种朝代的寿命往往也会像王莽的新朝一样,只能匆匆支撑十几年,就会在强势先辈们离开、去世后,威信、威势瞬间崩塌。被一直隐忍的,环视在左右的前朝旧臣群起而攻之,最后这个天下还是会落入一些机会主义把握得当之人,窃得皇位。

    更容易比别人更清醒的原因,还有曹智熟知的历史。知道在曹操建立魏国,最后曹丕称帝后,三国史上的三个王朝都只有短短几十年,就纷纷覆灭,最后落入司马家的魔掌中,最终为新兴的一个朝代——晋朝吸纳、吞并。

    “毛玠、荀彧我告诉你们还在忠诚,还抱有希望和幻想的这个朝代,已经腐朽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迟早是要灭亡和被取代的!”

    曹智最后不加掩饰的言辞令所有人震惊,令很多支持者由悲转喜,令毛玠等最后的保皇党闭上了绝望的眼睛。曹智明确告诉了他们汉朝会被取代,不是被他,就是被别人,对其还抱有幻想,甚至死守是迂腐不堪的。

    他在有生之年还会在汉室刘姓的统治下,表现的忠君爱国。但其实在他的心底里,汉朝早已灭亡,他今时今日的一切努力,都是是在为自己将来的王朝而努力奋斗。

    曹智不打算再用什么冠冕堂皇,或是遮遮掩掩的言辞来掩盖他的这份雄心。因为对今日在场的嫡系、亲信,不需要,也没必要。并且,曹智认为今天已经到了相互开诚布公,将最后隐藏在最心底的那些话吐露出来的时候了。

    “我年轻时就手持简策,凭借长期的勤奋而取得官职,职务又在机要部门,掌握人事安排的大权,别人委托我办理私事,无论权势大小一概不理。别人把冤屈告诉我,哪怕事情再小也要查明。人心是贪利,却又为法律所禁止。法律禁止贪利的行为,有权势的人却能破坏他,践踏他。我如果今日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准则,以趋炎附势之态就此违心的追随曹公而去,那么我就不是毛玠了。我今天也在这里表明心迹,我不能在追随主公,辅佐开辟更广阔的事业了,我甘愿为通敌之罪受罚,请主公看在我辅佐了你家两代人的份上赐剑给我自杀。我会好比得到重赏的恩惠一样高兴。”

    这就是毛玠最后的态度,一个真正传统、保守儒家大家的最后遗言。本来他只是因为一些在不当时期,犯下的小错,来中牟接受曹智的质询和惩罚。但此时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各自不同政治理想的层面上,因为曹智和毛玠不同的政治信仰,导致他们的谈话最终会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奉献]

第一千零九十章 我都知道

    而且以毛玠现在的态度来说,他已经断绝了自己的生念和最后与曹智不同政治观点的抗争,他决定用自我结束生命的方式,结束他最后的使命。(UU小说手打小说)作为他这种儒家大成者,是不能容忍和继续看着曹智为他的改朝换代,而努力经营和要他继续为之服务的。那怕是为子孙后代的,也是一样不能接受!

    “主公不要听孝先的胡言乱语啊!”

    “他这是气话,请主公不要动怒!”

    “还是让我与之再谈一谈……”

    众人纷纷离座向曹智跪拜求情着,钟繇甚至以大理的新身份、新职务,主动请命着本以不属以他的新任务。

    “好,好的很。毛孝先你死都不愿再为我效命,那我就……”

    “带他下去,快带他下去……”

    钟繇等一见曹智真要赐死毛玠时,立即采取了行动,命人拖着倔强的毛玠先行退下后,又纷纷跪伏在曹智的案前,请命在给他们一些时间,给他们和毛玠一次机会,去劝解、说动毛玠。

    气愤和激动地也差点控制不住的曹智,最终还是忍住了赐死毛玠的冲动,命钟繇、李儒等人去对毛玠做最后的劝说努力。

    在一阵嘈杂和混乱后,此间阁中又陷入了一段平静和沉闷中。很快在两个各有心思人的一声同时的长叹后,这份寂静才再次被打破了。

    出声的两人,分别为曹智和荀彧。两人因为意外的默契后,极快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迅速的各自移开目光,再次相互沉默着。

    此时此间阁中,还留有一直耷拉着脸的贾诩和一直在乱转眼珠的许攸,其他人此时差不多都去劝说毛玠了。

    “你们暂且都下去休息吧!我要和文若单独谈谈……”曹智沉重的声音再次打破寂静,意图很是明显,他要和荀彧单独谈。

    不是说不信任,或是有什么要背着贾诩和许攸的秘密。但荀彧因为身份特殊,和曹智的感情更是超过毛玠甚多,这是不争的事实。

    有些话,曹智认为还是与荀彧单独交流来得好。所以曹智做出明显区别于刚才与毛玠会谈的架势,贾诩和许攸也都是十分认同曹智的这种做法的。甚至这是在他们想象中的一个必要过程。

    但两人起身暂且告退时的心思却是不同的:贾诩有点沉重和避之不及。许攸一边起身一边盘算着曹智会和荀彧说些什么,会对他将来接替荀彧,成为最高上卿,有什么影响和阻碍……

    “我大哥什么时候给你的密令?”在阁中剩下两人退下后,沉默半响的曹智突然背对着荀彧开口道。

    而一直不知怎么开口向曹智承认罪行的荀彧,一听曹智之言,大吃一惊。

    “主公你,你……”

    “对,我都知道!而且早已知道……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即不想违背家兄的遗命,又不愿看到我们叔侄之间的兵刃相见,甚至还想尽最大努力保护好家兄的遗孤……但是荀彧你知不知道,你一样都没做好。你既没有完成亡兄的嘱托,现在也不能在保护我那个一心要置我于死地的竖侄,甚至还已经害死了许多本不应该死的人……”

    曹智的一番话,让荀彧汗流浃背之下,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

    “原来他都知道,这个人真是可怕!不,这家人都很可怕……”荀彧在曹智摊出的底牌上,无地自容的坐不住,向着曹智跪拜了下去。

    “是在曹公临终前,他的确交待了些事给我,但是……唉,你准备怎样对付你的亲侄子?”这是荀彧强承认着曹操对他有过密令后,忍着阵阵的寒意,所能从牙缝中最后迸出的唯一一句不完整的话。

    “你说呢?”曹智只是侧了侧他的头颅,并没有转身的冷冷反问道荀彧。

    荀彧又是一阵不寒而栗,暗自比较着这一家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的心肠。

    “他还是个孩子,现在阴谋已经败露,你只要剪除他暗中扶植的那些羽翼即可,他对你成不了什么威胁的……”荀彧这个人忠人之事的本质,在此时毫无疑问还是在从骨子里散发着。

    他此时已是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不忘向曹智哀求着,要他放过曹丕。

    “呵呵!”曹智在两声冷笑之下,“他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的纵容、溺爱,所以他的胆子会越来越大,你知不知道,你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一步步培养他到了今时今日的胆大妄为,你越是遵照我大哥留下的那些遗命,就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你知不知道?……”

    曹智再次声嘶力竭的突然转身,对着荀彧咆哮而言。但随后又是泪流满面的低声缓缓悲泣而道:“你知道不知道,他一直通过伏家父女向袁绍通报我军在赤壁的损失情况,部队的调动,军备状况,府库粮草等重要军事情报。你大概还不知道袁绍会突然在我赤壁战事未完之际突然果断出兵,对我治地动手,进犯我境的真正幕后推手就是这个臭小子吧?他躲在你们这些长辈、蠢人背后搞了许多事情,就是他推动了袁绍的提前渡河南下……”

    曹智的话再次让荀彧呆若木鸡,的确这些背后的事,他不胜清楚。他只是一直被曹丕半鼓动、半要挟的蒙骗着任由其胡作非为。或许荀彧也知道这个不消停的曹丕在私底下早有针对曹智的动作,但未曾想,这个曹丕这么厉害,这么狠毒,原来这场规模宏大的官渡战役,就是在他怂恿、推动下提前点燃的战火。

    荀彧一直以为以曹丕的年龄,在和他摊牌之前,一直只是在私底下营造和发展着自己的小势力,努力壮大而已。没想到,这个年岁不大,但却不缺乏大手笔和雄心壮志的曹丕,竟想一鼓作气推翻曹智多年建立起来的庞大势力,并要一举制他于死地。

    而更令荀彧没想到的是,一直身处前线的曹智,却是早已对这个颇具野心的侄子的一举一动,台前幕后的一番动作早已了如指掌。并早已在曹智或是他属下的严密监控下。

    “战役之处,我就一直很奇怪,袁绍为什么这次会如此大胆,如此果断。他一直知道我们有炸药,有投石车等犀利,且袁绍不具备的武器和攻击手段,但他还是敢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行动迅速、大胆的英明渡河而来。原来一直有人给他通报我们内部的一切情形!再后来,袁军也一直肆无忌惮我军可能反击中使用的炸药、投石车等进攻手段,一再抢进白马、官渡,我在伏完写给袁绍的信中找到了答案,在我与袁绍对持官渡之间,他们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通报这些情况。我军没有炸药,投石车还在运输途中,兵力未能调整到位,甚至士兵的疲惫状况,都有罗列其上。还有这些信件中无一列外的将你引为他们这个团体的最高决策者和情报提供者,我真是有个好大哥、好侄儿啊……”

    曹智的叙述和怨恨再次让荀彧大摇着其头,无言以对。这些事他知道,曹丕就是这样要挟他就范的。

    “我也知道你可能并没有参与这些事当中,但你不该纵容那个小子,是你害了他!更害死了无数比你我都年轻的普通士兵,他们本来还应该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虽说因为袁绍的优柔寡断,而我也凑巧打赢了这次战役。但我不能就此看着千千万万因为你的纵容,和他们背后的搞鬼,而多死的那么多将士一个交代,所以伏完父女必须死,你,我也一定要办,曹丕我也不会放过……”

    荀彧对于曹智的一件件事实交代,羞愧的低下了脑袋。的确就像曹智所痛斥的那样,两军对阵期间,曹丕这种向敌方提供情报的背叛行为,造成了无数前线将士的阵亡,是绝对不能轻饶的。而作为早已发觉曹丕不当行为的荀彧,没有做出正确抉择,对于这些无辜阵亡兵将同样是有不可推却的责任的。

    “我的确应该对此事负有责任!我甚至可以去死,但我还是最后恳请一下你,放他一马。他毕竟是你亲侄子,骨肉相残,是会留下遗憾的!”荀彧最后向曹智跪拜行叩首礼的恳求道。

    “我一直也想等着我的这个侄子知途迷返,但从乐进传回给我的信息看,他是不愿,也不可能回头了,他甚至已经在我回许都的一路上布下大网,等着我呢……”

    “这么看来一场屠杀已是在所难免了……”

    “对!”

