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看热闹
正要大步随许褚出厅的徐晃,突然斜刺里一个人影冲了出来,一巴掌朝徐晃刮了上来。“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顿时印在了徐晃的右脸上。
徐晃由于只注意着许褚,未注意到有人会偷袭他。一顿身影,马上就看清了打他的不是别人,竟是他的主公——杨奉。徐晃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知道杨奉为什么打他。
“你昏头了,什么时候了,还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滚到后院去,罚你站第一班岗!”
杨奉对着呆住的徐晃一通咆哮,徐晃心下立时升起满肚子的委屈和怒气,徐晃涨红了脸,手握的斧柄咯咯作响了一阵。
不要说徐晃呆住了,厅里的人一时间都呆住了。没想到杨奉会为此事打骂徐晃,此时,他唯一可用之人,也就是徐晃了。而且徐晃还为他刚寻回一部分部属。
李儒很理解杨奉火的原因,杨奉现在手上还有多少兵力够徐晃去挥霍,他隐忍多日,一再受了李乐、李儒等人的排挤、冷落,此时好不容易收拢了些兵马,有了几分站直腰板说话的底气,却遇到最倚重的属下意气用事。于是,就把一腔怒火都泄在了徐晃身上。
徐晃虽说愤怒,但他怎么怎都和杨奉都有十几年的主仆感情,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面子也失了。谁叫徐晃是杨奉的属下呢!
徐晃绷着脸,二话不说,转身就去了后院。
杨奉赶走徐晃,不忘极有礼貌的对李儒拱手道:“李军师见笑,慢走!不送!”
李儒也是轻轻道了声:“告辞!”就和许褚出了县衙,出了门口,李儒就阴森森的对许褚吩咐道:“率部包围县衙,在主公到来之前,只许进,不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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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睡了一个饱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之时,他年岁大了,这一路赶得,真是太累了。昨天他在许褚骑兵的冲击下,小小受挫,但这不影响他对未来美好的期望。虽说突然冒出了曹智这股兵马,对他有些影响,但李傕不急,郭汜已经回去调兵了,他们两个就近就能调集一万人马,只要兵马到齐,拿下个小小的大阳城,当然是不再话下。所以今天清晨城内敌军突然的袭营,他根本未起身,也未加理会,后来听说损失也不大,看来这股曹军不是很强大,战斗力也一般。
这日黄昏时,郭汜就带回了遗留在黄河对岸的三千人马,余下的援兵,也已经在路上。李傕仰天大笑三声后,决定叫城内的曹智出来谈一谈。
“城内的曹军听了,池阳侯李将军,有话找丹阳曹智,曹太守面议!”
李傕的司马在大阳城下叫嚷了半天,终于有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将领站到了正对李傕、郭汜兵马的城楼上。
“丹阳都尉乐进在此,有话就对我说吧!”乐进丹阳都尉的官职是前两年的事了,此时他其实是兖州曹操帐下的都尉,但不知李傕要说什么,他就拿出老职务来暂且应对一番。
李傕一看曹智没出来,不免有些失望,和郭汜对视一眼后,就对属下的司马道:“去,告诉他,只要曹智肯归顺与我,我保证封他个前将军!”
李傕的司马应声打马而出,向城上的乐进转达了李傕的盛情。
乐进一听李傕都要封曹智官了,哈哈大笑之下,刚要唇枪舌战的反击一番。突然大阳城西北面响起了隆隆的鼓声,不一会儿,无数大旗出现在了视野里,接着是无数矛、槊的闪光,一支大约六千人的部队正向大阳城开来。
李傕、郭汜大吃一惊,这又是那路的兵马?
不一会儿,前锋回报,这路兵马的引军旗清楚地挂着“曹”字。李傕心道:“完了,这曹智地盘不是在丹阳吗?怎么在这河东郡也屯有如此多的兵马?”
由于曹军突然增兵,李傕、郭汜见曹军势大,不得不暂时放弃对大阳城的围攻,后撤十里,安营扎寨后,一副与曹军对持的架势。
曹军这六千人马在抵达大阳城后,也未全部进城,大部分驻扎在了城外,只有一千士兵跟着曹智转入城内。
“哦!李傕还要封我的官,他自己都快要沦为人人可讨伐的贼寇了,还敢乱开空头支票!”
乐进虽说早已习惯曹智的新造词汇,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什么叫空头支票?”
…….
曹智在乐进、李儒的迎接下,在荀谌、贾诩等一干人的陪同下,入城后直奔了大阳城县衙。
这会儿县衙比城头上对敌的形势更紧张,徐晃再次提着他的战斧,与许褚对持在了县衙门口。这回不是他自己来寻私仇的,他身后还站着愤怒的杨奉、董承,他们此时正质问许褚为何禁闭他们?
许褚一脸无赖相,咧着嘴对站在他对面的杨奉等人道:“别浪费口水,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我家军师说了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放屁!许褚别人怕你,我徐晃可不怕你,来!我们战个三百回合,解决此事!”徐晃一听许褚的无赖之语,气得脸孔酱紫沁血,挥舞着战斧要与许褚一决高下。
徐晃的叫嚣直接引来许褚身后的曹军众将士的不满,他们纷纷拔出兵器,金属铠甲的敲击声,出震耳的金铁交鸣,并一起轰然咆哮着要教训教训徐晃这帮人。
钟繇站在两帮人中间,不停劝阻着。但这次徐晃找许褚理论是得到杨奉和董承支持的,那会如此善罢甘休。
曹智来的很不是时候,他老远就听到了徐晃和许褚的叫骂,于是在要到达县衙时,他非但停步,还拉着贾诩等人躲入了斜对面的一条街巷,准备看会儿热闹再出去。
杨奉等人就着火把,只知曹军来了更多的援军,站在几十米开外,对他们进行了包围。杨奉、董承凉曹军这会儿还不敢对他们怎样,他们就是要让徐晃吵响点,把事情闹大点,争取把从上午到现在都未照面的李儒叫出来,他们好找其理论。
许褚和徐晃此时已是都已忍耐不住,一个持刀,一个握斧同时大喝一声后,抢出,杀在了一起。在这昏暗的夜里,只见两把兵刃交替辉映,在火把下一会儿闪出许褚和他弯刀的身影,一会儿蹦出徐晃人斧合一的霹雳步伐。
刀斧相交,出刺耳的金属抨击声,两人迅占了三十回合,仍不分胜负。双方的士兵都在此时鼓噪叫好起来,因为他们都看呆了,世上还有两人武艺都是如此凶猛、无敌的人。
当两人再交手二十招后,李儒、荀谌不免有些焦躁了,纷纷向曹智建议好出面调停了。
贾诩也在这个时候不冷不热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现在削弱杨奉、董承还不是时候!”
贾诩对曹智说话已经越来越有深意,这不明摆着暗示曹智什么吗!
曹智也在此时没头没脑的回了句:“权臣不好当,要遗臭万年的,我还没这个心!”
贾诩一愣时,曹智已经行出了街巷,“住手!”
一个响亮的呼喊响彻夜空时,一队黑甲兵卫迅分开了激斗中的许褚和徐晃,站在两人中间,不在允许两人斗在一起。
“你们反了你们,干嘛拦着老子,你们以为老子打不过他吗?”许褚一看是他的黑甲军卫拦开了他和徐晃,气得哇哇大叫。
“是我要他们这么做的!”
曹智的声音在暴怒的许褚身后响起,许褚因为杀的兴起,曹智的第一声喊停时,他根本没听见。此时一听是曹智的声音,本来是能煎鸡蛋的怒火,不得不瞬间熄灭,他知道曹智一来,他和徐晃之间的架是打不成了。
“主公!”
“曹太守,你来得正好……”
钟繇一见曹智等人想握到了救命稻草,急急的跑过去,要曹智主持大局。其实钟繇早已从李儒的种种行为中看出,曹智对于皇帝别有用心。但这又能怎样呢?总比重新落入李傕、郭汜这帮西凉屠夫手中来得好!
“你们怎么可以对杨大人、董大人的部属这样,他们都是上官,是我们的上宾,从今天起都要好生伺候着!”
曹军众将官听得曹智的吩咐,齐声应喏,连许褚都收了弯刀,对曹智惟命是从的躬身应命。这都是李儒事先关照过的,他就是要让杨奉等人知道曹智的部下对曹智有多拥戴。
“那位是杨奉杨大人,董大人,钟大人赶紧帮我介绍一下!”做了一番表面功夫的曹智,随后就要钟繇帮他引见侍奉帝驾的官员了。
杨奉、董承,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官员,他们都不认识曹智,曹智以前在洛阳呆的时间不长,有点小名气,但还都是负面的。而曹智也不认识这干朝廷重臣,杨奉、董承等也都是近一年来才崛起,侍奉帝侧的,以前他们也都是小角色。
“来,来,我给各位引见,这位就是此次勤王的功臣振武将军,丹阳太守曹智,曹将军!曹将军这位是杨将军,这位是董将军,这位是伏国丈,这是金炜,这是耿纪……”
钟繇繁琐的为曹智引见着现有的朝廷重臣,献帝逃到大阳已是如丧家之犬,朝廷官员更是没剩下几个,但真一介绍起来,还有十几人之多。
杨奉等人从钟繇慎重的介绍词中不难听出,这个钟繇是绑上曹智这棵大树了。其实曹智官不大,在这般朝廷重臣面前,他根本不算什么,他最大受封的官职振武将军也只不过是第四品的军职,但现在谁不明白谁有势力,谁有兵马,哪怕是个小司马也能捏死他们。这时汉朝廷上至皇帝,下至官员,都明白看人不能再以官职大小论处了。
曹智和众位大人一一见礼,一些文官早已对曹智这位明日的权贵点头哈腰,以下官之礼向曹智问安行礼着。
杨奉、董承逼视着这帮没骨气的“哈巴狗”,但也不失时机的打量着曹智。曹智和曹操长得颇像,董承以前在洛阳见过曹操,马上做出着判断。
杨奉和董承此时对曹智的态度还是比较倨傲的,排资论辈他们都在曹智前面,勤王,救献帝出险境都是他们,他们均认为你曹智算得了什么,只不过带了点兵马来和李傕、郭汜刚对持上。
“曹智见过两位大人,刚才属下多有得罪,还望两位大人海涵!”已经和杨奉、董承打过招呼的曹智,在见过在场所有官员后,又回过头来躬身对杨奉和董承行下属礼,并为许褚的不礼貌向两人道歉。
“哼,这就是将军待客之道,把我们围在县衙是何道理?”董承重哼一声后,对着曹智冷言道。
曹智直起身,微微一笑道:“两位大人误会,我这属下生性粗鲁,得了要保护皇上和列为大人的命令,就不会拐弯了。但他也是好心,这外面李傕、郭汜还未退兵,城内又不知是否有奸细混入,他也是怕有歹人惊了圣驾,伤着各位大人,还望列为大人海涵,海涵!”
说着曹智就朝站在远端的其他官员一一抱拳示意。
“一些误会,误会,何足挂齿,何足挂齿!”
“武将们就喜欢没事练两招,习惯,习惯!”
“曹太守客气了,杨将军你也真是的,你那个徐晃挑衅在先,快跟曹太守赔个不是,你看人家曹太守多大度!”
众人纷纷表意见时,气的杨奉牙直痒痒,暗骂:“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家伙,竟要我杨奉给这个曹智赔礼道歉,你们就知道我没翻身的一天了,哼,走着瞧,等老子收拢了兵马,要你们好看!”
“唉,哪里哪里!那有要杨将军给下官赔礼的事,怎么说都是我的属下不对在先,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哦!刚才那位大人说什么?徐晃,那位是徐晃,徐将军啊?”
众人一愣,曹智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要认识杨奉的部将了。正当众人愕然之际,曹智已经找到徐晃,举着一柄巨大战斧的现场也就他一人。曹智舍了杨奉、董承,一个箭步飞奔过去,亲切的与传说中的五子良将握了把手,慎重道:“原来你就是徐晃啊!”
第六百四十八章 面圣
徐晃自己也莫名其妙,看着热情过头的曹智,心想:“你认识我吗?”对于曹智奇怪地见面方式,更是皱起了眉头。
感觉到自己失态的曹智也是及时松了手,解释道:“家兄一直对我提起,关中有位豪杰,姓徐名晃,善使一柄大斧,有劈山开岭之能,要我碰上一定要结交一番!”
吹牛不上税,滥用别人名号在三国也没人告曹智侵权,而且曹智已经不是第一次借用曹操的名号,乱捧曹操见都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人了。
曹智自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曹操好,未来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曹智一听就激动!
其实徐晃十几年来一直跟着杨奉,是他的一员部将,战功和名气是有点,但绝不像曹智吹嘘的那样,已经是声名远播,还有劈山开岭之能,连兖州牧曹操都很崇拜他。
你别看徐晃在战场上是绝对的猛将型,但也受不住曹智这样的夸。徐晃本来把斧柄置地,摆开了架势,冷淡对待自己主公的政敌。但谁会想到曹智会来这招,还把曹操也拉进来做了徐晃的崇拜者。
是人都爱听好话,脸皮再厚的也禁不起曹智这番吹捧。徐晃开始愣了半响,接着就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曹智吧,还一副没聊完的架势,笑眯眯的看着徐晃,正酝酿着新一轮的“瞎话轰炸”。
钟繇、李儒、荀谌对视一眼后,均还没闹明白曹智是真情流露,还是又一番虚情假意,但好像把虚情假意浪费在一个部将身上,有点浪费。
贾诩则认知不同,他已经直接认定曹智是在用虚情假意离间杨奉和他的属下,贾诩不由暗骂一句:“说我毒,我看你最毒!”
连曹智这边的人都这么想了,董承更是这么认定的。他比贾诩等人多一份猜测是:“杨奉,你是不是另有打算啊?”
当杨奉接受到董承怀疑的眼神时,他真是想呼“怨”,这个曹智和曹操怎么可能认识徐晃,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曹智你到底想干嘛?
“曹太守,皇上已经在正厅传召我等,还是先面圣吧!”
最快摆脱这里的尴尬和曹智不要脸的胡说八道,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把献帝搬出来,杨奉总算急中生智了一把。
“是,是,不能让皇上久等!”钟繇及时解围道。
“各位大人请!”
“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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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帝在内厅枯坐了很久,他很是为外面两军将领的相争担心。刘协明白他们争得是他,但他既不希望看到两败俱伤的局面,又不希望没个结果。有一方胜,总比两家长期争来争去的好,刘协的想法在这段的岁月里,已经被磨练的很是极端和冷酷。
“禀皇上,曹曹智到了!”
“啊!”
曹智意外的到达,让刘协莫名产生一丝惊喜。刘协快步随临时由李儒安排的侍从摆驾来到前厅,在主位上坐了良久,才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大阳县府虽说还未到残垣断壁的程度,但映入曹智眼帘的还是一片落寞、凄凉。
大阳城被荒废已久,里面的家具早已被附近的饥民哄抢一空。此时在厅中摆放的十几副席案,都是李儒从随行的军营中征调来的,大厅、房舍也是简单收拾了一下。
曹智没想到一国之君,竟沦落到今天这副凄惨的地步。相比当年他见识过的洛阳皇宫的辉煌,真是天差地别。
当年九岁的儿童,如今已是十五岁的小少年。曹智看着眼前有些瘦弱的少年,有些认不出那个当年坐在他肩膀上幼童的影子。他长大了,曹智的鼻子有些酸楚,毕竟曹智和刘协、刘辩还是有过一段感情的,曹智也在一段时间里,对他们的遭遇深深地感到自责过。
刘协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曹智,曹智的容貌这几年没多大改变,只是更显成熟了。
“臣救驾来迟,臣”
“曹大夫,哇”献帝刘协还未等曹智拜倒在他案前,他已经眼眶湿润地站立而起,飞奔出席案,扑倒在曹智膝下,失神痛哭。
群臣惊愕,特别是献帝称呼曹智的官职,好像错了,曹智还没文职的大夫官职。但很快就有好心人提醒站在第一排的杨奉等人,当年在少帝在位时,曹智就被钦封过太中大夫之职,听说也是在那时曹智和少帝、献帝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原来还有这一出!”杨奉、董承等人立即觉察到自己在朝中浅薄,竟不知道曹智和献帝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自己还不是和献帝最亲近,这种事怎么就没听献帝提过。
这也是自认为献帝近臣的杨奉、董承多想了,他们亲近献帝才多久,而且这段时日一直在奔波逃命,献帝也得有时间,有心情跟你们诉说“他的过去”。
曹智不知底下一有一番对他的传说和议论,此时曹智抱着刘协跌坐在厅中,两人得哭成一团。一些年岁大的文官,纷纷下跪,跟着献帝和曹智一起哭,所有的酸楚,一路的艰辛,三番四次的死里逃生,此时都在每个人心中得到着宣泄。
不一会儿,整个厅中哭声一片,跪地之人也是跪了一片。杨奉、董承错愕之际,现只有他们两人没跪了,正有跪在后排冷电射来,两人知道此种场合不再适用骄横,两人也赶紧跪拜在地。
曹智在刘协扑倒他怀中时,一股天然的父爱之情,肆无忌惮的狂涌而出。眼前的少年从孩子时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他在惊恐、阴影、威胁下度过了他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曹智觉得很是对不起这个孩子,在他兄长登基时,或在夺缔的那场纷争中,他或许应该早有作为的,但那时他也没有成熟和足够的力量、实力。
现在他有实力了,曹智在这一霎那涌起了保护刘协之意。曹智的年龄可以做刘协这年龄少年的兄长,而且曹智已经为人父,正值父爱旺盛期,他此时是真正的真情流露,他知道刘协受了好多苦。
就这样君臣沉浸在悲痛中,哭了半响。待刘协情绪稍事平稳时,曹智扶起献帝,再次拜倒,行了君臣之礼。曹智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哭肿了双眼,他在叩拜献帝时,一再称自己:“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献帝亲手扶起曹智,看见曹智真的哭的双眼肿如红桃,不由感动道:“曹大夫请起!”
