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四章 三套计划
接下来曹智没提到“锦囊妙计”是诸葛亮你的专利之说,而是继续向诸葛亮表露着自己的第三个“锦囊”。
“所以即便如此,在做了眼下一番安排后,我的内心深处,却隐然有一丝不安之感。那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纯属直觉。这种直觉主要来自于两个地方,先生能猜出是那两个吗?”曹智问诸葛亮。
一如既往的诸葛亮眉毛一挑,也是犹如直觉大爆一般,突然间他就觉察到了曹智的第一个不安出处。
“曹公天纵奇才,但对自己这次设计的两套包围计划,好象觉得有什么不完美之处,隐隐然就有种遗漏了什么的想法。第一个应该就是来自北方,第二么……亮愚钝,还未想到……”
和聪明人在一起共事,就是能引曹智的好心情。在诸葛亮说完之后,曹智大笑着干脆没有回答诸葛亮说的是对是错,也不在表扬他,而是扭问着自己的第一幕僚郭嘉,道:“袁绍那边消息如何?”
“目前尚无动静。但程大人他们尚在努力中,袁绍的态度也不是很差,万事还是有的商量的!”
“那马腾、韩遂呢?”
“钟大人说,必要时,这两家会因天长日久的矛盾,再次开战,马腾也以率家人启程前往许都的途中,关中基本没有威胁!”
郭嘉为曹智一一数来着针对诸葛亮“第一不安”的诸多安排,然后就转身对着诸葛亮不管是真不明白“第二不安”还是在装糊涂,直接跳过曹智,对着诸葛亮道:“主公的第二不安来自孙策,周瑜没得选择,此时只能向前,但孙策可以,若他不顾一切率余部,绕道从豫章强行打通庐陵这片地域,再和孙静、周瑜合兵,也不是没机会翻盘!”
“叮当!”诸葛亮还是惊地盘坐着的腿不自然的跳动了一下,他可能预想到过曹智对孙策全军的整条战线都有所安排,但从来没想过曹智还会有第三套计划,而且从郭嘉的表露的信息,诸葛亮这种人不难联想出,曹智为了孙策这股托在后面后顾之忧,不但有意思要防范着孙策孤注一掷,还要彻底解决之意。
“那么曹公…….”诸葛亮踮起了身体,眼睛死死盯着曹智,拉长着自己的话语。
“乐进的第三个锦囊我想我不会再错,他要带上蒋钦、吕虔前往会稽支援我在扬州的另一路大军主将张颌,他们的目标不是抄孙策的后路,而是抄他的老窝!”
这一刻,随着曹智冰冷地话语,他仿佛就是那个站在这世界顶端的颠峰人物,毫无感情,俯视一切孙策经营多年的江东数郡。那里的人,孙策的一家老小此刻在曹智的话语里都是无足轻重的蝼蚁而已,他随手就可以覆灭掉这一切。
但此时的诸葛亮何来这么大能力,这么多军队展开这么庞大的一项三重围的战争计划时,远在夏口的乐进此时和李典、甘宁、蒋钦、吕虔共同打开了曹智所谓的第三个“锦囊妙计”。
他们干这件神圣之事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眼看着的东城外的一片狼藉,乐进等人站在高处,肉眼就可看见,城外被遗弃四处的营帐,和不少的生活垃圾,极其在熊熊燃烧的尸堆。那里面有孙军的人,也有他们人,这是程普临走前的杰作,乐进等人此时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这程普狂攻了他们一天,怎么就跑了,这让人太不能理解了。
乐进不时紧张的抬头看着天色,到此时此刻,他按照曹智的第二份锦囊一切进行到此,几乎达到了所有的目的。
曹智的第二份锦囊里要求乐进就是要死守夏口五日,五日后在孙策增兵此地时,他就可以搭上蒋钦的战船,撤退到汉江上游五十里处,再打开第三份锦囊,就知道他下一步的命令。
但眼下夏口城不但牢牢把握在他手里,城外的正宗江夏太守文聘的人马刚刚增援到位,正在源源不断的从西城门开入这座不大的三江交汇口的小城。
此刻进城的文聘人马已经过千,很多抬重军械的步兵,进城度虽然稍微缓慢了一些,但文聘心中显然笃定的很,没急着来乐进这报到,与他一起揭开第三份锦囊。
乐进苦瓜着张脸,暗叹着:“大哥,你没事来这套锦囊之计干嘛?前两个锦囊都不同程度出错,这第三个锦囊更是现在拆好,还是不拆好?程普退兵了,文聘来了,再让退,不要夏口,不现实。”
昨天程普一退兵,不放心的乐进还派出了好几路斥候探骑,侦查程普是不是真的退兵了,还是在耍花样,在对他来个突然袭击什么的。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程普真的走了,而且走的很快,很坚决。
这就给乐进出了难题了,锦囊是要在特定的时间、环境下才能打开的。现在时间、环境都不对,那么怎么办呢?
“各位辛苦了!”身材伟岸的文聘在乐进等人左右为难之际,跨着愉悦的步伐登上了东城城楼。一见众将,愉快的对着众人打着招呼。
“文太守,你来得正好……”乐进、甘宁都是精神一震,喜啄颜开的迎上了文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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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进对曹智的第三个锦囊犹豫不决时,身处柴桑的有些人忍不住了。
“先头部队已与今日上路,孙策明日就会乔装跟上,我们不能再等了!”说话的是曾任会稽太守王朗的部下功曹虞翻,后投降孙策,自此仕于孙策帐下。但他个儒家忠君报国思想颇有造诣的保皇党人士,在他的字典里效忠天子才是正道,其他的都是乱成贼子。于是,贾诩派出的人,很快就接上了这位忠君爱国人士,后又有王朗的推荐和保证,虞翻现在已经是安插在孙策身边的一个重要棋子。
而他的话又是说给坐在他对面的现任会稽郡的功曹魏腾听得,魏腾字周林,是个性格直率、刚毅不阿的人,办事坚持原则,决不会以长官的意志行事。有一次,魏腾违背了孙策的意旨,激怒了孙策。孙策为此火冒三丈,大雷霆,决意要杀死魏腾。下属们见孙策怒,都非常害怕,不敢去劝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救魏腾,最后还是孙策的母亲吴夫人出面干涉此事,魏腾的命才算保下来。但自此魏腾就起了反意。
魏腾的家族是会稽郡的望族之一,他们在会稽郡乃至江东地区都有较大的影响力与号召力。孙策刚刚据有江东,处于开基创业之时,根基还没有稳固,势力还没有壮大,会稽郡以及江东的一些大族,有的还处于敌对顽抗的状态,没有完全归顺,有的还处在徘徊观望之中。在此时孙策惹恼了魏腾,他自然不满意。
与此同时,魏腾因为在会稽的家事还收拢了一批被孙策追杀的前吴郡太守许贡的手下。这帮人躲入魏腾的保护后,一直寻思着杀孙策,为许贡报仇,但魏腾职位不高,更无兵权,所以他们也一直没有机会。
但这被有心的虞翻察觉后,就由他联络、策反了魏腾。魏腾又把这群死士介绍给了虞翻。因为曹智派来的人很难接近孙策,所以对虞翻、魏腾掌握的这帮死士很是重视,希望他们将这些人用在最重要的时刻。
“人都没问题,但不能连累我们自己!”魏腾毕竟在会稽家大业大,很担心一击不成,反而连累了他们自己。
“这你不用担心,要抛头露面的事由我来,你只要安排好这些人就可以,动手之后你立即回会稽,曹公在那边已有安排!”虞翻坚定的对魏腾道。
“好,那我们明早动手!”
“好,祝我们成功!”
一夜忙碌,那片片如鹅毛一般大小的船只,在柴桑的码头忙碌了一夜,天色渐明的时候,放眼看去,整个码头里已经是一片灰突突的颜色。这种颜色仿佛已然将这片天地覆盖住,天地之间,除了这一片灰色之外,就再无其他的色彩了。
身着平民服饰的孙策站在那可以一览码头全景的窗户前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只盼我们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将这仗都打完了,留给孙权这些小子们一个和平的世道,就最好了!”
“嘿嘿!只要此战主公一举挫败曹智的阴谋,一定能早日结束战乱,平定天下!”说话的是虞翻,张纮因为已经跟随孙权出,虞翻是孙策身边为数不多谋臣。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心知肚明,两人的话实在是太过天真,眼下的局面看来,只怕根本没有半分可能实现,只是心中都不忍将这个残酷的事实说出来罢了。
接着虞翻就孙策的着装一副好意劝阻道:“主公轻装便服出行,是能掩人耳目,但要于柴桑城城绕道而行,一路上一旦有什么意外,我担心随从部下来不及警戒,主公很容易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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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五章 遇刺
孙策虽然赞同虞翻的话,但是已经准备出行的他,也懒得改了。再说现在这是在他的地盘,在孙策想来就算他一人在街上溜达,都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只是夸赞了虞翻几句,就匆匆下楼而去,与等候的十几名亲卫轻车简装的出了。
就在孙策的马队驶出浸月岛这座小城镇,在通向进柴桑城的道路之前。这里有一条并不算太宽阔的街道,这是岛上唯一一条通行和连接6地的道路。浸月岛因为是甘棠湖内一座孤岛,连接岛外的这条道路还是前几任荆州官员投资建造的一座吊桥,才是其与柴桑的其他6地相同。要是有敌情时,可以把吊桥收起,浸月岛就成了一座天然的孤岛,要想上岛,就必须坐船。而平时放下这座吊桥,就可以方便岛上的居民出入。其实浸月岛有今日一座小城镇的规模,这座桥的功劳功不可没。
孙策的马队在到达这里时,也不得不把度慢了下来,最后在靠近吊桥的两段围墙附近缓缓的停住了。因为孙策为了他此次出征的秘密性,所以他在离开他盘踞的浸月岛之前,要改乘马车。
“主公,宋谦已在吊桥处等候!”说话的是此行孙策的亲卫长贾华。贾华持着一柄画戟立马于平民打扮的孙策马旁,看着前面另一位大约有四五十岁的老将宋谦,眼睛里忽然绽放出一丝笑容,随即便先打马过去与宋谦说上几句话,就引着他来见孙策。
宋谦和贾华都是孙军中元老级的将领,在孙坚时代就和韩当,黄盖齐名了。
他们本来都是孙坚的部将,两人也一起担任孙坚的护卫多年,彼此感情很好。只不过他们俩没有黄盖等人更好的统兵之才,所以到了孙策执掌孙家势力时,他们还是被孙策选择担任了护卫、守城的职务。
“主公,马车以备下!”宋谦对孙策行过军礼后,就指着墙角停放的一辆漆黑马车。
“嗯!辛苦宋将军了!”孙策说罢就下马,在宋谦的陪同下,行向马车。孙策对这些孙坚留下的老家臣,还是很客气的。
“那里,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宋谦回道。
“此次我的出行,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军中也只有数人知晓!”
孙策的话让宋谦和贾华心头一暖,孙策选择他们俩一个担任护卫之职,一个把控此处要道,这说明就是对他们的信任,还是把他们当成孙策集团的核心成员的。
“是,今日把守此处的都是末将的心腹,涉及人员也已被末将减少到最低,原先守卫此处的兵将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被调防!”宋谦慎重而又恭敬的回禀着孙策的提点。
“嗯!很好!”孙策满意的点头称好,一只脚踏上车辕,伸头查看一番特地为自己此行改装马车的内部情况。
就在宋谦看孙策将要上车,他转身对着担任孙策此行护卫的贾华来两句叮嘱和依依不舍的时候,忽然之间,远处的街头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宋谦和贾华回头看去反方向通向浸月岛城内街道的尽头,一队百十骑的马队,呼啸而来!
宋谦在第一时间虽然看清了这些穿着孙军城卫军的衣甲的骑兵,但是远远奔驰而来,却毫无减的意图,还有一片杀气迎面而来。
宋谦神色一变,往前几步高声喝道:“什么人!吊桥禁地,不得纵马奔……”
宋谦一连喊了两声,可远处那些马队却已然我行我素,非但没有减的意图,却更加快马加鞭,眼看已经距离这里只有百步的距离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在道路两旁的房屋上,两边临街的窗户都突然打开了,几架精致的机弩露了出来,对准的道路尽头同样惊愕的半转着身站立在那辆马车车辕上的孙策!
站在孙策车旁的贾华被一连串的变异也是惊得脸色已经狂变,忽然他大吼一声,转身对着也已经拔出了长剑的孙策,一步奔上前一把拉住了孙策的臂膀,急吼道:“少,主,主公快上车离开!快!”
一边说着的贾华狠狠地将孙策推进了马车里,孙策一个踉跄摔进马车,只听得才关上车门。贾华已经死死护住车门转过身来,对着一众属下高声吼道:“准备迎战!列队!弓箭手,准……”
咻!
一道利箭破空而来,贾华的高喊戛然而止,一支利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咙!
贾华双目凸出,捂着鲜血狂涌的喉咙直挺挺的朝后倒了下去。他的后背重重撞在了车门上,砰的一声,撞得车厢里的孙策心中一沉!
接下来在一片嘈杂声之中,机弩弹射的声音被掩盖了,砰砰几声,均射在了车厢上,可是都未穿透车厢,那看似普通的木板,却显然比它看上去的样子要结实得多。
身处队伍前列的宋谦,在几枚弩箭被他挥鞭弹开来,随即马上脸色一变,大声喝道,“有刺客!保护主公!”
这个年纪不小的宋谦忽然纵跳上身旁的一匹战马,他看上去略显苍老的身躯陡然挺直,手腕一抖,马鞭就瞬间绷直成了一条直线!迎面飞来的两枚弩箭顿时在啪啪两声之后,直接断成了几截!
这个看上去老迈的宋谦,居然有如此的实力,不得不说年轻时也是一名悍将。
但此时他再神勇也有点力不从心了,为了行动保密孙策的护卫和他带来的亲卫一共才一百来号人,而且这座岛又是孤岛的形式存在,而且大部分的岛上的城卫军已经被抽调去了码头和岛外的水运码头、渡口,进行围攻荆州,支援周瑜去了,这座岛城和现在这座吊桥下剩下的兵力明显有些薄弱。
在宋谦来不及查看孙策的情形如何时,呼啸的喊杀声瞬间而至,奔驰而来的刺客骑兵在马上就呼啸着进行了一轮齐射,迅曾半月型护住马车上的宋谦等兵将,试图挥舞手中的战刀和画戟抵挡,但是很快就被射成了靶子,一声声悲鸣声起。
这些突然冒出来冲杀而来的刺客,显然也早有预谋,他们知道射人先射马的道理,宋谦属下的马匹纷纷中箭,很快就往前狂奔了几步,跌倒在地。一会儿就失去了与他们对冲的能力。
孙策尝试了几次打开车门,冲出去指挥战斗,但那扇门怎么也推不开。他记得是贾华在临死前坐倒在了他马车的门前,这位忠心的部下,在临死的一刻还不忘保护着他的主人。但这也阻挡了孙策此时想出去的想法。
仅仅几秒钟后,孙策只觉车架前的马匹带着马车东倒西歪的撞了出去,然后拉车的马匹倒下之后,车身也轰然停下,横着撞上了一旁的围墙。
接着又听见外面不时的传来“夺夺”的声音,那是利箭钉在了车厢木板上的动静,一支支铁箭头纷纷戳进车厢内,弄得车厢内的孙策也是一阵闪躲。
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孙策,此时也不敢急着冲出去,他知道拉他这辆车架的战马被刺客用箭矢射死了。他现在出去不需要半秒钟就成了刺猬,特别是那些占据制高点的弓箭手,一定正等着他冒出头。孙策并不怕战死,但他不会傻到去送死,他此时凭着他的军事素养,正在等待着一个时机,或者是一个空隙,再做冲出去的打算。
看来这伙贼人的目标毫无疑问是他,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他的地盘行刺与他?而且是在他清晨准备离开的这个特殊时段,难道…….
一个清晰的念头进入孙策的脑海时,呼啸而来的马蹄声已经到了这里,听声音应该是敌军的骑兵冲到了这边墙体之下,虽然宋谦和他部下的士兵已经竭力组成的阵列试图阻拦,孙策和宋谦的这些兵将又是挑选出来的最精锐的战士,但最前沿的没了马的骑兵还是很快被冲进了他们阵列之中,从敌人来回砍杀的声音中可以确定刺客来了比本方多一倍的敌人。
而且这些刺客也很清楚,如果不能冲垮宋谦的护阵,冲到孙策面前,尽快完成他们的刺杀任务。那么一旦等岛上、岛外的驻军反应过来,调集来大队人马两头夹击,等待大家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虽说这些人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但刺杀孙策的目的他们一定要在死之前达到。
这个时候,就听见轰的一声,一枚巨大的弩矛箭轰出了箭槽,被困在车厢内的孙策一听这动静,就判断出这是一架城防专用的巨弩车才能出的轰鸣声音!