    荀彧失神的悲叹时,得到了曹智坚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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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牟之谈,把所有恩恩怨怨,前因后果剖析清楚时,在许都上上下下也都以为上一场的通敌风波渐趋平静时,另一场曹氏家族内部的血腥风波却渐趋到达了高c。

    这场血腥风波倒是首先开始于离中牟三四十里的偏僻山道上。一支全副武装,并且有着明确目的地刺客队伍在这里首先遭到伏击,全部被杀,未能走脱一人。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曹家小辈

    而伏击他们的带队将领正是曹智所赏识年轻将领之一赵云。(UU小说手打小说)接着就是一夜间在曹智所处中牟城的内外大清洗,所有曹丕和其属下暗藏在曹智左右的暗桩、眼线、伺机而动的刺客统统被连根拔起、铲除干净。

    这些人中甚至有曹智军队中的不少人,但都在事前掌控的准确情报下,一举被找出,并迅速消灭干净。

    曹智此次的雷霆手段是迅捷、残忍,丝毫不讲情面的,虽说现在还只是消失一批阴谋的底层人物,但曹智身边的人已经闻到了更浓烈的血腥气息。

    赵云在枪挑企图潜进中牟和曹智身边的刺客之时,几乎同一时间,在许都城外二三十里外的外方山、方山、古龙山等官道要道,也是乐进、许褚等人禁军部队,突然出现在哪里。

    在一轮轮突然袭击下,这些奉命苦等在这里的伏兵和隐藏在人迹罕至,险要地形秘密据点,一一被连根拔除,铺尸荒野。

    目前,这一切血雨腥风都还在许都以外存在、发生着。因为乐进等人布置得当,行动的迅速,甚至没掀起多大动静,就已经全部结束。

    几乎在同一时间的许都城内,也悄然发生着一些变化。

    这日下午,申末时分,在车骑将军曹智的侯爵府后堂西阁和阁外的廊道里,曹昂、曹植、曹彰,以及由蔡文姬前年再次为曹智增添的幼子曹冲,以及曹智的长女曹莹霜,养子秦朗,正难得的集中在此。听说他们共同的父亲好像即将回来,并且以任红昌为首的一群曹智妻妾,也集中到了一起,好像对他们这些小辈有什么训示。此时,正在内堂开会,一会儿才会叫进他们。

    在等待各位长辈训示的时间里,唯一还未出现的曹家长子、长孙曹丕还没到,倒是格外引人注意。

    “阿苏你说各位姨娘待会儿要和我们说什么?叔父又要什么时候回来啊?”曹植在这群孩子中已是颇具成年人的样子,但历史上这位有着严重浪漫主义情怀的公子哥,的确没有辱没其名望,从小就有这种品质。

    刚坐坐站站一两个来回的他,就有点不耐了。此时正值秋季,秋意正浓之下,今早曹植就和几位志同道合的风雅之士,约好了去方山欣赏初红的枫叶。

    但现在被叔父家的一众长辈叫到此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一味在此地枯等,这可闷死了才情出众的曹大才子。

    “不知道!”秦朗因为是养子,虽说和曹昂等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有自知自明的他,向来沉默寡言。

    “你急个什么?你哥哥还没到呢?倒是先催促其她长辈来了……”娇声抗议到的是曹智的大女儿曹莹霜。她此时正一边牵着已经牙牙学语弟弟曹冲,一边责怪曹植道。

    其实这里年龄相仿,又能说的上话,谈的出点正事的也就曹昂、曹植、曹莹霜和秦朗几人,其他如曹彰和曹冲等都还小,只会在一旁嬉闹呢!

    对于曹莹霜的提醒,曹植也是心中隐隐一动。随着曹丕、曹植渐渐长大成*人,曹智现在都在许都给他们安置了独立的宅院,并不和曹智一家一起住在他的将军府。

    曹丕以前向来对于叔父家的召唤,准时而来。但最近就是他这个亲弟弟也很少见到他,见了他,也总是被他教训自己不守父业,终日东游西荡,没个正劲。还常说父亲辛苦创下的这番基业,还等着我们将来恪守和发扬光大云云。

    真是奇怪,现在曹家有这份局面,大半不是曹智曹叔父打下来的吗?他们的父亲已死,这将来继承曹家家主之位必然在曹昂、曹彰、曹冲等曹叔父几个亲生儿子间产生,那还会轮到他们俩,甚至曹丕还要他守得什么家业,这话都五句可以的,真是没事瞎起劲。

    “不是我急,我还约了人呢!”曹植仍一副心急的回了自己这个略大的堂妹一句,就不停张望向内堂方向。

    “切!”

    已经渐渐长大成*人的曹昂,对于曹植的一心只想着郊游和琴棋书画,很是不屑一顾,嘴角一牵之下,猛然蹦出一个“切”字。

    年轻人之间就是免不了争斗,特别是男孩子,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在长大到一定的阶段,就是需要相互通过争斗和威胁、竞争和压制来满足自己成长的需要。

    曹植自是听到了曹昂不屑声音,并没有暴跳如雷。曹植脑子好使,这是公认的。他面对这种情形不会像一般冲动的年轻人那般,撩胳膊恶言相向,甚至动粗,通过打架来得到最终结果。曹植特别能借题发挥的利用周遭之事,在言语和心理上打击对手。

    “哎,昂弟、莹霜妹,你们说各位婶娘们会不会是为了叔父新带回来的那个袁熙未过门的年轻妻子之事。我可听说这女子漂亮的无以复加,和叔父也是整整差了十几岁的……”

    曹植一副老神在在的念道,立时引起了曹昂和曹莹霜的警惕和不满。

    “曹植你什么意思?”曹昂先跨出一步对着神情得意的曹植质问道。

    曹昂的母亲是前朝皇后何静湘,但因早逝,从小一直跟着曹操的正室丁氏和曹智的正室任红昌长大,对这两个伯母、姨母,曹昂和她们的感情甚好。对自己的父亲曹智也是特别尊重,一直立志要以父亲为榜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

    此时一听曹植有意重伤自己父亲和姨母之间关系时,一下子火就冒上来的站出质问。

    “嘿嘿,也没什么。不过我可是听说任婶娘对这个还未谋面的小婶娘很是感冒,听说几次在后宅大发脾气过,说什么叔父为老不尊,每每出征就带回一个美娇娘,老不干这种不正经事……嘿嘿……”曹植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最后还嘿嘿贼笑起来。

    “放屁,我父那有不干正经事了。曹植我要揍你……”听到曹植这么难听的数落之言,曹昂再也忍不住的要冲上去动手揍曹植。

    “哎……君子动口莫动手啊……你还有点大家风范没有,要说最近的不是在赤壁,叔父还收了一个孙尚香吗?那姨娘现在也已怀了身孕了吧?年纪可比你大了几岁啊?”

    曹昂虽说比曹植年岁小,但从小习武,力气明显比曹植大。这会儿正扯着曹植的衣领,扬起一只拳头,怒目而视着曹植,要挥拳相向。

    但曹昂毕竟年岁太小,在这脑筋转弯和言辞上怎能转得过身负才名的曹植。这时就是被曹植三言两语,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了。

    这些年很少见到父亲的曹昂顺着曹植的话意,回想他一向尊敬的父亲在这些年的个人生活上,的确不止一次的让他和那些大姨娘们失望过。

    前些年秦朗的母亲进门时,就是带着身孕,外加秦朗的这个拖油瓶,并且还不是曹智自己娶进家门的。听说是在攻下吕布下邳城后的战利品,但在半途上因为江东有突发战事,就把人一股脑送回许都,让各位姨娘照顾后,自己却率着大军再次出征去了。

    接着在荆州、江东打了年余的战事,又送回来一个十六岁不到的孙家大小姐。

    这回又是把人在外娶回,加送回,过段时日一样肚子开始隆起。曹智自己却是又娶进家门,就不管什么事了,人在这一年半载里,就不曾回过家,照过面。家里头的妻儿每日为他担惊受怕,他却在外面打一个胜仗,就往家输送一个娇妾,好不风流快活。

    作为现任当仁不让家中大母的任红昌怎么能没意见,女人的妒忌心不说,曹智每每寄回只言片语,不是嘱托她教育好子女外,就是要她受累在照顾好某某新娶的妾室。

    这次听说曹智又在官渡抢了袁绍的一个未过门的儿媳妇时,她再也忍不住。在曹府后宅的确大发过一次脾气,说过丈夫曹智没把她当真正的妻子,而是收容所院长之类的气话也是事实。

    这几天更是因为曹智停留在中牟不回,而任红昌一直在家中没好脸色给人看。女人心小,明明已经收到过丈夫的来信,要她听从安排,他有清理威胁的大事要做。但这股子长期积压的怨气,还是难以从心中抒发,以至于最近的表现,让孩子们都以为曹智是在中牟躲着许都的任红昌等正式妻妾,先逍遥的寻欢作乐一番呢!而怒火中烧的各姨娘今日可能就是在商议待父亲回归时,如何联合“讨伐”与他的事项。

    曹昂脑子简单些,被曹植那么一说,还真疑惑的半信半疑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顿在半空中,眼神迷离的不知该怎么下去,要不要相信曹植的推测。

    “哼,满口胡言乱语,背后妄议长辈,看父亲回来,我不告你的状!”

    曹智正值得意轻而易举唬住曹昂之际,背后抱着小曹从的曹莹霜一声冷斥,突厥的响起在曹植耳际。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血腥闹市

    一提要告状,本来看着曹昂被他骗的团团转,正自得意的曹植顿时蔫了。曹智对这一群小辈历来严厉,曹操过世后,曹智更是将曹丕、曹植等侄子接回自己府中抚养加教导,直到他们够年龄独立门户,才放出去,加以历练。所以生性随意烂漫的曹植,一直有些害怕他这个严厉的亲叔父。

    “对,告诉父亲,让父亲责罚植……”总算在妹妹的帮助下,找到台阶的曹昂,一把推开曹植,拍了拍手掌中的灰尘,不再理曹植,半转着身走开了。

    “哎呀呀,莹霜妹妹,我又没说什么,只是随意乱嚼几句家常,家常吗!你,你们别生气,昂弟喔……”

    “又是什么人乱嚼舌头呢?”

    正值曹植转换表情向着曹莹霜开始求饶时,一个踱着方步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回廊尽头。

    曹植一听是自己亲哥哥曹丕的声音,神情立时转悲为喜的转身朝着缓缓而来的曹丕身处迎了上去。

    “兄长快救我,莹霜妹妹和昂弟要到叔父跟前告我的状了,你快帮忙劝劝啊……”

    曹植对着自己亲兄长的哀求,只是迎来曹丕的一阵哈哈大笑,“叔父还在中牟呢,他们要告状,也要等上几天呢。你又急个什么劲?”

    曹丕自以为能控制局势的话,却在曹莹霜突然不失天真的一句,“父亲就快回来了,说不定就是今日,否则也不会让许叔叔代口信,今日要我们在家中等候了……”

    “什么?”

    曹丕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下,他从来不知道今日过府传召他们这些小辈是曹智的口讯。

    “他要干什么?难道是针对我吗?难道他已察觉我的图谋?……”

    曹丕迅即脸色突变的内心连闪许多可能,但很快又一一迅即否定着:“应该不可能,我全部的行事缜密,没有留下过任何把柄。和我有过接触的人现在差不多都死了,也确认过这些人死前,没有机会出卖过他。唯一一个可能出卖他的人,就是荀彧,不过此人现在在他的亲信监视之下,刚刚到达中牟,去接受曹智的审判。就算现在已经出卖了我,也没这么快就迎来曹智的反应。但他也不可能出卖我,就算出卖曹智也不会相信他所说,因为他拿不出什么证据。那份父亲留下的密令,早已被荀彧烧毁,这一切都是安插在荀府的内应亲眼所见,这样一来他荀彧就是什么证据也没有的,根本不可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再说曹智和荀彧现在可能已经成了他派出刺客的刀下之鬼……要不就是刺杀失败了,但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是我干的,而突然返回……但为什么由他的亲信许褚传信召集家族小辈来他府中聚集呢?”