献帝亲手扶起曹智后,曹智反手扶住还在短暂抽搐、颤抖的献帝,扶他坐上主位的榻席,自己站在他身旁,竟不顾跪了一地的臣子,两人就这样续起话来。
现在跟随在献帝身边的臣子,都不甚了解原来献帝和曹智感情如此之深。许多人此前对此种情形估计不足,此时已纷纷思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而作为曹智属下亲信的李儒等人,也是震惊之余,心下暗喜,“原来主公和皇上早就相识,并且看起来献帝很是信任主公,那可真是太好了!”
而在贾诩看来:“曹智这个家伙隐藏的很深!”
“曹大夫,兄长他是被董卓毒死的,呜呜皇兄死的好惨,李傕等贼来了之后,还对皇兄(少帝)的妃子唐姬,动过邪念,皇嫂差点就受辱”刘协一边哽咽着,一边像受了欺负的弟弟,向哥哥曹智告着状。
曹智早在洛阳时,就听说少帝有个妃子,是个出了名的美人,没想到李傕这帮畜生,竟连一个寡妇也不肯放过,不由火冒三丈。他不想想自己不也正霸占着马的妻子杨婉,但男人就这副德行,只许自己胡来,看不得别人乱来。
曹智此时表现的极为义愤填膺,转大喝道:“乐进何在?”
乐进官职不大,差不多跪在厅门外,闻声,快步进入跪地应声道:“末将在!”
曹智两眼冒火道:“命你率部出城,击退李傕部二十里,不得有误!”
“遵命!”乐进领命转身而去。
曹智话音刚落,大厅跪地的一群官员心下一惊,本来沉默的气氛,也开始松动,躁动声纷纷而起。
曹智自说自话的传令部队出征,在群臣眼里已是构成了大逆不道之罪,这应该是献帝宣旨,命曹智用兵。但曹智直接跳过了献帝,他把自己当什么。但献帝没说什么,还一副感激曹智为他们皇家,为他兄长挣回了颜面。
“权臣!又来了个权臣!”
老臣太尉杨彪,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在曹智完令是,直接就咕噜咚的昏了过去。
曹智马上命人扶起老太尉,送回暂住地歇息。李儒趁指挥兵卫上前抬走杨彪之际,凑到曹智身侧,低声道:“主公,皇上,您别忘了皇上!”
曹智立马警觉到自己怎么直接跳过了皇上,乱下命令,“习惯!该死的习惯了!”
曹智跪地,向献帝请罪自己的擅作主张。
“无罪,无罪,曹大夫何罪之有,曹大夫这都是为了皇家的颜面啊!从今日起,曹大夫何时用兵以后都不用请准寡人!”
第六百四十九章 封官
献帝的第一条圣恩,就是这么大,这也意味着曹智已经越在场任何一位军将大臣,可独立、随意使用、调动兵马,再说那些兵马也的确是他的。
圣恩啊!这种事虽说群臣已是见怪不怪,但因为生的太快,他们心下不由一阵阵撼动。
此时,大概是乐进开始集结完兵马了,在县府内都能听闻战鼓轰响时,董承不管献帝和曹智感情有多好,及时站出质疑道:“皇上,此时李傕、郭汜兵马亦不弱,此时曹将军命部下出征,对皇上的安慰臣以为此举不妥!”
董承以前对这个曹智不是很了解,但此时是越看越有气。就算曹智你在献帝没做皇帝之前,就有很好的关系,你们底子好。但也不能如此嚣张,一来他们跪着,曹智却站着,而且是站在皇帝坐席的边上,献帝也是一副抓着主心骨似的,握着曹智的手不放。
这一切让董承怒火中烧,他才是皇帝近臣,家事也和皇族挨得近,他曹智算什么!还兵给报仇呢!别被李傕、郭汜一下子就打垮了!
刘协在董承的提醒下,也是马上露出的担忧之色。李傕、郭汜的西凉军,就是在董卓军的基础上,收编、联合组建起来的,他们的凶悍,刘协在这几年里可是“深有感触”。
“皇上莫急,容臣启奏!”曹智听完董承的话语,一副老神在在的微微一笑。
刘协见曹智一点不为李傕、郭汜等人的兵马强盛,而感到害怕,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不由松了曹智的手,脸色一正道:“曹爱卿请讲!”
曹智微一欠身,缓缓道:“据臣所知,李傕、郭汜最近兵马损失、叛逃严重,他现在把关中所有兵马都调来,也不过二万多人,而臣囤积在河东一地就有对等的兵马,并且家兄已从兖州调兵沿黄河南岸激进,所以臣以为,李傕、郭汜在收到军情后,不敢在此地多做停留,很快就会撤兵,退回长安据守!否则就会被我……两部兵马合围,到时他们想走都很难了!”
曹智的话既是示威,又是安抚刘协。群臣皆暗叹曹智兵马之强盛,竟已能单独和李傕、郭汜之流分庭抗礼。董承听闻曹智亲口承认有两三万部属在附近时,一惊之下,急忙望向杨奉,示意他快想办法,如此下去他们的地位肯定不保。
“喔!曹爱卿已有数万兵马在此,那朕就安心了!”刘协这时可管不了臣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只知曹智没有让他失望,真有实力保护他就好。
杨奉在此时出列禀奏道:“臣有一事启奏!”
“杨爱卿请讲!”
杨奉直起身后,并没有启奏什么,而是转而对曹智道:“请问曹太守,李傕、郭汜兵马的军情从何而来?”
“呃”曹智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躲在群臣最后面的贾诩。曹智知道杨奉要拿什么说事了!
在曹智还未说出自己军情出处时,杨奉已抢言转身指着贾诩的身影道:“我想曹太守是从这位贾军师处得知李傕、郭汜的军情吧!”
曹智一看瞒不住,干脆直接向身旁的献帝躬身抱拳道:“禀皇上,臣的军情的确是从贾诩,贾先生处获知,贾先生现在已是”
“禀皇上,这个贾诩,皇上应该熟知,此人可是李傕的嫡系一党!皇上,此人的话不但不可取信,而且臣怀疑此人是借曹太守对长安军政人事不熟,有意蒙混在曹太守身边,说不定正等着与城外的李傕里应外合!”
杨奉直接打断曹智的话语,抛出一记重拳,直接拿他的老同事贾诩说事。
厅中众人,包括献帝在内,这时才注意到贾诩也身在厅中。
“皇上,贾先生现在是臣的属下,他”曹智积极为贾诩辩解时,另一个声音也不请自起。
“皇上明鉴,罪臣早已脱离李傕,在皇上出长安之时,一同出逃的!罪臣早已不是李傕的军师,罪臣现在除了是个平民外,也就是个一心希望吾皇重整雄风,成就千秋帝业的一介良民!”
贾诩尖细的声音突然大起,不用别人请,自己就跪爬在地上,来到厅中,自己为自己先辩解道。作为三国历史上最会明哲保身的贾诩,也早已预料到他这么快再次出现在汉室庙堂,一定会有人拿他说事,这也是他极力不愿跟曹智来的原因,但以他的本事也应该早有应付之对策。
“呃”
献帝沉吟之际,钟繇大步走出,进言道:“启奏皇上,贾大,先生,是大大的忠臣,皇上能顺利逃出李傕、郭汜等人的魔掌,其实贾先生出力颇多,就连策反杨将军为皇上效力,也是贾先生一手促成!”
钟繇一时还改不过来称贾诩为先生,他仗义执言也不是和贾诩私交如何好,主要是因为看不惯杨奉拿贾诩说事。这种行为是受到鄙视的:你杨奉前不久难道不是李傕的部下吗?说起来你和贾诩还有同门之宜,现在却连自己人都要踩上两脚,这是什么行为!
杨奉被钟繇说的一阵脸红,他同样是李傕旧部,这是不争的事实。
杨奉、董承一时找不出进一步指证贾诩之词时,献帝突然开口了,“朕记得李傕掳获唐姬,欲逼迫皇嫂为他妻时,是贾尚书向朕密报的,这才使唐姬免于李傕的毒手,所以贾爱卿应该不是”
贾诩最大的保命伏笔,原来在这,他早已为今天的可能,给自己留下后路。
献帝沉吟怎么评判贾诩时,曹智再次站出,适时进言道:“臣愿意性命担保,贾诩是忠心皇上的,他已于前些时日入了臣的帐下,对付李傕等人,有这样了解他们底细之人在侧,必能事半功倍!”
曹智的话无疑是分量最重的,现在属于曹智的人,官职再小,甚至像贾诩这样还没官职的,都是未来朝廷的重臣,说句不好听的话,献帝刘协现在要办曹智的人,都是要看看曹智脸色的。
刘协听了曹智的话,面露微笑的缓缓点着头,随即便对跪趴与地,颤颤柯柯的贾诩道:“贾诩起来吧!朕相信你是忠于朕的,日后要好好跟着曹爱卿辅佐朕,先退下吧!”
“是,谢皇上,谢主隆恩,罪臣一定竭尽所能效忠皇上,死而后已!”贾诩说完,爬起身,朝钟繇拱手示意后,就匆匆退了下去。
有心人不难听出、看出,贾诩谢了半天,好像唯独没谢曹智,甚至在保得性命后,没朝曹智看一眼。
贾诩这种人走一步,要向前看三步,他可能对自己的生死早有预料,但曹智横插一杆,硬要弄得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他是曹智的人,心下暗恨:“好你个曹智当着皇上,当着这么多重臣的面,直接就把我硬拉入你的帐下,你就是要防着我再逃吗!”
曹智也是一点不介意贾诩不领他的情,心下暗乐:“再让你跑,贾诩啊,贾诩,你这辈子也逃不出我曹智的手掌心了!”
刘协在安抚一番受挫的杨奉、董承,标榜他们是大大的忠臣,难得揭错了也不用灰心。待杨奉等人退下,刘协旧事重提,是不是需要离开大阳,去更安全的安邑?
这事现在没人可以决定,这个议题刘协拿出来讨论,其实也就等于在问曹智。
曹智告诉献帝,安邑一定会去,但必须先击退李傕、郭汜之流,那样才能在安邑住得稳当,否则被这帮人追在屁股后面,是不可能安生的。
刘协知道曹智现在兵盛,心下也稍安。而且之前也有杨奉等正规军出身的军职人员为其分析,仓促逃跑的确不妥。于是刘协就同意等赶跑李傕等人,在去往安邑。而对于原先准备东归洛阳之事,也按住不提了。
其实对于刘协来说,在那都是一样的,关键是有人把他当皇帝。吃得好,住得好,能有个安生之所,现在最重要,其它的等以后可以慢慢再议。
群臣在这简陋的厅中,再议了一会儿“国家大事”,曹智的传令兵就来回报,李傕、郭汜未等乐进进攻,连夜主动后撤的三十里,在大阳津方向安营扎寨,一副避开曹军锋芒,等待后面援军的架势。
献帝和厅下群臣听闻李傕、郭汜退兵,均大喜。献帝在退朝后,更是招了曹智入书房秉烛夜谈,无限显示出对曹智的倚重。
第二日献帝刘协就下旨封赏护驾有功之臣,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封:曹智和杨奉为车骑将军,并各加封为列侯,录尚书事。封董承为卫将军,加封辅国将军称号,加封列侯。伏完等十三名护驾有功之臣,都被加封为列侯。特增射声校尉沮俊为弘农太守(此人因为在护卫献帝离开弘农时战死)。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要算徐晃,也被敕封都亭侯,并被拜为虎贲中郎将,掌宿卫侍从。徐晃这官职得来不易,也是是杨奉、董承一夜不睡博弈得来的结果。
第六百五十章 我也要辞让
曹智与献帝秉烛夜谈,是多大的荣耀,也是多么找人妒忌之事。杨奉、董承已感受到了威胁,他们一直等在书房外,守职的老太监劝说了好几次,他们也不肯走。
直到四更丑时,曹智出来后。杨奉他们就紧急要求觐见了献帝。
刘协此时已经找来钟繇执笔,草拟第二日封赏的圣旨。这时的献帝已不再寒酸,李儒已经事先着人送来了一批卷轴、印绶,而且都是上品之物,由钟繇献上后,供皇上使用。
杨奉、董承一看来的正是时候,献帝一度很是依赖这两个肱骨之臣,既然两人来了,就询问起他准备让曹智袭他祖父费亭侯的称号。杨奉、董承立即表示了反对,这继承他祖上的爵位,不是曹智应得的,因为他是次子,他上面还有兄长,应该留待敕封给他兄长曹操。
刘协对于杨奉等人提出的这一点,考虑了半响,最后还询问了一下执笔的钟繇,先皇们是不是对袭承爵位有这方面的祖制。
钟繇一五一十回禀到,对于袭爵之事,虽说没有强行规定,但汉朝历代先皇,的确没有把袭爵称号赐给次子的,通常都是长子来继承。
刘协看学富五车的钟繇都这么说,也觉得自己不能坏了祖宗的规矩,于是就改封曹智为都亭侯。但在官职上,刘协准备封曹智为大将军,主领军、政要事,杨奉等人再次反对,认为曹智刚到,救驾之事可以说寸功未立,这个官职太大了,以曹智恐难服众,滋养骄横之气为由,坚决反对献帝一下子就封曹智这么大的官。
刘协听到“滋养骄横之气”的话语,立即就想到了董卓、李傕、郭汜之流,他们也是在他手中一下子就受封了很大的官职,结果很快就骄横的不把他放在眼里,唯所欲为。
刘协此时因为经历的多,看问题也会比较着衡量了,在官职上,杨奉等人再胜一步,劝阻了献帝,把曹智只封为车骑将军。杨奉等人再进一步,要求徐晃能掌宫卫。这时献帝连皇宫都没有,但这个保护皇帝的侍卫营,还是要的。从长安到大阳的一路上由于走得匆忙,一直没妥善安排此事,皇帝身边的侍卫也都是杨奉、董承的士兵临时充当。献帝已知杨奉手下的骑都尉徐晃无比悍勇,让他呆在自己身边,刘协也觉的很安全。
但接下来就让杨奉等人大跌眼镜了,献帝竟主动要求把曹智帐下那个叫许褚的将官调来和徐晃同掌宫卫,也就是说献帝准备设立两名侍卫营统领将官。
这下可急刹了杨奉、董承,他们好不容易把曹智压制在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位置,正要把将来的献帝身边都安排在自己的掌控中,没想到献帝自己怎么会想到曹智手下的一员司马。杨奉、董承认定这是曹智向刘协进言的,其实刘协倒是因为看见许褚杀李乐的一幕,认为此人同样悍勇无比,此时经杨奉等人提醒,也就突奇想,想把许褚招在他身边的,曹智可是从来未曾提到过这些。
杨奉、董承可不管这是谁想出来的,他们一致、竭力反对献帝招许褚担任侍卫将官。但好死不死的,这时执笔的钟繇站出来说了一句话,“此正值乱世,皇上身边应该多武艺、且能征善战之人!”
本来刘协在杨奉、董承的一致反对下,意志已有所动摇,但此时被钟繇一说,立时又坚定了信念,“我是皇帝,当然应该有更多武艺高强的人来保护!”刘协也明白这可能是杨奉等人要维护自己权力的一种行为,但现在和明显是曹智势力大了,怎么能为了你们的一点私心,而得罪势力更大的曹智呢!
刘协接下来在升任许褚的事情上没有在妥协,坚持要两名掌宫禁卫的将官。
大阳县府在进行一场权利博弈之时,同样回到设在大阳城一户人家的曹智临时行辕,也正召开着一场重要会议。李儒、荀谌、贾诩、乐进、许褚都未让曹智安寝,他们没有询问曹智和皇上深谈了些什么。李儒开门见山问曹智:“如果皇上明日封主公为大将军,主公将如何自处?”
说实话曹智还不适应,在皇帝手下做大官,他在丹阳,在自己军中向来是一言堂,他民主点时,也只要和属下商议一下,就能决定,但现在肯定不同了,曹智需要改变观念,接下来无论什么事,都应以皇命为开路先锋。
这一切对曹智来说生的太快,也太突然,谁会想到曹智在大阳就遇到了皇帝。
曹智也没侍奉帝驾的经验,他虚心的向李儒、荀谌等人求教:“列位认为曹智当如何自处?”
李儒、荀谌其实也没这方面的政治经验,但好在他们这时身边有侍奉了献帝四年的贾诩。当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到贾诩身上时,贾诩小眼乱闪之下,无奈地接受现实。
“曹太守,或者我应该叫一声曹将军,要我帮你可以,但你一定要在此地事了之后,放我去宛城。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曹将军不陌生吧!贾某还想活长久点,最好的办法就是离皇上越远越好,找个纷争不大的地方安身立命!”