车中的孙策只听得“轰”的一声,弩箭射在了他的车厢上。努矛箭顿时将一块车厢般打得粉碎,里面的孙策在听到弩车的巨大轰鸣时,就灵巧的根据经验往车厢的左下角一闪,巨弩箭擦着他的前胸激射而过,没有伤着他的皮肉,但却在刮破了他这身不错的衣裳后,也使他没有藏身的余地了!
这个时候,孙策只见一个人影跃上了他视线范围内的一处房顶,那人张开一把长弓,对准了被横穿的巨弩箭横在车厢左侧角的孙策,这人长弓瞬间拉成了满月状,箭头上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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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六章 死光也不退
“咻!”
这一声破空的声音在孙策近在咫尺距离响起的时候,银色的箭光已经到了孙策的面前,直奔他的头颅上激射而来!
孙策看到有人突然跳到他的视线内时,心中就猛的一沉,待看清箭矢正对着他时,顿时脸色巨变,巳经退到了车厢角落里的他,下意识的军人反应一点不弱,手里的剑锋往前两寸虚指的挡向车外刺客箭矢方向的同时,自己的脑袋顺着对方箭矢的方向,忽然就下意识的侧了一下头。
几乎在同一秒内,车外的箭矢呼啸和孙策从右太阳穴一直到右肩膀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同时作用与孙策的感官世界。
等到孙策迅转过头时,一直激射而来的羽箭擦着孙策指出剑锋的侧面,略微偏了偏的直擦着孙策的脸庞刺入孙策的身体。孙策转过脸时,射入他身体箭矢箭尾还在晃动的箭尾部分直直的插在他贴近右耳的肩膀锁骨上。
孙策在确定屋顶向他射箭的刺客也在射出这箭后被自己的属下射死后,火辣辣的疼痛更敏感的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啊!”
在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热乎乎顺流而下的血液,车厢之中的孙策把心一横,顾不得自己的伤,大叫一声,飞身撞上了一侧有所损坏的车窗,破开这一面的车板和车窗而出,直接从车架上就掉了下来。
他身子一落在地面上,此时战斗意识强烈的他,落地的时候马上滚了两下,就立刻重新站了起来,挥起了长剑挥舞着,抵挡飞来的箭矢。
此刻此处的这条通道上,已是混乱不堪,孙策旗下的这些亲卫的精锐程度远远过了刺客,尤其是自己准备带着密行的十几人,每个人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之中的精锐,甚至昏暗的清晨,刺客地面空中夹击之下,还能闪耀出激烈兵刃光芒的地方就是他那十几名亲卫。
但此刻同样亡命,里面也不乏高手,趁黑,趁乱冲杀着这些尽职的亲卫的刺客,很快使这群亲卫就死伤一片。宋谦身边一共只有不到百骑的战士,双方拼得如此惨烈,此刻他身边也最多只剩下不到六十人了,城门口之下,四处都是尸体,双方狠狠的纠缠在一起,每一秒钟都能听见刀锋砍进血肉之中的可怕声音。
双方厮杀惨烈,宋谦和孙策带来的虽然是精锐,但是毕竟人数占据了劣势,而且刺客假扮的骑兵一旦冲进了战团之中就挥着绝对优势,原本不少宋谦的骑兵,失去了战马后,于是,干脆就跳下了马来持刀与刺客假扮的骑兵步战着,这就造成了他们劣势上的劣势,死伤惨烈。
此时撞出车厢的孙策,他身边也立即有两个亲卫里的高手护卫上来,但是他在受伤的前提下,依然不忘用他的吼叫声拼命的鼓舞着自己手下的士气。
“杀出去!想活命就杀出去!冲过吊桥,我们就有救了!”心中焦急,手里的剑锋上已经爆出了骇人光芒的孙策此时一挺身就要冲进战团。但此时双方的人死死拥挤在一起,眼看刀剑的光芒闪烁,周围不住的出现鲜血喷洒的场面,宋谦的画戟之下已经砍翻了七八个刺客,他的长戟此时也已经卷了刃,但是这些刺客却同样精锐异常,显然不是普通的刺客。宋谦甚至看见不少敌人的闪现出高的武技!
宋谦已经拼尽了全力,甚至冲锋在前,他手下的也都是精锐战士,可连续冲了几次,这些叛军似乎也是意志坚定,死死的纠缠住他们,使他们无论怎么也冲不到吊桥之下!
如此拼命的刺客本已使宋谦大喊吃不消,此时一听孙策的声音,更是惊讶。而手下的那些精锐一听孙策已经加入战阵,于是都马上聚拢在了孙策的身边,死死的挡在刺客形成包围的战阵口之外。
孙策也是立即带着人高呼酣战,可冲了三次,都没有能将这些刺客冲开。此时宋谦已经看见了人群之中持剑大呼的孙策,他正要高呼让孙策快走时,刺客们自然也是认出了孙策,一看孙策已在战团中,立时更加猛烈地冲击起宋谦的外围防护阵。
宋谦心中猛的一沉,明白刺客最终目的后,声嘶力竭的冲着后面的孙策惨呼一声:“主公快走!”
孙策眼看自己的人就要被冲开,孙策已经看得眼睛都红了!他倔强的一面在此时呈现,他决定赌上了一切,若是失败的话,将来的抱负野心自然不用再谈了,就算是此时的他恐怕都得死在这里,但这一切在孙策看来都将是值得的!他已经大吼一声,握着剑就扑了出去,孙策身边亲卫大呼“不要”时,孙策已经奋力将一个刺客骑兵从马上戳了下去之后。孙策满脸鲜血,面目狰狞:“生死就在此刻,儿郎们跟我杀啊!”
“拉起吊桥!他们要冲出去了!拉起吊桥!拦住他们!
乱战之中,躲藏在两旁民宅上的刺客中叶有带头的高声呼喝,吊桥上负责转动绞盘的孙军守军也听见了动静,他们几人本来试图沿着上下桥体的台阶冲下来,但刺客也显然非常精明,考虑充分,他们围攻孙策车队前早已经派了两组人死死的拦住了通往桥下的台阶,利用战马和骑士的刀剑死死的堵死了桥上守军试图增援的路线。
桥下的敌军原本就只有几人,宋谦一听孙策的叫嚷,立即带着剩余还有战马的骑兵回冲两次,就将这些人冲垮掉了。
此时占据民房之上的刺客头领情急之下,就厉声吼叫:“冲上去,冲上去,拉起绞盘!拉起它!”
而宋谦则回应着:“砍断绞盘,毁了绞盘!”的不同声音,守住桥下台阶的宋谦意图很明确,只要毁了绞盘,短时间内就不可能再拉起吊桥了。
一个孙军士兵听到宋谦的命令,冲到了绞盘旁,挥舞长剑就往上砍了下去,远处的刺客现了他的这个举动,一旦绞盘被砍断,重大千斤的吊桥还怎么拉的起来!
“咻!”
一道利箭射来,将那个试图砍断绞盘的孙军士兵射穿,尸体就势伏在了绞盘上,另外两个士兵冲上去试图继续完成这项上作,但是很快就,带着惨叫被冷箭射死在绞盘周围。
孙策的眼神闪动,目光犀利而明亮,他插在肩上的箭矢还未拔出,脸上的血还在往下流淌,但他此时顾不得这些依然奋力的呐喊着,不肯听从属下的劝解,火转身离开此地。
就在这个时候,蜂拥向前的刺客身后,远处的街道上已经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黎明之下,已经能清晰的看见远处有火把的光亮迅逼近这里!
“头儿,追兵到了!”在一处屋顶上的一名刺客焦急的低声喝道。
身边的另一些人顺着声响扭头这一看,顿时脸色就彻底垮了下来。
远处城内的方向,隐隐的一片火光冲天,终于惊动了城内驻扎的军马!
“我不走!弟兄们,我们的人来了,杀啊!”
孙策举剑狂呼一声,却听见近旁的民房出轰的一声,一扇本来紧逼的房门被踹开,几个手持利刃平民打扮的刺客就冲了出来,这些人步伐矫健,显然不是普通人,都是刺客改扮的。这些刺客在情急之下,也要拼命了!
孙策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大叫一声,就朝着这些刺客扑了过去,他手下的军士赶忙上来护住了他。
随即几个人持剑就扑向了冲杀出来的刺客,孙策更是大叫一声,拼着胳膊上挨一剑的代价,举起手里的剑,对着一个迎面上来的刺客一剑劈下来,“噼!”的一声,剑体应声如对方身体时,孙策他也狼狈的往后一退。对方的剑只是划了一下,却没伤到他的骨头,也幸好他身手也算了得。孙策痛呼一声,身子往后撞出去,另一名正与他身边亲卫交手的刺客撞飞。
此时孙策身边的两个亲卫已经死了一个,剩下的一个正在拼命挥舞长剑,被四五个刺客围住了,从这间房门口打回到了街道上,眼看着他们很可能等不到援兵,就要全军覆没,那个亲卫就大声急呼:“主公快走!”说着,奋力抨舞了几刀逼退敌人,就冲到了孙策身边,“主公快走!”
孙策此刻心中又急又火,寒冷的清晨,他上半身几乎已经衣衫不整了,但是胸膛里却几乎都要炸开来了,抬头往上看去,就看见那道两旁的屋顶上还有刺客在直接从窗户、屋顶跳了下来,加入战团。并目标明确的直朝他这里冲过来。
跟在孙策身边的剩下的几个亲卫,自然都是经历阵仗的老兵了,早已经判断出了局面的恶劣。此时就有人抓住孙策的胳膊,飞快的低声喝道:“主公!这里顶不住了!这里还有马匹,我们带人断后。您立刻走吧!”
倔强的孙策有时决定的事情很难有人改变他的意志,他狠狠甩开手下的手,低声历喝道:“闭嘴!你们还不明白!这里如果不能守的话,我们后面的援兵来了还有什么用!若是我不走了,这些刺客就哪里也不会去,我要全歼他们,我要知道是谁想杀我!顶!给我顶!就算我们都死在这里,也不许退!”
[倾情奉献]
第九百三十七章 拼死杀出
孙策的悍勇是激励人的,但此时刺客已经将宋谦布置的两翼守卫彻底肃清,失去了两翼的掩护,刺客的队伍开始大举压上,中间的孙策和他的护卫立刻陷入了窘迫的局面,他们不但要顶住前面往上冲的刺客,同时两翼的民房之上的据点还是被刺客占据着,盘踞在这些民房建筑上,居高临下的刺客此时还是能抽冷子用弩箭朝着孙策的护卫射击着。
此时浑身是血的宋谦突然出现在了孙策身旁,将一把战刀赛进了孙策的手里,喝道:“主公快走,我们没人了!”
孙策这才注意到,此时他身边的人几乎已经战光了,只剩下宋谦和十几名亲卫还在他身边苦苦支撑。身边的人不停的倒下,剩下的士兵虽然还在勉力的拼杀,但是已经人人都是挂彩,只是在孙策的坐镇之下,还能保持不溃退。但此刻刺客还有几十人之多,什么叫寡不敌众,孙策此时才体会到,他一咬牙终于厉喝一声,他武技本来就过人,此刻心中含恨,一剑劈过去,将面前的一个刺客直接劈戍了两半,鲜血喷在身上,孙策却势若疯虎,冲到旁边的一匹有刺客骑着的战马处,来不及抢夺缰绳,干脆奋力一剑,将那握在一名刺客手中的缰绳直接连手带绳砍了下来,在那名刺客惨呼摔落后,他直接翻身上马。
此时孙策身后有刺客一看孙策要逃,就一起冲了上来,都被宋谦和几名亲卫死死拦住,宋谦又中了几剑,终于跪了下去。孙策双目冲血,心中越来越焦急,几乎都要吐血。他大叫一声,策马冲了过去。他骑马驰骋,顿时迎面两个刺客被他的马匹撞开,孙策右手一剑劈开了一个刺客的脑袋,左手一刀狠狠的砍在面前一个刺客的身上,刀锋直接砍破了对方罩在外面衣服里面的皮甲,一刀从那人的肩膀的部位狠狠的切了进去,在破裂的骨骼声音之下,那名刺客立即血肉飞溅,孙策顺着战马的前冲,一脚将这个家伙踹开,心中虽然千恨万恨,却也残存的一丝理智知道自己不能久留,悲号一声,策马就要从乱军之中奔出。可时就在他起步时,背后却不知从哪里戳来了一柄剑,狠狠的捅进了孙策的腰部!
坐在马上的孙策痛哼了一声,扭过头来,就看见一个已经跪在了地上的刺客,全身是血,却手里握着剑柄,用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将捅在他身上的剑压的更深一些。
孙策大吼一声,刀锋卷过,咔的一声,将这个地上的家伙从胸口直接横斩成两截。
这一刀威力如此之巨,那刺客上半截的身体一下就飞了出去。但是孙策却也立刻就感觉到一阵气短,腰间的那柄剑已经捅进去三分之一,他的身子一晃,就往后仰了仰,眼前两个如飞而至的刺客看出空挡,纷纷挥刀扑了上来,孙策挥刀剑连连抵挡,挡了两击之后,胸口又被刺中,幸好他身为军中主将,就算没穿铠甲,但衣服里还是藏了一块护心镜,此时为他挡了这下胸口直刺的大部分威力。但是巨大的冲击力,却把孙策撞的往后就是一倒,眼看就要倒下战马。
突然孙策只觉背后有人突然用力支撑了他一把,将他踉跄摔落马背的身影止住,然后疼得撕心裂肺的孙策只觉身边已经有护卫杀了过来。
那名护卫拼死为他挡下一剑,将孙策和他的战马狠狠的往后面一推。孙策只觉得腰间疼的让他眼前黑,来不及细看来人,只觉马脖子被人狠狠的抽了一下,他只觉身下的战马稀溜溜的一声嘶鸣,就奔驰朝着城内的方向狂奔而去。
孙策依稀回望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无力跪在地上的宋谦,刚才挡在他身前,并抽马的护卫应该是他了……
虞翻远远的已经听见了吊桥方向的厮杀声,他心中焦急万分。他不是为孙策的安慰焦急,而是在为如果刺客未能刺杀成功孙策而焦急,让孙策逃跑掉了的话,那么自己的处境会如何,虞翻心里没底!
眼看前面就剩下最后一条街了,冲过这短短的数百米就能到达吊桥下了。虞翻不得不做出样子焦急催促身后兵士快前行着,同样心中焦急万分的孙策的另一名亲弟弟孙匡,也是举起长剑吼叫道:“快!快快快……”
留守此岛的孙军骑兵们奋力踢着马肚催促胯下的战马,长长的骑兵队冲过这条街道。这条街道并不宽阔,几百骑被狭窄的街道压得只能两匹马并头而行,马队被拉得老长。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黑夜之中传来了与他们同样隆隆的马蹄声响!
浑身浴血的孙策和他的战马第一时间跃入孙匡和虞翻的眼帘时,后面十来名的刺客也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帘里。
在这岛内到外满是孙策驻军的地盘里,当街纵马行凶,十多人追杀江东新主,如此行径,如果不是胆大包天,就是丧心病狂了!在岛城里,怎么居然还能生这种事情?
“大哥莫慌,我来了!后面的上,杀了这些胆大妄为之人!”孙匡显得有些慌乱的处置,让一旁同样纵马急行跟随着的虞翻心下一紧。
“孙策还没死!,这帮没用的东西!”身为谋士文官的虞翻,此时眼中凶戾之光一闪,就打马叱喝着领兵冲了上去,并重重地对着身后的一声叱喝:“杀,杀光这些人!”
虞翻身先士卒,表现的义愤填膺之时,早有身后军士抢了出去,让过孙策的独骑,迎着刺客冲杀上去。
突出重围,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的孙策,其实已经脱力,追杀他的刺客虽然人数不少,但是毕竟此刻他的援军已到。孙策的视线正在模糊之中,只听见密集的马蹄声传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援兵冲了上来。松了一口气的孙策噗通滑到了地上,他原本强撑着振奋的面色,可是随着这支援军杀了上去,一匹一匹的战马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孙策原本火热的眼神,却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去!他的感觉在告诉他,他正在沉没到生命的谷底!