    曹丕毕竟年岁还小,不够老成和老练,一遇变故就不免有些慌乱。

    在患得患失一阵的曹丕,暗自决定“不能这样瞎想,应该问清此事的来龙去脉”时,猛然间回过神来的曹丕正要向曹昂等人询问时,才发现他们兄妹几人早已在曹丕闻听曹智可能即可回来失神之际,抱着曹冲,牵着曹彰,嬉笑着曹丕的紧张离开了。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了?”本来以为寻到帮手的曹植,一个劲的摇着曹丕的手臂,叫唤了好几声,才把曹丕唤醒。

    对于曹莹霜等一路离开时的嘲笑,曹植心中满是不甘的恼意,对于曹丕这中途的掉链子,更是满心的不解。

    反正很早以前,满腹诗词精华,文人情怀的曹植,就已经看不懂自己这个亲兄长的行为举止了。今天只是再加一次罢了,又能怎样呢?

    “唉!”

    就在曹植无奈一声哀叹时,猛然觉醒的曹丕就一把抓住曹植的手,要求曹植解释清楚今日之事。

    “曹植,快说,今日这次召集到底是怎么说的?”

    对于曹丕急切的问的不对题,曹植只能再次腹议一番后,就把刚才和曹昂等人的争论和闲扯告之了曹丕。甚至还加注了一些自己的评论和应该等等。

    但显然曹丕在一时的大松一口气后,又不知好像很担心什么似的,急速匆匆转身离开了。

    曹植在其身后叫了好几声曹丕,他都不理。问及去哪,各位婶娘的召见怎么办时,曹丕只是一味闷头赶路,就是不回头回答曹植的问话一句。最后曹植只能意兴阑珊的自言自语的大摇其头,一会儿就恢复了笃悠悠的性情,转身慢步朝着曹丕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秋天的许都,是一年四季中最美的时刻。沿着西城大街两侧,枫树的叶子由绿慢慢转黄,又由黄慢慢转红。最后,那耀眼的红色陡然在黄昏中一跳,于边缘间再添一层薄薄的鎏金。整个城市登时就变得金碧辉煌,就像被罩在云霞里般,如梦似幻。

    每年这个时刻,也是城中最热闹的时刻。经历了春的艰辛,夏的劳碌,人们终于盼到了收获的季节。看见田间的,树上的,还有店铺里的营生一件件都变成沉甸甸的铜,白花花的银,亮闪闪的金还有暖融融的丝帛,紧绷了大半年的神经迅速地放松了下来。长喘一口气,换上最体面的衣服,带上最漂亮的峨冠,该出门登山的去登山,该串巷访友的去访友。该兑现春天时诺言的,则请了媒人,提着城外来的新鲜蔬果,吴越来的薄纱轻罗,还有域外来的白璧一双,登上泰山老大人家的门去,好言求娶其女。

    虽然已经临近傍晚,西市上依旧挤得摩肩接踵。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嘈杂,打破了这份其乐融融的美景。一辆包着铜皮车厢的高贵马车,一下子横冲直撞的进入了这多为平民出入的西市口。

    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百姓们知道这可能是平素耀武扬威的豪门公子哥,不慎临幸他们这市井小民之地无事生非来了。小老百姓可不敢招惹能乘坐此种马车的达官贵人,赶紧你推我搡闪到路边,为恶少们让开一条通道。

    这是一路从曹智府中赶出曹丕的座驾,平日里他带领随从来到秘密隐藏于西市的联络点,从来都是轻车简装的。

    今日他的预感很不好,从曹府出来,根本来不及换衣换车,直接带着五名健仆,从曹府疾驰而来到西市秘密联络点,发动他的情报网,他要知道这段时间里,许都城内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前日刚刚下过雨的街道上还有很多泥水尚未蒸发干净,被马蹄一踩,灰浆溅得路人满身满脸。百姓们望着远去的背影指指点点,骂声不绝。疾驰者却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一路绝尘而行着。

    当曹丕一路疾驶来到他隐藏在闹市中府宅的门口时,就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一股奇怪的气氛和味道。当曹丕不及辨别,一脚踏进完好无损的门房时,曹丕惊愣地看到里边被毁坏得一片狼藉前厅,然后就是被刺得像刺猬,或是不成*人形的尸体,每隔几步就有一具,并且越往里越多着。

    曹丕一眼就认出了那些都是他暗藏在此处府中的亲信死士,这间府邸中少说也有一百多人,但现在显然都已经成了尸体。

    满屋的尸体,满地的鲜血,越往后走,越是触目惊心,竟未走脱一个的样子。曹丕的肚子更是因为怒火万丈和恐惧,而感到一阵阵的抽搐。他甚至快要吐了,但在属下面前,那怕他的脸已经变的再白,他都坚持告诫着自己要忍住。

    “不好!”

    旋即明白外面依然闹市如常,他的秘密据点内却是皆被屠杀殆尽,这种情况绝对属于不协调、不正常的范畴时,曹丕懵然高叫出声。

    “走!”

    立时预感到大大不妙的曹丕,也算有大将之风,当机立断的马上准备撤走。

    但当他在随从的簇拥下,走出这处秘密据点时,他立时又被周围商贩、走卒所自然而然散发的杀气,惊得连连后退。

    “仓!仓!”

    曹丕的属下同样也是武艺高强者,曹丕都能感觉到的杀气,他们也都早已察觉。刚才是不是不及分别的缘故,此时曹丕和他的护卫们只觉这些看似普通的商贩、平民们,一个个随意射向他们的眼神,都像刀子般锋利,轻轻的一扫就能刺入他们的肌肤里。他们满载货物的挑担内,甚至宽大的衣袖、裤管内都仿佛随时随地就会刺出一件寒森森的杀人利器一般。

    还有曹丕等人现在才恍然发现,他们刻意经营和了解过的据点周遭邻舍,都已经换了新面孔,甚至他们放在外面的暗桩商户、商贩,也早已不复存在。

    “主公请上车先走,我等为主公断后!”曹丕身边的护卫随身兵刃纷纷抽出后,将曹丕一下子围在中间后,就急朝车架旁涌去。

    几名刀剑出鞘,杀气腾腾的人,在一群熙熙嚷嚷充斥着各种叫卖、讨价还价、吵架、闲谈的人群中,是那么的特立独行。

    这一幕是那么的不协调,那些贩夫走卒所表现是那么的正常,那些如临大敌的护卫和曹丕又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此副繁荣之景中。

    [奉献]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千难万难

    那些看似正常无比的贩夫走卒,从他们身上所散的杀气的确与众不同,这应该是久经沙场所能凝练出的气息。)但这些人却一直没正眼看都不看曹丕等人一眼,只是顾着自己手或是眼前的活计。仿佛他们所散的杀气,根本和曹丕一行人无关一般。

    但曹丕和他的属下却清楚的知道,他们被包围了,他们的这座府邸也是早已在这些看似平民之人的包围之下。否则光里面的打斗和所散的血腥味,还怎么可能让普通人如常的生活。

    双方就这样略带僵持的对持几秒钟后,曹丕的属下慢慢把曹丕推上车架,然后开始持刀护卫在左右,慢慢向外移动。但那些明显已经暴露行踪的包围者,却一点也没有对曹丕车架起攻击的意思,甚至当他们一行人略微靠近时,还奇怪和略带惊异的走开些,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曹丕一行人就这样在熙熙嚷嚷的闹市步步为营的艰难穿行半个多时辰,方才安全走出西市。

    此时的曹丕等人衣衫已是被紧张地汗水浸透,要不是还有使命,这些人就要瘫倒在当地,大喘几口粗气了。

    但虽然对阵经验尚少的曹丕知道此时他们不能做任何停留,他要立时赶往他自己的府宅,取一些重要的东西,然后火离开许都。还要派人去联络另外一些自己的亲信,赶快一起离开许都,再做图谋。

    虽然,在曹丕隐隐的感觉,这一切可能都已经来不及了。但刚才顺利安全走出重围的曹丕,又有着几分侥幸心理,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也许只是自己的杯弓蛇影。

    但就在曹丕一行人奔出西市口十几步,侥幸之意大起时,迎面街道上突然又是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曹丕掀开车帘,张口一声惊呼出时,数骑已冲着他的马车直挺挺的冲撞了过来。

    这下子要是被撞上,双方之非得有人粉身碎骨不可。但在光线极度昏暗之下,曹丕的那一声惊叫,还是让来者辨别出了身份。

    只见打头的一名高大骑士,在坐骑上双腿猛然拔起半丈多高,硬是从曹丕马车的拉车辕马脊背上跃了过去。但此时由于跟的太紧的之后护卫坐骑又恰恰追至,来不及收拢身形的跃起骑士,也是仓促间猛然双腿用力,一下子又如苍鹰般从后面护卫骑士的马背上疾掠而过。

    “小主公,是我典韦,快停步……”

    来人原来是曹丕作为倚重的心腹旧将、家臣典韦了。或许也就是像典韦这样的武士,才有这样的本事,能在如此短的距离内,收放自如的让过曹丕的车架和紧跟其后的骑士。当然也有曹丕一行人为了出行安全,故意用了以耐力著称,身材却比较低矮的北马,才能让他和典韦都安然逃过了一劫,避免一场车祸。

    但是,就算是暂时双方逃离车祸的事故,但一向在豪门里边养尊处优的辕马们却不曾受过如此惊吓,只听拉扯着曹丕车驾前的两匹战马出“唏溜溜”一声咆哮,这两匹辕马居然不管车架上赶车者如何呵斥,了疯似的拖着身后的马车,冲下大路,直奔附近的宽阔地而去。

    “啊……”惊马所拉的车厢内,被一阵晃动之后,一个踉跄滚进车厢的曹丕再次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马车却片刻不停,车辕在路边的石块上碰出一串串火星,直向一户人家的围墙直撞而去。

    被这突然变化弄得一愣的典韦,旋即明白小主子的危险并未解除。立时丢下着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连调转马头都来不及,一个倒翻,落地后就跟在曹丕的车架身后纵身紧追。

    两条腿的人怎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惊马,眼看着包铜马车就要被惊马拉着撞上路边人家的青砖墙,车里车外的惊叫声都变了调子,时断时续。

    眼看追之不及的典韦两眼一闭,浑身的力气瞬间全被抽走。早知如此,他又何苦来在急急跑来报信,本以为可以救下自家小主子一命。再渡过眼前的危机,寻着出路,日后重振旗鼓后,再做图谋。谁料想这出路还没等道,意外的鬼门关倒是已经近在眼前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眼睛一闭的瞬间,马车前又扑过两个身影。一个略矮,黑暗里都显得很是粗壮、敦实。另外一个彪形大汉,比九尺的典韦居然还高了半头,粗了两号。二人几乎是同时扑到车辕附近,半空还非常默契地看了看,随即,那高大者身体陡然下沉,径直扑向车辕。而那矮粗、敦实的大汉则猛然出一声了怒喝,“着!”。钵盂大的拳头当空砸了下了,正一匹惊马的脖颈。

    “唏溜溜!”两匹惊马的一匹又是一声惨叫,疼得浑身抽搐,软软地跪了下去。紧跟着,另外一匹也被彪形大汉打倒。抢在马车翻到之前,双臂抱住车辕,顺着马车的趋势追了几步,用力按下车闸。

    “吁!”那高大大汉大声呼喝,双眼瞪得几乎溅出血来。那马车带着他又前冲了数步,堪堪在车厢与墙壁相撞之前,停住了去势。

    这几下兔起鹘落,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功夫。周围来不及追上的护卫、军士全吓呆了,张开嘴巴,惊愣在那里。

    倒是后续赶过来的典韦反应得足够快,一眼就认出了其一个出手抢救之人。

    “许褚!”