贾诩开出条件后,曹智咯咯直笑,理也不理贾诩开出的条件,对着荀谌问道:“依照我朝制,无论我被封为五府中的那个官职,均有权开府吧?”
曹智的问题让荀谌一愣,续而解释道:“依照我朝官员制,将军一直是皇上身边权利的重要部分,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之多。大将军位在三公上,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在三公下。前、后、左、右将军,位在九卿下,但不常置。如是太后临朝称制,通常都是外戚以大将军执政,与太傅三公合称为五府。以上将军不但都可参政,而且均开府,府属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御属三十一人。将军以本号领军的,各有部曲、校尉若干。”
荀谌虽说不明白曹智突然问他官制是何意,但他对这套官制的确非常熟悉,也花过大量时间去研究。
荀谌滔滔不绝的诉说完汉朝对五府中的将军级官制,曹智就转向贾诩道:“无论我受封什么管职,贾诩你都将在我府中有一份官职!今天我已在皇上面前说你是我属下了,贾诩你那儿也休想再去了!”
“你”
贾诩气得言不能成句,只能戳着手指,说个“你”字。碰上曹智这么无赖的,实在是少有。官做得越大,往往越好保护自己的颜面,贾诩在以往也是凭借着这点,游刃与一些上官之中,无往而不利,但现在碰到的是曹智,连做官都是霸王硬上弓的,真是绝无仅有!
曹智不理贾诩的抗议,此时已和李儒等议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贾诩沉默半响,突然幽幽道:“如果皇上封你为五府中的任何一个官职,你第一步定要推辞,那样皇上才会认为你是个大大的忠臣,以后才会更加信任与你!这叫辞让!”
“喔接下来呢?”李儒和曹智相视一笑后,进一步询问着。
这一夜,杨奉等人忙活拆曹智为官的基石时,曹智的行辕内,也是一片忙碌,所有的人都被贾诩上了一课,他们充分了解着什么叫官场。
第二日李儒他们再次不得不佩服贾诩的神算,曹智的确如他所说的被封为车骑将军,而不是大将军,而封的爵位也只是亭级的列侯,而不是世袭曹智祖父的费亭侯。连李儒因为前两日侍奉的皇上很是满意,而被封了个议郎的官职。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许褚被提拔为羽林中郎将,和徐晃同时成为隶属光禄勋治下的同僚,同掌皇帝身边的宿卫侍从,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曹智等在行辕跪地受封接旨后,曹智就带着属下一众官员前往县府和献帝升堂议事,去展现他的谦逊和忠诚。
许褚看着曹智抱着的那份辞让表,突奇想的拽着李儒走在后面,贼头贼脑的对李儒道:“老李,你也给我写份”辞让“吧!”
李儒一惊,问道:“你嫌这羽林中郎将五品的官小了?”
许褚粗大的双手乱摆道:“不是,不是,俺是嫌大了,老李你不是不知道俺是个山贼,哪能伺候皇上啊?俺还是继续当大哥的丹阳司马,来的自在!”
李儒一听笑了,“哎,我说许褚啊,人家哪个当官不想着往上当的,你倒好不思上进啊,尽想着往下当,这事我帮不了你!”
“嗄,老李,老李,你先别推辞啊,昨儿个我看你写的那什么‘受之有愧,有功乃当世…….惶恐……’什么的,一大堆酸词,你给我也写两行,就说俺真不想当什么羽林中郎将,和那个徐晃同干一份差事!”
“哈哈,许褚,你说出心里话了吧,你是怕了那个徐晃,才不敢接受这份差事?”
“呸!放屁,俺会怕他,俺是怕一不小心宰了他,不好向皇帝老儿交代”
“行,行,你不怕他,就一块儿给皇上看门去,别光嘴上说。再说了,你也看见了,这主公被封的列侯,才能辞让,你这是皇上任命的一个小官,这那能辞让啊,不信你问贾先生去!”
唉!……
曹智在大阳县府,接过了献帝赐下的节钺,和群臣山呼万岁时,心中满是感慨和沉甸甸的。许多人奋斗一生,为的就是这点权力。而他曹智是这么容易就得到了这一切,曹智回想从十九岁初到洛阳到现在,整整八年间,自己到底有没有做了利国利民的事,今日能够如此容易的达到权力的顶峰。
曹智自己也说不准,或许同样和他位列朝堂的杨奉,董承也没建过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功,但他们却悠然自得的接受这功勋。
有人说爬得太快的人,摔得越深,一批“凉州狼”就是血的教训。但曹智看得很开,他不喜欢一下子得到这么高的权利,也能坦然面对那天再次失去这些权利。
曹智现在和杨奉同被“录尚书事”就是有了总领尚书台诸事之能,这是非常大的权力,依照东汉政体,尚书台是个中央政府的实权部门,而曹智的“录尚书事”便是这群人中最具实权的人物。
而且曹智不光有了政务上的实权,还被一下子提升为“车骑将军”,这已经是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的军职体系第三大要职,是可以接受金印紫绶的高级干部,在前两大要职空缺的情况下,曹智和杨奉、董承的地位于三公已经是平起平坐,甚至可以说在何进掌朝是开始,三公就被三大将军的权力所架空,现在的太尉杨彪怪不得要晕倒了,他作为正常体系下全国部队的最高统领,三公之一的太尉,在两位车骑将军“录尚书事”后,他就什么作用也没有了。
但在现在的朝堂里已经有一批人认为曹智是不能和“凉州狼”相比的,他家出身三代人为汉朝官员的家庭,他所有官职也都是出至两代皇帝(少帝、献帝)的钦封,而不是自封或是强取豪夺来的,可以说与“凉州狼”那帮等同于土匪的家伙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朝堂之中以钟繇等为代表的一批少壮派官员还是对曹智的到来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为糜烂的朝政刮起一股清风。
当然也有人希望曹智、杨奉等新权贵有朝一日一下子都摔死,他们好成为新权贵,这批人也是现在朝廷的少壮派,以侍中台嵩,尚书冯硕为代表。
献帝刘协对于曹智的“辞让”很是感动,这时候还有人肯如此谦让的,着实很少了。大部分人都是在逼他给予他们更大的权利,刘协在朝堂之上大力褒奖曹智的同时,坚持原封。于是,这推来让去的又照成了君臣之间的一场哭戏。
第六百五十一章 暗动手脚
杨奉等人只知热切的接受敕封,竟没想到来“辞让”这招,暗骂又被曹智抢了先时,但他们也不愿放弃。紧跟在曹智后面,上演“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的戏码,一时间,被敕封的群臣纷纷效仿,弄得刘协应接不暇安抚和坚决一再维持原封。
当然,这效果已是没有曹智这第一波来的那么好,从刘协到群臣谁都明白这是在演戏。
曹智把弄着竹木和牦牛尾制成的符节和一柄类似斧头的兵器,这是钺,曹智得到至高无上权力的另一种象征。他站在大阳城的城楼上,闭了会儿眼睛,然后让刚被他提升为中郎将的乐进出城去向李傕、郭汜宣读他们已沦为叛贼的诏书。
这也是曹智今日向献帝刘协奏请的第一道圣旨,给李傕、郭汜定性,让他们的内部产生动摇。也是他要为刘协的朝廷做的第一件正事,解决皇帝和他的真正威胁。
此时城楼上杨奉、董承、曹智、许褚、徐晃皆在,杨奉等人对曹智惹恼李傕、郭汜的行为,没表示什么意见,这时他们也没兵马帮助曹智对阵李傕、郭汜他们。他们既然在此事上没有言权,就等着看好戏。看是曹智杀得过李傕、郭汜,还是李傕、郭汜大败曹智。反正两人商议过了,两种结果他们都有对策和应付之法。
乐进率着二千骑兵、三千步兵列阵出城,在大阳城十里处摆开阵势,等李傕、郭汜上来后,就请出诏书,在两军阵前宣读了起来。当李傕听到献帝夺取他所有官职、封号,并赐他自缢时,他火冒三丈,还未等乐进这面宣读完,他就要带兵冲杀。
这时郭汜拉住李傕道:“杀鸡焉用宰牛刀!”随即郭汜命令部将伍习出阵挑战乐进。
这个伍习五短的身材,抄着两柄几十斤重的大铁锤出阵叫乐进应战,乐进一看来了个矮冬瓜,而且还想用传统方式对阵,就叫正在宣读的太监住了口,提刀来到阵前。
这个伍习也挺有意思,一上来并没有直接和乐进厮杀,而是先下马给乐进和曹军众将官表演了一套锤法,涮、拽、挂、砸、架、云、盖伍习的打得出了一身汗,再往哪一站,心道:“看见我这重武器,胆寒了吧!”
伍习正在投入练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乐进就打马走到了他身前,他刚收招立定,准备“胆寒”一番对面的曹军。突然一把宽背的刀面,闪着银光呼啸而至。反应过来的伍习急忙举锤格挡,但还是晚了一步,“啪!”的一下,宽阔的刀面直接拍中伍习左脸,人也被直接刮的踉跄摔出。
“你,你老子还没叫阵呢,你怎么可以”伍习捂着被拍出血印的左脸,一脸气愤说道。
伍习的怪样也引了乐进身后曹军将士的一阵嬉笑。这让伍习更不好受,圆脸涨的通红,便待要作。
乐进看着伍习的憨样,轻视的一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上阵对杀,那有人会等你演完招数再打的,今天我算手下留情了,快滚回去,让郭汜或是李傕出来与本将对阵!”
“哇呀呀,气煞我也!”
对于乐进的轻视,伍习气得抡着双锤徒步抢出,要与乐进拼命。但他那么轻易就被乐进一招击中,锐气已失,战不到二十招,又被乐进击退,一柄铁锤也被击飞,随后被郭汜叫回阵。
接下来李傕、郭汜也不再提倡“武士精神”,率部大举掩杀。乐进阵中,此时亦有许褚、徐晃两员战将,他们毫不畏惧与李傕、郭汜的凉州军展开千人会战,此战杀了两个时辰,未分胜负。双方共有千余人死伤,李傕部将宋果,原董卓部下杨定等人均提议今日不宜再战。于是,李傕等见本方士兵士气低落,不得已提早收兵,退回驻地。
乐进对阵李傕、郭汜旗开得胜,消息传回城内,献帝刘协大悦,当晚就赐宴犒劳众将士。
而曹智并不满足与这点小胜,他在献帝赐宴之后,与旗下众将官、谋士积极运作,排兵布阵,并向后方安邑调集援军,准备一举在此地解决李傕、郭汜这股人马。
而今天通过观阵的董承也是心生一计,他们可不希望曹智那么快建立锄奸的功勋,在他们实力未得到充实之前,他们还需要李傕、郭汜继续与曹智对抗。
于是,董承与杨奉相商后,连夜派遣了心腹前往李傕等叛军军营,与之以朝廷的名义谈判,并表达了献帝想与他们和解之意,而且现在献帝给他们带的“贼寇”帽子还是有可能被摘除的,只要他们肯合作。
李傕、郭汜观察今日兵马士气低落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献帝正式给他们定性为“叛党、贼寇”的罪名,虽说皇命现在可以当放屁,但这也只限于李傕、郭汜他们这样的高层,对底层的普通士兵,是谁也不愿意加入叛军的。
李傕、郭汜认真听取了董承、杨奉代表所提的条件。其实董承等人要求李傕做的也不是很难,他们只要李傕和郭汜也向大阳增兵的同时,尽量长时间的和曹军对持,而不是决战。还有就是归还俘虏他们的兵马。而且对于想靠拢的董承、杨奉所部,不得阻拦,甚至连李乐等匪众的部属杨奉、董承也要李傕、郭汜归还。
李傕等对于董承、杨奉提议的与曹军长时间对持,没什么意见,他们本来在兵力上就压制不过曹智,只能等援兵,但对于归还兵马,有点犹豫不决,虽说被他们俘虏的董承、杨奉和李乐的匪众一共才四五百人,但让他们回去增强敌对者的实力,好像有点纵虎归山的意思。
但此时同和李傕、郭汜出身董卓帐下的安南将军杨定,站出来分析到:董承、杨奉这么做,只可能是和新到的曹智在争权,他提醒李傕等人大可以利用这样的良机,同意杨奉、董承所请,去进一步分化献帝身边的这些新贵,已达到夺回献帝的最终目的。
李傕、郭汜一听觉的倒是有道理,就开始和杨奉、董承假意的秘密和谈起来,并还放回了一部分俘虏的士兵。在接下来的三日内也未在和曹军对阵厮杀,但李傕等要求杨奉、董承一定要尽快弄到为他们身份平反的诏书,才能与他们真正合作。
曹智很是奇怪,三日来,敌军为何没了丁点声音,他的增兵已在昨日由赵云带到,他总兵力已经过万,他派了乐进、许褚、赵云轮番上阵挑衅、叫骂李傕、郭汜等人出寨应战。但他们竟当起了缩头乌龟,对于曹军的挑衅,不理不睬,任叫任骂。
李傕、郭汜怪异的举动,立即引起曹智和手下一杆谋士的注意,他们也知道李傕、郭汜在图谋什么大行动,但一时也没猜度到是身边的杨奉和董承在搞鬼。
而杨奉和董承也是抱着和李傕、郭汜阳奉阴违的态度,想利用他们对付曹智一番,也并没有真心实意要帮李傕、郭汜的心念。再说现在献帝已是十分倚重曹智,刚准奏他讨伐李傕、郭汜,怎么可能再收回。但收拢兵马这段时间倒是有所进展,杨奉、董承不断派人出去,寻找和收拢散落的兵马,再加上李傕、郭汜送回的战俘,他们很快也续集了一千多兵马。
有了一点实力,这两人心思有活络起来。杨奉、董承表面上现在是同仇敌忾,一致对付着曹智,但私底下,还是各有心思的。
杨奉收拢的兵马现在明显比董承多,所以杨奉在董承面前最近腰板挺得比较直,说话也有点以他为主的意思。但董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可是和皇族有亲戚关系。他最近没事往献帝那跑的比较勤,还好几次带了十三岁的小女儿面圣请安。
董承的努力没几日就得到了回报,由于李傕、郭汜等被曹智压制住,一些爱阿谀奉承的官员,就频频向献帝灌输即将要平乱的信息。刘协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思想也就松懈下来,与入大阳城第六日就昭告天下,迎娶董承的小女儿,并很快敕封她为贵妃。
这算是一件不小的事,但引起的各方反应不同。董承成为新国丈,很是得意,他的盟友杨奉大吃一惊,事先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此事,董承成了国丈,就和皇帝是一家人了,关系可比他进了一步。
杨奉暗恨董承在他鼻子底下暗动手脚,于是,他也马上行动起来,私底下和李傕手下,他以前的同僚加紧了联系,争取也建点奇功。
而在这段时间,曹智想为献帝,为整个大汉朝做点事情的壮志,日趋膨胀。他为了早日铲除李傕和郭汜这两股毒瘤,火从丹阳调兵,调武器。
王平与曹智入主大阳城十日后,带着二千军士和一批“飞矛腿”,及炸药抵达大阳。曹智手上有了最具威慑力的武器,外加兵源充足,于是命令李典、满宠的援军绕道黄河南岸,抄李傕、郭汜的后路,准备一举将李傕、郭汜他们合围,在黄河两岸就地歼灭他们。
第六百五十二章 威慑武器
李傕、郭汜,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兵遣将,也已经征调了司隶地区大部分的兵力,二万多人马。/论兵马实力,李傕、郭汜还是有能力可以和曹智的一战的,鹿死谁手还要看战事的展和将领临场的排兵布阵,及指挥情况。
但此时曹智手握这个时代的现代武器——炸药,使他对取胜李傕、郭汜,充满了信心。
这日,曹智率旗下一万五千大军,云集大阳城外,摆开阵势,准备与李傕、郭汜决一死战。
李傕、郭汜同样摆阵迎敌,数万人马层层叠叠的铺成在大阳城外的旷野里,声势何等浩大。曹智还请了献帝刘协和众文武大臣,在城楼上观战。
心里没底的刘协,是怕曹智不满,才硬着头皮来观战的。他咨询过左右文臣武将,对此战的预测。其中以新国丈董承最为中肯,实事求是的告诉刘协,曹智这仗胜算是五五开。也就是说曹智有一半的几率打败李傕、郭汜,还有一半是兵败。
刘协根据国丈董承的建议,心下忐忑不安的做了自认为最安全的两手准备:曹智打赢李傕、郭汜之流,刘协准备再封他一级乡侯。而曹智要是输了,在国丈董承的衣襟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封密诏。那是根据董承的建议,董承为刘协起草的官复李傕等人原职,并加封他们爵位的诏书。
当然,要是李傕、郭汜这帮土匪打赢了曹智,还不买刘协这个皇帝的帐时,刘协也有第三套准备,那就是在董承等人的保护下,继续跑,跑到再有勤王兵马的地方去。
曹智、杨奉等不知董承做了国丈,还帮女婿出了这计损招,他们这时都在对阵李傕、郭汜的列阵中。
李傕见到曹智终于露面时,一上来就破口大骂,把曹智祖上十八代轮着骂了一遍,还揪着曹智的祖父曹腾宦官的身份大肆讽刺、挖苦和辱骂!