孙策在昏迷之前,所能听到,感觉到的只有自己骑兵已经高呼着从他身边蜂拥而过,其后的刺客纷纷想勒马想退开时,孙策的骑兵立刻就直接冲了进去,一下子就冲到了他们的队伍里头。两队人马立时在这狭小的街道里对撞在一起,接着孙策最后在他耳畔传来的是长街之上,人仰马翻,战马嘶叫,人声狂呼,刀剑碰击,血肉横飞的声音。
“大哥!是谁袭击的你!快告诉我,你睁开眼告诉我啊!”抱住了孙策的孙匡声嘶力竭的痛哭悲呼着。
孙策虽然平日对自己几个弟弟的严厉是近乎不近情理的,但是毕竟他是目前这个家的家主。孙坚死后,孙坚就如同父亲一般担负起了这个家族兴衰的责任,孙匡眼看着兄长这般模样,心中如何不痛?
可就在孙匡以为孙策就此再也醒不过来时,躺在他怀里的孙策忽然张口吐了口血,然后哼了一声,奋力地睁开了眼睛来。
这个平日威严冷漠的人竟然还没死,已经跪在了孙策身边的孙匡,泪流满面的惊叫着孙策的名字,再次喜极而泣。
任由孙匡狂呼着的孙策吐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焦急,勉强蠕动了两下嘴唇:“桥下……宋谦……内应……”
孙策这几个字说的含糊而莫名,孙匡哪里能听的明白?不过宋谦这个名字,身为孙策这一辈的核心家族成员,孙匡如何不知道?但因为最后一个内应没听清楚,所以孙匡摇晃着孙策的身体,使劲狂呼着:“大哥,你说什么,最后什么?……”
孙策虚弱的跟着孙匡的摇摆晃了晃脑袋,内心却是气急攻心吐血自己这个弟弟怎么这么傻。在一气一急之下孙策再次快的昏迷了过去。
做足了一番戏码的虞翻在孙策的兵士与刺客短兵相接后,他等于冲过了半路就已经退了回来,退到了孙策的一旁。虞翻此时却是面色铁青,他身为此次刺杀的策划人,听见了孙策的内应二字,自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没想到才突出重围的孙策已经意识到了他身边有内应,对于孙策的反应敏捷,虞翻不得不表示钦佩。
就在这个时候,岛城内再次传来了大肆的喧闹声,虞翻身后仓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军士焦急的冲了进来,看见虞翻就大声叫嚷道:“大人!不好了,城中有人作乱!从东区开始,有不明身份的人四处骚乱放火,已经和巡骑打了起来!”
虞翻一收铁青的脸色,立刻转身冲出了围绕在孙策身边的人群,由两名军士扶着飞身跳上了旁边的一匹战马马背,站在马背上往城里看去,只见这晨光初洒之中的岛城里,隐隐的远处不同的几个方向都生出火光、浓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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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八章 做大事者
此时追击孙策而来的十几名刺客已经在孙策骑兵的冲击下,除三人走脱外,其余之人皆以被诛杀。
“孙匡带着主公立即回烟水亭,我带一百人去剿灭叛乱者,其余人立即去桥头去救宋谦,宋将军”虞翻在孙策昏迷,少不更事的孙匡又慌乱无主之际,虞翻毫不客气的代庖起主事的职责,安排诸将任务来。
跟随而来的将士也没什么不服,纷纷在马上轰然应声道:“是”
“记住对付这些行刺主公之人,不需要手下留情,凡见到刺客踪影一律格杀勿论”
有主事的人挑头,顿时就有人应喝出声来,一时间孙策的士兵看着受了重伤,人事不知的孙策群情愤慨,人群中立即有两队人马飞奔而出,朝着两个方向叱喝直扑而去……
虞翻注定是个做大事的人,曹智和贾诩没有选错人。像他这种人该心狠手辣时,绝没有心慈手软。他激这帮军士的愤慨之情,就是要让他们群情激愤,然后下手狠,屠绝一切这时因为没能刺杀成功孙策,而留下的对他的祸害和威胁。
这一结果直接导致孙策的兵马增援到吊桥附近时,因为士兵看到阵中,被人挥刀砍断画戟,一剑刺中心窝,死于马下的宋谦,悲愤的情绪在此时达到了定点,无数孙军军士冲入只剩下十几人的刺客队伍,一场惨绝人寰的绞肉屠杀就此展开……
剩下的刺客瞬间就被肢解,几乎没有个是全尸的。最后此地的屠杀竟有点失控的程度,愤怒的士兵很快杀光了刺客。接着他们就把愤怒再次转移到周围的居民,以他们不察刺客为理由,也进行了灭杀。
这些可怜的老百姓,很大部分是被刺客临时胁迫的。他们被捆绑在隐蔽的屋子内,看到房门被撞开时,还以为这些真正的兵士是来救他们的。但令他们没想到等待他们的是无情地屠刀,疯狂地孙军战士们在屠杀了几十户真正岛上居民后,带队的军官还好及时制止了,督令甚严的喝止了麾下的这番暴虐。最后在强制整顿完毕之时,驻扎在柴桑城内的吴景终于率部赶到了……
吴景在命人留守吊桥,不在允许进出后,就带着人沿着街道许许后退,朝着烟水亭的方向急赶去。
相对于吊桥附近很多居民的逃过一劫,浸月岛东区的居民就没那么好运了。虞翻带着两三百兵士一路开进此地,会合了巡骑后,对东区进行了一番清洗。无论那些纵火的叛乱者,还是普通老百姓,在虞翻一声令下,都当成了叛乱者一律屠尽。
这其中就有等待返回会稽的魏腾,那些纵火者其实都是他的家仆所扮。魏腾也是为了刺杀孙策成功,而不遗余力。为了今晚的这场偷袭,魏腾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赌上了,包括动用了最后在这岛城里的一些潜伏在暗中的人员……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这些年招募在身边,护卫自身安全的一批亡命死士,在孙氏统治摇摇欲坠之前,贾诩就曾经通过潜伏孙策统治区的暗线,悄悄的对孙策统治下的两郡不少权势人物进行了暗中的策反,其中自然就包括了魏腾这样的会稽大家族。
当时情势看来,孙策的势力随时有摇摇欲坠的可能,在曹智这种大豪的环视下,魏腾和他的族人实在不看好孙策与曹智对抗的本钱。仅凭孙策的这点兵力困守会稽和吴郡在魏腾看来都有困难的,一旦孙策倒台,他们这些曾经效忠孙策的势力、人物必然要接受灭亡的命运……这种情况之下,魏腾这种人自然已经开始暗中为自己,为家族谋取退路了。
没有人知道在贾诩和王朗,还有虞翻的暗中运作之下,曾经有多少生存在会稽、吴郡两郡的势力和大家族暗中对曹智表示了忠诚,或者暗中和贾诩、王朗等保持书信联系的。可以肯定的是,在这种随时可能出现的权利交替环境里,做这种事情绝对不在少数,也着实情有可原。
曹智曾经又开出了丰厚的条件,同时命令贾诩不择和手段,软硬兼施,甚至可以不惜要挟对方,已达成分化孙策统治内部的目的。对于曹智的这种暗示,身为“毒士”之称的贾诩自是不会放过表现的机会,也没有辜负他的这番盛名……他曾经在说动魏腾帮助虞翻执行刺杀孙策的任务时,威胁拿不太定主意的魏腾,说是如果他们的刺杀行动失败的话,那么就会公布之前双方暗中的通信和联络。想必那位年轻气盛的孙策,一旦得知自己手下的这些臣子之中居然有人蛇鼠两端,必然不会放过像他这样的墙头草。
如此威胁之下,魏腾最终也不得不就范了。于是也就有了魏腾和虞翻这对在孙氏集团下不太有交集的两位文臣,难得的精诚合作,而且为了这次袭城,两人几乎将家底都全部赌上了。
魏腾这次真的没有藏私,他的仆役之中,也甄选出了几十名身手好的死士,为了能更好的配合许贡死后,潜藏在他家的这批门客、死士,让他们能得偿所愿为许贡报仇,刺杀孙策……
这种时候,魏腾酝酿的这种最后的赌博,就是暗中派出所有家仆到城东到处纵火,制造混乱,以达到牵制一部分去救援孙策的兵力和注意力。他衷心的希望刺杀计划能完美的成功,因为他上了曹智这条船,就不能再回头了,只能合上所有身家性命孤注一掷。也只有杀了孙策,这座岛城才会产生混乱,到时他的离开也才会变得更加顺利。
这种手段在魏滕看来很简单,却也应该是很有效果的。果然纵火开始后没多久,虞翻就找上了他。
“事情成了吗?”打开房门看见虞翻的魏腾兴奋的问着……
“成了但是……”
“这次终于得手,呃……”
虞翻的回答很简单,但在魏腾的脸上刚展现一丝笑容凝固在了他的脸上。魏腾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腹部的一柄匕,而匕末端的手柄上握着这把匕的人正是他的不二盟友虞翻。
“为什么?”魏腾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逼视着眼前的虞翻,他死之前希望能得到答案。
“孙策受了重伤,还没死,他知道身边有了内应了,所以……”虞翻冰冷地声音一字字砸击在已经踉跄后退的魏腾心头,每一下都是那么沉重……
“所—以—我—必—须—死”魏腾一字字的说出自己的命运,他没想到过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但临死前明白为什么死,虞翻最后还是留给了魏腾一丝仁慈。
“对”虞翻看着魏腾倒下,并死去,他转身轻轻地离开,顺手还为魏腾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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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策欲刺重伤昏迷不醒,虞翻用魏腾堵上“内应”这个空缺,保全自己,进而大肆残杀无辜,充当叛乱者时,在沿柴桑向后的孙策四郡半的统治之地上,曹智规划的多条战线上都向孙策控制的地域动了全面进攻。
先登场的是一场堪称漂亮的偷袭战……
在泾县和芜湖丹阳两县接壤之地有一处被叫做老鸨山的一个地方,这是被孙策自动奇袭庐江、豫章、丹阳等曹智实际控制地之后,孙策的部队在丹阳这块一直把手伸到了这里,但却在这里被祖朗、太史慈、朴胡率精兵拦截在了这里,没能在前进一步。
天拂晓,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洒在了老鸨山那张像老鸨大嘴一样的一处山谷里。
这处山谷是位于老鸨山下的一处小山谷,因其地理形状奇特,形如张大的人嘴,因而得名。祖朗的山越精兵如今就驻扎在这一带,进行秘密隐藏。
沉寂了多月之后的双方临时边界分水岭,在整个扬州东线总指挥张颌和扬州牧邓艾的有心经营之下,连月来各军养精蓄锐,外松内紧,等待着蓄势待的机会。
原山越族大宗主,现任的扬州都尉祖朗此刻正躺在一处山坡上,和太史慈悠闲地说着话,看样子毫无大战将至时的紧张。
祖朗又得回了领导山越勇士组成的军队,这让祖朗恢复了全胜时的信心和勇气。同时他也明白这是曹智和邓艾对他的信任,这么多年的被迫臣服,已经使山越的民众过上了安详,甚至是富足的生活,使他们勇士成为了真正的士兵,甚至是精兵。他们现在懂得有组织、讲纪律在一支真正军队中的必要性,也学会了协同作战和利用战阵和各种先进兵器、器械的能力。但作为一名纯正的山越勇士,他们最擅长的追击,潜伏,隐匿踪迹、奇袭等手段依然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在曹智有数的悍将中,祖朗和那个疤脸杀神许褚都是以残忍,嗜血,凶暴和强悍的作战作风而出名的将领。但祖朗这个家伙现敌踪、隐藏的能力更是出奇的强,哪怕是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藏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对祖朗来说都是犹如家常便饭般轻松。他最擅长的就是伏击和奇袭,最会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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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九章 东线
现在他领导的三千山越军,素来以狂热,凶狠,顽强的作战风格著称,这些人都是正宗的山越汉子出身,他们不但作战意志顽强,且个个单兵能力极为出色,虽然是步卒,但是行动敏捷,行进如风。
曾经你死我活的敌人,通过几年的融合,现在早已是同一阵线、阵营的战友、朋友。通过这几年曹智民族大融合政策在泾县山越族中的推行,山越人已经不再抵触汉人和汉文化。他们的族群本来就不是很大,在曹智这种迅改变山越人落后贫困生活面貌的大力政策措施下,这个丹阳中部的小族群正在以快的度被汉文化所消融。曹智甚至这样对邓艾说过,再过两代人、三代人,山越的后世子孙就不会再记得自己祖先是那个在山林间跳跃的野蛮民族了。
不得不说这可能是一种神州大地上各种奇特民族消亡的悲哀,但这也是汉文化在华夏千年中的魅力所在,精华所在。它可能无法在短期内战胜一些最顽强民族,甚至反过来被其他民族所征服,但汉文化永远可以用它最理性、最柔软的一面在历史的长河中吸纳掉那些野蛮民族的野心、本性,最终软化、消失在汉文化的涓涓洪流之中。
而这一次,祖朗奉命潜伏在老鸨山一带,以朴胡的正规军与驻守这一带的桥蕤正面对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祖朗和太史慈的山越军不动声色的躲在老鸨山嘴型状的山谷里,也就是桥蕤三千江东正规军的侧面。三个月来他们一直没有显山露水过,务必就是要对桥蕤这支与朴胡对持的军马一击致命。
若是旷野对决,山越军或许比普通军队犹有不如,可在丛林密布的山地地形作战,这些山越军一个个视山地如坦途,在密林交织中纵横来去,于鬼魅无声中悄然出击的能力就会让敌人大吃苦头,他们精擅于三五人一组的小规模作战配合,习惯隐匿树上,水里,灌木丛中,精于伪装,奇袭,攀登,无论是行军,作战都要比普通部队强上一大截,在这里,单兵能力比组织纪律性和指挥官的指挥艺术要更重要,更有价值。
正规军在这种地域吃不开,商队到了这里要绕路,总计才只有近三千的山越军在这一带却绝对能称王称霸,利用当地复杂的地理形势,他们甚至认为自己过的是逍遥的山大王日子。
必须承认,将山越军重新整合,再交换给祖朗这是一个相当冒险的计划。计划本身并不高明,恰恰相反,到都有些过于草率的嫌疑,但即使如此,在曹智的授意下张颌却还是义无返顾地选择他东线这条战线中的战反击,由祖朗和他的山越军来打响、完成。
指挥的艺术在于算计对方的同时,是不能怕被自己手下算计的。张颌作为曹智近年来收服和培养的重要军事将领,在与孙策的军马停火的这段时期,他对曹智布置给的在西线战事展开,孙策增兵荆州时,他的东线战事必需乘势而起,并且要一举拿下孙策最依赖的吴郡、会稽、庐江三郡,夺回被孙策占领的扬州大部分地区。但要完成曹智交付给他的这一任务并不容易,孙策一增兵荆州,他的后方的确空虚了,但曹智留给张颌的军马并不多,原驻守扬州的很大一部分兵力已经被曹智抽调入荆州作战,或是回援回了兖州、许都,以增强那里的应变能力和关中,及北方的威胁。而在荆州曹智又要以绝对兵力吃掉孙策、周瑜的江东主力,在曹智这个摊子越来越大时,要照顾的面积、方面实在太多时,所以留给张郃的扬州东线的兵力势必不会太多。
在兵员有限的前提下,这时就需要张颌充分展示军事才能和领导艺术,在这条长的东线战线上作出最合理的布局,利用好手头上每一支兵马,是张郃在整场战役的一开始就要做到,做好的。
张颌在开战之前已经是废寝忘食的在地图上划来划去,在模拟沙盘上推来演去,反复思量各种可能,琢磨各种打法,各种暗招,各种依傍都全盘考虑了一番后,他认为打散的山越军在此时必须重新组合,并且要让熟知这支部队特性的将官所率领。
这时张颌当仁不让的想到了祖朗,这位前山越宗祖。在这战事打响之前,张颌向曹智请命现在已担任其他部队将领的祖朗重新领导山越军。
曹智通过深思熟虑,很快就答应了东线主将张颌所请,让祖朗时隔数年后重新领导起他的子弟兵。在这场战事中,曹智为了胜利,必须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就这样,这场即将起的战斗,在桥蕤对祖朗的山越军防犯不足的情况下展开了。
夜深沉,浓黑如墨。休息了一天的祖朗那张惨白的脸上渐渐笼罩起蒙蒙的杀气。
黑色如箫,令人柔肠寸寸裂断,凛冽的秋寒慢慢洗涤进空谷幽兰般宁静般的世界里。
山越军在此处山谷深处停下驻扎着,是那么的悄无声息。他们依然采用惯常的手法驻扎,三五人一个扎堆,不生篝火,他们还是喜欢直接吃不用火制作的食品,而且还是不用锅炉煮制的那种。他们甚至不用带太多的军粮补给,他们才吃过几年的汉军饭食,传统的生活方式还没有完全丢弃。对于自己狩猎,自己制作的方便、快捷的食品,甚至是野蛮人钟情的生食,还是情有独钟的。整个三千人的部队,硬是没有一口行军锅,不生一堆火,这也是他们潜伏在此地这么久,而没被同样精明的桥蕤现的原因。
尽管扬州、荆州的战事打到现在,山越军和孙军始终没有做过一次直面的接触,但是山越军在长时间的躲躲藏藏和窥视中,却对他们对手已有了许多的了解。