    典韦的一声低喝,吓得后面的护卫、军士纷纷跳下坐骑,拔刀将救人者全部围在了央。只待车厢里的人安然出来,确保安全后,就立刻将来者两人碎尸万段。

    因为在场的人此时都明白,他们和原属同一阵营的许褚等人,已经成为敌人。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和秘密据点被全端,都应该和这些人有必然联系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哈哈,小侯爷安否?”许褚一看周遭围上来充满敌视之意的人,一点不放在心上的在几声爽朗的哈哈大笑声,先冲着还在车厢内生死未明的曹丕叫了一声。

    许褚称曹丕为小侯爷,也不是胡乱叫的。因为曹操过世后,曹智就像献帝请准,继承了曹家世袭的“费亭侯”爵位,所以曹丕现在是真正有爵位的“侯爷”。

    “我没事……没事……”

    说话间,曹丕煞白全无血色的慢慢从半塌的车厢内探出了脸庞。刚才那惊险一幕,对他这么个未成年的半大孩子没影响,或是他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心有余悸的害怕也是正常人的表现。

    “典韦,见了老朋友怎么就这阵仗接待老战友啊?”许褚一看曹丕安然无恙,于是大刺刺往车辕上一坐,翘起一条二郎腿,挡在曹丕身前的对着对面一脸紧张地典韦叫嚷道。

    “呸,谁和你是老朋友,快放我家小主公过来!”典韦颇具大将之风,直到此时属于曹丕一伙人的,也就他重新坐上了马鞍,与许褚遥想对峙上。

    他们俩的确能算是老朋友,连职务也是基本相同。只不过一直服侍曹家两位不同的主人。典韦一直忠实于曹操,那怕曹操过世后,典韦担任过一段时间曹智的亲卫长,京师禁军统领等职务,但随着现在时态的明朗化,大家都清楚典韦一直以来还是把心放在辅佐曹丕这儿的。

    而许褚与典韦差不多一样,担任曹智身边这些重要的职务,只是这个人和典韦一样,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旧主——曹智的。

    随着曹智动的大清洗,慢慢将曹丕翻出来时,他们就成个各为其主的敌人,所以典韦一口否认与许褚的朋友关系后,直接要求许褚归还曹丕。典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败露,和曹智的清洗触角已经伸到了他一直忠心耿耿保护的“小主公”处。今日也是一现异端,就带着亲信出了军营,来招曹丕,要拼尽全力保护着带走他,未曾想,曹智属下的动作这么快,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高览兄,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典韦。见识了吧?这家伙就是翻脸比之翻书还快……”许褚的调侃,在气得对面的典韦怒火烧之际。

    高览却是“哼”的重哼一声,朝着脸生怒意的典韦和左盼右顾站在半塌车辕上的曹丕冷冷地瞥了一眼,并没有多插嘴。

    典韦的心在听的高览的名字时又是一惊,原来这个比他都雄壮的大个子,就是官渡新近投降曹智的高览。典韦一直是知道这个袁绍帐下的悍将,没想到今日在此等情形下,见到了这员本应英雄惜英雄的人物。

    同时又心惊、心急着曹智竟然已从前线调回高级将领,看来已对他们有了万全的捕杀准备。此时,他们想要生离此地,恐怕已是千难万难了…….

    “休要啰嗦,许褚你到底是放不放?哼,现在你可是只有两人,你和这位高将军再悍勇,也不可能抵得过我这几十号人的围攻。我劝你识相点,放了我家小主公,放我们离开,我们大家各自当没见到过,你看怎样?”典韦伸手一指许褚和曹丕、高览存身处,着重对着许褚大声叱喝道。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都来了

    “哈哈……你个老典,说话真是有意思,什么你家小主公,我家小主公的。)曹侯爷,不是你我共同的小主公吗?再说我怎么怎小侯爷了,我可是接了曹公令的,要好好保护好小侯爷。你看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小侯爷可是已经有所损伤了……请小侯爷还是回府暂息,主公已在途,明日大约就可抵达京师,到时有什么事,你们叔侄尽可畅谈……”许褚不理气势汹汹,着急领回曹丕的典韦,却是提醒着曹丕他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混账东西,小主公的侯府不是已经被你们抄了吗?你竟还要他回去等死……许仲康咱们别废话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当即,听得曹智已在回归途的典韦,知道他们大势已去的情形下,还是想以武力做最后的顽抗。只见他左脚甩开马镫,右脚猛然用力,整个人如鹞子般从马背上飞将起来,左右手顺着马鞍两旁的铁戟槽一抽而起,对着不远处的许褚凌空而去。

    但就在典韦的双手握到那存放他惯用兵刃双戟的把手时,立时觉察到了不对——那里面竟然是空的,但典韦记得他匆匆从城防营地牵马而出时,这双戟就没离开过视线,怎么会是空的呢?

    “典将军,你是在找这个吧?”

    话声不是来自神情笃定的许褚和一直负责监视着曹丕的高览处,而是来自典韦一行人的左侧。

    身在空的典韦侧目一看,原来是他现任的城尉副将胡车儿,突然出现在了左近的一堵民房之上。手赫然晃动着典韦赖以成名的双戟兵刃,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胡车儿,你个卑鄙小人……”典韦急停身影,落地后,一扔手用木柄假装的两段假戟柄,对着左侧民房上的胡车儿愤恨的骂道。

    一切都明白了,曹智早已对他们进行了严密的布控,甚至细微的安排做到了他们的身边。在他们往曹智身边安排眼线时,曹智早已在他们的身边安插了奸细。其实这场较量还未开始之前,他们已经输了。一切对他们来说早已结束。

    “将军息怒,只要各位放下兵刃,不作抵抗,主公有令,一切等他回来再做定夺!”站在房顶上的胡车儿好心的劝解道。

    但这一切的话语在底下曹丕等一杆人群,彻底的破灭了他们最后的侥幸幻想。

    在典韦说出曹丕的侯府,也已遭到曹智属下的光顾时,他立时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最后的杀手锏也没了……”

    近在咫尺的许褚听闻之下,也是回头对着已是手脚虚的曹丕展颜一笑道:“小侯爷真是本事大,连主公军也早已缺乏的炸药,您都能弄到,真是好本事!不过,那十几捆炸药已经充公,并已连夜运往官渡前线了,哈哈,小侯爷,谢了啊,这也算是你对我军前线的一点贡献喽……”

    “都上,宰了他们,不用顾忌我的安危了,快……”

    人虚脱到了极限,倒是会产生回光返照之类的情形。曹丕在所有希望丧失殆尽之际,也是呈现了穷凶极恶的一面。

    但他忘了,既然曹智早对他们有所准备,就不会在乎他的这点临死反扑。

    “小侯爷好气魄,但刚才可能还能和我等周旋一点时间,现在吗……嘿嘿……”

    在许褚的冷笑声,刚刚想要响应曹丕号召冲上的一众护卫和典韦等兵卫,被一阵阵隆隆的铁甲和踏步声震得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接着从他们的东、南、西三面一对一对的黑甲兵卫和火把涌现了出来,甚至西市口刚才那些贩夫走卒,也自成一军的列队而来,并迅合围典韦等几十号人马。

    在行至典韦等人几十步的距离内,整齐划一的步伐戛然而止。看来刚才曹丕等人的感觉并非错觉,他们能安然离开那里,也不是什么侥幸,而是曹智有意要他们在汇合后,一打尽。

    寂静的兵甲,寒森森的兵刃,在给圈内众人无限压力的同时,也说明了此地早有伏兵,只不过刚才没出来。或是因为刚才他们的车祸,而偏离了预定路线,而典韦、许褚等这段对话时间,已经能给了他们充分的调整时间。

    而许褚此时得意的话语,也正好证明了这点。一切都证明着曹丕一伙人前途末路了。

    “畜生,你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话音刚落,一个独眼的黑甲将领纵马从一道道围拢上来黑甲兵卫,如波浪般,在兵甲队列裂开的通道内,疾奔而至。

    “夏侯叔父……”曹丕哽咽着看着夏侯惇的来到,在他身后还有他的另一位至亲叔父夏侯渊,以及曹智的另一位亲卫将领白马银枪的赵云,和曹智的特务头子乐进,甚至远在西线作战的史涣、纪灵等也在一众将领的行列缓缓踱出。

    “呵呵,都来了,都来了……”

    典韦在感叹曹智一系列的秘密调动,做的是如此缜密。他之前还作为曹氏集团核心成员的他,竟然一点也未察觉他如此多的军队和军将调动!

    “禀小侯爷,去往牟的全部刺客和尖细,已经被全部肃清!”赵云爽朗的第一个禀报完,就打转马头,退了开去。

    明眼人已经看到赵云白马前腿和马颈上的点点红色,那应该是血迹,属于曹丕派出手下的血迹。并且从赵云和身下战马疲惫的神情,说明他们是为了赶上这场盛会,是马不停蹄的急行而来。

    接着是乐进出列,打马缓缓走至阵前,低沉道:“许都城内外各欲图刺杀、反叛分子已被肃清……小侯爷……唉,将那几个反贼都带上来……”

    本欲还要劝几句的乐进,最后在典韦和曹丕怨恨的眼神下,也觉得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能将曹智吩咐他的剧情照实搬了上来。

    吴质、杨修、陈群等一杆与曹丕走的迫近的年轻官员,一个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推搡着出了兵甲的队伍,来到曹丕看得到地方。

    “丕儿,子桓,投降吧!智弟毕竟是你亲叔父,他已经答应了我们不害你性命,你以后只要老老实实的做人即可……”夏侯惇作为这里官职最高,又是曹丕堂叔父的身份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曹丕投降。

    夏侯惇其实作为也是绝对忠诚于曹操的旧部,其实出现在曹丕的队伍里,也实属正常。但耿直、脑子不怎么好使的人也有他的好处,夏侯惇的脑子肯定不如其他曹氏宗亲,甚至曹军将领的任何一位出色。但就是因为他的脑子不够好使,又有个绝对看得清楚形势的弟弟夏侯渊,才确保了他没有站错队伍。

    曹丕倒是也没有放过过这位亡父的绝对嫡系,但正因为他的地位太高,有太拎不清曹丕平日里的一次次的暗示。曹丕也是想着有朝一日需要用到自己这位手握重兵的堂叔父时,夏侯惇也应该会义不容辞的站在他这边的。

    但没想到这位大条的堂叔父,这么有方向感,竟在最后的时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叔父……我回不了头了……”曹丕哽咽着伏在还未完全散架的车厢上,失声痛哭起来。

    曹丕此时倒是有了未成年人应有脆弱的一面,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完了,什么希望都没了。所有的属下和秘密力量都被自己那个阴险的亲叔父一举捣毁,他辛苦经营数年的势力,在他的这个叔父面前,简直就像捣毁一个鸟窝一样轻而易举,这怎么不让他赏识所有的信心和抵抗的勇气。

    “回得了的,回得了的,丕儿不哭,你两位曹叔父都已回信件像主公求情,有我们这么多人帮你求情,你活命是没问题的……”夏侯惇眼看着曹丕已经泣不成声,也是心下一软,急忙一改刚才严厉的责骂态度,对着曹丕柔声道。

    夏侯惇说的那两位曹叔父,自是指在官渡前线的曹仁、曹洪两位本家叔伯。夏侯惇提及这两个至亲,就是要曹丕安心,放弃抵抗的念头,随他去见曹智。

    “闭嘴……我是曹操的儿子,这天下应该是我的,我的……你们,你们为什么都不帮我,为什么?…….”曹丕仰天狂呼,一副精神防线崩溃的样子。

    “快上,宁可玉碎不愿瓦全,你还都是不是有卵子的男人?”曹丕不顾一切的站上车辕最高点,振臂急呼道。

    看着已有惧意,或是对曹丕的话左右为难的一众人群。许褚也是在曹丕突然疯时,突的一下站了起来,向高览一暗示控制住曹丕后,就对着人群大喝道:“曹丞相有令,凡投降者一律不杀,你们都可要想清楚了……”