曹智左右军将义愤填膺,纷纷请战出击时,曹智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一匹产自凉州的高头大马上,徐徐吐了口已带白雾的热气,缓缓对身侧的荀谌道:“友若,这天凉的还真快!”
荀谌因为李儒高升议郎之职,现在已荣升为曹智帐下的军师,同时也是曹智将军府的一名掾属官。/
荀谌不知曹智是被李傕骂糊涂了呢,还是怎么了!没事提天气干嘛?快进入十月底的河东地区,天气当然要转凉了,到了十一月大概就该赶上今年的第一场雪了。
“是啊!”
荀谌只是轻轻应了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曹智却在嘿嘿一笑后,道:“那我们就给李傕、郭汜他们加点热度!”
“主公要用火攻吗?”荀谌诧异问道。
曹智不理荀谌的提问,直接对着静立在身后的王平、许褚一挥手,那两人就下马引着一群手抬一个个奇形怪状圆筒状物体的士兵,跑到对阵双方的列阵最前沿,每组两三个人匆忙摆放着那些圆筒状物体。荀谌探着身仔细打量着那种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很是好奇,为什么丹阳郡府派了一名司马慎重其事的运来这批物品。他也一直没机会细问曹智、李儒等这事何物,又有什么作用。
荀谌作为新进加入曹智帐下的谋士,还不能算曹智团队的核心人物,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点自知自明他还是有的。荀谌还对这陌生的物体看上两眼,人家贾诩直接坐在车厢里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过,一副管你打得打不赢的架势。
很快十枚“飞矛腿”被一字排开在离曹军最前阵十米开外的区域,每枚“飞矛腿”都站着一名手持火把的士兵,另两名刚才帮忙搬运的士兵,此时却捂着耳朵蹲下身,退开了那圆筒状物体好几步远的地方,一副心惊胆战的准备。/
李傕骂了会儿,也正觉的口舌干燥,命属下士兵取来水袋,润润嗓子准备再骂一会儿时,就见曹军阵中搬出了一根根圆筒状的东西,杵在地上,不知要干嘛?
“曹智那小子吓疯了吧?怎么拿出擀面杖来跟我们对阵?”
“哈哈哈”
李傕、郭汜的兵马一阵疯笑,李傕更是捧着水袋笑的前俯后仰。就在这时,王平、许褚挥旗下令点着的那些“飞矛腿”。
李傕、郭汜笑的嘴巴还未合拢,只听一声声轰响后,那一根根像根擀面杖一样的圆筒,带着一身长鸣,窜向天空。
“呜~~~~”李傕等人就这么跟着“飞矛腿”上窜向天空的轨迹,从平视到仰视,看着“飞矛腿”落入本方阵中。
“轰!”大地在震动,一个火球腾升而起,冲击波掀起周围的一切物体,无数残臂断肢在几乎同一时间飞溅而出。
惨叫、鬼哭倒是生在这一切之后,在爆炸的中心,许多凉州士兵永远失去的惨叫的能力,被直接炸死的连尸体都找不齐,就算幸运的没被炸着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的士兵,有好些人一瞬间就聋了。很多人明白了“震耳欲聋”这四个字的意思,也亲身体验了一回。他们痴痴呆呆,满身焦黑的看着离身前十米远的大坑,失去了所有判断能力。
这一切不是人力所能创造出来的!
不要说李傕、郭汜手下这些没见识的大头兵了,就是李傕也瞪大了眼珠,手里的水袋“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惊恐的叫道:“那是什么?”
十枚“飞矛腿”,有七枚在李傕、郭汜的军阵中炸响,一枚引线短了点,飞行在空中还未下落到地面时就炸开了,没对地面敌军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散落的火星,烧着了几个士兵的衣物。还有两枚是哑弹,摔落地面没炸响,直接摔碎了。
王平等人甚至不需要校准目标,只要让“飞矛腿”飞起来,就能扎入对面二万人铺开来的敌军战阵。这是在陆地、旷野,目标太容易寻找了,而且今天是个大晴天,比起在寿春、巢湖使用时,效果好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李傕、郭汜的西凉军从来没听见识过这是何物,更没听说过。七枚“飞矛腿”造成的死伤,其实也就集中的爆炸中心店附近,外层的兵将,并没有被波及。但这种新式武器,不是以杀伤了多少敌人为最大目的,而是它的震慑力。
李傕、郭汜的兵马因为意外受到这种不明武器的袭击,而陷入一片混乱,惨叫、践踏、嚎叫,乱七八糟的充斥着整个大地。李傕、郭汜的二万战团,现在已无阵势可言,所有的人处在不知所措。
“友若,那是我改进过的‘飞矛腿’,有些杀伤力吧?哟!贾先生,打扰你好梦了!”曹智向身边荀谌解释着武器的名称,没想到贾诩听了这惊天动地的声响,也被惊得忍不住探身出来,站在车辕上观看远处的火光,他此时满脸也写着震撼和疑惑。
“没想到加了两翼,飞行效果就好这么多!”曹智不理自己两位谋士的震惊,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对于在巢湖使用“飞矛腿”效果不好的情况,曹智曾急信祢衡对现有的“飞矛腿”进行改进,并附上了自己的一点想法,那就是给“飞矛腿”装上像飞行器一样的两翼翅膀,来控制”飞矛腿“的飞行轨迹,不至于它冒着火到处乱飞。
在古代,只要能做到一点精准度就可以了,古代的城池,对阵的军队,都是以铺成的集中、巨大为优势,但这正好为曹智的“飞矛腿”寻找目标,提供了便利。
曹智在向张大了嘴巴的荀谌道出“飞矛腿”之名时,李儒也在大阳城城楼上,躬身向献帝解说“飞矛腿”之名。
“启奏皇上,此乃曹将军最近心血来潮,研制的新武器,此种武器消耗物财极大,但对敌时还有些作用,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献帝张大的嘴巴,一时半会儿也合不拢,一旁的董承腿一直打颤到现在,他感觉到自己小便已经失禁,他极力想控制,但做不到,只能喃喃暗叫:“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爱爱卿平平身,朕有了曹爱爱卿这样的旷世之才,天下何愁不平!”献帝结巴着说完后,直朝湿了一地的董承使眼色,让他赶紧撕了第二方案的密诏,撕得碎碎的,最好吞下去,吃了,烂在肚子里!是人都看得出,这仗曹智赢了!
在献帝使眼色给尿裤子的董承时,曹智看了一眼百米开外混乱的敌军,身体后倾着传令道:“让乐进的骑兵冲,后面的箭矢炸药看来用不上了”
李傕、郭汜还未从惊慌失措中惊愕过来,隆隆地马蹄声,夹杂着如狼吼般的长啸,已虎啸而至。
“快列阵敌人的骑兵上来了”
李傕、郭汜此时再想节制兵马,为时已晚,乐进的骑兵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入混乱的凉州军,惊魂未定的凉州军立时被搅得稀里哗啦。
真正的战斗,真正的死伤这时才算开始!
第六百五十三章 贾诩的失望
“将军,退后十里,再做打算!”
杨定急向李傕提出建议时,恼羞成怒的李傕粗暴的大喝:“放屁,给我杀”
“咻!”正当李傕不顾属下生死咆哮而起之时,一支冷箭擦着脖颈飞过。李傕一个踉跄,直接摔落了马背,样子狼狈之极。
“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退兵吧!”郭汜此时纵马跑到李傕身边,无奈劝阻道。
当曹智的大军全线压上时,李傕、郭汜已经开始退兵。曹智命乐进、许褚、王平三员战将,衔尾追上,杀敌无数。
全长二十里的追逐战中,李傕、郭汜的凉州军死伤过三千多人,曹军俘获一千多人。到黄昏时,曹军才停止追击,原地驻扎,准备明日再战,一举把李傕、郭汜推到黄河边,再在南岸对他们实行合围。
当夜,刚包扎完伤口的李傕,兵营内就生了叛变,他的部将宋果欲谋害李傕,拿上他的级归降曹军,但事情没成功,就败露了行踪,被李傕的手下有所察觉,抓捕宋果后,被李傕乱刀剁成肉泥。
属同盟关系的杨定其实也有参与谋害李傕的行动,但未露面,而逃过一劫。事后一直怀疑李傕要杀他,于是带着两千人的部属,连夜投奔了杨奉。
杨奉一直有策反杨定、宋果等人,但他们一直摇摆不定,准备看看情形再说。毕竟曹智有必胜的法宝,他们今日才知道。因为今天李傕、郭汜败得太快,曹军又显示了强大的实力,所以也就加促成了杨定、宋果等人的叛变。
杨奉也一直对生的太快的战役,有些不能接受,但接受到杨定的投诚后,脑子立时又活络起来。在杨奉带着杨定回程面圣的途中,杨奉故意制造了点小混乱,杀了杨定,收编了杨定的兵马,然后脱离曹智的大军提前回到大阳城,向献帝禀报杨定欲杀李傕未果,以身殉国,但他的部属都愿意归顺皇上,杨奉都已带回。
刘协已知道曹智今天的战果,没想到同为车骑将军的杨奉另立奇功,竟在李傕、郭汜的兵马中策反了一路兵马。刘协大大夸奖杨奉一番之后,在杨奉的建议下,追封杨定为后将军。
这样一来杨奉对杨定的手下也有了交代,接下来让他们跟着杨奉攻打天下,也很是顺利。杨奉也趁着这个时机,以保护献帝为名,留在大阳城中不再上前线。并且积极游说献帝,让曹智追敌时,不可太深入,以免让大阳城这里太过空虚,为其他敌军所趁,威胁献帝。刘协信了杨奉所言。
李傕、郭汜是倒了霉了,初败的阴影还未走出,就生了叛变,兵马一再受损,军心也已不稳。在李傕、郭汜军中此时好些不愿为叛军,沦为贼寇的思想和敌军主将曹智能驱使雷火等谣传不胫而走。
受伤的李傕情绪低落,再也不起火,他和郭汜相商后,决定连夜撤过黄河,南走到弘农再做定计。也正是因为这项英明决定,李傕、郭汜才得以保存。因为曹智在对李傕、郭汜取得初胜后,准备在第二日拂晓再对他们进行偷营,这次是准备已箭矢上绑定炸药为开路先锋,进行第二轮对敌的毁灭性打击。
但曹智准备第二轮行动时,也碰到了一点阻碍。献帝再来庆贺曹智得胜的口谕时,又命曹智回大阳城当面复命。
曹智听到这奇怪的一项口谕时,眉头不由一皱,他不明白眼看战事紧张,献帝为什么还要招自己回去呢?
贾诩因为再次对曹智的实力估算错误,而对曹智的态度大为改观,正当曹智纠结是否要理睬这份圣命时,他突然站出来道:“这是有人在主公背后搞鬼,想拖延主公对敌的步伐,皇上一定是被说动的害怕了,现在的大阳城城防是空虚了些!”
“喔!”贾诩一语点醒曹智等人,曹智为了战胜李傕、郭汜,的确是把属下的兵力从大阳城内抽调一空。这在曹智想来在正常不过,他的战线拉到黄河边,也就离大阳城六七十里地,有什么事,回救也是很快的,根本无须担心圣驾的安危。再说不是已把杨奉派回去了吗?他还是有点兵马的,而且在这前线也起不到作用,所以曹智早早打他回去了。
但贾诩说的有人在他背后搞鬼,自然是指杨奉、董承之流。曹智经贾诩提醒也想到了,自己孤军就打赢了李傕、郭汜,把杨奉、董承排除在外,是有独占功劳之嫌。
曹智问贾诩现在应该怎么办,不回去算不算抗命,回去会不会延误战机。
贾诩看了一遍坐在曹智主帐里的一群将官、谋士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有先例的!但回去了主公是为了要与杨奉等人处好同僚的关系呢?还是要让皇上被他们教唆好的拖延主公一些时间?”
贾诩问曹智的两个问题,好些人没听明白,这两件事本来就是同为一体的,曹智不想和杨奉、董承等人处好关系,跟回不回大阳城没关系,这主要取决于曹智的态度。他不想和这帮人有交情不理他们便是,又何来回去了就一定是表明和杨奉等人妥协。
贾诩认为有,而且是从曹智等人意想不到的角度。他建议曹智还是带上两员部将回一趟大阳城,永远地解决“有些人”,让皇帝今后都听他一人的,不再会出现今日这样的事。
震惊!曹智、荀谌等人听了贾诩的话,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老小子真不愧为‘毒士’,给我献得第一条计,就如此狠毒,这是要我做第二个董卓、李傕、郭汜啊!”
曹智嘟囔着,缓过神来,吹胡子(没胡子,只有胡渣)瞪眼,拍着几案,质问贾诩怎么可以如此说?
贾诩倒也不怕,小眼睛鄙视着,传递着“你就别跟我装了!面对权力,绝对的权利,谁会不动心,我贾诩只是说出你们内心深处那最渴望的东西而已!”
曹智倒是真还没想过要杀了与他分权的官员,做一个真正的权臣。贾诩的话弄得他在回大阳城的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许褚倒是一脸兴奋,曹智不知怎么得,跟贾诩完火,说他了几句,但还是听从他的建议,组织了自己的亲卫营,三千多人马回转大阳城,还鬼使神差般的带上了许褚。
曹智这架势,连不怎么聪敏的许褚都想入菲菲的以为,曹智真会有所行动。杀光杨奉、董承他绝对没意见,那个徐晃是他的。他是曹智绝对的嫡系,曹智要他杀皇帝,这个没心没肺的都敢,更别说杀几个看不顺眼的鸟官了。
许褚的兴奋,没给曹智什么启示,或是好心情,闷着头纵马骑了半响,曹智突然勒住了马,止步停在那里!
“大哥,怎么了?”
曹智身后的亲卫营众将官面面相视后,许褚打马跑到曹智身边,小心问道。
曹智出了会儿神,再次抬起头时,长舒一口气后,又像在跟许褚说,又想是在喃喃自语:“还是让大哥来做这些事吧!”
许褚一时没明白过来曹智话的意思,曹智已对他接着道:“走,咱们回去,先解决李傕、郭汜这帮王八蛋!”
“嗯?啊?喔!”
许褚没什么政治意识,更不可能在大是大非上帮曹智出谋划策,他只要有仗打,曹智指哪,他就会去哪!
曹智去而复返,让贾诩很是失望,却让荀谌大松了一口气。他虽说见多识广,学富五车,但辅佐曹智成为一代权臣,他好像也没准备好!
曹智的退让,在贾诩心目中定性为:有才智,但不够心狠手辣,难成帝王将相之才!
贾诩对曹智的不果断行为表示失望,甚至不在理睬曹智,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但他从曹智今天的表现上还是收获的,曹智不敢一口气解决杨奉等人,说明他有妥协性。但这个问题又可辩证的看待,曹智有仁慈之心,想帮助献帝建了健康的政治秩序,给残喘的朝廷带来新气象,而不是学习董卓、李傕、郭汜之流,只想控制皇帝,称霸朝廷,拥有权力。
贾诩作为属下能看到自己效力的属下不是个嗜杀的屠夫,应该还算是件欣慰的事。但难成一世霸业,不免又有些失落。还好贾诩还没追求权力到了痴迷的态度,他目前也是只求安稳的过日子。或许说曹智这里还是他蛮好的一个选择。
但在弱肉强食的朝堂和现代混乱的社会背景下,这种态度并不一定是最好安身立命之法。贾诩甚至预示到了,迟早有一天,曹智不去要别人性命,别人也是会要他性命的。
但贾诩目前来说曹智实力还算强大,还能控制现在的局面,贾诩他还有充分的时间来感化曹智,如果曹智是块“朽木不可雕”的废材,那他也没办法,到时只能另寻明主安身立命。
曹智不理贾诩为此事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此时抛开一些不该想的东西,积极投身到了组织兵马明日拂晓再攻李傕、郭汜阵营的准备。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丹阳有变
但作为明天拂晓出征的前锋,赵云还未出,就听闻敌军已经在撤退的情报。
赵云马上请准曹智,立刻出,追击敌军。曹智同意了,给了赵云三千骑兵,以最快度追上李傕、郭汜逃窜的兵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过了黄河。
赵云快马加鞭,冲到李傕、郭汜的驻地时,现他们比想象中跑的要早。这时,已经连断后的后军都看不到影子了。
赵云不顾与主力脱节的危险,快向黄河边追去。
李傕、郭汜与入夜后没多久,就故意不拆驻地一座营帐,迷惑了曹智的斥候骑兵一段时间后,大军分批顺利的撤退到黄河边。
但他们来到黄河边时,又碰到了问题,而且是老问题——渡河工具!船太少了,人太多了,只能陆续运送着。
此时,因为李傕、郭汜的部下正处人心不稳中,所以他们必须拿出姿态,他们两位最高将领坚持最后一批渡河,让他们的士兵先渡河!
然而,他们表里可是不一的,他们都很急,暗骂这黄河怎么会如此难渡!
留下营帐这点小把戏,很快就会被曹智现,而曹智一但现他们跑了,一定立即派兵来追。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在这黄河岸边多待一分钟,他们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这怎么不叫李傕、郭汜心急。
外表一直给人以强悍感的李傕,此时默默地祈求上天,“让后面的曹军晚来一会儿吧!”