尽管山越军和他们今夜就要对上的孙军士兵,彼此间还有层害羞的面纱,但在吃完这段生冷的饭食后,不久后山越人就露出其背后凶残的面目,越是到了要紧时刻,决战的时刻,山越人拉下脸皮,代之而起的就尽是杀戮与凶残本相。
山越军的战士们在完成了自己的晚饭后后,开始了战前那漫长的等待。
当当夜,朴胡也开始在桥蕤正面的防御工事前,有了久违的军事调动。他们的调动竟然是奔赴老鸨山对面一带,像是要摆开架势与桥蕤决战的样子。
时间悄悄地流逝,在静静的等待中淌出一片寂寥的天空。
突然漫漫的老鸨山谷正对荒野间,三千人的山越军一下子填充了大片的空白,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这些战士不在是穿的破布、蓑衣,他们早已换上了统一的皮甲,手执短刃,行走在田野山间,步履如飞,轻松自如。他们的行军看上去全无纪律,其实自有章法,每十人一个小队,每队的队长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与惯常的作战不同的是,这些基层指挥官的联系方式并不是用旗帜,鼓令,而是使用更加隐蔽的口哨。很多士兵能模仿飞禽走兽的叫声,黄鹂,百灵,杜鹃,狗熊,老虎,豺狼什么样的叫声都能模仿出来,不同的叫声,不同的节奏,意味着不同的指令含义。节奏代表人数,长哨是以千人为单位,短哨则以百人为单位,如此种种,通讯的方式方法多达百种之多,非深谙个中技巧者无法领会。
虽说山越军都是步兵,不过作为都尉军衔的祖朗还是有权力享受战马的待遇,但他此时没有坐马,他和他的山越士兵此时一到重新脱掉了布鞋,赤着满是老茧的脚,健步如飞的奔行着。
对着远方桥蕤营寨的狂野、树林里,大批的人影开始出现了。
他们在山地中奔走跳跃,度极快。只是小片刻功夫,竟已弥漫了整片山野。三千山越军撒开了阵势在荒山也中行进,一刹那间仿佛铺满了整片山坡。风吹树摇,枝叶在哗哗地响,却听不到他们行动的脚步声。他们在林木中穿梭,借用高大的树冠和粗厚的树干遮挡自己,迅而快捷地向着这边移动。待到将近时,设置在这里的孙军前哨的斥候兵看着堵塞通道的那些断木后闪现的幽灵般的身影,终于觉察到不对,想要向后方出了警告的号角声时。几十个山越军士兵从天而降,利刃刮过他们的喉咙,一蓬蓬的鲜血迸溅在铺满落叶的草丛中,使他们迅失去着行动和出声的能力。
没过多久,大批的山越军开始集中突破了此处斥候前哨,在经过前哨时,祖朗用奇怪的叫声很快下达了他的指挥命令,山越军士兵迅分散开来,再一次将自己投入到丛林中,与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
不愧是专打山地战的专业兵种,其行军,察敌,备战,巡防,和准备进攻,全部都是一气呵成,自然流畅且充满节奏感。
[倾情奉献]
第九百四十章 打响
陈武是孙策帐下的一名年轻将领,他十八岁时,就跟了当时还身在袁术帐下的孙策。后来,陈武跟随孙策渡江,立下战功,被拜为别部司马。孙策击破刘勋,占领庐江的战役中,陈武又立战功。在这之后,孙策又招降了很多精锐的袁术遗留下来的溃兵,孙策将这些兵马组成一支新军,交由陈武率领他们,陈武很快就使这些人也成为一支所向无前的精锐部队。
因为荆州的前线被孙策抽调走了大部分兵力和武将,所以才会把本来驻守在庐江的陈武,调来驻守此地。同样孙策留给陈武驻守丹阳这条防线的兵力也很是有限。虽说兵少,让陈武施展的空间也不是很大,但这也没有让陈武毫无作为,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他的备战状态其实起步比朴胡、祖朗要早,但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距离较近的朴胡正面部队身上,而为注意到在他防线的一侧已经囤积了山越军这股力量。
陈武毕竟也是征战多年的沙场战将,一得到朴胡军马异动的消息后,度非常快的就命令全军进入了临战状态。与此同时,朴胡则带领五百精锐骑兵站到了战阵的最前线,他们的任务就是务必拖住陈武的注意力,保证在山越军动奇袭之前,先一步扔下足够的诱饵,保证陈武这股有生力量不会逃之夭夭。
陈武的营寨里作战的部属和行军、防守的任务被迅传送到各军队将官手中,各军队统领之间紧密配合着,副将、参谋、文书、传令兵跑进跑出,忙前忙后。斥候队开始撒了出去定向搜索、查探敌情。军需官立刻强征民夫,紧急调运各项战备物资。各级部队都停止轮休,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指挥官开始进行战前动员,激励士气,所有的战前准备工作正如火如荼地展开,一切都静待那最后爆时刻的来临。
从陈武准备坚守的营寨侧后方向,同样传来各斥候队的情况,证实那里目前守卫状况良好,没有现敌踪。陈武志得意满,在备战工作全面妥当后,下令骑兵随时准备出寨,准备配合营寨的防守,冲击朴胡的正面进攻。无论是朴胡,还是陈武,此时手上能调配的骑兵都已经是少之又少。但陈武还是很有信心的务必要在这里向吃掉朴胡第一轮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还在军帐中安排任务的陈武忽然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吵闹声,而且很是慌乱的样子。陈武挑眉,正要呵斥,就看见帐帘被迅打开,几个身边的亲卫架着一个浑身是血,上身满是鲜血的雄壮年轻人进来了!
架进来的这个人身上,肩膀和背上有十多处刀剑创伤,鲜血染得裤子都红了。被架进来的时候,放在地上,气息微弱。两个军官赶上两步,将那人扶起,陈武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撒向右后方的一支斥候队的队长,陈武一看此人顿时脸色狂变,低头喝道:“怎么回事?”
那人已经昏迷,显然不能在此时回答陈武的问话,他手下一个跟进帐的亲卫就道:“将军,这人是从外面抬进来的!我们的巡逻骑兵看到他一人在南边前面的狂野里狂奔,当时好像有什么人在追他一样,是亡命的奔跑到巡逻骑兵的跟前,才昏倒的。但巡逻骑兵在他身后没有现有人追杀他,巡逻骑兵只好将他送进营寨来,请求您的定夺……”
陈武一听“南边”顿时心头狂震!南边可是他的后方,怎么会有人劫杀了他的斥候呢?在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之前他的后边有敌踪了,只能强压着心头的狂震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本来意气风的脸庞已变成一片血红。
“咚咚咚!”
三声代表着进攻的战鼓,仿佛平地间生的悍雷,骤然在陷入平静的陈武大帐外炸响,原本相对平静地气氛被打破,在陈武还在为右后方突然出现的敌情而忧虑一瞬间被杀戮的嚎叫和血腥的气息所代替。
陈武冲出自己的大帐,攀上一处寨墙防御工事时,只见列阵他们正面的大批大批的曹军呼啸着冲向他们的第一道防御工事。
“朴胡终于耐不住性子进攻了!”陈武微微眯起了眼睛,战斗的打响,让陈武立即抛开刚才斥候受袭的烦扰,喃喃自语一番,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的战场上。
陈武和朴胡的对持,都是在山林、狂野之地,地域的特殊性,使得双方都没有城池可依。但经验老到的陈武还是利用他驻守区域的天然地貌、地形,建立起了两道防御工事。他甚至与还在他的营寨外围利用本身一段沟壑,挖掘了一条防御的壕沟。
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永远需要为还未生的战斗未雨绸缪。陈武在这几个月和此地曹军看似的平静期,也不是什么事也没做。他在这条边界线上,兵力对比还优于朴胡的情况下,依然下大力气巩固这一地段的防御。
陈武的做法曾经引起过孙策底下很多将领的不理解,在孙策一举夺得大半个扬州,并击败黄祖,取得军事上连连胜利时,孙策手下的许多将领都抱有他们在进行短暂的休整后,就是要投入更多的进攻中的。对于陈武在丹阳的这条临时边界上下大力气作防御,很是有反对意见,认为他这种做法是过于保守,是没有进取心的表现。
但陈武他一直相信以朴胡背后曹智强大的实力,是不会就此让他们就这样侵占着他们扬州广大地域,而坐视不理的。
反扑终于在这一天要来临了,迎接朴胡进攻部队的是呼啸扑至的箭雨,朴胡的骑兵虽然有限,但奔腾度依然相当惊人,他们十人一队,将盾牌成一个角度斜举,护住身躯,身下战马毫不停顿,冒着箭雨冲锋,在进入到敌方的有效射程之后,尖锥型的冲锋军阵刷地一下化作波状散了开来,沿陈武的环形防线,如怒涛般撒向敌阵,他们以大量的散兵线模式进攻,躲避集中式杀伤,通过高的移动来迅接近敌人,通过灵敏的闪躲来躲避敌方的远程杀伤,并用手中的箭矢进行着有效的还击。
对于这种高位移的敌人,驻立在寨墙上的箭手们很难瞄准,只能以覆盖式射击进行应对,但是波状散形冲锋线形成一个个形状各异的队形,使得陈武手下的覆盖式箭矢杀伤的威力大大减少,利用这种有效的遮避,朴胡将这段冲锋路程上遭遇的伤害降至到最低点,也开始为后面的大规模步兵冲锋探明了地方火力点。
站上寨墙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低语:“果然不愧是朴胡啊,竟还会搞这样的冲锋,但着重与最好的掩护前行,就不可能挥最大的进攻力度。”陈武说罢望着寨下冷冷颁令道:“让他们准备点火。”下一刻,陈武营寨上的一面独特旗帜开始摇动。
为了对付朴胡的进攻,陈武特别为其准备了一道大餐:他利用那道天然沟壑加工建造而成达的壕沟,此时里面堆放了许多枯枝枯叶和一定量火油的易燃物。陈武要在朴胡突破这道壕沟后,进入可直接攻击他的营寨地域后,一道环山坡的防御火线,将成为进攻曹军的噩梦。陈武将运用火攻之势对敌进行隔断,这不但可以大量烧死烧伤敌人,最重要的是还可以隔断朴胡同样有限兵力间的增援,陈武要在朴胡的第一支部队踏进他的防御范围就后悔终身。
这是一种近乎酷刑的防御手段,因为火攻战术历来是穷凶恶极的战法。一刀杀死一个人,可以使对方死的很快,但烧死一个人需要他经历长时间的痛苦。
战争让人们在即使明知面前是个艰巨的任务,也只会迎面而上,而不是畏缩后退。
在这一刻,朴胡面对可能的威胁,毫不犹豫的回身冲着属下呐喊道:“步兵进攻。”
随着朴胡的一声令下,打头阵的骑兵吸引了一轮敌军箭雨之后,在无数飞扬着出呼啸夺命风声的箭矢强力压制下,后面的千人步兵方阵先跟着骑兵的进攻动了起来。
他们用盾牌擎起一片钢铁守护的天空,一步一步踏着坚实的脚步走向敌军的营寨下。无数支飞箭流矢穿梭出死亡的尖啸,如暴雨倾泻在步兵方阵的头上,射在盾牌上,如冰雹砸落,出咚咚的声响,偶而有箭支穿过缝隙,击中一名曹军士兵。士兵便沉闷无声的倒下,任后方士兵踏过自己的身体,向着前路开进着。
他们很快他们就看见了一条宽达四米,深长三四米的环形深沟,这条深沟整个将陈武营寨一带全部笼罩了进去,沟中更是布满了尖刺木桩。
&nb字,从百米开外的一座山体饶了一个大圈,包围住整个陈武驻军的营寨一带,将曹军整条进攻的路线完全囊括进去,最终尽头是在另一段的山体。这样一来就把陈武的这个防守点,形成了一个天然加人工的关隘。
ps:上一章脑子一糊涂,用了一个已死人物出现在文章里,昨天已修改。给各位带来阅读上的不畅,作者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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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一章 纵火与灭火
陈武并没有命令全军疯狂进攻,二千人步兵大方阵里,有一百多人先冒着箭矢迅在这条深沟上铺陈了几十条木板架设的桥梁,以供后面的步兵通过进攻敌军最后的壁垒。
在营寨上的陈武看着敌方五百骑兵跳进他的陷阱,接着是蜂拥而至的千余步军,他突然冷冷下令道:“点火。”
随着陈武的一道命令,营寨上的特殊“火”字令旗重重地下压,随后由东西两道巨大的火龙咆哮出焚天烈焰,沿着那条深沟一路窜行,奔腾出汹涌烈焰的疾狂。
“哄!”
两条突然全盛而起的巨焰长龙,于深沟中部汇拢,撞出漫天火花之时,凄厉的惨号也随之而起。数十名站在深沟两边的曹军士兵不慎被巨大烈火所笼罩,这数十名曹军士兵凄惨尖叫着倒进了那深长的壕沟中。下一秒风送来了枯焦的气息,甚至还带来了阵阵烤肉的香味,那是那十名曹军士兵,被烧成一串串的人肉串的味道。
一千五百多曹军将士,此刻一下子被大火阻断退路,就算他们这时想后撤,也是欲退无门,一千五百人立时被活活困死在这深深的壕沟圈之内。而他们身后的还有千余驰援部队,也为这深沟所阻,再不能前进半步。
火沟起到预定作用后,陈武立即下令用箭矢收拾被困住的这些敌军。如暴雨倾泻的箭雨,一名又一名冲进包围圈的曹军战士哀号着倒了下去,飚扬出全身的热血。而u字深沟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些木板,但此时都已被大火吞噬,有些甚至已经化为灰烬。
远远地,一直在远处观察着战场的朴胡眼睛眯了起来。对于对手的这种手段,他微微有些吃惊,却并不焦躁。
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一地区的情况了,作为旗下也有一支江夏蛮族士兵组成的军队来说,最不欠缺的就是对于这种火战术的解读。
很多时候,战争双方为了赢取胜利,经常是无所不用其极,而在他们江夏蛮中曾经有一支善于挖地道的部队,而这种挖地道的技术到了祖朗手里,就是一道对于对付火攻的独特手法。
所以这刻,朴胡瘦削的脸上挤出一丝阴冷的笑,他甚至能够好整以暇地仰头观望,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就象是篝火晚会上腾腾而起的巨大火柱,带给他的是悠闲,自得,和轻松写意。他甚至不用自己下令,只是对着身边点了点头,属下已经颁下命令,在火沟两边的所有军士军开始徐步后退,用铁盾组成了一个个严密的方阵,正在调整着什么布局。
“看起来,陈武这个小子比我想象得要高明的多,竟然知道利用火攻朴胡的进攻路线,看来朴胡这回麻烦不小了!”太史慈担心着坐在他的战马上说道。
“哼,打仗吗,有攻有守,正常!没有不可破的防御,只不过是一道环山火线而以,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破陈武这条火防的,哈哈,桀桀!”对于太史慈的担忧,在他身边立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这人的笑声中不难判断出,这人就是此战主力的山越军总指挥祖朗了。
祖朗说罢,口中就响起了新一轮进攻的哨声,山越军进攻的脚步再次轰鸣在这片山地之间,这一次,祖朗派出的是埋伏在陈武侧面的一千山越军。
与前面朴胡部队的迅捷冲锋线相比,这支部队展开的新的进攻却要稳健了许多,但没有铠甲护身的山越军推进还是很迅。
让站在营寨上的孙军士兵感到吃惊的是,从远处丛林中涌出的敌军,在加入进攻的曹军队伍后,竟然在一刹那间摇身一变,从战士变成了地道兵,手上拿的不再是刀剑枪矛,而是铲子。
“他们拿的是铲子做什么?”让陈武疑惑的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在他们此时的这片土地上最不缺的,除了可用于燃烧的木料、枯叶外,就是泥土了。倘若说前者是用来生火的,那么后者就是用灭火最好的材料。
只见祖朗的山越军迅冲到火沟旁后,原先朴胡的进攻部队举盾牌为他们遮挡峰顶洒下的箭雨,而山越军士兵千铲高举,尘土高扬,灰飞四溅,战场一下子变成了由战火纷飞变成了尘土飞扬。千余山越军士兵纷纷冲上来,尽可能地靠近火焰燃烧区,用铲子一下一下铲着土,向着燃烧点扬去,往往只几下,一小块燃火区就被轻松扑灭。
就这样加入战团的山越军在灭火,朴胡的步兵则在为他们掩护,彼此分工合作,配合得亲密无间。火攻碰上了土掩,一整条环山防御火线,就这样在一千多双臂膀的有力挥舞下,很快走向了完全熄灭的边缘。
待到火势将熄时,部分山越士并开始将铲子收起,站在营寨墙体上的孙军士兵这才现,这种土铲竟是可收缩后挂在腰间,随身携带的,极是小巧方便。很显然,对于这种火攻术,曹军早有一套独门且极为有效的应对之法。他们隐藏在左侧树林里的这批人,看来就是专门应对这种局势而存在的。
陈武煞费苦心经营的火线防御,就这样被山越军和江夏蛮军的有效配合之下,轻轻松松地给破了去,失去了这道至关重要的防御线,陈武的营寨就如同一个裸女,彻底坦露在了曹军的面前。
下一刻,对于这场纵火者与灭火者之间的较量,有点气急败坏的陈武嘴角边拧出一丝狞笑,他近乎用咆哮的声音下令道:“弟兄们我们还有营寨,以他们的兵力不一定攻的破我们的防线,滚木,放!”