    在曹氏集团,许褚已经是第一个毋庸置疑曹智将成为当朝丞相的了。

    “丕儿你疯了吗?你叔父今日将许都内外收拾你属下之事一一展现在这里,也是希望你能自己放下屠刀,到他面前承认错误,你不要再傻了,快过来……”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宁玉碎不瓦全

    夏侯惇此时说的叔父自是指曹智,对于明明已经产生悔意和怯意地曹丕怎么又突然变卦,呈现顽抗到底,甚至玉碎的态度,不理解之时,也是着急万分的急于阻止曹丕干啥事和不智之举。

    “别说了,身为曹操的儿子,情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杀……”豁出一切的曹丕在一声怒吼,突然长身而起,猛的跃起,在空拔出藏于袖的匕,一下狠狠插向身前许褚的背影而去。

    曹丕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是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击。他不求能改变什么事实和局势,而是准备临死也要赚上一个的心态,所以就找了最近的一个许褚。

    但许褚亦早有吩咐一旁的高览注意曹丕的动向,所以在曹丕才一动之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高览双臂猛地向上一搅,居然借着随手的一搭之力,便把高大的身体腾了起来,然后身随影走,蝴蝶般围着同样腾空而起的曹丕转了半个圈子,瞅准了方位,挥掌就砸向曹丕的后颈。

    “啊!”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吴质等被押解在兵甲列队阵前的囚犯纷纷出一阵惊呼。

    这可不是普通打架斗殴,像高览这样的身板和威名,这一掌下去,可以想象轻可击伤、击昏曹丕,重则也可一掌就结果了曹丕的性命。

    “主公!”

    “休伤吾侄儿!”

    所有的人都在屏住呼吸,瞪圆眼睛,看场这一掌的结果时,自觉不能眼睁睁看着曹丕惨遭毒手的夏侯惇,一抖缰绳就要冲出,此时就听场的典韦也在此时高呼一声,“誓死追随主公!”的口号后,突然向着许褚、曹丕、高览唯一一面没有兵甲的三人方向攻了上去。

    典韦也是想趁最后的这次机会,突然难,能杀掉一个两个曹智的得力属下最好,不行也算是留下个死战到底的好名声。

    而那些跟随典韦来的兵卫也好,曹丕的护卫也罢,都是曹丕和典韦培养数年的忠心之士。这其可能也有心智不坚者,但在眼看主人要遭毒手,又加上典韦的那声口号,就都随着典韦启动的身影动了起来。

    “弓箭手准备……”

    “不!”

    “放!”

    “咻咻……”

    漫天的箭雨,就在这最后的一声令下,如漫天黑云般照着典韦等人的身处劲射而下。

    下命令的是一直没声音的夏侯渊,他不但是紧跟曹智的宗室成员,也是此时此地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而阻止的自是夏侯惇,他可能此时在官职上比弟弟夏侯渊高,但曹智的密令上说得明白,此时许都内外的所有军队都是受夏侯渊调遣指挥的。

    在夏侯惇抖动缰绳的那一刹那,就被夏侯渊拽住了。并且夏侯渊还果断下令射杀敢于顽抗的叛贼。对于曹智给他的密令,夏侯渊可是从来没有夏侯惇嘴上的一定会让在场叛贼活下命来的指示。

    这也不是夏侯渊无情,但对面侄子要谋逆叔父的权利、地位,这种泾渭分明的事情,夏侯渊事先就是一再告诫过自己,要分清感情和职责的。这种事来不得摹林两可,关键时刻的态度不明,或是站错队伍,不但但是关乎自己前途、命运的事,更可能影响到自己身后整个家族的命运。

    在这种大是大非事情上,夏侯渊一直强迫自己脑子时刻保持着清醒。不像哥哥夏侯惇其实还是感情大过观念的,在自己兄长眼看要感情用事时,夏侯渊果断的站出来,阻止了。

    仅仅这一片箭雨挥洒之下,典韦等几十人,就如被割下的稻草一般,瞬间倒下了大部分。还能勉强挥舞着手的兵刃,支撑片刻不倒的,也在紧接着的第二第三轮箭雨之下,很快就没了能站立的人、畜。很多人身上插满了羽箭,像只刺猬一般。就连那十几匹战马,也是被过于密集的箭雨之下,全部被钉死在地上。

    好一会儿,才在箭雨范围边缘的曹丕车架附近,探起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张望一番后,就破口大骂道:“夏侯渊,你他妈是不是存心要我老许的命啊?怎么说放箭就放箭啊?”

    “丕儿,丕儿、子桓、子桓……”

    在许褚向着夏侯渊咆哮之际,夏侯惇挣脱了夏侯渊的拽拉,疾奔过钉满尸体的心地域,来到他看着高览和曹丕倒下的地方,打断了许褚的控诉,大声呼叫着。

    “在这呢?小侯爷没事……”高览高大雄壮的身影站起时,宏亮的声音也随之出现,并且扶起已经昏迷的曹丕。

    高览不傻,曹智为了体现信任和重用,才把他秘密抽调出官渡前线,来许都处理他的家族内部纷争。但高览好歹也是混过大家族,见过大场面的。岂能不知在这一过程,一不小心处理不好这曹姓内部的纷争,不光会影响他未来的前途,甚至是自己的小命。

    曹智是没对他说过“你在这次行动,杀不杀了他的亲侄子是要紧,或是不要紧的!”但经历过袁绍变卦大王的高览深刻的体会过,主上之意善变和不可捉摸的个三味。所以高览本来出手就带着分寸,在击昏曹丕的同时,夏侯渊突然下令放箭,他就马上裹着曹丕的身子,钻进了一个车轮底下。

    “啊,丕儿,丕儿……”看见高览和曹丕的夏侯惇一个翻身,急忙奔至高览身前,一把抱过昏迷的曹丕,详细一翻看后,确认如高览所说的无恙后,就是对高览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就抱起曹丕准备转身走了。

    “呃……慢!”

    就在夏侯惇刚刚跃过愤愤不平要找夏侯渊理论的许褚时,前面尸堆里一个背上插着两支羽箭的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站立了起来。

    “哈哈……典韦,你命可真硬,居然还没死……”

    许褚裂开大嘴喳喳呼呼时,一旁的夏侯惇一见还没死的典韦,就极是严厉的咆哮道:“来人,替我杀了这厮……”

    周围的兵士闻见尸堆里出人声时,也是一阵紧张的早已重新围了上来。此时一听夏侯惇的将令,也是纷纷抽出兵刃,准备上前先擒拿住死里逃生的典韦。

    “为什么……”典韦不服的一样咆哮踉跄着争辩道。

    “因为你是奴才,奴才就应该有奴才的样,主子有罪,你得替他受着,主子有难你得替他挡着,主子有头脑热时,你得劝着。但你典韦没有做好,曹小侯爷头脑不清楚时,你不但没劝阻,还蛊惑主上谋反叛乱,所以你该死!”说话的不是气极的夏侯惇,而是缓步纵马而来阻止了属下立即击杀典韦的夏侯渊。

    夏侯渊说完典韦的罪状,一挺手的钢槊,冷冷的指向了他。而他身后赵云等一杆将领也6续围了上来,他们有的带着冷漠的事不关己的眼神,也有同情的惋惜。但典韦明白自己存活的机会不大。

    “就是,没有你们这些狗奴才蛊惑我家丕儿,他能走上这条路吗?你们这一个个乱成贼子都该死……”夏侯惇气愤的补充着,还一路走向吴质等人跪伏之地,指着他们一杆罪臣大骂道。

    可能夏侯渊说的这些罪状都不对,夏侯惇的指责也毫无根据。但典韦明白曹智只要最后和自己的侄子见一面,谈一谈,他们都是不再需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之人。甚至杀他,在此时已经不需要理由了。

    “哈哈哈……好一段豪门恩怨,好一个待主上受过。夏侯渊你不要跟我来这套,我自知存活无望了,但我对得起已故的曹公,对得起小主公……我要死,也不是这样的死法,夏侯渊我要挑战你!”典韦喘着气,艰难的说完了这段话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又翻着眼皮低声对着骏马上的夏侯渊道:“让我体面点去死……”

    本来眼神犀利的夏侯渊在典韦最后的那句恳求下,也是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典韦所求。

    最后夏侯渊环视左右的一杆军宿将,在大部分将佐带着肯定和认同的眼神,或是表情下,夏侯渊突然对着身后大声道:“请个郎来,给他诊治一下伤势!”

    夏侯渊在一片赞誉的眼神,往间的地上一插他的钢槊,一个翻身下了他的战马,眼神依然犀利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典韦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半个时辰!”说罢,就转身走开了。

    接着现场就忙绿起来,,事情基本完成的大部队被夏侯渊撤走一部分时,随军郎也是飞快的来到了现场,为典韦拔出箭矢,止血处理伤口,忙的不亦乐乎。

    而跑到夏侯渊身侧的许褚看着经过简单处理,血色建起的典韦,建议道:“你真要跟他打啊?”

    “怎么你怕我不是他对手?”

    “不是,不过典韦可不是普通人,他全胜时,我也不一定敢保证打得过他……要不还是我代你出战吧?…….”

    “荒唐、可笑,你以为我比你们长了几岁,就是豆腐渣了不成,滚开……”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徒手对搏

    许褚的好心和担忧,被夏侯渊化为驴肝肺似的将许褚一脚踢开了。

    而另一面,虽然已经处于敌对,赵云还是很钦佩典韦最后的勇气,而来到了典韦跟前。

    “老典,这是半壶酒,你干了它吧!”赵云有感于典韦在战场上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但今日战友之情就要终结。他们虽然站到了对立面,但他还是很讲情义的为典韦送上一口酒,为他送最后一段路程。

    “咕噜,咕噜!”

    接过赵云手酒的典韦一扬脖就狂饮起来。在一通狂饮之下,典韦很快干完了赵云送上的半壶酒。

    “啊!好酒,子龙,谢了,哈哈……”

    典韦在一抹嘴角延淌而下的残酒,随手扔了手的酒壶,就呼的一下站了起来。非但如此,典韦此时的脸色,较之刚才更红润了。

    “夏侯渊,来吧!我休息好了!”

    “呼!”

    闻声而出的夏侯渊缓步走到场心,看了一眼浑身依然血迹斑斑的典韦,夏侯渊再次对着身后属下扬声道:“拿两支重戟来!”

    夏侯渊属下匆匆抬着两支重戟来到场,夏侯渊一指典韦的站立处,士兵们就默契的将重戟交到了不远处的典韦手。

    典韦把玩似的掂量手几十斤的重戟时,夏侯渊又道:“这可能不像你原先的兵刃顺手,但也能凑活着用……我不会占你便宜,你受伤了,我就不用兵刃了,来吧……”说着话,夏侯渊就绕过了插在场的钢槊,拉开架势,准备接受典韦的进攻。

    “哼!”