相对来说郭汜比李傕冷静地多,他在巡视长达百米的渡河部队时,突奇想,因为他们所处的渡口只有一个,而渡河部队为了加快度,就在非渡口的岸堤上随意渡河。但有些河堤到达河岸的落差有十来米之高,士兵们只能攀着绳索慢慢往下爬。
这样既耗费时间,又经常生意外,而且只能下人,马匹等重要辎重都无法运输。于是,郭汜就想了个办法,用绳索将士兵和马匹拴绑在一起,这样排着队下河堤的斜坡,就可大大节省时间,让马匹先下,有战马垫底,士兵下河堤也安全的多了。
但正当下堤问题得到暂时解决时,突然后军来报,曹军骑兵追来了。
消息一传开,正在渡河的部队就乱了,争相逃命。李傕、郭汜一看情形不对,高姿态也不摆了,匆匆渡河而去。失了主心骨的士兵,立时更慌乱,大家争相拥挤着为自己争取多一份逃命的机会。郭汜刚才想的还是好办法,这会儿一乱,就成了悲剧。
很多士兵因为后面的拥挤,还未做好准备,就被挤了下去,上面的一看情形不对,就赶紧拽牢绳索,不至于被挤下的士兵摔死。这样一来,就成了掉水桶般,七上八下的,谁也走不了。
渡河缓慢了,岸堤上等待的士兵就更急,有些等不及的人,直接就往下跳了。幸运的没摔死,就蹩着脚,自己淌水过河而去。不幸的,直接摔死了。但在之后争当幸运儿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河岸下很快随着阵阵惨叫,尸体被垒叠起来。
再过一会儿,隆隆的马蹄声在后方响起时,所有渡河的士兵就抛弃了一切,开始不顾一切的奔命。
“啊”
亡命跳堤的人立时成倍增长,本来还有人拉拽“水桶状”吊着的士兵和马,这会儿就没人顾得上了。绳索一松,在一声声绝望的惨呼声中,直线掉落十米的河堤,“嘭嘭”声中一阵阵尘埃被激扬而起,一声声闷哼和骨骼摔裂的声音短促而激烈的交响上奏。
赵云的骑兵由于在夜里需要寻找敌军的踪迹,所以行得并不快。等到他们到达“凉州军”渡河的这段河堤时,河堤下已经叠了千人的尸体,未死的哀嚎者到处都是,实在来不及渡河的士兵,只能选着跪地乞降。
赵云在跺脚恨自己晚到一步,未能按曹智的要求追上李傕、郭汜,甚至对他们的渡河也未造成什么威胁。但他不知道那些摔死的士兵,正是因为听闻了他们的到来,才会逼迫自己失足,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赵云恨归恨,但对于河堤下摔断腿,震伤内府的敌军士兵,还是仁慈的在接受完俘虏之后,进行了及时救治。
曹智的大军在拂晓前赶到,曹智站在黄河边,望河兴叹,现在只能组织船只渡河后,与李典、满宠会和,再做新的围歼方案。
而在第二日,刚站稳弘农地面的李傕、郭汜,又接获兖州兵马抄他们后路而来的消息。他们屁股还未坐热,就又只能开拔逃命,这回也不做停留了,跌盔卸甲的李傕、郭汜直接逃回了长安。这一趟下来,李傕、郭汜损失了近半人马,元气大伤,光休整就要花上老长一段时间,自此也再无能力出长安骚扰其他司隶各区和献帝。
这个消息对献帝和一般朝臣是振奋的,而曹智在集结兵马渡过黄河后,却迎来的老窝丹阳有变的消息——袁术准备再侵丹阳!
消息是由南路过来的李典带来的,曹智不明白袁术又怎么想动他的丹阳了。原来袁术自领了扬州,但不过是占了东头九江郡的一小块地盘。今年年初孙策帮他夺回了合肥,他在扬州的地盘,才算扩展到了巢湖一带。虽然他也派吴景打过曹智占着丹阳,但没成功,损兵折将之下,应该是在短时间内没能力再侵丹阳,来捉曹智这条大鳄。但兴平二年的下半年对袁术来说,再侵丹阳的利好消息在不断传来的情况下,一切时机好像都成熟了。
先是在袁术不断努力下长安朝廷总与派来了新刺史——刘繇。这个刘繇不是无名之辈,是汉家宗室。他的兄长更是讨董卓的诸侯之一:兖州刺史刘岱。刘繇对曹操占着他兄长的地盘,早就心存不满。然而他自己也是和他兄长一样成名很早的英雄,兄弟俩有“二龙”之称,他憋足了一口气来扬州找曹智先开刀。
刘繇这次上任扬州,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丹阳的曹智。他明白他要站稳扬州,就必须拔除曹智这头桀骜不驯的大鳄。另外,他和曹家已经有仇,与公与私,他和曹智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只可能是仇人。但他没有军队,孤身一人,只带着长安政府下的印绶和诏书。凭这些是对付不了曹智和扬州各郡大豪的。于是,刘繇找到了袁术。两人也因为共同的敌人——曹智,而一拍即和。袁术派兵、派人给刘繇深入扬州各地开展工作。刘繇仰仗着袁术拨给他的兵马和吴景、孙贲的支持,马上得以在合肥立定脚跟。
寿春作为袁术定的扬州州府,因为现在他住着,所以没打算让给刘繇。刘繇也挺有自知自明,现在还要靠袁术扶持,只能放下正牌刺史的架子,先把工作做好。
刘繇到了任上,积极前往除丹阳以外的各郡游说,和布他这个正牌刺史的命令,准备联合扬州各郡伐丹阳。
而此时整个扬州真如一锅笃烂面,各郡都碰上了混乱和争权夺利,和权力更替的事。
先是豫章郡太守周术病死了,袁术在刘繇到来之前就表了一个叫诸葛玄的帐下谋士为太守。但当时的长安朝廷似乎不知道这件事情,任了一位叫朱皓来当太守。这个朱皓也是有点来头的,他是前任太尉朱儁的儿子。
朱皓到了豫章,借用了流窜到豫章的笮融和当地土豪劣绅的支持,攻打诸葛玄豫章的治所南昌,诸葛玄不敌退守西城。朱皓打垮了诸葛玄在豫章的政治中心,就登上了豫章太守之位。而从新又求得官途的笮融,受到朱皓礼遇,让他官居都尉之职。而这次贪狠的草鱼笮融不想再重蹈当年在周欣处的覆辙,一握兵权竟红着眼珠子把朱皓一并杀掉,盘踞了豫章郡,自立为太守。
对于找上门来的刘繇,笮融先表示臣服,并愿意参加反曹联盟。刘繇本来对于这个赶跑袁术亲信的水贼没什么好感,但考虑到笮融也是曹智的仇人,就接受了他。
接着是吴郡,吴郡的老太守盛宪,是位名士,与名满天下的孔融、本地的名士高岱都有交往。在曹智出兵冀州之前,已经向朝廷申请了告老还乡,退休的要求。当时的长安政府,已经出现混乱,也就无人在乎扬州一个郡太守的去留,很快同意他的告老还乡,还同意他的表举他的老部下,吴郡都尉许贡升任吴郡太守的要求。
于是,吴郡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开始了换届,应该说这是一次非常典型的新老交替,也是很好的一次。让人们看到了老一辈人物退下来,扶植新一代踏上去,多么祥和一段佳话。
但新上台的许贡是一条凶猛的乌鳢,憋了很久了,早就很是想有一番作为。他在历阳见识过曹智兵马的强盛和曹智赶走陈瑀的威武。但这一点没有吓倒许贡,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和曹智一样,成为扬州霸主。
第六百五十五章 准备归途
刘繇派人联络上许贡时,他的**促使他一口答应刘繇所请。许贡认为在他成为扬州霸主的道路上,丹阳曹智是他最大的障碍,只有清除了最大的对手,才能成就他许贡的事业的第一步。
而许贡刚上台,政治地位和势力都还不稳固,老上司盛宪还在吴郡阳澄湖的老家,他怕盛宪站出来反对他参与反曹联盟,便欲杀害老上司,幸赖高岱出了气力把盛宪藏在余杭一位叫许昭朋友的家里,才幸免遇难。
刘繇初到扬州反曹大业就进行的颇为顺利,一口气争取到了两郡部下的支持,背后还有袁术这位后将军的强力后盾,看来铲除曹智,夺回丹阳是指日可待之事。
而且刘繇很快就得知曹智出兵冀州,还在冀州闹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一度把邺城占了,在扬州、冀州,甚至半拉汉帝国都掀起了很大的反响。但一些在邓艾故意营造出来的利好消息下,刘繇从袁术那很快就弄明白这是留守的丹阳官员在虚张声势,这会儿曹智是死是活也已说不定,并没有丹阳官员营造的那样强势。
于是刘繇向袁术建议提前动手,对丹阳起征讨。
袁术的情报网的确不能和一些郡太守相提并论,他虽说和袁绍不和,但毕竟是亲兄弟。袁绍失了冀州,他们袁家等于就失了一份基业,对袁术将来称王称帝就少了一域之地。曹智攻陷邺城的消息传到袁术耳朵里,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往冀州调查,很快消息就传回了袁绍大军已长驱直入,杀回老家的消息。曹智所帅的部属,也在败逃的路上,连连受挫,能不能有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这些消息对袁术拔出屯据在丹阳的眼中钉——曹智余部,是个绝对的利好消息。而且还不止这些,他最惧怕兖州曹操,曹智的兄长会插手丹阳之事,但这时曹操不但自己去了徐州,征战陶谦,还传回诸多兖州郡县官员对曹操不满的消息。看来曹操在兖州也不是很得人心,只要兖州内部不稳,他袁术夺回被曹操侵占的豫州失地,甚至进一步反侵兖州都是可能的。
这一切的一切让袁术同意刘繇就此出兵丹阳,这时又传来好消息,他的另一名属下,刚刚被安抚关东的太傅马日碑,持节,在寿春以礼征召孙策,并表奏朝廷任命孙策为怀义校尉。孙策当上怀义校尉后,不但十分配合的让出巢湖水城,用于刘繇向丹阳用兵多一条通道,还为刘繇讨伐丹阳的战役取得胜利,他主动出兵庐江,抵住与曹智有联盟关系的陆康,增兵丹阳。拖了大半年的征伐庐江战役,终于打响。
这让袁术又看到了一条利好消息,他已经等待着进驻扬州真正州府——历阳,这一天的到来,等了很久了,他也预感到了这一天不会太远。袁术誓在曹操身上失去的东西,要在他弟弟曹智身上找回来!
曹智收到消息时,刘繇已经遣了樊能、于糜、张英手下三员大将屯兵水城后,对居巢动了进攻。还好邓艾一直坐镇居巢,手下也有周仓、朴胡、祖郎等几员能征善战的大将,在曹操第一次征伐徐州结束后,蒋钦还从秣陵调来了一部分水军。居巢的备战一直做的比较充分,在刘繇第一轮长达月余的攻坚战中,挡住了敌军的进攻,坚持到了曹智班师回转。
曹智在弘农听说自己老窝被袭时,顿时也有些着急。上次孙策偷袭他的巢湖,只是一股势力,而且是刚刚燃起的新生势力,他还不怎么将他放在心上,本想等冀州事了,再回去收拾他。没想到,这会竟来了个正统扬州刺史,想夺他的丹阳。而且还联合了扬州其他郡守,围攻他。这回他的确有些担心了,虽说他留在丹阳的兵马比余下五郡兵力总和还要多,但如果袭击从几个方向同时来,丹阳守军就必须分散开来,驻守多个县城、边境,兵力一分散,他们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并且这背后都有袁术的支持,袁术自从被曹操打败后,有点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由他这支强有力势力的介入,对曹智,对丹阳很是不利。
曹智着急之时,荀谌及时劝慰道:“事已至此,主公回转丹阳势在必行,但班师之前,主公还是要安排好皇上一行,这事同样马虎不得!”
贾诩待荀谌说完,也立马站出跟进道:“是,一定要妥善安置,不能放弃”
贾诩说最后几个字时,特别着重。曹智明白他的意思,曹智现在要回师解决丹阳兵危,但贾诩提醒曹智这并不意味着放弃对献帝的这块利益。
贾诩没说的更明一点,他本来还是想重提斩杀杨奉、董承之事,就算献帝现在不肯跟他回转丹阳,也要在他身边安排上统统为曹智说话的人。
但贾诩话到嘴边也就没说下去,他也在昨日冲动之后,冷静地想过,这种干脆的一刀切办法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献帝身边有些大臣还是看好曹智的,如果曹智自毁形象,做一头像李傕等人一样的嗜血之狼,或许那些支持者就会背离曹智,而鼓动献帝再次逃离曹智的控制。而且待到贾诩再次回转大阳城时,才庆幸自己没有过分逼迫曹智采取针对杨奉、董承的行动,因为当他们回转大阳城后就现,杨奉等人实力亦大增,不是那么好对付了。
曹智在身边两位谋士的劝诫之下,人就迅的冷静下来。在一番紧急协商之后,曹智让李典、满宠继续追击李傕、郭汜一段路,直到把他们赶回长安为止,再可运兵回转,但兵马一时也不要回转兖州大本营,在许县附近集结暂住,如果他的丹阳缺兵少将,他也可以及时招他们向丹阳增兵。
然后再决定,把献帝和一干文武大臣,转移到更安全的安邑暂住。由乐进率部五千,保护献帝安全。许褚因为与徐晃不和,曹智怕他惹出事端,就把他带回丹阳。李儒作为正式的朝廷议郎高官,也被曹智等人列为留驻对象,献帝身边不能只有武将,而没文官,特别是李儒这样能说会道的言官。
对诸事有了个安排的框架后,曹智率部回到了大阳城。献帝因为曹智之功彻底赶跑李傕、郭汜之流,而大感高兴,并对曹智所获战功表示出乎寻常的赞誉,特地出城迎接。
献帝身边的几个官员,在这几天里,也弄出了一队仪仗,这时正好派上用场。皇帝出城迎接凯旋之师,这对班师回朝的将领是一项无上的荣耀。曹智自认为这点点战功,还不够格受此殊荣,但献帝要给曹智这份殊荣,曹智也只能耐心的收着。
虽说曹智叩谢圣恩时,明显的觉察到了几道冷电射在他的背脊上。但曹智还是不露声色的接受完献帝的赞誉,就随献帝起驾回城。到了城里曹智才意外的现,杨奉、董承的兵马一比开战前翻了一倍有余,也明白了刚才他们怎么那么大胆,敢肆无忌惮的对他“放电”。
但曹智还不在乎他们,只是轻视了他们几眼。而后就在庆功宴上向献帝提出,“因贼寇已定,追兵已除,还请皇上移驾条件更好的安邑暂住!”
献帝和一群文武大臣一听愣了愣,曹智怎么会这么着急?之前曹智可不怎么急着迎帝到安邑去。献帝倒是没多大想法,能去条件更好的安邑,这没什么不好,最起码那是以前河东郡的郡治,房子肯定比这大。可是杨奉、董承对曹智的异常举动,立时就有了想法,他们暗暗猜测着曹智的所图。
甚至曹智的手下谋士,李儒也应不明白丹阳有危之事,而放下对曹智汇报观察杨奉等人异常行为的蛛丝马迹。等宴会结束后,在曹智的行辕才得知事情的始末。
李儒对丹阳产生兵危,也很着急。但当曹智提出要李儒留守献帝身边时,他马上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李儒是个明白轻重,识大体的人,他明白献帝身边缺了人,曹智的损失更大。他随后也向曹智汇报了献帝可能受杨奉、董承的蛊惑,而对曹智提出回城之事。
曹智也已大概猜到,这些诶作为出自这两个家伙之手。曹智再度钦佩贾诩的分析能力时,就问李儒,这两个家伙怎么会一下子多出那么多兵马。
李儒告诉曹智,杨奉接受反叛李傕、郭汜的一路兵马,杨奉在途中还设计杀了前来投诚的杨定,现在已完全控制这路投诚兵马。
曹智在夸赞这个杨奉好手段时,也决定全收了他在此战中俘获的战俘。杨奉不是接受了杨定二千人马吗,他在此战中前后共俘获李傕、郭汜三千多人,本来还想上缴献帝,算是一份战功,让献帝处置。但这时看来把战俘上缴献帝,不就等于便宜的杨奉、董承之流,干脆不上报了,明日马上整编,收入自己帐下。
第六百五十六章 贵人董昭
李儒此时却提醒道:“主公,不能只注意现在实力大增的杨奉,杨奉是凉州军出身,只知增强实力,争夺权力,脑子绝对没有董承好使。接下来我们要多注意董承对皇上的控制,主公在第一日大败李傕、郭汜时,他虽说因为看见主公的‘飞矛腿’巨大威力,而精神恍惚,吓得有点失禁。但他随后在城楼上,竟了疯似的,从衣襟里掏出一块布锦,撕扯起来,而且撕得很彻底,片片寸断,以至于我看不清上面的一个字!”
“喔,董承有失心疯的病吗?”曹智第一次听说董承有过这种奇怪行为,心下大感疑惑之际,随口就问了李儒一句。
李儒大有深意的摇着头,回答曹智道:“不可能,以属下猜测,那是份密诏,是皇上做两手准备的密诏!”
曹智本来斜靠着身体,听了李儒的话,突然弹了起来,伸手打断李儒的话语,脸色不由难看下来。
“他对我这么没有信心,竟需要两手准备!”