攻防大战,在这一刻才真正而全面地爆起来。
“放云梯,杀!杀!杀!”
朴胡、太史慈在这一刻都率领着部属走出幕后,来到墓前,带队猛冲陈武的营寨。
此时攻城拔寨的重要器械此时才出场了,一架架的云梯不是被驾到陈武用木石建造的防御工事寨墙上,而是都被放到环形壕沟的上面,快的形成一道道半米宽的云梯桥。短短几分钟里,二十八座云梯桥架设完毕,方便着进攻部队的冲过壕沟,进入攻寨的主战场。
“云梯原来还可以这样使用!”陈武和守军被深深地上了一课。
曹军两支部队数千人围拢上陈武横亘在这个关隘的营寨时,守军在陈武的带领下,也作出了应有的反击。大批的圆木从寨墙上汹涌滚下,仿佛一部部重型坦克,以碾压万物之势对着山下俯冲。挟着巨大而澎湃的力量狠狠地撞向那些把奔跑在前的曹军战士。
一般情况下,面对这种滚木擂石的攻击,进攻部队没有防御和躲避的能力,会遭受到巨大的伤亡。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祖朗的山越军和朴胡的江夏蛮兵都是反应出奇的敏捷。两侧的战士固然是在向两边奔跑以图躲避,位于中央的战士在来不及逃离的情况下,面对那一节节滚下来的巨大圆木,干脆不闪不避,一部分长矛战士径直上前,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地插向地面,组成一排类似拒马般的枪阵。然后是盾牌手上前,用手中的盾牌死死抵住枪阵,将其顶出一个四十五度角的斜上姿势。当巨大的圆木翻腾滚落时,撞击在插入地面的枪阵上,在盾牌手的死抗下,巨大的冲力竟使其顺着枪排的坡度擦着曹军士兵的头顶斜飞了出去。少部分滚势较缓的圆木则干脆被抵在枪阵前。待到一波滚木攻势结束之后,所杀伤的敌军竟少得可怜。
不得不说,这种别出心裁的抵挡方式,的确令营寨上的孙军士兵大吃一惊。要使用这种方式对抗滚木攻击,除了需要莫大的勇气和绝佳的配合之外,最重要的是这种临场应变的反应能力。指挥官永远不可能在木石落下的时刻通过布命令来应对,那注定了是来不及的,只能由战士们自自觉地在第一时刻做出正确反应。
不愧是擅打山地战的山越军和江夏蛮兵,也只有他们,大概才会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因而才能够做到在这种千钧一的时刻,立刻做出及时而准确地应对,从而最大限度地避免伤亡。
那一刻,陈武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和深深地担忧,他知道,他面对的这支部队是绝对不好对付的。
躲过了滚木攻击的山越军,迅利用着他们的特长开始向着营寨起冲锋,峰上旗帜再摇,无数火箭在此时冲天而起,闪耀出炽烈火热光芒,盘旋天际,以焚化万物之势凶狠地落向敌人的头顶。
当滚木战术对敌人不好用时,陈武立刻转变战法,看着山越军快的攀爬能力,做好准备短兵相接的同时,立即采用了箭矢压制性打击。他们的营寨不是城墙,上面不可能像城防一样堆放大量的滚木,或是石块等重型守城利器,所以这滚木防御手段也仅是与敌军正式面对面交手前的陈武所能拿出了最后犀利手段。面对“火沟”防线的被这样突破,他没有想到敌人还有便携式铲子部队,对于朴胡和祖朗层出不穷针对他的突破手段,他也只能说声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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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二章 全员动员
“命令骑兵出击!”
然而就在这一刻,大队静伏在营寨后的陈武铁骑随着陈武的一声令下汹涌奔出。这是他的最后底牌,用这些为数不多的骑兵冲击一番曹军的进攻部队,希望能收到奇效。
雪亮的长刀挥舞出凌厉的刀光,长矛吞吐出刺人的寒芒。陈武的骑兵冲散刚刚抵住滚木的曹军防御阵型,转而向寨墙下的曹军士兵杀去。寨墙上的守护士兵也同时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态势,其攻击力度竟比之前大了数倍。此时护寨的墙上有大约近一千名孙军的弓箭手和士兵在上面不断向着下方投射冷箭标枪。他们与墙下曹军士兵交相射击,互换着生命。
“守住阵型,骑兵跟我冲!”太史慈同样此时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高声大叫着。这时朴胡帐下不多的骑兵已奉命集合到他身侧,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竟是丝毫不顾对手的进攻,誓要把这股出寨的敌人留在这片土地上。
战场上喊杀声,指挥哨声,弓弦鸣动声,呻吟声,还有残留火烧枯木时出的劈啪声,滚木落下时出的巨大轰隆声交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灰色的石木,诸般颜色混杂。到处都是一片纷乱景象,在巨大的冲击面前,双方的士兵仿佛同时失去了视觉与听觉,看不见,也听不见,惟有脑子里一阵阵的嗡嗡直响,时刻震撼着你的神经,催促着战场上的每个人去尽力收割对手的生命。
双方仅存的千余名骑兵,呼啸着聚拢在护寨墙下,围绕着巴掌大的一小片土地,展开了疯狂的大混战。
“兄弟们咱们能杀进去就是胜利!”
孙军骑兵知道后退对他们来说亦然无路,同样曹军将士也明白他们退不得,只有前冲,杀出一条血路,冲垮敌人的骑兵、防守,冲进敌人的营寨里,才是胜利。
这个时候,双方将士悍勇不畏死的血性终于全部显现出来,他们狂呼着冒着箭雨流火向止对方起了最猛烈的进攻。
弩箭在空中对射每时每刻都有双方各自的战士倒下,寨墙下的一段地域里,更是杀成一片血河汪洋。
面对曹军凶狠的进攻力度,陈武和他的人已经杀红了眼,他们手中的箭几乎快要射空。
山越军冲击的度快得就象深山里的猴子,他们灵巧,迅捷,反应快,擅长于规避及小范围内的配合作战。近乎垂直的寨墙的在他们的脚下就如自家的厅堂后院般轻松,陈武最后的营寨防线上,只见一道又一道的人影就这样呼啸着冲上,刀光枪影开始成片成片地在寨墙上亮起,近距离的厮杀肉搏战,终究还是冷兵器战争时代的主流模式。
从环山火防线被敌人破掉的那一刻开始,陈武就知道这次的阻击,他八成是要失败了。曹军对敌经验之丰富,准备之充分,远出他的想象。他们的战力并不真正强大,但是在他们擅长的区域里,他们却几乎是无敌的。
无论是利用居高临下的动木石、箭矢攻击,还是火线防御,他们统统都有一套应对手段,防御方的优势无法挥,就只有刀剑上见红一途了。然而三千守军要想顶住同样是三千曹军的冲击,抵挡住还不是没有可能。
“啊!”一名迅登上营寨的山越士兵出凄厉的惨呼,至少十多把长刀划过了他的身体,使他失去生命的躯体再次迅跌落寨墙下。
山越军的作战习惯是轻盈,灵巧,他们同样不喜欢被刀枪插入自己的身体,他们更不是刀枪不入的。
而此时用奇兵的方式来解决战斗,成了双方唯一的选择。陈武自己清楚自己没有奇兵,他希望对手也没有,大家实打实的拼一场,战至最后一人,鹿死谁手,这场战斗的胜负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有可能的。
“啊!”
在一名正面进攻的山越士兵身在空中,想要最后一跃跳进敌方的营寨时,被一支犀利的箭矢射死在半空中。飞跃就此终止,而就在这名山越士兵惨呼出声,身体无力摔落。
站在成一米半见宽的寨墙后端的那名箭孙军士兵庆幸自己又射杀了一名敌兵时,只觉整个背后至前身突然一阵透亮,接着血线就从他的面门一直到腹部直直的喷洒了出来,整个人仿佛突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样,迅的一份为二。而在他倒地眼底残留的影像是一名长着来自地狱般面容的一个魔鬼已经站立到了他原来负责的射击位置。有着这种令人刻骨铭心面容的魔鬼,只能是祖朗,祖大杀神了。
这家伙身大力沉,不知怎么出现在了陈武营寨的后面,并且从寨墙的背面冲了上了寨墙。他的第一刀下去,就能把这名弓箭手劈成两瓣。他们的脚步轻快,这边一刀砍完,一个跳跃就又来到另一名战士的背后,继续挥动杀戮之刃,开始了他的嗜血之旅。
寨墙上血花疯狂的喷溅,大多数来自营寨背后的山越奇兵,冲上寨墙后几乎象扑进鱼群的鲨鱼一样大开杀戒着。
陈武的身边一下子至少在瞬间就死了十几人,当他意识到自己背后也遭到袭击而回头时,只见这座营寨之后空旷的田野间,他寨墙后的营帐通道间,一道又一道属于敌人的人影就这样呼啸着冲向他营寨的后方。
“那就是为什么自己的一队斥候在关隘后方受到袭击的原因!”陈武现在明白了,敌人正面的进攻,只是在等待,等待绕道到他背后的这路奇兵的出现,而据陈武的观察这支曹军中有很多善于攀爬的好手,而他认为可以阻挡敌军绕道的山体天然屏障,在这些人眼里,应该不算什么。
“我们完了!”
在陈武最后气馁之际,他的身边迅被围了十余名敌军,大概是看他是个将领,所以这些人并不急于下手,反而想活捉他。
陈武战斗到现在身上的银色铠甲几乎已经成了血色,每一剑下去,都要泛出一片血光。他的长剑拼命挥舞,杀死的士兵已快过一打,但是力气消耗太大,银剑也渐渐挥舞不动。
他猛然高声嘶吼一声,准备最后强作精神和挤出自己身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与敌同归于尽时,一声猛烈地大吼如惊雷般炸响在陈武耳际,祖朗迅捷如电的身影突然加冲了过来,随着这声如雷声一般的大喝,及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武,我是祖朗,我家主公赏识你是个人才,你投降吧!”
“放屁,老子誓死不降!”
陈武听到祖朗的名字,知道自己败在什么上了,他竟然不察前山越族宗族祖朗已经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没有对敌有足够的了解,所以他该死!”这是陈武最后的想法。
打定主意纵然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绝不忍辱偷生,曾经在孙策面前誓守住此处关隘的陈武,是不会允许自己落入敌手。
在陈武“誓死不降”的话音刚落,一个狡猾而凶狠的山越兵就在这刻,绕到她的背后,举起了凶狠的长矛,重重地从陈武的后背一个猛戳,泛着寒光的矛尖就对穿到了陈武前胸。
陈武“呃”了声,只觉眼前一黑,一口血哇的吐了出来,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睡意。陈武再也站立不住,摇晃欲坠的倒下了。
当祖朗走到陈武身边时,他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戳死陈武的山越兵,冤枉的注视着祖朗,刚要解释一番时,看着陈武尸体的祖朗摆了摆手叹气道:“死就死了吧!只怪这小子命不好!”
此时关隘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三千孙策在丹阳老鸨山第一线的守军大部分被朴胡、太史慈、祖朗围歼,陈武战死,关隘被破。接下来朴胡、祖朗、太史慈长驱直入,夺回丹阳四县通道战役迅曾一边倒的趋势,丹阳四县迅被夺回。
而在在扬州的最东端杜濩﹑袁约﹑杨车此时也在从曲阿出兵,周仓从历阳出兵,两路军马直杀入孙策的另一重要据点吴郡。吴郡太守朱治和他的义子朱然可不像陈武这么好对付,朱治同样的缺兵少将的前提下,层层设防,与这两路的曹军生了激烈的碰撞。
张颌此时率领着王平、鲁肃等扬州文臣武将,亲自坐镇庐江,正在指挥几路中最大的一支万人大军强攻庐江。李术率领着皖城军民再次在这座有着无数光辉战斗史的城池里坚守,李术目前还有六千守军,依仗着庐江墙坚沟深,顽强地对抗着张颌。
而邓艾居中坐镇扬州州府所在地秣陵,为东线各路军马调配粮草,提供增援而废寝忘食着,在收到朴胡、祖朗、太史慈已兵进会稽时,他再也坐不住了,亲率增援扑向了前线。
整条东线战事可以说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扬州各部军马,各个部门都做到了全员动员,投入到这场蓄势待已久的反击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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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我是孙尚香
求救和各地危急的信件如雪花般飘入柴桑的烟水亭,孙策的病榻旁。连日来各种军情已经堆积如山,但无人关心,因为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至今还有一口气孙策身上。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无论是孙策的亲人还是他的属下,都是那么的需要他。那怕现在孙策只要能幽幽地醒来一时半会儿,他只要一旦醒来,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或许这是吴景、孙匡等人美好的设想,现今他们孙家控制的各郡都在受到了各路曹军的重压和打击。孙策醒来并一定就能迎刃而解这些问题,但作为孙家的主心骨,孙氏集团的顶梁柱,孙策能够醒来的心理作用肯定是莫大的。
孙策受重伤的消息已经被老道的吴景封锁了,整个浸月岛也以被封锁。现在此岛的最高指挥权有吴景暂时代管着,他知道现在孙策重伤或是不测的消息传出去,对敌人将是多么欢欣鼓舞的一件事,对他们的支持者将是一个最沉痛的打击。正在遭受攻打的吴郡、会稽、庐江三郡很可能所有兵将立即失去抵抗的信心,最终选择放下武器投降。
吴景自认为没妹夫孙坚和自己外甥孙策的雄才大略,但处置这种事情的老练,还是不用人教的。
吴景赶到浸月岛稍晚了些,刺杀孙策的行动已经基本结束。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叫虞翻杀了个精光,老成世故的吴景也知道孙策身边一定出了内奸,否则刺客们拿捏孙策乔装出行的时间和路线怎么可能那么准。
但内鬼的人选虞翻给了众人一个答案,那就是魏滕。吴景此时也没心情和脑子再去深入查处此事,只能在出要留守会稽的张昭搜捕魏腾一族之人外,就把心思重新放到了大外甥孙策的伤情上。
而对于孙策一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对于无人主事一说,吴景也是草率的通知了正绕道出兵荆州的孙权和张纮火回来。
虽说吴景也知道孙权吊儿郎当的,不像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但无论孙静、张昭、张纮等这些孙家江东势力中最中坚的人物都表示过孙权是个能成大业之人,甚至这种说法作为亲戚的吴景也听孙策本人说过。
吴景将孙家现存成年男子中,好好梳理了一遍,也现好像只有孙权能继承孙策的事业所以他就自作主张的立时急信一封要张纮带着孙权立即回转柴桑,以备不时之需。
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孙策的病情没有好转,相反在更加恶化中。最致命的是他后腰上被刺入得那一剑,要不是吴景不惜代价,强制要几个医国圣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住孙策的那口气,寻常的兵士可能早已死了。多位医国圣手已经再三向吴景表示孙策已经被希望了,希望他们家人能早做准备,处理孙策的身后事。
吴景一气之下就在这烟水亭下,斩了两名劝吴景为孙策准备身后事的医国圣手。杀鸡儆猴的效果立竿见影,其他几位郎中立时不但不敢再提孙策无救之说,续命的千年老参象不要钱似的往孙策的嘴里送。
就在孙策昏迷的第五日,一辆高贵华丽的马车在一众孙军精锐骑兵的护卫下,正往已经封闭的浸月岛吊桥上疾驶而来。
马车快要赶到那座吊桥时,忽然从两侧两队彪悍的人马奔喝着从马车队伍的身边呼啸而来,并很快围上了。
“无关人等离开,有敢擅闯浸月岛者,一律杀无赦!”战马上的士兵狂喝呼啸着,从马车旁冲过,并快漂亮的迂回转马包抄上马车。
一名负责护卫的骑兵大怒道:“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车上坐的是什么人?让开!”