    在周围观战的一众将领纷纷为夏侯渊的光明磊落,而颔点头时,同样不失英雄气概的典韦,也是在不屑的重哼一声后,一扬手就将手两柄重戟,左右纷飞似的扔了出去。然后猛然间就动了攻击,双脚在半空并作一对铁杵,径直向身处丈外的夏侯渊胸口踹去。

    夏侯渊刚为典韦举动一愣时,眼看典韦快动了攻击,微微一笑之下,立即两脚快交替后退几步,堪堪避开典韦的锋芒,然后将非常随意地左胳膊一挥,宽大的袍袖如浮尘般,卷向了典韦的脚腕。

    这下子看似轻描淡写,若是不幸被他卷了,典韦非被摔个头破血流不可。好在典韦知道自己这一击很难建功的他,同样也是一个虚招。甭看典韦书没读过几大本,武艺却练得精熟。他和夏侯渊一样是个合格的战士,及武艺大成者。

    见夏侯渊出招利落,也迅在半空将狼腰一挺一扭,竟然硬生生收住了去势,双腿避开对方攻击范围,鸿雁般与夏侯渊交错,落到了数尺之外。

    这几下攻得干脆,解得利落,惹得周围的掠阵者都忍不住大声叫好。刚出招就打了典韦一个措手不及,那夏侯渊也不趁机追杀,向身后摆了摆手,回礼掠阵者叫好声的同时,也展现着他的大将风度。

    见夏侯渊、典韦之战已经开打的众人,也缓缓围拢上来,围成了一个半圈,遥遥看着对搏两人的精彩搏斗。

    交手的两个人此时已是拳来掌往打得精彩绝伦。典韦虽然年方四十不到,身高却有九尺上下,力大腿长,出招呼呼生风。那夏侯渊身材比典韦稍矮了整整两个头,窄了三寸,却生得非常匀称,招式也略显沉稳之风。

    夏侯渊觉对手力大招沉,立刻采用了一套避实就虚的战术。举手投足之间,飘然出尘,仿佛一头野鹤在与猛虎周旋,非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平添几分潇洒。

    一会儿的功夫久战无果之下,交手双方额头上慢慢都见了汗。典韦是因为自知伤处坚持不了多久,心不免焦急万分,而与他放对的夏侯渊,却是因为年龄较之典韦偏大了些,在应对典韦一味凶猛的强攻之下,很快也有了不堪再逞筋骨之强,和不复当年之勇的感觉。

    随着几声清叱,双方同时改变战术。典韦利用自己力大臂长的优势,将身架放开了向前贴,准备采取胡人近身抱摔之术克敌制胜。夏侯渊则化拳为爪,专攻他的四肢关节,居然使出了江湖人专用的拆关节毒辣招数

    双方都开始下黑手,故而也不再克制。典韦双掌向夏侯渊肩膀上一搭,抬腿便朝小腿胫骨绊去。这下子若是绊倒实处,夏侯渊的小腿即便不骨折,也得因为脱臼在床上趴上几个月。

    “嘿!”夏侯渊猛然前扑,躲开对方杀招。随后转身攻向典韦小腹。典韦举掌相迎,包住他的拳头,一抽一送,居然将夏侯渊的攻势化解掉,避过攻向腹部的一记杀招,随后起凌厉的反攻。

    就这会儿的功夫,因为典韦和夏侯渊的精彩对攻,周围变得清静了许多,只有沉重的拳脚相撞声不绝于耳。

    转眼间双方又换了十几招,典韦抓住对方一个破绽,以腿为鞭,奋力横扫。夏侯渊再度敏捷地跃开,随即出脚攻向他的膝盖。

    典韦避都不避,反而上前半尺。二人的大腿在半空撞了个正着,出“嘭”地一声巨响。典韦后退,蓄势,反扑之际。夏侯渊与典韦这一脚踢实,更是踉跄数步,一时无法站稳身形还击。但眼看如影随形快反攻而来的典韦,夏侯渊急生智的只好大喝一声,用肩膀奋力反顶过去,以止住后退的身影。

    交手双方随即如同一头老虎与一头豹子相撞,又是一声闷响,双方紧紧撞在一处。随后四只手臂挥舞,拳头在对方后背上敲鼓般猛擂。这样打下去,典韦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但明显身形小了一号的夏侯渊,再这样与典韦近身缠打下去,非被砸的吐血不可。

    紧贴在典韦高大身影下的夏侯渊那有不知这样缠打下去,自己肯定要吃亏的道理。

    夏侯渊虽然年岁见长,但拼死的血性不减当年。见此事一时无法摆脱典韦,用掌、拳互殴,又明显不如对方。猛然间,夏侯渊停了挥动的双拳,整个比典韦矮了两个头的身影猛的向上一窜,就用脑门猛顶到了高大典韦的下巴颏下。

    “嘭!”

    这下着实撞得不轻,典韦的整颗头颅被撞得猛往后仰时,嘴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这口血下落时因为太快,还溅的来不及摆正的典韦满脸都是。

    气得怒吼一声的典韦,这一下虽然吃亏明显,外表也很是难看,但其实受伤不重。仅仅退开半步的典韦呼的一下,就一掌照着同样撞得眼冒金星的夏侯渊面门就扇了过去,大有一掌拍死夏侯渊的架势。

    两人的搏斗展到现在,已是有点招不成招,式不成式,完全一副不要命的乱打了。周围的观战者,也是一阵“啊!”声,不可避免的透射出失望之情。

    “啪!”

    被典韦一巴掌清脆抽左脸颊的夏侯渊打着圈,就被典韦扇了出去。而同样摇头晃脑踉跄退开两步的典韦,居然两步退到了夏侯渊插放随身兵刃钢槊之处。要不是这把钢槊阻路,典韦可能还要退下两步。

    老实说夏侯渊刚才的一撞,和典韦的那一巴掌,都使两人短暂的出现了眼冒金星,头晕耳鸣的情况,没就此昏厥过去,都证明了这两人身体素质很好。

    但相比较之下,在身体素质和从战斗的恢复状态来说,还是人高马大的典韦更有些优势。迅恢复正常典韦被东西一搁,就是下意识的伸手一摸,立时将入手冰凉钢槊握住了。

    迅转醒的典韦,在分辩出握在手是何物时,旋即一看还在晕头转向的夏侯渊处一眼,在眼神奇异的光芒一闪之下,典韦的心在一声放弃似的哀叹,从腰后迅拔出了插在上的钢槊,大喝一声,对着几丈外的夏侯渊分心便刺。

    “啊……”

    在周围人群爆喝出一阵失望的惊叫时,还未从典韦那一巴掌转醒,显然被这一掌打得有些轻微脑震荡的夏侯渊,虽然背对着急冲而来的典韦,但轻微的破空声陡然从脑后袭来,夏侯渊还是反应迅的猛然矮身。但他夏侯渊反应再快,还是只觉一杆冰凉之物,几乎是贴着他的左肩滑过,冷森森的尖刃距离他的颈侧动脉仅有毫厘之遥。

    下一刻,夏侯渊迅就地一滚,卸过了肩上刺来的兵刃,然后反手就是往右颈一抹,入眼尽是一把湿哒哒鲜血。

    “哪里走!”

    还未转过身的夏侯渊刚躲过一劫,后面典韦的杀声又如影随形而至,一副怎肯放过他这个曹氏宗亲,此时许都最高军事指挥官的架势,提着钢槊紧随其后追来。

    “噗!”蹲在地上的夏侯渊随手一摸就抓到了什么,此时也来不及查看,入手的是何物。夏侯渊慌忙抓入手后,挥起向后就是猛的一扫,“噗哧!”一股滚烫的热血顿时便溅到了夏侯渊刚转过来的左半边脸上。

    手锋利的利器应该就是刺进了一个柔软的人体部位,夏侯渊此时使劲的余力还未用尽,夏侯渊手利刃再往旁边顺势用力一拉,那柔软的人体部位就好像完全被切了开来,热腾腾、血淋淋的肚肠顿时就哗啦啦地淌了下来。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求死一击

    夏侯渊猛回头间,只见背后偷袭的典韦此时已经颓然跪倒在地,一手抱着满地肚肠,一手还前伸着夏侯渊的钢槊,双目凄厉地看着他。

    此时典韦原本狰狞的眸子已经在慢慢变得空洞,无力的跪倒在尘埃上。夏侯渊刚才那反手一刀足够致命,典韦的肚子此时已经像金鱼嘴般绽裂开来,白、滑腻的肠子都清晰可见了,更有殷红的激血像喷泉般向着四下里飚射不休。

    慢慢站起身的夏侯渊此时才有空回顾和辨别一下刚才事情生的始末。夏侯渊看着还力挺着的钢槊的指向,和再次确认着自己受伤右颈,一些感觉和用意渐渐清晰起来。

    “我们都以为他毁坏刚才不用兵刃的诺言,要用兵刃突袭与你,但事实是……”

    “嘭!”

    在赵云的解说时,一声巨大的重物堕地声陡然从众人的耳际响起,震动了所有在场人的心弦一下。那受伤不轻的典韦,在赵云话至一半时,就仰头便倒了下去。

    一代英雄,一个热血的男人,就这样倒下了。

    他倒下时,还带着解脱的微笑。或许对他来说,死在此时,是一种解脱,但对生的人却是一种负担。

    别人不说,战胜典韦,杀死典韦的夏侯渊从此背上了负担。在赵云的解说和他自己的观察下,他已经明白了最后典韦的突改初衷,举兵刃攻击夏侯渊都是典韦故意为之。

    这是他最后的求死一击,前面刺夏侯渊脖颈那一下,只是为了把夏侯渊赶至典韦扔重戟处,最后出声紧追而下,也是为了促使夏侯渊捡起地上的重戟,并反手反击。

    而最重要的典韦最后一刺,夏侯渊也是在彻底转过身来后,才看清,典韦根本没有对准背对他的夏侯渊任何身体要害,而是斜刺里,刺向了右侧的一个无人空白点。

    “他够英雄,死前没有拉我做垫背的,只是比我杀了他。这一仗,其实是我输了!”夏侯渊同样在知晓始末后,光明磊落道。

    周围在夏侯渊的话语后,传出一阵惋惜的叹声,连匆匆安置完曹丕赶回的夏侯惇,也不再对着已死的典韦眼神怨毒,换上了些许崇敬之情的慢慢转身离开了。

    “赵云!”

    “在!”

    “把典韦的尸体好生收敛,我去向主公请命,厚葬他……”

    “是……”

    ########

    而在许都大清理的当晚,远在牟的曹军行辕西阁,贾诩带着一行侍从缓缓步入阁。

    贾诩打头而行,一脸严峻的肃穆之容,在他身后的两名侍从手各有一个托盘,一人托盘上捧着一个酒壶,一人托盘上捧着一只酒樽。

    贾诩这一路走的很慢,侍从只能慢慢且小心的跟随着。

    贾诩的心情很是沉重,因为今日他来东阁是为了一个特殊任务——面见他的老朋友、老同事荀彧,并奉上曹智的“赐酒”。

    若是平时,曹智赠送荀彧一两瓶自酿的“九酝春”,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是因为曹智赏识荀彧的好事。但今天不同,曹智赐下的这酒,虽也是“九酝春”。但却是只能荀彧一人喝的,这是曹智赐死荀彧的毒酒。

    为什么孔融可以被下狱?毛玠也可以被下狱?崔琰可以被下狱?曹丕甚至还要保护。好些在此次犯案的人,都可以被暂时,或是永久的不死,就是荀彧不能?他要被曹智赐酒、赐死呢?