李儒汇报的这条信息,让曹智对献帝刘协产生了深深地失望。曹智是有心好好辅佐他的,没想到他却在背地里做这种事。难道刘协所表现出来对他的依赖和倚重都是假的?或许这个孩子受的惊吓太多了,他已经学会了自己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你以后对董承和‘他’都要多加注意!”
曹智阴冷地说着“他”,李儒立时明白曹智的所指,他躬身向曹智保证自己会尽心尽责!
于是,在曹智等人刻意的隐瞒下,两日后迎奉帝驾,再次北移,去往了安邑暂住。
刘协对安邑在曹智等人的短暂经营下,能有这样一番生机,感到满意。安邑民众听说皇帝迁驾来到安邑时,纷纷在门前燃起香烛,恭迎帝驾。
刘协好生感动,又看到自己的臣民,并且还是如此爱戴与他,他差点热泪盈眶。刘协新到安邑的第一天就钦封曹智为谯乡侯,正式官拜王邑为河东郡太守。
曹智对刘协加封他为乡侯一事,倒是不热衷,他很想这时帮大哥提一提正式任命兖州牧的事。但这帮自己哥哥说话的事,让曹智自己来,好像太露骨了,自己的谋臣帮忙说,也会落人口实。后来经贾诩提醒,可以找钟繇帮忙。钟繇很得献帝信任,这次他能搬得曹智这路大军回来勤王,献帝更是对他另眼相待,不但也封他一个列侯,还让他兼领黄门侍郎,让他呆在自己身边,专职负责草拟圣旨。
找钟繇为曹操说一说正式任命兖州牧的事,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曹智也没时间亲自去找钟繇,他正陆续遣送兵马,调运物资回丹阳,还要和贾诩、荀谌相商如何不露痕迹的向献帝表达要运兵回转丹阳一趟之事,这是很有讲究的事,这时趁杨奉等人还蒙在鼓里之际,要安抚好献帝继续对曹智充满信心的同时,赶紧回去一趟,把捣他后院的刘繇、许贡、笮融之流收拾干净。
于是,对于曹操兖州牧的事,曹智派了李儒去找钟繇。钟繇暂时态度是站在曹智这边的,但这种忠臣,对于这种托关系的事,是个什么态度还不好说。而且考虑到今后李儒有很长一段时间钟繇等王公大臣打交道,就让去了。先有多的接触,对将来共事总是有好处的。
李儒很是聪明,他问曹智要了一些皇家专用的金银器血和几块上好的玉料,交给钟繇,让他以他的名义进献皇帝。这也算又加了一份人情,钟繇之前就受过李儒提供的印绶、上好卷轴等宫内物品,一直不明白曹智的手下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虽说现在世道混乱,但宫内之物怎么会有这么多流到曹智之手,还随身带着的!
李儒那会直接告诉钟繇,曹智抢劫过郿坞行宫,把董卓收集的御用之物收刮一空。他只能说这是曹家三代人累计皇恩浩荡,大部分是前两位皇帝御赐的,现在正好拿出来让献帝派上用场。
钟繇将信将疑,李儒正说动钟繇呢,意想不到的是,河内太守张扬这时来到安邑向献帝供奉来了。河内这时可能是离得安邑最近的一路诸侯了,他的意外到来,又让曹智不得不推迟行程,来“对付”这位河内太守。
张扬对待曹家两兄弟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友善,前两年曹操的供奉就被他拦住过。而且他和吕布是结义兄弟,曹智这会儿已和吕布成为真正的敌人,誓不两立的那种,所以曹智对张扬的到来满怀警惕。
但出乎意料的是张扬对曹智倒是没有表示出太大的敌意,进城时,只是对曹智颔示意,脸上也不是冷若冰霜,还带着少许的笑意。虽说曹智也看得出,张扬的笑意有些勉强,但张扬并没有对曹智过分的表示出敌意,更没意思和杨奉、董承亲近、结交的意思。
张扬模凌两可的态度,让曹智和杨奉两方都吃不准这个张扬。张扬却在觐见献帝时,被安邑郡府齐备的用具、皇家用品,深深地感到震惊!就那那座鹤身青铜灯具来说,就可见一斑,那绝对是宫中之物!不是说皇帝落难到此的吗?怎么还有如此奢侈的排场?不要说张扬不明白,就连杨奉、董承也不明白曹智那去变戏法似的拿出这么多上品、绝品的器物。
安邑郡府虽说比不得皇宫,但有了这些排场的确就让此地平添了几分皇家气息,有了蓬荜生辉之感。
张扬送来的牛羊、米面倒是有点拿不出手了。张扬窘迫之际,献帝刘协很是高兴,又来了一个汉室忠臣,看来汉室还不会亡,有这么一个个的忠臣汇拢到他身边,让刘协看到了重塑辉煌的希望。
献帝刘协很高兴的接受了张扬的供奉,并敕封了他为安国将军。安邑临时的大殿上,自是又上演了一场因皇恩浩荡而感动的哭戏。
这天夜里,曹智驻扎的城外的营帐内,突然引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当值的亲卫长引着一位相貌堂堂,戴进贤冠,年月三十,人高一米八左右的美男子进帐时,曹智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张扬手下的谋士,今天在殿前负责唱诵张扬供奉礼单的也是他,但好像没机会报过自己的名字。
“鄙人董昭,拜见曹乡侯!”
曹智对着陌生的官员报出姓名后,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从席案后突然站了起来,上前几步问道:“你就是董昭?”
这回轮到董昭愣住了,在他想来曹智应该不认识他,他们应该素昧平生。董昭此前到是做过袁绍的参谋军事,还多有建树。然而在在曹智去往冀州之前,董昭就因为胞弟董访投奔到了兖州张邈军中任职,而董昭却在此时觉查到袁绍有利用张邈对付曹操之心,他苦心劝弟弟董访离开张邈,另投他处,但胞弟董访硬是不听。于是董昭唯恐祸及自身,便悄然离开冀州,到河内投奔了张扬。
这次也是他注意到了从弘农到河东大阳、安邑的异动,当得知是曹智奉迎了献帝在与李、郭汜为争夺献帝而交战时。
董昭提醒张扬应该去迎帝,张扬对奉迎献帝之事和普遍诸侯一样,不是很乐意。而且听说曹智在那,他更不乐意去了。他告诉董昭:"我就是要去的话,也是要和曹智那小子为敌,不能同殿为官!"
董昭明白张扬是为结义兄弟吕布抱不平,张扬知道不少曹智与吕布交恶之事。
董昭也听张扬说过一些,于是便对董昭劝解道:"其实温侯有此境遇,主要还是袁绍无容人之量,才逼得温侯无处容身,怪不得人家曹太守!"
张扬也知道这次吕布再次离开冀州完全是因为袁绍的手下,进了婵言,才使袁绍猜忌吕布,不但把他逼走,还派人追杀于他。就算逃到张扬这里,也只是做了短暂停留,就又匆匆离去,未感连累张扬。
吕布蒙难,这前因后果是怨不得曹智。吕布甚至为在袁绍处建功,还伏击过曹智,差点要了曹智的命。要说吕布和曹智的恩怨,应该算是扯平了的。这时张扬再怪曹智,着实有些牵强附会。
但就算张扬此时知道错,也是死要面子不会承认的。
看出张扬有些懊悔之意的董昭适时地劝说张扬:“曹家兄弟眼下实力一般,但他们却不失为英雄,主公是有远大理想之人,从长远计,主公应与他们结交,而不是仇视。如今眼前就有机会,主公何不利用?我以为,主公当去安邑,即可让皇上见到主公的忠心,又可与曹智结交,何乐而不为呢?”
张扬一想,的确不该意气用事,要为长远考虑,于是就听从董昭之言,携供奉来到安邑。
“贵人!你就是我大哥的贵人董昭啊!”
曹智一兴奋,又把历史知识拿出来了。
董昭愣在那更听不懂了,曹智有大哥他知道,不就是兖州牧曹操吗!但他连曹操面都没见过,怎么就成了曹操的“贵人”?
第六百五十七章 交换
看来曹操早有对与张扬的结交之意,这个曹智倒是会说话,直接拉上他的手喊“贵人”,害得董昭以后在许多事情上不帮忙都不好意思了!
在董昭完美误会之余,曹智反应过来,这个董昭可是张扬的人,不会是来摸他底的吧?事实证明历史不一定可信!
曹智前一秒还热情地握着董昭的手,下一秒又突然赶紧甩开了,脸色一沉问道:“不知董先生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董昭只疑惑了曹智奇怪态度几秒钟,就慎重其事的从怀中掏出一封奏章,“公仁(董昭字)是来为曹乡侯的兄长送信!”
“送信?为我大哥送信?”曹智疑问着转身,看着董昭手中的专用官叠奏章。
“是,乡侯请过目!”董昭微笑着双手把奏章递交到曹智手里。
曹智一愣,这分明是奏章,此人非但硬说成是信札,还要他过目,这好像应该递交朝堂之物,怎么就先要给他过目呢?
曹智暗思,此人颇有点怪,但区区一封奏章,曹智却是看就看了的,于是就点着头,接过后,道了两声“好好!”就侧过身随手翻阅起来。
曹智开始还慢不在乎的看着这份奏章,粗略前面几行后,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看完之时神色又转喜了。而董昭在曹智看信时,一直默默的双手背负的看着曹智变化的神情微笑着。
这哪是什么信札,是份彻头彻尾的奏章,而且是张扬以他的名义向献帝表举曹智正式成为兖州牧的表奏。
曹智看完信,挥退帐内的亲卫,只留下自己的亲侄子曹休。自从李黑死后,曹休就充当了曹智亲卫军门下督之职,对于来自敌对张扬出的谋士,他自是加倍小心,亲领八名亲卫守在曹智大帐中。此时,曹智挥退左右,让曹休很是莫名。他疑惑的看看曹智,又看看一脸得意的董昭,满腹疑虑的左右盼顾着,心下猜想事情大概有些蹊跷了。
曹智当着董昭的面,唯独留下曹休,也是大有深意的,他呵呵喜悦地大笑两声,朝着董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转对曹休道:“文烈,你这次回去要告诉你大叔父,他得来兖州牧之位,都是他命中贵人所赐,而这位贵人就是这位董先生!”
“不敢,不敢!”董昭没想到曹智把他定的级别这么高,听曹智对曹休的称呼,这个小青年应该是曹操、曹智的亲侄子,而且曹智如此慎重的意思,竟是要曹操记住他董昭的恩情,将来感恩图报。
对于如此高的礼遇,董昭赶紧双手乱摆着弯腰拱手,解释道:“乡侯言重,此乃张太守的一点心意,其实”
“其实这我都是董先生之功,据我所知表举我兄长为兖州牧,是董先生的提议!”曹智在董昭话未说完之际,就接口道。
董昭本来是想借机阐明他此行的目的,代表张扬向曹智示好,以此拉拢他们曹家和张扬的关系。没想到曹智不但把话题一直围绕在他身上,竟还直言他知道此计是董昭所现。这说明什么,说明曹智即在拉拢董昭,又在展示他庞大精深的情报工作。
如此机密之事,曹智竟了如指掌。董昭一下子惊骇的以为曹智早在张扬身边安插了耳目,否则那会如此清楚这计谋是董昭出的(其实是曹智根据历史推断出来的)。
董昭吓得躬身拜倒之际,曹智及时扶住他,同样慎重道:“董先生务虚谦虚,曹某知道很多事,将来家兄还有许多地方要倚重董先生!”
“是真的!”董昭确认着自己的猜想,心道:“还好自己是站在曹家兄弟一边说话的,要不然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接下来两人谈话的气氛就亲近的许多,曹智一副把董昭当成自己人的摸样,也让董昭很是受用。
这天夜里董昭得意洋洋的从曹智出回转时,刚拐入一处城角,突然有个黑影窜出拽住了他,吓了董昭一大跳。
“什么人?”
董昭定睛一看,对面立即出现了一张满是麻子的丑脸。“喔!”原来是新近投到张扬帐下的黑山军余孽眭固,这小子算见机得快,于毒在朝歌兵败之前,就溜了,跑到河内投奔张扬。
张扬因为见他手底下有两把刷子,而且在黑山军中地位也不是很高,袁绍并不一定要非追杀到他不可,于是就收下了他,派在自己都尉杨丑的手下任职,但至今未分兵权给他。现在还属于被张扬的考察期,但别看眭固这小子一脸麻子的粗像,但入了官场就很会钻营,没事跟一杆文官、谋士走得迫近。
董昭对眭固虽说没啥好感,但这小子挺会做人,所以相互见着面还能说上两句。
“董大人这是去哪了?”眭固两眼泛光的瞅着董昭问道。
董昭哈哈一笑,也不生气,直接回道:“为主公送信去了!”
“哦!”眭固满脸麻子抖动着,追问:“给谁送信啊?”
董昭“嗯!”了一下,立时警觉起来,脸色一沉,不满地反问道:“将军你说呢?”
眭固知道自己话问多了,他的身份还不该打听这么多。于是他就嬉皮笑脸的对董昭抱拳道:“董大人莫生气,不是小的不懂规矩,眭某其实也猜到主公有意联合曹智,眭固别无他意,只是守候在这里看看有什么可以为主公和董大人效劳的地方,眭固曾经在魏郡和曹太守有过一段合作,还算有些旧情”
眭固大有深意的暗示,立时让董昭如明镜般知晓了他的用意。这小子是见缝插针的想建功和攀关系,曹智和黑山军合作过一起图谋邺城之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现在曹智贵为乡侯,又是车骑将军,谁还在乎他之前做过什么。
眭固就是想利用曹智正在上升期的地位,拿出与曹智有过的合作的资本,借机看看能不能搭上线,在张扬面前立功出位。
“哈哈眭将军好意董某心领,但董某已把事办妥了,日后要眭将军帮忙,董昭第一个来找将军!”
“大人客气,以后有事尽管说话,能为大人和主公出力是眭固的荣幸!”
“好说,好说,虽说将军这次晚来一步,事情已经办妥了,但此事我还是会禀报主公。将军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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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张扬上奏朝廷,表举曹操为兖州牧。献帝初时一愣,他听说曹操是兖州牧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张扬还要表奏。后经黄门侍郎钟繇提醒,前段时日,李傕、郭汜把持朝政,一直把兖州州牧的正式任命压制未,所以张扬此次再来表奏。
刘协这才明白原来曹智的兄长当了这么长时间兖州州牧,是不合法的。于是刘协当朝准奏,并封曹操袭为他祖父的费亭侯爵位。
刘协虽说只是十五岁的半大的孩子,也明白曹智肯定一直不好意思向他表露这件事,所以通过张扬来说。献帝刘协自感惭愧怎么没想到时,偷眼注意了一下曹智。
曹智什么表情也没有,目不斜视的。看在杨奉、董承眼里,肚子里暗骂:“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这两个外藩看来是联合起来了,以后要小心他们了!”
杨奉、董承等人的猜忌并不是空穴来风,很快,在献帝准奏张扬的上书后,曹智代兄长曹操谢恩时,就立马表举了张扬手下的一位谋士为议郎。这人叫董昭,是张扬手下的一位谋士,这不是明摆着的曹智和张扬两人之间的一种交易吗?
刘协虽说不甚清楚这个董昭有何本事,能做议郎,但一来是曹智表举的,二来议郎这种无定额的言官,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于是,也是当庭准奏,董昭跑到刘协跟前谢恩时,刘协才看清董昭的相貌,见董昭长得眉清朗目,相貌堂堂,顿时很是欢喜,把这家伙当好人了。
这样一来,张扬也很开心,暗忖:“这个曹智真会做人,把董昭放入朝堂,以后自己在这权利巅峰之地,也算有了他的耳目,和可进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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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献帝赐宴曹智、张扬、杨奉、董承等一干重臣,宴上曹智突然献帝准假几日,让他回转丹阳处理家事。
此言一出,刘协和群臣皆诧异,“家事,哪有国事重要?”这是刘协的想法。
“一定要回去吗?曹爱卿为什么不能把家眷接来?”
“启奏皇上,臣的家人臣一定会接来,但臣不光有家事需回去处理一番,臣的治地丹阳一直有些人不安分,臣请准圣命,回去平定,还望皇上恩准!”
“喔!有人不服曹爱卿的治理,那就是不服皇道,倒是该回去一趟,但不知要多久?朕这里可缺不了爱卿”
“臣一样不愿离开皇上,但贼寇不平,臣和皇上日后都是寝食难安的,臣此去,多则三月,少则一月便回,绝不会劳皇上和各位达人久等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丹阳危机
曹智说这番话时,已是诚恳的离席,跪伏在献帝刘协跟前娓娓道来。但这最后一句,又说的大有深意,明摆着就是在威胁杨奉、董承之流,“不要以为我曹智离开几天你们就妄想‘老虎不在家,猴子就能称大王’了”。
张扬话不多,但听了曹智最后一句,嘴角泛起的不为人注意的笑意,暗想:“斗去吧,我也不在这破地方多待,等你们几家斗得差不多时,我再回来,到时我一家独大,看你们还有谁斗得过我!”
于是,在献帝刚刚准奏了曹智回丹阳之请,张扬又站出来,向献帝表示河内郡一样有些黑山贼余孽未铲除干净,他也要回去平乱。
刘协一看什么意思吗?你个张扬刚来,就要走啊!好、好都走吧,我也,落个清净,过几天安生日子!