出言叱喝的护卫骑兵见围上来的士兵理都不理,一抡马鞭没头没脑地向那出声阻止他们前行的兵卫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顿鞭子披头盖面的朝着那阻拦出声的士兵头上抽落。那被打的士兵大为愤怒,他身为吴景帐下的亲兵,可以说在整个孙军体系中地位最接近孙策亲卫营的一营士兵了,没想到刚说几句话,就被一群不知那来的士兵用鞭子给抽了一顿。
他正要喝叫骂这支车队的护卫士兵时,没想到马车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都住手,我是孙尚香!”
接着就见一个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模样,头上带着一顶金丝小帽,脸上罩着透明的淡色轻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脸颊的轮廓。鼻梁微微挺起,玉齿半露,红唇微微上翘,勾出个微笑的俏丽弧线,便似是天边升起的一抹月牙儿的小姑娘把头伸出的车厢。如果不认识或是没听过这位“巾帼不让须眉”,无时不刻体现着女子英雄气概小姐的名字,吴景的这队亲卫就算是白混了。这位就是这些士兵效力的孙氏家族的唯一孙策的胞妹孙尚香是也,这在孙军上下都是知之甚详的。
吴景的亲卫中有几人一眼认出孙尚香美丽的脸庞时,孙尚香整个人迅的转出了车厢,如云的秀似奔涌的黑色瀑布般跟着拖出了车厢,接着就是她身着蓝底粉边的薄纱裙,长长的裙摆如云般飘在四周。但不伦不类的是在这身淑女的打扮之下,孙尚香腰上还和武将一般配着把长剑。围在车厢周围的士兵更清楚地看清了这位小公主似的人物,只见她的肌肤晶莹如天池美玉,美丽的瞳眸微微流转,正在四处打量。那眼眸仿如秋波,漆黑水润中还隐隐带着一抹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的黄色,幽邃而清澈,仿佛是草原深处的湖泼般晶莹洁净。
所有的吴景亲卫看到天使般的孙尚香,感叹着上帝造人的完美。只是对于孙尚香不伦不类佩剑的瑕疵,自是忽略不计了。孙军中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主公的胞妹自幼喜好武艺,手下侍女平时皆带刀具,常以与人击剑为乐,身带利器又容姿甚美,志胜男儿,无不体现出着这位天使是带有辣椒口味的。这种另类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在一群男人堆里吃香、独特的。
“你干什么打人?”孙尚香站在车辕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刚才挥鞭打人的护卫军长,严厉指责道。
那名护卫长来到马车边对着孙尚香恭敬道:“回禀小姐,这些人不让我们过去!”
“让路,让我们过去,我和嫂子急着要见大哥。”孙尚香美目一转立时传令着看守吊桥的吴景亲卫。
“小……姐…….”
那士兵正要回答孙尚香的话是,却被一道突然出现且更炫目的美丽脸庞惊呆了。只见孙尚香身后车厢的车帘不知被何人一把被掀开了,一张可以令所有男人无法忘怀的美脸孔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如果说孙尚香的美丽只能用天使来形容的话,那他们眼前再次出现的这个女人只能用天仙来形容了,还是一个魔鬼般的天仙,让人一眼就能为这个女人去死的勾魂使者。
也许这种形容还不够贴切,但这些粗俗的士兵实在已经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形容词了,因为他们从来没在一天之内连续受到视觉上两次震撼的冲击,他们今时今日才明白,他们选择孙策帐下参军是多么正确的一个选择。
有这种绝世颜容的只能是目前孙策正妻乔莹了,乔莹跟在孙尚香之后探出头来,狠狠瞪了一眼不问清楚原由,一副趾高气昂号施令的小姨子孙尚香,并只用一个眼神便止住了那刁蛮小姨子的乱施令。
孙尚香天不怕地不怕,这个世上只怕两个人,一个是她老娘吴夫人,第二个就是她的大嫂乔莹了。其实孙家的人现在见到乔莹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这些底下的兵将了,但都知道孙策有位天下绝色的娇妻。
说来也奇怪,自从孙尚香一眼见到自己这个美丽的大嫂后,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大嫂。连她大哥孙策也不太去的乔莹居住的宅院,孙尚香却是常客。
通过交往,孙尚香由衷的钦佩这位嫂嫂的才学和为人。此时一见乔莹动怒,只好愤愤然闭口不言。心中想得却是想着待见到舅舅吴景或是大哥孙策后,定要好好告上这帮无礼阻拦他们的兵卫一状,什么狗屁亲卫队,在孙尚香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骑兵队而已,竟然敢拦本姑娘的架,他日顶要叫他们屁股开花。
正当孙尚香愤愤不平时乔莹已经表明了身份,正在询问为何封岛,不许岛上居民自有出入等问题的乔莹已经平易近人的开口询问这些兵卫了。
吴景的亲卫一听乔莹表明的身份,立即下马对着乔莹跪拜道:“将军早有吩咐,说是主母今日会到。至于为何封岛……呃,夫人还请当面问我家将军!”
“你家将军?……”
聪明的乔莹一听士兵的回答立即微蹙双眉,隐约间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倾情奉献]
第九百四十四章 重大变故
为什么要问他们的将军,而不是她的丈夫孙策。乔莹此时已经知道这些人是吴景的亲卫,吴景的亲卫控制了这座据说是孙策大本营的岛屿,如此严格盘查出入之人,并且言下之意现在主事此处的是吴景,而不是孙策在号施令,那孙策怎么了?
“是,请允许末将护送夫人进岛!”
“好,那就劳烦将军了!”
乔莹如天籁般的声音应允说完后,就回身再次做进了马车,马车继续上路。同车的孙尚香却低声叨咕起这些舅舅的亲卫太过张狂等话语。
呆愕半响的乔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正要伸手搭上车窗,伸出头去加以印证时,突然一声啼哭,打断了乔莹的思绪和行动。
“哎呀!小孙绍你醒了,乖乖不哭喔……姑姑最疼你了……“说着孙尚香就从车厢中央一床小棉被下抱出了一个婴儿。
原来这次匆忙被吴夫人叫上孙策的所有妻妾来柴桑探望孙策,连孙策的所有子女都被这位在大危难面前,有大意识,有大决断的吴夫人给送了过来。
这位在历史能培养出相当于两位皇帝的级母亲,在得知儿子重伤昏迷的消息后,果断的没有把此事告诉任何人,并且自身哪儿也不去,继续坐镇山阴,只是把儿子孙策的所有老婆、子女统统送上了车,对外声称是送她们去探视她们的丈夫。
这个理由是冠冕堂皇的,但带上乔莹母子,老太太心知肚明的孙策假妻、假儿就大有深意了。
老太太这是要给孙策或是孙策的继任者一个重大的选择,选择名义上正妻乔莹和长子孙绍的生死。吴夫人自己是不能做这个选择的,一来她不忍,二来她不想孙策后悔。吴夫人已经在此行中做了万全的准备,她还在随行的探视队伍中修书两封是一并着亲信带来的。奇怪的是这两封信件一封也不是给自己几个儿子的,一封是给她的弟弟吴景,一封却是任何人想不到要给孙策此时身边最重要的一位谋士张纮的。
由于儿子孙绍的哭泣阻止了乔莹行动,乔莹此时只能坐在马车中反复思量着种种信息,一会儿就推算出了孙策的可能和吴夫人的深意。
她看着孙尚香抱着孙绍在逗弄,耳听她的马车咕噜噜的驶过了吊桥,缓缓开进这座岛城,乔莹知道自己和儿子将要面临一次生死抉择了。
婆婆吴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了,既然孙策可能有不测,那么乔莹的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和孙策名义上的长子孙绍的归宿,就成了江东孙家先要解决的一个最重大、重要的问题。吴夫人在两封信中的大致要求是孙策如果能醒来,就要把此事自己“安排”好。如果孙策就此一命呜呼了,吴夫人就要吴景和张纮来解决这事。吴夫人赋予了他们权力,却为说明原因。
无论孙绍这个长子会不会在将来继承孙策留下的家业,吴夫人都不希望、不允许这个潜在的祸根威胁到孙家的百年基业。这虽说可能是惨无人道的一个抉择,乔莹或许有理由被吴夫人这么决定命运,但孙绍就无辜了,他降临到这个世上才短短一个年头都不到。这对一个茫然无知的孩子是不公平的,但又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非常的时期下,吴夫人必然的选择。
“斩草必须除根!”,这是吴夫人写给两位辅以重托臣子信中的原话。
乔莹虽说不知道有这两封信,但以乔莹的聪敏,一综合目前掌握的信息已经大致推算出了吴夫人的用意,及其为什么她和儿子孙绍会被安排先一步出的,而孙策的其他妾室和子女是晚她们一步出的。
在外人都误会以为这是吴夫人重视这个儿媳妇正妻地位,对她与其他妾氏分别对待时,乔莹明白了她这个婆婆是不愿其他儿媳妇和孙子、孙女,看到她们家族内最血腥的一幕,才故意如此安排的。
而孙尚香仅仅是任性、调皮的适逢其会,她本来并没有被吴夫人允许随这支探视队一到来材桑的。但这个小辣椒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偷跑了出来,还一路狂追,跑到了队伍的最前头,和乔莹母子上了一辆车。
这或许是天意,本来对生死早已看得很开的乔莹,此时看着孙尚香怀中的孙绍,突然抑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眸中流了出来。她死或许她可以理解和承受,但孩子是无辜的,她是决不能坐视的。
本来可以豁达的乔莹因为儿子的降生,使她此时产生了无数的不舍和留恋。她如何也忍心不了坐视自己的儿子就此没有了生存的权利。
“哎,嫂子你为什么哭了?是不是因为要见到大哥了,激动的呀…….”
孙尚香的调侃,并没有引乔莹多少的好心情,两行泪水如珍珠般掉落脸颊的她,下一刻在车厢中突然就跪在了孙尚香的面前。
“嫂嫂,你这是干什么啊?……”看出不对的孙尚香诧异的惊异着乔莹突然的举动。
“尚香,我求你一件事……”
“嫂嫂,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有话慢慢说,用得着这样吗?……嗯僾……”
正当孙尚香想去搀扶给她行大礼的乔莹时,她怀中刚刚稍事平静了些的孙绍又大声啼哭起来。孙尚香不得不又放下半蹲而起的想去搀扶乔莹的身影,一边“噢噢”哄着怀中的孙绍,一边对乔莹再次道:“哎呀,大嫂,你这是干什么呀?”
“尚香,无论接下来生什么事,你一定要保全绍儿的性命,我求求你一定要让他活下去……”乔莹说完这段话时已经悲泣的坐不稳身体,一副摇摇欲坠要扑到的样子。
无论多么睿智的女人,在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生死问题时,都是表现的无助的。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这样,谁要威胁绍儿的性命了?”孙尚香越听越糊涂的说道。
“你一定要答应我,答应我……”
“行行行,我答应你就是了,大嫂你不要这样要死要活的,你告诉我谁要对绍儿不利了,我一剑砍了他!”
“是……你……大哥……”
乔莹的话让孙尚香呆若木鸡!
“为什么是大哥?”孙尚香愣愣地问道。
“因为你大哥和你家将会有重大变故!”乔莹幽幽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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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亭的阁楼外本来很是安静气愤被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身穿衣裙,但却挎着宝剑的孙尚香不等下人的通报,一脚踢开了孙策的房门。
本来欲兴师问罪的孙尚香被铺面的药味,和满满一屋子惊愣的人群弄呆了。
“怎么……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看见舅舅吴景和几位哥哥、弟弟孙翊、孙匡、孙朗等一群孙策的亲戚,及他的诸多属下都惊异的看着门口的孙尚香。孙尚香却在刚想出口询问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孙策房间时,一眼就看见了裸露着上身,缠着密密麻麻绷带,躺在楠木病榻上人事不省的孙策。
孙尚香毕竟是初涉尘世的小姑娘,一见孙策伤的这么重,立时忘了刚才还冲动的要来找大哥孙策兴师问罪为什么要害自己儿子孙绍的初衷,一下子扑到孙策的病榻旁,大哭着急问着一旁的舅舅吴景:“大哥怎么伤的这么重?”
“尚香,你不要急,你母亲可有信件托你带来?”吴景一边安慰着外甥女,一边急着要妹妹吴夫人的安排。
根据吴景对自己妹妹的了解,她一定会对现在这个局面作出一定的安排。
“没有,喔……大嫂就在后面,你问她吧!”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泪珠的孙尚香及时收住泪水,茫然的看着吴景,回答道。
“哦!”吴景并不清楚孙策的家务事,妹妹吴夫人也没对他说过关于孙策和乔莹之间的什么事,吴景此时只知乔莹还是以孙策正妻的身份来的,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吴景松了一口气之时,被孙尚香踢开的房门口出现了怀抱孙绍,乔莹俏丽的身影。
令众人意外的是,乔莹好像已经预知孙策的伤情一般,进门前已是满是泪痕,踏入房间时,也已经是一脸的绝望之色。
“主母,嫂嫂……”
满屋子向乔莹问候的声音不断响起,但抱着孙绍的乔莹却置若罔闻,一步一个绝望的走到孙策的病榻前,木讷的看着榻上紧闭着双眼的丈夫孙策,“啪!”的一下跪了下去,哽咽着断断续续轻声念道:“终于要有这一天了,你们两个中总有一个离开了这世界,才能太平,才…….”
乔莹失常的表现和胡乱的言语,并没有引起太多怀疑。一个女人看见自己的丈夫生命垂危,有这种失常的表现实属正常。
但此时孙尚香看待乔莹的眼神多少已经有些不一样,她虽说处事未深,但从乔莹预见到孙策有大的变故,进而威胁到了她和儿子性命的说法,使孙尚香产生了很不好的想法。
[倾情奉献]
第九百四十五章 突然转醒
虽说孙尚香还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因为一进门被孙策的伤情所分散注意力,进而没有道出马车上乔莹的预料的孙尚香,而大感庆幸着。
孙尚香人虽然泼辣,但她还是一个极为善良的人。无论如何她是不愿看到家门中已经的不幸上再增加新的不幸。
“嫂嫂莫急,大哥还有救。可恨那刺杀大哥的主谋我们不能手刃,但相信只要大哥醒来,一定能对付此人!”孙翊跟着乔莹和孙尚香默默催泪后,也跪到了怀抱孙绍的乔莹身侧,对其解说一下当下的情形。
孙翊是只比孙权小一岁的弟弟,但为人勇猛果断,很有其兄长孙策的风格。更比孙权沉稳,是继孙策之后,孙家长辈和孙氏集团文武官员较为看好的一个人才。
“谁?谁是主谋?”孙尚香急急的双手撑过一张彩绘八龙吐水几,激动地前探着身子,一把抓住孙翊的胳膊问道。
孙翊一愣,看乔莹的神情,他还以为乔莹、孙尚香已经大致了解了孙策欲刺的始末,但现在看来孙尚香还是云里雾里的不明就里。
“尚香,这还用问,此次大哥遇刺虽说是叛贼魏滕联合许贡余孽所为,但我们都相信这事肯定和曹智脱不了干系。”孙翊愤愤不平的说道。
房中除了孙尚香对于这种结论“啊”了声表示出惊讶外,其他人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就是这份意外的平静,让特别去注意乔莹的孙尚香更加担忧了。都说女人是有第六感的,这种东西或许真的有,那怕是那些未经人事小姑娘身上,不时也会迸出这种天赋。
“曹智这个恶贼,我孙尚香一定与之势不两立!”孙尚香恶狠狠的说道。
孙尚香说这话时,突然就看向了跪在她身旁不远处的乔莹,一副有所指的意思。
而此时乔莹正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之中,是否注意到了孙尚香的意指,孙尚香不知道。就是在场的所有人是否听懂、看明白了孙尚香的暗示,也是无人得知。
就连最是疼爱孙尚香的吴景也浑然未注意到自己的小外甥女成长了,只是在为插不上询问乔莹信件之事,而在一旁干着急着。
这时一名衣着普通,面貌毫不出奇的孙家老苍头悄悄地走进了吴景身侧。那人扯了扯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痛哭乔莹的吴景衣袖,吴景蓦然回头,一看这个妹妹身边的老家仆,顿时明白似的转身,不对任何人交代的,就带着那名老苍头去了一面涂有红黑漆色屏风后。
现场倒是没多少人注意到吴景的这一举动,只有虞翻默默地站在人群后注视着吴景和那老苍头转入了那面屏风。他很想跟过去听听,或是看看那苍头和吴景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但可惜现场的情况不容他有任何妄动,虞翻只能继续站在人群后,看着孙家人围绕在孙策的病榻前催泪、悲伤。
孙策房间内的摆设上大部分都绘有图案,而根据孙策的喜好,这些图案不是云就是龙。照道理以孙策的地位、身份是不可以在家俬上绘制这么多龙的,但时代的变迁,制度早已沦亡。现在只要有绝对的实力,你在家里穿龙袍都无人管你。
这些风格的摆设在孙策各处的住宅中已是屡见不鲜,这也很好的彰显了孙策的性格和漏*点。但此时的乔莹却格外的流连在这些图案上,突然又没有没脑的说道:“你们都有追求,都是为了这份高高在上,不惜相互厮杀,但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儿有做错了什么呢?……”
“呯!”