    许多人不能理解,甚至曹智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表示了不理解。但有一个人是明白的,那就是贾诩。

    在阳武大营,贾诩看到通敌信件上荀彧的名字时,就知道了曹智一定会要荀彧死。

    因为很清楚这件谋反案需要一个主谋,而伏后、伏完、孔融、毛玠、崔琰都不具备这个资格。甚至是真正主谋的曹丕也不能被推至台前,让世人所知晓他有过谋反曹智之举。因为他是曹家的一份子,是曹操的儿子,是不能公开让世人知道曹家出了这么个大逆不道之人的。

    曹智甚至不会杀自己这个亲侄子,因为那样一来,曹智、曹氏一族就会在历史上留有凶残的恶名。因为他们已经准备将来要成为皇族的,皇族的家史,应该写的辉煌,充满光明、光辉、和睦的形象。而不能留下阴险、残忍、血腥的任何历史印记。

    已经到了今时今日的曹智,深知这其的厉害关系。以他今时今日的权利,更不会让这种事生。

    他会处理好,处理的冠冕堂皇。这就需要荀彧出来承担所有责任,需要他死,来为这场风波画上句号。

    “若兄…….”贾诩终于站到了已是沐浴更衣的荀彧面前,他不能像平时一样与荀彧寒暄,只能用最低沉、平静的声音叫道。

    “喔,和你来了!”荀彧比贾诩想象的要平静,甚至在看到贾诩身后侍从后和那毒酒,依然是面不改色。

    只是在微微一笑、点头后,就摆手叫贾诩道:“和坐吧!”

    贾诩艰难的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和悲意,手足无措的缓缓对着荀彧坐下。贾诩被曹智挑一直以来主持这场谋反案是有原因的,或者说这是曹智对贾诩的一种惩罚。

    因为在这之前,许都朝廷的情报工作一直是贾诩在负责整理和收集的。曹智在密信一事被揭出许多人后,没有对贾诩明说过什么。但在乐进重新被派回,了解和调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曹智就故意将一切台前,难看的事物要贾诩执行了。

    贾诩在这件事上也是问心有愧的,作为他这样一个惯于识别阴谋,玩弄阴谋的大行家,曹丕、伏完、伏后那点伎俩再怎么隐秘,也是会在贾诩的眼眸里,露出一星半点蛛丝马迹的。但贾诩从来没有向曹智举报过什么,这就是问题所在。

    在刚开始曹智怀疑贾诩的忠心后,事实很快展露出贾诩和此事的确无关后,曹智还是心有气的:作为掌管情报的官员,你就算不确定,也不能知情不报啊?……

    作为在这件事情,曹智和贾诩这对最隐喻的主仆间,曹智的坚持彻查此事,贾诩的一直希望曹智放过荀彧,也就形成了鲜明的对冲。

    而作为有绝对权威的曹智,于是就压迫贾诩来做这最艰难的事——作为曹智的钦差,来执行处死荀彧。并已经言明荀彧死后,接替他尚书令职务的不二人选就是贾诩。

    其实贾诩最为担心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贾诩作为有着其他官员所没有的执政经验。当年,他可是辅佐过李傕等军阀,掌控长安朝廷有一段时日。并且在这段时日里,贾诩的政绩斐然,有目共睹。

    而现在在曹智团队,有资格与荀彧一争高下的,贾诩当然是不二人选。但贾诩一直极力避免着这种竞争的产生,他一直喜欢退居在第二线,同样作为尚书的他,从来不去荀彧的衙门上班,从来不去参与涉及荀彧权利范围的事。

    贾诩是目前这个世上最会明哲保身之人,也是非常聪明之人。他不是不爱权利,而是看过了太多权利的纷争之下,亲人、朋友的反目成仇。他早已明白要活的长久,就不要贪恋权利,所以他更多站在曹智的背后,站在荀彧等大儒的光环下,不咸不谈的存活,他认为最适合他。

    之前因为荀彧的个人魅力和他对曹家事业的功绩,使荀彧稳固的坐在尚书令,总理朝政的最高职位上。也没有人过多的想到,或是提及有朝一日能对荀彧产生竞争和接替荀彧的最佳人选问题。

    贾诩一直活的很滋润,自认为很是安全。曹丕谋反一事他事先已有察觉,但他前思后想,认为去做告密者,去向曹智禀报,是不智之举。

    因为最令他担心的荀彧涉嫌其,一旦荀彧倒台,曹智扶植贾诩上台,接替荀彧的权利。到时贾诩就算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荀彧的事,都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而且这事还是涉及曹家内部纷争,贾诩老早可以预见的这场风波一旦刮起来的血腥和肮脏,所以贾诩一直装聋作哑的对此事避之不及。

    通敌信件一事在阳武被揭露时,贾诩虽然自视屁股底下清白的没话说。但就知道以曹智的多疑,自己肯定是在此事脱不了身的。

    果不其然,在层层迷雾被揭开之后,曹智马上委任了贾诩最终处理结尾部分。

    “这些都是给我的吧?”荀彧在神情局促的贾诩还未开口前,甚至是从还未把酒壶和酒樽放下前,就指着托盘问道。

    “是!”贾诩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突出一个字。

    “和啊,没事的,人都要有这一天的!来!陪我聊会儿吧…….”荀彧依然平静的对贾诩说道。

    但贾诩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突然起身趴伏在地上,对着荀彧悲泣道:“若兄,我……”

    “哎,和,快起来,这事和你无关,你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荀彧稍稍朝前欠了欠身,拉起贾诩的同时,反过来安慰贾诩道。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一代贤臣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一代贤臣

    “这件事只怪我意志不坚,妄想一切自然都会过去,但却做了脚踏两只船的蠢事。我早已预计到自己是没什么好结果的了……”荀彧一边说,一边朝着贾诩用乐观的一个微笑随意说道。在贾诩再次缓缓入座后,又继续道:“我想主公已经任命你为我的继任者了吧?”

    “是!”

    “主公用人的眼光还是独到和准确的,国家不能缺少合适的管理者。你的确是最合适人选,和啊,你要……”

    “若兄,你说我能那么做吗?我要是真在你……接受这份官职,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我贾诩啊……”

    说着贾诩又是掩面痛哭起来,这份彷徨和恐惧是来自贾诩内心的。像他们的这种智者,早已估算出、预见到在荀彧死后,自己登上尚书令的位置后,所要遭受背地里的指责和唾弃。

    贾诩虽然行事狠毒,计谋百出,但也自认为不能承受这份骂名,所以他也早有打算。

    “若兄先去后,和也准备辞官退隐,不在过问任何朝廷之事和外面的那些恩恩怨怨!”贾诩放下手,对着荀彧真挚的坚定说道。

    “唉,和你能想得开,那是最好,但你又何必如此呢?这样你和主公间势必会弄得很难堪的!”荀彧不光是一个贤臣,还是一个好人。直到此时,他还在听闻贾诩准备辞官的决定时,还在为其担心,为与曹智间的君臣关系而堪忧。

    贾诩也在荀彧的好意之下,沉默半响。说实话,长期沉浸在贾诩骨子里的自保方略,是不会让他只有一意孤行之策的。这种东西在贾诩的脑子里,往往已经成为了一种惯性思维。思量良久后,贾诩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道:“我会推荐荀攸接替我!”

    “哦!”荀彧对于贾诩的提议略感意外一下后,就缓缓点头道:“这到也巧了,我正书信给荀谌和荀攸,不要因为我之死,而意气用事……”

    “两位大人应该不会,主公也会给大人一个合理的好名声的!”贾诩道。

    “嗯!”荀彧一点头,和贾诩交代下最后几句后,就对着贾诩道:“和,来帮我斟酒吧!”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贾诩神情再次一肃之后,做了一个强制平复心情的深呼吸,然后端起酒壶向着酒樽慢慢倒下一缕碧色的浆液。

    荀彧面带微笑,看着再次泪流满面的贾诩轻轻、缓缓将盛满酒液的酒樽推至荀彧面前。

    接着荀彧很是平稳的端起面前的酒樽,双手拱起酒樽,对着贾诩遥遥一摆,就要往嘴边送去。

    “若兄……”

    紧张地看着荀彧的动作的贾诩,在荀彧端起酒樽时,下意识伸手阻止的出一声惊叫时,却只是使顿了顿荀彧抬高酒樽的动作,并没有让他停下。

    “呃!”

    随着荀彧一口气咕噜咕噜一饮而尽手上酒樽的毒酒,贾诩的喉结也是跟随着一阵起伏,了最后无法挽回任何结果的一声哀叹,而重新跌回坐垫,一瞬不瞬的惊愣盯着慢慢放下酒樽的荀彧。

    “哈哈哈……荀某一生自问为国家,为汉家,为曹氏做了不少事,我就想着不能辜负了这一身权力、不能庸庸碌碌混吃等死、不能只顾自己的小家,得为百姓们做点实事儿。这都没错,但人的想法,没有一成不变的,有时就是那么一点儿地偏差,就会令人遗憾终身,我……唉,也算尽了力……和,你一定要告诫荀攸他们,以我之事为榜样,切不可再有二心与主公,也不可混乱参与到宗室之争去。告诉主公我不恨他,我理解他这么做是有他的苦衷的……你们也一定要辅佐主公做好统一天下的大业,还天下黎明一个统一、安定的国家……其实,其实,谁做…谁做这个皇帝……都是……都是一样的…….”

    “叮当!”

    最后交待下遗言的荀彧边说边身子就象打摆子似的,先是手捂腹部,一副疼痛难忍,痛哭万分的样子。接着鲜血如注般从鼻孔喷涌出来,他的身子挣扎的越厉害,再也不能控制手摆动的幅度的,不小心碰翻酒樽,鲜血也是喷的越多,整个口鼻全被血糊住了。声音也是越来越低,最终倒卧在地上,身子的颤抖由急而缓,渐渐没了动静。

    “若兄,你走好……”

    悲泣地已是语不成声的贾诩离座,向着慢慢断了气息的荀彧尸,缓缓跪下,叩头如小鸡啄米般,连连跪叩一番。最后泪流满面的长身而起后,当头一揖,才转身拉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

    “哗啦!”

    闪电如惊鸿般划过天际,短暂照亮大地上的一切时,也照亮了一个站立在牟行辕另一间阁之人的脸上。这个人随着那一道闪电滑过,从紧握的单拳,一滴血珠滴答坠下,而脸庞的两颗泪珠也是从他的腮上款款滑落着。

    此间阁本来只点着的四盏油灯,同时被刚才挂起的狂风暴雨吹灭。而在那一扇格窗前背负双手站立着,并又滴血,又垂泪的主人,没有声叫侍从重新掌灯,以至于此时站立在下的一众朝廷重臣,都站在黑暗之。

    那个站立之人自然是曹智,而之下的自然是郭嘉、李儒等人。站在黑暗的这群人,谁都没有抱怨。也许此时他们脸上的泪痕都需要黑暗才能来遮掩。

    但很快有人注意到,背对他们站立在高位的曹智,在闪电短暂的亮光下,作为下达命令赐死荀彧的曹智,同他们一样也是泪痕满面着。

    出神半晌,黑暗里流泪半响的曹智才悠悠道:“我们一世君臣、一世朋友……更象是一世兄弟,他为什么要负我……”

    曾经荀彧想法和给他鼓励,让他展国势,以图原的宏伟目标,在此时一一如电影般回忆和展现在曹智的眼前。曹智也曾经无数次的听从了荀彧的建议,当曹智进位到今时今日的时候,荀彧却和他必须生离死别的对象。心怀激荡难以自已的曹智,这件事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难以忘怀这件事。

    自言自语的曹智最后,悠悠闭起双目,伤心的叹道:“心魔已生,情谊不复……也许孤的命注定就该是孤独的?就该永远没有朋友、没有可信的人……?”

    “贾诩告进!”

    “请他进来…….”