杨奉、董承可不会像刘协一样无所谓,他们在曹智、张扬都请旨回转驻地时,都统一的认为,这两个混蛋商量好的!但其中又有什么猫腻呢?
就算这时曹智讲出的是实话,他们也不愿相信,只当曹智鬼话连篇,借机离开献帝一段时间,不知去干什么?
杨奉、董承一时没想明白,两人迅的交流着眼神,但一时无果,宴散后,两人马上聚在一起秘议去了。
曹智圣宠非同一般,宴会后,请送献帝回内宅。刘协自是答应,顺便有些不方便在众臣面前不方便说的话,两人边走边交流一番。
安邑内宅还称不上后宫,但比大阳县府要大得多,也住得下刘协的皇后、贵妃了。当然在献帝到来之前,曹智早就把杨婉和贾诩的家眷转移到城外军营里居住。强占别人老婆这种事,还是满满藏藏的好,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吧!
在这恭送的一路上,曹智主要表达了曹智不在时,献帝刘协要亲贤臣,远小人。/这贤臣是谁,小人是谁,曹智没说明。曹智相信献帝自己会区分,他对这种带有智谋的导向性语言,不甚在行,所以也就模仿着记忆中的“出师表”,更刘协来了段说辞。
曹智是以一个臣子,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和语气向刘协说了这番话,曹智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听在一直被当傀儡的刘协耳朵里,多少有些刺耳。
刘协也在渐渐明白来到他身边的近臣,都是为想控制他。曹智后来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刘协表现出的是对他长兄般的依赖,做出的事却一直防备着他。
曹智忘了很重要的一点,刘协是个历经磨难的少年,他身边几乎一度没有了亲人,好不容易出现了曹智,他认为是可以依赖的。但曹智太快接受这种依赖,并且把自己当成刘协的长辈自居,这就让刘协受不了,刘协虽说是个需要保护的少年,同时也是个皇帝!
曹智此时并未察觉到这一点,他的第二项请求是平乱的圣旨。曹智明白拿着这份东西回去,他就是绝对的师出有名,哪怕刘繇也是皇命亲授的刺史。
但曹智在要求平叛的圣旨上并没有指名道姓要诛灭刘繇、袁术,老袁家的人献帝肯定都惹不起,他们现在在汉帝国势力太大。而刘繇到底是献帝任命的,还是李傕、郭汜扶植的,曹智不清楚。不清楚的事,就让他糊涂下去,等他打赢了再回来说刘繇属于叛贼,相信没人会反对。这时跟献帝讲明了,杨奉、董承肯定会站出来反对,那样他就又会被拖住,他现在耽搁不起时间。
送回刘协,取得平定扬州之乱的圣旨后,曹智也没好好休息,连夜召开自己团队的军事会议,研究制定回丹阳的路线。
曹智现在实力再强横,也不够格横穿豫州直放丹阳。正常路线是绕道兖州,再入丹阳。但曹智向来喜欢用奇兵,按照正常路线虽说安全,但用时颇长,现在刘繇已在攻打丹阳,他就更加需要兵贵神。
曹智大胆提议从这里直接度过黄河,走许昌,然后不再入陈留,直接横插一段豫州地域,从安风津入扬州,直接攻打合肥。
曹智说完,帐下全体谋士、武将都有点傻眼,李儒看了看地图上标注的安风津,提醒道:“主公,安凤津靠得寿春很近,只怕”
“只怕不容易过是吧?兵贵在出奇制胜,这会儿袁术、刘繇肯定想不到我会从他们屁股后面杀回来。而且在秣陵我还有支水军未用,这一年多,蒋钦应该把这支水军训练的有点摸样了,我们从安凤津直接走水路,很快就能穿过九江和庐江交接的防线,到达合肥,合肥水系庞杂,正好适合我们运兵。”
曹智的作战计划,往往是大胆的,李儒、许褚等人早已习惯。但现在曹智帐下又多了批赵云、贾诩等新人,他们还需要习惯,曹智这种无奇不出的作风,着实让人惊讶。
他们硬着头皮随曹智在第三日就出征了,他们不知道或许是曹智有上天保佑,或许是曹智那点蹩脚的历史知识一直在帮着他。他们这次大胆的行为恰恰避过了几波劫难;先是他们直接渡过黄河,而未走河内陆路,恰恰避过一劫。因为就在张扬回到河内的当天,就接到了结义兄弟吕布的信函,要他配合他在兖州的行动,劫杀曹智回援的兵马,并对他合盘托出他在兖州争取到的支持,他竟联合的兖州的一些高官,准备趁曹操出兵徐州之际,反叛曹操,谋夺兖州,吕布对张扬扬言他不久就会成为兖州牧。
曹智不知吕布和他大哥的亲信陈宫在兖州的行动,他还以为他在冀州的破坏,已经搅乱了袁绍安插在兖、徐两州的人马和计划。没想到历史的轨迹是因为有些人的到来,而改变,但有些历史却是因为有些人的意外加入,而走上了正轨。曹智回师丹阳时,一点也未注意到兖州即将生的巨变。兖州这一局的改变影响广泛、深远,把连同献帝在内的历史名人,都圈了进去。
曹智对这场大灾难浑然未觉,兵马轻过许昌后,却不知为何,未走更便捷的颍川,又避过了袁术准备光复失地的兵马。袁术在收到吕布、陈宫的联名书信后,就果断的亲自运兵来到汝南,准备配合吕布和陈宫在兖州的叛变,趁机收回豫州失地。
而接下来曹智选择走的安风津,正好也是袁术兵马匮乏之际,未能对九江全境的边缘多加防范。
曹智的涉险过关,却引来了另一人的痛苦。那就是扬州正牌刺史刘繇,他掀起的伐曹围丹阳战役此时正如火如荼的在丹阳多处边防燃起。
居巢是由他亲自领兵,最先打响的阵地,但曹军在此屯有重兵,以至于刘繇进展缓慢。随后的半月里,吴郡、豫章郡分别从丹阳的西南面和东南面起了围攻。居巢一直以来需要抵御袁术、孙策的入侵,所以一直屯有重兵,相对难打。而与吴郡、豫州郡接壤的丹阳几县,相对薄弱,在笮融、许贡的突袭之下,连失四座县城。坐镇宛陵的祢衡不得不调配杨车去居巢,而调周仓回防丹杨县,抵御从东南面杀过来的许贡。
许贡胃口很大,挥兵不蚕食丹阳中部诸县,剑锋直指丹杨,他要在攻克和丹阳谐音的县城,然后把剑锋直指历阳,把那座曾经的扬州州治,先纳入自己的麾下,过一过当一州之主的瘾。
而从西南面来的笮融比许贡聪明的多,他是老丹阳了,知道现在取得的一点胜利,根本不算什么。丹阳各县是都屯有一两千不等的驻军,但那都是些杂牌军,不受曹智重视的,或是帅选下来的老弱残兵。丹阳的真正主力和正规军,都在居巢、宛陵、历阳、秣陵、曲阿几县。在刘繇大军未能形成突破时,疯子才会像许贡那样去撩这些硬骨头啃。
笮融还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的,他对历历在目的宛陵视而不见,拿下春谷后,转而取道进攻芜湖,准备先拿下芜湖。听说丹阳今年收成不错,而芜湖就是整个丹阳的最大产粮区。对于笮融这种扬州新贵,还是多抢点粮草最重要,有了粮,不愁吃,才能有更多的兵马跟着他打天下。
笮融的想法无疑是最实际,也是对的。许贡在历阳外围的丹杨就碰上了周仓及其部属的顽强抵抗,损兵折将之下,连历阳的城墙影子都没看到,就被周仓杀的节节败退,差点就没卷铺盖退过太湖去。
而笮融没事偷着乐,暗骂许贡你个笨蛋时,进攻芜湖的脚步也不顺利。芜湖一直有爱好花花草草和农产品的枣袛驻守,他现在还是现任丹阳的屯田都尉。曹智给他的军力也是各县最多最好的,但枣袛带着二千正规军,在芜湖这片热土上,没有积极的展开军备,却热火朝天的种开了地,枣袛通过这几年把手上这支军马,变成了真正地农民,成效还非常斐然,今年芜湖地区的粮产比去年又翻了一番。
第六百五十九章 枣袛的决断
枣袛也是曹智第一个实验屯田政策的丹阳第一县,枣袛在这种他热衷的事物上,挥了所长,干的很是不错,把芜湖建设成了丹阳最大的产粮区,今年上交的军粮、税粮也是整个丹阳地区最多、最好的。/
笮融打来,他毫无疑问率军抵抗,但二千军士久疏战阵,经常务农,已严重缺乏正规训练。在笮融的进攻下,枣袛还拿出当年扬州都尉的架势,天真地选择与笮融在春谷和芜湖的交界处展开会战,不是退守芜湖据守城池,他的这一错误决定差点使芜湖城都失守。
还好祢衡很快从宛陵调来了雷公率领的增援部队,才算守住的芜湖。但原先的二千驻军死伤惨重,枣邸在雷公到来之前,差不多快要全军覆没了。
在眼看芜湖快要守不住时,枣邸也有一股子狠劲,他下令强牵芜湖城外所有的村庄和民众,并把还来不及收割的秋粮,来不及运走的粮草、牲畜,统统烧掉、杀掉,甚至连房屋也一并焚烧。
雷公一行人马纵横在前往芜湖的道路上,放眼看去,遍地焦土。田野之间,道路两旁的农田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满目仓夷。一片一片的火海,将农田之中的农作物烧得面目全非,更有的地方已经被烧成了焦土,而在村落之中的原本大粮仓,更是化作了一个个巨大的燃烧的火球。
雷公吓的一度以为自己来晚一步,芜湖已经沦陷,直到看到道路之上,零零散散的穿着丹阳军服的兵士,才确定芜湖没有被笮融攻陷。
他跟着这些推车驱马的士兵,将一些能搬运走的物资纷纷搬运南下,朝着芜湖城的方向而去。雷公这才现枣袛这个前任扬州刺史的女婿有够狠的,什么都不放过,就连所过的村子,水井都被乱石堵死,还有的水源里,就用屠杀的牲畜的尸体丢进水中,让水不能饮用。
不少农夫村民,扶老携幼,沿着道路仓惶朝着芜湖城而去,让富饶肥沃的芜湖变成一片焦土,未给敌人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枣袛打不过笮融,但也绝对不容忍让一群如狼似虎的野蛮老表冲进自己的地盘上烧杀抢掠。
枣袛因为是前任刺史的女婿,而且在芜湖这两年又爱民如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官,对于他近乎疯狂地行为,芜湖老百姓没有怨言。他们在枣袛的命令一下后,忍着痛,自己点燃房舍、庄稼,然后跟着枣袛的士兵向芜湖城涌去。
在雷公接近芜湖城时,甚至还看到有些路旁的农田里,还有人在点火焚烧农作物。庄稼明年可以再种,房屋可以再建,但绝不能让来侵占他们家园的豺狼拿到属于他们的一丁点东西。
而这一情况一直展到芜湖城边,城墙之外周围的一些树林,要么就是被砍伐掉,运进城内做城防。大部分来不及砍伐的,则干脆都点了火焚烧起来,放眼看去,到处都是浓烟滚滚。
雷公当热闹看着,却不知道站在城楼上的枣袛心在滴血,那烧掉的都是他一年来的心血,他爱这些农作物一度痴迷到爱自己的老婆,这些就像是他的子女,他曾经花了无数心血在其上,现在他亲自下令烧光他们,悲痛的心情可想而知。
雷公虽说一直听说这个前任扬州刺史陈温的女婿是如何如何的没用,但这时雷公所见的一切,让他为枣袛的焦土之策感到震撼的同时,不由竖起大拇指夸赞这个枣袛一句“够绝!”
就在笮融大军整军休息的时候,笮融为激励属下,当众宣布根据刘繇、刘刺史从九江传来的消息,丹阳太守曹智已在冀州邺城为袁绍所杀。这些大头兵能有多大见识,之前在这些大头兵中就有传言,曹智在冀州失利的消息,现在能得到新任太守的证实,他们只是精神振奋,缺了主心骨的丹阳,还不唾手可得。
其实这都是刘繇在开战前故意散布出去的信息,怎样挥那是各郡太守自己的事。笮融明白这消息其实不可靠,但在利用这些消息上,还是很有一套的。此时说出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对自己属下的士兵无疑是打了一剂强行针。
笮融暗自得意时,有前方的斥候回报,说即将进入芜湖的北十里地域,只见芜湖境内的一座山坡上起了大火,大概是山林焚烧,火光十多里外都能看得见。
笮融一开始还哈哈大笑,他以为枣袛打不过他,就放火想挡住他进攻的步伐。但大军行了十多里,来到了那座山下,眼看山坡上大片的树林都已经被焚毁,还有不少地方火苗还没有熄灭。再往前走,翻过山坡,就现烧得更是彻底、干净,都烧成了一片焦土的芜湖。
这时笮融预感到了不对,经过了大半天的奔驰,他率部终于深入芜湖腹地。这时他们的坐骑早已经筋疲力尽了,况且南方的战马,在长途奔驰的能力上原本就不如北方战马。此刻笮融终于率部成功的进入芜湖县,但是身后每个骑兵眼看自己胯下的坐骑汗流浃背,但是碍于笮融的严令,不敢休息,只能咬着牙齿强行继续朝着芜湖的腹地深处而去
夜晚的时候,让这些豫章骑兵惊诧的现,原本传说之中“肥沃富饶”的芜湖,怎么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放眼看去,道路两旁的农田里,处处是焦土,还有不少地方的火没有熄灭,依然在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空气里弥漫了一股浓烈的呛人的味道。
笮融为了行军度,只带了五天的军粮来的,他曾经亲口告诉他的士兵,芜湖遍地都是粮草哦,到了那,只需杀了芜湖守军,粮草随便拿。
现在他的部下现,芜湖守军在进入芜湖之前,他们就杀了不少,但怎么没见一颗粮食,这里只有一片焦土!他们开始疑虑未来几天他们吃什么?
而此时笮融的前锋骑兵并没有停止脚步,他们缓缓而行,终于寻到了一座村落。在村外先等了一会儿,派了两个骑兵悄悄潜进了夜幕之下寂静的村子里,过了片刻之后两个骑兵才出来回报:这村子已经空无一人了!
于是,大队骑兵冲进了村子里,原本兴奋的骑兵立刻如同当头被浇了一桶凉水!饥渴难耐的豫章战士沮丧的现,他们在这个村子里找不到一点食物,甚至就连水都没的喝。村子里原本的几口水井都被乱石给堵死了,还有的一个水塘里,刚跑进了就听见嗡的一声蝇虫蜂起,打起火把一看,水塘里扔了几只被宰杀的牲畜的尸体,经过了浸泡之后早已经腐烂败坏,将这水也污染掉了。至于食物,自然更加没有。村子里所有的房屋都搜遍了,也没找到一口吃的,至于村子里的粮仓,早已经变成了一大堆灰烬。
笮融得到回报后,气得笮融哇哇大叫,本来想占尽丹阳便宜的美好想法破灭了。农田被焚烧,水源被污染,牲畜被宰杀。这也促使笮融铁了心不在转移目标,他誓要拿下芜湖城,杀了枣袛,抢光芜湖城的一切,一颗粮食也不给城内的老百姓留。
芜湖的损兵折将让坐镇宛陵的祢衡很是心痛,他恨不得自己就带兵去了芜湖,宰了那个说一破锣语言的笮融。但这时他不能冲动,差不多丹阳重要官员的家眷和重要物资都在宛陵,这里怎么能没人主持大局呢!祢衡给自己暗暗下过决心,如果有一路敌军奔杀到宛陵来,他就算没有武将可用,他自己带兵死守也要守住宛陵,曹智大部分家当、家人都在此地,祢衡如果连这座郡治都看不牢,那他就不配得到曹智的赏识,他也不配当丹阳相。
但很快整个丹阳在内外交困下,祢衡人生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之感。他现在差不多已经无将可派,本来驻守宛陵的将领,差不多都被他派了出去。现在的宛陵防务是由从曲阿急招而回的袁约担任。同样重要的边防曲阿,只能靠杜濩一人担当着。不光曲阿如此,就连无比重要的秣陵现在也只有鲁肃一人在那坐镇,丹阳唯一的水军将领蒋钦,也被曹智信回来,调往了巢湖方向,竟要他们逆流而上,穿过合肥,去安风津接应他们。
祢衡是个很自负的人,他从来认为天下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他也从来不会向困难低头。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满脸忧愁,整天站在宛陵西北面的城楼上,轻轻嘟囔:“主公,你在哪里?快回来吧,我快撑不住了!”