在乔莹令所有人听不懂的喃喃自语之时,突然屏风后一样什么东西掉落地板,惊得所有人不由扭头查看。
不一会儿寒着脸的吴景再次转出了屏风,他似乎被什么事情惊得脸色极差。尴尬的扫视众人一眼后,就低着头沉思着什么。而跟着他一起转入屏风的老苍头却未见再出来。
当特别注意的虞翻注意到这一情况时,吴景却把眼神有意无意的遥望向泪眼空洞的乔莹后,突然对着房中众人道:“各位先都退下吧!我和孙家的这些小辈有些事……需要商议!”
“是!”
孙策的一杆属下虽说不知道吴景突然有什么家事要与孙策的家室和孙匡等小辈商议,但猜想着也是远在会稽的吴老夫人,肯定是对孙策的身后事有了交代。
众人知趣的在吴景吩咐之后,都转身向屋外走去。
就在这时乔莹听了吴景的话,回身看了一眼病榻上的孙策,突然一把抓住了一旁孙尚香的胳膊,抓的十分用力,以至于这只手的关节处都泛出了白色,然后死盯着孙尚香的眼睛,一把就把儿子孙绍塞给孙尚香。然后转身对着吴景平静道:“我该死,要杀杀我,求舅舅看在绍儿还小的份上,放过他吧!”
这一番突入齐来的表白,让本来正在退出的文武官员一下刹住了脚步,孙翊、孙匡、孙朗也都惊愣的看着他们的这位美丽的大嫂,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莫不是受不了孙策不久人世的现实,得了失心疯了?
乔莹虽说一想甚少出入孙府,一些公共场合更是出现的少。但以乔莹的家世和美丽,在孙家这帮小叔子、小姨子的同辈中也好,还是孙家的这群臣子中也好,都是对乔莹影响不错,并列入知书达礼、贤良淑德范畴的,从来不会想象得到乔莹会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有失风范的举动的。
吴景也是一愣,没想到乔莹会这么直白。他其实并不清楚妹妹为什么在信中要他在孙策一但出现不测时,就立刻杀了乔莹母子。
但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说的很直白,吴景看完信,就隐隐猜到了自己这个大外甥和外甥媳妇之间可能的存在的问题。自己的妹妹绝对不是个狠毒之人,但为什么会在给他的信中没有交代任何事,唯独交代了要是孙策有什么三长两短,必须处理掉乔莹母子呢?
“虎毒不食子”,就算妹妹对乔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要杀自己的亲孙子。这里面的问题不用妹妹写明,吴景已经猜到了少许。
但就在吴景犹豫这事到底是自己妹妹的捕风捉影,还是自己这个人事不省外甥有证据的事实。听说这个外甥媳妇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呀!还有自己是不是下得了这手做此事时,乔莹直接跪在了吴景面前,为儿子求情的同时,直白的表达了自己死有余辜的意思。
这让吴景肯定自己的猜想的同时,心中一阵厌恶和恼怒莫名而起。
“你……”
当吴景面目狰狞而起,伸手一指乔莹时,吴景意识到了这间房间里还有好些外人在,立时停止欲说之话和冲动的举动。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千古定律。吴景急忙一收狰狞的面容,对着乔莹停下了已经迈出的脚步,然后迅转身对着张大了嘴的一众文臣武将喝道:“你们还在这干什么?都没事做吗?都走,该干嘛就干嘛去!”
“哦哦!”
就在一众官员收了惊愣的表情,参差不齐回过神来转身挤出门外时,异变又起。
“杀,杀,杀,啊……噗……”
随着三声杀,一声惊叫,躺在病榻上的孙策不知受了什么召唤,长喷一口鲜血后,直挺挺的醒了过来。
“啊……嗯僾,嗯僾……”
孙策喷出的鲜血直接把最近的怀抱着孙绍的孙尚香惊呆了的,孙尚香本来一直注意着乔莹和吴景间的举动,被突如孙策的苏醒不但吓了一大跳,还未能及时避开孙策喷洒出的瘀血,孙尚香立时被吐了个一头一脸。
随即孙尚香惊叫而起,顺带便的又把怀中的孙绍给吵醒,又哇哇大哭起来。
缓缓睁开眼睛,就听见女子的尖叫和婴儿啼哭的孙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旁边试图搀扶上来的吴景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飙泪的孙翊、孙匡、孙朗三兄弟喝道:“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哭个什么劲!”
而且此时急于弄清刚才他一清醒何人的尖叫和那来婴儿的啼哭,在吴景等人抑制不住垂泪和“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的喋喋不休声中,孙策却突然勉强拖着吴景的胳膊,翻身往塌旁一瞅,看见了自己的妹妹孙尚香和怀抱的婴儿。
“你抱着谁的孩子?”孙策虽然疼的眼前黑,却依然鼓足中气,做昂然状高声问道。
“你的!”孙尚香顺嘴就一边在仆人和自己手忙脚乱下,为自己为怀里的孙绍擦拭着血迹,一边回答道。
孙策听到妹妹孙尚香的回答,身子没来由的一颤,眼睛里骤然爆出一道锐利的光芒,接着就追问道:“你说什么?”
孙策本意只是要问孙尚香这个他的那个孩子,但在反应过来的孙尚香耳中,孙策的话却成了提醒她说错话的语病所在。
[倾情奉献]
第九百四十六章 不可后退
“我的!”
一声娇柔中带着冷静的声音,突然想起在孙尚香背后。此时的乔莹终于出现在了孙策的视线里。
乔莹的儿子难道不正是孙策的吗?她为什么突然站出来强调是她的呢?
“噗!”
正当众人不解乔莹话意的隐含之意时,孙策一见乔莹就明白了孙尚香抱的是他的名义上的儿子孙绍,一口鲜血再度悲愤地喷了出来。
“快,把这个女人带下去!”几乎是在咆哮着的吴景,提醒了在场所有人孙策和乔莹之间的关系。
很多人开始猜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时,孙策却摇摆着手急喘道:“不要了,我恐怕没多少时间了!…….咳咳,让他们到屏风后面去,我要一口气交代一完!”
孙策说完这番话,脸上已是一片红潮泛起。在场看过许多生死的如吴景和那几位医国圣手都知道这时孙策回光返照的迹象,他能够醒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但不可能指望他还有很多时间。只能说昏迷前的孙策心中还有好些事牵挂着,不把这些事交代清楚,他真是口眼难闭,所以正是这份意识,强迫他拥有常人所没有的毅力,任是在生死的边缘强行使自己醒了过来。
乔莹母子在孙尚香的陪同下,转入屏风后,孙匡马上抢在所有兄弟、长辈之前,开口道:“刺杀你的贼人已经全部诛杀,是魏腾这个……”
正当孙匡见机的快,开始向孙策一一汇报自孙策昏迷之后他们对刺客极其党羽的处置时,喘着粗气孙策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摆手让他停止后,胸膛起伏道:“我昏迷几日了,前线战事如何了?”
“喔!”还是老陈的吴景率先反应过来,马上理了理思路,接口说道:“五日!丹阳、会稽、吴郡、庐江与邓艾的扬州各郡的边界防守都已经被攻破,张昭、朱治、李术集结所有兵力守护各郡,曹智已全面进攻,开辟了一道东线进攻路线,意图要我们分兵。在你昏迷期间,出于安全考虑,我已经要孙权率部回来,以护我们大本营的安全,现队伍可能正在后撤行径之中!”
孙策一听孙权正在撤兵,顿时大怒着飞快的从病榻上跳了起来,喝道:“怎么可以在这关键时刻下令后退的!停下!都停下!”
当有人都惊呆了孙策突然的爆力,一个垂死的人竟然还能站跳起来,正当所有人难以置信之时,只见孙策摇摇晃晃的站指着吴景,忽然之间,厉声喝道:“这种时候了,还怎么退,你这一退,周瑜和孙静不就都完了吗?”,他把手一摇,指着窗外的广阔水域,继续喝道:“敌军已经进驻荆州,说不定现在周瑜、孙静已经咬上曹智的两股主力,这时我们只有趁他们现在立足不稳,组织人马迅反包围,还有五成机会取得胜利,否则的话,这荆州就算是丢了!我们的江东事业就算是丢了……我的舅舅哎,你怎么能闹出这样的笑话呢?我们只要把曹智从荆州这片土地上赶走,其他各郡自然无危险!若是荆州丢了!就算把军队都聚拢在会稽、吴郡、庐江,又有个屁用……”
吴景一听孙策话说的这么难听,正要试图抗争,但孙策显然不愿再给他机会辩驳。
孙策说完这几句身子摇晃的更是厉害,怒火攻心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看就要倒下,这时身边就有孙匡、孙朗等人抢上去将他扶住,并扶着他让他慢慢坐回楠木榻上,好让他继续说话。
忽然坐在榻上的孙策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在榻上坐直了身子,大喝一声:“吴景,你怎么下了如此荒唐的命令!昏聩!昏聩……”孙策此时的语气忽然变得充满了荒唐的味道。
接着再次不理吴景的感受,猛咬钢牙高声喝道:“停下!都停下!绝不能退,传我的令,立刻让孙权退回去,直扑巴陵后方!”
孙策他是何等身份,纵然是身受重伤,但是他一旦话,这间房屋内的文武官员也都是不敢违逆的。
但此时却出现了有违平时的情形,虞翻不知那来的胆子,分开人群从后上来苦劝道:“将军,不是我们怕死,实在是从大处着想,我必须回撤大军护着您回去啊!您是江东父老现在的顶梁柱,万万不能让您有什么,不能让您苦心经营数年的几十座城池都拱手让人啊!”
虞翻这番话虽说是站在吴景的立场上说的,但不得不说是说的有道理的。这也是现场很多官员对于现阶段战事的理解,现在他们左右受敌袭击。依照人的本性,或者说常理度之,任那位当政的主上,都会选择集中全力保卫原来已有的根据地,而放弃对计划中的扩张土地。
因为摆在常人眼中,对于这样一次抉择,肯定会放弃还没实现的计划任务,而保证已有根据地的保全。但往往对一场重大战役的把控和抉择,不是一般人用一般的眼光和思维所能看透、看清的,世人通常能看清的东西,往往是最保守,最缺乏创新和进取感的战略思想。而好的战略思想往往不被大部分人所察觉,甚至在关键时刻不被认可。
孙策、周瑜正是有着这样战略眼光的两位不可多得的旷世之才,他们在战事进行到现在,早已看透关于曹智和他们扬州、荆州两州、数郡的争夺,最终的主战场一定是在荆州中部的这条大江水道上下,谁能最终打通和控制这条水道,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可惜这两位绝世之才,碰到了才能可能不如他们俩,但曹智熟知历史的展,然后在孙策、周瑜无论是个人能力和势力都未展到一定程度时,就人为的先制人了,所以搞得孙策、周瑜、孙权忙于应付的局面。但就在这种危难的时刻孙策、周瑜还是看准了一个方向,决定了一条主攻的道路,但就算这样命运还是没有倾向于他们这一边。
“呸!城池都丢了,只要我们就还活着,就可以再夺回来。但丢下周瑜、孙静两三万大军匆匆赶回去又有什么用!胡扯!简直是胡扯!”强忍着疼痛的孙策吐了口气,他挣脱了旁边扶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再次高声吼道:“停止,停止退军,一定要孙权与孙静合兵,再两头夹击被周瑜吊住的曹智主力水6联军,只有一举击溃曹智的这路大军,其他各路的敌军就会不战而退。”
此刻孙策虽然知道自己伤得不轻,但却明白,自己身为统帅主将,若是此刻自己露出半点顾虑,只怕他这坚定的军策顿时就要散了,更别说自己故去之后,还有没有人执行下去他制定这一主攻方向的问题了。
虞翻本待还要说什么,孙策却大怒着抬起手来指着他喝道:“我是一军统帅,一切军中事务我说了算!此事十万火急,谁也不可以更改,你若是再废话,我就立刻杀了你!
虞翻脸色一变,虽然依然是满脸焦急,但在吴景的暗示下,却终于闭上了嘴巴。
孙策见吴景和虞翻两位文臣武将的代表人物终于在他的强势之下蔫了下去,立刻趁热打铁的喝道:“剑呢?我的剑呢?”
孙策的佩剑早已经损毁在之前与刺客的激战之中了,身边的孙匡立刻寨了一柄他的随身佩剑到他手里。
孙策一手扶着孙匡强行支撑,接过剑来,横剑高声喝道:“诸位,现在在几百里外的大江中还有我们那么多兄弟,一旦我们先退了,他们各自为战就会被敌军逐一困死!我们一定杀过去!聚拢我们所有的力量,才有一拼之力!诸位中很多已经从家父手下,跟随孙策至今很多年了,我就不信这运数会终结在我手上!诸位,若是有胆子就随我继续西进与敌死战!我孙策在这里深受诸位之恩,定当涌泉向报。我这里重申一点,在我孙策帐下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后退逃跑的士兵!”
眼看说罢这段话,孙策已经难以在站直,但一直排到门口的文臣武将这时都为孙策的话语所感动,所激励。他们齐唰唰的跪下,眼泪如泉涌般,哭喊着“誓死追随主公!”的话语。
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高呼传来:“张大人回来了,张大人回来了!”
本来脸上已经露出笑容的孙策在一听“张大人”这三个字时,心下猛的一沉。他很清楚这个“张大人”,只能就是张纮了。
张纮是在半途被带着吴景军令截住的,孙权接到孙策遭遇不测,性命垂危的信件。并且吴景要求他们立即回师的军令后,随即就问随行的张纮怎么办?
照孙权的意思也是要马上赶回的,后方根据地多处受袭,当家人的兄长又遇刺,生命垂危,当然是要赶紧回去守在兄长身侧,并兵解后方之围。
但老谋深算,加还是能看清局势的张纮确也认为此时他们不能退。他们一退,那他们就再也无法反抗曹军的各路紧逼,只有满盘皆输之局了。
[倾情奉献]
第九百四十七章 机会
张纮告诉孙权不可妄动,他竭尽全力安抚好来传令的将官(其实是将其软禁了),要求孙贲继续前进,尽快与孙辅合兵后直扑孙静的地盘长沙郡。而孙权原地不动,等他的消息。张纮本人则悄悄带了些护卫,急急赶回柴桑来。
“苍天护佑,主公您醒过来了!”张纮扑进房门的第一眼就为看到坐在塌上的孙策,而激动道。
“张纮,谁让你回来的?”孙策本来快要松开的抓剑柄的手,在见到张纮的那一刻,又不自觉的抓紧了。甚至抓的比刚才还要紧,手背的关节处都泛出了白色。
张纮在孙策一问完,就明白自己一些列的违背吴景的军令,看来是赌对了。
“请主公责罚,纮未按吴将军将令,后撤大军,今日也就张纮一人回来向主公复命!”张纮一步跪倒孙策的跟前,说完看了一眼一旁脸色极差的吴景。
吴景一听张纮竟然违背了自己的命令,刚气极的说出一个“你”字,就听孙策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我有幸能有张纮、张昭这样的人辅助,死而无憾了!”