    “若,去了…….”趴伏在地,贾诩艰难说道。

    “去了…….”曹智松开满是鲜血的拳头,无力重复道。

    “哇……若兄,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在阁再也压制不住的一团悲呼声,站在窗前的曹智,也突然哗啦一下的再也坚持不住的晕倒在地。

    接着阁唯一还在诉说的是荀彧身前是如何生的的回忆……

    ########

    第二日,牟通往许都的狭窄官道上,装备精良打的曹军正摆开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地向前开进着。

    虽然前往许都的先头部队早已抵达许都,也有消息传回。但这一路的官道上,还是五十多辆马车正排成一条长龙,旗帜鲜明,阵容盛大的缓缓前行着。

    马车长龙的两侧,还有两列步兵纵队正在跑步跟进,滚滚车轮声和隆隆的脚步声在晴空下交织成一曲杂乱的交响乐,几里开外都清晰可闻。

    人数在两三万人的大批步骑兵,行军队列足有好几十里长,把车队拱卫在间外,也占满了整条道路和原野、山谷。

    而这其一辆马车的车厢里,歪在一片布置锦华雅间似的车厢里的曹智,正神情严峻的睁着眼睛听着,一袭玄衣,抚琴甚急的甄宓为其解闷而谱的新曲。

    甄宓的嗓音柔婉,弹琴的指法也是轻灵无比,轻拢,满捻,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甄宓不愧为才女,抚琴的指法高无比,一曲也是被她挥得淋漓尽致。琴声悠悠,婉转幽幽,铮铮铿铿,袅袅直上九宵,充满凄凉,充满慷慨之气。

    但唯一的听众,甄宓对面的曹智的心思,却集于自己的心思之上,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

    很快,甄宓的嗓子里便无法唱出完整调子了,嗔怒的悄悄看了对坐的曹智一眼,她垂下修长的颈子,舌头突然从口吐出道:“哼,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嗯?在听,在听……”

    “哼,骗人,你走神了……”

    “嘿嘿!”

    曹智不再回避的一笑,准备伸手掀起车帘,询问一下车架到了什么地方,离许都还有多远等回避甄宓嗔怒的转移话题时,一个娇躯迅探入他的怀里。

    猛然把手缩了回去扶住欲到的娇躯身影后,挺得笔直的曹智上半身躯,将面前矮几不慎碰得歪了歪,各色果脯洒了满地。

    “哈哈哈哈……我的小乖乖不要生气,不要闹,我刚才是走神了,但最近我烦心之事太多,要处理的正事已太多,所以请你谅解……”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与把握

    勇于承认,往往比一直回避来的更好。曹智适时的坦诚,的确收到效果。毕竟甄宓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闺小姐,对于心仪的男人,自是三言两语就能被搞定的。

    “智,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的。你做的都是大事,我是不该多烦你的!”甄宓伏在曹智怀温柔的说道。

    一把将甄宓抱的更紧的曹智,目光顺着怀里的俏佳人眼神往下一探,甄宓却是已经笑吟吟地抬起头来,婉转送上两片红唇。

    “你这妮子……”曹智立刻意识到甄宓所求及暗示,他轻轻低下头去,张开自己的嘴,吻了上去。屋子里立刻传来一阵春天的呢喃,轻拢满捻抹复挑。

    有时处于最伤心的男人,女人是最好的抚慰济。一曲尚未终了,相拥着的两个人已经将身体分开。眼睛里分明充满了对彼此的眷恋,目光却渐渐恢复了明澈。现在的曹智绝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也是绝对能很好控制情感和**的人。

    女人的安慰对于抚平此时曹智的伤口,是有一定好处。但曹智知道绝对不宜贪恋和糜烂,因为此时不是时候。

    “宓儿,我……”曹智搔搔脑袋,脸色有些讪讪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甄宓的嘴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品尝,每次都能品出不同的滋味。但关键时他现在无暇、无法更进一步,通常都是这样意兴阑珊的止步。

    甄宓早晚要破身,早晚也都是给曹智,不可能再给别人,这一点,曹智很清楚,甄宓也清楚。

    今天又是个浅尝则止的结果,甄宓眼睛里分明写上了一丝幽怨,却将细长白皙的手指伸过来,慢慢按住了曹智的嘴唇,“不要说,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你还有什么担心的?我不是答应回许都后就娶你过门吗?”

    “嗯……”一听曹智再次提到迎娶之事,虽然甄宓心里很是喜滋滋的,但还是忍不住突然挣脱着离开曹智的怀抱,半跪着直起身来,用手不停捶打着曹智的胸膛,耍起娇来。

    “你到底有什么担心的?”曹智随便一把就握住了甄宓的一对粉拳,正色问道。

    但还是害羞的再次扑到在曹智的怀里,扭扭捏捏,不依不饶的撒了会儿娇。

    两人这样的揉揉抱抱此时也是早已司空见惯,属于平常之事了。但两人在正式成婚前的那道鸿沟,却始终在曹智的坚持下,未成突破。

    这是曹智对历史名人甄宓,他真正所爱甄宓的尊重。所以就算在甄宓主动送上一切时,曹智还是坚持拒绝了。

    再则此次曹智痛下狠心清理门户之事,虽然在他精心布置之下,全部铲除自是不在话下,但这一来这场风波牵扯之大,是绝对广大和深远的。

    他更是杀了自己最为得力的属下——荀彧,这让曹智伤心不已,所以今日早晨刚刚转醒的曹智只能坐在车厢里,随着大队向许都出。若在平时。他肯定是骑马,率领大军而行。

    “你说大母她们会接受和喜欢我吗?我好担心……”甄宓的担忧之声,在曹智耳边响起。

    甄宓虽然年龄还小,但作为一个接受传统封建思想熏陶长大的她,加入曹门,做曹智一个妾室,有这种担心也实属正常,也在情理之。

    曹智却是一愣之下,反问道:“什么接受和喜欢?你到底准备嫁给她们,还是嫁给我?”

    “谇,当然是嫁给你喽,但是……”

    “别担心,今后十几个人生活在一起,争风吃醋在所难免,但你们只要……”

    “等等,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九姨太’吗?那也就是说,你连我一共有九房妻妾,那来十几人?”

    “噢?…….”

    “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报……夏侯将军求见……”

    “哦,我来了!”

    正好赶上夏侯渊的求见,得以脱身的曹智,赶紧从车厢钻了出来,站在车辕上,纵目一望,一对小队的骑兵,正在尘土飞扬下,迅向曹智的车架奔驰而来。

    “禀主公,许都叛贼已肃清…….小侯爷已被软禁,典韦……典韦力战而死……”

    曹智听见曹丕被抓时,还在满意的点头。但听到典韦战死时,曹智就看了长途跋涉而来夏侯渊一眼。

    接着沉默半响的曹智突然仰天长叹一声,泪流不止,不等夏侯渊欲言又止的就痛哭道:“遣其归葬于襄邑,拜其子典满为郎。车驾每次经过,常祠以牢。以追思典韦之功绩,赐爵关内侯。并对外声称其是与敌人作战时,英雄力战而死……”

    “是,渊代表所有将领拜谢主公恩典!”夏侯渊下马跪地向曹智称谢。

    曹智也是止了泪,抹去泪痕,瞥了一眼跪地的夏侯渊一眼。曹智在实施这场大清洗之前,岂能不知道属下的一些想法。荀彧、典韦,甚至孔融的死,都会在不同领域、团队引起一些不满和反感,所以曹智在之前也有了诸多安排。

    “若也走了……”说道荀彧的死,曹智显得很是悲伤。夏侯渊事先知道荀彧在此件谋反案上难善其身,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直接就有了结果。

    “我已奏请皇上追封荀彧为侍、光禄大夫,谥敬侯,其子荀恽嗣荀彧一切荣耀……至于崔琰和马上押回的毛玠等人,要安排人说服,就算他们不愿暂时不愿在为官,也不能让他们再有好歹!”曹智站在车辕上简短的继续对着跪拜与地的夏侯渊命令道。

    “是!”

    “至于吴质等人,统统以谋反之名处决……”

    “是!”

    “子桓我已向皇上请旨,加封他一级爵位后,再给他谯县一处封地,就让他圈养在那里!”

    “圈养……是!”

    夏侯渊虽然一时对曹智的这个新名词,没有很快、很好的反应过来。但依然的回应着,只是在提及曹丕时身子略微颤动了一下。

    这个动作虽然隐秘,但哪能逃过曹智的眼睛,他立时家语气道:“我说的是永远,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子嗣,永远都要被圈养在谯县一地,永远都不要让他们去其他地方……”

    “明……明白了……”

    夏侯渊猛然抬头,真正明白曹智的圈养之意时,就迎上曹智冷厉的目光。夏侯渊立时被曹智犀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地侵入了他的眼眸里。

    夏侯渊的脸霎时变得煞白,又惊恐地避开了曹智犀利的眼神,低声道“明白了”。同时明白着曹智这是在给他下达既是军政级别的密令,也是在宣布属于他们家族的一项密令,而他就是那个执行者,不容质疑的一项密令。

    夏侯渊除了赶快拜服领命,连一点反抗之心、之力都不敢有,不能燃起。

    曹智这样对待曹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毕竟留下他一条小命,还给了他祖籍的一块封地,让他颐养天年。这不但对外界有了一个交代,而且也是给了曹氏和夏侯氏全体宗室一个交代。

    “报……司空仓曹掾刘晔,刘大人率领一班武挟圣旨以致前军……”正当曹智吩咐夏侯渊一些善后事项时,有一名传令兵,纵马急行而至,向曹智禀报道。

    “喔!圣旨到了……”

    曹智诧异之时,还是马上下车通知随行的各部官员,和他一起迎接圣旨。

    这个刘晔可是正宗等的皇亲国戚,他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也是皇亲国戚为数不多为曹智所信任,所重用的一人。这主要也是因为举荐他的人是郭嘉和刘晔是在曹智扬州起家时,就跟随了曹智之故。

    刘晔率着一队人被迎导着来到曹智摆开的帐篷前时,贾诩、郭嘉、李儒等一众已在营帐前等候,虽然众人的脸色均未从荀彧的死摆脱出来。但看到面带喜色的刘晔时,还是猜到了刘晔带来的应该是献帝对曹智封公等的封赏圣旨。

    之前曹智已在牟了辞让封公,赐九锡的表回许都。但那是一个朝廷的正常过程,作为绝对需要曹智保护下的献帝,是绝对要再颁旨,坚持赏赐曹智的。这种事情通常要来个三回,有甚者推来推去十几回的都有。

    “嗯哼,奉天承运……曹智匡扶汉室,屡为朝廷建功,现拜曹智丞相之职,统领百官,治理天下……”

    这次刘晔带来的封赏,有明显一点区别与以往的,除了继续之前的封公、封地、封食邑、赐九锡等等和上次一样的封赏外,还就是多了拜封曹智为汉帝国第一官职——丞相之职。

    这是献帝认为曹智所需的,也是当今天下众人,看着曹智一个个胜利战果,一项项功绩后,认为对曹智这样一个汉帝国功臣,最正常的一个表述和地位的体现。

    刘晔读完圣旨,众臣纷纷起身时,接过圣旨的曹智就吩咐道:“贾诩笔墨伺候,我要给皇上写辞九锡令!”

    “是!”

    对于曹智的言出必行,坚决不要这个加封的九锡等荣耀,贾诩能人还是感到欣慰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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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乱三国介绍:
一个现代户籍民警因意外灾害,穿梭到三国,附身与曹操的弟弟曹智(此人纯属虚构)身上,本来他也想老老实实的在三国过个小康生活,等着曹操打下江山。但老天作弄,事与愿违,上天把大把的美女,大把的建功立业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对得起这大把的美女,为了生存,搅乱了一把三国,把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弄了个面目全非。搅乱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搅乱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搅乱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