而就在丹阳各地受到外敌攻击时,身处丹阳心脏的宛陵一批官员向祢衡建议投降刘繇。毕竟他是正统的扬州刺史,与正统刺史顽抗下去,没好处,很快扬州其他郡守也会有样学样,加入征伐丹阳的行列,到时丹阳再强大,也受不了四五个郡的联合围剿。
第六百六十章 来自后方的敌情
有人甚至还拿出了刘繇的亲笔信,答应只要祢衡率丹阳官员放弃抵抗,归顺刘繇,他祢衡就是新丹阳太守。而在这群人中,最让祢衡感到失望的是,受曹智救助而留在丹阳的原九江太守乔玄,也在这群人当中,甚至乔玄还被这群人推选为代表。乔玄虽说面对祢衡咄咄逼人的眼神,有些羞愧,但他还是喋喋不休的劝说祢衡投降算了,刘繇已写信给他,做出了保证,绝不会妄杀丹阳一个官员。
祢衡反问一句,“是不是还允诺了让你重当九江太守之职!”,乔玄听到此处心虚的低下了头。祢衡看着乔玄,看着一众劝说他投降的官员,仰天长笑。然后,在他那双绿豆眼中,射出了骇人的光芒,在他那细胳膊轻轻一挥下,近二十名丹阳官员的脑袋就此落地。一时间血腥弥漫这还未受到战火浇灌的宛陵城。
乔玄一家也作为不受欢迎的对象遭到了驱逐,但乔玄的两个女儿却不站在乔玄这边,她们为父亲的势利感到羞愧,她们情愿和被砍头官员的家眷一起入狱,也不愿和乔玄一起投奔在庐江作战的孙策。
这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妮子,最后在任红昌、何静湘两位曹智正牌夫人的担保下,出狱,并受到两位夫人极其礼遇的保护和搬入内府居住。
祢衡在斩杀劝降官员和驱逐乔玄这天,对着城内的士兵和民众,高呼:“丹阳还有数万大军,各座主要的城池更是坚不可摧,他鼓舞宛陵军民一起积极行动起来,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共同守住他们共同的家园!”
此时,何静湘、任红昌更是亲临现场,以她们的美丽,和主母的气势,引了全体军民的热血,人人高呼着要击退外敌,保卫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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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和北方不同的地方就在于雨水的分布,合肥作为南北接壤之地,又是一个产粮区,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地区都衡合几个条件:土地肥沃,气候温暖潮湿。同时每年都有充沛的降水。
但是今年合肥的秋雨好像特别旺盛,进入十月间,隔三岔五就来一场,还很不爽快的稀稀拉拉的,像春雨般绵绵不绝,真是令人讨厌。但天气却明显的随着这一场场秋雨,转变的越来越凉了。
而同时,合肥地区的地势也非常特殊。在这已地区。纵横交错着七八条并不大的河流,这些河流的交错冲刷,最后形成这一个地区的地质都是类似于河滩平原的性质。土地杀软肥沃,极适种植,但同时土质柔软,都属于滩土层的平原。一旦雨下的多时候,就会使得道路泥泞,难以行走。
连续的半个月的秋雨使多处的河流都河水高涨,这些河水将会带来更多的河滩淤泥,使得河滩两旁的土地变得史为肥沃,明年将是个好年!
合肥的城通过曹智、陈瑀,甚至是孙策短暂建造、修补,已是一座真正的大城,他的经济地位和军事地位也在随着城池的坚固,而与日俱增。南段城墙上,一名身长七尺七寸(约合现今1.78米),模样威武,双臂如猿臂般特别长,嘴唇上,下巴子下修剪有几条漂亮胡须的男子恼怒的哀叹着:“这他妈是什么鬼天气?下个不停?”
此人叫太史慈,字子义,是刘繇同乡。原为北海孔融的手下,现在是刘繇的前锋将。太史慈是东莱人,很是不习惯这种南方的天气。
但懊恼的原因也不完全是因为天气,主要还是气恼刘繇没有派他上前线,“那几个笨蛋,到现在都打了一个多月了,还未拿下一个居巢,要是我去,哼”
太史慈讲得那几个笨蛋,自然是指刘繇手下的樊能、于糜、张英等人。作为前锋将未能打这第一仗,太史慈当然是要气恼的。/太史慈弓马熟练,箭法精良,在北海等地平搅黄巾贼时,已立下赫赫威名。刘繇来请他时,太史慈也是看在同乡的份上,才答应跟他来扬州,没想到来到扬州却不让他上阵,只是让他守着这个合肥城,说什么站稳脚跟同等重要云云,还把他和吴景、孙贲等纨绔子弟安排驻守一个城内。
太史慈很是看不惯孙贲等人的傲慢态度,好像他们能在扬州站稳脚跟,全靠他们似的。太史慈真搞不懂到底谁是扬州刺史,刘繇每每在那个不可一世的袁术面前唯唯诺诺。作为满身血气的武将,是看不得这种毕恭毕敬,处处小心的懦弱样的。
不过,还好,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这会儿都走了,听说那个袁术要对兖州有什么行动,所以把自己的部下,如吴景、孙贲等人都调走了。
这让太史慈觉得好受了一些的同时,寂寞又促使他胡思乱想的认为此行很是窝囊,也后悔着自己选择的错误。
夜幕终于在绵绵细雨中落了下来,太史慈回转城下的军营,耐着性子擦拭着那把黑枪,擦完又掏出随身的一十二把小戟,这是他和成名的弓射弦不虚一样,也是一样绝技。这十二把小戟成金色,每次出手,就能要一名敌人的性命,从未失手过。
太史慈擦完兵刃,看看天色,也觉得差不多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正当太史慈准备翻身滚上那张破旧的木板床榻时,
一击剧烈地撞击声响,响彻在这雨夜。
“怎么回事?”
“将军,将军现敌敌踪”
“放屁,丹阳已经被我们围了,他们怎么可能冲破刘刺史的防线,来到这里!”
“不不是南门,大批敌军出现在北北门!”
“什么?北门”
太史慈面对气急败坏的传令兵,也有点闷,“北门不是对着寿春吗?那来的敌军?”
太史慈匆忙跟随兵卫登上北面的城楼,“哗!”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正好站上城楼的太史慈就着电光,猛地一瞅,只见北门外的河道里,不知哪里钻出了数百条小舟,正急涌向合肥城。
“这是那路兵马?快,准备战斗!来人,去问问他们是敌是友?”
太史慈还是坚持认为从他们后方来的,不太可能是敌人。他甚至天真的认为那是从寿春派出的援军。
就在太史慈话音刚落,忽然听见了天空之中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呼啸声,那声音就仿佛夏日的闷雷。太史慈抬头一看,就看见一朵光芒从天上落下,那一道抛物线几乎将天空都划开,仿佛一条耀眼的闪电。“咄!”的一声,钉在了城楼的一根旗杆上,箭尾急劲未消,还在雨水中索索颤抖。而奇怪的是那箭身上还有一朵光芒在闪动。因为它的落处,正是城门上的一处旗杆,离得太史慈颇近。
太史慈眯着双眼一瞅旗杆上之物,顿时大吼一声,瞬间双目赤红,全身寒毛倒立的大叫一声,“快躲开,那是敌军火器!”说罢自己赶紧抓起身边的一面盾牌来,疯狂的跳越起来,欲图躲闪出炸药的波及范围。
太史慈这一声破空大吼的声音,连远处的不明就里的士兵都听得真真切切。刘繇、袁术、孙策的部队现在谁都知道丹阳曹军有一种犀利的火器,能炸死炸伤人畜,有时就连石头也能崩开,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骇人之物。这也是刘繇不敢高歌猛进居巢的原因,他早就听孙策提醒过,邓艾在居巢布置有大量大号的“火器”。
太史慈的手下一听“火器”之名,纷纷作出反应,躲闪着。
但火药的引线能有几秒耽搁,太史慈人在半空之中,就迎上了那朵骇人的光团。
“轰”的一声,太史慈手里的盾牌瞬间就被炸碎成了数十块,碎裂的铁片飞溅而出,甚至将两旁的几个士兵的脑袋都削掉了。太史慈更是被掀出五六米,才重重摔落地面。
“主公,射中一支!”王平作为曹军中的真正的神射手,幸不辱命的射出一支带火药的箭矢。前面几轮弓箭手的箭矢都未成功射上合肥城头,难得射上城墙的,也因为雨水把引线淋灭,而未炸响。在这种下雨天,不是他们想浪费箭矢和炸药,这是为了给城内的张郃、赵云和曹休可以动手的信号。
“行了,不用再浪费炸药,他们应该听到了!许褚,蒋钦攻城!”
“遵命!”
“儿郎们,跟我杀啊!”
随着许褚的嚎叫,轰隆隆的战鼓声震天响起,急促的军号混合着士兵们的喊杀声,那声音几乎将漫天的乌云都驱散了。
靠近河道的平原上,一批一批的士兵前赴后继,犹如潮水一般疯狂的向上涌去,然后在漫天覆盖下来的密集箭雨之中奋力前行,犹如一片狂潮,朝着高大的城墙拍打而去。
太史慈沾着满身泥水,蓬头垢面的从地上狼狈站起时,就看见一道如闪电般的黑光从城下的黑暗深渊射出,这次的黑光不再带有冒火星的火器,“咻咻”声中,一轮真正地箭羽射上了城头。
第六百六十一章 城内之敌
太史慈左右一望顿时明白了,“敌军进攻了!各就各位,准备反击!”
不用太史慈叫,其实城上的守军早已就着电光看清,敌军已在北城下各条河道登陆,并开始徒步快动了进攻。
“杀!”
雄壮的喊杀声中,密密麻麻的灰黑色人影开始向城门、城墙奔来!
“弓箭手,放箭!”
而随后,城上守军也开始了反击。
一切好像都有些突然,太史慈和他的士兵都没有对北城防务下大功夫,他们的敌人在南边,怎么会在他们背后出现呢?
这个问题现在没时间细究,太史慈不愧为久经沙场的战将,他此时临危不乱,从容指挥着城上守军抵抗之余,令调集城内援兵上北城,并急着手下军士往北城调运滚石、檑木等守城器械、用具。
“啊”一阵比城楼上更大声的动静,却响起在城内。
“怎么回事,去看看!”
太史慈刚遣属下去查看城内出了何事时,一名城下的小将,匆匆奔上来,急报:“将军,大事不好,城内现敌方细作,他们已攻到北城下。
“笨蛋,饭桶!”太史慈边骂边行向了城墙上对内的另一边,太史慈往北城内火光涌现处一瞅,只见城下一时一片混乱,三名身材高大的敌军细作将官领着近一百名持各种兵刃的贩夫走卒与自己的五百名城下守军,正展开着激烈的搏杀。
两伙人即使在黑夜里也很好分辨,太史慈的人身着正规兵服,而敌人的细作穿着什么的都有。太史慈顿时明白,这些人肯定是白天冒充平民混进城来的,现在想配合城外敌军破城!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去带人宰光这伙人!”
太史慈及时更正命令,命令身边的副将,下城指挥城下守军歼灭了这批想里应外合的敌军细作。
“才一百多人,就想在我的城内兴风作浪,简直痴人说梦!”
太史慈吩咐完手下,就又跑到对外的城墙后,去指挥对付正面攻城敌军的战斗。
在他想来城内这些人,不足为虑!
没错,对普通军队,普通细作、斥候。这点人是不足为虑,但这队潜入城内的细作,可不是普通士兵。
潜入合肥城的三名曹军将领分别是张郃、赵云、曹休,曹智的这项决定是大胆的,三人中除了张郃较为稳重外,另外两个纯还属毛头小子。而且张郃还是刚刚跟了他没多久,但曹智急需要锻炼这几人,让他们迅的融入他的团体,所以有这样的机会也是值得冒险一试的。
三人中只有曹休来过合肥,甚至是看着合肥城建起来的,他跟张郃、赵云也是这么说的,“合肥城是我叔父下令建的,前两年给了陈瑀,没想到他竟拱手送与了袁术的部将孙策!现在更是被敌人占了!”
这是曹智手下普遍对合肥的认识,合肥城本来就是他们的,现在只是夺回,理所应当,所以他们的战斗是正义的。
三名在城内里应外合的曹军将领,任务很重,他们要从内而外帮助主力打开北城门。本来潜近北城还是挺顺利,曹休对这里很熟,一百多人分散开来,目标也不大。就在他们要出其不意的接近北城门时,突然意外的遇到了太史慈从其他军营调集的援兵。张郃等人都携带有重兵刃,他们这群入城接应的士兵、将领又都经过精挑细选,都是武艺高强者。其中不乏像张郃、赵云、曹休这样的虎背熊腰的健士,自然在此时一露面就显得很是扎眼。
在城内守军的盘问下,这伙人的行迹很快暴露。张郃等人于是也就一不做二不休,撤了包裹在兵刃外的布条,一个字,“杀!”欲图强攻北门。
三人中赵云、曹休是两杆银枪,张郃拿出了他家传的重戟,三班兵刃如三道白练之光一般上下翻飞,动作快到了极点,围绕他们身边的敌军士兵,只看见黑夜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白光不时击在他们的身上,出“砰砰”的响声,随后就看见无数股鲜血在飙溅,倒下的人致死也未看清这三人的出招,就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三班兵刃在这雨夜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三把利刃不离敌军的胸膛与双眼,他们的度太快了,出阵阵可怕的破空之响,无数的惨叫在三道光影下交织前行。
“噗!”一柄硕大的戟尖插入了一名敌军将官的胸间,随着一腔热血的喷撒,张郃抬头一望敌我双方的形势,他立时认清到这样胡搅乱杀是不能达成目的。
“赵云、曹休,你们两个快杀过去,把吊桥放下,这里我顶着!”张郃果断命令道。
三人中以他年龄最长,作战经验也最丰富,虽说曹智未说此行三人以谁为主,但其他两人自然而然的奉张郃为这队人马的领队。
赵云和曹休再听到张郃呼喊后,双双抢出,两枪轮番刺、挑而出,断肢、鲜血飞舞下,增援北门的士兵眼看着这两名敌军将领跳出了他们的堵截后,直往北门而去。
这时张郃领着剩余的七八十名曹军士兵,也跟在赵云、曹休身后冲出几步,凿窜敌军的防阵,迅即的转身,像是古老的化石一般,在全身为着甲胄的情况下,张郃立身在当场,并自此就没有移动过脚步,手中的重戟划出一道道光华,将几位敌军强者逼迫的难以招架。
“呼!”一柄同样是重兵刃的铁锤毫无征兆的突然奔到了张郃近前,张郃的动作,立刻猛然震动了。闯过他舞出的戟幕,竟能在这种情况下将铁锤送到他面前的绝非庸手。
张郃忽然身躯尽力的后跃,在空中诡异的一扭,随即他手中的重戟不知怎么弄得,就伸到了前面。
挥锤偷袭张郃的正是太史慈的副将,他人生最后见到的情景就是,张郃漂亮地侧身单手托着一根长长的兵刃,他的铁锤被张郃轻巧地让过,仅是擦着张郃的衣衫,重重地摔落地面,为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眼看要偷袭成功的太史慈副将,敌军将领手里握着一根尖锐的东西,他唯一能看得很清楚,就是那是一根尖锐的东西,这样兵刃的头呢?
头自然在他身体里,张郃仰身飞退,刺出手中重戟的动作太快了,快得甚至就连对面的对手都没有完全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其实张郃的动作就只有一个:刺!连续三下往前刺的动作!
“扑扑扑!”
后跃、诡异拧身,后手重推,前手接力似的连续就力前刺,所有的动作干净利落,迅猛如闪电,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且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完成!
最后一刺完全洞穿了那名副将的身体,他死亡的眼神中带着不甘,他从来不知道还有人能把一柄如此沉重的兵刃,运用的如此灵活。但这一切仅仅是在张郃飞退躲避他的铁锤的同时完成了,不可思议,他的铁锤由于抛射的距离有限,未能砸到张郃。而张郃那个漂亮的空中拧身,反把手中重戟分三次单手刺出的漂亮动作,就此要了这名副将的性命。
鲜血滴答滴答的在一开始成数滴落下,周围所有人为这两人精彩的攻防转换,而弄得有些目不暇接。
张郃的漂亮反败为胜的一击,没有引来满堂喝彩,因为所有的人这时都在为活命而忙绿。但看见了全过程的曹军士兵因此在气势被激得越来越亢奋,杀杀……我们虽说人少,但是无敌的!
也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张郃拔出插入对手身体的戟头,连带着对方的一部分内脏和鲜血洒落了一地。
利用短暂气势上的亢奋,张郃率领属下越战越勇,杀的堵截他们的敌军节节败退,也为冲进北门的赵云、曹休赢得了更大空间和时间。
这位曹智新近收录的战将忽然嘴角挑了挑,抽空回望一眼曹休和赵云,他们两人也正杀的为数不多的城门后的敌军东躲西藏、血溅五步,眼看他们就要杀到门闩绞盘处。曹休一脚踢飞一名上前拦截他的敌兵后,人一矮身已钻到北城门的门闩下,只听他大喝一声,单人独力,硬是将门闩扛翻了凹槽。
“轰隆”声响中,门闩弹跳的砸落地面,激起一阵灰尘中,北门被掀开了。现在只要挑了那两根栓吊桥的铁链,护城河上的吊桥就会落下,他们门外的援兵就可以冲杀进来,到时合肥城就又重归他们手中了。
“小辈且敢!嗖嗖!”
就在赵云和曹休两枪快要搭上绞盘的铁链时,一个雄壮的声音,两声破空之声在他们耳际响起。
赵云武艺高,虽未看清何人喝止他们,但仅凭那急劲的破空声,就知道有两把兵刃正急刺向他们。赵云一拉枪身,转身反手就是挥枪回扫。
“当!”一道金光被赵云镔铁长枪击飞,但赵云同样手中一震,长枪都差点脱手。赵云暗自震惊投射暗器之人的手劲奇大之际,身后另一侧一声惨呼响起。