随着孙策的肯定,等于说明了张纮违抗军令不但无罪,相反还有功了。
张纮此时也是不再理睬吴景滴血的脸色,更加起劲的汇报道:“孙贲此时应该已与孙辅合兵,直扑长沙而去,主公快快下令程普的部队会合孙权大举进攻巴陵,既然主公无碍,我要马上回去!”
张纮显然只知道孙策醒了过来,但却不知他其实已经挺不了多久了。
“不用了,吴景你代替张纮前往前线传令,并务必辅助孙权大军与周瑜的水师,歼灭荆州之敌。张纮你从此时起替我坐镇柴桑,与张昭在山阴两线辉映主持大局。还有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从今日起孙权将是你们的新主公,你们都要好生辅助与他!”孙策说罢这些时,已经明显力不从心了,他不管吴景、张纮的惊讶,很多人此时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喊,继续交代道:“孙匡去取来我所有的印绶、官印,立即送往前线吾弟孙权手中,并传达我传位与他的命令,和拜张纮、张昭两位大人为师,今后文武大事都需请教过两位恩师才可定夺,不得有误!”
“是!”在孙匡的跪拜叩头后,就虎虎生风的噌的站起,跟随掌管这些东西的孙策主薄去交接各项事宜去了。
“各位,我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都去执行吧!”孙策说完这一番遗嘱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终于往后倒了下去。但并没有就此死去,而是再次昏厥了过去。
所有的事情不能说颠覆,但大部分还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先是孙策这位江东士大夫心目中的主人和他妻子乔莹的关系,让很多人看不懂。其次是传位,孙策既然有遗命“辅政大臣”一说,那么为什么不传给自己的儿子,或是更稳重的孙翊或是孙匡、孙朗等其他几个弟弟,而是传给了被公认过纨绔的孙权。
吴景在这之前也是盘算、规划过要是孙策逝去后的继承人选,孙翊成了他意向中的热门人选。孙翊不但在性格、秉性、处事风格上都是和孙策很像,孙翊也一直以兄长孙策为楷模,有点刻意模仿之意,孙策一步怎么踏出去的,孙翊就在后面认真观察,再小心模拟的跟进。
说实话这些年他模仿的很好,可以说在以孙策为的孙氏集团,一直以来不管是孙家的一些长辈或是孙策身边的一些文武大臣,对孙翊的评价要比孙权好。
但最终事实证明孙策是不喜欢他的接班人只是一个他的影子,历史也证明他的眼光和选择是对的。要想领导好一个团队朝着健康、良好的方向展,在选择继承者时就必须审时度势。而那个被选出的人不能只会一味的踏着先辈的脚印前行,必须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相当的睿智。
还有就是托孤的“辅政大臣”人选,孙家老一辈的又不是死光光了,吴景、孙静都是孙家的长辈,且都握有不小的权力人物,孙策不但没有将孙权托付给自己人,还把自己人都派上了前线,孙策最后的命令是张纮、张昭两人自此时起就成为江东的实际控制者、掌权人,可以代替现在没死,等会儿就是马上死了的孙策,决定一切军政大事,从现在就成了实际居中调度的最高指挥官。并且孙策此前对吴景的态度可以说已经是完全丧失了信心,还很不尊重他。
这一结果直接导致吴景这位孙家老功臣,不管昏迷的孙策死没死,直接气的怒冲冠的摔门而出,带着孙翊连夜出赶往了荆州前线。
但大概在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孙策最后的遗命是在消弱孙家老一辈人物权利之时,也只有张纮看着重新陷入混乱的抢救孙策的房间内,背脊一阵冷汗直流。
他看着那个重新人事不知,脸色惨白的孙策,他由衷的对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感到害怕。从这个人在死前的这些安排可以看出,他是多么有心计的一个绝对做大事的人。
孙策明升张纮、张昭这些在孙策在世时就地位崇高的实力派人物,暗降他们孙家老一辈的主流人物。但张纮不难从孙策的这一手中看出,在孙策死后,孙权继任孙家势力时,他的身边将都是他们孙家的至亲亲信,而没有他们任何一个外姓之人。
这样一来最能影响江东下一位继任者孙权决策的也只有吴景、孙静他们,而不是孙策说得好听的他和张昭两位孙权的师傅。毫无疑问这是孙策有意为之的刻意安排,而不是众人看到的孙策在人生最后一刻不理智的打压亲贵,为弟弟扶植出一批外姓新贵。
张纮暗自感慨孙策谋划长远,手段劲锐时,突然一名同样他熟识的孙家老苍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以相同的方式递给张纮一封信。
张纮疑惑着展开了吴老妇人的私人信件,在又恢复了忙碌和混乱的孙策房间内,张纮随着信件的内容是越看越心惊。
“乔夫人现在在哪?”张纮看完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那苍头乔莹的去处。
老苍头当然只是个送信之人,他不知吴老妇人和这几位位高权重大人之间的事,和他送来信件的具体内容。他转身就领着张纮避开纷乱的人群,带着张纮来到屏风后。
张纮当然也是当世一等一的聪明人,吴景看了信能联想到孙策和乔莹婚姻之间的嫌疑,张纮比他看的更深,更清晰和更具联想性。
当张纮看到神情呆滞,以泪洗面的乔莹时,眼神中闪现的不是憎恨,而是那份对机会悸动。
对于一名一生致力于政治的人物来说,张纮马上意识到的是孙策的这个正妻和儿子,可能给他带来的耻辱所闪现的不是作为一名忠实属下的义愤填膺。而是机会,或者也可以说是契机。张纮想到的就是乔莹嫁入孙家之前的去处,和乔莹妹妹所嫁的那人,及其若干年前的一些谣言。张纮没来由的感觉到曹智和孙策、乔莹之间,及其与这件吴老妇人安排他执行之事,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不得不说张纮这位老谋臣对待问题的举一反三能力,但张纮在这之中看到的却是一个将来或许他们都用的着的机会。
“夫人……”张纮遣退老苍头后,突然极有礼貌的叫了一声乔莹。然后看了一眼陪在旁边的孙尚香,欲言又止的表达了什么意思。
平时泼辣见长的孙尚香自然很难明白张纮这种老谋士的暗示,但被张纮叫的回过头来的乔莹却一样就看明白了张纮的暗示。
“张先生有话尽管直说,我已经决定将我儿过继给尚香,尚香从现在起不再需要回避什么,尚香作为我儿的未来要跟随的母亲,有必要知道一切!”乔莹一副豁出去的说道。
“嫂子,事情还没到这步!”孙尚香赶紧劝慰道。
张纮看着乔莹如此豁达,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道:“那更好了,夫人既然已经有必死之心,那张纮在这里也向夫人交个底,张纮会极力保住夫人和小公子的性命,但他日张纮或者是我们江东父老有需要借用夫人的薄面时,还望夫人不要推辞!”
张纮很直白的话,孙尚香显然还没有听明白,扭着头看着乔莹不解的问张纮:“什么薄面?”时,乔莹显然听懂了张纮的话意,大惊失色道:“你是怎么知道……”
乔莹话到一半,又自动住了嘴,看了一眼怀中的孙绍后,不由鄙夷的看着张纮道:“你真卑鄙,竟想利用我们母子!”
“嘿嘿,夫人莫怪,非常时期,为了江东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纮必须利用一切可利用!”张纮再次毫不忌讳的回答道。其实他之前也不是很肯定乔莹和曹智之间的关系,但通过他老辣的试探,这会儿他可以确定了。甚至这个孙策名义上的大儿子孙绍,张纮也肯定了他和曹智的血缘关系。有了这层关系,张纮仿佛刚刚失去的未来权利,又有机会撰回了他的手里。
[倾情奉献]
第九百四十八章 交易
“哼!”乔莹虽说重哼一声,但接下来就没再出言跟张纮辩驳什么,而是咬牙低头开始沉思起来。
“夫人要三思,主公归天在即,要是夫人不能尽快拿定主意,张纮也无能为力了!纮知道夫人不畏生死,但小公子可是还有漫漫人生路可走的!”张纮不慌不忙的催促着乔莹。
将嘴唇都快咬出血来的乔莹最终在张纮的怂恿下,看着自己沉睡的儿子,意志最终被冲垮,绝然的点头道:“我不管你要如何利用我们母子,但有一点,就是我儿的性命你一定要做出保证!”
听到乔莹松口的张纮长舒一口气后,面露喜色道:“夫人放心,要是张纮连小公子都不能保全,张纮也不会有脸面存活在这个世上!”
看着乔莹点头肯定张纮的话语后,张纮就急急的要乔莹写一封书信交给他以作凭证之类的话。交代乔莹信件内容时,孙尚香这次被乔莹示意带着儿子孙绍先回避了。
孙尚香无奈的退出了孙策的房间,在家仆的安排,转进了隔着孙策主房三间远的一间厢房。孙尚香虽说听完乔莹和张纮的对话,基本上云里雾里的未搞清两人谈价还价的最终目的。但有一点乔莹对不起他大哥孙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这让孙尚香很是气愤和苦恼,她气愤是因为兄长的尊严严重受到践踏,作为割舍不断的那段血缘关系,她不得不气愤。但她历来信任、崇拜的嫂嫂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实在是不能接受,难以想象。在孙尚香的印象中乔莹历来是个温文尔雅,贤良淑德的典范,嫂嫂和大哥这对看似从来没有争执,和睦相处的模范夫妻,却隐藏着如此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曾经在孙尚香对爱情、婚姻的认识里,他们就是完美的化身。但事实证明着她的幼稚,甚至是无知。连乔莹这样的人都会背叛自己的丈夫,那天底下还那来真正的爱情可言,这让孙尚香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之中。
就在年仅十五岁半的孙尚香人生第一次陷入无尽苦恼和左右为难之际,张纮匆匆的赶来了。
“小姐,老臣有一件事要重托小姐,这件事事关孙家的生死存亡,请小姐一定要答应老臣!”张纮一进孙尚香的闺阁,就跪倒在了地上。
对付一个处事未深的小姑娘,张纮这一举动无疑对孙尚香是一剂猛料。
孙尚香嘴里呼问着“张先生何以如此?”,就赶紧放下了怀中的小孙绍与床榻上,再转身急着去搀扶张纮。
张纮毕竟是孙策事业起步时的老臣,也是他们孙家有今时今日地位和势力的功臣,所以孙尚香对张纮还是非常尊重的。
此时一见张纮不由分说就向孙尚香跪拜着说话,不由有点慌乱。
“张先生你起来说话,哎,我孙尚香何德何能,这一日来已经有两个我尊重的人向我行跪拜之礼了,这可真是叫我折寿啊!”孙尚香无奈的说道。
张纮可是一点没有玩笑之心,听到孙尚香把乔莹还是归纳为尊重之人,不由大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就对孙尚香动情的宣扬了孙绍这个无辜生命需要人呵护,并慎重其事的嘱咐了孙尚香要马上带着小孙绍离开之事。
孙尚香认为事情没到这么严重的程度,她不愿看到小孙绍遭遇不测,但也不愿离开。但在张纮的苦口婆心之下,及再三强调孙尚香现在所做之事事关孙家几百号人未来和江东千千万万父老乡亲的生死,最终孙尚香勉为其难的被张纮说动,准备先带着小孙绍搬到柴桑城去居住,但她言明只要他大哥孙策有什么变故,她是立即要回来了。
张纮答应了他,马上为她准备的通行的文书和护卫,并亲自书信一封交给孙尚香,要她随身携带,必要时可放入孩子的襁褓之中。
孙尚香虽说不明张纮这么神神叨叨的做法,有什么目的,但还是顺从了张纮的意愿。
在吊桥附近,送走孙尚香和孙绍的张纮,抹着衣襟里乔莹亲笔的书信,庆幸着自己又完成了一笔重要的交易,刚一回头,张纮就被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虞翻吓了一大跳。
“虞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呵呵,下官刚到,刚到,不好意思吓着张大人了!”
“嗯!没事!”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的张纮,却再次被虞翻拦住,“大人无论今日,无论关于什么人,还是将来要用得着虞翻的地方,还请大人随时支唤一声!”
“恩,喔!虞大人有心了,本官知道了!”
张纮乍听虞翻的表白,还道这个虞翻是看他现在掌权、主事了,所以才来奉承拍马一番的。但走出两步后,就觉得这个虞翻的话中好像还隐有所指。当张纮止住步伐,回头再看虞翻时,现他已经起步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张纮看着虞翻远去的背影,越的觉得这个虞翻不只是来对他奉承拍马这么简单的。但张纮正要招呼虞翻时,一名伺候在孙策房里的仆役急匆匆的飞奔而来,并且带来了极度令张纮惊喜和不安的消息——孙策再次醒了!
孙策的房间,此时房门紧闭,屋内所有的人差不多都被赶了出来。张纮赶到时,看见就连孙匡等孙策的亲兄弟都被赶在房门外,不允许进屋。这会儿正随着一群文武大臣和一队孙策的亲卫围着房门团团转,一见张纮立时要张纮进去看看。
他们还是希望借用孙策对张纮的信任和张纮在孙家的老资格,能打动孙策开门放几个亲信和兄弟进去。
接着张纮一打听原来孙策的确醒了过来,但眼看快不行了,但他执意要最后见一见乔莹,并把所有人都驱赶了出来。因为现在众人大部分都了解了一些乔莹和孙策婚姻状况,这让孙匡等人很是担心孙策要求单独约见乔莹之事,所以一见张纮来到,就希望以他受孙策的器重和尊重,能否劝说孙策让他们进去。
张纮心道:“你们这些小辈就是不懂事宜,他孙策要和乔莹说的话,不能让你们听,也就不能让我听,就算我叫门,又有何用?”
不过张纮鉴于对乔莹的承诺和责任,也只能硬着头皮叫了门。但房间内很久也未有回应,不一会儿,就见乔莹被几名护卫的陪同下出现在了回廊下。
在这之前吴景、孙匡等都有对乔莹“保护”的安排,乔莹也是在张纮离开后,晃神般的被转入了其他房间休息的。但也没等乔莹定下心来冷静半响,又被通知孙策醒了,并且指名要见她。
乔莹叹了口气,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于是就跟着保护她的兵卫来了。
乔莹经过房门口时,见到张纮跟他似有似无点了一下头,就开门进去了。
张纮因为忙于孙尚香和孙绍的安排,还未来得及对乔莹做出必要的保护。谁也没想到孙策会在这段极短的时间内又醒了过来,并且一醒来就要见乔莹。
但乔莹经过张纮身边时,没有求生的慌乱和对张纮的怨恨,乔莹的那下轻点头,无非是表达了要张纮信守承诺,保护好她的儿子即可。
张纮当然明白,但此时人多眼杂,他实在不宜和乔莹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她叩开房门后走了进去。
乔莹进入房间后,就见最后的一名郎中也被孙策撵了出来。而且还通过那名郎中传出了口讯,任何人只能在门外等候,不许踏进房门一步。
这时不光孙匡等孙家的族氏成员着急了,张纮也有点急了。张纮遣退不必要的一些人去准备后事后,在门外只剩下了他和孙侧几名重要的族氏成员,就在门房踱开了方步。
好半响,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越是看不到,听不到屋内的情形,就越是激着张纮等人的好奇心。
但因为现在留守之人都是自持有身份的,谁也没好意思趴在门缝上往里偷看,或是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等举动,几人就这么干耗着。
就在这时,虞翻匆匆不请自来的又找上张纮。这个奇怪的虞翻显然不是来准备为孙策的生死而做些什么的,他一来没跟孙匡等孙家重要成员说些什么,却对着张纮附耳说了一番话。
张纮听完虞翻的话,立时一阵疑惑和兴奋,看了一会儿虞翻,两人又转到角落里嘀咕几句,张纮就向众人告辞,说是有事先要去处理一下。
当虞翻带着张纮两人一副道貌岸然真有什么重大之事要去处理的样子,转出了烟水亭,张纮跟着虞翻七拐八拐的就进了近旁的观音阁。然后,张纮就在一堵不只是观音阁,还是连接烟水亭的隔墙处站定,张纮看着面前的两架竹梯,问虞翻道:“就这啊?”
“对,张大人上吧!”虞翻说着就不顾张纮率先爬上了一架竹梯。
张纮或许是第一次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不免有些拉不下脸,左右一看确定这间房内再无他人,他才跟着虞翻的爬上了另一架竹梯。
[倾情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